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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海无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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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苍白的脸一阵红晕,又一阵青色,他想咳嗽,但咳不出来,慢慢的他的嘴唇开始发黑,可惜的是他自己看不到。
他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慢慢的打开,是一片荷花,一片手工缝的荷花,虽然并不十分的精致,但在这世界上却是独一无二的。
一股暖流从他的心里头一直往上涌,他终于忍不住大咳起来。
血,黑色的血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他的整个嘴唇也已黑的可怕。
他的心头终于得到无比舒畅的平静。
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来伤害自己呢?
“酒鬼”紧紧的捏着那片荷花,就像不肯放弃他自己的生命似的捏着它,荷花看来似乎是活的。
它不但给了他生命,还给了他灵魂,但生命和灵魂也因为它的消逝而溜走。
“酒鬼”努力喝完剩下的酒,然后就倒在地下,他终于倒下了。嘴里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话,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呼唤。
“对不起,艳荷,我对不起”
黄昏,天色已被染成深碧色。
雾渐渐落下山腰,苍苍茫茫,笼罩着天地间的一个小镇。【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小镇的街上行人不多,金秋是个收获的季节。
“酒鬼”慢慢地睁开眼睛。
极大的房间,四面堆满各式各样的药草,差不多占据了屋子的十之五六,药草的一旁,放着几具火炉,炉正旺,炉子上烧着铜锅,铜锅里发出阵阵浓浓的药香。
“你醒啦?”一个慈祥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掌柜端着药走了进来。
“酒鬼”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的躺在床上,慢慢的思索着。
突然道:“我在这里多久了?”
陈掌柜道“一天一夜。”
“酒鬼”道:“我的朋友呢?”
陈掌柜道:“这是他叫我交给你的信。”说着递上一个信封。
“酒鬼”打开信封,只见写着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尚有事先行一步,保重身体。”
“酒鬼”整个人似已若然僵木。呆呆的躺在那里,神思却早已飞越六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有事要到关东,因为有人告诉他,他的父亲在关东。在去关东的前一个晚上,满天的繁星。
林艳荷正在病中,她的身体很虚弱。他并没有告诉她要去外面,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够完整的回来。就在林艳荷熟睡时,他就悄悄的留给她一个信封,信封上就写着,“有重要事要出门。保重身体。”
“酒鬼”叹道:“有酒吗?”
陈掌柜道:“你知道你为什么病了吗?你中了酒毐,而且肚子石下腹靠近膀胱那段肠子已经在腐烂了。”
陈掌柜接着道:“不过并不是没得救,这个大夫是我的好友,自当会竭尽全力了,但你必须先戒酒。”
“酒鬼”淡淡的笑了笑,缓缓的闭上眼睛,凄然道:“你觉得我不喝酒能活到现在吗?”
陈掌柜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他自然知道,他自己也是酒徒,开店卖酒的掌柜通常都是酒徒来的,若不知道酒的滋味,又怎能将酒发扬传统呢。
“蝼蚁尚知苟且偷生,何况是人。你那么的想去求死,枉费我用心的去救你。”话音刚落,门被推开,走进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中年人,负手立于“酒鬼”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梳着两条小辫子,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赫然是半年前的大年之夜在戏台弹奏的小姑娘。
陈掌柜起身迎接,白衣中年人摆了摆手。
“酒鬼”证了证,把头转到床的另一边,他不敢正视着他们,特别是那个辫子姑娘。
“你不敢看我吗?”一个小姑娘声音传来。
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
“酒鬼”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如此的尴尬过,若床上有裂缝他必定会考虑钻进去,他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陈掌柜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白衣中年人道:“这位便是大夫,叫完颜通,人称“斗阎罗”,是在下的第一生平好友,半年前从长白山下来,咋天我刚去探望他,那时恰好你病了,只好顺便让他看看你。”
“酒鬼”慢慢的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微笑道:“在下失礼了。”
女真族完颜通部人,在江湖中从未听过,是一个不可一世也是一个与世无争的部落,身穿着一身的白衣象征着他们的高雅和尊贵。
完颜通摆了摆手,道:“失去礼节并不是会觉得可悲,失去活着的信念才无药可救。”
完颜通顿了顿接着道:“你在这半年的事陈掌柜也说了,你叫郑天龙,你是世家之后,也是名侠之辈,你应该像你父亲一样。没想到竟意志却如此消沉,你太令人失望了。”
郑天龙在听着,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这话了,但使终不能改变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的为他做了很多事,他都不置一理。
突然,郑天龙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又慢慢的要从床上走下来,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陈掌柜疑道:“你要干吗?”
