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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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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内,苏州父老人人出力,个个期盼,成婚一应准备完成。

当地有头有脸的,全都出席,无一例外。也有人试探着送上彩礼,谁想到邓牧之真的脸色一板,再三声明自己绝对不会收任何彩礼,送礼的人叹服之余,只能收回彩礼。

新郎官丁云毅出来见了宾客,人人道贺,只觉得美人配英雄,再是合适不过,苏州城里必然因为丁云毅、邓牧之和邓怜玉这三人,留下一段千古佳话。

热闹一番。邓牧之忽然让人搬来案几和文房四宝,众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邓牧之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这次流寇犯我苏州,全赖台湾参将、上轻车都尉、昭武将军丁云毅丁项文大破贼寇,保我苏州全境。那〖日〗本府站在城楼,只见丁参戎一马当先,身后战旗飘扬。叹为天人。本府试想,丁参戎成婚后便要离开苏州,若流寇再来进犯如何能够保全?尔今只有一计”

他这话一出众人窃窃私语。都觉得府尊大人顾虑得是。

邓牧之面色庄重:“既然丁参戎已经成了我的妹夫,本府便也不客气了。那日在城楼上,本府见到流寇一见‘武勇忠烈虎贲卫’大旗便心惊胆战。落荒而逃。本府知道,这面大旗乃是圣上亲赐,本府不敢妄想。但却想请妹夫在此留下墨宝,只需三字,‘虎贲卫”尔后制成大旗,插于苏州城楼,从此再无流寇胆敢进犯!”

一众宾客顿时人人叫好。

只是苦了丁云毅了。流寇见到大旗会不会心惊胆战不好说,他丁参戎却真真正正的是心惊胆战了。

虽说丁云毅小时候学过毛笔字,来到这个时候也特意练过。但在那么多人面前要留下“墨宝”岂不是要出洋相?

这里一半的都是读书人那,哪一个不比自己写得好?

“请妹夫念在是我苏州女婿,千万不要推辞。”邓牧之笑嘻嘻的把丁云毅请到了案几前。

战场上纵横驰骋,杀人不眨眼的丁参戎。面前笔墨纸砚,却是担惊受怕,一枝笔提在手里,简直有千斤之重。

一横心,一咬牙,如单枪匹马闯龙潭虎穴。如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落下自己“墨宝”:虎贲卫!

放下笔来,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心里却是哭笑不得,将来自己这三个字制成大旗,整天悬挂在苏州城楼,自己这可算是丢人从台湾丢到苏州了。

邓牧之却是大喜,命人把字展示给众人,又是一片赞叹声。

曹延涣端量一会,摇头晃脑:“丁参戎这三个字,虽然笔架间略显松散,但落笔有神,力贯纸张,真正的是大将风采,好,好!”

连名儒曹延涣都这么说了,那这字一定是好的,赞叹声又是四起。

其实曹延涣倒没有说假话。丁云毅的这三个字论笔架和意境那是丝毫价值没有,但他武人出身,这三个字中别有一番武人风采倒是真的。

邓牧之欢喜,急忙让人小心收起。

什么制成旗吓唬流寇,那都是假的,邓牧之的心思,是这三个字将来没准能起到大用场。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有用心的。

热闹了好一阵,邓牧之便催促着丁云毅赶紧入洞房,看那样子,他比新郎官还要心急。

众人的哄笑声中,丁云毅进了洞房。之前也有过成婚经历,但起码阿喜和韩小小长得什么样自己知道,但这位新娘子长的模样自己却是一头雾水。

一进新房,便见到新娘子的红头盖在那一动一动,还低低传来抽泣声,难道新娘子哭到现在?

想想也是,明天就要和自己一起回台湾了,你让一个从小在苏州土生土长的姑娘,忽然到一个陌生环境,有时是台湾这样一个被大多数人认为是蛮荒之地的地方,能不伤心?

