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原来我倾城-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Jenny领着她简单地绕了一圈,一会功夫下来,设计部十几人都认识得差不多了。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和别扭,大家伙给人的感觉都十分热心友好,郝倾城心底的那片乌云逐渐散去。
郝倾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进入固定的工作邮箱,开始熟悉自己的工作内容。
不过五分钟,新进一封邮件,来自K:
“给你三天,看完我的所有作品,并且提交一份认识报告,K。”
K的作品,她早就都看完了,倒不用心急,在键盘上敲了敲,回复道:
“K,邮箱中的工作邀请要如何回复?”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无视。”
郝倾城忽然想起,他确实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不过相比起K这位名声显赫的设计师,她更好奇另一位享誉国际却从未露面的神秘顶尖珠宝设计师——城。
她的工作繁琐零散,工作量却不大,不一会儿,就闲了下来。她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走到一片错落有致的书架前,纤细白嫩的手指刷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最后停在一本名叫《城戒》的书上。
这本书详细介绍了神秘设计师“城”对于“城饰”系列作品的解读,其中包括城戒、城链、城环,其中以“城戒“为核心,表现出一种的难抑和期待的爱情追求,还有一股疯狂般的思念。
她合上书,拉开百叶窗的一角,看着窗外明丽的阳光,兀自地出神。
“城饰“系列作品的设计者“城”曽接受过一次在线专访,是通过一时尚杂志的官网进行的。看不到他的脸,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有他从彼端敲出来的言简意赅的回答。
外界传闻他十分耍大牌,该杂志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勉强点头,并放言最多只回答三个问题。
为什么取名为“城”?
“城饰”系列作品的的创作理念是什么?
对于“城饰”系列,您是否会继续创作下去?
“城”的回答短小精悍,看过的人都禁不住遐想它背后的深意。
他答:
“城”是我怀念的。
“城”圈得住爱。
也许会,也许不会。
郝倾城看着“城”的这几句话,想起“城饰”系列作品看似简约朴雅实则嵌扣繁复的外在,那股埋藏在心灵深处的压抑情愫像是喷薄而出,有什么东西堆积在胸口,剧烈地撞击着她。
她丢下书,从包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白纸铅笔,刚劲柔美的黑色线条渐渐地跃然纸上。
等她停下笔来,午餐时间都快结束了。
走出办公室,来到员工餐厅。
偌大的食堂人满为患,大家都压低着嗓子侧身交谈,郝倾城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蜜蜂园,“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飘着的却不是花香,而是浓浓的饭菜香。
大家嚼的是石头吗?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还没有结束。
她没有多想,掏出员工饭卡,来到打菜窗口。
意料之中,所有窗口几乎只剩下菜汤,米饭也是拔凉拔凉的了。
她贴上卡:“阿姨,一份白米饭。”
话音刚落,一只属于男性的骨骼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就将她拿着饭卡的手打落了下来,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看着打饭阿姨:“米饭加热,再让李厨做几道小菜。”
郝倾城握着饭卡的手骤然紧缩,掌心几乎要沁出汗来,最后,也只是对着打饭阿姨,简单说了句“谢谢”。
也终于明白过了饭点的员工食堂今日为何会如此人声鼎沸了。
Jenny和她说过,公司高层有独立的用餐地点。
应总亲临,当然要细嚼慢咽,一睹芳容。
而他刚才的举动,显然是要把她推向绯闻的风口浪尖。
郝倾城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Jenny立马飞到她面前,一开口就是八卦:“小倾姐,我觉得你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故事,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我,我要八卦,快说快说,你和应总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听了她的话,郝倾城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应宸泽的方向,他也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们之间隔着三张餐桌。
他一身黑色笔挺、做工精良的西服,手端一杯咖啡慢饮,优雅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视线刚一降落,他恰好抬头,目光淡淡地扫过她,还来不及她仓促地低头,他已经放下咖啡,走出了餐厅。
郝倾城不想说太多,也不愿刻意撒谎,浅浅一笑:“我们以前是同学。”
Jenny眼睛瞪得大大的,吃了一惊,又问:“只是同学吗?”
