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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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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得无以复加,慕容元楹的话仿佛一柄利剑,狠狠往心上扎,顷刻鲜血淋漓。

慕容元楹的一字一句,都在泣诉他的无情冷漠,是他负了此生最爱他的女子,造就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至始至终,她要的不过是【缘定三生,白首不离】,是怎样的痛让她如此绝望,绝望得只能在临死之前亲手断了他们的一切。

他永远忘不了的是她飞奔入火之前的那句话:慕容元策,我对你的爱今生到此为止。来世,愿你我永不相见。

陡然剧烈咳嗽,慕容元策紧捂着口鼻。下一刻,慕容元楹瞪大眼睛,看着源源的鲜血从慕容元策的指缝间滑下,直接坠落地面。

窦辞年慌了神,急忙搀了重重喘息的慕容元策坐下。取出血竭丹喂与慕容元策服下,慕容元策的脸色这才稍稍缓些。

“王爷别说了,皇上因为云嫔娘娘之事已经病了,奴才请王爷莫要再说。”窦辞年不知该怎么办,这样纠葛的三角关系,岂是他一介奴才能说得清楚的,“外头的侍卫已经包围了此处,万请王爷自重。”

“本王闯宫,便没打算活着回去。”慕容元楹容色黯然绝望,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若倾城嫣然回眸的模样。

慕容元策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他,“你回去吧!朕念你痴心一片,不会降罪。”不是他真的念及手足之情,而是他知道,如果倾城在世,也不愿他伤了慕容元楹分毫。她所在乎的人,早已寥寥无几。

慕容元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这还是他所熟知的慕容元策吗?全然不似先前的果断狠绝。如果他肯软下心肠对待倾城,也许今日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倾城,你可看见我为你流的泪,你可看见我的心?

一步步走向慕容元策,窦辞年整颗心都揪起来,随时做好叫人的准备。不似慕容元策,容色冰冷,眸色无温。

突然,慕容元楹扑通跪在慕容元策跟前,深吸一口气,“臣弟万死,请皇上恩准臣弟再见倾城一面。”

“朕说过,她是朕的女人,与你无关。”慕容元策又开始轻微的咳嗽,好在没有像方才那样出血。

重重磕个头,慕容元楹泪落,“皇兄,臣弟从未求过你什么,今日,臣弟愿用自己的性命交换,只愿见倾城最后一面,只见最后一面。一面就好!”

慕容元策望着他,别过脸去,恨恨闭上眼眸,“别逼朕!”

“皇兄!”慕容元楹声泪俱下,“臣弟与倾城自小一起长大,如果没有倾城,臣弟早已死在若纣的手里,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生当无缘,臣弟无话可说。皇兄就当可怜臣弟,可怜臣弟一片心,我只想见她最后一面!来日就算看尽菊花遍地,也不会抱憾终身。”

“慕容元楹!”慕容元策骤然起身,怒目直视,“朕说最后一遍,她是朕的女人,朕不许任何人碰她。朕,爱若倾城!”

慕容元楹突然抬头,眸色复杂的注视慕容元策坚定的容脸,唇角漾开嘲讽般的冷笑,“皇兄现在说爱,会不会太迟?若她在世,你这样的坚决,会换她一生一世的执手相爱。可惜,倾城死了!再也听不到你的只字片语。倾城只知我的爱,却从不知你的爱,如今,她也不会听见。”

“够了!”慕容元策觉得自己的哀伤已经到达无法再忍耐的极限,瞬间泪如雨下,声嘶力竭,“慕容元楹,你有多爱倾城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朕要告诉你,倾城从头至尾都没有爱过你,她爱的只有朕。而朕,再不会爱上任何人。”

“皇兄何必自欺欺人。”慕容元楹恨意阑珊,“后宫三千,难道都是摆设吗?倾城只有一个,可是皇兄的女人何止三千。”

五指蜷握,慕容元策忽然挥拳相向,一拳击在慕容元楹的脸上,生生将他打翻在地。

一把揪起慕容元楹的衣领,慕容元策的身子颤抖得不成样子。

慕容元楹的一字一句都在揭他的伤疤,让慕容元策痛到极致,也恨到极点,“慕容元楹,你自以为真的很爱倾城吗?如果你爱她,为何要放任朕对她的伤害,如果你爱她,为何会甘心娶人为妻。难道你真的毫无保留的相信过倾城吗?一次换妻,你恨倾城入骨,若朕现在告诉你,一切都是朕的主意,倾城毫不知情,你还会觉得问心无愧吗?”

