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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海无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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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龙只有听着。
老人道:“本来打算留给儿子的,但现在却用不着了。”
郑天龙静静地听着。
老人继续道:“酒店没有变,人却变了,变得太快了。”
郑天龙还是听着,他实在没有话可以接下去。
老人道:“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死得早,他在十七岁那年喜欢上一个妓女,我们都不同意,他就得了忧郁症,一年后就死了;小儿子也是为了感情的问题,在几个月前自杀了,因为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女孩”
他轻轻叹道:“上头对他们太不公平了,但我都没有去埋怨过任何人,只要活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谁也无法改变。”
郑天龙喝了杯酒,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
老人的声音带着伤感,道:“因为我老了,老人家的话本来就多了点,你还年轻,也许你不会明白的。”
郑天龙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的,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明白的好。”
老人眯着眼,道:“但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
郑天龙道:“什么事?”
老人道:“你第一次来我的店,我却对你说了这些,你知道为什么吗?”
郑天龙道:“为什么?”
老人又喝了杯酒,道:“我姓崔!”
郑天龙听到最后一个字,突然怔在那里,面如死灰,眼角的肌肉不断抽搐,其心情由想而知。
老人又道:“你当然知道我那个小儿子,叫崔亮白。”
郑天龙呼了口气,道:“我知道,他就死在我的面前。”
老人叹息道:“或许这是我们的家门不幸,或许是他罪有应得,因为他太任性了。”
郑天龙笑了笑道:“你错了,罪有应得的是我,绝不会是他。”
老人道:“是你?”
郑天龙道:“是我!”
老人道:“很可惜,这也是他的不幸。”
郑天龙道:“为什么?”
老人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一定还知道我那个儿媳妇。”
郑天龙眼角抽动几下,他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
老人突然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台下,他脚步很沉重,就像拖着条看不见的铁链。
郑天龙喝了口酒,道:“那是你们的家事,为什么要对我说?”
过了很久,老人转过身面对着郑天龙,缓缓道:“若在一年前,我一定不会对你说这些事,但我现在知道了,所以我一定要说。”
郑天龙只有听着。
老人接着道:“你们之间过去的事,我已略知一二,小犬无知,才会有如此下场,希望你不会怪罪他,毕竟他人都已去了。”
郑天龙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看他一眼,口中冷冷道:“你莫忘了,她毕竟是你的儿媳妇,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老人的脸上露出悲伤,道:“有时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管怎样,你们的关系总是比任何人都”
郑天龙猛地站了起来,道:“够了!请你走!”
老人没有理他,道:“明天就是除夕,我希望你去看一下她,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在那里等着你”
郑天龙依然冷冷道:“我就算要去,也用不着你说。”
老人大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去?你难道是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你不说出来?”
郑天龙已转身,抬步离去。
老人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去哪?难道你还想过你现在这样的日子吗?去流浪,去酗酒,去折磨自己,你知道那样林姑娘会更伤心的。”
郑天龙怔住了,沉吟道:“你叫她什么?”
老人道:“林姑娘。”
老人很快接着道:“不瞒你说,一年前的今晚,小犬已经将她休了”
他后面的话,郑天龙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这个时候的他,思潮早已回到那个时候
崔亮白!
