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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木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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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宁熊廷弼的蓟辽督师衙门。
一匹马飞奔而来,一名士兵从马上滚下,踉跄地向大门跑去……
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惊起一片尘埃……
士兵跌倒在大门前,上来两个士兵把他架起,他吃力的说:“遵化告急!祖总兵求大帅快救遵化啊!”
熊廷弼看着祖大寿的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袁崇焕拿过那信看了看道:“这个内喀尔喀,竟然不顾林丹汗的严命,不但借道给努酋,还出动了三万兵马,不要命了?大帅,我们得马上回师京都,保卫万岁的安危呀!”
满桂也说:“大帅,下命令吧,末将给您当先锋!”
熊廷弼没理二人,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儿春红:“你的金雕回来了吗?”
春红扭身走出大殿,站在屋檐下,看着天空。
天湛蓝湛蓝的,一丝云也没有,她看得眼睛都酸了,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她看见,一只大雕出现在天边……
看着金雕带来的万岁写来的密诏,熊廷弼笑了,马上喝道:“升帐!”
第一卷 秣马厉兵 第三十三章 遵化苦战
凄厉的牛角号声在遵化城外的山野间响起,遵化城头上的大明士兵人人心头一震。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鞑子调动军队的号角。
寂静的旷野被喧哗声取代了,闪亮的刀枪反射着寒光,攻城的军队在集结。身披两层铁甲,俗成“铁头子”的后金先锋部队的士兵,推着坚车向城墙冲来。车顶都蒙着漆了桐油的厚牛皮,矢石不能伤。后面跟着成千上万的辫子兵。在城头放眼望去,高举的长矛仿佛树林般丛密。号角声再次响起,奇异的语言混合成的喊杀声铺天盖地,建州女真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动,转瞬间漫过了山坡,直朝遵化城扑来。
城头的弓箭手紧张的看着越冲越近的敌人,心中默算着距离。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强弓缓缓拉开,只等着一声令下。
城下,是连天的喊杀声。城头,却是不动如山的沉静。
“放箭!”随着祖大寿的厉喝,上千只箭矢划破沉寂,向敌人呼啸而去。密集的箭雨蝗虫般扑向女真军队……
可惜那箭矢既射不透牛皮,也扎不进女真士兵的铁甲,对女真军队的进攻毫无阻拦。
突然,城头的每一个石堞间推出一个又长又大的木柜,这些大木柜一半在堞内,一半探出城外,大柜中伏藏的甲士俯身把柜里的巨石投下,女真的牛皮车被砸垮了,士兵被砸得血肉横飞……
建州女真军队的第一轮冲锋被打退了,看着溃败的敌人,祖大寿下令城头上架起的六门大将军炮向敌人轰击,冲锋的敌人终于还是没逃脱死亡的命运,在眼看逃回自己军队的瞬间飞上了天空。
努尔哈赤颧骨上的疤又开始发亮了,脸上现出狰狞的表情:“妈的,带几门大炮好了!”
旁边的重臣何和礼叹口气说:“就这过喜峰口时,大汗连铁裹车都想扔了呐!噢,对了,我们还有铁裹车可用啊!”
努尔哈赤眼睛一亮:“吹号,再进攻,出铁裹车!”
“大汗,您要真的攻城啊?城里应该有一万五到一万八的士兵,我们只有区区两万啊,没有三倍于敌的兵力就攻城,我们犯了兵家大忌呀!”军师范文程提醒努尔哈赤。
“嘿嘿!这道理,本汗岂有不知?要让小木匠知道厉害,这虚晃的一枪也得闹腾得霹雳火爆,让他们提心吊胆、惶恐不安才是,放心吧,再攻一会儿,他城里就该派人突围去求救兵了,我们只管放他走好了,本汗就是让小木匠如坐针毡!逼着把他的精锐的军队从辽西撤出!”
