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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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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去凤凰,在长河上乘一艘船,看一次日落。我们曾经都想和三毛一样,有一天万水千山走遍,洛神说,我们都清楚,那时年少。
可是我知道,我远没有洛神潇洒,或者说,我比洛神要清醒许多。
洛神总是喜欢躲在阳台的角落里讲电话,很轻声,可是我能隐约可以听见她咯咯的笑,有时候也会听见轻声的啜泣。洛神很少参加我们的夜谈会,因为她和千里之外的他每天都在促膝夜谈,每每我都睡着了,也不见洛神爬上床。晚上睡觉时,我们的脚对着脚,早晨起床时两人还喜欢互相踢对方脚嬉闹,发出欢快的笑声。夜深的时候我会爬下床,喝一杯白开水,咕噜咕噜的喝水声中,床上会传来朦胧的声音,“漓岸,劳驾!”洛神的手习以为常的从蚊帐中伸出,似乎这是我们共有的习惯,难以改正。
洛神似乎对大学的一切都不新鲜,也无所谓。她不关心哪个女生漂亮,也不想知道哪里有帅哥,没有参加任何一个社团,她只对一件事情有兴趣,那就是她拍的照片。
洛神总是觉得我和她的遇见是命中注定。那天晚上糖糖和蔷薇去打开水了,我正从厕所里冲澡出来,我看见她往衣柜门上贴照片,有日出,日落,云山,花海,美轮美奂,人间仙境,一转眼我看见她手上的一张徽派建筑式样的祠堂照片,脱口而出,“这是在婺源拍的吧?”“恩”“这祠堂旁有棵大槐树吧?!”她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用毛巾擦了擦湿湿的头发,说“就在我们高中后面,祠堂门口有颗大槐树,树下面有个老瞎子,天天帮人算命骗钱!”我看见洛神有些恍惚,“是这样的。。。”其实我告诉过洛神我家在婺源,不过我猜那时她也不记得。而后我听见她又悠悠的说“准吗?”
我没明白,“什么准吗?”
“算命的?”
我摇头,“估计只有外地人找他算吧,我也不清楚准不准。”
过了一会儿,她朝我笑道,“漓岸,你能帮我来贴照片吗?”我欣然。我看见一张张照片在她纤细的手指中划过,然后定格在衣柜门上。“你很喜欢拍照吗?”我问她。她微笑着点头。“这里只有一张是你自己。”我指着角落上的照片说到,那是洛神的左脸特写,洛神的刘海被风吹散,双眸明净,嘴角上扬,发稍上有樱花抖落,四月的气息,芬芳而甜美。“那张不是我拍的。”“当然。”我回应,这样的神态应该只有深爱的人才能捕捉到。我看见洛神脸上的笑,傻傻地,像思春的少女,我逗她,“你看你,春心荡漾。”她故作生气的板下脸,顺手拿起桌上的尼康单反相机开始对我狂按快门,“哼,看看你,我把你穿睡裙的照片留下来,以后等有人追你,我就卖个好价钱。”这时蔷薇和糖糖打开水回来,门吱的一声打开,洛神的相机转向她们俩人狂闪,我记得那个晚上宿舍很热闹,欢声笑语。我身边唯一一张我们宿舍四个人的合影就是那个晚上拍的,洛神架好三脚架,我们四人相拥,准备拍照时糖糖大喊了一句“停!”,“不行,你们三差不多高,就我一小个子,不公平!”她愤愤,“我们也不想这样啊,你准备怎么办?”蔷薇捏着嗓子说,糖糖一个机灵,一脚踏上上床的楼梯,然后侧着身子斜搂着我们,心花怒放,“哈哈,这样公平了!不许拍脚!”