慕容元楹愤怒的表情在戳心的话语里崩溃,“你说、你说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爱倾城,可是你到底付出了多少?你又信任她多少?”慕容元策愤怒的嘶吼,泪如雨下,狠狠将他弃在地上,“来人!把靖王押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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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瑾若替了我?

慕容元楹愤怒的表情在戳心的话语里崩溃,“你说、你说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爱倾城,可是你到底付出了多少?你又信任她多少?”慕容元策愤怒的嘶吼,泪如雨下,狠狠将他弃在地上,“来人!把靖王押入天牢。”

侍卫们得令,蜂拥般涌入,当即将慕容元楹摁住。

“放开我,放开!倾城!倾城……皇兄,让我再见倾城一面……”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慕容元策临窗而立,闭起痛苦的眼眸,不想却落下泪来,悄无声息的滑落唇边。倾城,若你看见,还会舍得离开吗?你舍得朕,舍得我们的孩子吗?如果可以重来,朕愿待你,一如你为朕的付出。可是,你为何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朕。

如果当初朕能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是否能挽留你离去的脚步?是否可以打消你离去的决绝?

犹记当年裙蹁跹,一朝飞舞逝云烟。阅尽残卷可堪怜,寂寞梧桐歌曲湮。

一点一画一山河,一生一世一璧人。梅开三弄落凡尘,碧海青天夜夜心。红袖空揽春日风,莫愁湖边去不回。当年若知今日事,生死不入帝王家。君不知,多少萧郎陌路人,多少红颜悲白发……

可惜,再不见含笑轻唱人,一点一滴只断肠。

寂寞荒原风萧瑟,孤坟新立谁人笑。旧是枯黄换新绿,换取春风半点凉。

焚烧的纸钱散发着氤氲的烟雾,或漫天飞舞着,遍地悲凉。一名身着孝服的女子跪在坟前,面无表情的焚烧冥币元宝,眼泪若断了线的珠子,笔直坠入泥土之中。

女子的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哽咽,“小姐如今很好,虽然伤重却终于离开了那座人间炼狱。终究是你的缘故,我们才有现在。今日是你的头七,弄凉没什么可以给你,只好多少些元宝蜡烛。听说黄泉路上的小鬼会缠着,你多打发他们一些钱银,下辈子投个好胎。最好能与薛大人一起,白首不相离。”

背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弄凉登时回头。若倾城一身素衣,面容枯槁,形销骨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毫无血色的脸上,薄唇止不住颤抖,不知因为身寒还是心冷,大抵兼而有之。

“是瑾若替了我?!”若倾城泪如泉涌,扑通跪在坟前。

弄凉半低着头,记忆里的安璧,笑得倾城国色。寂寥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挖通了地道,安璧救醒了弄凉,冒着熊熊烈火将她们推入地道,她自己却不肯下来。

安璧何其清楚,没有见到若倾城尸体,皇帝是不会死心的。

更何况,她的薛哥哥在这里,她又怎么舍得离开?

