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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风独夜醉无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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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其一。”

  “其二又为何?”

  “在众人眼中我只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玩世不恭的唐门少爷,可世人殊不知这只不过是我的保护色而已,若想在这唐府中生存下去,就要让他们忽视我的存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

  “药王离隐是我的师父。”

  我有些讶然地望向身边的沈晤,发现他同样是一脸惊诧。半晌,他才呐呐地说道:“你既是离隐的徒弟,那离黎岂不是……”

  “你们认识我师姐?”这下子轮到唐邺一脸惊讶地反问,声音中暗含了几许欣喜。

  沈晤听他这么一说,撇撇嘴道:“这算不算沾亲带故?”

  我无可奈何地对他笑了笑,朝着一旁仍是一头雾水的唐邺稍作解释。

  唐邺听我说完,终于苦笑着说道:“怪不得师姐要我借助饮风阁的帮助,原来她早料到会这样。”

  我突然记起当日离黎所托,从怀中掏出纸包交给唐邺,道:“这是离黎让我带给你的,不知何物。”

  唐邺接过顺手打开一看,黄油纸里包着些许白色的物体,像是被风干了,认不出是什么。唐邺只看了一眼,便匆匆收起,脸上神色颇为尴尬,微微泛出抹红晕。我不明白为什么,却发现沈晤也是一副不自然的表情,掩饰地四处张望。

  我心下觉得奇怪,却又不便多问,只得兀自沉默着。

  最后还是唐邺打破了这略显僵硬的局面,他定了定神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还是找处安全之所详作打算。”

  所谓安全之所,只不过是城东近郊林中的一处小茅屋。

  唐邺燃起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顿时充满了整间屋子。屋子不大,只有丈来宽,进门左边是一张略显简陋的床铺,靠墙的地方摆了张木桌,围放着几条长凳,仅此而已,再无其他多余的物什,倒也整齐干净。

  “这儿是师父曾经住的地方,自他老人家离开后就一直空着,没人知道这里。”唐邺说着,在一条长凳上坐下了。

  “你是如何做了药王的弟子?”沈晤坐下开口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倒要从爹被害那年说起了。”唐邺脸上神色变得沉重起来,眼中闪腾着仇恨的情绪,“爹被杀那晚我就躲在窗外,起先我看到爹怒气沉沉地进了爷爷的房间,便一时好奇偷偷跟了过去,躲在外面偷听。不一会儿就听见房中传来争吵的声音,好像是爹知道了爷爷与东厂之间的那些勾当。他与爷爷越吵越凶,我透过窗棂间的缝隙朝里看,却正看到唐洪趁着爹不备,从后面点了爹的穴道,又强行喂爹吃下了那粒噬心丹。这毒无色无味,纵是再高明的大夫也看不出来。不久,他们便对外面说爹是暴病而亡。我虽知道真相,却也不敢轻易告诉他人,此话出于一个十岁孩子之口,又有谁会相信?直到有一天,我在爹的坟前哭诉时碰到了由此路过的师父。”他顿了顿,目光中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神色,“他收了我做弟子,并在此结屋而居,从此教我习武学医。他告诉我,想要为父报仇,就要学得忍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莫到时机成熟,勿要轻举妄动。于是,我便循着师父的意思,从此表面上沉溺不振,游手好闲,暗地里却跟着师父勤学苦练,就是在等着大仇得报之日,亲手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

  唐邺说得镇定,言语中透着坚决,我仿佛看到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何在仇恨中长大,如何辛苦地掩饰着自己的锋芒,如何忍受着别人眼中的轻屑与冷嘲,又是如何承受着多年来的痛苦与挣扎……

第十三章  续起江湖(2)
沈晤闻罢,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一代英豪竟死于至亲之手。”

  虎毒尚不食子,想那唐德宽顶着一副德高望重的皮囊,骨子里却是如此的龌龊不堪,却比那虎狼更为阴狠毒恶!

  “方才听那唐德宽所言;东厂似乎是有意将我们引至杭州;难道……”沈晤蹙眉低语。

  “陷阱。”我平静地说道,“整件事不过是东厂事先布好的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沈晤挑了挑眉,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苏乔家是否同出一辙,如今尚不得知。不过,既然来了,就看看他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顿了顿,看了眼一旁的唐邺,说道,“这出戏演得如何,可就得看你的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唐邺飘忽一笑,抬眼看了看天色;“已过了四更天,我得赶回去了。”

  折腾了大半夜,月已西斜。夜色似乎淡了些,却仍显沉重,天边隐隐地有晨光显现,薄雾一般。唐邺说完,便匆匆告辞离去,身形渐渐隐没在屋外沉沉的黑幕中。

  我望着犹在沉默的沈晤:“在想什么?”

