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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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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陈圆圆便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英雄。
“圆圆有一冒昧之请,还望先生应允。”陈圆圆忽然说道。
“请说。”丁云毅不解其意。
“请先生**上身。”陈圆圆果然提出了一个古怪荒谬的要求
丁云毅有些发蒙。
虽然自己是个男人,**上身也没有什么,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未免有些尴尬。
陈圆圆却是面色凝重:“先生本是英雄,便是赤着上身又有何妨?圆圆听先生话,大约是我大明官兵,先生便当这里是自己军营一般便可。”
丁云毅本来也是个豪迈的人,就当夏天赤着上身在那纳凉又有什么关系?听陈圆圆这么说了,不由笑道:“既然圆圆姑娘如此说,丁某便露丑了!”
说着当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解开了上身衣服。
一具彪悍的半裸身子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又是一阵惊呼响起。
不仅仅因为丁云毅从小锻炼,更兼次后身在军营,日夜锻炼,体型彪悍,更加重要的是,他全身都是伤痕。
有些已经结疤了,有些因为长途赶路,疤又重新裂开,血正从中涌出。放眼开去,触目惊心。
陈圆圆却满眼都是仰慕,指着胸口那一道疤问道:“这道疤从何而来?”
丁云毅一笑:“那日刺客正面砍我胸,丁某无处闪避,只能迎刃而上。”
“刺客呢?”
“脑袋被丁某砍开,死在丁某刀下。”
陈圆圆在杯子里倒满了酒:“先生以身受刀,怒毙刺客,真豪杰也。请满饮此杯!”
丁云毅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陈圆圆又倒上了酒,指着丁云毅右臂一道已经结疤的伤问道:“这一道呢?”
丁云毅笑道:“这一刀刺客在侧翼偷袭,丁某闪避不及,竟为宵小所伤。”
“宵小虽然伤了先生,但又奈先生何?再请饮了此杯!”
一道伤,一杯酒,转瞬丁云毅便喝下了八杯酒。
正面伤口看完,陈圆圆转到丁云毅身后,那里又是五道伤。陈圆圆再接连倒上五杯酒,丁云毅毫不客气,酒到即干。
最后那一道最深最长的伤口被陈圆圆问起,丁云毅放声笑出:“宵小偷袭,敢伤丁某,丁某返身,裂其魂,取其命,快哉快哉!”
这一番话,直听得人热血沸腾,恨不能亲临现场。
“先生竟然带伤十三处!”陈圆圆一脸的不可思议:“十三道伤,圆圆真的想不出先生当日如此伤重,是怎么杀散那些刺客的!”
丁云毅大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我大明之地,岂容金虏猖獗!”
“真英雄也!”陈圆圆话语里的崇拜愈发明显:“圆圆从来没有见过、听过先生这样的英雄,今日亲眼所见,圆圆再无遗憾!”
“我算什么!”丁云毅笑道:“若无我这三位兄弟相助,我亦成不得事!”
陈圆圆对着秦云、萧易风、叶大海三人也是款款作揖,然后倒上三杯酒:“三位先生也都是一般英雄,还请满饮此杯!”
秦云三人站起,都是一口饮尽。
场内鸦雀无声。
这些“名士”们虽然依旧瞧不起他们眼中的这几个大老粗,但方才的故事惊心动魄,却足以让他们折服。
眼下陈圆圆却又对这几人如此恭敬,妒嫉之余却也未免羡慕。
陈贞慧身为名士,到哪都受欢迎,眼下却被冷落至此,不免大是不甘,忍不住发言讥讽:“再怎么样亦是一勇之夫,无知之士,也就只能守守边关,打打杀杀,与那同样蛮荒不开化的金虏为伍而已,怎配与我等列于一地?”
萧易风等人大怒,正待发作,却听丁云毅冷言问道:“你说什么?”
