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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海无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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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中“年";是一种动物;一种给人带来坏运气的动物。年一到;树木凋零;百草不生;年一走;万物生长;灵气朝晖。年要如何才能走呢?

    年的前一夜!

    除夕!

    夜;酷寒使长街的积雪结成冰;原本应有很热闹的街却静的只能听见风的声音;风里夹杂着梅花的清香;此时正是梅花绽放时。

    冷风疲倦的吹着;淡淡的星光下;长街的尽头;一声狼叫。雪白的狼;眼里发出绿一样的光;令人寒气森森!

    “雪暴;我们走吧!";一声叹息;一个衣着朴素;一双苍白的脸;淡淡的星光点缀下;掩盖不了他那种哀愁、寂寞。一双疲倦的眼睛盯着前方;憔悴而迷茫;久久不愿离开。左手紧握着一把剑;一把普通的白剑!

    雪暴看了看他;低嚎一声;剑客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收回;转身要离去。距离他们身后不远处;也有一个人影。雪暴眼里发出了光;蠢蠢欲动;一副要扑上去的架势。剑客眼里不再是疲倦;而是露出一种同情、怜惜;喃喃道:“在这个地方;竟然还会有人来!";

    “你难道不是人?";人影发出了声音。

    剑客笑了笑;道:“那你是来赏景的?这里的梅花又开了;而且还很美丽。";

    人影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叫郑天龙;人称“神行无影";?";

    剑客一证;随即道:“何必明知故问呢?";

    人影额头紧了紧;冷笑道:“恩;很好;这里很快就会没人来过。";说完从背后取出一把刀;向郑天龙冲了上去。

    郑天龙摇了摇头;侧身躲过迎来的一刀。雪暴不等主人的命令;扑了上去;几个回合;听见一声的惨叫;这种惨叫是人发出的。

    雪暴回到主人的身边;倒在地上的人影露出痛苦的表情;护着被雪暴咬断的右手;手仍在;但筋已断;已不能在握刀了;他的眼里喷怒的盯着郑天龙;似乎目光能喷出火;将他活活烧死!

    郑天龙惋惜道:“只要你有能力;可随时来找我报仇。";说完缓缓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告诉你;我叫崔亮白;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等着!还有你记着;不管你是回来看她的还是来赏雪的;以后都莫要回到这条街来;不然你会后悔的";

    郑天龙豁然回首;问道:“她你是她的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她?";

    “你没有资格问这个,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到底是为什么?";崔亮白吼着!

    郑天龙冲了上去;抓住他的衣襟;大声问道:“她到底怎么了?";崔亮白没有回答;大声的笑着;这种笑却比哭还难听!

    郑天龙慢慢地放下他目光茫然的看着街的另一边。

    “林府";。苍白的脸掩盖不了他的痛苦;他坚持的站着;所有的痛苦都能支撑过来;但这种痛苦已经折磨了他六年了;这痛就像一滴血泪;滴落的位置正好是他的胸口;然后一点一点向皮外腐烛;一直到心脏;心底的某个角落深处慢慢剥落;灼灼生痛!

    剑从紧握的手中脱出;向空中一划;天空闪电般几道白光;白光化做无数颗星星;洒落在他的身边。

    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泪星剑!";崔亮白脱口而出!

    一阵沉默;又一阵剑光;郑天龙和雪暴同时消失在这条长街上。

    清晨;大地一片洁白;镇上繁荣奕奕;人群拥拥。

    大年初一;家家团圆户户同喜。儿童小孩欢天喜地;用压岁钱买到了各种玩具;青年男女含情脉脉;手拉着手穿街走巷;中年男女却正忙着包饺祈福;喜气洋洋。

    凡尘人们正因有这一天而显得庄严有意义!

