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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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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朕一死难道还不能解开你心中的结吗”

“解开了,解开了,陛下,臣心里的结,这次,是真的解开了啊!”丁云毅嘴唇颤抖着喃喃说道,这一刻他的眼泪是真的流了下来

丁远肇也已经是泣不成声,他竭力的念了下去:“项文那,朕想来想去,能够救大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吴三桂,还有一个是你丁云毅。吴三桂那里欠响欠得太多了,恐怕士兵们无心再战,而且吴三桂这个人那,朕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太相信他,所以那,朕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忠于我大明可你不同,王承恩曾经对朕说过一句话,你绝对不是奸臣,你的心是忠的,要救大明也只有你。你和朕相见相识的那一幕一幕朕到现在还忘不了,所以朕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到了你的身上,带着你的虎贲卫到京城里来吧,帮朕把那些贼军赶出去。朕求你了!”

“陛下啊!”丁云毅的眼泪忍不住的“哗哗”流着,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落泪过:“臣知道了,臣一定把那些贼军赶出京城,把他们挫骨扬灰!”

李岩在后面的军营里默默的听着,这时候的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改变武烈侯丁云毅的心思了。

此时丁远肇的声音猛然提高:“朕提你为太子太师、加授龙虎大将军,勋右柱国,晋天下兵马大元帅、封讨逆大将军,朕再异姓封王,武烈王!项文那,你是王了,这是朕唯一能给你的了,大明,朕就交给你了!”

全场鸦雀无声。

武烈王——丁云毅!

“丁云毅,你还不谢恩吗?”丁远肇威严的声音响起。

“臣丁云毅领旨谢恩。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说的是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已经不在,但——大明还在!

丁云毅站起来,接过圣旨,然后环顾三军将士。

“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武烈王——威武!威武!!威武!!!”

那是虎贲卫将士们的回答!

丁云毅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升旗!”

两面巨大的旗帜升起,一面,是当年崇祯皇帝亲自赐给虎贲卫的:武勇忠烈虎贲卫!

还有一面大旗上,写着八个大大的字:誓死一战,誓雪国耻!

看着这两面大旗,丁远肇也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儿子的心意。儿子,从来就没有背叛过大明!儿子,早就已经做好了雪耻的准备!

“今我奉陛下命,重夺京城,以雪国耻!”丁云毅的声音在每个将士的耳边激荡:“我没有旁的可说,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丁云毅,生,是大明的臣,死,是大明的鬼!誓死一战,以雪国耻!!”

“誓死一战,以雪国耻!”

数十万将士的呼声,足以让大地颤抖!

丁云毅转身,朝军营那的李岩招了招手,李岩有些麻木的来到了他的面前。丁云毅指了指那两面迎风猎猎飞舞的大旗:“还用我说什么吗?”

李岩摇了摇头,他已经不用丁云毅再说什么了站在他面前的,是武烈王,大明的武烈王,是一个已经和大顺军不共戴天的武烈王

丁云毅成了武烈王,崇祯殉国的消息也传了出去,天下为之伤心。在这个时候张溥带着江南的士子们也日夜兼程的来到了丁云毅的军中。

这些士子们见到丁云毅便放声大哭,哀哭京城的沦陷,哀哭陛下的殉国。

丁云毅好言安慰了他们,请这些士子们坐了下来,张溥收住眼泪说道:“如果陛下已经殉国当务之急是先立一个新皇。尔后请武烈伯发兵,重夺京城,誓雪国耻!”

“国耻,一定要雪!”丁云毅的回答义无返顾:“新皇,也一定要立,但不是现在,而是在重夺京城之后!”

张溥对丁云毅是无条件信任的,他也认为能够雪国耻的除了丁云毅外就再也没有旁人了:“武烈王所言甚为有理,诸位还请安心等待,一夺京城,武烈王必然自有安排。”

丁云毅让人把这些士子们先安顿下来,只留下了张溥。张溥见军营内再无他人才问道:“武烈王心中想必已经有新皇人选了吧?”