陈贞慧有些害怕,对方到底是杀人不眨眼之徒,万一惹出他们性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自己又是那么大的名声,要是示弱未免堕了威风。再想不管这么说这里终究还是苏州,谅他们几个当兵的也不敢乱来。硬着头皮说道:
“我说你们不过只会打打杀杀的无知之士而已。”
丁云毅十三杯酒下肚,已有醉意,此时被陈贞慧这么一说,酒意上来,赤着上身仰头大笑,接着笑声一收,瞪着血红眼睛看向陈贞慧:
“是,我等只会打打杀杀,我等都是无知的人!可在九边之地,和我一样无知的人镇守边关,和金虏日夜厮杀!在中原腹地,和我一样无知的人,舍生忘死绞杀流寇!在澎湖之地,和我一样无知的人,与红夷、海盗浴血奋战,竟日不敢疏忽!陈先生,陈公子,若无我等这样无知的人餐风露宿,难道你还可以安心在这里喝花酒吗?若无我等这样无知的人不畏生死,只怕金虏、流寇、海盗、红夷的刀早就落到你的头上了!”
陈贞慧被他骂得哑口无言,丁云毅眼光在这些文人雅客的身上一一扫过:
“在你们的眼中,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活该如此,我们守着边关海疆,你们在这饮酒做诗,何等逍遥快活。我们的生死你们几时放在心上?可笑,可耻!你们这些人也配称得上大明的子民?你们这些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这一番怒骂几乎把所有人都骂了进去。
偌大的地方竟是没有一个人敢还口的。
第一百零二章 赎身
陈贞慧被骂得呆若木鸡,呆呆的在那里手足无措。
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这么骂自己,丝毫不把自己“名士”的名头看在眼里。
“先生骂得真好。”陈圆圆完全不顾别人感受,带着无限崇拜的眼神说道。
“骂得好!”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朝声音传出地方看去,“王公公”三字差点脱口而出。
缓步走进来的,正是大明朝的第一宦官,崇祯身边最亲信的人:
王承恩!
钱二、李四就陪伴在他的身边,见到了丁云毅等人,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王承恩旁若无人的来到丁云毅身边,仔细的察看着丁云毅身上伤口,过了会,这才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镇守澎湖,怒斩鬼王丸,威慑群盗的大明澎湖把总丁云毅!”
丁云毅这个名字在福建、台湾、海上名头响亮,但在江南却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因此王承恩说了出来,全场一片寂静,甚至有几个人听说丁云毅原来不过是个把总,脸上又重新露出了讥讽之色。
“啊,我几乎忘了,丁把总方才骂你们知懂得贪图享乐,全然不顾社稷安危,你们当然不会知道他是谁。”王承恩拍了拍脑袋,坐了下来:“丁把总骂得没有错那,金虏犯境,你们不管;流寇作乱,你们不管;海盗猖獗,你们还是不管。你们这些人能管什么那?陈贞慧,你父亲是左都御史,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来。”
这是陈贞慧今天第二次被当众责骂了,被骂得脸上忽青忽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鸨母从王承恩的说话、作派中,已然猜到这是从京城里来的一位公公,哪里敢得罪?陪着笑脸来到面前:您教训得是”
王承恩一挥手,打断了鸨母的话:“我这次是来为圆圆姑娘赎身的。”
一句话震惊四座。
鸨母也意想不到,这陈圆圆自己好容易费着心思栽培出来,眼看着就要成为自己的摇钱树,忽然有人要为她赎身,这让她哪肯答应?
王承恩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着道:“妈妈那,栽培出陈圆圆这么一个绝色尤物不容易吧?”
“是母赶紧说道:“爷,您不知道这得费上多少心思。日夜操心就不说了,这银子也是大把大把的花出去那”
鸨母在那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王承恩始终面带微笑听着,等她说完:“钱二,我在这里不要见到闲人!”
