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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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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溢出微颤的笑意,慕容元策的眼睛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萧漠南明白,他不是不愿进去,是不敢。他怕自己踏入她的世界,便再也没有勇气离开。

心头一声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去方知情深,还有何用?

只是心头生疑,这场冷宫的大火来的实在怪异,总觉得大有文章。但萧漠南又不能向慕容元策说明,否则按照如今他对若倾城的思意,不定会掀起怎样的狂澜。

“你虽在闲职,但务必替朕留意王德。”慕容元策冷着脸,教人摸不清他的喜怒哀乐。对帝王而言,也许只有喜怒无常,君心深似海,才算正常。

萧漠南躬身施礼,“臣遵旨。”

慕容元策忽然话锋一转,“朕很好奇,朝廷上你叔父一直保持缄默,到底是何用意?是观望还是默许?”

脸色微变,萧漠南急忙道,“请皇上放心,臣与叔父誓死效忠皇上,绝无二心。叔父之所以缄默不语,绝非默许,而是为皇上留心王德等人,伺待时机。”

“如此甚好。”慕容元策别有深意的望着他,眼神令人发怵。

及至目送慕容元策离开,萧漠南才发觉额头的冷汗。伴君如伴虎,即便他不入朝廷,不议朝政,但身处宫闱岂能安然避开。回眸望了一眼梅林的方向,萧漠南深呼吸一次,转身出宫。

靖王入狱,多少人为之日夜难免,自然也有人为之暗喜,恨不能落井下石。

苏城池便算是后者。

有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总不见得是件好事,尤其是好胜心极强的平阳王,更是一直视慕容元楹为死敌。

耿东旭叩开苏城池的书房,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酒气,以及翻江倒海的呕吐之腥。房内空空荡荡,耿东旭急忙找寻,终于在门后找到醉醺醺的苏城池。但见他两颊潮红,眸色亦是鲜血之色。

“王爷?”耿东旭一惊,忙单膝跪地,忧心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本王一心要她死,如今她真的死了,本王却觉得好难受。这里……”苏城池指着心口的位置,“好痛。”忽然朗声笑了几声,眼泪沿着眼角急速滑落,“到底本王是输给她了。原来她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没有比死亡更让人无法饶恕

“本王一心要她死,如今她真的死了,本王却觉得好难受。这里……”苏城池指着心口的位置,“好痛。”忽然朗声笑了几声,眼泪沿着眼角急速滑落,“到底本王是输给她了。原来她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刻骨的爱,久了久了会变成年轮,任凭风吹雨打都不会消逝。只是这样的情感,不到生死相隔,能有几人能明白?慕容元策、慕容元楹乃至苏城池,又何曾知晓?

耿东旭有些惊慌,跟随苏城池这么多年,什么大战小战没经历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苏城池如此落魄的狼狈。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是真的。

轻叹一声,耿东旭微微摇头,“王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如今靖王下狱,正是王爷大展身手之际,王爷怎可为区区女子沦落至此?”

闻言,苏城池笑的凄楚,眼泪愈发汹涌,“你不会明白本王有多恨。她的父亲背弃了苏氏一族,几乎将苏家赶尽杀绝。一纸悔婚之约,让本王家破人亡。她却一身红装嫁给了心中所爱!本王夜夜揪心,恨不能杀了她。可如今她真的死了,本王不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更恨,更痛。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无法饶恕。”

“可是王爷……”耿东旭几欲再说些什么,竟不知从何说起。

颤颤巍巍的起身,苏城池晃动着站不稳的脚步,一下子跌倒在软榻上,“说罢,你有什么事?”

“王爷,属下听闻今日的朝堂上,军机大臣王德联合众臣力保靖王。”耿东旭压低声音道。

睁开睡意惺忪的眸子,苏城池一个酒嗝,房内的酒气愈发浓了些。许久才道,“萧城那个老家伙怎么、怎么说?”