    镇的另一头是荒山;荒山的路口是一条街;街边开满了梅花。但这条街很安静;只能听见风扫射着梅花的声音;整条街都扑满着梅花的香气。

    林府;这条街最引人入目的门街;门衔攸在;但人呢?府前干净的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来打扫过。

    梅花树下的长椅上;倚着一个人;苍茫的眼神望着远方;时而微微闭起;从椅下摸出个酒瓶;灌进自己的喉咙;苍白的脸慢慢的发青。

    突然他起身缓缓的向荒山走去;步法是那么的坚定而忧郁;身后跟着一匹雪白的狼;它就像它主人的影子一样;形影不离;从来都不知道厌倦。

    荒山;冰风呼呼的刮着。在这种时候;他又落入回忆中;很多不该想的;此时他全都想起来了。

    六年前的这个时候;他曾在这里度过幸福的童年;得到过最大的快乐;他们经常在一起数梅花。

    林艳荷是从他懂事以来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那一夜;梅花开的很美;他带着半醉半醒的笑脸看着她;她真的好美;好天真!他们谈笑风生;讨今论古;没有因为人们的避纬而疏远;他们是彼此间的情人。

    想到这里;郑天龙的心突然急促的跳起来;不短不长的六年过去了;似乎在这一瞬间忽然消逝;又似乎回到六年前;就像一个正在坠入初恋的少年之前的旧梦;之前的温存

    刺骨的寒风;无边的寂寞;苦涩的酒味!

    雪暴一阵低嚎;郑天龙从记忆中慢慢回醒过来;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骨额高耸;阔口浓眉;黑黝黝的脸;站在那里就像樵夫般不动。他的身旁却站着个又大又高又胖的独眼人;手里拿着柄剁肉刀;笑咪咪的看着郑天龙。

    “我本不愿从人家背后杀人;何况我们无怨无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准备怎么死?";独眼人笑咪咪道。

    郑天龙道:“我已有许久未现;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樵夫不悦道:“这个你不必过问;我们“白凤堂";做事从不过问雇主的来历缘由;我们会安排你的后事的。";

    郑天龙一阵沉思;道:“那请吧!";

    樵夫惊道:“你不准备还手?";

    郑天龙冷笑道:“在背后也一样能杀人。";

    独眼人不再笑咪咪;满脸的杀气;道:“好狂的口气;你本来可以死的很舒服的;但现在看来不必了!";手横剁肉刀;向郑天龙砍去。

    郑天龙依然没有回头;眼睛望着远方。

    冰风肃立;风和刀的摩擦声;狼的嚎叫;整个荒山充满了诡异。

    刀声落地;狼在喘气;人的惨叫;独眼人不在独眼;捂着眼睛的双手溢出鲜血。

    人的身法永远没有野兽的快,何况是一只不平凡的狼。阅读文字版,请上'阅读文字版,请上'血迹溅在雪白的狼毛上,点点斑红。

    樵夫突然弯下腰,呕吐起来!

    他完全不知道,他的同伴会在瞬间败在一只野兽上,他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也许之前他们太自傲了,受不了这种打击。

    樵夫抬起头,停止了呕吐,不停的喘息着。脚下还是洁白的雪,他的胃是空的。

    郑天龙终于转回身,沉静的看着他们,可惜独眼人已不能再看到他了。樵夫的眼神移到他的手上,脸上像被抽了一巴掌,软坐在地上,身子却向后挪动着。他看到了一把剑,整把剑都是白色的,这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普通的可怕!

    郑天龙并没有动,樵夫勉强的爬了起来,拉住同伴的衣角,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独眼人脸上僵硬,噶声道:“不会真的是他吧?”

    樵夫悄悄道:“不会他是谁;你唉,又看不到他的剑,他的人!”

    独眼人脸上不再是痛苦,而是遗憾。

    樵夫一副尊敬的笑脸,道:“郑前辈”

    “我看起来不至于你们年龄的一半吧,何谓前辈?”郑天龙道。

    “但这把剑”

    “六年前就一直跟着我!”

