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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第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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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口设伏,他担心这座山口已经被伍子胥派人拦截,就让旋波随后跟来。旋波还告诉移光,计然说王孙雄的手下一员大将叫黑翼,他原是勾践的亲信虎将,此人为了勾践登上王位,暗杀了先太子,又为勾践清除了许多政敌,勾践继位后,黑翼全家不明不白的惨遭杀害,只因当时自己不在家里,才幸免遇难,黑翼认定罪魁祸首就是勾践,于是逃奔吴国,投靠在伍子胥门下。因此,他对勾践有着切齿的仇恨。计然让移光、旋波二人提防此人,必要时做好动武的准备。
两人到了水寨,守备见到玉符,用船将两人渡过河。上岸后,两人打马如飞,直扑吴山大寨。
六
右相府里,范蠡仍在感受着端木赐的人生三词:平安、快乐、求索。透过这三个词,他读懂了端木赐的心境,由衷地佩服端木赐不拘泥于某一种人生状态,不被某种思想禁锢,一切都由人为的现实思想,羡慕他,注重实际不沉湎于世俗,自由往来,我行我素的处事风格,与他相比,自己活得着实太累了。
“兄长真仍范蠡的良师益友,今夜听兄长一席话,必将左右愚弟的大大小小,方方面面。想我范蠡,一直没有找到一个真实的人生目标,像是在崎岖的山间辗转往返,又像在密林中游荡,在黑夜里赶路啊。”范蠡感慨地说。
鼻腔中的声音细长了些,“贤弟言重了,贤弟的将来不必愚兄揣测。我对人生的感悟还是相当肤浅的。记得有一年,赐受老师之托去吊唁子桑户,遇到孟子反和子琴张,他俩都是子桑户的生前密友。两人守着棺,一个在编歌,一个在弹琴,一唱一和:‘子桑户啊,你已经回到纯真了,我们还在人间’。我问他们:‘手足兄弟死了,活着的人唱歌,合乎礼吗?’两人反笑我:‘你哪里懂得礼的真意啊?’我回去后问老师,师说:‘他们是游方之外者,而我们拘泥于世,他们茫然彷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于无为之业,相比,我们是多么的孤陋啊!’赐做不得方外之士,却羡慕他们的纯真阿,他们坚守的是至高的处世之道。”
“是啊,他们是方外高士。”范蠡说:“三代时,舜问尧治理天下的事,尧说:‘不敖无告,不废穷民,苦死者,嘉孺子而哀妇人’,讲得是要符合人道。舜说:‘美且美矣,而未大也。天德而出宁,日月照行而四时行,若昼夜之有经,云行而雨施矣!’尧明白了舜的意思。舜讲的是天道,天道才是大道阿。顺天符地应人便是正道。”
好久没有说话的专成听到此时,开腔说:“我也讲个故事。大哥还在吴国的那几年里,我与三弟带着小妹游历江湖,一天我们经过楚国的一个地方,见到一个射箭的人,正在哪里吹嘘自己是射箭神人养由基的传人。见他张弓搭箭,臂弯上拖着个盛满水的碗,他连发三箭,碗不动,水不洒,周围是一片叫好声,小妹见状,嚷嚷道:‘此人是卖艺的’,那人听到了,又见我与三弟没有为他喝彩,发怒了,死拉着不让走,非要与我们对射比生死,惹得三弟心恼,扯着那人上了山崖处。三弟走到山崖边,转回身,脚尖踩着崖沿,脚跟悬在崖外,崖下便是万丈深渊。三弟张弓搭箭,仰面箭射天上飞鸟,连发三箭,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再看那人,早已经吓得屎尿横流啦。”听专成的说话,都异常的开心,专成接着说:“就像大哥说的,大丈夫与天斗不移其影,与地斗不移其形,与人斗不移其表,与鬼神斗不旋其踵。这就是大丈夫之道。”
