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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凶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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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却因暂时寻不着同样的,便没有填上那些个空缺。

    方才她正是一脚踏在了空砖边沿儿上,这一跤摔下去正好硌着,臀股大抵是要青了,腰间筋脉撕裂一般热烫,脚踝也生生扎着疼,却偏生连出气都没地方出去。

    谁叫她自己懒得折腾呢。若是秋天的时候想着了,便是换一种花色的花砖也使得,偏生就耽误了……

    “你可有不适?”白琅小心翼翼搀着她,问了一句又向婢子们道:“快去请刘女医!”

    秦念强忍着没摆出呲牙咧嘴的德行来,勉强道:“孩儿大概没什么事儿,可我摔得好疼!”

    “万不可大意。”白琅只道,待要再催促婢子,却见得脉脉已然飞快地跑去了。

    刘女医来得倒也快,诊治一番,只道娘子扭了腰崴了脚,腿上也硌出老大一块儿淤青来,可万万用不得活血通瘀的药来揉——胎儿虽无恙,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喝些药剂来稳妥胎象的。

    白琅自然是从善如流,厚厚给了刘女医一笔酬金送她出去。这方才在秦念身边坐了,将锦被掀开,露出她肿胀的脚踝来,叹道:“扭得这样狠!”

    他指尖往那脚腕骨处一戳,秦念便疼得皱紧了眉:“快别动我!冤家!我造了哪门子孽,走快了没事儿,走慢了还要跌一跤……这雪下得真讨嫌!”

    白琅却如听不到她说话,只叫人取了凉帕子来,亲手裹在秦念脚踝上,道:“药不能用,便用冰凉的东西镇一镇也好——别哭丧着脸了,孩儿没事便是天大福气。”

    秦念便摘了帐中悬挂的象牙香球砸了他,嗔道:“一心一意都在孩儿身上,全然不在意我了吗?”

    话虽如此说,但她自己心下也是明白的。孕妇最忌跌打,今日这一跤自己跌得当真惨兮兮的,真要是叫腹中那个千金难换的有了些什么,她怎的也不能释然的。

    她脚踝和腰都疼,但所幸皆是扭伤,未曾伤到骨头,将歇了三四天也便好得差不多了。倒是腿上叫花砖边沿狠狠硌出的一片淤青消得慢,玉雪一样的肌肤底下汪着一块儿黑青,每每看到都要暗自心惊一番,必要悄悄念几句福大命大的。

    有这样的福气,保胎药再苦,喝下去也是甜的。念着小东西出来的日子一天天近了,秦念虽有些紧张,可心底下还是欢喜。

    是个儿郎子吧,是嫡长子吧……有时她便这么想着,给孩儿做小衣裳的针都扎在了自己指头上才回过神。

    便在她含了手指吮的当儿,白琅进门了。秦念见他过来倒也不觉得稀奇,只道:“郎君方才入宫,是做什么去了?”

    白琅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反倒有些紧张。他挥手斥退了屋内的婢子们,走到秦念身边,道:“这孩儿确是三月底落下的吧?”

    秦念点头,道:“也就是那两天。”

    白琅的眉宇便舒了舒,道:“那我还来得及赶回来——圣人有差遣,我明日动身去东都一遭,来回大概十天……”

    秦念失笑,道:“郎君可是巴巴赶回来等你的孩儿降世?十天我这里是来得及的,只怕阿瑶那边来不及,郎君没法第一刻便见着小外甥了。”

    白琅道:“我倒不想见到那位外甥,免得见了面,我又忍不下心把他送走了——我只要先看到咱们的孩儿便是。”

    秦念心下暖暖的,突然却想到另一桩事儿,便道:“还说什么先见到!我生养也要回翼国公府去呀,难不成郎君也跟过去等着?”

    “那有何妨?”白琅道:“你临盆难受的时候,难道不希望我在外头陪着你?”