“嗯。”
“那他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员工餐厅?还特意要求李厨开小灶?我在街上遇见同学,怎么人家都绕道走呢?小倾姐,应总是不是喜欢你?”
Jenny噼里啪啦一大堆问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恰好饭菜端了上来,她低下头,也不说话,只是吃。
应总走了,餐厅里的人也渐渐作鸟兽散,只是一双双眼睛都在郝倾城身上自上而下的扫一遍,这才议论纷纷地离去。
Jenny仍坐在她对面,好奇心泛滥:“小倾姐,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
“不是。”
“应总接手应氏不到三个月,已成为梧城最受单身女人欢迎的黄金男,一只又帅又有才的年轻海龟,简直汇聚了一个单身女人对另一半的全部幻想。”Jenny托腮,双眼冒着红心,一脸憧憬。
郝倾城抬起头:“Jenny,我和他除了是老同学,现在也不过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你也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他是幻想,我是触不到的,你不要多想。”
Jenny吐吐舌头,做了个咬舌头的动作,表示自己绝不再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么么
☆、第二十一章
接下来三天,郝倾城的工作依旧轻轻松松的,她只做了两件事,写K布置的认识报告,完善自己灵感突发下的设计稿。
第四天一早,郝倾城准点来到办公室,推开门就感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一个男人闭着眼,身子微微倾靠在黑色皮椅上。长得并非十分英俊,姿态眉眼中却尽显优雅安静。
原来K这么年轻。
郝倾城顿了顿,选择敲门,轻叩了几声。
“进。”男人声音很性感,并没有睁眼看她。
她刚想说什么,看到男人合拢的双眼,想想还是暂不打扰。
男人这时却开口了:“拿报告给我看,如果我不满意,你下午就可以不用来了。”
郝倾城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从包里拿出反复修改过的报告,递了过去。
男人这才睁眼,接过报告,眼神淡淡的,终于开口:“这就是他的品味。”还伴随着一阵轻哼。
郝倾城面露讶色,不明白他说什么,随即反应过来,立马做自我介绍:“K,我是你的新助理,郝倾城。”
K拿着报告细细地翻着,头也不抬:“我当然知道。”
郝倾城干脆不说话了,安静地站在一侧,等他发话。
K把报告放下,神色倒是比先前温和了不少,抬起头。这时,办公室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K的脸立马又黑了下来。
郝倾城匆匆几个步子来到自己办公桌前,翻包拿出手机,是来自本市的陌生号码。她犹豫着要不要接,K的声音再次传来:“掐了。”
她悻悻地掐断,手机震动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她低头暗咒了一句自己,却听见K拿起自己的手机放在耳边,说了一声喂,并扬了扬手让她先去工作。
她微微一怔,这是什么上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K接起电话,一声喂刚落,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开口:“你让她挂我电话?”
K不答反问:“Gene;我以前是不是高估了你的品味?我以为出现在我面前的至少会是一身香奈儿套装、一双威登高跟鞋的优雅女人,可是……”
“闭嘴,让她接电话。”
K十分不满地住了嘴,挂了电话,一脸阴沉,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涂涂画画的郝倾城,重重地哼了一声:“如此接地气的小助理,也许有重要的事,你还是回拨一下刚才那个号吧。”
接地气?
郝倾城蹙起清秀的眉,低头扫了一遍自身的装束,无所谓地弯弯唇。
她站起身,脸上挂着淡淡地笑:“不用了,有重要的事,还会打来的。”
话一说完,她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K看了一眼声源地,再一次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向后靠在了皮椅上,皱眉闭眼。
她微微一囧,接起电话:“你好。”
那头滞了一瞬:“是我。”
她的身子霎时僵住,咧了咧嘴,让自己尽量平静:“有事吗?”