丁云毅笑了笑:“西铭先生认为呢?”

“当然是从陛下的几个皇子中挑选一个。”张溥来的路上早就已经想好了:“万一,我说万一几个皇子有什么不测,有人说福王之子似乎可以继承大统。”

“朱由崧?”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丁云毅似乎非常不屑。

张溥提出的谁来继承大统的问题倒的确显得比较棘手。

丁云毅很清楚,崇祯殉国之后,这对大江南北的明朝诸臣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事已至此,原来形同陪衬的南京留都的政治作用就凸现出来。很显然,摆在留守诸臣面前的首要任务是拥立新君,组织政权。说到血统亲近,福王,桂王,惠王成为不二人选。而由于福王在三藩中年龄最大,又加上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流串到南京附近。比起其他两个远在广西的藩王来,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江南士绅中部分东林党人从狭隘的一己私利出发,以福王昏庸为名,坚决反对。但内中隐情却要追溯到天启朝时,为反对老福王继统和老福王之母郑贵妃干政,东林党人已和福藩结下不解之仇。为防止朱由崧登位之后趁机报复。以东林领袖钱谦益为首,以立贤为名,大张旗鼓地推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继承人——潞王。

潞王血统偏远,自然缺乏继立的理由。但他的所谓贤名,却赢得了许多人的同情和支持。其实,抛开潞王是否真贤不说,嫡长子继承制,自有其现实考量。大明政治以内阁负责,即使皇帝昏庸,负责的臣下仍可以维持政治机构的正常运转。以局势而论,留都诸臣需要的只是一个形式上的精神领袖。而并不一定非要雄才大略的贤君不可。

现在以立贤为名抛开福王。明王朝散居各地,小有贤名及野心才具的龙子龙孙,大有人在。既然潞王可立,何人不可立?

他们自然不可能要求进行全国范围内的普选,却总有大批的野心家趁机上下其手,借拥立争功。

南京的拥立大会正开得热闹不堪之时,远在淮安的朱由崧却慌了神。作为三大热门侯选人之一,却没有人来请他发表竞选演说,施政纲领。前来表忠心,搞投机的也寥寥无几。这一切都使朱由嵩感到情况不妙。而实际上,史可法、马士英等南明重臣一开始就是把他们所挑选和准备拥立的皇帝看作土偶木像的。不论是谁为君,重要的是不会妨碍他们掌握手中的权力。从心底深处,曾经天威凛然的皇帝对这些重臣不过是一个象征,一个摆设。在史可法指出福王不可立的七大理由中,其一就是“干预有司”。

是的,重臣忌讳的正是一个“干预有司”的皇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大家看来脑满肠肥,糊涂昏庸的朱由崧竟走出一着妙棋,一举击溃了南京城内自以为得计的衮衮诸公。

朱由崧害怕自己不得立,书召南窜总兵高杰与黄得功、刘良佐协谋拥戴。刘泽清素狡,先附立潞议,至是以兵不敌,改计从杰等。

朱由崧竟懂得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真理,直接向雄踞江北的三镇总兵求助。

高杰,黄得功本人本来就是野心勃勃的流窜军阀,见有“定策拥立”的大买卖可做,真是无本而有万利的好机会。于是一拍即合,甩开他们的顶头上司——正与史可法密商的凤阳总督马士英。做起了定策元勋。消息传到南京,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马士英老于官场,见自己部将窝里反,想来争也没用。连忙向朱由崧表白心迹,成为从龙文臣第一人。史可法一开始还蒙在鼓里,指手画脚的不服,又在写给马士英的信中痛骂朱由崧昏聩糊涂。没想到却成为落在别人手中的把柄。随即马士英便带领大军杀气腾腾的护送朱由崧来到南京浦口。大势已定,满心悔恨的史可法和东林党人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了。

