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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风独夜醉无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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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兆亭微微颔首,转身对沈晤说道:“这两人方才欲趁乱逃走,被老夫手下逮个正着。但是,葛某有个不情之请。”
“葛堂主但说无妨。”
“可否将此人交给葛某处置,葛某曾答应故人,若是见到他定要替其清理门户。如今此人就在眼前,实在不应有负故人所托。”
“这两人是葛堂主所抓,交与你处置也是应当。只是,这唐德宽身为唐家家主,又是何人要清理他这门户?”
“三少主有所不知,此人并非唐德宽。”葛兆亭话语突然间严肃起来。
“什么?”堂中众人俱是一惊,就连一直默立在角落里的墨非也诧异地抬起头来。
葛兆亭却不多作解释,伸手到唐德宽面前迅速一抽,下一刻,他的手中已多了一张薄薄的面皮―――人皮面具!再看那唐德宽却哪还是唐德宽的样子,已活生生变成了另一副嘴脸。
沈晤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更吃惊的当属唐家的人,他们奉为家主的人竟然另有他人,一时间都堪堪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他是谁?”我探寻地问道。
“他,便是十五年前失踪了的青城派大弟子―――付康。”葛兆亭一字字道,眼中闪现出冷酷的光。
据说十五年前,青城派掌门宋广元突染重病,不久辞世,二弟子何应天继任掌门一位。但与此同时,青城派的大弟子付康却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从此下落不明。如果眼前此人真如葛兆亭所说就是失踪多年的付康的话,那他当年为何会失踪?又为何会假扮成唐德宽出现在这里?我不解地望了沈晤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的疑惑。
葛兆亭冷“哼”了一声,向众人道来:“当年,宋掌门突然重疾,因病在床,自知不久于人世,便写下一封遗嘱,希望由二弟子何应天继承掌门。这个付康垂涎掌门之位已久,便趁着宋掌门体恤病弱之时,逼其重立遗嘱,另传他为掌门,却不料刚好被何应天发现。付康与何应天交手不敌,知道自己无法再在青城派立足,便连夜逃走。何应天出任掌门后,碍于 青城派的颜面,并未将此事公诸于众,但暗中还是竭力寻找付康的下落,却不料他假扮成唐德宽的模样藏身于唐家之中。
“你是如何知道这唐德宽便是付康所扮?”
“这个说来话长,不知唐少公子可否记得半年前的试刀大会?”葛兆亭望向唐邺,问道。
唐邺点点头:“那是唐家为招揽江湖高手而举行的比武大会,我记得那次有个自称是北荒狂刀客的中年人技压群雄,连胜数场,却还是败在爷爷的手下。”
“不错。那日唐德宽与其交手时曾不小心施展出了十合八荒的刀法。十合八荒本是十五年前失踪的付康的成名绝技,为何唐德宽也会使这种刀法?于是,我便派人暗中着手调查,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葛兆亭的嘴角微微荡起一丝浅笑,“唐洪在成为唐府的管家前曾是江湖第一巧手马文的徒弟,这一点,恐怕你们都没有料到吧。”
沈晤闻言神色一紧:“马文是个易容高手,经他手的人皮面具做得可以以假乱真。”
“唐洪作为马文在世唯一的一个徒弟,易容的本事当不在话下吧。”葛兆亭说着,瞟了眼地上同样被绑着的唐洪,带着丝嘲讽之意,“唐德宽的身边带着个易容高手,而他又会这十合八荒的武功,于是,我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唐德宽就是付康!”
“那爷爷他又在哪儿?”唐邺急切地问道。
“是啊,如果说付康扮作唐德宽藏身于唐家,那真正的唐德宽又在何处?”沈晤也是一脸不解的神色,寻思道。
葛兆亭的神情有些黯然,他叹了口气:“我派人调查过,却始终没有结果,直到方才……”他顿了顿,望了一眼堂中众唐家弟子,目中似有不忍,“我手下的人在唐府后院的那座假山下发现了一具遗骸。我已着人验过尸骨,确是唐德宽的遗骨。”
唐邺闻言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一时沉默不语。一旁的唐重元忽地大吼一声,吼声中夹杂着悲痛,他提着手中那柄宽斧,气势汹汹地就要冲向付康二人:“你这个畜生!拿命来!”