听到有人进来,新娘子收住哭泣,坐在那一动不动。

丁云毅揭了红头盖,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正房媳妇。

长得虽然和陈圆圆、韩小小无法相比,但模样端庄,俊俏可人,身上充满了苏州女子的轻灵。

这样的女子当自己媳妇也算不错的了。

两眼挂着泪痕,烛光下看去,愈发的楚楚动人,惹人爱怜。

“夫君。”邓怜玉站了起来:“我给你端洗脸水去。”

转过身子时候,丁云毅注意到她悄悄的擦了一下眼泪

端来了洗脸水,侍侯着丁云毅擦了脸,接着又换了烫脚的水。

接着,邓怜玉竟然蹲了下来,去解丁云毅脚上靴子。

丁云毅被吓了一跳,赶紧道:“不必,不必,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本事我应该做的。”邓怜玉却有些固执:“若是夫君不肯,传了出去,未免说我不守妇道,不懂礼节,于夫君的面上也不好看。”

丁云毅这才无奈的随她去了。

累了一天,把脚放到水温正合适的水里泡着,当真是莫大的享受。丁云毅忽然道:“夫人,我在台湾尚有两房小妾,在苏州,还还有个叫陈圆圆的这次也要带回去,这些你可知道?”

邓怜玉默默的点了点头。

丁云毅心中叹息,这女子也颇不容易。忽然又见邓怜玉扭转了头,擦抹了一下眼角,丁云毅看在眼里,说道:“台湾比不得苏州繁华,多蛮荒之地。你若真的不愿意去,那就留在苏州,等那有了一些气象,我再派人来接你。”

邓怜玉一听就慌了:“夫君恕罪,我不是这个意思。嫁鸡随鸡,夫君到哪,我总也跟着到哪,不敢有丝毫怨言。”

丁云毅皱了一下眉头:“我自进来,见你一直落泪,可是有其它事情?”

邓怜玉沉默了一会,不想欺瞒丈夫,把邓家和常熟吕家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段往事丁云毅也有所耳闻,还曾经问过邓牧之,自己可不愿意做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但邓牧之告诉自己吕燕韩已经死了,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可看着邓怜玉的样子,似乎很为吕燕韩伤心。

邓怜玉忽然说道:“夫君放心,怜玉既已是你的妻子,总是恪守妇道,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话是如此说,可丁云毅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摆明了就是一桩政治联姻,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邓怜玉,邓怜玉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莫名其妙的两人就成了夫妻。

更加让人头疼的是,那个死鬼吕燕韩让丁云毅总觉得有块心病。

擦干了脚,邓怜玉倒了水,正想服侍丈夫上床,却忽然看到丁云毅已经穿戴整齐站了起来:“夫人,你先睡吧,我到外面看看去。”

邓怜玉怔在了那里,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丈夫不高兴了。却看到丁云毅一边朝外走去,一边笑道:“我总要让你心甘情愿当我的妻子才是,今天虽然不行,可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升了我也升你的官?

邓府尊嫁妹,丁参戎娶妻,这是轰动苏州大事,也是一段佳话。当然这其中的内幕究竟是什么,那可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丁云毅心里想着台湾,不敢久留。

邓牧之的目的也达到了,便也不再挽留。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带着一众士绅百姓亲自相送。

丁云毅这一行都是骑兵,带着女眷不便,便安排他的新婚妻子邓怜玉,在几名士兵保护下走水路到福建。

只是陈圆圆却无论如何不肯走水路,怎么着都要和丁云毅一起同行,丁云毅也就随她去了,让她的几个丫鬟走水路,她和自己同行。

找了套男装给她换上,让他混在弟兄们中。陈圆圆牵匹马,摆个样子,混在一堆士兵里,有谁会去注意,这竟然是当年引起苏州轰动的陈圆圆?

邓牧之和一众士绅,把丁云毅一路送出苏州三里,这才恋恋不舍告辞。

想着就要回到台湾,丁云毅心情大悦,缓缓行了一段路,看不到相送的那些人了,叫了一声:“弟兄们,咱们回家了!”