    樵夫一怔,道:“那郑帝威郑大侠与阁下是?”

    郑天龙抬起头,长叹道:“是先父!”

    樵夫和独眼人向前握拳鞠躬道:“在下等有眼无珠,还望少侠大人不计小人过,打扰了您,在下等就此告别!”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郑天龙冷冷道:“你问了我三个问题,我都不想回答,但还是答了,你们想就这样走了?”

    樵夫和独眼人两腿发软,颤声道:“少侠您要怎样?”

    郑天龙冷冷道:“回答我一个问题,是谁派你们来的?”

    大地积雪,荒山幽静得像坟墓,令人再也不愿停留片刻。

    郑天龙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雪暴身上的血斑也被雪覆盖,他们是永远的那么孤独、寂寞。

    郑天龙目光中充满着悲哀和痛苦,樵夫和独眼人刚刚所说的话,就像一个巨大的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胸口,让他悬息的喘不过气来。

    “是个姓崔的派我们来的,他说少侠是要来抢他的老婆!”这是樵夫和独眼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姓崔的来抢他的老婆

    郑天龙抓起酒瓶,将剩下的酒全部都灌了下去,脸上有浮现凄苦的血青色。

    他想到了除夕夜,那个冲动的年轻人,“我叫崔亮白,我会回来找你的”!

    他决定要回到那条街上看看。

    黄昏,是一天中最黯然、最陶醉的时刻,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靠近黑暗边缘的那一刻。

    积雪飘落,一阵风吹来,刺骨的空气中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

    郑天龙停住了脚步,街的另一头,也站着一个人,动也不动,仿佛自古以来就站在那里的石像。

    他的瞳孔很大,但几乎分不清眼球和眼白,说不出的邪恶妖异,手里还握着一炳虎头钩。

    郑天龙看了心头都有些发麻,一直麻到骨髓里,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那样的冷静和沉着。他知道,这将是一个很强的对手。

    郑天龙仰起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萧然道:“今天应当是一年中最好的一天,为何还会有那么多的血腥呢?”

    家人团圆,喜气盈天,祈神祷福,不知道有多少的欢喜,不知道有多少的快乐和幸福就是在这一天,显得有意义。

    “石像”的脚下,有两个尸体,正是那樵夫和独眼人。“石像”的眼里一直凝视着那把剑,白色的剑!

    “石像”突然道:“神行无影”郑天龙!”

    郑天龙道:“不敢,阁下是?”

    “石像”淡淡道:“莫明。”

    郑天龙失声道:“杀神”莫明?”

    莫明道:“现在的身份是“白凤堂”左护法。”

    郑天龙眉头皱了皱,道:“在下似乎与“白凤堂”素无过节,却为何要三番四次难为我了!”

    莫明望了望脚下的两具尸体,道:“想必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很快又接着道:“但我们是为了见识阁下的绝世剑法来了!”

    郑天龙淡淡道:“在下实在不想见到血腥,也希望你们莫要逼我。”

    莫明道:“如果我一定要这么做呢?";

    郑天龙道:“那这里将会又多一具尸体。”

    莫明瞳孔紧了紧,道:“你从来都对自己那么有信心?”

    郑天龙笑了笑,道:“也许是我的尸体呢!”

    莫明心中一震,勉强的稳了稳心,在郑天龙面前,他确实已乱了心。在两敌手搏斗之前,心乱就必败。

    雪暴突然转过头,警惕的看着梅林的另一边。郑天龙也觉察到了,在积雪的山道上,一个人影迅速向他们飘来,突然人影一惊三丈,稳稳当当的落在莫明的身旁,手持一长鞭横胸当前。

    郑天龙冷冷道:“盗神”郭亮。”

    人影鞠躬道:“正是“白凤堂”右护法郭亮。我们兄弟二人早已慕名郑大侠的泪星剑,只恨无缘早识。得知泪星剑已出江湖,希望不会让我们失望!”