郑天龙道:“这里太吵了,我要出去喝杯酒。”
完顏通道:“你知道你还有多少天可以活吗?”
郑天龙道:“即使是明天,那也是明天的事,今天我只是想喝酒。”
突然辫子少女抢到他的面前,道:“你还是躺下吧!你要喝酒我出去帮你买。”
郑天龙心中一震,表面仍冷冷道:“不必劳烦。”他看了看这房间,接着道:“在这里,我连水都喝不下。”
辫子少女跺了跺脚,道:“你要去哪喝,我陪你去。”
“雪儿!”完顏通喝道。
雪儿一跺脚,退到旁边,才知道刚刚一急之下的言语,不禁脸色发红,低下了头。
郑天龙笑了笑,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素来喜欢独来独往,告辞!”说完缓缓的走了出去。
等他走出了门,雪儿才抬起头,怪道:“爹爹,你明知道他你还让他走。”
完顏通道:“脚长在他的身上,怎能怪我,何况我们与他非亲非故的,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不像有些人,不知自己的言语分寸。”
雪儿还想说什么,但听到父亲说到自己,不觉脸色发烫,低下头再也说不出来。
陈掌柜道:“难道他的病真的治不好吗”?
完顏通叹息,道:”我治得好他的人,却治不好他的心。对了,你可知道他心中的女子是谁,竟让他如此的意志消沉。”
陈掌柜沉默了一阵,道:“就在镇边的那条街上,里边一片梅林边上的那座林府。但具说府上的年轻女子都在几年前嫁作人妇了,连林府的小千金林艳荷也被许配到临镇的一个崔家人户,据说也是大户人家。”
——
………【洞穴的扑朔迷离】………
荒山,荒凉寂静。阅读文字版,请上'
郑天龙拿着酒瓶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山上走去,走的是那么的慢。每跨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力,但他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荒山!
梅林!
梅花早已调零,四周长满的杂草,显然是有大半年没有人来打理了。
他走到一棵较大的梅树下,拍干净一块石头坐了下去,长长呼了一口气,他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他抿了一口酒,慢慢的倚在梅树杆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他突然想到了何涛又想到了那个少女,叫雪儿的少女;渐渐的进入梦乡。
他实在太累了。
秋风吹过,梅树支支作响,怎奈梅树纵有一身坚硬的傲骨;却怎么能禁得起岁月的消磨,花谢花还会开。
但人呢?
当青春逝去之后,是否还能再追回呢?
没有人可以追回青春。剩下的只能有思念,寂寞。
思念纵痛苦,但若不思念,人纵然活着,也只不过是个躯壳。
就在这个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轻笑。
在这寂静的荒山中,轻笑声显得特别明显。
他的眼皮动了动,人却没动。然后他又听见一声轻呼,是一个女子的轻呼声。
他突然睁开眼,向呼声中冲了过去。他那一身潦倒的身体似乎片刻间充满了力量,在那瞬间消失在梅林中。
梅林后园中寂无人影,也听不到人声。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凝视着前方。呼声就是这里发出来的,在他凝视的地方,正是一个洞穴。
洞穴四周长满了草,唯独洞穴的入口处杂草横卧在地,似乎在告诉他,只能朝这里进去。
他摸出怀里的酒瓶,仰起脖子灌了一口,慢慢的朝洞穴走进去。他觉得,竟然有人特意请他进去,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一向都不懂得拒绝别人。
一进洞穴,他的眼睛、耳朵,他的身体每一根肌肤,都变得那么灵敏、矫健。只要有一点不详的气息和杀气,他都能作出反射的准备,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
突然间,十几道乌光从他的面前急射而来,这些乌光笼罩着整个洞口,不管如何闪避,都无法躲开这些致命的乌光。
但他好像早已准备了会有这一着,剑光一闪,这些致命的暗器就全无消息了。
他依然缓缓的向前走去,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停下来,他的眼神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他觉得武功是另一种的艺术,并不是任何时候都靠真力硬拼,而是要自然顺境。无疑是以慢化快,借力挥力的上乘境界。何况暗器在前面射来,固然可以往后退,即使纵然能成功,也必定会被抢得先机,那么等暗器再次射来时,想再退,就不可能了。
郑天龙眼里闪着光,忽然间狭窄的洞穴被一种无形的寒气所冻结。接着他就看见三条白色的影子迎面向他扑了过来。
突然身子凌空一翻,三个白影手里各多了两柄短剑,已闪电般的向郑天龙刺出了十几招,竟是正宗的武当内家“六环剑法”!