耿东旭摇头,“萧城并未说话,大抵还在观望。”

苏城池勉力撑起身子坐着,却仍是摇摇晃晃的,“这个老狐狸!”

“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耿东旭急于知道苏城池的下一步举动。

“本王不上朝、不上折、不干涉。”苏城池笑的如孩提般痴傻,眼中满是泪水。

“这……”耿东旭不明白,这到底是苏城池的酒后胡言还是明智之举。当下疑窦此生,“王爷不借机让皇上杀了靖王?”

胡乱的摆摆手,苏城池眸色如血,“你以为皇帝是、是傻子吗?靖王如果可杀,早在他闯宫、闯宫时便杀了,岂非省事。皇帝是借着靖王、靖王之事考验群臣,谁、谁当了出头鸟,谁就、就离死期不远了。”

耿东旭大吃一惊,“王爷的意思是,皇上本就无意杀靖王,只不过是做给群臣看。”

左顾右盼一番,苏城池几乎睁不开眼睛,“本王、本王的酒呢?”

“王爷?”耿东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世间好女子多得是,王爷何必耿耿于怀不属于自己的女子?”

“女人?”苏城池傻傻笑着,“对,本王要好多、好多女人。去,把本王的妾室全部叫来,告诉她们,如果谁得本王的心意,本王、本王就让谁当……嗝……当平阳王妃。反正本王的王妃已经死了,不外乎再重新立一个。”

耿东旭愣在那里,苏城池的话让他想起了李玉儿温柔沉静的样子。虽说苏城池对李玉儿没有情感,但好歹夫妻多年,又是结发之妻。即便李玉儿死了,也不见苏城池像此刻这般心痛。这样的颓废,教人看着惋惜。

苏城池可是驰骋疆场的常胜将军啊!

“还不快去!”苏城池一脚踹在耿东旭身上,却因酒后的力量失准,反倒将自己反弹,四平八仰的躺在了软榻上。

转身,耿东旭大步离去。也许此刻的放纵才能平息苏城池的心,才能找回原来的平阳王。

即便醉着,苏城池的头脑仍是清晰无比。皇帝装装样子扣住慕容元楹,不过是想看看慕容元楹到底有多大的势力,谁敢冒头,来日最先死的便是谁。苏城池如今能做的,是在皇帝释放慕容元楹之前,继续沉醉。只有这样,皇帝才拿他没办法,才不会知晓他真正的实力。

女人们蜂拥而至,一个个花枝招展,一个个风姿绰约。

平阳王妃,对眼前的女人而言,该是多大的诱惑。

苏城池笑着,伸手拽过一个女人,翻身压在身下,疯狂的撕扯薄如蝉翼的衣衫。他要放纵,放纵灵魂,放纵心。若倾城,你看着,即便没有你,本王也会有很多的女人。你看到了吗?

若倾城……

服药的第二天,若倾城的烧便退下。也是她执意要离开皇城,再不愿留在这个隔断她前世今生的地方。寂寥与弄凉拗不过她,只好照办。寂寥一边备下药石,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马车,虽然陈旧但好歹可以行走。

“除了靖王之事,如今宫内并无异动,所以出城还是可行的。”寂寥收拾着马车,将一些破败的被絮垫着,以便减少车身的震动,让若倾城坐得舒服些。

“想不到你竟如此心细。”弄凉笑着,脸颊红了一下。

寂寥浅浅一笑,望着静坐在门口发呆的若倾城一眼,回神道,“行走江湖惯了,自然知道一些,也不是什么心细不心细的。”

弄凉回眸望着若倾城痴然的表情,自从她能下床,便再没见她笑过。原本璀璨的明眸,再不见昔日的光亮。细水流年在她的眉宇间画下生离死别的伤痛,令人不忍触摸。

“你莫担心,待时日久了,她会好起来的。”寂寥轻叹一声,拴好马缰,确定一下是否牢固。做完这些,寂寥从破庙的一个角落里取出蓝布包裹递给弄凉,“你们两个换一下身上的衣服,既然要做老百姓,便要有个老百姓的样子。”语罢,又抬眼去看若倾城。