朱由崧求助于三镇军阀拥立,对以后的局势变化产生了重大影响。最直接的作用即是使他自己得偿心愿,顺利地登上了至尊的宝座。而间接影响,则是江北诸镇以“天子恩人”“从龙元勋”自居,南京从皇帝到重臣再没有人可以控制这支飞扬跋扈的军队。从此开了南明军阀勋镇势力尾大不掉的滥觞。其实,高杰与黄得功、刘良佐等都是出自行伍的悍勇匹夫,其部下各怀心事,却不乏良将猛士。

倘若朱由崧稍有他祖上太祖,成祖的权谋阅历,只要驾驭得当,完全可以在仰仗三镇拥立之时,施加手段影响,使三镇为己所用。可惜,朱由崧继承了乃父的心宽体胖,却没有继承乃祖的雄才武略。求助于三镇而得帝位,已算得上是他的超常发挥,想做皇帝心切,一开始就高开了价钱,自贬了身价。

三镇也看清了这位“承天启运”之人乃是阿斗。从此对他的权威再也不屑一顾。

不过这个时候的丁云毅,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皇帝人选!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吴三桂的抉择



从三月二十三日开始,以明投降大臣陈演、朱纯臣为首的官僚,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李自成“劝进”。在贼军方面的牛金星、宋献策等人,成天在忙着筹划新皇帝登极的事。

在牛金星的布置下,文武官员再次“劝进”。闹得最起劲的是复社名士周钟。此人一面和魏大中的遗孤魏学濂联名向李自成提议安葬先帝,一面按照牛金星的意思写了一篇文章——《士见危致命论》,把改换门庭的他们,说成是识时务的俊杰。

牛金星对这篇文章赞赏不已,周钟因此而沾沾自喜,见到熟人就夸“牛老师”的知遇之恩。他还写了一篇“劝进表”,称颂李自成“比尧舜更多武功”,谴责崇祯皇帝是“独夫”。

běi 精的遗老以为是奇耻大辱,想不到魏学濂竟然要抢“头功”,对人说,“比尧舜更多武功”这些话是他想出来的,周钟根本想不到这点

与此同时,向来打着所谓“迎闯王,不纳粮”,“三年不征,一民不杀”旗号的大顺军,在进入běi 精之后,繁华的běi 精城,也让他们开始迷失,逐渐暴露出他们的本性!

其一是所谓的“追赃助饷”, 大顺政权以刘宗敏为首的官员,不分青红皂白,不加区别地把大明朝廷的官员统统认定为赃官,而且索要的数目之大让人触目惊心。

实在拿不出钱的官员竟向商人借贷,无银还要借绸缎充饷,使得商人钱货一空,市场混乱,完全超出了追赃的界限,弄到了失控的境地。

对拿不出钱的官员实行严刑拷打的大顺将领中,不管有刘宗敏这些人,还包括公认“用刑宽大仁义”的李岩

而追赃助饷对大顺军自身的危害也极为严重,最明显的是在很大程度上败坏了军纪,彻底瓦解了军心。

大顺军士兵无饷是追赃助饷的原因,入城之后没有发饷,只有资饷于敌,这就很难加以控制。大顺军刚入城时,的确是秋毫无犯秩序井然的。而散居百姓家后,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先搜兵器火药,然后让百姓供应食物。没有丈夫的女子,强行发配给士兵,奸yin杀戮,用尽了一切暴行。稍微有些反抗的百姓,立刻被这些“义军”士兵杀死在刀下

至于那位闯王李自成,和他的亲信将领,入宫后即将崇祯帝的宫女作为战利品进行瓜分。李自成、刘宗敏和李过各挑选了有姿色者三十人,牛金星、宋企郊等将领各得数人。

李自成未等登基,已经安居皇宫,过起皇帝的生活来。李自成入居大内,即唤娼妇和梨园数十人入宫,三月二十一日,明朝文武百官按照大顺政权的要求进宫朝见李自成,从早至晚,足足等了一天失望而归,李自成不过在宫中饮酒而已。