第十四章 峰回路转(4)
这时,一只手突然横在唐重元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唐重元愤怒地瞪着唐邺:“为什么拦着我?让我杀了他为爹报仇!”
唐邺垂眼望了一眼地上的付康,眼中含着恨意:“他不仅是杀害爷爷的凶手,更是杀死我爹的凶手!我比你更想杀他!但他与东厂勾结顶的是我唐家的名头,我们还要他在武林面前交待一切,还爷爷一个清白!”他说得悲痛,语气沉重而带有决绝之意。
葛兆亭望着唐邺,眼中有微微的赞许:“唐少公子放心,葛某自会让他在整个武林面前给唐家一个交待。”
唐邺对葛兆亭施了一礼,转身离去,身形中透着几许疲惫,几许伤痛。唐重元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二人,似有不甘,但还是猛地一甩手走开,留下一阵低沉的咒骂。
大堂外,天色已是漆黑一片,月光幽然洒下,静谧无声,却终究驱散不去这浓浓的夜色。
唐府一事,真相已然大白。东厂此次损失惨重,派来的死士被我方全数歼灭,五大护卫中的电也被沈晤和墨非联手击败。但是,那日曾出现在唐德宽房中的那个脸罩凶煞面具的黑衣男子,却没有再露面,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剑……
深夜,我独自坐在房中。
玉璜在指尖把握着,玉石温润而细腻的感觉,仿佛有生命似的。房间里是黑暗的,只有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洒入。我静静凝望着那遍洒的一地月光,眼前不时地浮现出与那黑衣男子交手的情景,还有离歌发出的凄厉长吟,种种画面在心中环绕,隐隐有一种异样的思绪在浅动。那个黑衣男子,我总感觉,在他那凶煞面具下阴深的眼中,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光曾经在他看我的时候闪现。这其中并无任何的情爱,恍然间好像有种熟悉的味道,那感觉似曾相识。
腰间的离歌忽然震颤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吟动。我缓缓拔出剑来,浅绯色的剑芒立刻流淌出来,在黑暗中韵染出一片柔和的光线,似召唤一般。心下陡然升起一股冲动,我合上剑起身向门外走去,融入这深冷的夜色中。
月,分外清冷,孤清的月光,幽幽洒落,大地仿若覆上了一层凄冷的霜。
眼前是一片废弃的坟堆,甚至有的墓碑已经断裂,狼狈地倒在地上。四周空荡荡的,偶尔有几颗枯树,上面铺了一层清冷的霜,连只鸟都没有,有些死气沉沉,很是诡异。一阵风猛地刮过,吹动树梢发出“呼呼”的抖动声,我不由觉得脊梁骨发冷。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冷到极点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一惊,正欲转身,却突然觉得脖颈上一丝冰凉,我感到剑尖已悄然贴上肌肤,冰冷刺骨。
“是你的剑。”我背对着他,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狠厉气息。
“我的剑?”他喃喃道,手上的剑也为之一松。
我缓缓转过身来,他并没有阻止我,但剑尖却犹停留在脖上。月光下,他全身透出一丝萧索的意味来,面具下,我看不到他脸上神情,但他眼中透出的阴冷杀气似乎褪去了几分。
他凝视了我一眼,冷冷说道:“你一个人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对视他的眼睛:“你若要杀我,之前你就动手了不是吗?”
他不语,只是用一种复杂饱含深意的眼神望着我。
我掏出那块玉璜举到他面前:“你可认识这个?”