  他抬眼望了望我,略有些犹豫,还是斟酌着开了口:“东厂似乎对我们很了解。”

  他神色间透着忧虑,却又夹杂着些许疑惑。我明白他的意思,饮风阁在江湖中向来是如谜般隐蔽,没有人知道它在何处,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世人皆传饮风阁主为人谨慎,行踪隐秘,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是男是女。可方才那唐德宽却轻易说出师伯的名讳,此事确实不得不让我们有所警觉。

  “也许,事情并不如你我想得那么糟糕,如今之计,也惟有走一步是一步了。”我安慰着说道,其实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心中隐隐觉得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窗外的天空是一种澄净的浅蓝,冬日透明的阳光穿过满院横斜错落的疏影,折叠成纱一般柔和的光晕,淡淡地洒在庭院中。

  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梳洗一番后出了门,却发现沈晤的房门还是紧闭的。我走上前轻轻扣了扣门闩,里面无人应声,心下有些纳闷,平日里这时候沈晤早就起来了,怎么今天睡得这般沉。遂推门而入,却发现房中竟是空无一人,昨晚也没听他提起今早要出去,怎么连句话都没留,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妄作猜测也无济于事,干脆出了小院,到杭州城中去走走。

  虽是寒冬腊月的冷天,杭州城的大街小巷依然处处充噬着鼎沸的人声。走在宽敞的街道上,过往行人骆绎不绝,两旁楼铺琳琅满目,街边还摆着不少杂货摊,小贩的吆喝声在喧闹的人群中此起彼伏。

  途径一家药铺时,突然升了个念头,一时兴起走了进去。

  抓药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他见我进来,温祥地问道:“姑娘想抓副什么药?”

  我回想了下那黄油纸里包的药物的模样,将其大致描述了一番。

  老者听罢,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浅布沟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味道,似笑非笑地,他放低了嗓音,沉声说道:“夫人近来私房之事可是不甚如意?”

  我见他说得如此神秘兮兮,又一下子换了称呼,不禁满腹疑惑不得解,不由抱怨道:“我只问你方才我所说是为何药,你为何扯东扯西?”

  老者颇为玩味地笑笑,摇首道:“夫人所说之药是为‘锁阳’,又称‘锁阳虫,确是壮阳益精之*,中原甚为稀有,老夫也只在医术上识得它的形状而从未见过真品。夫人不如试试其他药物,同样颇显疗效,定可解夫人所需。”

  我只觉面上如同燃火,羞得无地自容,愣愣地听着老者所言不知如何是好,不待他说完,我匆匆打发几句便从药铺中逃了出来。

  原本只是想知道离黎所托之物到底是什么,为何让唐邺和沈晤有那样怪异的神情,一时好奇进了药铺打听,却没想到竟被抓药的老者误以为……

  可真被离黎害惨了,难怪那日交与我时那番警惕,生怕被冷凌霄发现。这下好了,心中的疑惑解开了,可脸也丢得一干二净。

  回到四合小院时,沈晤已经回来了,他盯着我看了会,有些担心地问我:“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病了?”

  我连忙转开脸避开他的目光,故作镇定地搪塞道:“没有,只是路上赶得有点急了。”

  沈晤“哦”了声,没有追问下去。 。。

第十三章  续起江湖(3)
我暗自缓了口气,顺势转了话题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暗中跟老四通了口信,也好让他们堤防着些,看你睡得晚就没有叫醒你。”沈晤说道,目光落到我的脸侧,突然牵起嘴角,浅浅一笑;“这耳坠很配你。”

  蓦得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有些消退的红晕又再度在颊上泛滥开来,我有些窘迫地将目光移向别处,,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嘴角却又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笑意。

  少顷,我平定了心绪,想到如今眼下所处情形,寻思着问道:“如果说唐家已暗中归于东厂,那么乔家那边……”

  沈晤闻言神色严肃起来,眼中升起一股深意:“我与乔远曾有一面之缘,此人为人君子坦荡荡,不像是会做出如此勾结之举的奸佞小人。就算真有蹊跷,二哥和剑玄在那儿,相信能够应付得来。”他望向院中那株迎冬而绽的寒梅,深深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揪出唐德宽这只老狐狸的尾巴,断不能让东厂的诡计得逞!”