所以那张照片上,糖糖的身子是歪着的,她站的最高也最神气,107宿舍的四个姑娘都笑的很开心,像怒放的鲜花,容颜不老。
107宿舍夜谈会在我的记忆里总是以蔷薇的《花火》结束的,我沉沉睡去的时候,听见床对面传来幽幽的歌唱,来吧,伴我飞,多远都不累。。。我们都知道,高考后的这个夏天,我们都蜕了一层皮,有些事,却也再没有如果,有些人,只会停留在逝去的那个季节,最终烟消人散。只是,年轻的我们还会有些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选拔
十八岁的年纪,灼灼年华。
新生们总是热衷于参加各种社团,崇拜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对身边新出现的面孔充满好奇。满腔热血,洒不尽。
我冷静的只选择了继续练习跆拳道。高二那年我得过一场肺炎,为了强身健体,爸爸帮我报了一个跆拳道班,一星期只要去一次,所以我基本没有间断过练习。
H大的室内体育馆在校园东南方很偏僻的角落,二层小楼,一楼是乒乓球馆和跆拳道馆,二楼是室内游泳池。我的练习时间是每周三,周六晚上,六点半开始,八点半结束。每次结束练习后,周围已经很安静,门口打篮球的男生都已渐渐散去,昏黄的路灯下,我一个人穿着宽宽大大的跆拳道袍穿过操场,周围有虫鸣的声音,月光洒落满身,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心情好的时候,我会轻轻的哼着歌跳起舞,晚风划过脸庞,吹散额前的发丝,凌乱而美好。
开学的第一个周六,我刚换好衣服准备开始训练就接到蔷薇电话,“漓岸,快回来,我们商院要开新生晚会,晚上要选新人。我想报舞蹈,你去给我呐喊助威好不啦?洛神糖糖也陪我去。”
蔷薇语速很快,噼里啪啦的,不给我一点考虑的余地。
“我当你答应了哦,你快回来吧,我们在宿舍等你,七点就开始了,快点!”
电话啪啦的挂了,留下愣着的我傻傻的站着。
呐喊助威?天哪,蔷薇是去打擂台吗?!不过没办法,蔷薇的活动从来都是宿舍的活动,陪她到开水房打开水,陪她去食堂打饭,陪她去逛街买衣服。。。只要她想做的,她从不肯独自做,她会软硬兼施,直到宿舍所有人都陪她去。
初时的友情,没有深浅,没有猜忌,就是单纯的你笑,我陪你笑,你哭,我陪你哭,却不许别人伤害你。你是我的姐妹,我要你开心,我不许你独自伤心。
我匆匆的把衣服塞进书包,来不及换衣服跟教练请假后就出门往宿舍赶。厚重的玻璃门打开那一刻,我看见一个篮球以飞碟的速度向我砸来,我吓的赶紧闪过身体,球重重的砸在了我身后的门上。
我惊魂未定时,身后一个冰凉的声音强压住火焰般喷薄而出的怒气,“往哪儿打球呢!”我转过身,身后的男生身材修长而挺拔,穿一套干净的白色衣裤,背着一只硕大的运动包,头发好像刚才冲洗过,还冒着水汽,他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麦色,面部轮廓坚硬而俊朗,微挑的眉毛很深很浓,双眼透澈却仿佛捉摸不定,他注视着远方,右手轻拂过从门上弹起差点擦到他身上的篮球。
这身影,似曾相识。
“训练结束了啊?”篮球场里跑过来一个憨憨的男生,个子也很高,但明显比我身后的男生要魁梧许多,有点儿东北大汉的感觉。他笑嘻嘻的问道我身后的男生。看来他们认识。
我身后的男生点点头,“结束了。”
那个憨憨的男生跑到我面前,“同学,老不好意思啦,没砸着你吧?”
果然是东北人!