“没事。”
她忽然静了下来,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心口,好一阵才启口:“没事我挂了。”
“小倾。”他低沉的嗓音立马传来,温柔却又清冽。
郝倾城准备掐断电话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她都做不到当机立断,她不说话,只好沉默。
“下午记得准时下班,我等你。”
嘟嘟嘟嘟……
不等她拒绝,电话已经挂断。
她盯着手机暗淡的屏幕,兀自出神。
下午记得准时下班,我等你。如此熟稔的口吻,就好像这些年,他们从未分开。
仿佛那些年,他坐在她的座位旁,捏捏她的耳朵,帅气青春的他眼眸里只装着她一个人,温柔地警告:下课后一起去吃饭,我等你。
时光流走,青涩褪去。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散发着耀眼光芒。我在尘土里摸爬滚打太久,早已灰头土脸、暗淡无光。
“你要盯着手机脉脉含情多久,我没那么多时间。”K敲了敲桌子,打断她出窍的灵魂。
K看了她的认识报告,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纠正了她的一些观点,又叮嘱了她一些日常工作就走了。整个过程并不轻松,K有意刁难,但也不至于强词夺理,从头到尾表现出一种“你这个助理还凑合”的意思。
郝倾城隐约模糊觉得K看她不顺眼,至于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Alberta也说过,他这人古怪,她做好分内工作就够了。
公司最近没什么大的合作案,下午六点,设计部的人陆陆续续下班了。Jenny乐呵呵地跑来邀她去逛街,她以工作量多为由推脱了。
对着眼前的设计稿反复修改完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点睛之笔在哪,郝倾城揉了揉揉眉心,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室内有些昏暗,她拉开灯,明亮的光线让人顿感心旷神怡,再推上百叶窗,华灯初上,又是一天夜的来临。
墙上的挂钟早已指向七点,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应该已经走了,那么她应该也可以走了。
临走前,她又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画稿,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又开始描摹了另一幅图。等停下笔的时候,眼睛骤然一缩,白纸上那个轮廓清逸的侧脸不是他又是谁。
那张印刻在心上的俊颜,到底是挥之不去。
她开始补充,更清晰地勾勒出他乌黑利落的短发、好看的剑眉、深邃漆黑的双眼、挺括的鼻梁、薄薄的唇角,为他穿上白衬衫、黑色运动裤,一切都是回忆里那般美好的模样。
她想在他身边添上个姑娘,行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他的脚步并没有刻意放轻。伏案在桌上的女人蜷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手上叼着一支铅笔,正在涂涂画画,微微嘟起的小嘴,有些懊恼,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她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为之?
在看到她的这一刻,等了两个多小时的烦躁怒气霎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郝倾城咬了咬笔头,要不要把自己添上去呢,画稿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视线,抬起头,心蓦地“咯噔”一下,对上了一双幽深迫人的眼。
她伸手就去抢稿子:“把它还给我。”
他是什么海拔,手臂稍稍一抬,任她如何踮脚跳高都够不着,她一时急了,又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着他。
眼前男人眉微微一挑,扬了扬手里的画:“画得还挺像。”
郝倾城羞都羞死了,他看到了,他居然看到了,这是哪一出,久别的分手恋人,她在幻想和他破镜重圆吗?还是他会认为她想攀上高枝?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郝倾城尴尬不已,她只好硬着头皮:“画的又不是你,像什么像。”
“是么?”他笑了笑,说,“那为什么画上的人手上的表里嵌了张运气符,除了我,还有其它男人也喜欢这么做?”
郝倾城一时语塞,又不肯承认,抢过画:“反正不是你。”
应宸泽并不反驳,看了看她:“把它送给我吧,我喜欢。”
她微怔,眼神里出现一闪而过的光亮,又很快地黯淡下去。
尽管此刻气氛微妙,无论怎样,笑颜如花早已白驹过隙,而今重逢,纵有喜悦,那一缕回不去的辛酸到底是难以抹去。
应宸泽对她只有恨,没有爱,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哦,你要喜欢,你就拿去,反正也没用。”她随意往桌上一放,转身就去提包,“我要下班了,先走了。”
应宸泽心里颇不是滋味,拈起那张画稿,攥得紧紧的。
女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
把画塞进了西裤口袋,余光瞥见桌上的画稿,有一刹那的凝神,真是很好的设计。
他拿了起来,快步地出了办公室,她还没有走远,没多久就在电梯口处拽住了她的手臂:“放了我鸽子就算了,当着面还要放一次?”
她皱着眉甩了甩被他攥着的手臂,他拽得太紧,甩不掉:“应总,我可没答应要赴你的约。”
“你也没拒绝不是吗?”