钱二脸上凶相必露,毫不留情面的把所有客人都赶了出去。那些客人都知道来的不是善茬,不敢惹祸,全都灰溜溜的走了出去。陈贞慧走出去前,还恶狠狠的朝丁云毅瞪了一眼。
眼看自己的客人都被赶走,鸨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王承恩这时淡淡地道:“妈妈那,你怕也知道洒家是个公公了。洒家这人不太喜欢和别人讲道理,可这次看在圆圆姑娘的面上,洒家非得和你好好的说下道理。”
“公公”
“公公不让你说话,你就不能说话。”王承恩面色从容和缓:“洒家今日听说陈圆圆首次登台,心里好奇,就来看一下,没有想到正好见到丁把总也在。丁把总救过洒家的命,洒家总想着怎么报答他,因此这才动了为圆圆姑娘赎身的心思”
丁云毅一怔,他哪里想到王承恩是为了自己才要给陈圆圆赎身的?陈圆圆却是一片坦然,好像王承恩和鸨母间的那些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只听王承恩又道:“洒家现在是和你好好商量,不要撕破了面皮。你想来也听过一句话,宁可得罪阎王,不要得罪太监。洒家就是太监,得罪了洒家,洒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今天圆圆姑娘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否则洒家一把火,把这烧得干干净净。”
他的语气非常淡定,好像在那说着一件全天下再普通也不过的事情。
可这些话听在鸨母耳中,却让她又惧又惊。想要分辨,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洒家叫王承恩,你记得这个名字了。”王承恩不紧不慢地道:“你要觉得不服,尽管可以告我,任凭你把官司打到哪里去。可洒家也告诉你,普天下,除了圣上,没有哪个官员敢接你的状子!”
丁云毅听在耳中,心里叹息。
王承恩霸道,甚至阴险,他只忠诚于崇祯皇帝,其他的任何人,要么成为他的朋友,要么变成他的敌人。而他的那些敌人,无论地位多高,权利多大,最后都一个个倒在了他的脚下。
他不会给别人留面子,也不需要给别人留面子。
今天他和鸨母说了那么多的话,已经算是希罕的事情了。
“好了,洒家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王承恩站了起来:“二千两银子,洒家现在就要带走圆圆姑娘。明天你去苏州府拿钱罢。”
“公公开恩,公公开恩那!”鸨母跪倒在了地上,不断哀求。
才二千两银子,自己的摇钱树就要变成别人的了,若陈圆圆留在这里十年,所赚的何止几十个二千两银子那!
王承恩却再不去理鸨母,而是转向陈圆圆,和颜悦色地道:“圆圆姑娘,你可愿意跟丁把总走那?”
“这里原是全天下最肮脏的地方,圆圆自小被卖到这里,接受训练,无非就是长大后为妈妈赚钱而已,今日公公肯为圆圆赎身,圆圆感鸡莫名。”陈圆圆语气平稳,宠辱不惊:“丁把总世间英雄,圆圆有幸服侍丁把总,原也是前身修来的福气,焉有不肯的道理。”
王承恩大笑几声,得意非凡。
这丁云毅的确是个英雄人物,但陈圆圆也不是个寻常女子,自己无意间促成一件好事,倒也能成为一桩美谈。
丁云毅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这算是怎么回事?王承恩为陈圆圆赎身,然后送给自己?
自己抢了吴三桂未来的女人吗?吴三桂将来为谁冲冠一怒?
!。
第一百零三章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没有人敢拦王承恩。
王承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陈圆圆离开了这里。而陈圆圆去意已决,甚至一样行李都不要便离开了这里。
最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就是丁云毅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顺路来了一次,居然把未来将名满天下的陈圆圆给带走了?