弟兄们一片呼声。

“圆圆,来,咱们回家!”

丁云毅话刚说完,陈圆圆已经一声欢呼。丁云毅把她拉上了马,放在自己身前,淡淡的香气一阵阵的扑进鼻子,伴随着早晨新鲜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那么多日子相处,虽然还未正式迎娶,但丁云毅却只觉得和陈圆圆呆在一起。要比和自己那位正经夫人邓怜玉呆在一切舒畅得多。

陈圆圆善解人意,再有不开心的事,和她在一起,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圆圆,此去台湾,路途尚远,你害怕吗?”丁云毅在她耳边问道。

“不怕。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陈圆圆回首笑道。

这一笑,艳绝天下,直让丁云毅心神荡漾。后面皇甫云杰、侯鲁这几个兄弟离得近。也都看清楚了,被这一笑弄得一个个神魂颠倒。

到底还是参戎有本事,往苏州跑了一趟。非但娶了个妻子,还带回这么个能让男人为之疯狂的绝色女子。

陈圆圆今年只有十三岁,虽说这个时代女子十三岁已经不小了,但在丁云毅心里终究还是个小姑娘。问题是,她十三岁一笑便能如此勾人魂魄,将来再大两三岁那还了得?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宁要红颜,不要江山,这话过去丁云毅不太相信。现在却知道是大有道理在的。

陈圆圆还太小了些,等再过两三年,非把她正式收了不可!

“丁大哥,咱们回家吧。”在陈圆圆的心里,丁云毅到哪哪里便也是她的家。

丁云毅大笑:“回家。弟兄们,咱们回家!”

一夹战马,飞奔而出。身后弟兄齐齐发出呐喊,二百匹雄壮战马,卷起漫天尘土,一面大旗。在队伍中猎猎飞舞:武勇忠烈虎贲卫!

丁云毅此番来到中原,大战信阳,血战颍州,苏州破敌,威动天下。之前他的名声仅局限于福建一地,但现在,中原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而在苏州,他也同样因为迎娶邓怜玉,而在苏州扎下了根基。大儒之后成了他的妻子,苏州江南的士子阶层,便也把把看成了自己人。

此外,二百十八骑死心塌地追随着丁云毅,虽然看起来人数不多,但却为丁云毅组建骑兵部队扎下了良好的基础。

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这一次来中原的收获,远远超出了丁云毅的想像

“丁参将已到福建!”

快马奔来,马上探子大声说道。

“好!”福建巡抚张肯堂大声道:“丁云毅此番奉圣命出征,战无不胜,杀得流寇闻风而溃,这乃我福建之福,也大振我福建军民士气。今〖日〗本抚亲自带着诸位同僚前来迎接,也算是对他的嘉奖。”

那些福建官员人人乐意,丁云毅去了趟中原,打得非常漂亮,圣上亲封他为参将,他升得如此快,短短时间,便从一个小小巡检升到了三品大员,将来前途一片光明,做副将、做总兵只在朝夕之间,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拍一下马屁,那可就大不划算了。

尘土漫卷,几百骑出现在一众官员视线之中,接着,那面圣上亲赐大旗出现。

在骑兵最前面的,正是台湾参将、上轻车都尉、昭武将军丁云毅!

坐在他怀里的,是陈圆圆。

这一路由苏州到福建,虽然漫长辛苦,但却和丁云毅朝夕相处,陈圆圆丝毫也不觉得路途艰难,甚至恨不得这路再长一些。

可惜再长的路也总是有尽头的。福建到底还是到了。

丁云毅远远便看到一大队官员在前面等待,吓了一跳,赶紧命令部下停住战马,自己悄悄对陈圆圆说道:“你不可露出女装,要让他们知道了,三天两头非找着借口来我台湾想一睹你的芳容,那我整天接待,忙也便忙死了。”

陈圆圆抿嘴一笑。

丁云毅下马来,大步朝着福建官员走去。

一来到近前,见张肯堂竟然也亲自来接自己,急忙道:“云毅何德何能,敢劳抚帅亲迎!”

