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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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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然大悟一般,燕泥鳅顿时朝着相有豹笑道:“我这还真是想拧巴了——相爷您身边可是有高人的,真用不着我在这儿多琢磨什么!”

    点头笑着谢过了燕泥鳅,相有豹转头朝着那獐头鼠目的汉子笑着问道:“那佛珠胡同里四合院住着的主儿,当真就是韩良品?还有旁人住着么?”

    摇晃着脑袋,那獐头鼠目的汉子掰弄着手指头数算起来:“常住的人物应该还有一位,有兄弟瞅见过那四合院里有个老妈子进出,采买的玩意不少,一个人指定吃、用不完!可除了那位韩良品,另一个住在那四合院里的人倒是从不露面?”

    微微点了点头,相有豹朝着那獐头鼠目的汉子追问道:“那平日里上那四合院里走动的人物呢?”

    费劲地咽了口唾沫,那獐头鼠目的汉子哑着嗓子应道:“佛珠胡同口儿上正好有我们一位兄弟的偏宅,专门留着失风了的时候存身用的!这不是前阵子他失了风,见天儿藏在那屋子里不敢出来,从窗户口看街面上人来人往的解闷!听着他说,那四合院里平日也没什么人往来,去得多的两三个人里有一位,算是在场面上走动过的,叫南沐恩!至于旁的两个人瞅着都面生,说不上名号来!”

    犹豫了片刻,那獐头鼠目的汉子吞吞吐吐地朝着相有豹再次开口说道:“听着佛珠胡同那位兄弟说面生的那俩人,都是小矮个、壮身板,一双腿都带着几分罗圈,走路的样子挺各色的!相爷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眼珠子老喜欢瞅些个旁人不留神的地界。寻常人在我们兄弟眼前一过,瞧着走路的架势,我们也就能差不离知道那人是干的哪行、道行深浅!可那俩人瞧着身架倒像是个练家子,可仔细一咂摸,那身上还带着些说不出来的味儿,就像是”

    瞧着那獐头鼠目的汉子欲言又止的模样,相有豹伸手端过了桌子上的一碗茶,递到了那獐头鼠目的汉子手中:“您先甭着急,喝碗水再说。”

    点头哈腰地接过了相有豹递给自己的茶水,那早已经口舌焦枯的獐头鼠目的汉子大口把那茶水喝了个干净,再拿着衣袖一抹嘴:“相爷,我说这话您可甭怪我胡咧咧——听着我兄弟说,他瞧着那俩人的时候,身上猛不盯地就觉着哪儿都不对劲!就像是就像是后半宿走夜路经过乱葬岗,背后头叫鬼给盯上了似的”

    眼仁猛地一缩,坐在一旁的燕泥鳅顿时插口叫道:“是六扇门的爪子?还是外路的刀客?”

    用力摇了摇头,那獐头鼠目的汉子朝着燕泥鳅说道:“掌把子,听藏在佛珠胡同口儿的二白脸说,他刚开始也觉着没准那俩人是六扇门的爪子、外路的刀客。可见过了几回之后,就觉着那俩人身上阴气重得邪行,六扇门的爪子和外路的刀客再厉害,身上可也都带不上这股味儿!”

    扭头看了看正在凝神聆听着自己说话的相有豹,那獐头鼠目的汉子很有些赫然地朝着相有豹一抱拳:“相爷,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着急慌忙之间,也就只能扫听出来这些路数!您要是能多容我们些时候,没准我们还能在查访得仔细些?”

    抬手朝着那獐头鼠目的汉子打一拱手,相有豹面带笑意地开口说道:“这可已然是麻烦众家兄弟了!燕当家的,今儿晚上珠市口儿燕来楼的席面,都是我的,劳您驾领着众兄弟赏光!这事儿,您可千万赏我相某一面子?!”

    洪声大笑着,燕泥鳅也是朝着相有豹一拱手:“相爷赏我们兄弟面子,按说我也不该不识抬举!只不过相爷该是知道,潜行里规矩,同行不扎堆?”

    恍然大悟一般,相有豹伸手朝着自己脑门一拍:“倒是还忘了这茬儿了得了,这事儿,我搁在心里头了!只是佛珠胡同那边,还得劳烦燕当家的手下兄弟多费心?”