    郑天龙沉默了半响,望着手里的剑,道:“两位和我的这一战,是免不了的?”

    郭亮点了点头,道:“是免不了的!”

    郑天龙道:“但今天”

    “必须在今天!”郭亮打断了他的话。

    郑天龙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但地方由我选,这地方绝不是搏斗的地方。”

    郭亮道:“好,你说。”

    郑天龙道:“子夜之前,灵天池上!”

    身影飘动,莫明和郭亮同时消失在这条长街上,周围留下飘落的积雪,点点滴滴落在郑天龙周边。寂寞几乎成了他的奢移,他感觉已经慢慢习惯了。他往怀里摸出酒瓶,酒已空,又空了。

    倘若什么时候他的心能这么快就空那多好啊!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向镇上走去!

    ——



………【泪星剑客剑有情】………

    日已残,月将升,镇上的一家面粉店里,冷冷清清的。这种日子,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家吃团圆饭了,此时会留在饭店吃饭的几乎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浪子!

    郑天龙坐在最里面的靠窗边,桌上摆着两个人的碗筷,桌上有一碗阳春面和一碟生牛肉。

    郑天龙拿起筷子,夹起阳春面慢慢的吃着。雪暴蹲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眼里充满了惆怅。

    郑天龙吃玩面,放下筷子,看着雪暴叹声道:“为何你总不肯和我同桌共餐呢,这么多年了,在我眼里,我们实无人兽之分了!”说着把一碟生牛肉放到了地下。

    雪暴地下头,跳下了椅子,倚在郑天龙的脚边,目光打量着四周,才慢慢的吃起牛肉来。

    店小二端来了一壶酒,陪笑的放在桌上。郑天龙拿起酒壶,慢慢的喝了起来。

    夜色降临,外面的长街上,家家户户挂灯披彩,衬映在雪白的屋顶和大街上郑天龙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冲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灰暗的,但在此时他感觉到有一种羡慕感。

    郑天龙站了起来,他素来不喜欢热闹,但此时,他决定要出去看看。

    街的中央,有一个戏台,戏台周围站满了人,旁边的小店为了招揽生意,将桌椅移到戏台之下。郑天龙找个角落地方坐了下来,要了一壶酒。

    戏台上有一少女在弹奏,梳着两条小辫子,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眼波一转,似乎能引诱任何一个男人。

    郑天龙一坐下来,小辫子少女的大眼睛不停的在他身上转。在这个角落里,他突然显得特别不安,他抬起了头,目光正好对着辫子少女的眼睛,苍白的脸陈现出一道红润。【要找最新章节?就上】他努力的转移视线,遥望远方,但视线仿佛被吸引住。

    郑天龙拿起酒瓶,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独自一个人喝起了酒。

    距离子夜还有一个时辰,郑天龙站了起来。

    夜,黑夜,漆黑的夜。

    郑天龙一步一步往山上走,黑暗的路,苍白的脸。

    他还记得那年的夏天,每一个黄昏,他们都要到这里玩,那是一个池,池的面上横跨着一条小桥。他们肩并着肩的坐在小桥上,任小脚在池水里冲洗。还有一次林艳荷不小心滑入水池中,他也尖叫一声跳进池里,他们都不会游泳,所幸的是池水并不深,但他们还是灌了几口水。

    他们**的回到了家,被父母们骂了一顿,但他们还是很高兴。第二天,林艳荷生病了,他就去看她,讲了很多笑话给她听,做了很多逗她开心的鬼脸。他们开怀大笑,对生活充满着向往。

    林艳荷的病很快就好了,他们回到那个池玩。但池里已经是满池的荷花了,香气惢心,他们显得很高兴,林艳荷还想办法特意弄来荷叶制成两顶荷叶帽,戴在头上在池边追着打闹着

    郑天龙已经来到了池边,静静地看着池的中央,池里已经结成冰,荷叶也被结冻着,正如他的心一样。

    郑天龙抬起头,明月正在头顶上,照耀着整块大地,大地一片皎亮!