郑天龙怔了怔,马上就箭一般的冲了过去,他走起路来走是慢悠悠,但此时的变化,竟然比在水里游泳的鱼还灵活。阅读文字版,请上'
他站定了身子,慢慢的转回头,正好看见三个白衣人刚刚落地,六把短剑竟还向前猛刺去,刺进去的无疑是空气。
三个白衣人也怔了怔,过了半响,只觉得全身汗毛都悚粟起来,刺出的剑竟忘了收回来。突然猛的回头,就看见郑天龙很悠闲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发出耀眼的光芒。
良久良久,郑天龙缓缓道:“三位是武当门下?”
一个白衣人动容道:“正是。”
郑天龙冷笑一声,道:“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会打埋伏?”
白衣人正色道:“贫道决无伤好人之心,只是阁下做的伤天害理事太多了,下手不得不慎重些。”
“伤天害理?”郑天龙腮旁的肌肉一阵颤动,道:“那敢情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白衣人厉声道:“你是魔教护教法王,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还不知道吗?”
“魔教”两个字说了出来,郑天龙不禁为之动容。
白衣人接着吼道:“你不但残杀武林人士,还不知廉耻竟然把我的小师妹给你这个畜生”说到这放声大哭起来,但又马上停止哭泣,挺剑而上,直刺郑天龙的下腹。
郑天龙在沉思中,竟未发现短剑刺来,只感觉有一种凌厉的剑气直逼过来。
这时,郑天龙的身子却已在这一瞬间,腰部紧贴着剑锋滑开,剑尖的寒锋,贴着他肌肤时的一刹那,他已经退到了后面。
白衣人这一剑竟快得不容对方身势变化,剑锋已转,横冲过去,用的竟然是拼命的招式,就在这一刻,另外两个白衣人也冲了上来。阅读文字版,请上'
这时白衣人短剑已化作一片寒光,在瞬间又刺出了十几余剑,但剑法辛狠毒辣,显然不是武当剑法。
郑天龙骤然间被他们的剑势逼住,暗中不禁吃了一惊。
原来这三个白衣人是武当的三名结义兄弟,说话的那位正是大哥,他和同门小师妹是一对恋人。但在成婚的前一个晚上,小师妹突然被称魔教护教法王的人掳去,而且还被残忍的糟蹋了,之后小师妹整天以泪洗脸,终于在一日跳下山崖他的未婚夫在伤心绝望之时,对天发誓必报此仇。在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三兄弟根据武当的“六环剑法”领悟出另外一套剑法,称之为“肝胆相照”,此剑法全为拼命招式,而且还彼此互相默契配合。即使他们三个人中有一人豁出命让对手杀死,其他的两个人也有足够的时间和对手同归于尽。
又是十招拆过,白衣人剑出得更快,剑剑不离郑天龙的要害,时而剑尖到了腰骨,时而剑尖已到了喉咙。
他身经百战,却从未遇见这么诡异的剑法,几乎能令他接近死亡。
此时此刻,他即使向左闪,右肋难免中剑,向右闪,左肋难免也中剑。况且倘若顾全了腰骨,那咽喉必定多了一个窟窿。
郑天龙固然可以拔剑,但他并不愿意伤害无辜。他知道,这只是个误会,一个平平常常都有的小误会,他并没有去解释,他平生不愿多嘴说话,他觉得嘴生来就不是只用来说话的,而是用来维持生命和喝酒的。
郑天龙忽然扬起左手,轻轻一隔,三个白衣人同时向后退去,眼神充满了不信和惊惧。
他们泣心呕血了一个月的时间创出的剑法,竟然挡不了眼前这个人的轻轻一隔。
郑天龙静静的凝视着他们,苍白,憔悴,冷漠的脸忽然瞬间凝固了。
因为他看见三个白衣人脸色苍白的看着他的背后,接着他就感觉周身疾风满洞,也不知道有多少银光乌芒,已暴雨般向他射了进来!风声尖锐,显然是顶端高手所发,正是必将郑天龙连同三个白衣人都置于死地。
哪知郑天龙身子拔起,凌空旋转一圈,一只手已经接了七八件暗器,没有被他接住的暗器,就都一一被他的剑鞘隔开。
“小心!”一声尖呼!