现在让李自成担心害怕的,一个是丁云毅,另一个便是吴三桂了。

为了解除后顾之忧,决定派遣降将唐通带了犒赏银子四万两,以及吴襄的家书,前往山海关招降吴三桂

吴三桂在接到皇帝的圣旨后,放弃宁远,率领兵马保卫京城后,三月二十日抵达丰润时,得知京城已经陷落,便退回山海关,与部下、父老一起遥望南面的京城,嚎啕大哭。

吴三桂入卫京师不成,返回山海关屯驻。他焦灼、苦闷;往事、眼前的种种事变,都涌上了心头

自投身行伍以来,吴三桂一直驰骋于辽西大地,与清兵长年周旋。他以防边固疆自任,自恃关隘坚固,加之辽兵勇悍,料清兵也难以突破。他忧虑过时局艰难,却不曾想到贼军会如此迅速地把建都达两百余年的běi 精攻破,也不能想像庞大的明兵和众多如云的将官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昨天,他还是堂堂的总兵官、平西伯,而今天,君王是亡国之君,他是亡国之臣。他又想到自己的家,父母与妹妹等亲人三十余口尚在běi 精,生死未明,吉凶未卜。一阵阵悬念而产生的隐忧撕扯着他的心。

他这时才感到自己真成了一个无国无家之人。他想到这里,不禁茫然,悲从中来。不过,可以肯定地说,他不会想到死,不会以身殉国。

要知道,他才三十三岁,正是人生的黄金时代,他为什么要想到死呢?他还是一军的统帅,掌握四万人的强大武装力量,其中有三千余人还是他吴氏的子弟兵,凭借这个资本,他自信还会有作为的。今后怎么办?他徘徊不定,心里尚无定算。

投清吗?这一出路不能不在他思想中闪现过,但回顾以往他对清的一贯态度和他的基本思想,这时他不会想得那么多,或者可以说,他把这一想法暂时排除了

投贼军?谁知道李自成能否立住脚跟,建立一代新王朝?再说还不清楚李自成对自己的态度,眼下也不能考虑。吴三桂正处在明清政权换代的十字路口,在他眼前摆着的这两条路,他必须做出选择,寻找出路。

他感到目前形势变化莫测,鹿死谁手,还不能作出肯定的结论。吴三桂估量了各方面的力量,权衡利害得失,还是采取了静观形势变化的态度。他要等待形势明朗,并且稳定下来以后再作打算。他觉得此着不失为万全而保险之计。所以,他在山海关按兵不动。

果如吴三桂所料,他选择的时刻很快来到。这就是李自成主动向吴三桂采取行动,向他发出了招抚的信息。李自成进入běi 精时,各镇将皆降,唯独吴三桂和朱由斌坐拥大军不降。

李自成他意识到了占有山海关的重要性,志在必得。他曾派明降将唐通、白广恩率部东攻滦州,作为夺取山海关的第一个步骤。但进攻没有得逞,被吴三桂击败,退回běi 精,吴三桂也没有追击,仍驻师关上。

而李自成最担心的是,驻兵山海关的吴三桂何去何从,对大顺政权至关重要。他深知吴三桂和他的辽兵都是勇兵悍将,实为大顺军的一支劲敌。

山海关距běi 精七百里路程,又跟清兵一关之隔,近在咫尺。因此,吴三桂进,可威胁běi 精;退,可凭山海之险固守;逃,可举足即至清兵营中。如若两者联合起来,将置农民军于险境。李自成想到吴三桂及其辽兵的存在,寝食不安。

当吴三桂接到唐通带给自己的信,父亲吴襄在信里说:“明朝大势已去,天命难违,皇帝去世,父亲也危在旦夕。识时务的人也可以随机应变了。如果及早投降,不但能够得到嘉奖,而且可以成全孝子的名声。万一意气用事,一意孤行,兵败之后,父亲性命不保,你就身败名裂了”

吴襄掌握在农民军手中,对劝降吴三桂起了直接作用。在授意唐通和吴襄劝降吴三桂前后,李自成还曾派原明密云巡抚、降李后任兵zhèng 府尚书的王则尧等不断进行劝降的活动。并且告诉吴三桂只要来降,必不失侯爵之位!