    “这事儿您放心!打从这会儿起,佛珠胡同里那四合院进出的苍蝇,我都得抓来瞧瞧公母!”

    话音未落,外边门帘猛地被人挑了起来,一个打扮成报童模样的小徒弟急赤白脸地一头撞了进来,迎着相有豹扯着嗓门吆喝道:“师兄您快去瞧瞧去小宝子小宝子叫拍花子的给弄走了!”

    嚯地站起了身子,相有豹一把将那报童打扮的小徒弟抓到了自己眼前:“怎么回事?小宝子不是跟着你胡师叔家婶子出去的么?怎么就能撞见了拍花子的?”

    急得小脸煞白,那打扮成报童的小徒弟急匆匆地朝着相有豹说道:“我也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瞅着跟小宝子一起去的小兄弟过来报信,说瞧见小宝子被拍花子的人给弄走了!九猴儿哥已经领着人追过去了,师兄您快去瞧瞧去”

    听着那小徒弟急匆匆的叫嚷声,燕泥鳅也是猛然站起了身子,朝着相有豹一抱拳:“相爷您恕罪,不是兄弟我不讲义气,实在是天桥地面上寻饭辙的人物,各有各的路数、买卖。大家伙儿见天儿抬头不见低头见,掺和到旁人的买卖里不讲究!只不过您朝着天桥地界西边的捣药胡同寻寻,没准能寻见点儿什么?”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求财问道(上)
    潜行中人、尤其是吃条子潜这碗饭的潜行好手,也不管是行走坐卧,身上脸上眼睛里都挂着相!

    先说行走,寻常人走路的时候,只要不是心里挂着心事,那都是昂首挺胸,两条胳膊微微甩开了走。真要是撞见些个练家子走路,那一脚踏出去都是大脚趾先着地,一步踩下去身板就得是八风不动的模样,怎么看都显得精神头十足!

    可潜行里的好手走路,一多半都是把一双手抄在怀里,要不就得把手搁在衣服兜儿里边,耸肩勾头撇开两条腿晃悠,哪儿人多就朝着哪儿去,挨擦挤碰之下,两只手微微一动,人家身上的钱财就到了自己腰间!

    再看坐卧,都不论老话里边那卧如弓、坐如松的规矩,寻常人总还讲究个坐有坐相、睡有睡姿,四平八稳的不仅自己舒坦,旁人瞧着也顺眼。

    可潜行里好手坐卧,坐椅子上的时候指定就得一腿点地、一腿悬空,这是防着有六扇门的人过来拿人、或是失主回头来找后账的时候,悬空的一条腿踹翻身边的物件挡道,另一条腿猛一发力,一两步少说就能窜出去一丈有余!

    至于睡觉的时候,潜行里的好手更是讲究不用枕头,尤其是脑袋要冲着炕沿里边。真要是撞见上门嘬事的,身子一蜷、双腿一勾,整个人立马就缩到了墙边,要是就顺着墙边的窗户口来个脚底抹油,至不济也能背靠着大墙抵挡一二之后再寻机脱身!

    至于那眉目上挂相,这就得说是相由心生的道理了。

    寻常人抬眼看人瞧物,从来都是坦坦荡荡,自然不怕让旁人瞧出来自己的眼神奔了哪儿去。

    可潜行里的好手看上的物件,那可都是要乘人不备踅摸到自己手里来的。真要是直眉瞪眼的盯着那物件,只怕那物件的本主儿老早就能有了提防。

    有了这层关碍,潜行里的好手、尤其是条子潜中的高人,看人看物件从来都是讲究个一眼过——趁着人扭头的功夫急匆匆一眼扫过去,心里头就得大致记住了自己看上那物件的大小形状,轻重分量。等得下手的时候,自然是十拿九稳。

    朝着早十年说,四九城里条子潜中的好手六爪儿跟人打赌,隔着窗户指点了十来个在街面上走着的爷们、算计出来他们腰里头能有多少银钱,大三伏天的就穿着个犊鼻短裤上街转悠一圈,回来的时候劈开腿脚原地一蹦,夹在裤裆里的大洋、票子掉了一地,跟方才隔着窗户瞧出来的数目分毫不差,着实叫做贼偷一眼,入木三分!