闻言,弄凉颔首,拿着包裹走向若倾城,寂寥便避开一旁静待。

待弄凉重新走出,却是粗衣麻布的丫头打扮,最是平凡无比。寂寥望着缓步从庙内走出的若倾城,一袭蓝色粗布罗裙,眉目间荡开如兰的清澈,眼底是深海的阴郁。即便容颜残破,即便神情黯然,仍旧无法遮掩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就是这样的女子,不管站在哪里都是与众不同的。

有时候人的美,不在外表,而是发自内心,发自惯有的涵养。

因为胸口的疼痛,若倾城每走一步都要忍受锥心之痛。娇眉微蹙,宛若西施捂心。寂寥不由自主的走向若倾城,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径直抱上马车。一旁的弄凉,眸色黯了一下。唇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只是带着些许酸涩。

离开

有时候人的美,不在外表,而是发自内心,发自惯有的涵养。

因为胸口的疼痛,若倾城每走一步都要忍受锥心之痛。娇眉微蹙,宛若西施捂心。寂寥不由自主的走向若倾城,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径直抱上马车。一旁的弄凉,眸色黯了一下。唇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只是带着些许酸涩。

若倾城至始至终没有看寂寥一眼,任凭他将她抱上马车。弄凉站在马车下,望着寂寥向她伸出的手,痴痴的发呆。

静静的坐在若倾城身旁,弄凉再也没有开过口,视线越过一开一合的车帘望着驾车的寂寥。心里空荡荡的,像极了外头的风,更像若倾城空洞的眼眸。

马车飞驰,若倾城神情呆滞的靠着,不言不语。

城门口一切如常,士兵们只是站着。除非上头下达命令,否则这些人是不会检查任何一个出入城门的人,乃至马车。

寂寥深吸一口气,驾车出了城门,及至到了城门口,若倾城忽然撩起窗帘往外看。残阳似血,如她的心血在滴。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在说话,永别了!永别了!今生,她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看见那个男人,还有她的孩子。

注定了她的孩子,会是个没有母亲的小可怜。没有母亲的呵护,会被人欺负,被人凌辱。她不敢想,若她的孩子知晓自己的母亲尚在人世,是否会恨她一辈子?缺失的爱,该如何弥补?

眼中的泪,陡然滑落,滑入嘴巴,苦涩至极。

“小姐?”弄凉一惊,“你怎么了?”

放下帘子,若倾城终于回过头看她,“弄凉,我们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可是,我却舍不得,哪怕已经伤痕累累。”

“小姐莫要回头。”弄凉望着她不禁心疼得哭起来,“你已经在这里死过一次,再也不能回去。”

“是啊,若倾城已死。那我又是谁呢?”若倾城笑着,令人心碎,“待你我白发苍老,是否还会看见盛世繁华,抑或寂寂终老,一生平安喜乐。弄凉,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弄凉泣不成声,“不,是弄凉心甘情愿跟着小姐的。”

执起她的手,若倾城又哭又笑,“我们自由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境。许是悲喜交加,或是心痛如绞。

“等寂寥大哥带我们去了乡下,弄凉就能一辈子陪着小姐,再也不会离开。”弄凉哭的像个孩子,外头的寂寥听着两个女人的哭泣,心底不是滋味。忍不住热泪盈眶,随之悲伤。

谁也不会明白若倾城经历的种种,该有多少坚强,多少倔强才能垒砌坚不可摧的城堡?她的付出,她的一切,在冷宫的大火里付之一炬。

以后,这里只是回忆。

经年繁华,纵是犹记起,却恍如天涯。什么前朝公主,什么当朝帝王,都随风去吧。让一切随风,往事随风,在无需放在心上。

若倾城泪如雨下,忽然捂着唇,压抑的哭声震彻人的肺腑。弄凉一把抱着她,两个历经苦痛的女子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马车的哒哒声,越去越远,终于,再也不用伪装坚强。