吴三桂安顿好来使,便秘密召集诸将官商议是否向李自成投降。本来,他对李自成招降很动心,他立场地改变,欲与过去的死敌贼军握手言和,是因为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效忠的大明王朝的覆灭已成定局,李自成的大顺朝将取朱氏王朝而代之,成为新的主宰。

而只有依附于这个新政权,才有自己的出路

并且李自成给予的条件的确是再优厚不过的,礼遇有加,这对吴三桂来说,正是多年来他所追求的东西,一朝到手,心里亦感到满足。

同时他还顾虑到父母亲属生命及家产均系于农民军之手,如投降,不仅保全一家生命,而且不失荣华富贵。此时,吴三桂所部严重缺饷,急需补充,不然,将士们就会动摇,乃至瓦解。

本来他还可以依仗朱由斌,但京师的陷落以及朱由斌随后传来重病的消息,却让他的这份信心发生了根本的动摇

吴三桂将士在宁远时已缺饷十四个月,处境非常艰难,而现在李自成送饷到门,恰似雪中送炭,何乐而不取!从眼前考虑,投降农民军大有好处。否则,一切就会化为乌有。

吴三桂经过深思熟虑,已有投降的定见,却不明说。因为他顾虑部下的想法能否跟他一致,特别是在当前政局激烈动荡的时候,人心混乱,还摸不透他们的真实打算。所以,他要先试探部下的思想动向。他故意问诸将官:“都城失守,先帝宾天,吴三桂受国厚恩,宜以死报国。然非靠众将士力不能以破敌,各位以为三桂意见如何?”

诸将官默默无语,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吴三桂连问了三次,还是没有一个人敢表示意见。吴三桂以逼人的目光环视了每个将官的脸,语调沉重地说:“闯王势大,唐通、姜瓖皆降,我孤军不能自立。”

等说到了这里,吴三桂提高了声音,斩钉截铁地问道:“今闯王使者至,是斩,还是迎接他?”

吴三桂咄咄逼人的追问,诸将官心中不由得一惊,好像如梦初醒,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个声音:“今日死生惟将军之命!”

诸将官已表态一切惟吴三桂之命是听,他这才宣布决定;正式接待来使,投降贼军。

其后李自成得报吴三桂投降,很是高兴,便乘势给明将左良玉、高杰、刘泽清也都写去劝降信:三月底,吴三桂为殉难的崇祯帝及其后妃治丧,全军缟素举哀。他虽然决定投降贼军,还要以此举动,来以此表明自己不忘明室对他们一家的恩情。

本来一切都已经顺理成章了,吴三桂即将投降大顺,山海关也将落到李自成的手里,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使者的到来,却彻底改变了吴三桂的抉择!

他就是睿亲王多尔衮派来的使者!

见到吴三桂的这个使者,什么也没有带来,只是双手奉上了一本册子,恭恭敬敬地说道:“吴将军,这是我们睿亲王让我带来的,请您过目。”

吴三桂接了过来,才翻了两页脸色就微微有些变化,原来,这本册子上记载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当初撤离宁远时,留在城中的一切家产。吴三桂心中一片雪亮,却佯装并不知情,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吴将军留在宁远忘记带走的。”使者垂着双手说道:“睿亲王让我转告您,无论您是愿意自己回去拿,还是要让我们为您送来,都只管开口,睿亲王无有不立刻照办的。还有,我们的兵丁在进您府上的时候,无意间损坏了一些东西,按照折价,这是赔偿给您的银子”