他的瞳孔在望向玉璜的那一刹那忽然收缩,眼中冷漠的神情也有些悸动。
这时,我忽然发现在他的身后,有一袭淡淡的身影正朝着我们疾速奔来,手中利刃映着凄清的月光,瞬间割到我眼中。
我想也不想,闪身挡在他身前,那破空而来的剑气直冲冲地刺向我的咽喉,却在最终化为静止,剑尖硬生生停在面前,距离三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来自剑尖上的那一丝阴寒气息。
吞吐的剑气被猛地收回,因而全部撞向了出招者自身,沈晤被这瞬间的逆转震得连退数步。
“阿妍,你干什么?”沈晤稳住身形,当下脱口喊道,眼中是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
我没有回答,而是回头望向他,他似乎也有些诧异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幕,但很快便恢复到先前的冷漠。
“你救了我,这个人情我定会还你。”他冷冷吐出几字,随后转身离去,他的背影中透着孤清,萧条,还有一丝淡淡的落寞。我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恍然若有所思。
再转过身,我看见沈晤那双满目深沉的眼眸,目光中透着不解与诧异。
我轻轻叹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不能杀他。”
“他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弄清楚他是谁之前,你不能杀他。”
沈晤静静地望着我,眼中有失落的神情:“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在一个人承担?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心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受伤,心中有些不忍和愧意:“沈晤,我相信你,也相信你对我的心。但是,这件事没有人能够帮我,只有靠我自己。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为了爹娘的血海深仇,也为了你。”我望着他,看到他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闪现的一丝欣喜。
我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他,将身子埋入他那宽阔的胸膛中:“所以,你就让我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吧。我答应你,在我知道真相后,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他的身子震了震,我感到他内心的慌乱,然后,他的手缓缓贴上我的背,渐渐地,紧紧地抱住了我。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答应你。”良久,他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温玉一般。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来自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那一刻,心中真是从未有过的安定,仿佛世间万物都已融化在他的怀中。
那夜,刺骨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而他的胸膛却温暖如海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五章 乱弹风生云起(1)
葛兆亭将付康之事昭示武林,江湖中一片议论芸芸。大家在痛斥付康的不耻行为的同时,纷纷惋惜着唐德宽和唐重哲被害奸人之手。唐家在此事过后非但没有分崩离析,反而在唐邺的带领下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整顿,到底是江湖中颇有威望的世家,在经历了这样一番风雨过后,还能显现出如此的有条不紊。唐邺的二叔唐重哲在听闻此事后,风风火火地赶回家中,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形修长,面容间透出些许忧悒和孤清,也许是常年礼佛的缘故,使他整个人焕发着一种淡然出世的萧索、陌尘。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眼下唐家群龙无首,必须尽快推举出新的家主重掌大局。唐重延一心向佛,无意涉入江湖;唐重元道自己一副五大三粗的性子,万万担不起这家主的重任。倒是付康一事让唐重元对唐邺大为改观,更是一个劲地举荐唐邺出任此位。唐邺如今脱去了平日里游手好闲,不顾正业的假相。行事稳重,考虑周全,引得唐家上上下下都对其刮目相看,这家主之位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唐邺的头上。
另外,池笑天的飞鸽传书在不久之后到了沈晤手中。信书上写得简单,匆匆一笔:“速至金陵。”再无其它,关于东厂之事只字未提。到底乔家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当下决定立即动身前往金陵古城。
此时,四合小院。
唐邺懒洋洋地倚在门柱上,半眯着眼享受着这暮冬里的阳光。成为家主的他整天被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倒也难得偷得这半日闲。
“最近江湖中人人称颂‘集大义与孝道为一身,年纪轻轻就执掌唐门家业的唐大公子’,竟然有这等闲情雅致在我这儿晒太阳。”沈晤挑了挑眉,揶揄地说道。
唐邺睁了眼,洒然一笑:“现在才觉得,做个正常人原来这么累。真想变回从前那个整天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大少爷。”
沈晤轻“哼”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一柄三寸见方的小刀。
唐邺抬眼看了看天色:“倒是你们,这么快就动身?”
“事不宜迟,天一黑就上路。”沈晤的眼中泛着几许深沉,却突然话锋一转,挥着手中的小刀道,“你说这东西就是当年江湖暗行者冷冰所用的‘冷玉刀’?”
“刀身长三寸,宽一寸,逆刃勾槽,出手后可自行飞回。中者即成寒脉,武功尽失,五个时辰之后,方可恢复正常。五个时辰,足够他干完想干的事了。”唐邺撇撇嘴,有些不以为意,“我可没那等闲功夫去天山找那什么千年冷玉。这只是用唐门玄铁所铸,虽没有冷玉刀那样来得厉害,但我在这刀刃上抹了点麻药,中了这刀,怎么说也得全身麻痹个一两个时辰。”
沈晤猛地一抬手,一道白光自手中飞旋而出,带着冷风过耳般的呼啸,转眼间刀已疾速飞回。沈晤端详着手中飞刀,漆黑的刀身映着阳光,泛出几许幽幽的光泽,似深水一般。
“有点意思。”沈晤浅笑了一下,“谢了。”
“小事一桩,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唐家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拿唐家来压我,我认识的只唐邺一人。”沈晤笑骂着,捶了唐邺一拳。
唐邺满脸戏谑之意,不客气地“回敬”了一拳:“看来,小弟我是受宠若惊了。”
我抱着剑靠在院中那株早已枯叶落尽的老槐树下,默默看着沈晤他们的谈话,却无心插嘴。我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离歌,自那晚过后,离歌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安静地呆在鞘中。难道他已经离开了?那晚,他本可两次下手杀我,却都没有动手。他眼中那抹微弱的光芒,在我看来,却如同放大了好多倍,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心中的动摇与犹豫。
而他手中的那把龙吟宝剑,正是孤鸣无疑!看来,孤鸣当年确实落入了东厂手中,但东厂却在事隔十八年后,才将它重现江湖,这到底又是何居心?还有,他,那个浑身透着复杂气息的黑衣男子,又到底是谁?