也不用回客栈了,王承恩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地方,那是苏州富绅姜单光的宅子,他刻意讨好王承恩,将这处宅子送给了其居住。
才一安顿好,王承恩便道:“项文,本来苏州人间胜境,原是要让你多留几天,好好游玩一番的,只是公公出来的时间长了,皇上必然牵挂,需得紧着动身,明日一早便乘船离开,你也和公公一起走罢。”
“是,公公。”丁云毅不敢怠慢。
王承恩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落在了陈圆圆的身上,不由叹息一声:“好一个绝色美人,就连洒家这样的废人看了也都动心,若是再长大几年,那还得了?圆圆,这次公公把你赎了出来,是要让你服侍丁把总的,你可愿意?”
“圆圆愿意。”陈圆圆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坚决:“丁把总盖世英雄,服侍丁把总原是圆圆的福气。”
丁云毅有些为难。
这么个大美人给了自己,自己倒是高兴,但问题是怎么安排才好?自己现在要去京城,陈圆圆是断然不能带在身边的。送去澎湖?那地方又远又穷,陈圆圆从小生在江南,能否适应大有问题。
王承恩像是看出了丁云毅的心思,微微一笑:“圆圆,丁把总要急着去京城,把你带在身边都有不便,公公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圆圆但凭公公吩咐。”
王承恩笑道:“这座宅子是姜单光送给公公的,你呢,就暂时安顿在这里,公公再让姜单光给你找上几个侍女,负责你的一切日常开销。等过上两年,你再长大一些,公公再让丁把总来接你可好?”
听说暂时不能留在丁云毅身边,陈圆圆眼眶一红,随即道:“是。”
见陈圆圆应了,王承恩立刻派人把姜单光传了来,把事情说了一下,姜单光立刻满口应了下来。
这姜单光虽然是个富绅,但为人甚是侠义。中原流寇四起,他当即捐出了一万两银子托王承恩报效给朝廷。他在苏州城里为善多年,名声大好,将陈圆圆托付给他照顾,也算放心。
王承恩做事仔细,想了想,竟然又把陈圆圆收做了自己的义女,做他王承恩的干女儿,放眼整个大明,除了崇祯皇上,再无半个人敢碰的了。
王承恩特意要给丁云毅、陈圆圆二人留下时间,找个借口带着姜单光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二人,丁云毅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反倒是陈圆圆从小接受训练,落落大方:“丁把总不,丁大哥,明日你就要走了,可惜圆圆现在没有琵琶,不然当为丁大哥演奏一曲送行。”
“啊,不必,不必。”丁云毅尴尬的笑了下:“我原也没有什么音乐细胞”
“细胞?”陈圆圆一怔:“那是什么?”
丁云毅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时代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是细胞?含糊地道:“这本是从泰西那传来的叫法,咱们人就是由细胞构成的”
陈圆圆睁大了眼睛,这些话简直闻所未闻。这人是由细胞构成的?那些泰西人的想法实在太荒谬之极。
丁云毅知道这越解释越乱,赶紧岔开话题:“圆圆姑娘,虽然王公公为你赎身,但丁某长年驻扎澎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接你,若是圆圆姑娘不愿,你现在就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陈圆圆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丁大哥,难道圆圆便如此惹人讨厌吗?”
丁云毅有些发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在澎湖,又要防备红夷,又要防备海盗,终日提心吊胆,也不知能活几年。我是怕耽误了你的前途。”
陈圆圆这才收住眼泪:“丁大哥,圆圆从小便在天下最肮脏的地方长大,妈妈一心想把圆圆培养成名满天下的名妓,我的身世原本是被安排好的。可丁大哥出现了,义父又把圆圆救出了那个苦海,从此后圆圆便是丁大哥的人。丁大哥是大英雄,只管报效朝廷,镇守海疆,圆圆在这里等着丁大哥。十年八年,圆圆都不在乎,圆圆总在这里守着、等着。将来丁大哥要想到圆圆了,便派人里把圆圆接走,丁大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陈圆圆略顿一顿,语气决然:“那圆圆便用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
丁云毅心中大为感动。
自己不过和陈圆圆认识不到一天,陈圆圆仅仅因为仰慕自己是个“英雄”,便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就算死也要和自己死在一起。
都说明末多义妓,奇妓,这些女子只要认定了一个人,便会一生跟随,死也无悔,这话当真一些不假。
既然陈圆圆如此多情重义,丁云毅当下也道:“圆圆,尽管放心,最多五年,丁某一定亲自来把你接到澎湖!”