凄厉的牛角号声重新响起,女真士兵像蚁群蜂涌冲向城墙,推着铁裹车猛撞城墙,声音轰隆轰隆山响,势道惊人。撞击很久,竟将城墙撞破很多地方。
铁裹车上面用木板遮住,挡着城上投下的石头,女真士兵藏进车里,用铁锹挖掘城墙的墙角,现在他们攻进了大炮的死角,炮已经打不着了。城上祖大寿急得直拍自己的屁股,满城墙上乱转,一头撞在了石堞上,他看见屋前的大阶沿石,立刻高兴地拍着脑袋喊:“来人,把那大石阶抬来,往下扔!”
战士们一听,高兴地发声喊,抬着一个个沉重的大条石上了城墙,一二三!大家喊着口号,把石头砸了下去,噗吃!女真的铁裹车被砸趴了,士兵脑浆迸裂砸死在下面。
又一批女真士兵推着铁裹车冲上来了,依然撞挖城基,坚固的城墙终于被他们挖出一个个凹龛,女真兵躲进洞里向里面挖,城上再投大石已经砸不到他们了。
正在危险时刻,洪承畴带着那一万名从三大营精选出来的骑兵冲了来,孙承宗已经接管了三屯营,巩固了城防,知道遵化危机,派洪承畴带兵从后面杀了过来!
杀声震天,人喊马嘶,刀枪交撞,长枪入肉的扑哧声,大刀砍在骨骼上的碎裂声,汇成了死亡的交响乐,把敌人攻城的力量吸引了过来,但攻城的敌人还是无可奈何,遵化的随军文书金启综让人把火药放在空心大泥团里,外面围以木框,点燃了药引投下城去,泥团不断旋转喷火,烧死了不少敌人,稍微遏止了一下敌人攻城的势头。
天启错估计了努尔哈赤带的兵,这次越过长城,蒙古兵之外,他带了整整二万人马,虽然刚才的战斗使他损失了近两千人,但面临着洪承畴的一万骑兵,他还是有绝对的优势,战斗进行了才一炷香的时间,洪承畴的士兵就陷进了困境,他们已经被努尔哈赤的骑兵围在了一个小山丘上,接受着轮番的箭羽和投枪的攻击,人员在锐减……
努尔哈赤的颧骨上的疤再次红亮起来,他跃上马,大声吼道:“娃儿们,吃汉狗血的时刻到了,冲……”啊字没喊出来,他的眼睛瞪得像牛眼珠子了,颧骨上的疤一抽一抽地跳动起来,他终于还是喊了出来:“撤,马上回援沈阳!”
愣住的女真士兵现在都看见了,远处喜峰口那里,升起了一道细细的白烟,那烟飘飘袅袅,直上云霄,人们都知道:“皇太极发出了紧急求救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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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按天启的安排现在沈阳城里闹翻了天。
他的人提前化装成商人潜进了沈阳城,赶着大车小辆秘密载着大批武器炸药在最热闹的大街处包了家连升店。一面借卖货为由侦探努尔哈赤的大汗府和粮仓、军营,想办法在那附近弄了个门面,开始了大爆炸和放大火的准备!
熊廷弼也按天启的安排,虚张声势向沈阳周围开始调兵,斋桑的十万铁骑也开始向开原附近运动,这两支军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虚张声势,虽然出动的兵马不多,但声势极大,摆出一副攻打沈阳的架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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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沈阳的是努尔哈赤的四大重臣之首的费英东和大贝勒代善,努尔哈赤启程前,只决定带一万人马,给沈阳留下了三万人马,但费英东担心大汗的安危,在努尔哈赤走后半天,他又派努尔哈赤最心爱的小儿子十四王子多尔衮率领一万铁骑追赶大汗去了,这样,努酋的兵马就成了两万人,而沈阳城的守军也就只剩下两万了。偌大的沈阳城守军只两万,怎么安排也是捉襟见肘,更何况为了准备攻打广宁,代善已经把辽沈和萨尔浒战役缴获的大炮都集中起来,亲自押运去牛庄,昨天刚刚启程,现在就被大明军队把城给围了起来,这不能不叫费英东心惊肉跳吗。他急忙从辽阳调进五千骑兵,又从开原挤出两千人马,一面宣布沈阳城开始戒严,把四门紧闭,命令所有的士兵都上了城墙;一面派快马去向努尔哈赤报警。
报警的刚走,一声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就把他吓呆了,他骑马急忙向爆炸的方向急跑,离那里还有一条街,他就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了:“大汗府,爆炸是从大汗府传来的!”