再抬头时,正巧对上了沈晤那双深邃的眸子,那眼中隐隐透着担忧却又含着几许安慰的神色,让我心中一暖,顿时舒缓了许多。
第十五章 乱弹风生云起(2)
这时,唐邺在一旁不着痕迹地掸了掸衣摆的尘土,略带歉意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要不然三叔一会儿又要骂我了。”他无奈地笑笑,“整个唐府,如今还像从前那般对我的,也就只有三叔了。”
也难怪,一下子从一个被众人忽视了十几年的有名无实的大少爷变成如今众人尊敬推崇的唐家家主,必是有诸多不习惯。倒是那唐重元,此人虽没有什么大的能耐,倒也是条汉子。
沈晤冲唐邺抱了抱拳,淡淡一笑:“如此,后会有期。”
唐邺收起戏谑的表情,望了我和沈晤一眼:“两位,保重。”
黄昏。
天边一抹残阳的余晖斜照在院中的角落。
墨非走进院子,冲沈晤点了点头。沈晤轻舒了口气,抬眼看了眼天色,淡淡说了声:“走吧。”
落日已渐渐在天边遮去了身影,只留下一点淡韵的痕迹。暮色笼罩,为万物都披上了一件灰暗的深衣。微弱的星光浅浅地洒落,给这片灰沉沉的大地,带来了几许光亮。
那马蹄声声,在这暮色中穿梭而去,扬起一片灰土尘埃。
金陵是个古老的城镇,本朝开祖皇帝就是在此定的都,直到明成祖时,才将都城迁到京城。
一连数天日夜赶路,终于在这日日落之时抵达金陵。垂暮时分,西边的落日给深灰色的城墙披上了一层金色,庄严而沉暗,丈高的城门在日色照耀下门上的铜钉闪闪发亮。
踩在江南金陵的青石板路上,街上来往人流,车马穿梭如织。两旁楼铺林立,所列商品琳琅满目,日常所需无所不有。街上杂耍艺人俯拾皆是,围观者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喊声此起彼伏。
远处,依稀可以看到昔日城墙坚挺的线条,以及浅山的峦障叠影,刚硬中又添上一抹女子的娇柔之美,更为这六朝古都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我们牵着马匹,绕过这繁华喧闹的街市,来到位于城北的乔府。刚一走近,便有人急匆匆从里面迎了出来。
“三位可是从杭州而来?可是应饮风‘流云’之约而来?”说话的是个眉目清朗的少年,约摸十三、四岁的样子,声音中还夹着一股稚嫩,但说话的语气却已透出几许干练。
“正是。”沈晤微微颔首。
“池公子正在书房等候,请几位随小人前往。”说着,他吩咐两个家丁将马匹牵走,对我们躬身作了个“请”的动作,便引着我们向府中走去。
一路上只遇到寥寥几个乔府的下人,碰到的也个个一脸沉重的神情。前方带路的那个少年,自刚才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微微垂着首,只默默地领着道。我心下觉得几分奇怪,这诺大的乔府,却怎生落得如此冷清空荡?遇到的几人也都是面露沉色,莫不是府上遭遇了什么变故?想那东厂同时派人向乔、唐两家下手,唐家的唐德宽为付康假扮,暗中听命于东厂,意图借此机会除去沈晤和墨非。那夜一战,不仅挫败了东厂设下的阴谋陷阱,更是力歼了东厂派去的众多死士,连东厂五大护卫中的电也死于其中。而乔家却一直迟迟不见动静,先前我曾怀疑乔家是否也会如唐家一般,是东厂为对付饮风阁而设下的圈套。可照如今之势,加之池笑天将我们急召至金陵,我隐隐感觉到事情可能远不如当初所想的那么简单。
天色渐晚,暮色已如沉幕般遮去了大片天空,少年将我们引至一间房门前,便自行离去了。
书房中,灯影重重,落地灯架上的烛火正旺,偏偏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风在房中徘徊,惹得烛光在笼中跳跃,闪烁不定,映在窗前那扇墨书屏风上,落下层层重影。