但郑天龙已经发觉迟了,一道刀光,自黑暗的洞口急劈而下!
这一刀砍下,无疑可以把任何一个人的脑袋劈成两半!刀势刚猛,刀风凌厉,无论在时间、部位都拿捏的精准,也似乎算准了郑天龙绝难防范。
这一刀并没有砍在郑天龙的脑袋上,郑天龙身形一闪,刀光堪自他的面前劈下,竟未伤他毫发。
“当”的一声,钢刀砍在地上,火星溅射,显然是用力过猛,持刀人似乎吃了一惊,抛下钢刀,人已惊入黑暗中。
郑天龙右手一扬,手中的暗器已飞了进去,没入黑暗中,黑暗中响起了一阵短促而刺耳的惨呼。
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人自黑暗中动了出来,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瞪着郑天龙,像是想说什么!
“苗堂主?怎么会是你?”三个白衣人同时颤声道。
七八件暗器打在他的胸口和喉咙上,他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头,忍不住的拔掉插在喉咙的那根刻着白色凤凰的八角毒镖。
一声狂吼,鲜血溅射,倒在了地下。
景色惨不忍睹,他以暗器成名,但最终却死于自己制造的暗器之中。
就似一个人若太痴于情,往往伤害的却是自己。
惨声响过,四下有复寂静。
过了良久,只听一声叹息,叹息中充满了后悔和内疚。
没有人能形容这声叹息是多么的疚怨,带着那么多的千言万语,那么多的无奈,那么多的的埋怨。
三个白衣人合十为礼,满脸愧色,道:“少侠,我们”
郑天龙摆了摆手,眼神还是盯着前方,含笑道:“无妨,不知者无罪。”
白衣人低下头,看到了郑天龙手中紧握的剑,白色的剑,豁然抬起了头,惊道:“泪星剑!”
郑天龙依然盯着前面,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
白衣人全身的血都已***,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泣声道:“少侠,如今武林马上就要生灵涂炭,昔日的魔教已在招兵买马,想一统江湖。很多正义人士被逼得屈服的屈服,归隐的归隐,眼下马上就会有一场大屠杀。”
白衣人顿了顿,咽道:“就连昔日不可一世的";白凤堂”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魔教,更加不知道还有多少奇门异派已经偷偷的加入了。当今武林能镇住魔教的只怕唯有少侠您啊,您一定要站出来,拯救天下苍生啊!”
郑天龙没有目光,一字字道:“你们走吧,我已命不久矣,拯救苍生之事实不敢当。”
白衣人颤声道:“少侠”
“够了!”郑天龙怒道:“走!”
——
………【同是天涯沦落人】………
夜色慢慢铺盖了整个洞口。
郑天龙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紧盯着黑暗的最深处,突然道:“你好!”
过了很久,黑暗中发出了声音,道:“我不好!”声音沙哑而痛恨。
接着慢慢走出了一个人,一身的乌黑,左手紧紧握着一把黑色的刀,似乎因紧张而颤抖着,右手始终悬挂在手臂上,目光充满了仇恨、怨恨。
这时他的目光若能着火,一定会将世上所有活着的人都烧死。
郑天龙的脸比夜色更暗淡。
黑衣人赫然是在除夕夜遇见的那个冲动的年轻人,崔亮白,但如今也仿佛失却往日的风采。
往事不可追,风可烛残年,回想起来竟如冷风吹。
“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崔亮白冷冷道。
郑天龙在听着。
崔亮白接着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两个人之间总有个了结。”
郑天龙的心在下沉。
“了结”两个字,犹如一把冰冷的刀,贴着他的心。
崔亮白突然吼道:“郑天龙,你好长的命,为何到现在还不死?”