    秦念看得出他对妻儿当真是一片情深,不由抿了嘴笑了。白琅这人与寻常男子当真不同,便是不提他姿容风华,光这一处诚挚,说出去便能羡煞多半女子——第二日早上,白琅要出她闺阁之前,尚且亲昵地伏在她腹上,低声对她孩儿道:“乖些,别折腾你阿娘,等阿爷回来啊。”

    白琅是多担心女子分娩呢……秦念看着,便忍不住想偷笑。他这一回走不过十天光景,怎的叫这么一说,倒像是要去三年五载一般。

    白琅不曾提这一遭去东都是办什么差事,秦念又懒得问,想来两京之中也不大会有危险,便安下心养胎了。她打算待白琅回来,府中有个主事的人,便回翼国公府里去。有阿娘五嫂陪着,想来生养也不是什么天大难事。

    然而便在白琅托信来说三天便到的时刻,白瑶到了日子了。将军府里没有白瑶的生母陪着,她的阿嫂自己也还没有生养,只能将主心骨都压在了大半夜爬起来穿了半个坊赶来的稳婆身上——为着保密,稳婆是被蒙了眼带来的,彼时的白瑶也被安置在一间装饰仅仅只可说不寒酸的偏房之中了。

    白府所在的顺义坊,显赫的也只有两三家,贫困的也只有两三家,中等人家却是多得很。秦念不欲叫稳婆认出门楣来,自然是要让这婆子把此间也当做一家中等门户的。为了更稳妥些,白瑶房中伺候的侍女都换上了寻常人家女婢的粗布衣裳,铜钗铜环,面颊也用帕子蒙了,除非那稳婆开了天眼,否则决计猜不出这是谁家的府邸。

    一应安排都妥当,只等白瑶娩下孩儿来,便可以给稳婆塞些钱帛,再蒙了眼绕一大圈送回去。从此这私养子女的丑事便彻底过去,然而偏生白瑶这一胎怎样也生不下来。秦念自己不敢久睡,几乎是陪着那边的白瑶熬了两天,可稳婆那里传回的话,还是生不下。

    秦念自然急,她也是快要临盆的人了,哪儿架得住这么熬?可她又不敢歇息,若是她睡了,那边有个什么变动,找不到主事儿的人,可不就糟糕了?白瑶怀胎十月的消息都稳住了不曾传出去,若是这时候功亏一篑走漏了风声,白琅怕是要气死的。

    那边稳婆也急,哪有自己出门还不许告诉家里人是去谁家帮忙的道理?原想着接了这孩儿便能回去,却不料在人家家中一留便眼看要到第三天。于是只好托小婢子来传了话,道这位娘子所孕孩儿胖大,怕是不好生,须得灌催产药下去,若再不快些决断,待耗尽了力气,孩儿还下不来,那便真真麻烦了。

    秦念不曾生养,哪里知晓这稳婆说话有几分真假?听得这么嘱咐了,便只好叫厨下的婆子去熬一罐催产汤药来。她自己无法去白瑶房外头盯着,以免叫那稳婆猜出什么来,所以自己在房中等消息也等得极焦躁。

    脉脉去白瑶那边送了药,回来只道六娘哭喊得嗓子都哑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头发都湿透了。整间屋子里全是脏兮兮的气味儿,熏得人要呕出来一般。

    秦念听着,脸色便不大好。她是怕白瑶出事儿的,虽然此人不招人喜欢,可到底也是庶妹,不是没了命就像死了只蚂蚁一般的贱婢。心中揣着这么一份儿慌张,手上的书文便看不到眼里去,翻了几页也像全没看过一般。

    算着白瑶饮了催产汤也该有小半个时辰了,那边还是毫无进展,秦念终于忍不住了,去了府上的小祠堂,诚心正意地求祖宗庇佑——就算阿瑶她是个丢人的,可到底是条命。列祖列宗还是开开眼吧,叫她把这孩儿平顺生下来吧。

    按说,她们应该去庙里头为白瑶祈福的,可这孩儿见不得人,为做娘的祈福也便见不得人了。也可怜白瑶一个好端端的小娘子,竟同下人生产一般,连个女医都不敢请来!秦念拜罢祖宗,多少有些喟然,暗叹了一口气,脉脉与殷殷好容易才将身子笨重的她搀了回去。

    及至回了她屋中,婢子们已然将她要饮的药汤给端来了,正在热着。秦念挂心着,也顾不得许多,唤她们将热药倒出来,稍微凉了些便一饮而尽,全然没注意到这药汤同前几日的有些细微不同。

    屋角的钟漏滴答声声,秦念等得越来越心焦,终于白瑶那边儿的弄影奔来了,这一回却没再跌跤,见得她便道:“娘子!六娘那边开始生了!”

    秦念一怔,道:“开始生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已然疼了许久了么?”

    弄影也一怔,道:“稳婆是这么说的,奴婢也不知晓是什么意思——奴婢听着,说六娘是宫口开了?大概是孩儿终于肯下来了吧?”