池笑天正站在那扇屏风前,神色间有些凝重。他看见我们进来,向身边那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走到书案前。
陌生的苍袍人。
我打量着眼前此人。
那是一个剑一般的男子。
唇薄如剑,鼻挺如剑,眉直如剑,眼厉如剑,他浑身散发的气息更似一把出了鞘的剑,凌厉而又利索。
影分四堂,天地玄黄,眼前的苍袍男子便是影子中玄字号堂的堂主剑玄。玄影堂专司暗杀一职,是影子中最为狠厉的角色。与其它三堂不同,玄影堂更多的则是杀手的角色,暗杀江湖上的敌恶人物,也是绞杀东厂杀手的绝大力量。似是觉察到了我的目光,剑玄转过脸来,用同样打量的目光瞧着我。在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我有些诧异,如此剑一般的男子,眼神却是温和的。那其中没有任何杀气,有的只是平淡,如水一般波澜不惊的平淡,此时竟还有一丝微微的玩味气息。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五章 乱弹风生云起(3)
我收回目光,跟在沈晤身后走入房中,墨非行在最末,在跨进房间后顺手将房门一合,关住了门外那最后一缕暮色。
“到底出了什么事?”沈晤沉声问道,神色间有些肃然。
“乔远失踪了。”池笑天平静地说道,眼神是淡淡的,不着一丝痕迹。
“失踪?”沈晤和我俱是一惊,先前的种种预想全部被否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何时失踪,又是如何失踪?”我冷静下来,寻思道。
池笑天浅浅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事实上,我们至今未曾见到过乔远,所知道的一切也不过是从乔家人口中得知。”
“你是说,在你们来之前乔远就已经失踪了?”我挑了挑眉。
池笑天轻轻点点头,随后将事情向我们大致描述了一番。据乔家人所说,乔远失踪那日,本是带了管家到城郊的矿山去察看开矿地形,当时一道陪同前往的还有乔家的四名铁刀护卫。
乔家不仅是江湖中颇有威望的武林世家,还是江南一带的采矿主。江南所有的矿石开采,都由乔家掌握,因而家族产业颇为丰厚,在金陵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东厂对其动手,只怕也是因为这点。
乔远一去迟迟不见归,乔家便派了人手去矿山寻。结果去的人在矿山上发现了四名铁卫的尸体,却唯独不见乔远和管家乔同。他们搜遍了整个矿山方圆十里,都没有发现两人的踪影,乔远就这样毫无痕迹地失踪了。
堂堂乔家的一家之主竟然离奇失踪,这事要是传出去非同小可,必然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所以乔家一面向外界隐瞒了乔远失踪的消息,一面暗中加派人手到处搜寻二人的下落。池笑天和剑玄便正是在这时候来到乔家,在说清了一番厉害关系后,乔家这才终于肯将事实相向。
池笑天即刻命司徒率天影堂众从速调查此事,但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因为此事发生在他们到达金陵之前,所以尽管天影堂的人全力探查,却一直没有任何迹象显现。
“毫无头绪?”沈晤微微蹙眉,眼中透着锐利。
“倒也不至于。”池笑天缓缓说道,“我派人验过那四名铁卫的尸体,结果发现那四人都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中。雷戟锥,天下间用这种兵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雷!”