“你走后的两年,她虽然嫁给了我,但这并不是她自己想这么做的,我知道,我根本就是多余的,我得到了她,我知道你很痛苦。她知道你回来了,就关上门,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我快死的时候都没有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郑天龙抓起桌上的一壶酒,灌了下去,他的心似乎被浇注,变成一滩泥,任人踩踏。
只听老人道:“她的身体也很虚弱,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生病,可她从来都不让我们去照顾她,她只想回到以前的那座小楼。”
郑天龙道:“我并不想管你的家事,希望你也不要来管我的事。”
老人眼中充满了柔情,甚至激动,道:“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只是想减少崔家的罪过与不幸而已”
………【情情所钟情似海】………
日色渐白,天已经亮了起来。
今天是除夕,街道上行人拥拥,喜气洋洋,似乎比往年更热闹了。
郑天龙从酒店走到街道,从街道走入荒山,在荒山上停了下来。
只是,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却是不喜欢热闹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一匹雪白的狼,是雪暴。
郑天龙的眼珠立刻在四处打转,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风声已远,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声音,剩下的是回忆,无论地方怎么去改变,却只有回忆才是永存的,有的人心里想的永远都是那些永不忘怀的种种回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地方来,这种地方,谁会来呢?除了雪暴,或许已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荒山的梅花香气顺着轻微的风飘散出来,浓香满山,前几天本来将要枯萎的寒梅如今也已遍野绽放,一切都变化的很快。
“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也许就是这样的。
郑天龙掏出了酒,这个时候他除了酒,已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吸引力,梅花红艳,即使苦酒也已成了佳酿。
梅树四周开满了不知名的山花,缤纷郁亮,留气飘香。
郑天龙闭上了眼,心里却又开始刺痛,他想着这个地方对他的感情,不但给了他生存,还给了他从未有的温柔和甜蜜。
而如今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疏离,他望着眼前的梅树,眼睛湿润起来,他又在恨自己,恨得要命。
郑天龙俯下身,轻视着雪暴的发毛,雪暴忽然跳了起来,串了出去。
他站了起来,却没有去追,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有风,微风,荒山的一棵梅树下,站着一个人,粉红色的衣裳,苍白的脸庞,清丽的气形和那独有的气质却是无法形容的。
郑天龙垂下了头,盯着自己的右手,他的心在痛,像是硫酸滴入心肺
七年了,多少个变化,多少个沧桑,又有多少次他都会在梦中梦见她,每一次都被这样心碎的噩梦惊醒,他不能自己,更不敢直视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但他却控制了,或许他已学会了在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感情,不管是怎样的想法,都不会表露出来。
这个人自然是林艳荷,除了她,还会有谁能拥有这种独特的魅力和气质,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他突然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强,或许是她很少笑,但她的笑容也像她的人一样魅力和凄迷。
她轻轻的抬起小手,轻抚着微风中的长发,她的声音就像她长发般温柔道:“你好!”
你好!
郑天龙的心里突然又觉得一阵无法忍受的刺痛。
他茫然地点了点头,双拳紧握,似乎在控制着自己。
林艳荷也垂下头,道:“你过得还好吗?”
郑天龙瞳孔在收缩,道:“既是过去的事,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
有一阵风吹来,她的长发乱了,她突然像春风般飘忽,若即若离,不可捉摸,她向着他走去。
郑天龙猛地抬起头,立时骤然呆住,他几乎忍不住要转身逃走。
但这时林艳荷停下了脚步声,在一株盛满梅花的梅树下坐了下来,依然笑着道:“请坐!”
郑天龙只有坐下,没有一点的犹豫,但他的呼吸似乎要停止,他不敢往前看。
晨曦东升,穿过梅林照了进来,正好照在林艳荷的脸上,她脸上似有了泪光。
郑天龙没有看见,他整个人似乎已完全僵硬。
林艳荷又垂下头,看着梅树四周的山花,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什么地方?”
郑天龙指甲刺入掌心,道:“记得!”他当然记得,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也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
但,漫长的岁月已悄悄从他们的身边溜走,彼此都已物是人非了。
她的心里也是不是这样想的呢?也有同样的感觉呢?
林艳荷泪已流下,道:“我知道,你很恨我”
郑天龙忽然抬起头,看见她脸庞的泪珠,他的心在抽紧,却神色不变道:“我没有!”
林艳荷仍在低语道:“这些年来,我想了很多,我没有原谅过自己,因为我在恨着你,也在恨着自己”
郑天龙似乎将要倒下去,颤声道:“你没有!”他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话可以说。
林艳荷接着又道:“以前的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无论是我对不起你,还是”
郑天龙忽然嘶声道:“我说了,既是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林艳荷身子突然发抖,泪流满面,道:“那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你可知道,这几年来,我是怎么过的,我只不过是想要再见你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郑天龙突然用尽全身力量,大声道:“谁说的,谁说我没有去看过你”
林艳荷抬起头,流着泪的眼睛看着他,道:“你真的有来看过我?”