不远处,乔律明眉头紧蹙。方才那辆马车经过眼前,只是无心一瞥,心底便像被电击般,那容颜像极了火场丧生的云嫔。

心底咯噔一下,乔律明容色剧变,“难道云嫔未死?可是,冷宫火海熊熊,她是如何逃生的?如果云嫔当真未死,那死去的又是谁?”一千一万个疑问陡然升起,始终没有答案。

随即回府,此事他必得在慕容元楹出狱前查个水落石出。

看那马车离去的方向,应是陵夷。

“媚零,记得别打草惊蛇。”乔律明眸色阴冷,面色难看至极。

媚零不解,“云嫔不是葬身火海了吗?为何还要查?何况王爷就是为了云嫔闯宫才会被皇帝下狱,难道这样还会有诈?”

乔律明半低着头,脑子里飞快旋转,“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你觉得皇帝会放了云嫔?”媚零不信。若是皇帝当真是让云嫔诈死,暗地里却放了云嫔,那皇帝的演技果然太好了。这样哀伤的神情,简直让人信以为真。何况,让整个冷宫的人陪着死,是否代价太大?

“我不知道。”乔律明冷颜,“但是在王爷出狱前,我必得找到答案。不能让王爷深受其害,更不能让皇帝有机会伤害王爷。”

媚零颔首,“那是自然。”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园子里,脸色不尽相同,都阴沉着仿佛心事重重。

“其实你所见的不过是无心一瞥,未必就是真的。”媚零忽然开口,她宁愿相信那不是真的。至少若倾城死了,对慕容元楹是有利无害的。没有牵绊的男人,必能大展拳脚,一心事业。

“但愿是我多疑。”乔律明深吐出一口气,“你速去速回,如果不是最好,如果当真……你便先行回来,另作商议。”

媚零颔首,“我知道。”语罢,突然纵身一跃,顷刻间消失了身影。

望着媚零消失的方向,乔律明五指蜷握,不禁自言自语,“但愿不是真的。”

不远处的假山下,王婉柔冷颜伫立,眸色似血。眸子微微眯起,带着杀人的戾气。鼻间冷哼几声,阴狠无比。

若倾城,若你当真未死,我绝不会放过你。你若未死,我便让你真正去死。只要有你一日,王爷就不会安心,更不会看我一眼。所以你非死不可!

王婉柔悄然隐去身影,此刻她还不能现身,更不能让乔律明知道。她自有自己的打算,必得在慕容元楹回来前解决此事。

自打出了城门不久,寂寥便隐隐觉得后头有个尾巴,但来者是谁,敌友未分,寂寥也不敢轻易出手。要知道,他虽然偷技一流,但功夫却只是个不入流的三脚猫。不管遇见谁,他都只有吃亏的份。

换了以前,他倒也跑得快,可是如今带着两个女人,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一走了之。思虑再三,只有按兵不动,看看对方来意再说。

“今夜,我们还在破庙安顿,客栈是去不得的。”寂寥不想若倾城的身份被人发现,处处小心谨慎。

若倾城颔首,“谢谢。”

寂寥望着她,脸上荡开淡淡的笑,连眼睛里也是暖暖的。

弄凉与寂寥

“今夜,我们还在破庙安顿,客栈是去不得的。”寂寥不想若倾城的身份被人发现,处处小心谨慎。

若倾城颔首,“谢谢。”

寂寥望着她,脸上荡开淡淡的笑,连眼睛里也是暖暖的。

弄凉拿了药罐,略带失落的望着寂寥脸上的笑,眼底却一闪而过欣慰的神色。到底更需要呵护的,是若倾城,不是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三个人的关系变得很微妙。若倾城时时避开寂寥,增加弄凉与寂寥独处的机会。因为她知道弄凉所想,更明白每个女人心底最柔软的东西。爱情这东西,从来只会刻骨铭心,痛着痛着才会慢慢学会放手,试着遗忘。