“没有。”我摇摇头。
“来一局?”东北男生问道我身后的男生。
“不了。”这个男生的声音一直那么冰凉,如此燥热的天气也丝毫奈何不了他。
“怎么?怕啦?”东北男生挑衅的坏笑道。
白衣男生轻笑了一声,完全不理他的挑衅。
“本来嘛你是踢足球的,肯定不会打篮球。”东北男生一边拍着篮球,一边嘚瑟的晃动着肥胖的身体。
白衣男生轻蔑的看他一眼,放下背包,一个箭步,从他手上抢过篮球,抬起手,踮起脚,手腕微动,夕阳下三分球划过的弧线很美。
“好球!”篮球场里很快有其他男生鼓掌喝彩道。
“回去了!”白衣男生俯身捡起背包对愕然的东北男生说道。
“回去睡觉啊?”东北男生讪讪道。
天还没黑呢,就睡觉?怪人一个。
“警告你,回去时关门的声音小点。”白衣男生冷冷的说道,声音有点儿霸道,也有点儿威严。
我才想起自己也赶着回去,正准备塞上耳机跑步时,球场上一个男生喊住我,“hi,江漓岸!”
我侧身望去,原来是冯家涵。开学第一天晚上,辅导员找我谈话时,他也在。那天晚上辅导员确认了我是我们班的团支书,主要负责把学院的重要消息其实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概传达给我们班的女生,而他是班长,男女生通吃。因为军训是男女生分开训练的,所以那时班上的男女生根本互不认识,而他是我认识的我们班唯一的一个男生。
“hi,冯家涵!”我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练跆拳道吗?”他跑到我身边,看见我穿着道袍,热情的问我。
“对啊,我练跆拳道。”
“那怎么走了呢?我看刚才好多人都才进去呢!”他疑问道。
“蔷薇喊我陪她去参加一个什么新生晚会的招新呢!”
“哦,她肯定没问题。”他笑起来,满口的牙齿整齐又洁白,很阳光。我想起来,蔷薇说她们是高中的校友,但并不同班,报道时两人碰见了才互相认识。这样看来蔷薇高中时果然是风云人物。
“我先走啦!”我笑着摇手跟他说再见。
“好,拜拜!”他也摇着手跑回球场和刚才的东北男生一起打球。
我戴上耳机,开始跑步。晚风轻拂过我的脸庞,夏日的气息在奔跑中开始肆意蔓延,我跑步超过白衣男生的身边时,耳机里爱尔兰的风笛悠扬,仿佛时光倒流,夏至未至,而春光在笛声中流连。
我们四人来到致用楼120教室时,新生晚会的新人选拔已然开始。整个大教室坐的满满的,人头攒动,后门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不停的还有人走过观望。主持人是大二的学姐曹菲,商学院学生会组织部部长,穿着一条绯红色的小礼裙,头发染成浅栗色,微卷至肩脸上着一点淡妆,落落大方,每次她上台时台下都会有阵小轰动。台下第一排坐的都是当晚的评委,学生会主席,文艺部部长,秘书处主席。。。
其实他们也不过大二或大三,可是,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满是骄傲与成熟。
有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一年的时间,我们能走多远。
蔷薇抽到第6号上台,她有些紧张,她抓紧了我的手,那双手在颤动,手心冰凉。糖糖安慰她,不要紧的,你看台上那些人那么痤,而且没几个会跳舞的,不怕,不怕。但事实上,很多人都是有备而来的,台下其实藏龙卧虎,人才济济。
那天蔷薇穿一条浅蓝色的及踝长裙,头发散落到肩处,腰肢柔软,一曲《南国佳人》,满堂喝彩。曲终时,我和糖糖都很用力的为她鼓掌,台上的蔷薇也向我们微笑示意,只是我觉得她的笑容在她的目光扫视一场后变的有些僵硬。
我觉得有点累,趁其他人上台展示才艺的间隙,便走出教室透气。我坐在倒数第三排最靠墙的位置,起身时小心翼翼的低头看着脚下,当我终于走到过道时,长舒一口气,抬起头,却猛然撞上一个厚实的肩膀。“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不好意思。”,我连连道歉。
洛神曾说我总是很客气,对不起这三个字,我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歉意,其实也只不过不小心撞到而已。