    隔着相有豹还有老远,天桥街面上的潜行头儿燕泥鳅就已然瞧出来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寻常外路来的潜行好手里,身手好的练家子也不是没有,可在潜行里厮混久了,那身上总得带着三分不见光的贼偷味道。

    但看着相有豹戳在街面上这么一站,身侧周遭平白的就带上了几分彪悍之气

    这味道还真不像是潜行里的人物该有的!

    一把拽过身边那獐头鼠目的汉子,燕泥鳅闷着嗓子朝那獐头鼠目的汉子喝道:“那外路来的主儿,你盘道儿盘明白了没?”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獐头鼠目的汉子翻手便摸出了相有豹刚扔在他肩头的拿块大洋,亮在了燕泥鳅的眼前:“路数都对得上!方才我打算走开的时候,那主儿还试了我一手,这要不是我身上的活儿还算利索,只怕还真叫外路来的爷们看轻了四九城里潜行的人物!”

    犹豫片刻,燕泥鳅扭头朝着跟在了自己身边的几个潜行好手低声叫道:“待会儿都机灵着点儿,要是路数不对了”

    看着燕泥鳅眼里露出的凶光,几个跟在燕泥鳅身边的潜行好手心领神会地把手揣进了怀里,将一把把只有小指头大小、锋利异常的剃头刀夹在了手指缝里。

    潜行中人与人争执,轻易不会动手,但动手就是不死不休。那只有小指头大小的剃头刀子瞧着不起眼,可真要是朝着人脖颈子上招呼,哪怕是犍牛般的汉子,也架不住那刀子划开了筋脉后的鲜血狂喷!

    压根都没显山露水地撒开了圈子,燕泥鳅慢条斯理地走到了相有豹的身边,搭胳膊抬手地朝着相有豹行了个平头礼,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朝着相有豹问道:“没请教这位爷,江湖上报的是啥字号?”

    像模像样地朝着燕泥鳅行了个同样的平头礼,相有豹不紧不慢应道:“潜行里哪有在江湖上报的字号,从来都是闷头发财!”

    慢慢放下了胳膊,燕泥鳅却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天下潜行,本是一家!既然爷们一时短了盘缠,那我四九城里潜行中的弟兄,自然也不能装傻充楞!爷们下处在哪儿?等爷们逛完了天桥上这些场面,自然有我天桥上潜行里的兄弟把爷们的程敬送上!多了不敢说,今儿天桥上兄弟们收拢来的利物,全都是爷们您的!”

    同样缓缓垂下了胳膊,相有豹不

    卑不亢地低声朝着燕泥鳅笑道:“潜行里吃饭,从来是朝着外面伸手,哪有朝着窝里收钱的道理?老大这份人心,兄弟我领了!至于盘缠只求老大指条明路。等兄弟我侥幸得手,潜行里指路抽三的规矩,兄弟我还是明白的!”

    眼看着相有豹对答之间的路数全无纰漏,语气神态上边也始终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叫人瞧着就觉着很是高深莫测,燕泥鳅不禁缓缓放松了肩背上紧绷着的腱子肉:“甭管怎么说,来者是客!这下半晌的功夫前后都不挨着,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喝茶说话?”

    脸上挂着略带些许谦和的微笑,相有豹也不客气:“都听您的!”

    朝着周遭一打量,燕泥鳅抬腿便朝着街边一家二荤铺子走了过去。也不见燕泥鳅与那二荤铺子里的掌柜打个招呼,却是径直穿过了空荡狭小的店堂,抬手撩开了店堂后面的一幅门帘。

    紧跟在燕泥鳅的身后,相有豹亦步亦趋地走进了那二荤铺子,抬手指着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很有当家人做派地朝着纳兰说道:“就这儿坐着歇歇,我一会儿就回来!”