但是弄凉也开始躲着寂寥,笑得愈发凉薄。她知道,若倾城在有意成全她与寂寥,可惜寂寥的心未必会为她停留。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的躲开,免得以后戳破了窗户纸,三个人都尴尬。

“弄凉,没有水了,你去河边打些水吧。”若倾城开口笑着,靠在弄凉为她备好的草垛里,笑得恬淡如风。

弄凉颔首,“小姐,药先凉着,你莫要忘记喝。”说着拿起水壶便往河边走。停车的时候,他们是看到不远处的小河的。

待弄凉刚走,若倾城便扭头冲抱着一垛柴枝的寂寥道,“寂大哥,你帮我去河边看看弄凉,她一人独去,我不甚放心。再者看这天,怕是要下雨了,有你帮衬着做事会快些,弄凉亦会很高兴的。”

寂寥的眼睑垂了一下,他不是傻子,若倾城的话外之音他心知肚明。没有做声,寂寥转身出去,大步往河边去。不远处,弄凉孤身站立,天际灰茫茫的没有一丝光亮,映衬着弄凉的身影愈发模糊单薄。

“弄凉?”寂寥一怔,不知她在想什么。

“寂大哥,是小姐叫你来的?”弄凉浅浅一笑,眼底带着薄薄的哀伤。

微微点头,寂寥望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才道,“快下雨了,回去吧。”

弄凉却顾自说着,仿佛自言自语,“春日里的天气就是变化无常,我们出城时还残阳似血,如今却是要下雨了。好比人生,后事如何谁能说得清。”蓦地,弄凉抬眼看他,笑得令人心疼,“寂大哥,你喜欢小姐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寂寥转身欲走。

“寂大哥。”弄凉失声喊着,眼看寂寥顿住脚步,她却箭步冲上去拦住了寂寥的去路。她已无法再忍受,无法再假装。倔强的眼眸一如若倾城,弄凉深吸一口气,“不要再装了,我们三个人如今尴尬的境遇都是因我而去,我再也不能熟视无睹。寂大哥,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喜欢你,小姐也知道,所以一心要把我推给你。可是我知道,你的眼里只有小姐。”

寂寥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唇瓣挪了挪,不知该怎么开口。却见弄凉已经落下泪来,不禁有些慌了神,“弄凉你……”

“寂大哥,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并不是要博你同情,更不需你因为同情而对我好。小姐的一生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我只是希望你能对小姐好,是真的对她好,要发自内心的好。”弄凉执意拂泪,不想却哭得更汹涌。最后,已然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痛哭。

寂寥俯身搀起她,眸色温柔,话语温和,“弄凉,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知道你与你家小姐生死相随的情感。我对你家小姐是敬佩、是怜惜、更是仰慕,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能被人膜拜不能被亵渎。也许我所说的你未必懂,但请你相信,我是真的要对她好,毫无保留的对她好。”

话锋一转,寂寥细细的拂去弄凉脸上的泪,轻轻抚着她的额发,“对你,我只当是妹妹,我愿成为你的兄长,呵护你保护你,祝祷你能幸福到永远。但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可懂我?”

弄凉重重点头,“弄凉明白!”倔强的抹去脸上所有泪痕,面容仰头,将即将奔涌的泪水全部逼回眼眶。待定神,弄凉依旧笑靥如花,只是眼睛红红的惹人疼。浓浓的鼻音带着些许酸涩,“寂大哥,以后弄凉就做你妹妹,可好?”

“好。”寂寥笑着。仰头望天,绵绵细雨随风飘零,春日里的雨还是多少有些凄寒的,冷冷的直往领子里钻。

“我脸上可还看得出哭过的痕迹吗?”弄凉忙问。

寂寥笑了笑,“我便陪你待一会,待你消去眼里的红,再回去罢。否则教你家小姐看见,必得认为我欺负你,不定怎样找我拼命呢!”