  他说得坚决,我心中隐隐浮起一丝担忧,想起昨晚见到的那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总觉得有无数个疑问在心头缭绕。为什么离歌会有那样的反应?自我持它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它有如此的异动。难道它感应到了什么?还是……

  “阿妍?”思绪突地被沈晤打断,他正一脸疑惑地望着我,带着担忧的神色。

  “什么?”我连忙收回心绪,悄悄卸下了脸上情绪。

  沈晤看着我,微微苦笑着摇摇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从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顿了顿,瞟着我,眼中忽然现出促狭之色;“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几乎是立刻的,我脱口而出,刚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这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不由后悔一时嘴快。

  沈晤的嘴角挂着道浅浅的弧度,正玩味地瞧着我。

  我杵在那儿,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正在这时,半空中蓦地暗影一闪,一阵衣袂掠空声响,沈晤微一蹙眉:“楚融?”

  来人身形伟岸,在庭中一展如渊停岳峙,他躬身道:“三当家,东厂行动了。”

  楚融的出现着实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但他一开口却又将院内空气顿时抽得凝重起来。

  沈晤眼中迸出一道凛冽的寒光,他沉声道:“如何?”

  “东厂遣人送去唐家一封信函。”

  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出现在他的唇边,他望了我一眼,平静地说道:“走吧。”

  唐府。

  唐德宽一见沈晤立刻迎了上来:“沈少侠来得正好,这是东厂刚刚遣人送来的。”说着,将一纸墨书递到沈晤手上。

  沈晤接过大致扫了一眼,其实看不看都是一样,无非是那些朝廷冠冕堂皇的召顺之言,而眼下在唐德宽手中又不过是撑撑场面的幌子罢了。

  唐德宽并不知道自己的皮囊已然败露,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恐惧,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危险的降临。

  望着他沉重的表情,我心下暗自冷笑,越发觉得在那虚假的外表下隐藏的那份老奸巨猾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沈晤眉峰一挑,淡淡道:“倒真像个守株待兔。”

  唐德宽闻言眼神忽地一闪,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面露惑色:“沈少侠此话怎讲?”

  “很明显,东厂的目的可不只是唐家这么简单,他们要的就是我饮风阁的插手,好来个一箭双雕。”沈晤瞟了一眼唐德宽,眼中透出一丝深深的笑意,“这么一来,唐府可不就是这桩‘株’么?”

  唐德宽微微有些动容,隐隐现出一丝警惕的神色,但是这种警惕之色被他隐藏得极好,很难察觉。他沉声道:“依沈少侠之见,眼下又当如何?”

  沈晤擒着丝不可捉摸的冷笑,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纸:“既然东厂说给我们三天时间考虑,那我们就等上三天。”

  “不用作所准备?”

  “古人有云,以不变应万变。眼下我们只需养精蓄锐,等到三天后,一切自有分晓。”

  唐德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近来一直未曾见到墨少侠,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临出府时,唐德宽话锋一转,探寻地问道。

  沈晤闻言目光闪了闪,随即坦然一笑:“唐老门主放心,墨刀自会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三章  续起江湖(4)
“唐德宽那只老狐狸倒是盯得挺紧。”回到四和小院,已是落日西垂,沈晤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灯盏。

  “就这样全部交给唐邺,当真妥当?”

  “唐德宽并不知唐邺的本色,更料不到他会与我们有所关联,交给他倒容易些。”沈晤挑了挑灯芯,屋内的光线变得明亮了许多,“倒是三日后,东厂将采取行动,到时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跳动的火光映在他那漆黑的瞳中,闪现出一股隐隐的肃杀之意。

  我望着一汪浅油中摇曳的灯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离歌,心中有一股浅浅的感觉在酝酿,竟是一丝隐隐的期待。

  三日后。

  唐府大堂。

  已是落暮时分,堂中的光线渐渐暗淡下去,有些阴沉。

  大堂之上,气氛有一些奇异的凝滞,所有人都沉默无语,今日便是东厂所给出期限的最后一日。虽然早已明白这是东厂设下的圈套,但要撕下唐德宽的假面目,就必须将计就计,来个顺水推舟。