郑天龙又摇摇头,他已转过脸,不再看着她,他的勇气似完全崩溃。
林艳荷紧紧地盯着他,呆滞的眼神里从满了真情,不管是爱,还是恨,这种深入骨髓的真情,却叫人永难忘怀。
曦阳已照通了整座梅林,荒山上瞬间红梅如枫。
她看到郑天龙苍白憔悴的脸,痛声道:“不管你以前有没有来看过我,都已不再重要了。”
郑天龙的心正在融化,紧张,刺痛都已融化,但他感觉压力却越来越大。
林艳荷声音变得哽咽,道:“因为我总算见到你了,我已心满意足。”
郑天龙臂上的肌肉有紧张起来,不知是悲伤还是欢喜?他知道,心满意足这四个字,对她来说所包含的情意是几天几夜也诉不完的。
林艳荷慢慢地从梅丛中站了起来,又看了他很久,很久,才缓缓道:“谢谢你再让我见到你,现在我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郑天龙看着她,他的喉头似已被塞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艳荷紧握双手,颤抖着声音,道:“今晚,我想和你杯酒一叙,你会不会来?”
郑天龙望着她,他的心忽然急促的跳了起来,就像是几年前,同样的一个地方,同样的两个人。
林艳荷幽幽叹息道:“你到底来不来?”
声音同样的温柔而动听,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悲痛和幽怨。郑天龙突然忧郁一笑,道:“嗯。”
林艳荷根本没让他再说下去,问道:“你想在哪里?”
郑天龙没有说话,而是把头抬起,盯着头顶上一朵正要绽开的梅花。
林艳荷垂下头,黯然一笑,道:“好,我们老地方见。”
林艳荷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郑天龙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仰起头灌了下去,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喘着息,烈酒穿过心肺,竟在隐隐作痛。
郑天龙抬起头掩住嘴,轻轻地咳嗽着,刚升起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像是夕阳。
夕阳无限好,远处雪白的深山上,在青灰色的苍穹下,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凄艳而神秘的美。
郑天龙穿过荒山,并没有再停下来,因为他知道荒山下就是他们曾经的‘老地方’。
‘老地方’似乎也经不住岁月的消逝,已然垂垂幕已。
郑天龙木立在那里,看着前面的一盏孤灯,衬得这一片梅林更是凄凉更是萧索。
七年前,这地方是他们常来玩的地方,这里有属于他们的房子,也有他为她设计的闺房,他答应过她,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做个更像样的房子给她
她很喜欢折叠千纸鹤,蓝色的千纸鹤,每一次折完九百九十九只时就把它们挂在闺房门口,她说,千纸鹤可以给他们带来幸福和好运
于是在每个夜晚,都看见她一下一下地折叠着
他没有再想下去,逝去的时光是不可再追回了,人生毕竟都有一场不可避免的规律,昔日的情爱,抚之怅然却无可追寻,毕竟她早已嫁做人妇。
房子里透出柔美的灯光,郑天龙在屋外周旋着,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忽然一条白影穿梭而来,是雪暴。它的后腿竟在地上刨了几下,望着郑天龙。
他但觉全身热血冲向头顶,弯下腰要抚摸它。
却听一声音道:“你来了。”声音柔美而飘忽。
林艳荷出来了,看见了郑天龙,竟怔在那里,良久良久才缓缓:“你也来了?”