抬起头,弄凉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因为抽泣而颤抖,“安贵人说,她的薛哥哥在宫里,她不会跟我们走。她的一生幸福都落在了宫里,又怎么舍得离开。所以她……她取走了小姐的珠子,替了小姐。”

若倾城重重合上眼眸,泪落唇边,“她是为我死的。弄凉,我多么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不要再有人为我死。我不要!我宁愿死在冷宫大火,也好过愧疚一生的活着。弄凉,我活的生不如死。我宁愿死了,宁愿没有走出过皇宫,宁愿没有……”

“小姐?!”弄凉哭着说着,“如果可以,弄凉也愿意为小姐赴死,小姐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弄凉!”若倾城一把将弄凉拥在怀里。

脑海里是冷宫的那场大火,焚烧她的爱恨,焚烧她的前世,焚烧她全部的得失荣辱。大火里,安璧笑颜如花,明眸皓齿,回眸嫣然间倾城容色。粉黛轻施,朱唇微点,红色的鸽血珠系与脖颈,映衬着姣好的风华岁月。

梳妆镜前红颜娇,宜嗔宜喜若倾城。弯眉懒画风华色,烈火焚身断前生。

那一声:薛哥哥,恍如隔世,却是情深意长。利刃狠狠扎入胸口,鲜血涌出的瞬间,安璧重重倒卧在地。

烈火如歌,可泣可诉,一曲三世心甘情愿。

人生最大的憾事,莫过于,缘尽情未了。

寂寥在远处站着,黯然神伤。胳膊处的烫伤隐隐作痛,却比不上所见的善良被践踏的疼痛。她们分明是善良的女子,竟要承受这样的折磨,教他于心何忍。

突然,远处的弄凉嘶声厉喊,“小姐?小姐?”

见状,寂寥忙不迭奔上去。

若倾城紧闭双目,不省人事。二话不说,寂寥抱起若倾城便往他们的暂居地——破庙破庙走去。慕容元策那一剑只要再偏一些,就能要了若倾城的命。所幸,若倾城命不该绝。但是伤口极深,以至于若倾城离宫后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当真吓坏了弄凉。

弄凉不能在市井露面,只好让寂寥去山上找些草药治疗若倾城之伤。可惜,现在看是行不通了。

“如何?”弄凉急得直掉眼泪。

寂寥轻叹一声,小心的翻看了一下若倾城的伤口,止不住摇头,“伤口发炎了,必得去镇上买药,否则无法遏制伤口的继续恶化。”

“可是……”弄凉犯了难,“当时火烧冷宫,我们什么也没带出来。如今我身上分文没有,如何为小姐抓药?”

眸色迟疑,寂寥别有深意的望了若倾城一眼,“我来想办法,你照顾好她。”语罢,头也不回的走开。看样子,只好去街上转转,逮着谁算谁倒霉。

幽幽的睁开眼,若倾城笑的悲凉凄楚,颤抖的手拂去弄凉脸上的泪,“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要知道,我身上背着那么多条人命,就算阎王爷也怕了我。更何况,若我死了,怎么舍得我的弄凉孤身一人?”

“小姐莫说死,弄凉好怕!”弄凉哭得像个孩子,泪流满面。

若倾城泪如雨下,“好,从今以后,你我再也不说这个字。我们会好好的活着,相依为命。以后,再不会有人打我们的耳光,对你我凌辱践踏。我们自由了!”说这话,若倾城心痛如绞。

自此,她与皇宫一刀两断了吗?真的吗?那她的男人,她的孩子呢?也就此恍如隔世吗?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只好化作一腔热泪,奔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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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小姐回府

自此,她与皇宫一刀两断了?真的吗?那她的男人,她的孩子呢?也就此恍如隔世吗?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只好化作一腔热泪,奔涌不息。

好在寂寥出身市井,又有一技傍身,花别人的钱是手到擒来,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寂寥从不手软。只有这样,才能有钱为若倾城抓药。

寂寥经常受伤,故而会自己写药方,再将药方撕成四块,分别去四个地方抓药。他很清楚若倾城的身份,此刻他们还在皇城之内,如果被人发现若倾城仍活着,必会引来官兵。

皇帝,一定不会放过若倾城。

抓药的药店伙计虽然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到底顾客的隐私岂是他们可以随便探听的。寂寥选择的药店也是有条件的,濒临皇城四角,相距最远。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将四张药方联系起来。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寂寥侧耳听了一阵,还好不是有关若倾城。大概意思是说靖王爷闯宫,如今已被下狱,生死难料。这些皇家轶事,寂寥才没有兴趣。匆匆拿着药回去破庙,若倾城的伤实在是拖不得了。