端木赐听了不住地点头。
范蠡笑着又说:“楚国的一个猎户,打猎回家,路上丢了弓箭,妻子催他回去找,他却说:‘楚人丢了,楚人捡’。夫子听说此事后说:‘人丢了,人捡’。后来老子听了此事说:‘丢了,捡了’。这是何其旷达的心道阿。”
端木赐点头称是。望望窗外,东方已露晨曦,叹息一声,短促的一声鼻响,“唉,天已经卯时,分别在即,愚兄讲一个在宋国遇到的事……”正待说下去,一个黑衣人挑门帘进来,疾步跨到案边,双膝跪地,手捧着一支二寸长的红色竹管:“帮主,紧急。”
范蠡、专成、要义猛然一惊。竹管传信是玄帮的信息传递手段,竹管颜色不同,代表信息的紧急程度不同,红管是最顶级信息。要义从竹管里抽出布条,交给范蠡,范蠡抖开一看,大惊失色,布条上是计然用与范蠡商定好的字体写得:“雄兵三万,辰时入越。”
范蠡站起身,紧张又严肃地对专成说:“迅速告知在城的所有官员并大王,来此议事。”
专成应声而去。
从三人严肃的表情中,端木赐看出来一定发生了大事。范蠡把密信递给他,他茫然地看了一眼,范蠡解释,“王孙雄三万大军,今日辰时就要侵入越境。”
“啊!”端木赐手一抖,酒盏掉落到地上,“都是我误事,我误事。”说完就往外跑。范蠡一把拉住他,“兄长何去?”
“这就启程赶往吴都。”端木赐急促地说。
“也好。三弟,你派人送子贡兄。”范蠡说着与端木赐一起来到庭院里。
片刻,一乘驷马大车停在门口,这时端木赐心情稍微稳定下来,来到车边转身对范蠡说:“当年我在宋国,遇到一个有名的游说之人,他把一只小云雀握在手里,问我:‘手里是什么?’我明白,他一张手,云雀就飞了,一用力,云雀就死了,我回答他:‘生命在你手里’。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握在自己手里。”说完蹬车。
范蠡拱手说:“兄长一路保重,日后弟有一友,将会登门拜访。”
端木赐从车帐里探出头来,脸上挂着微笑,还没忘了先清理一下他的鼻孔,“贤弟再见面时,我们就结成儿女亲家吧。”话音落下,尘土扬起,大车消失在晨曦了。
范蠡对端木赐最后的一句话,尤其是用了“我们”而不是“我俩”,感到有点奇妙,不过现在不容得去想。
七
微微晨曦中,越王勾践及所有的文武大臣,悄然集聚到右相府。
微微晨曦中,西施、郑旦、追月、踏宫、驾风、驰原姐妹六人围坐在一起,默默地为移光祷告,为越国祈福。
微微晨曦中,伍子胥斜卧在长案后,双目微闭,手撑着额头,等待着伐越的捷报。
微微晨曦中,计然怀抱着宝剑来回度步,院子里停放着一乘大车,他在揣度范蠡得信后的应对办法,揣测移光、旋波能否及时到达吴山,和见到王孙雄后的情形。
微微晨曦中,移光与旋波终于看到了吴山,两人松口气,找到了军寨。令两人吃惊的是,偌大的军营里,鸦雀无声,连灯火也极少有,两人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急忙下马来到寨门前。守寨门的只有几个老兵,一问才知,王孙雄在子夜时分就接到了虎符将令,寅时起兵,向固陵方向去了,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了。两人方松弛的心倏然紧张起来,什么也不用说,追上大军是唯一的选择。就在此时,身后“扑通”的一声响,骕骦宝马倒在地上,两只黑眼似睁似闭,腹部快速的喘动,浑身全是汗水。移光蹲下身抚摸着它的脖子,心疼得流下泪来,喃喃地说:“你就留在这儿吧。”