费英东急忙催马向前急跑,不想接连又响起几声大地都颤抖的爆炸声,费英东顾不得多想,冲到了大汗府前,哪里还有那壮丽辉煌的大汗府了,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狼籍的瓦砾和血污,努尔哈赤的女人除大妃乌拉那拉氏阿巴亥留在赫图阿拉坐镇外,其余的都和十三子赖济格、十六子费扬古一起变成了肉沫血雨,洒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正看得发愣,报信的跑来了:“报,西大营发生大爆炸,一千留在营里的士兵和五千匹战马死伤大半!”
“报,南粮仓十八仓的粮食被大火烧掉,士兵无法救火,敌人在周围埋了不少火雷,士兵靠不上去!”
“报,军械库发生大爆炸,我们的备用武器炸坏了大半!”
“报……”刚来的士兵没等说,费英东已经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第一卷 秣马厉兵 第三十四章 天启阅边
努尔哈赤的军队匆忙撤走了,北京城里一片欢腾,家家都燃起了节日才放的鞭炮,这几天虽然街市如常,人们讳言北边战事,但谁的心上都堵了块石头。自从辽东大帅李成梁去世后,朝廷和建州女真打了几仗,仗仗惨败,人们对朝廷军队已经丧失了信心,没想到这次竟在遵化打了个大胜仗,而且明军潜进了沈阳,把努尔哈赤的老窝闹了个天翻地覆,这怎么能不大快人心?
天启却没高兴起来,大明九边,蓟辽军备是朝廷的重点,怎么竟如此脆弱,说破就破呐?朝廷养二百多万军队是干什么的?
借口身体不豫,一面给通政司下了歇朝一次的通知,一面派李汝华去遵化慰问军队,自己则秘密在锦衣卫提督陈长安的保护下随李汝华赶到了遵化。
遵化城外,他们受到了中极殿大学士,五军兵马司提督孙承宗和须发皆白的蓟辽总理刘策的迎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朱由校既然安排了蓟辽总督,又在这里安排了一个总理,是为了互相牵制,还是为了加强力量呐?天知道!
但钦差李汝华没下车,连轿帘也没打开,只是让人传话:“这里不便叙话,去祖将军军帐再见面吧!”孙承宗就和刘策一起,陪着钦差车辆进到了城内祖大寿的军营里。
遵化城里已经从战乱中恢复了生气,炼铁炉又冒出了滚滚的黑烟,打铁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又重新响遍了遵化城。这里是大明北部的炼铁中心,大明九边的武器多是从这里供应,也是蓟州最活跃的地方。
车进了军营,到了祖大寿的军帐门前,锦衣卫的大汗将军把车围住,只留一条通向大帐的小道,小桂子从车里出来,把孙承宗吓了一跳:“孙公公,你怎么来了?”
小桂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拿手比划着让他和刘策进到帐里,然后一撩车帘,请天启下车进了帐。
孙承宗一见万岁来了,急忙拉刘策和祖大寿跪在地上,惶恐地道:“不知万岁驾临,臣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天启笑道:“朕是秘密随茂夫来此,无人知晓,你怎么接驾?快起来吧,洪爱卿呐?”
孙承宗说:“他带兵去喜峰口了,一是查阅一下长城破损的情况,得加紧补修,二是重新部署一下守军,以免敌人再从那里打进!万岁,这里大战方歇,敌情复杂,您怎么来了?”
李汝华道:“万岁心系边关将士,想来和诸将分析一下,这次疏漏出在哪里?”
刘策则冷冷地说:“边关兵马瘦弱,钱粮不敷,边堡空虚,戈甲朽败,敌人再来,还是没法抵挡!”
祖大寿不安地说:“是臣等无能,竟放努酋进京师,惊动圣驾,请万岁责罚!”