靖王府乱成一团,主心骨出了事,自然人心惶惶。谁知道皇帝会不会一怒之下,迁怒整个靖王府。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怎样,有王爷消息吗?”王婉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乔律明摇头,“王爷身在大狱,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探视,所以属下并未见到王爷。”

王婉柔一听,登时脚下一软,“这该如何是好?”原先她对若倾城的死抱着庆幸,如今却只剩下咒怨。她着实未料到,慕容元楹竟会为了若倾城做出这样疯狂的事。不过也好,疯狂过后,便会逐渐淡忘。

当然,前提是,躲过这一劫。

“王妃娘娘不妨去求您的父亲王大人。”乔律明最是谋略多,眸子一转便已经计上心头,“王大人乃是军机大臣,又是王爷的岳父。于公于私,您的父亲都能帮王爷一把!”

闻言,王婉柔眼前一亮,“是啊,我怎没想到这点。”

“不过……”乔律明的口吻忽然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王妃娘娘要小心谨慎,王爷触犯龙颜,是皇上亲口下旨入狱,王大人未必会施以援手。所以,王妃想救王爷,必得按照属下所说去做,王爷才能有转机。”

羽睫扬起,王婉柔已经是六神无主,听得乔律明这样说,自然是一百个依从。

乔律明伏在王婉柔耳边,低语一番。王婉柔神色微变,最后重重颔首,“你放心,我必救王爷出来。”

“如此,全靠王妃娘娘了!”乔律明抱拳施礼。

王婉柔拂袖而去,直奔军机府。这次,她要让慕容元楹知道,能帮他的独自己一人。那个若倾城,什么都给不了他,帮不了他。

王德正在园子里耍刀弄剑,一头大汗淋漓,却是老当益壮,精力非凡。十八般武器摆在兵器架上,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熠熠寒光,绽放着嗜血的风华。

“老爷,九小姐回来了。”管家上前恭敬道。

“她怎么来了?”王德陡然凝眉,心中想着,必是为了靖王爷之事而来。思虑了一会,王德才开口,“让她过来。”

管家应声离去,不多时,王婉柔神情从容的走到王德面前。

“女儿给爹爹请安。”王婉柔不紧不慢的向王德行礼。

王德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长矛放回兵器架,取过一旁的毛巾擦拭双手。鼻间哼哼了几声方道,“在外,你我是君臣,你乃皇家的媳妇。但在家,我是你爹,你这个礼,老夫还是受得起的。”

王婉柔知道这是王德给她摆脸子看,颇有冷嘲的味道。

敛了容色,王婉柔浅笑盈盈,“是,爹爹教训得是,女儿一定铭记在心。”

一旁站着王德刚刚娶过门不久的十八姨太——红烟,模样俏丽,眼珠子滴溜溜的到处转,骨子里尽是透着风骚。看到王德坐下,红烟忙不迭奉茶,笑得人连骨头都酥了,“老爷,这是今年的新茶,你且尝尝。若是喝不惯,妾身再换一换。”

抿上一口,王德的唇角才扬起一抹清淡的笑,“不错,你泡的茶自然是极好的。”

心里好一阵怨恨,王婉柔直视红烟矫揉造作的表态,如果自己的母亲有红烟一般风骚,也许她就不会在军机府任人践踏这么多年。看王德与红烟视自己为无物,王婉柔深吸一口气,镇定自己汹涌澎湃的心情。

“爹爹。”王婉柔再次开口,“想必爹爹也知道女儿此次前来的来意。”

不说还好,王婉柔这一开口,王德的面色霎时暗沉至极,“哼,你是为你那个不成器的夫君吗?好端端的王爷不当,非得去为一个前朝余孽冒犯龙颜。你可知闯宫之罪,重则该杀吗?”

王婉柔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半低着头,今日前来,她已经料到王德会这般训斥。她认了,只要王德肯救慕容元楹。

话锋一转,王德忽然将矛头直指王婉柔,声音愈发响亮,“还有你!你竟如此不中用,连自己的丈夫都看不住,还有脸来这里哭求!当真是丢军机府的脸!老夫怎会有你这样的废物之女?废物!”