    秦念点点头,正要赏她点儿东西叫她回去,却觉得自己腹中猛然一坠,紧跟着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这疼痛的时间极短,却叫她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整个身子都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而待疼痛过去,她只觉手足冰凉。

    都到了这般时候了,腹痛是什么原因,秦念便是再无知也该明白了,不由脸色大变,向脉脉道:“快去叫马房备车马!叫个小厮回翼国公府送信,说我马上便回去!”

    脉脉一怔,道:“娘子?六娘正在……您现下要回去?”

    秦念没来得及同她说话,殷殷却是狠狠瞪她一眼:“问那么多作甚?娘子要回去,这边儿自然有法子安排。”

    脉脉应一声,转身便疾行而出。这婢子跑路倒是快得很,而她前脚出门,秦念便拉了殷殷的手,急促道:“我立时得回去,等不得郎君到家了。他若是回来,你便同他讲清今日的事!让他留在府中,直到阿瑶生完孩儿,那稳婆怎么来的就怎么送走,千万不要让她知晓了咱们府上的身份。待这边处置妥当了,再来翼国公府瞧我!脉脉我随身带回去,可你这边儿更是重要……”

    殷殷点头道:“奴婢知晓!娘子且放心,若是出了岔子,您扒了奴婢的皮!”

    “还有……”秦念道:“方才我喝的药,给我找出药渣子来查!那是我的稳胎药,还是阿瑶的催产汤?!”
第 067 章  诞育
    须臾府中的马车便备好了,秦念趁着阵痛之间短暂的缓和匆匆上了车,刚一躺下便又是一阵剧痛。脉脉跟在她身边,直吓得六神无主,握着她的手没口子喊娘子。

    秦念何等希望身边的是殷殷啊。可这一双婢子里,殷殷更能担当些,倘若把脉脉留下换殷殷跟自己回翼国公府,显而易见——府上要出事。

    “走。”她惨白着嘴唇,小声道:“快走!”

    脉脉忙应了,对着车夫叫道:“启程!”

    马车里垫了厚厚的锦褥,围着一圈儿引枕,自然是磕不着碰不着,秦念却从不曾如今日一般觉得车马颠簸……

    从白府回翼国公府的路,好远啊。

    腹中的疼痛来一阵,去一阵,秦念的心思也跟着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混沌。马车行了一阵子,突然停下,却将她惊了一跳,道:“这便到了么?”

    脉脉尚未答话,车帘便被人掀开了,她最是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你这是怎么的?”

    白琅……白琅?秦念勉力睁开眼,她很想将话说得大声些,却实在是疼得要了半条命,气若游丝道:“大概是……快生了……我……回府……”

    白琅立时便拨转了马头,道:“我陪你一道回去!”

    秦念勉强摇了摇头,道:“阿瑶也……正在……府上有不妥,你……先回去……那边的事,我嘱了殷殷了,她会同你说……”

    饶是她竭力大声,这一句话也说得断续。还好白琅听得仔细,他不是个心思简单的,听秦念这样言语,自然也猜出了几分,点点头便放下车帘,向车夫嘱一句赶得平稳些,再留下随身的雪竹跟着秦念护送,便一溜烟朝着将军府过去了。

    秦念不知自己在马车上疼了几回,松了几回,只知晓到得翼国公府后院时,疼痛的时间已然比不疼的时间多得多了。裴夫人叫两个大力的婆子将她托起,一抬头一抬脚的,这才送回她嫁人前住的松音院里去。

    翼国公府的房屋多半是烧地龙的,此刻秦念的屋子已然烧得暖烘烘的了,府上总用的那几个稳婆女医也都来齐,只等产妇自己——这倒是不常见的奇观呢。秦念这么想着,简直有些敬佩自己,这种时候也能想到打趣自己的话……

    她被安置在榻上,发鬓皆已被疼出的汗水打得湿透。婆子女医便凑上来,脱去她衣裙,一边脱,一边还安抚她:“七娘子莫怕,莫怕,女子总要生养。初产是时间久些,但您自己心放宽了,便妥贴能生出个胖娃儿来……”

    秦念听得这絮叨的温和声音,睁眼便看着阿娘的面庞,心中终于笃定下来了。这时候反倒不若先前疼痛,她也能静下心想想今日的事儿。

    她跌了一跤,孩儿都无妨,今日没磕没碰,怎么就突然疼痛起来,眼看要分娩?定是那一碗药里有蹊跷!往好里说,或许是婢子端错了,往坏里说,便是有人要害她。

    早不早,晚不晚。白瑶分娩,郎君不在……她若是坚守在白府,且莫说生育没个人看顾极是凶险,便是生下来了,精疲力竭的她又如何防住人动手脚?