我抬起头,仿佛我的发稍还在头顶电风扇风叶的呼啦声中轻轻划过了那个男生的脸颊。
“是我没看路,你先请。”那个男生的声音浑厚而谦和,我抬头看他一眼,男生穿黑色衬衫,深蓝牛仔裤,眼睛明朗,言语彬彬有礼。他朝我微笑点头,我侧身挤出了教室,转身走进了人少的走廊。
九月的H大,桂树芬芳,月光静谧的洒落,我微微昂头深呼吸,又想起也曾是这样的撩人月色,那个少年骑着单车,送我一路回家。其实对于爱情,我心有畏惧。多年来,父母的争吵声就像一道咒语深深刻在我的脑里,我曾经觉得他们是最相爱的,然而生活却撕破了所有的美好,将丑陋暴露无疑。十七岁的我,最想要的,不是爱情,不是成绩,只是一个家,一个没有争吵的容身之处。夜色下,对面的走廊里,情侣相拥而笑,楼上传来渐明渐暗的笑声,下晚自习的铃声欢快而轻松。
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整个选拔已经接近二个小时,歌唱类,曲艺类,语言类节目似乎都已经有人选,蔷薇也稳稳被选中了。蔷薇低头和我说,“漓岸,你看见刚才进来那个穿黑衬衫的男生吗?他和我一个高中,他爸爸是我们苏州十大杰出青年之一,他当年是我们学生会主席,不仅学习好,还会敲架子鼓,你没看过他打鼓的样子,啧啧,万人迷哪!”
我木偶似的“哦”了一声,她见我不感兴趣,话锋一转,“对了,貌似报主持人的很少,刚才上去过一个女孩子,讲的不错,就是长的不好看。”她边说还边摇头。
“漓岸,你去试试吧,”话音刚落,糖糖的小脑袋也凑过来了,“刚才你走出去的时候,好多人看你呢,小美女,快去试试。”糖糖笑嘻嘻的劝道。
我摇摇头,脑海里瞬间想起三年前,也曾是学校百年校庆晚会,也曾是我,舞台上风光无限。可是,我知道,那些闪亮的岁月已是过眼云烟,我不想,再一次的站在风口浪尖。
整个选拔已快接近尾声,主持人又一次上台,询问还有没有同学愿意再上台展示自己,台下依旧寂静。想展示自己的,都已经上台展示过,不敢上台的依旧不敢上台。这时那个黑衬衫男生大步走上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他的声音极富磁性,激情昂扬,充满了号召力,“曾经我也和你们一样,坐在台下,没有勇气,也没有对垂手可得的机会作出努力,我总是想,这是别人的事,我不过来看看热闹而已。可是,你们知道吗?一次冲动就足以让你们的生活天翻地覆!改变自己,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走出这一步,海阔天空。”说完他还俏皮的眨了眨了眼睛。
台下开始有女生做花痴状尖叫,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的视线环顾了整个教室一周,最后停留在了我身上,定格三分。像是一种鼓励,也像是一种挑衅,让我有些不安。
曹菲接过话筒说,“刚才是我们商院的学生会主席,陆川,大家鼓掌欢迎!”,热烈的掌声中陆陆续续又有新生走向台,我看着讲台,有些恍惚。恍惚中,我竟然又看见陆川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转过头对我笑,那样的笑容,朝气蓬勃,充满了自信与骄傲,绚烂了满目尘光。
我决定上台。我跟自己说,我不害怕。当我走上讲台时,我看见陆川朝我微笑点头。
“大家晚上好,我是江漓岸,漓江的江,漓江的漓,彼岸花开的岸。”我的声音很淡,目光柔和,笑容温润,脸颊边的碎发在呼啦呼啦旋转的电风扇的下微扬。洛神后来说我上台的时候,整个教室瞬间寂静了。仿佛我的气息,与喧嚣隔了一个尘世。
“谢谢陆学长让我知道再一次的海阔天空也不是那么遥远。也曾经,主持过新生晚会,十六岁的韶华,镁光灯的闪烁照射,台下的目光如今晚热烈而迫切,盛世锦年,如今回忆,却仿佛隔了一层纱,海市蜃楼。我想,也许,我该给自己一个契机去触碰它,再一次的,灼灼年华。谢谢。”
我微微弯腰,台下有片刻的寂静,但马上就响起了掌声,隔着人群,我看到陆川的笑,糖糖的笑,蔷薇的笑,还有远处,正对着我的后门处,他的笑。
到如今我依然记得那晚苏澈的目光,一如新生集合那天,隔着层层人海热浪,冰凉如玉,又温润如风。
“你真的没有准备吗?”台下不知道是哪个部长傻傻的冒了一句。
我微笑着摇头。
“你是哪个专业的?”