    低眉顺眼地答应了一声,纳兰活脱脱摆出了一副小媳妇的做派,拢着谢门神家的几个孩子在二荤铺子的店堂中坐了下来。也不等纳兰开口说话,那看上去都有些迷迷瞪瞪的二荤铺子掌柜麻利地从柜台下面摸出了个托盘,眨巴眼的功夫便为纳兰送上四样干果、一壶香茶,却又默不作声地退回了柜台后。

    显然是对相有豹安顿家眷避开爷们聊天的举动很是满意,燕泥鳅候着相有豹跨过门槛之后,松手放下了门帘,直着门帘后面别有洞天的几间屋子笑道:“兄弟燕泥鳅,在这天桥场面上踢腾了好些年,好容易才攒出来这点小场面,倒是要叫爷们见笑了!”

    打量着那几间屋子里堆着的各样零碎玩意,相有豹一边频频点头,一边朝着燕泥鳅应道:“燕当家的攒出来的这点小场面,只怕是把天桥场面上能入眼的玩意,全都给拢到了这儿吧?嗯到底是天子脚下四九城,这潜行的买卖就是好做!等得风声过了,这几间屋子里存着的玩意,少说也得这个数儿?我说燕当家的,就这样的屋子,您怕是不止这一处?”

    瞧着相有豹伸出来的一只大巴掌,很有些得意地朝着相有豹一笑,燕泥鳅领着相有豹朝着一间摆放着桌椅板凳的屋子走去:“这还真不是在爷们面前藏着掖着,潜行里踅摸来的玩意也分个轻重贵贱,能堆在这儿物件,差不离都是过了风头快要能出手的!真要是那些要紧的玩意恕兄弟我多嘴,搁在您身上,您不也得多加一份小心?”

    赞同地点了点头,相有豹慢条斯理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还是燕当家的老到!话说这四九城里面,能叫燕当家的瞧得上眼的桩子,能有几家?”

    大大咧咧地坐到了相有豹的对面,燕泥鳅掰弄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地絮叨起来:“要论着走响铃的爷们平日里的路数,这四九城里有钱又胆小的,当先就得算上前清年间内务府太监得禄的宅子,从这朝下算,那还有”

    摆出了一副虚心受教、凝神聆听的模样,相有豹直听着燕泥鳅口沫四溅地显摆了两壶茶的功夫,这才趁着燕泥鳅说累了的档口,朝着燕泥鳅一抱拳:“有了燕当家的指点,兄弟我这趟活儿该是手到擒来了!旁的先不说,等兄弟我这趟活儿练完了,该着给燕当家的抽头,保管错不了!”

    很是四海地一挥手,燕泥鳅豪横地大笑起来:“这话可就得车轱辘转着说了——您方才不也说了么,潜行里面吃饭,从来是朝着外面伸手,哪有朝着窝里收钱的道理?旁的不论,等爷们练完了这趟活儿,四九城里八大居、八大春,由着爷们挑拣,都是兄弟我的!”

    大笑声中,相有豹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个事情一般,猛地朝着正笑得得意洋洋的燕泥鳅说道:“燕当家的,我倒是猛不盯想起来个事儿——您这天桥地界上,有人知道个叫韩良品的人物么?”

    猛地瞪大了眼睛,燕泥鳅盯着相有豹的眼睛低声叫道:“这号人物兄弟我倒还真没听说过!怎么着,兄弟你”

    朝着说了个半截子话便打住了话头的燕泥鳅一笑,相有豹好整以暇地翘起了二郎腿:“也不瞒着燕当家的,我也是听说这韩良品是外路刚来四九城里的一号人物,身上像是有件什么值钱的玩意!说来也凑巧,兄弟我还知道,那件值钱的玩意要是卖到识货的主儿手里少说也得能换燕当家的您这几间屋子的家什!就着眼面前的事儿来说,那识货的主儿,如今可就在四九城里暂住!这要是能在三两天里找着这位韩良品、再把他手里那值钱的玩意给弄过来燕当家的,您说,这买卖,咱们能搭伙儿做么?!”