张肯堂笑道:“丁参将在中原大展神威,我福建上下人人面上都有光彩,本抚便是出来迎接,也觉得光彩得很。”

这话一落,身后那些官员一个个都上来道喜。

众官员中,丁云毅一眼便见到了郑芝龙。顿时觉得放心下来,郑芝龙既然来了,那台湾、澎湖一定安然无恙。

这次回到福建,自己身份大不相同。也是一个参将,和郑芝龙可以平起平坐了。

“丁参戎。”郑芝龙主动走上前来,面带微笑。

“郑参戎。”

丁云毅话才出口,张肯堂已经笑道:“丁参戎,现在你可不能再称呼飞黄兄为参戎了,刚刚接到圣旨,郑副镇剿匪有功。使得福建沿海清静,因功升为福建副将,总节福建水师!”

丁云毅怔在了那里。郑芝龙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副总兵了?

按照道理来说,要升郑芝龙的话,早就可以升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升为福建,总节福建水师?

再说了,杀掉刘香的是自己,收复台湾的也是自己,收拢海盗的还是自己!

还有总节福建水师,这其中包不包括虎贲卫水师在内?

崇祯不是不信任郑芝龙,要让自己来抗衡他吗?

脑海里急速转动,丁云毅忽然明白了。崇祯不信任郑芝龙,但未必就完全无条件的信任自己了。

崇祯虽然是个有为的皇帝,一心想要振作大明。但同样他也是是疑心很重的皇帝,他不可能让一个人把持着福建等地的全部军权。

这两年自己升得实在太快了,从一个九品的巡检,一跃而成了三品大员,手中握有虎贲卫这样一支精兵。若是郑芝龙的势力。在皇帝和自己的两面夹攻之下势微,那自己将变成福建地区的第一军事集团。

而这却是崇祯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自己才升为参将,郑芝龙便升为了副将,始终压着自己一头。这除了让彼此可以互相钳制,而且自己为了和郑芝龙竞争。平起平坐,必然还要更加忠心的为朝廷卖命!

想到这,丁云毅有些心寒了。

中原血战,自己虽然对中原将官心生怒气,但随后朝廷就晋了自己的官,而且还是崇祯亲自封的,这让自己一度对崇祯非常感激。

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也许自己才被升官,晋升郑芝龙的圣旨已经从京城往福建出发了。

目前,福建三方势力互相对峙。张肯堂的巡抚军、郑芝龙的福建水师、和自己的虎贲卫,这三家谁想一家独大都是不可能的。

崇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自己不姓朱,崇祯永远也都不会把自己当成自己人,除非和王承恩一样当个太监,除了依附皇上就没有别的第二条路可走了。就算姓朱,难道崇祯便会真的信任了吗?

地盘、军队,有了地盘军队才有了一切,其它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的忠心耿耿,换不来皇上对自己的真正信任!

从这一刻开始,丁云毅的心态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想到这,丁云毅忽然心平气和,满脸堆起笑容:“职下丁云毅见过副镇。副镇统帅福建水师,我虎贲卫全部水师愿以副镇马首是瞻!”

“哪里话,哪里话,我虽然名义上是你的上司,但你的参将却是圣上亲口封的,还加了上轻车都尉,昭武将军,可比我威风多了。”郑芝龙笑容满面说道。

但他却觉得有些奇怪,丁云毅身上似乎有些东西和离开福建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走,走,本抚已经备下酒宴,回去后一边为丁参将接风一边再说。”张肯堂笑着道。

一众官员上马的上马,上轿的上轿,热热闹闹。

丁云毅让弟兄们先行,自己故意落到了后头,又朝郑芝龙那看了看。郑芝龙会意,借口马疲,也悄悄的落到了后面。

等到那些官员离得远了,丁云毅忽然道:“副镇,难道你我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郑芝龙猝不及防,眯着眼睛:“什么意思?”