二人向老兵要了两匹马,向固陵方向驰去。
军寨里的精壮战马都随队出征了,余下的不是驽马就是伤马。东方发白,曙光已经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移光、旋波离固陵还很远。而已经占据了固陵城的王孙雄已经集合全军,准备启程向会稽城进发了。
八
勾践与众文武急匆匆来到右相府,得知情况后,气氛顿时凝重了,每个人都知道,现在的越国,兵力不过六千,战车不过二百乘,与有备而来的强大的吴军交战,必遭败绩,败则亡国。众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范蠡,他们心中的中流砥柱。
范蠡知道身上担负的责任,没有细说,直接下令:灵公豹挑选非伍长之兵两千人,逄同为主帅,天明后赶往吴国,配合端木赐劝说夫差退兵。司马诸暨郢、庸民、岩鹰速速赶往南城,加固城防。文种率皓进、曳庸、皋如、苦成即刻整备宗庙文卷等物,做好与大王退守南城的准备。专成赶往后山,点燃烽火,召集伍长之卒南撤,退居熊大王山寨,扼守要道。自己与老将军畴无余、公子稽会领兵驻守会稽城。
下完令后,单对勾践回禀:即刻拜会吴国监国使吴恩,言越国悉起举国之兵勤王伐齐,已无守城之卒;然后退守南城,五日后不见臣下归来,即将兵权交给诸暨郢;如若臣下遇不测,大王破吴之日,一定将越女复归家乡。
又单独对文种言到:伍长军士,乃是他暗中积蓄的军事力量,是由伍长之兵暗中联络的一些轻壮年男子,平日务农,闲时练武,战时应战。招五人者为伍长,招十人者为总长,大约可聚两万余众。熊大王山上备有充足的兵器,另外,南城虽小,却有十万精兵之玄机。
勾践与众大臣在肃穆的气氛中离开右相府,勾践更是眼含热泪,他们按范蠡令分头行动去了。范蠡单单留下逄同,这位年轻,文武全才的行人,逄同平日就在右相府主持军务,他由衷的佩服范蠡的才能和人格。此时范蠡留下自己,他有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他静静地看着范蠡,他看到范蠡头上冒出了汗珠。
范蠡拉着逄同的手,深情地看着,良久才说:“你身上担负着我们越国的未来呀!”
一句话说的年轻的逄同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相国吩咐!”
“会稽城不可守,又不能不守,只是权宜之计,范蠡守城为的就是为诸将调整出应对的时间。只要子贡先生能先于吴兵进兵前到达姑苏,吴兵可退……”正说着,探马来报:吴军夜袭固陵,占据关口,黑翼五千精兵正向越境袭来。
范蠡闻报,暗暗攥了下拳头,“可恨的伍子胥。”然后镇定地对逄同说:“行人与灵公豹将军率军入吴后,观地理、地势、隘口、吴城守备情况;观察吴兵的作战战术,在吴齐交战时,主动请令夫差,去到齐师,利用齐师内部三军,陈氏、国氏、高氏的不和,劝说中军统领国书按兵不动,归降吴国;此后随吴国的得胜大军回到吴国,利用伯嚭与伍子胥的矛盾,谗杀伍子胥;此后将所掌握的情况交由灵公豹带回来,你独自一人去往鲁国,找子贡先生拜师学礼,与他一起来往于齐晋两国。”范蠡说到这里,转身拿出一卷竹简和一个锦囊,交给逄同,“这竹简上写得是我研究多年的‘五行战法’,尚未掩卷,望大人你研讨下去。此锦囊,内藏机密要事,待来年,夫差北上与晋国争霸时,打开锦囊,按计行事,切切!切切!”
逄同坚定的点点头,他感受到了信赖和期望,在范蠡的谋划下,他仿佛看到了越国复兴大业正在悄然起步。他表情庄严,双膝跪地,双手捧在胸前,“同,对天发誓,忠于越国,倾尽一切完成相国重托!”
范蠡将他搀扶起来,双目炯炯,“君是先行者!”