    ‘嚯’地站起身子,燕泥鳅毫不迟疑地朝着屋外走去:“爷们宽坐,我去去就来”

    把手一抬,相有豹笑得很是云淡风轻:“忙您的!”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人情百态(下)
    捏弄着手中的的糖葫芦,纳兰一边着急匆匆离去的胡千里,一边却是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相有豹瞟了一眼:“你还真是歪招坏辙说话就来,连磕巴都不打一个,朝着谁身上都敢用!瞧你把胡师叔给挤兑的心里头一万个不乐意,可还得陪着你把这歪招坏辙掰扯下去”

    朝着纳兰呲牙一乐,相有豹就像是个使坏得逞后得意的小孩般乐不可支:“这就叫疑心生暗鬼!真要是心里头坦荡的主儿,压根就不怕我这邪门路数的法!师妹你要不信,下回你拿着这法去试试谢门神谢师叔,保管谢师叔吃二斤糖葫芦下去都不打个磕巴!”

    白了相有豹一眼,纳兰抬手把自己手里的糖葫芦朝着相有豹手里一塞:“懒得理你!来,孩们都跟着我走,咱们不跟着这见天儿犯坏、压根没正形的人玩儿!”

    拢着几个孩,纳兰也不搭理相有豹,只是自顾自地朝着天桥里面热闹的地界走去。而在相有豹身边,九猴儿已然叫过来两个小徒弟嘀咕了几句、再朝着人堆里比划了几个手势,眼瞅着打扮成了各种模样的小徒弟们如同水银泻地一般,三三两两地渗进了在天桥街面上逛游的人群中。

    从另一个小徒弟手里接过了一件报童身上穿着的号坎,再半真不假地捧着了一摞报纸,九猴儿朝着相有豹挤了挤眼睛:“师哥,我可就不陪着您了!旁边有家茶馆,这当口正是喝茶聊天的人扎堆儿的时辰,我这就过去瞧瞧去!”

    抬手咬下来一颗糖葫芦,相有豹朝着九猴儿一挥手:“九猴儿爷,忙您的去!告诉那些孩们,打听不着消息没事,人可别出事!”

    朝着已经跟几个叫花头儿套上了近乎的小狗一努嘴,九猴儿很有些炫耀地朝着相有豹笑道:“这您就放心吧!打听消息的小兄弟全都是三五个人一扎堆儿。有上去打听消息的,旁边还有俩望风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保管有人回来报信,还有人跟着就追过去了。到时候咱们召集了人马,顺着路上留下来的暗记追过去。还怕能出啥事?”

    满意地点了点头。相有豹大口嚼着酸甜的糖葫芦,慢地跟上了纳兰和谢门神家几个孩。

    虽说纳兰也是大姑娘了,可骨里毕竟还有着些小孩心性。才甩来相有豹走出去没百十步远,纳兰已经领着谢门神家的几个孩买了些糖堆儿在嘴里嚼着。怀里还抱上了一对儿拳头大小的兔儿爷,大人孩乐成了一团!

    随手在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小徒弟捧着的木头盒里抓了把花生,相有豹抬手把一颗花生扔到了个歪戴着毡帽、獐头鼠目的汉脑门上,嘬着嘴唇吹了声又像是耗叫、又像是燕巴虎夜啼的口哨。

    猛不盯让相有豹扔出去的花生在脑门上砸了一下、又听见了那声古怪的口哨,那缀在纳兰身后的獐头鼠目的汉猛地一怔。扭头便朝着相有豹站着的方向了过来,嘬着嘴唇也回了两声同样的口哨。

    朝前走了两步,相有豹拿着手里头捏着的糖葫芦棍儿在胸前虚虚地划了两道,再把下巴颏朝右边一摆,那瞧见了相有豹动作的獐头鼠目的汉顿时伸手摘下了扣在脑袋上的毡帽,三步并作两步地凑到了相有豹的身边,压着嗓门朝相有豹说道:“爷们,潜哪路?”

    上下打量着那獐头鼠目的汉,相有豹不禁有些好笑地把手里头的糖葫芦朝着街边一间屋的房顶上一指:“才刚进门的铃铛客。正要寻道上老大指路!”