“国贸。”
那个人调头就朝陆川说,“你们国贸现在是才女美女齐出了,让我们财管的怎么活啊?”,他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有什么其他才艺吗?”第一排又有人发问了。
“学过七年舞蹈,但为了学业,红舞鞋魔法已经消失很久了。天气这么热,不如我轻唱首歌,送大家一片凉意?”
“好。”陆川微笑着点头。
“听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绿野催黄,谁道秋霞一心愁,烟波林野意悠悠。。。”
我只轻唱了一段,便轻点头说谢谢,转身离开了讲台。那天我穿着白色棉布背心,烟灰色的长裙,走路的时候裙摆摇曳。我并不想得到什么答案,被肯定被否定被仰慕或被恶语相加,这些,早已习惯。我在心里偷偷跟自己说,漓岸,勇敢点,把弄丢的自信全部找回来。我没有再回座位,跟糖糖她们打了个招呼便径直离开了教室。
才走出门口,我的肩膀忽然被人猛然拍了一下,我惊吓的转过身,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看似体育生的男生,他们都穿着足球队服,衣服上都有运动过的汗迹,迎面而来一股浓重的汗臭味。左边那个体育生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一米七的身高,面前两人活生生的比我高出了一个头。
“同学,我叫张远,我刚才在台上看到你,我想和你谈朋友。”他居然就这样单刀直入,我愣住了,那人看我没有反应,以为他没有表达清楚,又紧加一句,“我是说,我们可以谈对象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一点抖,但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哪有这样的,都还不认识呢,上来就谈对象,是不是北方人都这么直接?我尴尬的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绝。我这个人天生好像就不太会拒绝人。一时间,空气冷冷的,我仰起头,不知所措。面前两个体育生就这样莽撞的看着我,些许凶悍,些许温情,些许。。。
这时另外一个男生忽然奇怪道,“咦?苏澈,怎么你也在这?”
我回头望去,是他!
苏澈没有回答那个男生,倒是直接对我说,“江漓岸,辅导员找你,跟我去办公室。”
声音依旧是冷冷的,语气却是不容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怔怔的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原来他叫苏澈。苏澈象征性的跟张远他们点点头,转身抓住我的左臂就走,留下一脸愕然的张远。
旁边那个体育生看见我们转身离开,声音有点急,还有些恼火,“苏澈!你站住!我们和她在说事!”
苏澈不耐烦的摇了摇手,“我说过了,没听见吗!”