天启搀起孙承宗说:“边备松弛,已非一日,刚才刘爱卿说了,责在朝廷,与卿等何干!朕此次阅边,就是要看看如何加强边备,不让鞑狗再来祸害我大明百姓!各位将军浴血奋战,戳败敌师锐气,有功于社稷,朕要奖赏你们,岂能皂白不分?大家快起来吧!要说责任,责在朕,边备松弛,督师和总理都有上报,朕只拿太仓吃紧搪塞,重视不够,至有今日之祸,朕之过也!”
天启让大家都坐了下来,然后详细地询问了敌人进关的情景和守城的战斗。
祖大寿说:“努酋的兵是从喜峰口西面三十多里的一个山嘴子处过来的,那里本来有个烽火台,可十天前,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撤掉了,结果努酋的人在那拆了一宿城墙我们都不知道,直到他们在长城里大烧大抢,我们才知道女真人打进来了!”
“谁给撤的?”
“说是一个叫何有法的千户下的令,事后已经被刘策总理给杀掉了!”祖大寿不解地说。
刘策一听,急忙跪下解释道:“何有法不是臣杀的,是臣听说是他擅自撤了喜峰口西三十五里的六号烽火台上的士兵,臣传他到府询问,不料他竟自杀了!”
“自杀!”天启愣住了。
“自杀?”孙承宗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你看见他是自杀的?”
“我没看见,等我到他面前时,他已经没气了,但手里摁着一把短剑,整个剑都进了胸膛里,外面只剩个剑柄了,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满脸泪水,似是有悔愧之心,所以我也就只是派人把他收殓了,报了个病故!”
天启气愤地说:“糊涂,人命关天,你怎么不查清楚就这么简单的处理了?人埋在哪儿了?”
“没埋,在地窖里拿冰镇着呐,想等他家里来人交给他们!”
“当时是谁去传的他?”
“臣的师爷郭本旺!何有法自杀时他就在场,他还跟何有法抢那剑来着,自己弄了一手血,也没抢过来。”
天启和孙承宗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天启淡然地问道:“他现在人呐?”
“臣现在也正在找他,今天他说上街去买支笔,谁知道去了半天也没见影子!”
“噢,武将用师爷,朕并不反对,好的师爷可以帮你弄懂你不懂的东西,可不能什么都大撒手去让师爷干!你是不是让师爷到喜峰口传达了什么命令?”天启说。
刘策惶恐地说:“也没什么大事,让他去了两次,一次是让他通知加强对几个烽火台的管理,备足狼粪,加强了望,三班倒,不要当儿戏!一次是,噢,就是努酋越境的前两天,我让他给送了一批给养!”
“你看看去吧,那个帐里躺着的死倒儿是不是你的师爷,他是正在传情报时被当场抓住,自己咬舌自尽的!”天启冷冷地说。
刘策大惊失色,吓得当时就哆嗦起来,被小代子搀着去了临近的帐篷,回来时他人已经彻底垮了,跪在地上,上下牙捉对的撕打着,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正是他,臣罪该万死!臣不知道他是鞑子的奸细呀!”
“朕相信你确实不知道他是奸细,但你也是太昏聩了,喜峰口那撤了六号了望的烽火台,你竟什么也不知道,那一千人的给养根本没给送去,你还不知道,你的耳目哪里去了?你是如何管理下级的?都让师爷去管,要你何用?喜峰口的马给撤走了,不让他们巡逻了,这你也不知道吗?”
“臣真的不知道此事,也没见过他们的人,我是在二堂坐堂,外面都是师爷传递消息,他把我瞒的好苦啊!”刘策痛哭流涕,但天启已经站起来了!