“副镇,咱们今天说些实在话。”丁云毅目光深邃:“副镇心中恨我悄悄夺取台湾,我则认为副镇兵雄财大,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的身上,所以你我之间谁看谁都不顺眼,都想着法子要置对方于死地,大权独揽,云毅这话对不对?”

郑芝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些话来,但这几句却实实在在的说出了自己目前和丁云毅之间的关系来。

丁云毅突然问道:“副镇,我离开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去过台湾?”

他的语气凝重,郑芝龙迟疑了下:“我曾派人去过,但你的那些部下嚣张得很,依仗着有圣旨护身,在台湾丝毫不肯让步,有两次几乎和郑芝豹发生冲突。不过你我有约在先,台湾是台湾,海上是海上,你从台湾到吕宋的海商之路我是一路放行的。”

“多谢副镇言而有信。”丁云毅语气里忧虑重重:“台湾或者是我的,或者是副镇的,将来总会有分晓,但眼下却有一事压在云毅心里不得不说。副镇,你我的死期就快到了!”

郑芝龙闻言大惊:“项文,这可不能乱说。朝廷才升了你我的官,如何你便说出这样的话来?”

丁云毅冷笑一声:“熊廷弼的官比你我大吗?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经略辽东,结果却被朝廷砍了脑袋,传首九边。袁崇焕的官比你我大吗?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结果却被朝廷千刀万剐。你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参将、副将,朝廷要杀你我如杀一鸡。可笑你我被朝廷升了官还在那沾沾自喜,却不知道大祸已经临近了。”

郑芝龙愈发不解:“项文说得仔细一些。”

他之前一直当海盗,受到招安之后又长居福建,朝廷里没有势力,对京城里的事情不太了解,但丁云毅就不同了。

他父亲是兵部侍郎,王承恩又是他的靠山,想来这次从京城里得到了什么消息。万一真的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也好早做准备。

丁云毅面色异常凝重:“副镇,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且不要发怒,请问这次副镇有什么功劳,能被朝廷提升为副将?”

郑芝龙并没有生气,反而陷入沉思之中。

是啊,当初朝廷任命一下来,自己也不知所措,自从料罗湾大捷后,福建水师没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怎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提升自己官职?

“还有,朝廷以你总制福建水师,但圣上却又给我提了武勇忠烈虎贲卫的大帜,请问,这圣上亲赐名号的虎贲卫,究竟是归福建水师呢?还是不归?”丁云毅缓缓问道。

郑芝龙在那怔了一会,渐渐的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朝廷让你我互相牵制?”

他其实之前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不敢确定。他唯一知道的,便是朝廷对自己防备甚严,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自己,并且用丁云毅来牵制住自己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两大军事集团的同盟

郑芝龙本想的是朝廷用丁云毅来牵制自己,但没有想到,朝廷同样也要用自己来牵制住丁云毅!

“这次我在中原,许多事情都看穿了,也想明白了。”丁云毅缓缓地道:“咱们说来说去,都不是朝廷的嫡系。那些中原的将官才是,凤阳皇陵被挖那么大的事,只砍了安徽几个官员的脑袋,可是那些中原将官呢?却什么责任也都没有。为什么?因为中原之军朝廷能够控制得住,但福建离京城太远,朝廷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继续说。”郑芝龙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丁云毅轻轻叹息一声:“之前我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但现在却渐渐的明白了。泉州知府叶原先是的姐夫,为什么派他来泉州?难道朝廷不怕文武勾结,结党营私吗?不,朝廷最希望看到的却正是这点。你郑家在朝廷根深蒂固,巡抚也动不了你,可偏偏你势必最强大的泉州安插了我的姐夫,好啊,一文一武,再加上巡抚方面力量,便对你形成了很大威胁。副镇,你仔细想一想,泉州有叶原先,澎湖有丁云毅,福州还有对朝廷忠心耿耿,和福建的地方势力全无瓜葛的张肯堂,你的日子能舒服吗?”