郑天龙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过了良久,才缓缓道:“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崔亮白手颤抖的更厉害,嘶声道:“你就为了问这一句话?”
郑天龙沉默着,沉默有时侯也是也是一种回答。
崔亮白突然慢慢的冷静下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幽幽道:“也许是的,我真的比不上你,至少她从始至今,仍然是爱着你的。”
郑天龙木然,满腹的辛酸,正不知该说些什么。
崔亮白接着道:“我是她丈夫,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也知道你们的过去。”
说到这里,郑天龙的手猛然的颤抖着,一只手缓缓的伸入怀里,摸出酒瓶就往嘴巴灌了下去,整个人似乎都快崩溃,
崔亮白又道:“你走后的两年,她虽然嫁与了我,但这并不是她自己想这么做的。后来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是多余的,我得到了她,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很痛苦。”
郑天龙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在痛苦。”
崔亮白道:“但你的痛苦比别人深,深得多,是吗?”
郑天龙道:“痛苦”有很多种。”
崔亮白的手也抖得厉害,道:“不错,痛苦有很多种,但真正的痛苦是什么;也许你还不知道。”
郑天龙手抖了一下,酒瓶里的酒被抖了出来。
崔亮白咽然道:“当一个男人娶了一个自认为很爱他的女人,当知道这个女人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嫁给他的,在今后的日子里,他的妻子依然爱着那个男人,这个男人才是最痛苦的人。”
崔亮白紧紧握着刀,突然间又放松,又颤抖一阵,又放松起来。他并不是不能放松,他知道郑天龙是不会杀他的。紧张会使人冲动起来,冲动起来人就会变得没有了感情。
郑天龙突然间觉得他很可悲,也很可怜!
可怜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往往都很可怕!
果然,崔亮白吼道:“你记得吗?今年除夕那天,她生病了,她说她感觉到你回来了,硬要回到老家来。每到过年,她都不肯在家里安安稳稳的吃年饭,总是一个人回到她自己以前的那个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越说越伤心,接着吼叫声就变成了嘶声。
他咬着牙,道:“今年我回去了,但不是完整的一个人回去的。”他又望了望他悬挂在右臂上的右手,道:“她知道你回来了,她就关上门,一个人躲在房里偷偷的哭,我快死的时候都没有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我问你,这又是为了什么?你说啊!”
郑天龙整个人都似变成了一堆泥,被任何人踩在脚下,他的心已被绞住,伤痕正在裂开
“你说,痛苦是什么,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这不仅仅是痛苦,而是痛苦中的耻辱。
没有男人能忍心对自己如此伤害,因为这种话对自己的伤害实在太大了。
自古以来,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才是真正的悲剧。别人的悲剧,任何人都无法真正的了解,所以这世上的悲愁总是多于欢乐。
静,死一般的寂静,洞外的风声听来也是那么的令人心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崔亮白缓缓道:“我问你,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爱着她,为了她,你不惜放弃一切,甚至生命?”
郑天龙只觉得喉头似乎已被塞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未想到崔亮白会问他这样的一句话出来。
无论任何人问他这句话,他都不会回答,这本来就是他一生当中最痛苦的一件事。
这句话无疑就像一把冰刀插进他的内心最深处,让他痛得有苦不能说。
崔亮白盯着他,盯着他的剑,道:“你不回答也好,反正这件事始终都有了结的,而且在今天。”
郑天龙面色惨变,惨然道:“怎么了结?”
崔亮白道:“我已不想再流泪。”
不准备流泪的人都准备流血。
崔亮白紧紧握着刀,慢慢接着道:“因为我不会再做懦夫了。”
也许只有懦夫才会为“昨天”的事永远去流泪。
眼泪并不能清洗耻辱,也不能弥补错误。只有血才能冲掉一切仇恨、一切愁苦、甚至悲剧。
郑天龙的心在绞痛,他发现,崔亮白的确很痛苦,而且痛苦也很深;他还发现,今天走出这个洞穴的人只能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郑天龙手掌心溢出出了冷汗。
这个时候崔亮白又忽然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去见她?”