“好了,你也别觉得委屈,朕看你确实是年岁大了,还是回家去颐养天年吧!本来这次事件造成的损失该杀你的头,但朕念你这么多年在苦寒地带守边的辛苦,就免了你的大罪吧,你回去收拾一下,等朕回京时跟朕一起回去吧!带兵不知兵,这原是文官带兵的弊病,错在你,更在朕,朕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刘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但天启已经走出了门外……
第一卷 秣马厉兵 第三十五章 沙场点兵
努酋撤退时,蓟州总兵赵率教带兵在后面追击,虽然没堵住努酋,但却将被掠的群众都救了下来,现在汉儿庄的百姓看见这一片废墟,立刻哭声一片。赵率教一面安慰群众,一面带着士兵帮百姓重新起盖房屋。
赵率教领人割了不少苫房草(就是大叶樟草),和出稀泥,在泥里把草都拧成拉合辫。他自己亲自带人竖起一栋栋房子的柱脚,柱脚间又立起一根根小杆,横着钉起一根根隔着一尺多远一根的小杆,然后领着'奇‘书‘网‘整。理。'提。供'人在上下小杆间拧起了拉合辫子……
这活虽然是连泥带水,一个个士兵都弄得像个泥猴子,但等天启来到汉儿庄时,他们已经立起了二十几架茅草房,让孩子和女人都进了房子里。
天启看看房子说:“门和窗臣打算怎么办?”
“这里出大力干活的有,真要出点巧活,怕是没人了!”赵率教为难地说。
“刚才我转了一下,看那边有个战士就带来了一套木匠家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就应该是位不错的木匠!”天启笑着说。
赵率教高兴地说:“齐上差还是厉害,看来我这带兵的,对自己的士兵都不了解,还是不够格啊!”
赵率教找到那个战士,那人果然在家当过木匠,在那人帮助下,他又找出十几个干过木匠的士兵,但工具不够,只有两套,最主要是没有破木头的戗锯。
一个士兵领着三挂马车走来了,车上坐着十几个人。车还没到跟前,从车里就跳下涂文辅和葛九思两个人。小代子怕他们说漏了天启的身份,忙迎了上去。涂文辅说:“代公公怎么会在这里?”
小代子说:“万岁是秘密来这里巡查,你们怎么知道的?”
涂文辅低声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万岁在这里,是李公公让奴才们来的,他说‘努酋进关,肯定要连杀带烧的,你们去那里帮百姓造造房子吧,那可是为万岁解忧的大事!你们俩有出宫的特许腰牌,你们就带点木匠和家什为主子解忧去吧!’奴才就急忙赶了来,不知道误没误事儿!”
小代子把他们的话告诉了天启,天启倒愣住了,心里暗想:“这个李进忠倒真是个有心人,利用好他,也许能干点什么呢!”想到这他笑了:“来得正好,你就把工具都发给他们吧!”
涂文辅忙说:“李公公说毁了十三个村子呐,他让咱家带来七十八套家什呐,一个屯子能合上六套!可惜木匠来的太少,家里那些太监没腰牌,来不了,这几个还是我们在外面雇的!”
天启点了点头,回身对赵率教说:“你就派人把工具给他们都送去吧,工匠就不用去了,这几个人在这干一天,然后连你们俩,都跟李尚书一起回去!这里细作木匠不好找,打窗户门的,哪里都有,谁都能干!”
赵率教笑着说:“末将要和孙将军到那十二个点去看看呐,上差放心吧,工具就由我们带去吧!”
看着孙承宗和赵率教他们走远了,雪梅低声在天启耳边说:“万岁,在这里您还是别干木匠活吧,您是万岁啊,别让他们小瞧了您!”
天启回头看看雪梅,低声说:“你怎么也受了皇后娘娘的影响了,朕干木匠活怎么就低气了?当皇帝既要处理大事,也要有自己的小爱好嘛!天下都知道朕是木匠皇帝,木匠皇帝不干木匠活,那不就成假皇帝了?再说,朕今天是李尚书的随差,一个上差,干点木匠活,不会引起什么议论的!朕现在就想干一会儿木匠活,出它一身透汗,让这脑袋清醒一下,好安排边关的将军!”
天启真的和这些木匠士兵一起,一直干到太阳落山,他才高兴地拍着刚巡视回来的赵率教的肩膀说:“谢谢你让我松了松筋骨!现在拉大锯的人还是太少,木料有点供不上使,你多选几个有力气的士兵,让他们学学拉大锯破木头,给各家把窗户门都尽早安上!”