  此时,唐德宽正坐在堂中,身边站着管家唐洪。唐德宽一脸肃然,神色中有着大敌当前的警觉,但当和唐洪对视相望的时候,眼神中会有不易察觉的阴霾之色。

  “天色不早了,该是吩咐下人准备晚饭了吧。”唐邺轻摇折扇,神态悠闲至极,懒洋洋地自嘴里滑出这么一句。

  “吃,吃,吃,就知道吃!少吃一顿会饿死你不成!坐不住就早点滚蛋,不要杵在这儿碍大伙的眼!”唐重元重重地一拍桌子,不耐烦地嚷嚷道。

  唐德宽皱着眉头瞟了唐邺一眼,又嫌恶地移开了,不作声响,只是端起手边的茶盏,又浅浅地啄了一口。

  唐邺自讨没趣地一笑,收起折扇,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一抹深意。

  这时,离歌突地没来由地震了一下,有种低吟从腰间传了过来。我凑到沈晤耳边轻轻说了句:“来了。”

  不一会儿,大堂外忽地刮起一阵冷风,带起几分森冷的气息。下一刻,堂外闪现出数抹深黑的人影。他们背对着光线,看不清面目,周身罩着黄昏中的淡淡光晕,但是浑身散发的阴冷气息却叫人不由一怔。

  他们走进大堂,步步坚韧有力,为首的一人怀里斜抱着宽宽的长剑,身上的杀气不言而喻。他们一律脸罩黑巾,只露出寒光冷凝的眼睛,却是比冰雪更冷。望着他们一行人,我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怎么不见他……

  “唐门主,信中所说之事,如今可否回以答复?”为首的那人冷冷开口道。他的嗓音苦涩,听起来好像是刀尖刮在刀鞘上发出的声音,目光中透出的冷光和杀意让人触目惊心。

  我听到沈晤的声音通过传音入密传入耳中:“来的是东厂五大护卫中的电,要小心。”

  五大护卫!我心中一颤,当即握紧了手中的离歌,却发现握剑的手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那是面对仇人时的恨意所致还是其他,我不知道。

  “你们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老子不吃你这一套!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唐家决不做东厂的走狗!”唐重元天生一副火爆脾气,在听到对方如此一说后,更是立马义愤填膺地狠狠出言顶回。

  先前说话那人猛然抬眼,冷电般的目光如刀锋过体扫向唐重元,让唐重元登时怔了一怔。

  “重元―――”这时,一旁一直沉默无语的唐德宽忽然淡淡开了口。他瞥了唐重元一眼,微微笑了下,带着一种淡淡的嘲讽,“恐怕你搞错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唐重元愣了一愣,疑惑地看着唐德宽,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德宽从座中缓缓站起身,下堂走到东厂那些人面前,突然躬身下去恭敬地说道:“属下唐德宽,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唐重元顿时僵住了,脸上凝滞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方才反应过来,不由猛地大喝:“爹!你看清楚了,那是东厂的人!是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的东厂啊!你怎么可以对这种人低头?”

  唐德宽侧脸对着唐重元,眉峰一挑,眼里含了冷笑与蔑视:“看来,看不清楚的人是你。”他忽然拍拍手,只听堂中窗门开合声,窗外突然现出一支支闪着寒光的箭头。弓箭之后是一个个黑衣武士无情的目光。

  大堂内顿时弥漫着刺人的肃杀和阴冷之气!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四章  峰回路转(1)
漆黑的箭头,闪着丝丝冷而寒的铁光,无情地指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唐重元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他喃喃地说道:“爹……为什么……”

  唐德宽望着堂中众人,依然是冷嘲着,唇角带着冰冷的蔑视,最终将目光停驻在沈晤的身上:“若是除去饮风阁这只眼中钉,必能促成主公一统江湖的春秋大业。到时候,我唐家就是江湖中第一武林世家。权势,钱财都将是唾手可得之物!”