郑天龙笑了,但似乎笑得很苦,道:“是的。”
林艳荷垂下头,道:“那你还不进去坐?”说完自己先走了进去。
郑天龙只有跟着进去,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没有理由推却。
雪暴似乎看出了什么,竟没有再跟进去,而是静静俯卧在门口。
梅花石的桌面上,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陈年竹叶青,是他一直喜欢喝的酒。
林艳荷走进闺房,只听她道:“随便坐,我一会就来。”
郑天龙只有强笑,没有人可以理解他此时的内心,内心如何的感受,如何悲伤?几年来,他非但不敢想自己还能回来,更不敢想还会与她同个屋檐内。魂牵梦索的梦中人,现竟就在他的面前,只是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勇气来承受这种发自内心的痛苦压力。
千纸鹤晃动,林艳荷走了出来,她已换上了一身轻服,但她脸色依然苍白如纸,洁白的如同屋外的积雪
郑天龙本就是个拘谨的人,如今他竟僵在那里,手足失措,为什么她要将他带到这里?
林艳荷的手抚着柔发,轻道:“已经有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里的一切吗?”
郑天龙当然记得,甚至会记得的比她更清楚,但他却摇摇头。
林艳荷依然笑着道:“记忆本是痛苦的根源,有些事还是忘记的好。”
郑天龙的心似已被搅住了,也不知该说什么,望着桌上的酒菜,心里似乎有种犯罪的感觉,这不再是可口的酒菜,而是生命的苦席。
林艳荷倒起了酒,道:“今天是除夕,我我们应该开开心心的”她把‘我们’两个字说得很小声。
郑天龙盯着杯中的酒,突然道:“我是我,你是你,我和你并没有关系。”
“叮”酒杯掉落,林艳荷紧握酒杯,颤道:“你你还没有原谅我?”
郑天龙笑了笑,道:“原谅?你根本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哪来的原谅?”
良久良久,只听林艳荷又有叹息道:“是的,你想怎么说都行,你请喝酒”
郑天龙还在笑,举杯一饮而尽。
林艳荷道:“这个地方已经有些老了,跟人一样,经不起时光的消磨”
郑天龙没有看她,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不错!”
林艳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也在颤抖,突然也举杯一饮而尽,紧闭着嘴唇,但泪却像珍珠般流了下来,不知是呛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留下来的。
“艳荷,难道你对我说这些话,是为了折磨自己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他只有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用酒杯挡住了嘴角跳动的肌肉。
林艳荷看着他,呆的眼神里充满了悲痛,颤声道:“我去帮你加壶酒。”
等她走进去,郑天龙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紧紧闭着双眼,生怕眼泪也会留下来。
等到他咳完,林艳荷正在望着他,手里已拿着一壶酒。
郑天龙在瞬间恢复了镇定,对着她笑了笑,道:“呛到了,或许很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所以喝得快了些。”
林艳荷沉默了半响,小心翼翼地又为他倒酒,缓缓道:“那些酒淡了点,不适合你,这壶酒是我亲自酿的,你不妨试下。”
郑天龙长长吸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酿酒?”
林艳荷也笑了,泪珠也不断落下,落在他酒杯,颤声道:“不久前学的,你说的,人是会变的,会变的很快”
郑天龙没等她说完,已接过酒杯,凑到嘴唇,忽然嘶声般笑了起来,道:“果然是好酒,先请了!”说完就喝了下去。
谁知这时,林艳荷扑了过来,一手打翻还没喝完的酒,嘎声道:“为什么?”
郑天龙闭着眼,道:“你既要这么做,我就没得选择,我是无怨无悔。”
林艳荷望着他,也嘶声道:“你明知道这是毒酒?”
郑天龙凄然一笑,转身将要拂袖而去。
林艳荷忽然扑到在地,放声痛哭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郑天龙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知道是疼还是悲。当他神情镇定下来时,才回头道:“对不起,你保重!”说完脚步又抬起。
林艳荷用力紧握双拳,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拉住了他的衣角,嘎声道:“你别走,我有解药,不然你会死的。”
郑天龙咬紧牙关,一字字道:“这岂非正是你想要的”
林艳荷嘶声道:“不,不是这样的。”
郑天龙不忍再看她,张口道:“你”话未说出,忽然狂喷出一口鲜血。
林艳荷霍然抬头,看着他,已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抱着他,泪流满面的道:“对不起对不起”
郑天龙擦拭着嘴角的余渍,忽然一把推开她,淡淡道:“请自重。”
林艳荷没有理他,从衣袖中取出一药丸,踉跄地扑向郑天龙。
郑天龙用力地握着剑,苍白的手发出骨节扭动的声音,冷冷道:“你又来干什么?”