“你强词夺理,明明就是你先……”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拽进了电梯:“走,去吃饭。”
电梯内总是个暧昧横生的地方,郝倾城甩开他的手,尽量远离他。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手搭着西装外套,一手插在裤兜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电梯里静默得厉害,谁也没有说话。电梯“叮”的一声缓缓敞开的时候,郝倾城在心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电梯里的内壁光滑可鉴,她又怎么能够忽视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源。
走出公司的时候,城市该有的灯火都已亮起。
不知哪来的默契,两人都停下了脚步,然而,却是各怀心思。
默了一瞬,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想吃什么?”
“你不用去取车吗?”
应宸泽是什么人,她的心思他一下就猜到了:“不用,就走路。”
郝倾城到底有些心虚,她原本是想趁着他去停车场取车的功夫,偷偷溜走。话一出口,就暴露了,她习惯性地捋了捋头发,将右侧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这也是她掩饰尴尬时的一个小动作:“哦,随便。”
应宸泽将她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明明是她一个无意的动作,他喉咙一紧,莫名地有些烦躁,扯了扯领带:“走吧。”
她跟在他的身后,走得极慢。他走在前头,偶尔会停下脚步,像是刻意等她,却没有回过头。
一路无话。
走了很久,熟悉的青石板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吃街。她才发现,他们几乎绕了半个梧城市,来到了彼此回忆最多的高中母校。
郝倾城心里涩涩的,他走后,她常来这里,就这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绕啊绕。她从未离开,看着这里的一点点变化。
曾经浅黄色脱漆的教学楼早已被粉刷成一片浅蓝,他们曽光顾最多的那家经典鸭血粉丝汤换了两次主人,校门口摆摊卖笔芯的老奶奶前年过世了,还有那个弹吉他唱歌的少年如今也从选秀节目中脱颖而出,亮相于各类访谈节目……
四年,明明不长,却仿若过了四百年,找不到一点与过去相连的痕迹。
就连那个不谙世故、孤僻冷漠的她也开始愿意左右逢源,关注人情冷暖。
他呢,听说外国人都热情开放、无拘无束、享受生活,身边还有个叶习影,定不会像她这样日日感时伤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正垂头想着,就看到他停在了自己的跟前,深邃倨傲的双眼冷冽无比:“为什么没有选择回来复读?”
这个话题向来是她避讳的,她绕过他:“我饿了,吃什么?”
他站在她身后,沉默一瞬,走上前,与她齐平,习惯性地就想像当年一样揽住她的肩,手伸到一半,在身后又缓慢僵硬地垂了下来,低沉道:“老地方。”
郝倾城也没答话,只有她知道,老地方已不再是老地方。
曾经昏暗破旧的小店面已装潢得明亮崭新,老板娘换了又换,连那唇齿留香的味道也变得平淡无味。
郝倾城先行一步踏了进来,那老板娘一见,不就是那常来的小姑娘嘛,双手在围裙上麻利地搓了搓,笑意盈盈:“小姑娘,又来了。”
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应宸泽紧随其后,清冷的俊颜听到那一句轻轻的“嗯”稍是温和了些。
老板娘也就三十出头的年龄,结婚也没几年,看着这么一个大帅哥进了自家小店,眼神唰地就泛了光。凑到郝倾城面前,用手肘蹭了蹭她的手臂:“小姑娘,这个是你男朋友啊?长得真是又高又帅。”
郝倾城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他,他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很露骨的那种眼神,立马回过神来,失声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
到底是说得低声又心虚,老板娘笑得声音更大了些:“小姑娘害什么羞啊,以前你来这都是一个人,失魂落魄的,今天可是含羞带笑呢。”
郝倾城不受控制地就想摸自己的脸,她有笑吗?现在倒是烫得可以。
到底还是忍了下来,赶紧转了身,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来。
应宸泽向以前一样要了两份鸭血粉丝汤,郝倾城不远不近看见他和老板娘说笑了几句。然后就挎着长步走了过来,把西装搭在了椅背上,坐了下来,还扯了扯领带解下来,放在一旁。
这是她以前从未看过的动作,心里蓦地就闪过“性感”这个词。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桌上的纸筒里抽出一条长长的餐巾纸,将两人前方的桌面不轻不慢地擦了一遍:“很好看吗?要不你来擦?”