陈圆圆嫣然一笑,这一笑了要了命了,简直能把半个苏州的男人迷死。到现在丁云毅才知道了什么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意思。
怪不得日后吴三桂会“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样的天下尤物,大多数的男人都会为之着迷疯狂。
“圆圆今日是否在这里陪着丁大哥?”陈圆圆忽然问道。
丁云毅被吓了一跳,这还是算了吧。你陈圆圆今年才只有十一岁,虽然这个时代的女子比自己那个时代的女子成熟得更早,但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总有些奇怪加上犯罪的感觉。
找了个借口,陈圆圆也不在意,反正自己这个身子始终都是丁大哥的,便是多等上个几年也是无妨。
想到自己终于跳出了那个人间最肮脏的地方,又跟了这样一位大英雄大豪杰,陈圆圆的心里也未免欣喜异常。
!。
第一百零四章 两个姐夫
离开苏州的时候,王承恩走得悄无声息,他没有通知苏州府的官员来为自己送行。
顺着水路而行,王承恩在船上问了丁云毅许多问题,关于澎湖的,关于台湾的,有些问题反复追问几次这才罢休。
“原以为料罗湾一战已经把红夷打怕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王承恩皱着眉头道:“皇上在接到了料罗湾大捷的消息后,龙颜大悦,连说福建官员精明干练,水师忠勇奋战。可皇上没有想到,福建的局势依旧严峻,那些红夷还占据着我台湾那!可惜现在朝廷的重点不在台湾,而在中原流寇和边关金虏之上。”
“问题的确严重。”丁云毅接口道:“但红夷料罗湾惨败后,短时期内很难恢复元气,暂时不会成为心腹之患,再者那里有郑参将镇守,红夷心存畏惧,几年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朝廷还是当把重心放在流寇上。”
“这些话,你见到皇上的时候好好的说罢。”王承恩叹息一声:“我大明这些年不太平那,镇压了这里,那里出事,镇压了那里,这里又重新出事。皇上殚精竭虑,一心要让我大明中兴,可总不能做到,这些年洒家眼看着皇上终日郁郁寡欢心疼那。”
丁云毅也是叹息一声。
崇祯虽然为人多疑,但平心而论,算得上是一个勤勉自律的好皇帝,只可惜他生不逢时,但这却是他命中注定的了。
一位末代皇帝却是一个有为的好皇帝,这听起来是不是太讽刺了?
王承恩在那沉默一会,忽然问道:“项文,若是把你调到中原协助平叛,你可愿意?”
丁云毅被吓了一跳,中原之第岂是可以轻易去的?那些流寇屡平不止,除了他们狡猾善战外,官兵之间的矛盾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自己这样一个人去了,只怕当场就要陷入到内斗之中。
况且,现在澎湖终于有了一些起色,各项工作也都逐渐步入正轨,现在放弃如何甘心?