弄凉扑哧笑出来,“是呢,我家小姐最疼我,你且待小心伺候,否则看小姐怎么收拾你!”

寂寥痴痴笑着,眼底柔光流淌。两人并肩而立不再说话,远远的将视线落在烟波浩渺的河面。下雨的河面,越发雾气氤氲,令人如临仙境。

若倾城站在门口,许久都未等到两人回来,心里有些喜悦有些焦急,“不知弄凉会不会抓住机会跟寂寥说清楚?这个傻丫头!”

“云嫔娘娘是否也有话,尚待说清呢?”一道无根之音陡然传入若倾城的耳里。

仿佛触电般,若倾城骤然转身,四下里疯狂的寻找声音的根源。好似来自外头,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想必对方不欲现身教她看见,所以一直隐藏暗处。

“谁?是谁?”若倾城愤怒的低喝,却因用力过猛而扯动伤处,不觉忍痛蹙眉。

那个声音依旧飘渺,“娘娘不必管我是谁,娘娘只需知道自己是谁。冷宫大火娘娘既然可以全身而退,想必是不愿再眷恋红尘。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苦苦相逼,做那些赶尽杀绝之事。此地不宜久留,你好自为之。”

若倾城的身子止不住颤抖,眼神慌乱至极,“谁?你到底是谁?你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媚零站在破庙屋顶上,远远看见弄凉与寂寥缓步行来。眸色一顿,立刻身驾轻功。她本无意害若倾城,伤了若倾城无疑伤了慕容元楹。方才她是好意警告,如果被人知晓知道若倾城未死,不知要有多少人欲置她于死地。

“谁?”寂寥陡然一声怒吼,却只看到风一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弄凉当即慌了神,一股脑直冲进庙内。若倾城面色煞白,瘫坐在地,眸色慌乱而呆滞。一下子扑上去,弄凉大惊失色,“小姐?小姐你怎样?可是伤到哪里?小姐你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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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寂寥陡然一声怒吼,却只看到风一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爱叀頙殩

弄凉当即慌了神,一股脑直冲进庙内。若倾城面色煞白,瘫坐在地,眸色慌乱而呆滞。一下子扑上去,弄凉大惊失色,“小姐?小姐你怎样?可是伤到哪里?小姐你别吓我!”

“弄凉快,我们快走快走!有人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还活着。弄凉,我不能被他们找到。此生,我再也不要回到那里,再也不要。”若倾城泪如雨下,“如何还能回得去,再也不能回去。”胸口的伤隐隐作痛,时刻在提醒着她,属于那个男人的无情与冷漠。

“好好好,小姐莫慌,我们这就走。”弄凉不管若倾城发生了什么,只要若倾城开口,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何况若倾城方才说得很清楚,有人来过,甚至知道了若倾城的真实身份。

“此事非同小可。”寂寥是看见有人离开的,虽然不清楚是谁,但武功之高绝非常人。思及此处,急忙收拾了一下行装,“上车,我们马上离开。”

二话不说,三人立即启程,再也不敢在此逗留。

不远处媚零远远站着,眼睁睁看马车飞驰而去。不是她不阻拦,是实在没有必要,若倾城对于慕容元楹而言,仿佛第二条性命。杀了若倾城,慕容元楹会比现在更疯狂;如今只有让若倾城远离,不教慕容元楹知晓若倾城还活着的消息,才算是最好的结局。

转身,媚零身影晃动,几个落点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夜黑沉,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阴暗的廊环处,照明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连带着微光也左右不定。

乔律明双手置后,冷颜伫立,面色不甚好看。侧旁站着刚刚赶回来的媚零,容色一样肃穆。

“你确定是她?”乔律明再三问着,这样的事情换了任何人都是不敢相信的。谁能从偌大宫禁森严的冷宫里逃生,那熊熊烈火岂是说逃出就能逃得出的。更何况,连皇帝都对若倾城的死深信不疑。