    但此时此刻,郑天龙身旁却只有刺骨的冰风,池上横跨的小桥,更冰透了他的心底。

    他摸了摸怀里,拿出酒瓶,灌进了喉咙,忍不住的大咳起来。

    忽然间,月光下有两个人影朝这边飞来,一眨眼就到了郑天龙面前,一个手握虎头钩,一双青白的眼盯着郑天龙;另一个人手持长鞭,一双诡异的眼睛几乎没离开过郑天龙手里的剑,一把普通的白剑。

    郑天龙停止了咳嗽,望着前面的两个人,他的眼神不再是那样的潦倒、挥洒,而是一种镇定、明亮!

    他是在想不到,只听“嗖”的一声,两条人影轻烟般惊来,片刻间轻稳的站在他的面前。轻功之高,武林实在想不出还有多少这样的人物。

    郑天龙微微一笑,道:“真不愧是“杀盗双神”,好高的轻功。”来人赫然是“杀神”莫明和“盗神”郭亮。

    郭亮道:“不敢,和名震天下的“神行无影”面前,我们这只不过是个小把戏。”

    郑天龙沉默不语!

    莫明沉吟道:“当今武林,习武之人以能与郑少侠的一见高下为荣,我们也不例外。只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倘若我们能有幸死于郑少侠的剑下,我们自是毫无怨言,但倘若少侠要是”

    郑天龙怔了怔,随即打断道:“阁下倒可放心,在下倒从未将生命之事放在心上!”

    郭亮道:“郑少侠英雄出少年,名冠天下,有怎么会将区区在下两个放在眼里。只是郑少侠久未江湖中出现,江湖之事时时在变。”说着持鞭在手心,人影在周围旋转了一圈,一条鞭在空中抖出几个圆圈,不偏不巧的在地上打出四条鞭印。江湖中人用鞭这种武器的极少,而将鞭发挥道如此火候的更加罕见,只怕当年有“鞭神”之称的上官永也未必能将鞭练到这个火候。

    更何况,他的轻功之高,普天之下,实在找不出谁能与他相比,这确实是个很难缠的对手。【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郑天龙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似乎对郭亮刚刚的发挥并没有兴趣,或许没什么感觉。

    忽然一声狼的嚎叫,一条雪白的影子迅速穿了过来,停在郑天龙的身边,眼里发出绿一样的光,满腔怒火的视着莫明和郭亮。

    郑天龙看了看雪暴,长叹了一口气,道:“承两位肯赏脸,在下倒是真的有一事相求,不管如何,都不要去伤害它。”

    莫明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一个要求,即道:“郑少侠即已说话,我们也不敢不从,但倘若郑少侠的爱宠若是”

    郑天龙凄然道:“两位放心,在下的爱宠绝对不是疯宠。”说着蹲下身子,抚摸着雪暴整洁的狼毛,他知道,这一战胜算并不太多。“杀盗双神”纵横江湖几十年了,这次竟专程来挑战他,就自负有胜他的把握。

    何况他来到这个地方,心情必定很难受,心里必定很乱,他知道以这样的心情去对付“杀盗双神”这样的高手,站起来的机会很渺小。否则“杀盗双神”也不会让自己先交代“后事”!