眼泪吧嗒落下,王婉柔的身子都止不住颤抖,强忍住心底的愤怒与屈辱,此刻不是她发作的时候。羽睫微颤,王婉柔缓缓抬头,“爹爹,女儿再不是也是您的女儿。爹爹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皇上真的赐死王爷,爹爹真的能保全军机府安然无恙吗?”

闻言,王德骤然顿住,神色一震。他万料不到,一贯唯唯诺诺的王婉柔会这样一语惊人!不错,他是靖王爷的准岳父,如果靖王府出事,军机府又岂能安然!

红烟乍见王德哑口无言的表情,眸子生冷注视王婉柔。想不到看着柔柔弱弱的王婉柔,竟然是个手腕极好的心机女!女人的嫉妒与阴狠瞬间浮起,红烟冷笑,“九小姐是否有些危言耸听?老爷身居要职,又是开朝元老,岂是皇帝说降罪就能降罪的。九小姐只需管好自己便是,不要抓不住丈夫,还要在此丢人现眼。”

救靖王

红烟乍见王德哑口无言的表情,眸子生冷注视王婉柔。想不到看着柔柔弱弱的王婉柔,竟然是个手腕极好的心机女!女人的嫉妒与阴狠瞬间浮起,红烟冷笑,“九小姐是否有些危言耸听?老爷身居要职,又是开朝元老,岂是皇帝说降罪就能降罪的。九小姐只需管好自己便是,不要抓不住丈夫,还要在此丢人现眼。”

“放肆!”王婉柔陡然怒目,上前便是一记耳光扇在红烟脸上。

“老爷!”红烟歇斯底里的哭声随即在王德耳边响起,王德的面色骤然剧变。

却听得王婉柔凄冷无温的声音,“只要靖王一日未死,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靖王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爹娶过来的十八房小妾。连平妻都不够资格,还敢在此对本妃颐指气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

须知,王婉柔自嫁与慕容元楹,她的母亲便已成为平妻,与王德的正房平起平坐。即便她曾经不是嫡女,如今也算嫡女了。

一席话,连王德都对王婉柔刮目相看。

王婉柔拂袖傲立,袖子里的手心,隐隐冒着冷汗。面上,不动声色。

王德嫌恶的看一眼放浪哭泣的红烟,愤然道,“滚!”

红烟自知在此讨不了好处,捂着红肿的脸颊,呜咽着离开。临走,还不忘狠狠的瞪上王婉柔一眼。

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今日也算是出了一星半点。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

“请爹爹宽宥,女儿方才放肆了。”王婉柔温柔轻语,浅浅行礼。

“起来吧!”王德虽然有些气恼,但王婉柔那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只要慕容元楹没死,他就是靖王爷,自己的女儿就是堂堂靖王妃。如果他现在落井下石,袖手旁观,难保来日慕容元楹不死,要来报复自己。

慕容元楹的势力,王德心知肚明。

“谢过爹爹。”王婉柔眸子里流光微转,“爹爹身居要职,如果能在朝堂上为王爷分辨几句,也许就会事半功倍。这样既可让爹爹在百官面前树立威望,还能教王爷更加信任爹爹。来日王爷大事可成,爹爹就是一等臣工。爹爹好好思虑,这等有利无弊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王德当下就沉默了,面色暗沉。

不得不承认,王婉柔的话有着十足十的诱惑。人不能只看眼前,看的是将来,是以后。

王婉柔继续道,“其实爹爹多思多考是对的。如果皇上真的狠心杀了王爷,女儿必定也会随王爷而去。到时候,只怕不能再来孝敬爹爹了。不过,可惜了王爷的旧部,大抵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些人,都是忠心王爷的死士,非得拼到两败俱伤才好。”

闻言,王德的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

死士?王婉柔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靖王爷死了,他们预备做什么?拿人命来祭奠吗?心底生寒,王德强迫自己镇定,奋力喝了口茶。