九
仍然在通往固陵城的路上吃力打马奔跑的移光、旋波,着急的心情可想而知。突然背后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多么熟悉的声音,回头看,骕骦宝马已经追上来。谁能想到,宝马正在耗尽它生命里的最后一点气力。
十
天空放明时,移光与旋波来到固陵城下,城头上飘扬着吴国的大旗。王孙雄接到伍子胥的命令后,派先锋大将黑翼率兵五千,夜袭固陵城,轻易得手,随后大军进驻内城,黑翼率军向纵深继续进发。
固陵城内的军队严阵以待,人披甲,马上鞍,战车上弓箭手,长矛手,驭乘手,威风凛凛,步卒列成方队,一方一方连成一片,每个方队前,都有一位能征惯战的大将,骑着高头大马,头上一尺多长的黑缨,随风飘动,战旗猎猎,等待着王孙雄的将领。
军帐内,王孙雄正在穿戴盔甲,挂上宝剑,看看到了吉时,让卫兵把自己的大戟抬到战车上去,正待出帐,卫兵进帐,单腿点地,报称大王信使佩带玉符到。王孙雄感到纳闷,忙出帐迎接,见到移光、旋波更是令他吃惊,担心内宫发生什么事,赶紧迎入帐内。王孙雄不但认识移光、旋波,前些年夫差外出围猎时,到过吴山,当时王孙雄就被移光的美貌惊傻了,有意思的是他还向夫差央告,想娶移光为妾呢,夫差当时就呵斥他“子玉娘娘身边的人,本王都不敢贪恋,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见二人一身尘土,还溅有血污的痕迹,王孙雄急忙问:“王宫有变吗?”
移光递上夫差的手谕,王孙雄看了一遍,松了口气,喊来卫兵,当即下令:“传令先锋黑翼将军,立即停止进军,前队变为后队,撤回吴山。传令中军各将领,帅本队人马车帐,依次撤回吴山。”领兵应声而去。
王孙雄是一员纯粹的武将,毫不犹豫地执行王令。他与夫差既是君臣,又是好兄弟。两人少年时就在一起,共同习文练武。夫差登基后,王孙雄便总揽了军权,虽然仍受相国派遣,实际上行使着大司马的职权。王孙雄分派完后,让移光、旋波回后帐休息,准备与中军一起行动。
移光、旋波来到后帐,相互看着,猛然抱在一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不住地流泪,尽情的流泪,然后又互相给对方擦着泪,破涕为笑,毫无挂碍的笑。两人卸下兵刃,并排坐在地面上,双腿伸直背倚着长案,眼睛微闭,呼吸舒缓。
“旋波,你说骕骦马能缓过来吗?”移光问。
“那就要看马医的了。”旋波答。
“姐妹们在干什么?”又问。
“在为咱俩祷告呢。”又答。
“这是怎样一个夜晚啊……”
“……”
两个姑娘,相互依靠着,头挨着头睡了过去。
忽然,前帐的争执声将两人警醒。二人屏气细听,听到有人说:“将军,不可撤兵,不然就前功尽弃了,乘越国不备,今日,最迟明日就可兵临城下,擒拿勾践归来。”
“大王有旨在此,我等岂可违抗君命。”是王孙雄的话。
“兵法讲,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所以才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说,请将军深思。”那人又说。
王孙雄没有说话,像是在沉思。听着他们的对话,移光、旋波猜测到来人可能就是计然说的黑翼。王孙雄的沉默,是两人倍感紧张,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两人紧握兵器,眼睛盯着帐帘,移光悄声说:“准备好了吗?”旋波点点头。
“将军,此次如若撤兵,那勾践便警觉了,再次征伐不知要难出多少。”那人又说。
“不妥。”王孙雄终于开口了:“大王不仅下了一道旨书,还授予信使随身玉符,旨可以不受,玉符不可不拜,玉符至如王亲至,怎能违命?”
“将军,深夜传旨,又要赶行这遥远的路途,来人是不是有诈。调兵必用虎符,岂可轻信来人,来者何人?”那人又说。
移光意识到,该出面敦促王孙雄下决心的时候了,给旋波使个眼色,挑帘出帐,来到了前帐。
大帐里,一员身材高大,顶盔贯甲的人,与王孙雄对面站着,帐口处,还立着两个腰挎宝剑的将官。
“黑翼将军,这两位正是大王的信使。”见移光、旋波进来,王孙雄对那人简要地说。
“哈……哈……”黑翼仰面大笑,用马鞭指着移光、旋波说:“就是这两个小女子传的王旨吗,啊?将军,连女人的话你也信啊?哈哈。”
“黑翼将军不得无礼,此二人本将认得,是王宫的人,官拜卫戍长、副长。”王孙雄说。
“哈哈哈。”黑翼又笑了一阵,揉了一下眼睛说:“唉!大王身边没有人了吗,传旨为什么不通过相府派遣令官呢?”又对着移光、旋波,目露凶光,用威吓得语气说:“小女子,你两个是不是偷拿了大王的玉符,假传君命的?早说实话饶你们不死。”黑翼边说边指点着两人,鞭梢几乎挨到两人的鼻尖。
移光不动声色地说:“大王传旨用谁那是大王的事,何必与他人商议。再说了,你除了相府,还会听谁的令?大王玉符在此,你如此说话,就是对大王的不敬。”
“哼!”黑翼鼻孔里哼了一声,对王孙雄说:“将军,切不可被这两个女色迷惑了,误了军国大事!”