媚零点头,“是,我绝对肯定。”

“想不到连皇帝都被瞒过了。”乔律明深锁眉头,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媚零问,突然眸色一转,“不过,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来日王爷知晓,绝对会要你的命。”

乔律明凄冷而无奈的笑了笑,“你当我不知晓王爷的心思吗?正是因为知道,才难办。这件事轻不得重不得,但有一条,决不能教王爷知晓云嫔还活着的消息。”

“这个自然。”媚零眸色清冷,抬眼望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雨,瑟瑟的寒冷一直冷到人心,“你放心,我必不会告诉王爷一字半语。”

“你先走吧,这事容我再想想。”乔律明道。

媚零羽睫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眸看了一眼,冷冷扬起笑容,“你最好小心,别想错了主意。我走了。”话音刚落,纵身一跃,登时消失在凄黑的雨幕里。

挺直身躯,乔律明斜睨了身后的廊柱一眼,声音清冷如风,“出来吧!”

王婉柔自知躲不住,慢慢走出来。

乔律明转身,两两相对,各怀心事。是媚零告诉他,背后有人,想不到竟是王婉柔。看样子,她是知道若倾城之事了。心中略显不安,倒不是乔律明怕王婉柔,事实上乔律明十分清楚,王婉柔在靖王府不过是担着靖王妃的虚名罢了。

对王婉柔,乔律明只是可怜她,才对她礼让三分。

“你可知站在人后听是非,极容易有生命危险?若方才媚零下了狠心,你必死无疑。”乔律明眸色飒冷无温,此生最恨偷听者。

“是吗?我倒不觉的。”王婉柔一想起若倾城还活着,便恨得咬牙切齿。

乔律明瞟了她一眼,略带冷凝的戾气,“王妃最好相信,无论是媚零还是我,都能做到这点。”

“你敢!我是靖王妃!”王婉柔恼怒。

乔律明嗤冷,“明人不说暗话,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方才我与媚零的谈话,你最好当做没听见,否则我绝对会让你明白现实的残酷。”语罢,乔律明与王婉柔擦肩而过,大步离去。

“你不要王爷的命了吗?”王婉柔忽然道。

顿住脚步,乔律明冷冷转身看她,“你说什么?”

王婉柔仿佛拿住了乔律明的痛处,笑得尖锐刺心,“你不是王爷的心腹吗,难道你不想救王爷了?”

“皇帝已经开口,不会要王爷的性命。”乔律明愠色怒视。谁敢拿慕容元楹的命威胁他,无论这个人是谁,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可是若倾城会!”王婉柔生冷的低吼。

乔律明一震,“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能瞒住王爷一辈子吗?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我不说你不说,若倾城未死的消息早晚有一天会被王爷知道。”王婉柔的话句句戳中乔律明的软肋,聪明如他,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收到乔律明渐变的脸色,王婉柔笑得愈发张狂,“王爷如今便肯为若倾城闯宫犯险,难保以后不会再一怒为红颜。到时候,血溅三尺白绫,累及整个靖王府。你何等睿智,怎么现在却妇人之仁起来。”

五指微微蜷握,乔律明眼底的杀意腾然而起,“那你说,该怎么办?”

“杀!”王婉柔冷然,“不杀不足以灭王爷的余情。若倾城一日不死,王爷一日难安。自古红颜祸水,你也不想王爷的一生毁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上吧!”

“哼,你不过是想借我的手杀了自己的情敌罢了!”乔律明不是傻子,看什么都比王婉柔通透。但不得不承认,王婉柔所言不假,若倾城不死,靖王就不会死心。早晚有一天,靖王会毁在若倾城手里,最后连性命都丢了。

“那又如何,只要目标一致,你管我是何用意?!”王婉柔丝毫不隐藏自己对若倾城的恨意,“只要为了王爷,我做什么都愿意!”眸色一沉,“就看乔先生敢不敢!”

乔律明面色森冷,“我的事不用你管。不过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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