郝倾城看了一眼他手中明显脏兮兮的纸巾,二话不说就伸手去够纸筒,刚触及,手腕就被他扣住:“算了,我来。”
他的手臂柔韧有力,修长精瘦,握在她的手臂上,她感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心慌在身体间流窜,下意识地就要缩回去。
好在没多久他就松开了。
郝倾城看了看他,这样嘈杂人多的小店铺,来的都是些学生和普通年轻人,大概此刻学生都在上晚修,还算人少安静。他一身白衬衣黑西裤,身材修长,长相出众,未免有些醒目。
谁又能相信,堂堂应氏总裁,能屈身光临这样的小店?
毕竟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牵着她的手,陪她游走市井生活的少年了。
“刚才……老板娘和你说什么了?”她难得率先开口。
他将手上的纸巾扔进了垃圾篓,又将两双筷子放在滚烫的开水中蘸了蘸,一连串的动作十分优雅:“她说,我们很般配。”
郝倾城微微一怔:“那你为什么笑?”
“因为……”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是个笑话。”
郝倾城搭在大腿上的手,手指条件反射似的一僵。
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没一会,老板娘亲自将两碗粉丝汤端了上来,忽然俯下身来凑到郝倾城耳边,一手遮在嘴侧,低声轻笑着说:“你男朋友真贴心呢。”
她愣了愣,不明所以。抬头看他,他已经拿起筷子,准备开吃,对她投来的目光置若罔视。
“难吃。”他忽然停下筷子,皱了皱眉。
“味道确实不如从前了。”
“那你还常来。”
郝倾城拿着筷子的手倏地一顿,找了个借口:“老板娘,她人好。”
“不好吃就别吃,别跟自己胃过不去。”
她瞪了他一眼:“又没毒。”
他低低地笑了,转眼话锋一变:“说吧,为什么去了s大?”
一瞬间,口中的粉丝汤越发的索然无味。那时,她和母亲到处奔波,像两个无家可归的乞讨者,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母亲双膝跪下,只为他们接纳女儿复读,如此一翻屈辱也换不来对方的一记点头。
从那以后,她把自己的不甘心狠狠吞下,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恨意去了s大。
她在心里说,那人,总会遭报应的。
她紧紧地抿了抿唇,嘴唇咬得有些发白,尽量轻描淡写:“考得不好,只能去那,不然,你觉得m大会要?”
他也停下了筷子,神色冷峻:“为什么缺考?还有……为什么失约?”
“问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抓着衣角的手,渐渐缩紧。
“回答我。”
郝倾城忽地站起来,不管不顾往外走,应宸泽扔了一张红钞在桌上,就拿起西装外套追了出去。
她跑得很快,但他身姿矫健,没几步还是追上了,一把就拽住她的手腕:“你在回避什么?”
那片最痛苦的记忆她从来不去触碰,父亲枉死,男友远走,梦想跌落。若不是惦着母亲,她早就选择自我毁灭。
那时候,就像是世界坍塌,末日一般黑暗。
她恨叶习影,恨不得端着她的骨灰去父亲目前祭奠。他们又如此契合般配、相亲相爱,恨他自是理所当然。
“当然是回避你。”她苦涩地笑了笑,凄苦得很。
他拽紧她的手腕:“四年前我他妈死乞白赖缠你,四年后,你以为我还会围着你转,你有什么资格回避我?”他几乎是低吼,嗓音迫人。
郝倾城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到底是箍得太紧,挣了几下也挣不开,情绪一下子就打开了,一瞬间就歇斯底里起来:“应宸泽,你混蛋,你们都是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泪流满面。
应宸泽仍没有松开箍着她手腕的手,只是稍稍松拢一些。眼神静谧深邃,直勾勾地看着这个第一次在自己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痛心又慌乱。
他也是第一次看着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的哭,还是他认准了的唯一女人,到底慌了神。心疼柔软一下子就覆盖了方才升腾的恼怒,紧紧地揽住她:“是,我混蛋,我他妈真混蛋,别哭了。”他擦了擦她的眼泪,“以后不凶你了。”
“还有谁混蛋了?”他用手轻拍了几下她的背,很温柔。
郝倾城哭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他怀里,立马像只刺猬一样,缩了回来。应宸泽再想揽过她,她已经往前几步逃开。
隔了四年,那个怀抱感受起来越发宽实温暖有力,她居然如此贪恋不属于她的东西。