    偷眼打量着相有豹那结实的身架,那獐头鼠目的汉顿时对相有豹的说话信了八分,抬手朝着相有豹一抱拳:“还没请教您打哪儿来、奔哪儿去?没四九城高低、探没探永定河深浅?潜行七十二路,您拜的哪路香火?供的哪位祖师?脚踏天桥地界,您是想过路、想安宅?”

    朝着已经回头着自己的纳兰一努嘴。相有豹对那獐头鼠目的汉问出来的潜行切口对答如流:“奔西边去,从北边来!初来乍到,四九城高低没,永定河深浅不知!潜行七十二路。路路香火不敢短少!祖师共拜一家,王母园中偷桃!拖家带口过路。一时短了盘缠,正想请贵宝地老大开恩,赏个穷家富路、袋袋平安!”

    扭头了正朝着自己这边张望的纳兰和谢门神家的几个孩,那獐头鼠目的汉转身朝着相有豹一抱拳:“爷们在这儿稍候,我去去就来!”

    手指头缝里夹了块大洋在那獐头鼠目的汉肩头一拍,相有豹笑嘻嘻的朝着那獐头鼠目的汉说道:“爷们别急,瞅着爷们今儿还没开张,我这儿给爷们添喜发财了!”

    也不相有豹按在自己肩头上的巴掌,那獐头鼠目的汉却是伸手朝着自己后衣襟一抄一抓,变戏法般地将那块顺着自己后脊梁滑落下去的大洋举到了相有豹的眼前:“爷们讲究!我这儿谢过爷们彩头了”

    朝着相有豹再一拱手,那獐头鼠目的汉把脑袋上扣着

    的毡帽摘下来抓在了手里,朝天天上猛地一抛,执着脖就朝人堆里挤了过去。也才挤了三五步的功夫,那从半空中落下来的毡帽却是恰好落在了那獐头鼠目的汉脑袋上,戴了个严丝合缝!

    天桥街面上人多,猛不盯瞧见半空中飞起来一顶毡帽,不少人顿时直着脖朝着那毡帽张望起来。等得那毡帽恰巧戴在了那獐头鼠目的汉脑袋上,街面上不少人都扯着嗓门吆喝起来:“好!”

    “这又是哪路的手艺?场在哪儿呢?”

    “没听说天桥有练这门手艺的人物啊?外路刚来的吧?”

    满街的人议论纷纷之中,那獐头鼠目的汉却是在人缝中挤挤擦擦,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个吹糖人儿的小摊前面,抬手扔下了一大把大儿,这才扭头朝着纳兰和谢门神家那些孩一指:“给吹个八仙过海糖人儿,给那位姑奶奶和她身边几位少爷、小姐送过去!”

    眼着那獐头鼠目的汉朝着自己一指,纳兰顿时有些紧张地拢住了身边谢门神家的几个孩,朝着相有豹走了过来,迎着相有豹低声叫道:“你这又是玩的什么幺蛾?!怎么你跟谁都能掰扯上话头呢?!”

    眼睛盯着那在人缝中四处乱窜、时不时还回头瞅瞅自己的獐头鼠目的汉,相有豹脸上笑得很有些神秘莫测的意味:“就是个潜行里混条潜的人物。方才你光顾着领着几个孩买兔儿爷,已然叫这人盯上了!”

    下意识地朝着腰里头放钱的地方一模,纳兰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带着的钱没叫这人偷了去!可你跟他又掰扯些什么呢?”

    捉挟地朝着纳兰挤了挤眼睛,相有豹压着嗓门朝纳兰笑道:“还记得那天晚上在三进院里挨了一箭的严爷么?人家可是四九城里潜行的大拿。这几天躺在咱们堂口里养伤。话里话外的就把潜行里的一些个切口教给九猴儿了!我也就是九猴儿跟我说过一回,差不离记得几句。这不是正好上天桥打听消息来了么,正好就给用上了!”