    雪暴抬起头看了看郑天龙,眨了眨眼,湿润的眼神铺盖了满腔的怒火。终于它低下头,绕着郑天龙脚下走了几圈,才依依不舍的退到远处。

    它似乎知道,自己在他身边,不但帮不了他的忙,反而会让他分散注意力来保护自己,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信心、希望。

    池的周围越来越空旷了,郑天龙憔悴的脸上已换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这六年来,他就像一瓶藏在酒窖里的陈年老酒,蓄精养晦,光芒坠放。

    大地仓亡,雪意越来越浓了。

    莫明虎头钩迎风挥出,直击郑天龙的肩胛,郑天龙没有退,突然身子向后倒去,已手抓住迎来的虎头钩钩头,在虎头钩收回去的一刻顺势站了起来,这一招变化之快,常人不易发觉。

    郑天龙还是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动过。

    郭亮怔了怔,长鞭挥起,直套郑天龙的脖子。莫明一击未中,虎头钩再次挥起,向郑天龙下腹钩去,力道比刚刚更重。在常人看来,一条鞭子,一炳虎头钩并不觉得怎么可怕,但不同的是,在这一鞭一钩中,却深藏着几十种变化,每种变化都可以置人于死地。长鞭力道甚足,力量拿捏得恰到好处,火候分布均匀。虎头钩属阳刚之物,恰好凝补了长鞭的不足之处。当今天下,能躲开这一招击下的不超过几个。

    一阵森寒的风吹来,但很快就被杀气所击碎。

    郑天龙此时在所站的方圆内,已全被杀气所笼罩之下,无论向任何方向闪避,都似无法全身而退。

    碎雪纷飞,仓森凄绝。

    郑天龙双臂已振,左手紧握的剑萧然出鞘,骤然石破惊天,变化万千,剑气笼罩着整个池谷。

    “化剑飞天!”莫名和郭亮同时惊呼道。

    剑已回鞘,大地一片沉静,最后一片碎雪也归落尘土。地下残留着无数条短节的鞭段和一段钩头。

    莫明幽幽道:“能见识到当世剑法,我们死亦何憾?请郑少侠成全!”说完仍下只有半截的虎头钩。

    郑天龙凄然道:“我并未想过要你们的命,我只希望你们以后在杀人之前,多为别人想想!”

    莫明死灰色的眼睛紧了紧,很快的又慢慢阎起眼睛,颤声道:“谢少侠,他日我们若有成就,我们会再来讨教的。”

    郑天龙淡淡的笑了笑,道:“只要我还活着,随时恭候大驾!”

    人走了,夜雾迷离,漫漫长夜已将尽。

    郑天龙站在池边望着池面,荷花依在,怎奈已被冻住,但人呢?

    郑天龙的手开始发抖,他的呼吸声听来就像得悉旧梦的细语,又如令人心碎的呻吟。

    “艳荷你过得还好吗?”

    秋,凉风萧木。

    店里来了个客人,陈掌柜没有去迎接,只是对他笑了笑。那人似乎没有瞧见,直接走道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坐下来之后,眼睛就一直瞧着窗外。

    陈掌柜陪笑的送上五壶酒和一碗牛肉汤粉,放在桌上之后又识趣的走开了,显然这个客人是常来。

    那人慢慢的拿起一壶酒,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心满意足的喝了起来。

    他的眉很浓,眼睛微闭着,似乎没有足够的睡眠,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成已条线,坚挺的鼻子看起来使他更加的消瘦,但他的背挺的笔直,似乎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屈服。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寂寞,那么的消逐。他的左手紧紧握着一把剑,一把白色的剑。

    现在,大半年过去了,他还是依然。陈掌柜开这个店已有好几年,但像他那样的常客是很难见,特别是他的酒量,他从来都没见过有人能在这样的一个时间段内喝那么多的酒。

    除了喝酒外,他还有个特别的嗜好。就是他喜欢背负着手对着窗外发呆,有时一发呆就是好几个时辰不动,眼里总是一副半睡半醒的神情。

    ——



………【醉意如泥遇知己】………

    这天早晨,天下起了飘雪,街道一片洁白。【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小店里人群拥挤,街外被风雪所阻的商人旅客都想进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店的角落靠窗处,还是那个客人,他的眼睛,一直瞧着窗外,他当然是很寂寞的人。