“你不想说,我以后不会再问。”他跟上前,心里却在想,她刚才落的泪,总要搞清楚前因后果。
郝倾城笔直地看着前方,嗓音低低的:“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所有的眼泪,都是有理由的。”他直视前方昏暗的路口,低沉启口。
很长一段路,两人皆静默无语。
城市的夜空繁星坠坠,未深的夜丰富多彩,每一个角落街道都在发生着各式各样的故事,有人欢喜有人悲忧。
脚步一深一浅,在人来人往的夜晚马路上不快不慢地走着,安安静静。不说话也不觉尴尬,这样一直走下去,不分昼夜,没有阻拦,不见伤痛,该有多好。可是,天总会更黑,人总要离别,明日的天依旧会亮。
一家小超市前,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手里攥着块巧克力,拼命地擦着眼泪,低低簌簌地哭着。
周围不停有人路过,也不见有人停下来关心询问。郝倾城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看到小女孩哭得那么伤心,又无人问津,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她在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小妹妹,怎么哭了,爸爸妈妈呢?”
应宸泽站在一旁,双手插兜,静静站着。
小女孩看着她还是哭,弯下身子,把一脸的眼泪蹭到粉扑扑的连衣裙上。郝倾城见状从包包里抽出纸巾帮她擦脸:“阿姨送你回家。”
“阿姨?”应宸泽在一旁插嘴。
郝倾城抬眸瞪他一眼。
小女孩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应宸泽,眼睛一咕噜瞪得大大的,又看向郝倾城,终于止住了眼泪。
她伸出粉嫩嫩的小手,指尖攥着一块巧克力,摊向郝倾城:“姐姐,你能不能买下这块巧克力?”声音呜咽低小。
郝倾城闻言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脸:“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不留给自己吃?”
小女孩哗得哭了起来,哇哇大声,郝倾城忽然不知所措起来,抬头看应宸泽。他微微耸了耸肩,眉毛皱得紧紧的,对小女孩的哭不以为意。
路人频频注目。
“我买我买,小妹妹,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哭?”她也没辙。
“姐姐?”应宸泽又插了一句。
“你烦不烦?”郝倾城又抬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见他眉梢微弯,藏着笑意。
小女孩终于停下了,哽咽道:“妈妈生病了,我照顾她,弟弟出去买药买了巧克力,然后,没钱了。”说完又想哭。
“爸爸呢?”
小女孩忍着哭意:“没爸爸。”
郝倾城身子一僵,对眼前的孩子越发心疼,从包包抽出自己零零总总的现金,也就百来块,塞进了小女孩的手里:“这颗巧克力姐姐要了。”
小女孩倏地就笑了开来,把巧克力送到她手里,又摊开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姐姐,好多钱。”
她接过巧克力,对女孩浅浅的笑:“嗯,好多钱,可以给妈妈买药了。”
应宸泽目光深邃地看着一大一小你一句我一句,有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划过。又看着小女孩一手捧着的,确实好多钱,一毛五毛一块的都掏出来了。
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起来。
“姐姐,这个叔叔是你男朋友吗?”小女孩抬头疑惑地看了几眼应宸泽,眼睛闪了闪。
“不是。”
“叔叔?”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应宸泽也蹲了下来,凑近小女孩,小女孩往郝倾城的方向缩了缩,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应宸泽,又大又圆,好奇又疑惑。
“为什么我是叔叔,她是姐姐?”应宸泽声音里有些不悦。
郝倾城想笑又不能笑,他这么个大男人居然还计较这个。
小女孩好像有点怕他,又缩了缩,看着郝倾城弱弱地说:“因为他……他好高。”
应宸泽的眉色终于温和下来,翻了翻自己的西装外套,抽出几张红噌噌的票子:“叫哥哥,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小女孩弱弱地看着他,又看看他手里的红钞。
“应宸泽,你这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