郑天龙沉默着。
崔亮白的声音已有些激动,道:“她现在就一直在那片梅林里。”
郑天龙的胸膛起伏,手上的指节因用力而已经发白,脸色更苍白,双目中充满了痛苦。
崔亮白一字字接着道:“杀了我,你就可以去见她!”
郑天龙仿佛骤然间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向后退了几步,鲜血从他紧握的手中流了出来。
他怎么下得了手,他从来都不想刻意的去伤害一个人,何况是一个已经很痛苦的人。
崔亮白的脸色已有些发青,道:“如果你不敢,那倒下的将会是你。”
郑天龙神情突然变得很平静,静得令人无法想象,哑道:“无论你怎么做,我都绝不怪你。”
说完慢慢的闭上眼睛,紧闭的眼睛里溢出两滴眼泪。
眼泪是咸的,但有些泪流出来不是咸的,而是苦的,甚至酸的。
生死之间,郑天龙本来就看得很淡。
崔亮白大吼一声,向郑天龙冲了上来。
刀光一闪,黑刀已经嵌入了郑天龙的右肩胛。
鲜血已沿着刀尖流了下来,慢慢的滴在地下。
天地间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见鲜血滴在地下的声音。这声音就似生命的倒计时一样,一点一滴在郑天龙心里数落着,他希望这一次能解脱枷锁的折磨。
“你为什么不躲开?”崔亮白嘎声道。
郑天龙仍然紧闭着眼睛,平静道:“我说过,无论你怎么做,我都绝不怪你。”
又听一声狂吼,郑天龙感觉肩胛轻了很多,又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钻心疼痛由肩胛一直流到心里的深处,灼灼发热。
紧接又听“噗”的一声,连着一声惨呼声震入郑天龙的耳朵,这是一声解脱般的惨呼,听了让人心碎、心寒。
到了这里,郑天龙想不张开眼睛也不行了。
一张开眼,他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如此惊讶过!
“崔亮白,崔”郑天龙失声道。
他的身形已随着呼声扑了过去,拉住了崔亮白的手。
那柄本来已嵌入郑天龙右肩的刀已齐柄没入了崔亮白的腹中,显然是他用尽全力地把这柄刀插进自己的身体。
崔亮白突然笑了,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笑得有些令人毛骨肃然。回声四响,整个洞穴充满各种各样的诡怪。
崔亮白慢慢的停止发笑,一边喘息着,一边哑道:“我纵然杀了你,也挽不回她的心,只会令她更恨我”
郑天龙的喉头已哽咽,说不出话来。
崔亮白的脸在扭曲,四肢疼得痉挛,嘴角却露出一种奇特的狞笑,一字字挣扎道:“人,的确很愚蠢!”
忽然狂吼一声,拔出了刀。鲜血雨点般溅在他和郑天龙的胸膛上。
血雾!
粉红色的血雾!
血浓于水,新的生命,也正是在血中诞生的。
郑天龙整个人突然僵住!
突然又觉得一阵晕眩,就像一脚踩空,掉入了一个万丈的深渊,身子慢慢的往下沉,往下沉
**上的痛苦,他根本不在乎。
怎奈他毕竟不是铁打的,他的心在刺痛着,一直痛道骨髓里,他还想勉强控制着自己,勉强的忍受着。
每一处伤口,都似乎有火焰在苗苗燃烧。
晕迷中,他仿佛听见了他的亲人们的呼唤,朋友们的惊呼,他已听不清了。他又仿佛听见有个人在呼唤他,呼唤他的名字,那么的轻柔,却又那么的遥远。但他却很清楚,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但他既然能听得见那个人的呼唤,为什么不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呢?他心里难道真的有不能说的悲伤苦痛,难道真的不能说吗?
他就像风中的尘叶,河中的浮萍,一个没有根的浪子,一个落魄潦倒的酒鬼,难道远方真的还会又人思念他,关怀着他?
“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总是要给别人带来那么多的烦恼和痛苦!”
——
………【突然想喝茶的人】………
残秋已残。
街上的过客都行色匆匆。
残秋正是临冬之时,也正是人们正急着将自己的收获成果带回去和家人分享时刻。
不同的城市,生活着不同的人,带回去的东西也是各种各样的。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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