郑芝龙倒吸了一口冷气。

按照这么说来,自己已被数面包围,朝廷要解决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脸上的表情全部落到了丁云毅的眼中,而这也正是丁云毅最想看到的:“还有。我夺取台湾是圣上亲自下的旨,副镇想来也是知道的。”

郑芝龙点了点头,皇上的那道手谕他是亲眼见过的。

丁云毅冷笑声,接着道:“没有圣上许可,丁云毅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现在好了,台湾被我收复。副镇便和我结下了死仇,你我都欲除掉对方而后快。没有圣上许可,我虎贲卫的势力能够发展得这么快?”

他这话是故意把郑芝龙的思路望歧路上引了。

收复台湾的确是崇祯许可的。但虎贲卫的快速发展和崇祯半点关系没有。

不过这话听到郑芝龙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滋味了。皇上既然下令丁云毅收复台湾,必然要给予他全力支持。而也如丁云毅自己说的那样,若无朝廷暗中支持,虎贲卫绝对不可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朝廷,一切都是朝廷弄出来的鬼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死仇一结,永世难解。你我越是斗得两败俱伤,朝廷越是开心。”丁云毅的语气愈发冷峻起来:“朝廷最希望看到什么?最希望看到你我尽起精锐,一决胜负,即便不是如此,也盼望着看到你我争斗不休。彼此耗损。副镇不要忘了,福建可不只有你郑家水师和我虎贲卫,还有抚帅掌握的军队在那!”

郑芝龙点了点头:“不错,你我一起全面冲突,败的固然无处容身。胜的那方也将元气大伤,到时候,抚帅的军队解决起来可就易如反掌了。”

“就是这个意思。”丁云毅接口道:“这次朝廷一升我的官,随即也升了你的官,意思再明显不过,看咱们谁能斗得过谁。最好现在就摆出架势。决一生死。朝廷既然下了这个心思,你我难道不是大祸临头了吗?”

丁云毅先举出了熊廷弼、袁崇焕这两人血淋淋的例子,让郑芝龙心惊,然后一步步的把郑芝龙的思想往自己这条路上引,再加上朝廷从来都没有对郑芝龙放心过,郑芝龙果然对丁云毅的话深以为然。

“郑家水师,虎贲卫,说起来都是不可一世,可咱们现在却成了小丑一般,任凭朝廷玩弄,等到朝廷腻了、倦了,一握拳,咱们便和个蚂蚁一样被捏死了。”丁云毅长长叹了口气:“郑副将,到了这个地步,你我还有必要再斗吗?”

郑芝龙虽然对丁云毅的话深信不疑,但想到丁云毅过去为人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今天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丁云毅苦笑声:“我之前年轻狂妄,总以为朝廷对我是好的,一心为朝廷办事,我和副镇哪有什么私人恩怨?眼下杀头的祸事就要来了,我若再和副镇这么斗下去,只怕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忽然眨了下眼睛:“副镇,你可往朝廷里贿赂过权贵?”

郑芝龙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可是贿赂的内阁首辅温体仁?”丁云毅急忙追问了声。

郑芝龙又点了点头,丁云毅却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吧,温体仁自己都快要倒了。”

接着,他便把在苏州时候邓牧之和自己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郑芝龙听了大惊,之前他认为自己在朝廷里没有靠山,这才一心结纳温体仁,但谁想到温体仁自己都要倒了?这件事上,料想他丁云毅也不敢信口雌黄。

“温体仁自身难保,哪里还会照顾得到副镇?”丁云毅一边叹息一边说道:“况且温体仁真的倒了,难免把副镇牵连出来,到那时候”

郑芝龙越听越是害怕,自己什么人不好找,怎么偏偏找到了温体仁的头上?