  沈晤微微笑了笑,漆黑的眼眸中是平静的光,他把玩着手中的茶碗,淡淡地说道:“仅凭区区几支冷箭,就想要在下的命,唐老门主是不是太小瞧我饮风阁的人了。”

  唐德宽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面对此时此景沈晤仍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好像大难临头的人是别人而非他自己。

  一人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鹰隼般的眼中冷光闪动,却正是五大护卫中的电。

  “若是再加上‘紫沅’又如何呢?”他冷笑着,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你们所喝的茶水中早已被人下了‘紫沅’,如今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紫沅,江湖上一大奇药,溶于水中无色无味,服下后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但是,一旦施展内力,则会全身经脉逆转,气血攻心而死。原来他们早就做了准备,只等着我们束手就擒。

  唐重元此刻已是满目悲怆,眼中升起绝望的光。他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出卖自己的竟是至亲至信之人,一时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蓦然间,在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唐邺轻笑起来:“好戏看的差不多了,爷爷,看来这回又得让您失望了。”他缓缓开口,眼神却如针尖般刺人。

  唐德宽诧异地望着唐邺,眼中闪烁着一丝不确定。

  这时,堂外兀地传来一声惨叫,众人一惊,纷纷循声望去。却见大堂东南侧的窗口外一名弓箭手已缓缓倒下,露出他身后的一名灰衣男子,正是那日自称护镖之人。登时,一伙镖师模样打扮的人与堂外诸多弓箭手已成对峙之势。

  唐德宽震惊地看着堂外情景,脸上现出不安的神色。

  唐邺端起茶盏,轻轻啄了口,不紧不慢道:“‘紫沅’固然厉害,若是我们并未中毒,又有何用?”

  “不可能!”一旁的唐洪突然叫了起来,“我明明把药下在你们……”

  未得唐洪把话说完,唐邺闪电般把目光投向了他,那眼中亮光如星,有复仇的火光闪烁。

  “那茶早就被我换掉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做的是什么勾当!”他嗓音陡然变得冷漠而低沉,带着森冷的气息。

  “唐德宽,你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今天这陷阱反而是为你自己准备的吧?”沈晤缓缓从座中站起,声音已带上了冷意。

  唐德宽怔了怔,随即又冷冷地笑了:“既然如此,看来只有让老夫亲自动手了。”说着,拔出兵刃就要冲上来,刚一运气,却如剧痛般抽搐着捂着心口弯下腰去,脸色陡然变得异样的玄青。

  “你…你们暗中……动了什么手脚?”他喘息着,声音中透出明显的中气不足。

  “也没什么,”唐邺满不在乎地接口道,“只不过在茶中添了点锁阳而已,爷爷,这东西您应该不会陌生吧?”他淡淡说着,看似玩味的语气中却透出危险的气息。

  唐德宽面色渐渐僵硬,目中惧极而惊的神色一闪而过,听到后来已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捂着心口费力地喘息着。

  我不明白其中所以,不解地望向沈晤,“锁阳”不正是那日我交给唐邺的药吗?

  沈晤看了我一眼,冷然一笑,淡淡说道:“十合八荒,十五年前本是青城派大弟子付康的成名绝技。此功至阴至寒,又极其险恶,但却有个最大的克星,便是这‘锁阳’。若是服下了它,不仅功力将消失殆尽,强行运气还会走火入魔,经脉俱损而死。唐德宽,如果我没说错,你正是练了这门功夫吧。”

  唐德宽狠狠瞪了沈晤一眼,似有不甘地一手撑地,勉强地想直起腰来,却是脚下一个踉跄,唐洪连忙奔过去将唐德宽扶住。

  站在一旁的电见此情景,眉峰微微一蹙,眼神之中煞气森然。他突然使力,当前一步拔出剑来,一时间剑气光寒。他右腕一旋,剑光如匹练,向着我们刺来。

第十四章  峰回路转(2)
那一剑刺得极快,偏偏毫无破空之声,剑刃上“嗡”地一声低鸣,隐隐有霹雳声。

  沈晤“噌”地一声猛地抽出长剑,银白色的剑芒划过,冷如秋水,亮若朗星。剑尖上五色流动,有一种幽寂,诡异而肃杀的焰彩。

  双剑交鸣,如星。

  沈晤被交击的劲力逼得后退一步,复又挥剑直取而上,重新与电混战起来。这时,大堂外,灰衣人已与弓箭手交战一片,墨非自门外奔进来,全身的冷峻杀意,漆黑的刀刃上犹自带有饮血后的一抹猩红。他冷眼瞧了眼正与沈晤交手的电,便如闪电般挥刀冲向他们,瞬间加入战斗。

  唐邺和唐重元率堂中唐家弟子奋力与东厂的人拼搏厮杀,不时地有血雾喷散开来,空气中沉浮着血腥的气息。

  我从东厂一人体中抽出剑尖,却感到身后忽然传来剑气破空的啸声,带着丝丝阴冷,飞驰般直刺向我的背后。

  我下意识地一偏,一柄锋如冰尖的长剑已堪堪从耳边刺过,不等我喘息,那把剑嗖地回转,直直刺向我的咽喉,竟是又狠又准!