就是这个动作,出卖了他的动摇与慌乱。

王婉柔笑得刺眼,乔律明果然料事如神,这样的话语足以教王德心惊胆战。晓之以害,谋之以利,软硬皆施。

果不其然,王德面色稍改,“为父与你是至亲骨肉,与靖王亦是翁婿,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你且回去静等消息,待老为父好好周虑,看怎样才能让靖王脱困。依为父看来,皇帝一时间是不会对靖王不利的。”

“女儿明白!”王婉柔向王德躬行浅礼,眼角眉梢含笑凝愁。

半带赞许的点头,王德换了口吻,“看你如此言行得体,也不枉你娘教育你多年。原本,为父也不该与你说这事。不过,你与靖王的关系着实也该递进。为父的意思,你懂吗?”

王婉柔一愣,随即道,“女儿懂得,此后必会尽心侍奉靖王。有女儿在靖王府一日,一定保得军机府富贵安然。”

重重颔首,王德会心一笑,“孺子可教。”

及至退出军机府,上了自己的轿辇,王婉柔的掌心还冷汗涔涔。到底王德的在府内的威严,她是自小便见惯的,心底对其的畏惧也是与生俱来的。还好乔律明有先见之明,一早便料定了王德的心思,教她一席话,这才说动了王德。

重重呼出一口气,王婉柔轻叹一声,“回府。”

娇容凝愁,眉黛轻蹙,问君可知否?为尔消得人憔悴,君却只为东流水,一去不复返。

多少红颜,一笑倾城,含泪却恨谁?一生轻薄似桃花,逐水无情枉断肠,红颜弹指老。

慕容元策望着桌案上一叠叠保释慕容元楹的奏折,心底愠怒生寒,想不到慕容元楹不声不响,竟聚集了这么多的文武大臣。看样子,他所不知道的慕容元楹,危险更甚。慕容元楹,朕先前真是小看你了,莫怪你敢拼死闯宫,原是有百官做后盾。

面上仍是不露痕迹,慕容元策高坐朝堂,轻咳几声冷眼扫过一殿众臣。

“皇上!”王德上前一步,“请皇上念及靖王的手足之情,宽恕靖王闯宫之罪。”

下一刻,王德身后的大臣全部下跪,高声齐呼,“请皇上宽恕靖王。”

丞相萧城在一旁站着,也不做声,静观其变。

“靖王闯宫时,可曾想过朕是他的手足?”慕容元策一句话教百官哑然,连王德都一时语塞。

“皇上即便不念及手足之情,也该顾及靖王在前朝为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皇上杀了靖王,只怕也伤了百官与天下臣民的心哪!”王德也不是省油的灯。虽是武将,但在朝廷混得久了,也会耍心眼。

四下一片死寂,大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出,耳朵竖起,听皇帝最后的话语。

鼻间一声冷哼,慕容元策面无表情,鹰眸凛冽,“朕何时说过,会杀了靖王?”望着神态各异的大臣们,慕容元策只觉得冰冷心寒,“你们不是惯会揣测圣意吗?今日怎么一个个都糊涂透顶,是不是觉得朕好蒙骗,凡事都能被随意糊弄过去?你们是什么样的心思,朕心如明镜。莫说朕没有提醒过你们,不要自以为聪明,在朕面前耍小聪明,朕的眼里不揉沙子。”

一席话,满堂噤若寒蝉,有人战战兢兢,有人心慌意乱。

王德的身子微颤,“皇上,臣并非私心,还望皇上……”

“退朝。护国公留下。”慕容元策转身走向后堂,在众目睽睽下拂袖而去。萧漠南的神色顿了一下,也没有太多惊讶,只是不动声色的跟上慕容元策。

幽幽帝王心

一席话,满堂噤若寒蝉,有人战战兢兢,有人心慌意乱。

王德的身子微颤,“皇上,臣并非私心,还望皇上……”

“退朝。护国公留下。”慕容元策转身走向后堂,在众目睽睽下拂袖而去。萧漠南的神色顿了一下,也没有太多惊讶,只是不动声色的跟上慕容元策。

漫步廊环,春日里风光无限,桃李争妍。可惜,他已找不到可以与自己相伴赏花之人。一颗心,遗失在燃烧的火海,灰飞烟灭。

萧漠南在慕容元策身后静静跟着,但见得慕容元策手一挥,身后的侍卫奴才全部退下,只留下窦辞年一人服侍。

伫立花开锦簇的御花园,慕容元策的眉宇间仍旧霜冻难解,“百官的表态你可都看见了?”