苏澈抓着我的手,并没有去六楼的辅导员办公室,转过楼梯,他立刻松开了我的手臂。他的步子迈的比我的要大,但却明显放慢了速度等我。我头脑空白的跟在他身边,心里乱糟糟的,突来的一连串事情让我措手不及。一路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没有打破这样的宁静。除了他叫苏澈,对于他,我一无所知。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不过在找个理由让我离开体育生的纠缠。
我紧跟在他身后,穿过致用楼前草坪时我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混合着他衣服上淡淡的香味,多年后,那个夜晚依旧让我留恋。
他把我直接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轻声说“回去吧,晚安。”
声音绅士而温和,一点儿也不凉。
昏暗的灯光下,我仰起头,却看不清他的脸庞。
第二天,一条爆炸性新闻在整个女生宿舍沸沸扬扬的传遍了,商学院和公管院打起来了。在H大,公管院和商学院似乎注定有仇,两个学院掐架成了一个传统。在H大,商学院男生是H大木讷理工男里的异数,尤其是在追女生这方面。让其他院的男生愤忿的是商学院的男生不仅霸占了H大唯一盛产美女的商院女生,还把爪牙伸向了本来就闹女生荒的其他院系。所以,在H大,这个女生为稀有物种的工科大学,商学院的男生自然成为了全校男生咬牙切齿的对手,当然也是公管院男生,尤其是张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公管院法律系的体育生的眼中钉。之前每一届都有两个院打架的传闻,但是我们这一届两院打架速度之快,情节之传奇,都足以一跃至风云榜首。
那天中午午饭后,我正懒懒的躺在床上翻看新一期的《音乐天堂》,我记得那个年纪的我最喜欢的一本杂志就是《音乐天堂》,每一期我的耳朵都能收到惊喜。我听见门外蔷薇的声音很兴奋,“昨天晚上我们商院和公管体育生打起来了,体育生全带了棍子,听说还有刀!两边人在男生宿舍一楼对峙,连宿管阿姨都吓得都直接关灯躲起来了,哈哈,这场面多刺激哇!”蔷薇热血沸腾,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记者在做现场报道。
“我一个公管院同学也来问我这事儿呢,说她们公管院的体育生全都出动了,黑压压一片堵在商院男生宿舍门口,而我们院只有苏澈一个人赤手空拳,太惊险了。。。”
说话间糖糖推开了门,“你同学肯定是来打听苏澈的吧?”蔷薇接过话,一脸坏笑。我本来对这种八卦新闻完全免疫,可是听到苏澈这个名字的时候,翻页的手还是抖了一下。
“后来怎样?”我按捺住抖动的声音,抬头问道。
“不知道这场架是怎么打的,冯家涵说苏澈出去时居然面带微笑,回来时毫发无损,斗志昂扬。”蔷薇满脸的崇拜,“苏澈果然不是一般人,一个人单挑那么多个体育生,居然还什么事儿都没有,啧啧。。。”
既然苏澈没事,我悬着的心也就放松了下来,耳机里Damien Rice深情的唱着
And Amie e sit on my wall; and read the story of O
蔷薇却是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一边撕开一包雀巢速溶咖啡一边说,“现在大家都在猜他们为什么打架,公管那边估计是没面子,口风紧的很。
“那苏澈呢?”
“他不肯说啦,家涵跟他住一个宿舍,他都不说。”开水哗的冲入蔷薇的玻璃杯中,蔷薇用勺子轻轻搅拌,继续说“你知道吗?苏澈是鹭海二少爷,鹭海你们听说过吗?”
糖糖迷茫的摇摇头,我也摇摇头。
“洛神肯定知道,对吗?”
洛神正在座位上修照片,听见蔷薇问她,轻轻的点点头。“鹭海集团最早是造船出身,鹭海造船厂曾是江苏业内龙头企业,后来多元化经营,逐步形成了一个以造船为中心的集团公司。现在他们家在江苏各地都涉足房地产,专门建造精品别墅,报道那天,那个医药代表告诉我南京有许多高档楼盘都是鹭海所建,我们学校后面那一片高档别墅全部是鹭海集团的。”蔷薇神气的说起鹭海,就好像鹭海是她们家的。
“那他怎么在H大啊?这种有钱家少爷不都喜欢出国镀金嘛!”