    饶是她已然尽力清掉了府中不听话的人物,可这药汤的事儿若真是人为设计,后头便一定还有更险恶的安排——两个产妇都那么虚弱,将孩儿掉个包,谁能发现呢?

    但现下是安全了的,翼国公府,她自己的家。

    她正在平静呼吸,却听得看她身子的稳婆惊呼一声:“七娘子疼了多久了?全开了!快,现下便往下使劲儿!”

    全开?秦念虽仍然不清楚这一句的意思,却看着母亲眼中是分明的惊喜:“这么快便开了?可见是个心疼阿娘,舍不得你疼的好孩儿!阿念,别怕,稳婆叫你向下使劲儿,你就使劲!”

    秦念勉强点了点头。她一向觉得,人在疼的时候是没有劲儿的,可是她也知晓,这种时候只有她自己能倚靠……女医稳婆,谁都没法子给她将孩儿掏出来,要生,还得她自己用力。

    她紧紧咬着牙齿,随着稳婆的呼喊,努力调节呼吸,一下下向下头挣。她闻到了脉脉说的“极叫人难受”的气味,那是血混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气味……是她身上传来的。

    “七娘子身子好,顺利得很。”稳婆道:“您再向下用用力……”

    秦念听得“顺利得很”四个字,心中却道,若是不顺利,该当如何的?她这顺利的,也都疼痛疲惫得几乎想就这么过去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稳婆口中不变的“用力,用力”终于改了几个字:“七娘子,用力啊,看到头发了!”

    秦念听得这一句,饶是已然疲累至极,却精神一振,竟开口问道:“见着头发了,是不是就快了?”

    不待稳婆回答,一边儿攥着她手的裴夫人便点了头:“正是,阿念,再使使劲儿,你要做阿娘了!”

    秦念点头,接着向下挣。她已然没什么力气了,整个人软得像是一团毛绒。可便是这般,她也要将骨头里剩下的一点力量往身子下头压——快点儿,将这孩儿生下来。

    时间像是很短,又像是很长。婢子们点了灯烛送进来,又剪了几遭烛花。秦念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然干了,而母亲一勺勺送进她口中的温米汤,根本来不及弥补她流掉的血与汗。

    终于,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声响亮的儿啼伴随着京中报晓的钟鼓一道响了起来。秦念登时便脱了力,整个人塌在榻上,眼都要睁不开了。稳婆欣喜道:“是个儿郎子!恭喜娘子添了外孙!”

    娘子……?是了,此间的娘子是她的阿娘……阿娘又多了个外孙……秦念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她昏睡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轻是轻了些,但也不算太小。七娘子这是早产了,若是足月,只怕所受折磨要远远大于今日——老婆子没见过她这般顺畅的初产妇!身子也没撕裂,再好不过了。”

    这倒是因祸得福了……?她心中朦胧掠过这个念头,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待得醒来,身下的垫褥同身上的衣裳已然全换了,房中淡淡的香气萦绕,一支灯烛在远离她的一角燃着,光线极弱,显是怕产妇见得强光伤了眼。

    她躺了一会儿,伸手自己摸了摸小腹——已然比先前平了许多了,她是真的做了阿娘了。

    “脉脉!”她喊了一声,想唤婢子进来端些食水。此刻方觉得饥渴难耐——她简直能吃掉一整只鸡,或许还能吃掉半条羊腿!

    但进门的却并不是脉脉,那身形高大,分明是个男子。彼人步伐极大,几步便抢到了她榻前,柔声道:“你醒了?”

    秦念便是不睁眼,听着声音也知晓是白琅,不由心头一热,笑了,道:“郎君来了多久?”

    “有三四个时辰了。”白琅半跪在她榻前,伸手握了她的手,轻声道:“听说你生得很是顺利。疼吗?”

    秦念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委屈,狠狠点了点头,眼泪便漫了出来:“稳婆说我生得平稳,不平稳该是怎么样呀?我都要疼死了……从没那么疼过,还要我用力,我哪儿还有力气呀……她们还说是早产了,不然孩儿更大……郎君,我以为我都见不到你了……”

    “快别乱说!”白琅有些紧张,斥了她一句,方缓和了口气,道:“你从昨儿个上午到今日早上,一天便生了下来,是挺顺畅的了……祖宗保佑!小郎君我也见到了,挺康健的。”

    秦念看了他,微光之下,他的眼睛温柔明亮,但她却愈发觉得自己细弱。先前他不在,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畏惧,可他来了,她便一身娇憨,甚至借着这一股子劲儿,道:“郎君,你抱抱我可好?”