赵率教点点头道:“上差放心,我马上就安排,刚才我和孙将军把这次被抢的十三个屯子都看了看,洪将军都已经落实了士兵在帮百姓盖房子,我们说了上差组织木匠给群众打门窗和家具的指示,他们也在安排呐!”
回到遵化,他的那帮侍卫已经都回来了,吃过饭,他坐在大帐里,让小代子一个个叫来询问,下面说得五花八门,二十几个将军,差不多都有票,但比较集中的还是祖大寿和赵率教两个人,祖大寿,大家说他主要是勇敢善战,善恶分明。而赵率教,则是智勇双全,体恤百姓和士兵。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天启对祖大寿印象颇好,知道他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将,但为帅,总觉得他还少了些智谋,多了些卤莽!而且关宁铁骑的培养也离不开他,要训练出一支狼气逼人的军队,没有这样的虎将是不可想象的!
现在他已经胸有成竹了,他屏退左右,叫来孙承宗,笑着说:“朕想来个沙场点兵,现在想听听师傅的意见!”
孙承宗笑道:“臣知道,万岁一干木匠活就是要考虑问题了,刚才看见万岁兴奋的神情,臣就知道,万岁考虑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万岁是不是想安排赵率教在蓟州督军?”
天启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孙师傅也是这个意思了?”
孙承总道:“万岁,臣就是要向万岁秉报这件事,熊廷弼大帅这几年必须集中精力在辽东、辽西和努酋对恃,逐步战胜他!他顾不过来关内这一面,臣希望这面配一位能拿起事的好总理。臣想了一天,觉得还是赵率教是最佳人选!”
天启严肃地说:“爱卿错了,朕同意你的意见,但不是让他当总理,朕不会再在这里配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总理了,朕只想配一位总督助理,也就是熊廷弼在这里的一位助手!”
第一卷 秣马厉兵 第三十六章 初次临朝
天启元年五月十九日,卦书云: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大内刻漏房报了寅牌,天启在让通政司通知停朝几次后,于今天终于上朝了。
他被张嫣搀着左臂,扶上两人抬的乘舆。张嫣一声起轿,乘舆朝皇极门前的御道走去,张嫣、雪梅和小桂子、小代子、小德子紧跟在后面。进了皇极门,下了轿,朝中极殿走进。在门边,天启捏着张嫣的手,低声说:“在值房等朕,朕还得让你送回呐!”然后自己迈着坚定的脚步走进了中极殿,在金台御幄中升座。
此时熹光初露、悠扬而又威严的钟鼓声在一重重红墙碧瓦间跌宕回响。参加朝见的文武百官在鸿胪寺官员的带领下已来到皇极殿外序班站好。
首辅叶向高和次辅沈潅、阁员刘一燝、顾秉谦、朱国祚带着百官进了中极殿。京师中凡四品以上官员分文东武西鱼贯入门行叩头礼,然后登阶循廊分班侍立。那些级别较低的官员则候于午门之外,在鸿胪寺官员的导引下行五拜三叩之礼,然后北向拱立静候旨意。
经过京都烽火的洗礼和遵化、沈阳大捷的鼓舞,朝堂里一派喜悦气氛,大臣们都在私下里低低传着喜讯。
天启让刚从前线返回的孙承宗和洪承畴向诸大臣报告了战斗经过,由刚回朝的英国公传达卢象升派八百里加急传来的邸报,朝堂里立刻欢声雷动,那日痛哭流涕的大臣也都纷纷上表赞颂起万岁睿智神武来了。
天启看看舆论造的可以了,就给王安使了个眼色,王安立刻呼道:“万岁有旨,有本早奏,无本退朝啊!”
王安的话音刚落,旁边闪出一人道:“臣御史大夫左光斗有本要奏!”
天启摆了摆手说:“左爱卿,有本只管奏来!”
左光斗奏道:“内官李进忠在万岁登基和移宫一案上,助纣为虐,播多是非,近日又上窜下跳,欲乱朝纲,应缉拿归案,以正视听!”