林艳荷把药丸塞进他嘴里,郑天龙只当是要打他,竟不闪躲,当看到药丸送来时,便咬紧了嘴,根本不理她。她突然扳过他的头,就要掀开他的嘴。
郑天龙快速后退几步,瞪着她,一字字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艳荷扑了个空,若非依着桌子,只怕已倒下,她挣扎道:“快吃了解药,快”
郑天龙神色没有变化道:“是我自己找死,不管你的事。”
林艳荷长大着眼睛望着他,嘶声道:“好,你不吃,我马上死在你的面前。”
郑天龙反而笑了,道:“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林艳荷听了这句话,全身似已虚脱,她用力抓着桌子,桌上的酒杯叮当直响。
她突然抓起那杯有毒的酒,便要往嘴里倒。
郑天龙急布上前,伸手要夺去她手中的酒,嘎声道:“你你”他刚说完一个你字,便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人晕了过去。
林艳荷心头一阵激动,几乎也要跟着倒下去。
………【恩怨似茧剪不断】………
郑天龙闭着眼睛,似乎已睡着,在他耳旁却有一阵轻微的喘息声。
他睁开眼,只见林艳荷正在痴痴的看着他,他也看见了她那张疲倦,美丽的脸,他的心在抽紧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她,这个是梦吗?
林艳荷也看见了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道:“你终于醒了,但你应该多睡会,很快就天亮了。”
郑天龙索性闭上眼睛,他没有动,没有说话,人却已僵硬,但他的心脏却在抽缩
林艳荷道:“你已经没事了,明天就是新春的第一天,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林艳荷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很关切,她的手轻抚着他的额头,他们似乎回到了从前,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彼此那些不愉快,不该回忆的事。
郑天龙依然,似已完全没有知觉,没有知觉,或许也不会有痛苦,反而会更快乐些。
但,手是冰冷的,甚至比外面的雪还冷!
风很轻,轻的就像她的呼吸声。
他突然睁开眼睛,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呆的眼神,酸楚的笑容,还有一副柔软脆弱的身体。
郑天龙的身子突然发抖,嘶声道:“你的手”
林艳荷的神色还是很平静,轻轻道:“我没事,只是外面的天气冷了很多。”
郑天龙喘道:“你难道真的喝了那杯酒。”那是一杯有毒的酒。
林艳荷摇了摇头,道:“那酒很苦,我没有喝,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吃苦味的东西。”
郑天龙仿佛在沉思,又道:“你为什么要酿那毒酒?”
林艳荷凄然一笑,脸上充满了悲痛,道:“那是我为你准备的,因为我要你恨我,一辈子恨我”
郑天龙骤然一怔,道:“为什么?”
林艳荷紧握双拳,似在勉强控制着自己,笑了笑道:“因为,我害怕”
郑天龙道:“害怕?”
林艳荷声音变成悲笑,道:“我害怕你会忘记我,只有这样,才会让你忘不了我”
郑天龙的心在发疼,咬着牙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忘了你?”