    白琅便伸手将她连人带锦被给拥在了怀里头:“这么娇滴滴的。”

    秦念道:“我为你生个孩儿,都累成了这样儿了,你抱抱我,安抚我一下,又能如何?”

    白琅便亲吻她面颊,腻歪了好一阵子,才道:“咱们的孩儿,出生比阿瑶那个还早。我巴巴盼着她赶紧生了我好过来看你,可等翼国公府报喜的快马都到了,阿瑶还没个动静,真真急煞人。”

    “哦?”秦念一怔,道:“她饮那催产汤比我还早,怎的……”

    “孩儿太大,生不下来。好容易孩儿落地,她自己血崩,”白琅说话已然平静,但秦念想着那一幕,心中自生了些惊畏,他又道:“还好人还活着,只是失血太多,元气大伤……我叫下人将她情形去寻了个女医相问,据说……怕是再无法生养了。”

    秦念一惊,道:“再无法生养?这般凶险吗……那她还如何嫁人!”

    “嫁人也无妨,只是不能生养。她那性子原本便容易开罪夫家,又……”白琅叹了一口气,道:“天命,倒也说不得。你又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还有十多天才该生养么?我听殷殷说,你最后用的那一碗当做稳胎药的,其实是催产汤,怎的出了这般事?”

    秦念咬了牙,低声道:“郎君不知道怎的出了这般事?”

    白琅沉默片刻,道:“我大概能猜一些,却也不知猜的准不准。”

    “你说,是有人有心的?还是熬药的处所没人管,婢子端错了?”

    “我叫人去查了,只是我赶着过来,没来得及问清楚。”白琅道:“殷殷还留在府中主持,她应是个靠得住的。”

    秦念点点头,殷殷自然是靠得住的。

    “若果然是有人有心害我,郎君怎么想?”秦念道。

    白琅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么,那人手段也太高了些。想来前些日子打人来激怒我,好叫我把她送走,以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干的时候,便已然有了这般念头了。”

    “我也正疑心是她。”秦念道:“若真是……”

    “若真是,我定不会叫她好过的。”白琅面上罩了薄薄一层凉意。

    “她已然去了终云山了,还能多不好过呢?”秦念悠悠道:“杀了她?被人揭出来对咱们也不好……”

    “那你要怎么做?”白琅看着她。

    “她对我的孩儿下手,我便对她的骨肉下手啊。”秦念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但却十分笃定:“若真是她做的,不过是为了让我与阿瑶同时生养,趁着你不在好调换孩儿!她要嫡长子的名分……也不看看她担不担得住!”

    话说到这儿,她突然愣了一下,看住白琅,道:“郎君……如若真是她做的,她怎么会知道阿瑶分娩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府中呢?或者,这只是凑巧么?如果当真是人为的话……”

    白琅怔了怔,眉头蹙起,道:“或者是当初安排好了,伺机发动?”

    秦念“唔”一声,道:“如若是伺机发动,那么她的这位心腹,也能干得很,不可小觑呢!”

    “你这样说,是有法子了?”

    “有什么法子?要法子也得殷殷那里寻出证据来。”秦念道:“等等吧。左右我这一个月都在这边,暂时不必忧心孩儿的事。郎君白日里回府,也多上上心思。”

    白琅自然点头,然而看着秦念锁紧的眉,却又抬起了手,抚按她眉间:“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便是将整个府上的婢女仆役统统换了,也一定不留居心叵测的人在。”

    秦念笑了,唇角用力得发狠,道:“哪里用都换?郎君,我现下是有个念头了,或许能查出个一二来——且待明日你回去,同殷殷问个清楚!”
第 068 章  换药
    白琅自点了头,然而或许是室内的气氛太过沉重,他想了想,终于寻出个秦念大概会喜欢的话题:“你见过小郎君不曾?想不想看看他?”

    秦念一怔,方才笑意之间的愤怒凶狠一霎便换了欢喜:“他没有睡吗?可以吗?”