内阁大学士沈潅系浙党骨干,早年在翰林院时,曾给宫中的宦官授过课,李进忠算是他的弟子。沈潅入阁后,因有早年的一段缘分,便与李进忠里外援手,使李进忠的羽翼迅速丰满起来。听到左光斗的奏章,沈潅立刻说:“臣沈潅反对,移宫一案,是李选侍所为,厂公当时是其下人,岂能不听命于她?而且此案已经过去,再翻老账是何目的?”
天启不动声色地说:“两位爱卿退下吧,朕知道了,此事容后再议!”
朝班中闪出一人道:“臣刑科给事中霍维华有本参劾内臣王安,先祖有制,内臣不得和外臣勾结。可他竟以揭帖发给外臣,与叶向高、左光斗、杨涟、刘一燝、熊廷弼结党谋私,妄图左右朝政,请洛阳福王来登大宝。万岁应该及早除掉这些逆党,削掉熊廷弼的军权!”
朝班里又闪出一人道:“臣吏科给事中陈合翼参劾叶向高、刘一燝、左光斗、杨涟,他们和内臣王安整日串联,播弄多端,葛藤不断,因事生风!请皇上下令缉拿归案,消弥祸乱于萌芽之中。”
天启不温不火地说:“群臣流品经先帝澄汰,业已清明,朕初御极,嘉与士大夫臻廉之理,倘有奸人祷张变幻,暗布机关,搅乱新政,缉事衙门严行缉防,确有实据重处不宥。亦不许揣摩风影,致生枝蔓!”
片刻,又一人出班奏到:“臣兵部尚书张鹤鸣有本,臣弹劾辽东经略使熊廷弼贪生怕死,不敢出战,使我大明河山至今被鞑虏侵占,万千百姓饱受凌辱。此次大捷是万岁安排之巧,是洪承畴、卢象升杀敌之勇,正是他失职才将敌放了进来,使京畿临险、我皇不安!臣斗胆建议万岁立刻撤掉熊廷弼之职,将其查办!另择贤臣为帅,趁此大捷之余威,大起正义之师,收复失地,剿灭辽东叛匪,还我河山!”
又一人从班中闪出:“臣陕西道御史杨维垣附议,熊廷弼一再催要粮饷,有贪污军饷之嫌,臣建议派员彻查,以正朝纲!”
天启仍是点头,半天才问:“还有附议的吗?”
又闪出一位官员:“兵部侍郎崔呈秀附议!此次大捷,正是我大举兴兵之良机,万岁应立即摆免贪生怕死的熊廷弼,另立贤帅,收复失地,重振我大明声威!”
天启依然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附议的吗?”
“臣兵科给事中杨涟反对!我大明边废已非一日,军饷不足,军备几无,军帅昏愦,致使萨尔浒和辽沈两战我大明辽东之师几被屠尽,辽东各地一片混乱。是熊廷弼临危受命,边事到今天尚可撑住,全仗熊廷弼之力!而今取得沈阳大捷,是靠奇兵险招,并非我大明有可击败建奴之兵,此时大举兴兵,只能重蹈萨尔浒之覆辙,将辽西尽送敌手!”
他的话一落,立刻从朝班中闪出一人奏道:“臣御史大夫李燮龙驳议!我大明天朝大国,一朝失利乃是指挥不当,决非我士气不足,更非我大军不敌!杨涟之辞,分明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臣建议查杨涟是不是后金奸细!”
成国公朱纯臣奏到:“明年应该是京察的考成年,臣建议万岁及早安排,提前派人下去打个招呼!”
天启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考虑的问题。但现在说似乎有点不合适宜,先记下就是了!
阁臣刘一燝出班说:“各位意气扬扬,可知一次大战得花多少银两?不知户部李尚书可拿得出来?据我知神祖爷一次援朝战争就话八百万两,此次保卫京师,万岁早有巧谋,没大举动兵,尚花去六十万两,不知大举出兵,我们可有那银两!”
李汝华苦笑道:“此次用兵,是挤了山东救灾款三十万,动了给江南河道衙门修整河道的四十万才应付下来的,如今花得仅剩十万,已然发给山东,列位现在大举兴兵,先不说我们有没有可抵蒋奴的虎狼之师,单是银两,职员也是借贷无门了!”
杨涟立刻说:“刚才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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