“果然。”沈晤幽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厉的光,“东厂这次确实下了不小的手笔,东厂的五大护卫竟然派出了两个。”
“奇怪的是,东厂既然虏了乔远两人,又为何迟迟不见动静?”池笑天微微蹙眉,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确定,“只留下四名铁卫的尸首,看来他们应该暂时还不打算要那二人的命。但,如果想以此来要挟乔家,为什么至今不见有任何消息。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等。”我幽幽吐出一字。
“什么?”池笑天不解地瞧着我。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静道:“他们在等,等唐家得手的消息。”
“他们想要乔家效仿唐家?”开口的是墨非,他用冷厉如刀的声音说道,没有丝毫温度。
“也不尽然。”我轻轻摇了摇头,“在唐家时我们曾偷听过东厂与唐德宽的交谈,就那话来看,我觉得东厂的目的并非仅仅威胁乔家这么简单。他们早已算准饮风阁会插手此事,他们要的就是我们的出现,好一步步踏进他们事先设下的局。而乔家这件事,则更像是在‘杀鸡儆猴’。”
墨非听完,仍是冷冷淡淡地看着我,眉间却有些微微蹙起。
“杀鸡儆猴……”沈晤重复着,眼中神色深邃莫辨,“也就是说,他们不仅仅是在威胁乔家,更是在威胁饮风阁?”
我点点头:“东厂想与唐德宽来个里应外合,先制住三师兄和四师兄,再以此威胁乔家和二师兄。这样,不管是乔家还是饮风阁都会有所顾忌,这也就达到了东厂的第一层目的。”
“第一层?”池笑天嘴角微扬,很感兴趣的样子。
“东厂不会仅仅只甘于这等程度。他们肯定会趁乔家欲乱未乱之时,开始下一步的行动。”我当下分析着,缓缓道来,“有乔家和饮风阁的人掌握在手中,对于他们只会是有百利而无一弊。东厂的第二层目的就在于通过控制乔唐两家从而牵制江南一带的武林,同时,最大限度地力挫饮风阁的实力,如此一来,他们想吞并武林的计划就算是前进了一大步。好一个双管齐下的计谋!”
第十五章 乱弹风生云起(4)
“唐家那边已然失手,东厂已不能如当初所想那般行动。如今他们手中还有乔远和乔同二人,这已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不出所料的话,东厂的人应该很快就会露面了。”说完,我轻轻舒了口气,目光扫过那窗户上淡洒的月光朦胧,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恍惚。
他,是否也来到了金陵,还是,已经回到了东厂?
“如此看来,那二人此刻还尚无性命之忧。我会让司徒时刻堤防东厂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即追查乔远的下落。”池笑天沉沉说道,又交代了几句,随后走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门外已是漆黑一片。回廊上点起了盏盏灯笼,轻轻地在夜风中摇荡。
“妍姑娘。”一阵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我止住脚下步伐,应声回过身去,是剑玄。
“早闻姑娘心思缜密,聪颖才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嘴上说着客套话,面上却仍然一副淡然的神情。
我微微一笑,抬眼看他:“你想说的并不是这些吧?”
他挑了挑眉,略微有些意外,唇角荡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你认为,我想说什么?”
我开始明白眼下的交谈只不过是他简单的试探,心下不由升起一股促狭的念头来。
“这也正是你叫住我的原因。”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半晌,他将目光移至我手中的离歌:“不知姑娘可否将佩剑借与在下一用?”
我想也不想抬手把剑抛给他,离歌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弧,随后稳稳地落入他手中。
“用完记得还我。”我淡淡地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剑不离手,姑娘难道不怕在下将其据为己有?”
听得他语气中透出的诧异,我回过头,奇怪地看着他:“你并不用剑,我为何要怕?”
“你怎么知道我不用剑?”他脸上诧异之色愈浓,说话间也少了那种玩味的意味。
我顿了顿,并不立刻回答他,只静静地望着他。他同样用平静的眼神望着我,只是眼中沉淀了几许深沉之意。
半晌,我扬起唇角,轻轻说了句:“猜的。”当即转身离去,不去理会身后的人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离开老远之后,憋屈的笑意终忍不住,我不禁轻轻笑出声来。
剑玄是不用剑的。虽然,他的确未曾说过,也未将真正兵器示于人前。但是,他不说难道我就不会问么?池笑天的天影堂与剑玄的玄影堂接触甚密,想要知道剑玄的情况也并非什么难事吧。
早先迎接我们的那个少年,其实就是乔府管家乔同的孙子乔然。乔同失踪后,乔然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表现得如此伤心,小小年纪的他反而表现出坚强的一面,主动承担起爷爷的工作,打点乔府上上下下的日常事务。他吩咐下人准备了几间乔府迎客的厢房,与池笑天他们同在一方庭院。
回到厢房,转身刚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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