吴三桂接过了那张银票,并不多,两千两而已。他本以为是笔巨款,却没有想到只有这么一点,心中奇怪,看了眼使者,却听那使者不卑不亢地说道:“就是这么多了,小人并没有贪墨一毫一厘。睿亲王说了,吴将军是世上难得一见的英雄,若是以银子来收买您,无疑是对您的侮辱。因此,我们损坏了多少,便照价赔偿多少,一两不少,但一两也不会多”

吴三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这时就听那使者继续说道:“还有,在进宁远城前,睿亲王再三叮嘱,不得损坏吴家一草一木,可是我们管教无方,还是有两名士兵损坏了一些,睿亲王大怒,当场就抓了那两名士兵。本来想就地正法的,可再仔细想,还是交给吴将军发落得好”

他回身拍了拍手,随即走进两个人来,一进来便双膝跪在了地上。

“这就是那两名犯事的兵丁。”使者淡淡地说道:“现在就交给吴将军处置了。”

这一举动倒让吴三桂怔在了那,他连连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睿亲王的心意我领了,可想来这二人也是无心之失,责罚我看就免可吧”

“这不行。”谁想那使者难得的用强硬的口气说道:“军规就是军规,绝对不能更改,想来吴将军之关宁铁骑纵横天下,也正因为军规森严吧?”

说着,他把头转向那两人道:“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这二人大声道:“我们进到将军府中后,砸坏了一些东西,清单俱在这里!”

尚未等吴三桂反应过来,只见这二人已经从怀里各自*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左手持刀,狠命向着自己右手一刀斩下,周围惊呼声中,两只断手已经落到地上。

这两人疼得满头是汗,却直挺挺地跪在那道:“请吴将军验手!”

吴三桂赶紧将二人扶起,命人送去下面治疗,叹息着对那使者说道:“睿亲王的一片好意,吴三桂记住了,可是,可是我终究是大明的臣子啊”

“睿亲王并没有要让将军到我大清来。”使者微笑着说道:“来之前,睿亲王对我说,当年你曾经救过他一命,我满人都是知恩必报的好汉子,谁对咱好,咱就得对谁好。将军是来我大清这也好,还是继续效忠大明好,我们绝不干涉。终睿亲王优生之年,绝不向将军镇守的边关发一兵一卒!”

这次吴三桂真的是呆了,他万万想不到多尔衮会这么做。怔怔地呆在那半晌,才说道:“那,那难道清军不想入关?”

“想!”使者很干脆地说道:“我们天天都在那想,可现在山海关却是将军在这镇守,睿亲王就绝对不会来,我们宁可绕道而行,为大明皇帝报仇,也一定不和将军刀戎相见!哪怕有朝一日大清打败了闯贼,将军也将永镇山海关!”

“睿亲王诚不欺我!”吴三桂仰天长叹着道:“只可惜我吴三桂已经当了大明的臣子了”

“还是那一句话,咱们满人说过的话绝不更改。”使者笑容不减:“只是睿亲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管将军将来何去何从,千万千万不能降了闯贼!”

见吴三桂眉毛微微跳动,使者继续说道:“第一,闯贼乃是弑君之人,可谓与将军有不共戴天之大仇,降清不过是名节稍有亏损,况且将军又是无奈之举。可降贼,将军必在青史留下万载不灭的骂名,此其一也。其二,我们也知道闯贼给将军派来了使者招降将军,可难道将军到现在还不知道家人在京城里的遭遇吗?”

看到吴三桂缓缓地摇了摇头,使者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李自成率贼军一进běi 精,就采取一项重大行动,即对京中各级官吏实行追赃派饷,予以无情地打击。从三月二十日开始,至二十五、二十六日,农民军遍街提士大夫。

又以大册登记姓名,每一百人为一组,由八名骑兵武装押送到各营拘禁,从早到晚,“冤号之声不绝于耳”。追赃助饷,是从翰林官开始的。当三月二十三日,李自成发现一翰林家藏巨金时,便下了一道命令:无论新旧翰林官,每人派饷银万两以上。其后,明朝几乎所有的官吏被刑拷,追赃银,以向贼军助饷。

吴襄自为御营提督,自然不能幸免。李自成为了要挟吴三桂就范,是把吴襄一家作为人质关押。他们被拘禁在了刘宗敏的寓所,也同样受刑追赃。

第五百五十五章 占领济南

使者的说话让吴三桂将信将疑,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哭声,吴三桂正待发怒,忽见跌跌撞撞冲进一个人,一进门便放声大哭:“公子,快去救救老爷啊!”