这句话说得王孙雄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也怨不得黑翼,黑翼怎么能知道王孙雄的私事。王孙雄板起面孔,厉声说:“放肆!玉符面前不拜,还敢乱言,速退去,立即撤兵,违令者斩。”
“将军,在下请求你拨归我一万兵马,二百战车,我黑翼家仇国恨一起报了,在下必缚勾践归来。”
“你真想违命不遵吗?”王孙雄严厉地说。
“哈……”黑翼又仰面大笑,“果不出相国所料,你王孙雄做事畏首畏尾,不成大器。王孙雄,帐外是我的卫兵。”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份密件说:“看,这是相国亲笔秘密谕旨:‘此次伐越,畏敌不前、心存异志者,斩立决!’。来人,都给我拿下。”
黑翼的话音方落,就感到一个硬物在背上击了一下,然后又凉飕飕的透到前胸来,低头一看,胸前透出一支矛尖,随着矛尖旋转着抽出去,黑翼口喷鲜血,轰然倒地,可惜了这员威震八方、骁勇惯战大将,无声无息地消亡了。
帐口处两个将官,抽出宝剑扑向王孙雄。只见移光向前一蹿,猫身双剑并举,从斜下方逼住两人的喉咙,两人不敢妄动。
这刹那间发生的事,令王孙雄惊讶不已,震惊之余,对帐外喊:“黑翼谋反已诛杀,其余人等赦免。”
帐外众将闻听,涌进帐内。
王孙雄怒气未消,说:“黑翼辱君抗命,试图加害本帅,已行诛杀,先锋之军由石番将军统领,断后撤回吴山。”
石番领命而去。天色大亮时,王孙雄开始撤兵。
十一
天空放明时,西施望着南边的天空,对姐妹们说:“她俩到了,办好了。”
天空放明时,没有早朝的伍子胥,丢下手中的书卷,长出一口气,“已经从固陵进发了。”
天空放明时,端木赐坐在车里,不停地向前方探望,鼻孔里连连喷气,自语:“该杀的伍子胥。”
端木赐此刻的心情简直糟透了,他精心设计的“削弱强势,扶助弱小,各国共存”的战略格局,将会随着夫差伐越,而化为泡影。他相信范蠡有能力应对这一突发事件,有范蠡在越国不至于亡国,他同时相信,吴师伐越一定会成功,但是他更相信,吴师从此定会陷入长期的征伐状态,吴越两国处于胶着之中,都不能自拔。到那时,鲁国的灾难就会来临,陷入被齐国侵吞的危机之中。
“十万齐师,千乘战车啊!鲁国怎能抵挡?”端木赐在车上边行边自语。透过车窗,看到了四散窜逃的难民,停车问,才知道,吴师夜袭固陵城得手,正向纵深开进。
“天杀的伍子胥!”端木赐又责骂一句,大声催促驭手快行。
十二
王孙雄当日率兵退居吴山,然后他写了奏章,连同相国的虎符调军令、黑翼的密旨,一并交给移光,由移光面呈大王。移光、旋波在王孙雄卫兵的护卫下赶回姑苏城。
回到姑苏城,移光以前军特使的身份参拜夫差。移光将王孙雄的所有奏报一起呈报夫差。夫差阅完,拍案而起,带着满脸的怒火恨恨而言:“怪不得老匹夫不早朝呢。”看到移光在场,转言说:“若不是卫戍长星夜传旨,岂不误了大事。”