到了这个地步,丁云毅已经胸有成竹:“副镇,我还有一(:文。)句难听的话,副镇虽(:人。)然领兵有方,但对朝(:书。)廷的事情到底还(:屋。)是不太清楚。谁人快要倒了,谁人稳若泰山,副镇心里都没有底那。但这些,丁云毅却清楚得很。”

这点上郑芝龙丝毫也不怀疑。

以丁云毅的家世和后台来说,要想探听到朝廷里的事情,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副镇,你我可否结盟?”

丁云毅脱口而出的话,正说在了六神无主的郑芝龙心坎上。但他还有一些顾虑。可当真丁云毅的面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是。

他的心思,却被丁云毅猜测道:“副镇,今日我和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台湾,已在我的手里,虎贲卫要想发展壮大,离开台湾断然不可。所以副镇让我放弃台湾,绝无可能。”

他这话一说出来,郑芝龙终于相信丁云毅今天说的全是真话了。

丁云毅悄悄观察了他一下:“但我的势力。只在台湾、澎湖二地发展,泉州、福建,我绝对不会插手。我可以对天盟誓。五年内,福建不会见我虎贲卫一兵一卒!”

“五年后呢?”郑芝龙追问了句。

“五年后,你我或者继续联手,或者撕破颜面一战。”丁云毅断然道。

至此,郑芝龙对丁云毅的话已经完全信任:“你继续说下去。”

丁云毅把心里的想法全说了出来:“我在台湾,副镇在泉州,你我形成犄角之势,互相以为依靠,一人有难,必然相助。对巡抚军形成巨大威慑。朝廷就算想对我们,也必须仔细掂量郑家水师和虎贲卫的联手之威。我还有一计,可以确保你我安全。”

郑芝龙留上了神,丁云毅脸上露出古怪笑意:“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一句话,放到什么时候都是有用的。海盗被肃清了,红夷被赶走了,福建也太平了,还要那么庞大的水师做什么?可这海盗有就是有,没有咱们想着法子也可以变出来。”

郑芝龙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郑家水师冒充海盗。你虎贲卫来剿;你虎贲卫也可以冒充海贼,由我郑家水师来剿。福建海面只有一天不太平,朝廷就必须一天得用我们。”

“正是这个意思。”丁云毅微微笑道:“这海盗动静闹得不用太大,悬挂个旗帜虚张声势,在沿海转上一圈就跑,不然反而对对方造成恐慌,于你我发展不利。海盗一出,你剿一次,我剿一次,非但朝廷要用你我,而且这战功可是源源不断的那!”

郑芝龙笑了:“丁项文,丁参将,你这脑子转得快那。怪不得会让你得了台湾,郑某输得是心服口服。也好,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做海盗,那是我的本行,就是不知道你虎贲卫能不演得像啊。”

丁云毅不慌不忙地道:“副镇可不要忘记了,虎贲卫中海盗出身的可大有人在。”

两人相视而笑,郑芝龙卷起袖子,拔出腰刀,割破胳膊:“我郑芝龙在此盟誓,与丁云毅结下五年盟约,守望相助,同进共退,一人有难,死力助之。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世代为猪狗不如之辈!”

丁云毅也用刀割破自己胳膊:“我丁云毅在此盟誓,与郑芝龙结下五年盟约,守望相助,同进共退,一人有难,死力助之。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世代为猪狗不如之辈!”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比割血盟誓更让人相信的东西了。

郑芝龙忽然道:“我有一子,名叫郑森,今年只有十一岁,天资聪明,研读兵书,喜好拳脚。项文老弟勇冠三军,天下闻名,郑某冒昧,恳请项文收犬子为徒,教习武艺,将来也好成就一番事业。”

他这是在割血盟誓之后,进一步拉近巩固两人之间盟约的办法了。

拜师,不过是名义上的,郑芝龙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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