当下急忙说道:“公公,云毅只善水战,陆战却非所长。何况云毅这些部下,一个个都是吃着大海的水长起来的,到了地面能力便要大打折扣了。”
王承恩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是心忧国事,顺口这么一问,见丁云毅既然无心,也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王承恩暂时把这些不快抛掷脑后:“项文啊,你丁家历代为官,到了你这一代,虽然只有你这一个男子,但我却最看好你,别看你只是个小小把总,但将来成就必定不凡。你的两个姐夫,一个是户部郎中,一个是吏部的员外郎,虽然官职都在你之上,但前途却远不如你。尤其我大明多事之秋,在外历练远好于在京为官”
他在那里说着,丁云毅却是只能苦笑。
自己的两个“姐夫”,丁云毅转弯抹角打听,才知道一个叫王清衡,是正五品的户部郎中,一个叫叶原先,是从五品的吏部员外郎。王清衡有清廉的名声,深得自己父亲丁远肇器重。而叶原先的名声似乎就不那么好了,据说还因为贪污出过事。
可这两个姐夫,自己却是一个也都没有见过。
“王清衡为官清廉,但却不会当官。”王承恩突然评论起了丁云毅的两个姐夫来:“所谓不会当官,乃是他脾气太耿直,凡事不知变通,对贪污**之事深恶痛绝,势不两立,为此也得罪了不少同僚,甚至还把边关的一个参将给得罪了”
丁云毅听得好奇。
原来当年边关的那员参将为了军饷的事,派出自己部下一名游击来京城活动,又让该游击携带了不少当地特产。
那游击到了京城后,为了尽早拿到军饷,到处拜访京官,大一些的送上银子珠宝,小一些的便分发特产,一时间人人欢颜,眼看着军饷的事便要解决,但就在这当口偏偏出事情了。
坏就坏在王清衡的身上。
那游击也给王清衡送去了一份当地特产,但却被王清衡毫不留情面的给扔了出来。认为有损自己清廉的名声,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后来到了廷议的时候,大家都赞同尽早调拨军饷,王清衡却断然持相反态度。
他把参将前来送礼的事情全部捅了出来,并且认为这名参将必然是个大大的贪官,军饷送去不知要被其贪污多少云云。
王清衡的话惹得崇祯皇帝勃然大怒,下令暂缓调拨军饷,又派员前往边关查办。
结果前后查了半年,居然一点问题没有查出。参将既然是无辜的,又耽误了军饷,崇祯皇帝自然把罪过推到了王清衡的身上,怪王清衡不明是非,擅自诬蔑边关将领,狠狠的责罚了一顿,总算念在他的名声耿直,只罚了一边薪俸了事。
但这么一来,王清衡非但得罪了朝中官员,更鸡怒了那名边关参将。参将多次扬言早晚要来京城和他算账。
“王清衡是保住了自己的名声,但却耽误了边关大事。”王承恩摇着头道:“那参将送些金银特产,都是自己掏的腰包,原想早些拿到军饷,抚慰军心,谁想到却如此结果。我大明官员原是如此,也不必避讳什么,但王清衡却不知变通那。”
丁云毅有些好奇:“不知那参将是谁?”
“不必说了,不必说了,现在他就算想找王清衡麻烦也没有办法了。”王承恩放低了声音:“他是袁崇焕袁党之一,袁崇焕入狱后,他也受到牵连一同入狱,最后也被判了斩首。”
丁云毅“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王承恩冷笑一声:“他被斩首之后,王清衡得意洋洋,说早就看出此人是个奸佞之徒,果然如此云云。大家都不愿搭理他,什么事情都避着他做,就算路上遇到了也是绕道而走。一个户部郎中,却落得了个无人理睬的局面。”
丁云毅摇了摇头,这份脾气倒也当真古怪,难道把自己弄成了个孤家寡人。还想再问另一个姐夫的事,王承恩却有些累了,回到船舱休息。
!。
第一百零五章 崇祯
终于进入了北京。
早在西周初年,周武王即封召公于北京及附近地区,称燕。明朝初年,以应天府为京师,大都路于洪武元年八月改称为北平府,同年十月应军事需要划归山东行省。洪武二年三月,改为北平承宣布政使司驻地。燕王朱棣经靖难之变后夺得皇位后,于永乐元年改北平为北京,是为“行在”,且常驻于此。