“谁知道呢,听说苏澈好像也是体育生。家涵说他每天都要去训练。”
“是吗?那他怎么不在公管院啊?” 糖糖回到座位上,啃一口苹果。
“不清楚,他家的条件岂不是H大专业随便挑啊!他来报到时我们商学院院长和书记都专程来看他!面子很大喃!”咖啡有些烫,蔷薇对着杯子轻轻吹口气。
“他是不是脾气很大,那种很霸道,像道明寺那样的?”糖糖花痴的问。
“你偶像剧看多了吧?”蔷薇鄙视的嘲笑糖糖,“不过家涵说他平时人还好,有点冷,不怎么爱说话,就是有些暴躁,发起火来很凶。”
“他有女朋友吗?”糖糖追问道。
我的心微微抽紧,潜意识里,我很希望听到蔷薇肯定的说没有。
“不清楚,他在宿舍里没提过他有女朋友,但是他总是半夜起来接电话。”蔷薇呷一口咖啡,用手指指糖糖脑袋,“你就别想啦,商院倒追他的女生都要排到骏园门口啦!”
“切,我还不好这口哪!没看电视剧里演的吗?一入豪门深似海,这种豪门,竖着嫁进去,横着躺出来!”糖糖不屑的说。
我把耳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不想再听下去。眼前总是浮起昨晚苏澈抓过我的手带我逃离的画面,似乎还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这件事,我谁也没说起。昨晚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说打架就打架了呢,我心存疑问。可是很快,我对这场打架原因的好奇程度就被对昨晚他抓过我的手带我转身离开的温情记忆压过了。
关于苏澈,这张新出现在我生活里的面孔,我总觉得与自己无关,但这个人,却就是这样不经意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有点神秘,却总是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全,有点冷漠,却让我感觉很温暖,有点桀骜,但看我的眼神却无比真诚。
我曾经以为,我们不过是相逢于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
☆、洛神
那年的中秋节来的特别快。没来南京念大学的时候,中秋节我们总会回外婆家团聚,舅舅家,小姨家,很多人热闹的围坐一桌。小时候的我觉得我们家过节就是大家围在一起吃饭,挺没意思,过节应该远不止吃团圆饭这么简单。其实是年少的我对于过节有太多的期盼,现在想来,能聚在一起吃顿饭就是最了不起的事情。
那天晚上是我们班第一次聚会,我们班二十七人,男生9人,女生18人,在H大这种理工科学校,只有商学院会出现这样的男女比例。我们找了一个大教室,把桌子围成回字型,天南海北来的二十多个人坐在一起,大家按顺序互相介绍自己,唱唱歌,吃水果,嗑瓜子剥花生,说说笑话,有些像茶话会。那时的我们彼此并不熟悉,所以大家都按宿舍抱团而坐。冯家涵的旁边坐着一个和他个子相仿但皮肤白皙,有些腼腆的男生,他羞涩的介绍自己,我叫朱子诺,扬州人,我喜欢打电玩,说着摇摇手上的PSP。
蔷薇在我们身边悄悄说,他和家涵是连体婴儿,家涵走哪儿他都跟着。
糖糖冒了一句,他不会是GAY吧?
我们宿舍四人哄的一阵笑了起来,笑的朱子诺非常不好意思,脸唰的一下红了。
晚会结束后我们各自回宿舍,冯家涵和蔷薇算是旧时,便和朱子诺一路送我们四人回去。H大的路并不宽,蔷薇和糖糖走在前面,家涵和子诺和她们并排走着说着话,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已经把整条路占满了,我和洛神知趣的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跟在后面。洛神有些烦躁,不时的拿出手机看看,似乎有个电话一直没打通。
走过篮球场时,我抬起头看见天空中那轮明月,清冷无比,突然很想念我的家。我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听见我的声音后就在呜咽,我安慰她,妈妈我很好,我想你们,你要好好的。
有时候我觉得我是妈妈生命中唯一的那颗稻草,我希望她开心,所以我自己必须要活的出色,才能够让她骄傲。
回到宿舍已经快接近熄灯时间,我们轮流洗澡。熄灯的号角传来,宿舍里顿时漆黑一片。这时洛神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那点微弱的光亮把她的整颗心都温暖了。挂掉电话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语无伦次。“他来南京了,才下的飞机,他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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