移光又趁机说出路上遭遇歹人阻劫的事。夫差听后,双眉倒竖,目光喷火。移光看着夫差,却没有听到夫差说出她想听到的,处置伍子胥的任何话,只是让卫士送移光回**。
傍晚,伍子胥得到了王孙雄大军退居吴山的消息,他长叹一声,目光中透着绝望,“完了,一切都结束了。”这一夜,伍子胥未能合眼,他在等待着夫差王旨。这一夜,他回想起自己如何逃离楚国,历尽千辛万苦最终到达吴国,辅佐阖闾击败了强大的楚国,辅佐夫差把吴国建成了一个四周宾服,已经呈现霸主之相得大国。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做错了什么?错在哪里?黎明时分,伍子胥睡着了,做了梦,梦中他见到父亲和兄长。
傍晚,移光、旋波回到了玉阳宫,姐们拥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只听清了移光悲切的一句话:“可惜骕骦马。”
十三
夫差心里恨透了伍子胥的蛮横专权,对他目无君王的行为忍受到了极点。不过多年来对他的恭敬,使夫差根本想不到一个“杀”字,况且,夫差要等端木赐归来,从他口中听到越国的消息,也许会为老相国的行为找到开脱的理由。
端木赐赶到姑苏城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早朝方罢,端木赐求见。见到夫差后,端木赐目不斜视,清脆的一声鼻响开口直言:“大王赐拜见大王后,立即离吴回鲁,面陈哀公,弃吴附齐,共同防范南犯之敌,以求存续。”
夫差见到端木赐归来,心里正高兴着,听他这样说,心中一沉,面露不悦。
“大王,赐告退了。”端木赐说完转身就走。
“先生留步,这是为何?”夫差斜身看着端木赐说。
“哈哈……”一阵洪亮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听到此笑声,端木赐浑身一颤,他知道此笑声,一定来自那个令无数人生畏伍子胥。他十分敬佩伍子胥的才能,但是他同时也瞧不起伍子胥的秉性,他曾经对范蠡说:伍子胥太傲、太钢,钢傲极则必折。此刻他听到伍子胥在嘲笑自己,停住脚步,头也不回,说:“大王,赐奉劝一句:伐越必败!”
未等夫差开口,伍子胥便以不屑的口吻说:“天下大贤的端木赐先生,此副神态如惶惶丧家之犬,还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越国的细作。”伍子胥怎能不对刚从越国回来,接着就与自己唱反调的端木赐来气呢!他还正想着规劝夫差继续伐越呢。
端木赐转回身,向前走了几步,面对伍子胥,短促的一声鼻响,侃侃而言:“若说私心,赐岌岌奔回鲁国,正如丧家之犬,回到主人身边去,为父母之国尽忠尽孝而已,岂敢为他国了却私欲呢?再者,即使是细作,也是受大王的差遣,受大王之托,而今回禀大王,我这个细作难到认错了主人了吗?”