吴三桂仔细看时,却是父亲手下的旗鼓官傅海山,只听那傅海山哭诉道:“公子,自闯贼进京师之后,老爷一家人即被关押,每日都受到贼人拷打,几次都差点被活活地打死啊,老爷命我偷偷潜出京师,向公子告急。(。)公子,再晚去一步,只怕老爷一家人的性命都不得保全了啊……”

吴三桂哦身子晃了一晃:“那封信可是我父所写?”

“公子是说的那封劝降信吗?”傅海山恨恨地说道:“那哪里是老爷写的,分明是贼人牛金星事先写好,再命老爷抄写一遍的,尔后才派人送来的!”

“李自成!”吴三桂忽然指着京师的方向大骂道:“李自成,你使我主蒙难,山河破碎,又辱我之家人,欺骗于我,国恨家仇,吴三桂和你誓不两立!”

就在这一瞬间,吴三桂的心态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大顺军在běi 精所作所为,还停留在打家劫舍的低水平的斗争上。李自成等不像是一个创业之君,他只是一个只图痛快一时,而无远谋的草莽。

李自成、刘宗敏盲目蛮干,连吴三桂的家也给抄了,父母亲属都被拘禁,何等愚蠢的行为!稍有点头脑的人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大顺军严重伤害了吴三桂一家的切身利益,他当然不能置若罔闻。

吴三桂本来就是出身行伍,是在同满清的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一员骁将,他年岁正轻,血气刚烈,在君死、亲人蒙难、的情况下,他怎能忍辱再投向李自成投降?

此刻父母遭难,顿时把他的勉强投降的信念击得粉碎,想到国仇家恨,怒火中烧,他再也按捺不住对农民军的极端仇恨,对部下说:“我不忠不孝,尚何颜面立于天地间!”他拔刀欲自刎。部将们急制止,说道:“将军何至此?我等誓死随将军死战!”

“公子,可是老爷该怎么办啊!”傅海山心急如焚地提醒。

“国家蒙难,主上遭殃,身为大明的臣子,本该以死效忠,何能投效仇敌,虽是被逼无奈,亦是我吴家只羞,拿笔来!”吴三桂冷冷地说道。

吴三桂一挥而就,写道:“不肖男三桂泣血百拜,上父亲大人膝下:儿以父荫,熟闻义训,得待罪戎行,日夜励志,冀得一当以酬圣眷。属边jǐng方急,宁远巨镇为国门户,沦陷几尽。儿方力图恢复,以为李贼猖獗,不久便当扑灭,恐往复道路,两失事机,故暂羁时日。不意我国无人,望风而靡。吾父督理御营,势非小弱,巍巍百雉,何致一、二日内便已失坠?使儿卷甲赴关,事己后期,实属可悲可恨……

父既不能为忠臣,儿亦安能为孝子乎?儿与父诀,请自今日。父不早图,贼虽置父鼎俎之旁以诱三桂不顾也。男三桂再百拜!”

吴三桂的这封信,明里是针对父亲,实则也是针对李自成、牛金星等贼军领袖而写。他直斥父亲隐忍偷生投降,对他训以非义,断然表示拒绝,并宣布自写信之日即与父亲断绝关系,即使李自成将父亲置于油锅或菜板之上,他也毫不动心,义无反顾。

这封信不仅与父诀别,而且也是同农民军的彻底决裂。吴三桂是在感情激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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