    他没有去看店里的任何一个人,他知道,无论多少的财富和人权,都无法换来心头的平静。

    雪,终于停了,天地间的寒气却更重了,寂寞也更浓了,寂寞几乎占据了他的心,也占据了他的身躯。

    远处,走来一个孤独的人,这个人走起来很慢,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从窗下走过。他没有戴帽子,也没有带伞,屋檐下的冰雪溶化着,冰雪从屋檐滴下,沿着他的脸流下脖子。

    “年轻人,进来吧,喝杯酒暖暖身子。”窗下的那个人发出了声音,他的话很有力,很充沛。

    少年停止了脚步,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走了进来,脚步似乎变得轻率多了,径直的向靠窗的角落走去,一路上他没有瞧过任何人一眼。在他的腰间上,插着一把很不起眼的短竹棍。

    陈掌柜又送来了好几壶酒。

    少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面对着一直在喝着闷酒的那个怪人,道:“你好,我叫何涛,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阿涛。”

    怪人瞧着何涛,目光充满了愉快的神色,他很久没有这样愉快过了,这少年实在很特别。

    他举起酒杯,道:“阿涛,来,我敬你一杯。”

    何涛也拿起酒杯,道:“你请我喝酒,应当由我来敬你。”

    “喝酒无辈份,你敬我也好,我敬你也好,最终还是把酒喝进肚子去,我们是来喝酒的,姑且放掉那些俗气!”怪人道。

    何涛笑了笑,道:“不错,不错!对了,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怪人慢慢的放下酒杯,长长叹息了一声,茫然道:“我忘记了!”

    何涛失声道:“大哥你忘记自己什么名字了?”

    怪人沉默了许久,忽又失笑道:“有些事一直努力想去忘记,怎奈却忘不了。但有些事却不应该忘记的,但又忘记的那么快。”

    何涛默然半响,突然也笑了笑,拿起酒杯,仰起脖子喝了下去,脸上恢复了本来的掘强和孤独,使那个怪人想起了一匹狼,一匹雪白的狼。

    怪人拿起酒杯仰起又是一杯,哑然道:“我叫酒鬼,这里的人都叫我酒鬼。”

    何涛沉默着。

    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真的忘记自己的名字,而是不愿意提起,或许他有一段极伤心的往事,他宁愿将自己连同这件事都一起埋葬在这酒壶里。

    何涛并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店里客人越来越多了,连最不起眼的角落也快站满了人。

    “酒鬼”道:“阿涛,我们移步到房里喝,我不喜欢热闹。”

    何涛道:“好,我也不喜欢热闹,我们到房里喝个痛快,不醉不眠。”

    夜已很深。

    酒也快完了,但“酒鬼”却一点醉意都没有,他从来没有过与人同饮,何况是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何涛带着红通通的脸吞吞吐吐道:“大哥好酒量,如此喝法喝到现在竟然一点醉意也没有。”

    “酒鬼”笑了笑,道:“其实我已经醉了,只是不肯倒下而已。”说着抓起一壶酒,往喉咙灌了下去,就伏到在桌上。

    何涛也笑了笑,痛快道:“说醉就醉,哈哈好好好”说完也倒在桌上不动了。

    夜深浓。

    外面的夜色总比里面的更深更浓。

    天地间一片静寂,偶尔间传来一两声秋虫的叫声。【要找最新章节?就上】

    一片乌云飘过,月亮露出弯弯的一面,隐约的照耀着大地,从窗口射进房间。

    窗口下,站着一个人,迷茫的眼神,苍白的脸。这人正是刚刚醉倒的那个“酒鬼”。

    他的身后,何涛正倒在桌上沉沉的睡去。

    喝醉酒并不困难,一个人要是有很多伤心事,喝酒次数必定也很多,每当越需要醉时,却往往醉不了。

    “酒鬼”长长叹了一口气,就这一声长叹,天地间的寂寞又回到他的心头。突然他转过身,抓起酒壶又喝起了酒,当他放下酒壶时,酒已经快完了。

    突然苍白的脸一阵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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