林艳荷的身子也在发颤,道:“以前的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们都可以忘记,不管怎样,我们还会是朋友”
郑天龙不等她说完,大声道:“我说过,你没有对不起我,以前的事也不要再提了。”
林艳荷眼泪又流下,道:“不,我偏要说,不然你不会明白的,以前我没有说,以为你可以懂得,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他顿了顿,又道:“我曾经埋怨过你,也恨过你,怨你从来都没有对我下决心;恨你不了解我,我很任性,也很依赖,决定事情都听人所非,自己的命运总想让别人去改变,甚至是自己的幸福,也被我亲手毁了到最后,不但毁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郑天龙茫然的听着,每一句的痛苦足以血液结冰。他没有动,只有静静地听着,思潮却已落入了回忆中。
雪,时落时停,那时将近除夕。
他们就在这里,饮酒赏雪,盛世欢歌,像是一对脱离世俗的儿女一样。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祸事也就随着幸福生活而来。
在东海的三仙岛上,有个岛屿叫东瀛岛,那里住着一群东瀛人,他们自称为‘扶桑忍者’。
他们的老大号称‘天海’,时常带着一群倭人来到中原,惹事生非,当他们得知江南有柄泪星剑,便想夺到东瀛。
就在那时,他的父亲刚好远行回来,遇见了那群倭人,挥剑,形如开山,势如雷霆,剑光流星般挥像那群倭人。
“姓郑的,你放过了我们,他日我等却会回来报仇的,也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就在这一天,他父亲放过了那群倭人,从此也和扶桑忍者结下了仇。郑府也和许许多多武林同盟一样,步入了一场没人能够猜测到结果的生死漩涡。
有所为而有所不为,郑府自此盛誉开始衰退,之前与郑府同患难,深有交情的亲朋好友也敬而远之,唯恐扶桑忍者前来复仇。
那天是腊八,虽然已经过了七八年,但郑天龙还是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林艳荷托人转告他,让他不要再去找她了。
郑天龙慌了,发誓一定要问清楚,当他来到林府,她的母亲却将他拦在门外,坚决不再让他见她。
他满怀矛盾,不吃不喝天天守在大门口等她出来,终于又一次,他的行为打动了林府的一个下人,她偷偷的告诉他,林艳荷已经和别人订亲了,并在除夕前成婚
郑天龙心里突然一阵无法忍受的刺痛,倒在地上,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也在发抖。他似乎看见自己的心流星般坠入了冰谷,下面有几只饿狼正摇摇晃晃地走来
他跪在山巅上三天三夜,誓言都不算了吗?
山下的小镇,还有酒,他只想大醉一场,那时他终于体会到苦酒的滋味了,除了酒能解除悲伤,哀痛之外,还有什么呢?
醉了,他醉了,醉得很快,他却喜欢上了醉得感觉,麻木的感觉。
当他醒来之后,又是第二个晚上了,于是他又醉了。
从此以后,他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她了,那么这份寂寞和孤独,要如何解脱呢?于是他又醉了。
无论醉得多久,都有醒的时候,风很轻,曙色也已渐渐降临了大地。
终于,他做了个痛苦的决定,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没有再去找林艳荷了,他觉得一切多余了,他选择了沉默。
他这一去,便是六年,不长不短的六个春秋,冷冷热热,有苦有甘,多少变化,多少沧桑,但他却似乎没有改变多少。
而如今,他却还不知道那一天林艳荷为何避开他,为何不再见他?难道事情真的有所隐瞒?甚至跟那时的扶桑忍者有关?
只听林艳荷幽幽道:“那一天,我听我们镇的吴姨说你家已到我家提了亲,让我在家里等着你”
吴姨是这个镇的媒婆,据说这个镇的大部分姻缘都是她牵的红线。
林艳荷颤声道:“我足足等了七天,你不但没有来,连我去找你也找不到,你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郑天龙紧闭着眼,不让眼泪流下来,他的脸上却起了一阵)(,像是被人抽了鞭子,山巅上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林艳荷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道:“后来我听人说,你带着一个女人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郑天龙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大声道:“谁?是谁说的?”
林艳荷凝视着他,道:“是我母亲。”她连声音都已紧张而发抖。
郑天龙的神情似已接近疯狂,她的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脏,他的血像青山间的瀑布般喷了出来。
林艳荷又道:“但这也不能怪她,她也是为我好”
一个母亲不管怎样为自己的儿女,也都是对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郑天龙疯狂的瞪着她,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下。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林艳荷手握得更紧。
他的确不明白。
林艳荷黯然叹道:“昔日人称‘天海’的人,你一定还记得。”
郑天龙沉默半响,点了点头,道:“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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