“是。”萧漠南颔首,“不过皇上也说了,不会要靖王爷的命。想必百官不会再上奏,烦扰圣听。”

“是吗?”慕容元策别有深意的冷笑,“你觉得靖王一日不出牢狱,他们这帮人会心安理得吗?”

“皇上的意思是……?”萧漠南微微一怔。

慕容元策举目远眺,眸色肃冷,“如果不是萧丞相未开口,只怕他们的来势,愈发汹涌。”

心里顿时明白了不少,萧漠南终于知道皇帝留下他的用意。是想通过他,教他的叔父萧丞相别插手此事。当下开口,“皇上放心,漠南与叔父一定与皇上站在一处,绝不会妄动争议。”

嘴角含笑,慕容元策微微颔首,“虽然你素日里不爱说话,但归根究底你是最明白朕的,自小便是。”

漾开眉眼间的清风,萧漠南微微行礼,“谢皇上赞誉。”

“此事,你有何看法?”慕容元策将手置于背后,眼底隐隐透着哀伤。

“臣不善朝堂之事,不过臣明白皇上所想。”萧漠南轻叹一声。

慕容元策回眸看他,眸色一敛,“是吗?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得到首肯,萧漠南才幽然开口,“皇上是多情重情之人,对靖王虽有手足之情,但到底也不是自小一处长大的,情感上没有太多束缚。最让皇上不忍心的是已故的云嫔娘娘……”说到这里,萧漠南顿了一下,偷偷看了慕容元策一眼,见他没有怒色这才继续道,“云嫔娘娘与靖王情谊深厚,尽管发乎情止乎礼,但皇上亦不忍云嫔地下魂魄不安。所以,皇上不会苛责靖王,终究会放了他。”

眼中的光,闪了一下,慕容元策低头笑了笑,却不教人看清他的表情。再抬头,他还是那个不怒自威的君王,“你可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萧漠南微微一怔,不知作何应答。

耳边却是慕容元策自言自语般的呢喃,带着深深的悲凉,“今日是她的头七。朕心如刀绞,不想她竟已经离开朕这么久了。有时候朕会在想,若然时日再久一些,是否会痛得更彻底些?”

“皇上,时间会抹平一切。”萧漠南仍是淡淡的。

微微摇头,慕容元策没有做声,只是顾自走开。萧漠南在身后缓步跟着,眼前的背影如此凋零,如此孤寂,带着深沉的爱恨悲痛。

梅林深深,树叶抽出嫩芽,一片生机勃发的姿态。

萧漠南是知道的,自从若倾城死后,这里成了皇宫另一个不可踏入的密境。她就埋在这里,与万千寂静无语的梅树为伍。到底,他给了她最想要的,唯一。

站在梅林高高的围墙之外,萧漠南感动隐隐透出的沉痛。脑海里是那个倔强的女子,回眸一笑间嫣然无方。曾经,他为她的挚爱而心生敬佩,如今更为她的飞蛾扑火心生怜惜。一个女人,能坚守至今,何等不容易。他是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下场,不禁有些扼腕叹息。

慕容元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梅林之外深情的望着浩瀚如波的林木,心如大海杳渺无烟。犹记得那夜红颜舞,舞倾城,一曲高歌惊四座,百鸟朝凤世人叹。如今,只待菊黄两想看,泪眼朦胧几擦肩。

“皇上为何不进去?”萧漠南幽然语,扭头看着眼底凄然的皇帝。

唇角溢出微颤的笑意,慕容元策的眼睛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萧漠南明白,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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