端木赐的话说得十分有力量,还暗讽了伍子胥。
“尔从鲁国到齐国,从我吴国去越国,下一步去哪里?你的目的……”伍子胥高声的说着。
对伍子胥的话夫差已经感到厌烦了,简直有些出离了愤怒。早朝时,夫差责问伍子胥为何私下调动大军,他说这是按兵法行事。问他为什么阻截王使,他说不知道此事。伍子胥又以两代功臣的姿态,大殿之上高声朗朗,还是那番陈词滥调。不仅如此,在大殿之上,他还喋喋不休地吵嚷逼迫夫差惩罚郑旦,让夫差煞是难堪。现在本想通过端木赐,从另一个方面了解越国的动向,可是眼前却成了一场索然无味的口舌之辩。夫差烦躁地打断了伍子胥的话,一字一句地对端木赐说:“子贡先生,你但说无妨。”
闻听此言,伍子胥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大王,这成何体统。”指着伍子胥的背影,伯嚭说到。
夫差咬咬牙,盯着伍子胥的背影,强压怒火,俄尔,对着端木赐露出笑容:“请先生说下去。”
端木赐见伍子胥走了,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舒缓地清理了一下鼻腔说:“此次奉大王旨意,前去越国,沿途见黎民安生,商贾往来,未曾见到兵勇。拜会越王时,越王闻知赐从吴国来,洒扫街衢,出城相迎,礼节十分的隆重。赐试探地说出,大王欲率师北去,拯救鲁国,击败齐师,越王肃然起身说:愿率本国六千兵将,为上国先锋,为吴王浴血疆场。赐当时就说:吴王拥有万乘之师,百万雄兵,所向披靡,岂可念你区区六千甲士。还是派得力大将,率三千甲士,为吴王清扫街区,以待凯旋吧。大王,越王为表诚心,令三千兵将启程前来,助吴伐齐,不日即到。”
“呀,勾践率兵助我伐齐,可见其心。”伯嚭说到。
夫差看伯嚭一眼,没有说话。
“恕赐直言,回来路径固陵城时方获知,大王大兴不仁不义之兵,无故伐越,这种行为,如何能说服诸侯?不义之兵如何能取胜?”端木赐话锋一转说。
夫差无语。
“子贡先生,这不义之兵,并非大王本意,大王意在辅助弱国,替周天子主持公道。”伯嚭插言。
“大王,伐越可以一战而胜,而后吴师就会陷入绝境,越国会军民同心,人人皆兵,区区王孙雄的三万兵将,如同陷入泥潭,不能自拔。大王食越城而不能下咽,陷越疆而不能自拔,到那时再起举国之兵入越,越国成为焦土,吴兵纷纷战死,此时北方十万齐师乘虚而入,占据鲁国,虎视吴国,楚师立志复仇,趁机东来。这样,胜败之数,存亡之理,大王自该明白。”
听到这里,夫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正此时,吴恩的信使呈上密报:“越王派军援吴,守城之兵皆布衣耕农。”
“看来勾践颇有一番诚心。”其实平日,夫差对越国多少也有戒备心,现在,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即使你勾践做的是虚假之举,即使你有复仇之心,靠你区区不足万人兵卒,怎么能抵挡住我十万雄兵,况且越国现今无有水师,更不是我的对手。北进完成霸业后,如发现越国有不轨之举,再兴师灭之不晚。
想到这里,夫差对端木赐说:“子贡先生多留住几日,寡人还有事讨教,也好共待越兵,何如?”
“赐谨遵王旨,日后赐归国,说服鲁哀公出兵助吴伐齐。”端木赐应到。
“寡人下旨,伯嚭太湖水师进入邗沟水域,三翼战船、突冒船、桥船、楼船一应齐备。传旨王孙雄,吴山大军改为前军,随时听令调往城北。传旨胥门巢、王子姑曹,率各部会合组成后军。太子友驻守石门关。传旨吴恩,密切掌控越国动向。”夫差果断的下旨,看来吴国大军北进指日可待。
两日后,逄同、灵公豹率三千越兵到达石门关外,逄同奉旨进入姑苏城。对逄同,夫差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喜欢逄同的机智诙谐,他召见逄同,见面后夫差故意责问:“逄同大人为何来迟?”
逄同洋洋洒洒回应:“闻子贡先生之言,尊我越王之命,经范蠡大夫挑选,好不容易凑齐了精兵三千,是一迟也;与范蠡大夫连日计议,范大夫授同计策,转呈上王,以破齐师,是二迟也;路遇细雨,步卒举步维艰,是三迟也;上王未授臣下兵到之时日,行军从容,故四迟也。”
“哈哈哈。”夫差听后,欣然而笑,然后身子前倾说:“范大夫有何破敌良策?”
“同来前,范大夫曾言:千里之外十万齐师,欲破之不易,弊者有二,一是我乃劳师远征,齐师以逸待劳;二来齐师驻扎汶上已久,地理熟悉,驻防坚固。由此二者,我吴师必败。”逄同说着看看夫差,夫差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接着说:“范大夫又言:利者也有二,一者齐师驻扎已久,兵将疲惫,疲惫而懈怠,怠兵必败。二者,齐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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