    正和纳兰说着话,那边吹糖人儿的摊上。小掌柜的已然吹好了一套八仙过海的糖人儿,捧在手里头送到了纳兰面前。也许是因为那獐头鼠目的汉手面大方,那吹糖人儿的小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的吉祥话连珠炮般地朝着外面蹦达:“小姑奶奶,您多多孙、福寿双全。跟您家老爷珠联璧合、福寿连年!来年再多生几个大胖小。您二位开枝散叶”

    脸庞涨得通红,纳兰羞得都恨不能眼前有个地缝能钻进去:“你这是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跟他是一家了”

    抬手朝着那满嘴吉祥话的小掌柜扔了几个大儿,相有豹赶紧接过了那小掌柜朝着纳兰递过去的糖人儿,压着嗓门凑在纳兰耳朵边笑道:“师妹,你甭搭理他胡说八道不过这糖人儿吹得是不错,你瞅瞅这何仙姑的模样,跟你还有几分像呢?”

    赤红着脸颊,纳兰一脚踢在了相有豹的小腿上:“再敢胡说八道,我可就可就真不理你了!”

    眼瞅着纳兰是真有些挂不住面。相有豹也识趣地见好就收。一边把手里头拿着的糖人儿分给了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孩们,相有豹一边瞅着那已然领着几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獐头鼠目的汉:“这帮走潜行的人物还真有点门道?这么会儿功夫,居然就能领着人来对盘口了?”

    抬头了远远走来的那獐头鼠目的汉,纳兰也顾不上害羞,反倒是有些紧张地向了相有豹:“你方才倒是跟那人说了什么呀?!”

    伸手抻了抻身上的衣裳。相有豹低声笑道:“还能有什么?我就告诉那人,我是一外路带着家眷来四九城里走响铃的,想着求他们指点个路数,哪家是能下手的。捎带手的再拜个码头!方才缀着你那汉叫我搅合了没下成手,我给他肩膀头上放了一块大洋。这就是严爷说过的潜行规矩,一来算是显摆我懂规矩,二来也是考校他的手艺。等他接住了那块从他后背上掉下去的大洋,再当着我的面儿伸手偷了不少钱给你和孩们买点小玩意,一来算是他回礼,二来也是显摆他的能耐!我说师妹,等会甭管我怎么说话,你可千万绷住了,这可不能漏了底!”

    轻轻咬着雪白整齐的牙齿,纳兰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轻重缓急,可你你可别趁着这档口,胡说八道的欺负人”

    一本正经地朝着纳兰端正了脸色,相有豹的声音里全然听不出一点调侃的意味:“哪能够啊?我说媳妇儿,你说晚上咱们是领着孩们吃炒肝儿呢?还是来点卤煮?”

    羞恼地咬紧了牙关,纳兰一言不发地伸手掐住了相有豹腰间的软肉,下了死力气拧了一圈儿

    猛地瞪圆了眼睛,相有豹压着嗓门哀叫起来:“哎哟喂这可了不得了当街谋杀亲夫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人情百态(中)
    就像是只活猴儿一般,九猴儿悄没声地从相有豹身后钻了出来,一边朝着相有豹呲牙一乐,一边却顺手把几串刚买来的糖葫芦递给了谢门神家的几个孩,却把最大最红的一串糖葫芦递给了纳兰。

    满意地朝着九猴儿点了点头,相有豹半是调侃、半是夸奖地朝着九猴儿笑道:“这还真得说咱们九猴儿爷是场面上走着的,办事就是讲究!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那些个师弟们哪儿去了?”

    朝着相有豹身后挤了挤眼睛,九猴儿神气活现地摆出了一副老江湖的架势:“天桥地界上差不离全是人精,这要是我们一帮兄弟扎堆朝着天桥地界上撞,人家立马就能瞧出来不对劲!方才吃完了卤煮,我叫那些个兄弟们想辙淘换衣裳和旁的家什去了”

    咬了一口九猴儿递到了自己手上的糖葫芦,纳兰很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穿着一声簇新衣裳的九猴儿:“淘换衣裳?你们出门的时候不都穿戴得好好的么?怎么还闹出来淘换衣裳的事儿了?”

    还没等九猴儿答话,一个浑身上下穿着破烂衣裳,脚底下还趿拉着一双敞口裂腮的破棉猴儿,顶着一头污脏头发的小叫花,已经凑到了纳兰的跟前,直挺挺地朝着纳兰伸出了乌黑的巴掌:“这位小姑奶奶,行行好赏两个呗三天没吃饭了,您要再不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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