永乐十九年正月,明朝中央政府正式迁都北京,以顺天府北京为京师,应天府则作为留都称南京。
这还是丁云毅第一次进入北京。
什么都感到好奇,什么都觉得新鲜。
天下脚下,果然气度非凡,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几乎就为满人攻陷。
明朝第三位皇帝朱棣在夺取帝位后,决定迁都北京,即开始营造紫禁城宫殿,至明永乐十八年落成。依照中国古代星象学说,紫微垣位于中天,乃天帝所居,天人对应,是以皇帝的居所又称紫禁城。
从此后紫禁城就成为了大明历代皇帝的皇宫所在。
这同样也是丁云毅第一次进入紫禁城里。想着即将就要见到崇祯皇帝,禁不住心中有些紧张起来。
想到历史上的这个崇祯皇帝,性格非常复杂。残酷起来六亲不认,可真心软起来,慈悲到令人无法相信。
丁云毅知道,张献忠造反后,一路杀到安徽凤阳,砍光皇陵的几十万株松柏,还拆除了周围的建筑物和朱元璋出家的龙兴寺,然后放火烧了明朝皇帝的祖坟。
可当崇祯皇帝知道了之后,居然对大臣们说道:“老百姓不是想要造反啊,实在是他们饿得没有办法了”
结果不仅没有龙颜大怒,反而还派人去招安了张献忠这个挖了自己祖坟的大仇人,外加封了个大官给张献忠,这么的处理结果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自己见到崇祯后,这位大明朝最后的一位皇帝会怎么对待自己呢?丁云毅不知道
西暖阁。
“陛下,左副督御史方宗远奏本。副护军参领唐亦奇酒后牢骚,说大明到处都有战乱,再这么下去,大明迟早要亡。此等大逆不道言论,理应严办!”
坐在那里看着奏本的崇祯皇帝,头也未抬:“唐亦奇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大明再这么下去,非亡不可。他是个武将,担忧大明,说几句牢骚话也不为过。倒是那个方宗远,上个月过五十大寿,光酒席就开了五十桌,礼金收了不少,不见他拿半分银子出来报效朝廷。这么着吧,派个人去告诉方宗远,让他捐出两万两银子来,就说是朝廷问他暂时借的。”
“是,这就去办。”
“还有。”崇祯手中的动作略一停顿:“唐亦奇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擅自非议朝廷,也要给他一点教训,把他调去边关,让他继续为朝廷效力去吧。”
“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朱宝庆奏本,京学日久失修,恳请朝廷调拨出三千两银子出来修缮”
“又是一派胡言。”崇祯鼻子里哼了一声:“京学前年才刚修缮过,今年难道便又坏了?三千两银子?他们知道三千两银子能做多少事情吗?不过是找到个借口,又想从朕这里刮到一些银子罢了。朱宝庆年纪大了,让他告老吧。”
“是。辽东总兵吴襄派遣其子游击吴三桂入京,乞求粮饷。”
“吴三桂”崇祯终于停下了手里的事:“大凌河连续冲突敌阵十一次的那个吴三桂吗?”
“是,陛下英明,正是此人。”
“那也是一个少年英雄了。”崇祯眼露赞许之色,随即神色又是一暗:“又来要饷了,又来要饷了。这里要银子,那里也要银子,可朕到哪去给他们找那么多的银子啊!”
“陛下,边关催要得紧,据说有的已经半年没有看到过饷银了。”
崇祯面色愈发暗淡:“让吴三桂在京里等两天,朕想想办法,朕再想想办法。”
说着叹息一声,外面忽然来报王承恩王公公回来了。
崇祯大喜,急忙让人宣王承恩进来。一见到王承恩的面,崇祯迫不及待地问道:“王承恩,江南那边怎么样了?”
王承恩知道崇祯一直都在牵挂着江南那里:“陛下,这次内臣以为皇后还愿为借口,出访江南,催办粮草饷银,但江南去年才遭了旱灾,那里的官员都在说实在拿不出银子来,不断的乞求再宽限一段时候”
“宽限,宽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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