    “睡了如何?叫乳母抱过来便是了。小声点儿也未见得就吵醒他。”白琅道。他自己起身去吩咐了,须臾,乳母便抱着小郎君来了。

    秦念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襁褓,往孩儿脸上一看,脸上的笑容便见了底。之后她左右打量,面色越发的沉重起来。终于看够了,还给了乳母,让她抱出去后,秦念终于向白琅说出了第一句对她儿郎子的形容:“怎的这么丑!”

    白琅登时黑了脸,道:“有你这般说话的母亲么?”

    秦念细细打量他,道:“你拿镜子给我……我怎么觉得这孩儿无论像谁都不该这么丑呢?难道郎君小时候也长得这么……不如人意?”

    “刚生下来,又是早产了,自然不那么好看。”白琅不给她拿镜子,只将她按住,道:“等过得一段日子,白胖了,自然就好看了。”

    秦念想了想,道:“也是,我如今只见过阿姊的小公主一个,是生下来就雪白圆润的。据说旁人的孩儿看着都很像皱巴巴的猴子——这么说来,我儿生得还挺俊朗,怎的也不像猴子呀。”

    白琅张了张口,实在说不出话,倒是秦念仔细想了想,又道:“他睡着的样子也挺招人疼的。再丑我也喜欢。”

    白琅这回是真的什么也说不出了,他看着秦念,目光之中全然是无奈。

    “所以啊,想想有人要算计他,我格外忍不得。”秦念却又将话题引了回去:“郎君,明日,务必将殷殷给我带来啊。”

    她越是心疼自己的儿郎,便越是憎恨李氏的手脚。为了根本便不该和她们有关系的嫡长子地位做这样的事……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呢。

    白琅自然是全答应的,第二日果然将殷殷带了来。彼时秦念精神已然好了许多,见得殷殷时刚刚被仆妇揉按了肚腹,才显得有些萎靡,却不料殷殷看在眼中,登时便蹙了眉,小步上前道:“娘子生产一切平顺的说法,可只是放出来给别人听的?”

    秦念这才坐直了身子,道:“并不是,我听稳婆说,确也是平顺的,较旁的初产妇快了不少。对了,叫你查问的事儿,如何了?”

    殷殷道:“娘子所饮的汤药,的确是催产汤无疑。然而查问到熬药的婆子,她却坚称是按药包上写的来熬的,且她一直守着药火,咱们房中的婢子去端的,便确凿是她丢进去熬的稳胎药。”

    “哦?那么,是咱们的婢子中途倒了手?”秦念心中微微恍神——她的婢子,会是谁呢?脉脉和殷殷当时正在小祠堂中陪着她……那些个小婢子多半年幼,无论如何不该和李氏有什么交情啊……李氏总不能随便找个什么人就把这般事情托付了,除非她要找死。

    “这倒不是。您嘱咐下来,奴婢便去看了药包,原本标着稳胎药的那一包拆开,可见药渣都还是催产汤才用的药料。想必熬煮之时便是那东西了。”

    “……”秦念看着她,道:“那么催产汤那一包呢?”

    “……也是催产汤。”

    “此事有几个人知道?”

    “只有奴婢同刘女医。”

    “好。”秦念咬了牙,道:“那么,现下你便要知道,催产汤那一包里头,装着的是稳胎药。”

    “……”殷殷到底伶俐,想了一忽儿,道:“此事要叫六娘知道?”

    秦念点头:“她身子大伤,今后只怕都不能有孩儿的事,也要叫她一并知道——最好,能让她认为自己生产不顺,全是因了用错药的缘故。”

    “单是六娘自己,怕是也不清楚谁做了手脚吧?”

    “六娘知道的事儿,那一位还能不知道么?”秦念笑得发狠——排除了熬药婆子玩忽职守导致婢子端错药这般情形,可能的情况便只剩下了一个:有人有心要她早产。

    这若是还能放过,她简直都不配做人母亲。

    “顺便,查清楚,从我前一日用药,到喝下这一剂催产汤,都有什么人靠近过厨房之中放药的柜子——尽可能查吧。若是查不出……”秦念沉吟片刻:“那便查不出也无妨。”

    这一句却是出了殷殷意料:“若是查不出,娘子要怎么办?”

    “那便不是你要问的了。”秦念认真道:“这几日辛苦了你,待我这一头安顿下来,便择日为你成婚。到时候你做了妇人,里外来往也更方便些,可还要用心啊。”

    “娘子还在月子里,便莫要担心这么多了。”殷殷轻声道:“好坏奴婢都知道,只可惜……”

    秦念看着她,等她说下去,但殷殷偏就不说了。

    她不说,她也知道。可惜的是脉脉——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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