  我奋力后仰,剑身贴着皮肤一划而过,下一秒,离歌已如饮涧蝴蝶般折翅而起,毫不留情地挡住来剑的去路。就在双剑交击的那一刹那,剑势硬生生地顿住,我感到一阵强烈的触动从掌心传来,是离歌!我听到凄厉长歌响起,入耳钻心。

  我望着手中的离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剑歌悠长,那低沉悠荡的哀声,漫天虚空回旋飞转,撕心裂肺。

  来剑似乎也有同样的停滞,在与离歌碰触的那一瞬,双剑竟然焕化出一股引剑琉璃的光泽,顿时游走剑身,仿佛共鸣似的,不安地震颤起来。

  我望向剑身后的主人,是他!

  此刻,他依旧是一袭黑衣,依旧一副凶煞的面具,但那双寒星般清亮的眼睛却让我心头一震!

  他,到底是来了。

  他望着手中的剑,眼里有吃惊的表情,似乎没有料到剑会有那样的反应,但很快他便迅速收剑抽身而退,目光中恢复了冰冷之色。

  他抬起剑,在空中缓缓挥舞着,渐渐变快,最后闪烁成一片寒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剑风飒飒作响如同龙吟。剑影中,他的眼神如同斗亮的辰星,闪烁着阴冷的光,散发出无比的寒气与杀意。

  我握紧了手中的离歌,心中一片混乱。我望着他冰冷的眼神,看不见一丝温度。离歌犹在手中低吟,伴随着一丝微微的颤动,突地眼前寒光一闪,他手中的剑尖已刺入我的右肩。

  我闷得一哼,感觉有一股窒热的液体正缓缓流出体内,是血。

  当剑尖刺入肩膀一寸后,他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有些怪异,似乎还有一丝诧异。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略一犹豫,手中的剑已止住了势头。

  我费力地举起手中离歌推挡开身上的剑,借势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他回过神来,若有深意地望了眼我手中的离歌,随后飞身后退,顷刻间便消失在堂外的沉沉暮色之中。

  我提剑欲追,却被一只手给拉住了,回头一看,是沈晤。

  “算了,别追了,当心中计。”他沉声道,转眼看见我肩上的伤口,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你受伤了。”

  “我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我淡淡回道,望着堂外他消失的地方,心绪难宁。那一刻,我没有看到沈晤的眼中沉淀了一抹难解的深沉。

  大堂中胜负已分,东厂的一行人尽数倒在了地上;其间也躺着不少灰衣人和唐家护卫的尸体。电终敌不过沈晤和墨非的合力对决,败在了两人手下,死时犹有不甘,一双闪电般犀利冰寒的眼睛始终没有阖上。此战胜得辛苦,唐重元等人身上均挂了彩;此刻他正指挥着唐家的家丁护卫清理着大堂中的尸体。

  墨非提着那把墨刀静静地站在角落里;身上犹自残存着方才的肃杀气息;冰冷地让人靠近不得。

  这时,唐邺忽然惊呼一声:“爷爷和唐洪不见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方才与东厂交手时未顾及到这两人,难道他们趁着那时候躲过众人的眼线逃跑了?一时间,堂中的气氛又重新紧张起来。

  “不用找了,他们在这儿。”突然间,堂外传来一阵声如洪钟的嗓音,循声看去,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手里押着两个被绑着的人,他们被点了昏穴,正是唐德宽和唐洪二人。

  来人约摸五十开外,面容清癯,三绺长须,双目神光莹然,气息冲虚。他信手将两人推入堂中,随后抬手冲沈晤和墨非施了一礼。

  “葛堂主,不必多礼。”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四章  峰回路转(3)
原来此人便是江南总堂主葛兆亭,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看上去浑身散发着十足的生意人的商场气息,哪看得出半分从前纵横江湖的影子。

  葛兆亭瞧见我,眼中带着笑意:“想必这位便是新近阁中的萧姑娘了吧,失敬。”

  “葛堂主言重了,晚辈萧子妍,见过葛堂主。”

  葛兆亭微微颔首,转身对沈晤说道:“这两人方才欲趁乱逃走,被老夫手下逮个正着。但是,葛某有个不情之请。”

  “葛堂主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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