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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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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涵见她害怕的样子,吃吃地笑,凑近了脸瞧,“我以为我二姐啥都不怕,没想到怕蛇。”见萧玉翠从灶间出来,朝她喊道,“大姐,你看看一条小黄鳝就把二姐吓成这样。”
萧玉珠本想上前来取笑玉珠,偷偷往桶里一看,吓得连退两步。
“这不是蛇,是黄鳝,这条大的是小叔帮我捉的,我开始也以为是蛇来着。”萧玉涵咧了咧嘴,露出虎牙,看着吓得不轻的两个姐发笑。
“玉涵再取笑姐,姐不跟你玩了。”萧玉珠高高地仰着头,别过脸去。
见两个闺女在院子里吓成一团,萧景土和范氏从屋里出来,看了看桶里的黄鳝。
萧景土仔细看了,把大黄鳝捉出来,大笑道,“不是蛇,看把两个丫头吓得!”范氏以为自个眼睛花,又仔细地看了看,的确是黄鳝,这个头大的黄鳝和蛇长得差不多,常有人把蛇当黄鳝捉回来,也常有人把黄鳝当蛇不敢要。笑着接过桶,换了清水,今个儿萧玉涵捉的泥鳅黄鳝多,捞出一小部分做为晚上的吃食,其他的放在水里养着。
萧玉珠见不是蛇,松了口气,看着范氏麻利地收拾黄鳝,下油炸成金黄拢到锅的一边,用干辣椒葱姜炝了锅,翻炒两下,一盘干辣椒炒黄鳝便出锅了,这开春的黄鳝肉嫩又鲜,配上干辣椒的辣味,味儿怪好,吃起来比猪肉还鲜美。
吃过晚饭,萧玉珠去柴房看了看蚕,拿了几个脏簸箕洗了,用开水烫了,放在院子里凉干。抬头望了望天,天空黑漆漆的,一颗星星也没有,拿了凳子在大槐树下坐着,手托着下巴望着天空,想着心事却没有头绪,只是喜欢一个个在晚上安安静静地看夜空,不知道前世里爸妈看的是不是同一片天空,他们还好吗……
“咯吱”一声响,院子的篱笆门被人推开了,像是有人来,通过堂屋里昏暗的灯光看清楚了来人的脸,是杜鹃。
“杜鹃,是你呀!”萧玉珠声音掩饰不住惊喜,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有事?”杜鹃却不说话,朝大槐树这边走来。
“你怎么了?”萧玉珠上前拉过她的手问。
“玉珠妹妹!”杜鹃叫着哭出声来,扑在萧玉珠的怀里,泣不成声,小声嘤嘤咽咽地哭着。
萧玉珠抱着杜鹃,手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这是杜鹃第一次在她面前掉眼泪,以前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杜鹃也是微微笑着,把心事埋在心里,从不表露在脸上,今儿她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跑出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杜鹃的命太苦了,没了爹又摊上一个后妈级的亲娘,整天当驴一样的使唤,因为这个原因,杜鹃显得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现在自个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温暖的肩膀让她靠着。
杜鹃大概哭了一刻钟,趴在萧玉珠的肩上,哭湿了衣裳,抬起头来,一双眼肿得跟个桃似的。
萧玉珠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拉着她在凳子上坐下,握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希望能把手心里的热度传递给她,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等杜鹃平复了情绪,萧玉珠试探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娘要把大姐卖到百虎坳去!”说着,杜鹃控制不了心情,眼角掉下泪来。
“有这事!你们可是你娘的亲闺女!”萧玉珠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天底下既有这么狠心的娘。
“我娘说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了,估摸着我大姐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了。”杜鹃鼻子一抽一抽。
“傻丫头,每个人都是亲娘生的。”萧玉珠不忘科普一下,小时候自个也会问这样的傻问题,妈妈羞与解释,总会说是从山上捡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百虎坳那地方听人说过,说是在深山老林里面,经常有豺狼野豹出没,那里的人靠打猎为生,地少粮缺,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好些卖进去的姑娘实在受不了,逃了出来,不像个人样,进去时是个花容月貌白白净净的姑娘,出来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跟个野人差不多。还说那的男丁大半打光棍,有的一家兄弟娶不上媳妇,为了传宗接代,一家人凑钱出山买媳妇。
杜鹃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今儿家里来了个人,看着眼生,像是外来的,我娘跟他在堂屋议事,我趴在墙根偷听来着,没想到那人是来买人的,说是二十两银子一个,我娘贪钱,一口答应了,听我娘的口气,像是要把大姐卖到百虎坳去换二十两银子,说大姐十六岁了,正要寻个婆家,还说过一个月,叫那汉子过来接。”
“百虎坳,那是什么地方,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娘怎么狠得下心把亲闺女送到那去,这分明是送羊入虎口啊!”萧玉珠听得心里愤怒的小火苗直窜,急得直跺脚。
“我早就知道百虎坳不是什么好地方,说那里年年闹饥荒来着,可我娘贪钱想着给大姐说个寻常人家,只能得五六两银子,卖到山沟沟里,能多得十多两银子,不管我们怎么劝都没用。”杜鹃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又要哭了。
“世上既有这么狠心的娘!”萧玉珠越想越气,不安地在大槐树下走来走去,回头一见杜鹃正拿着衣袖擦眼泪,哭成个泪人儿,“杜鹃,光哭是没有用的!今儿是卖山茶姐,说不定过两年,卖得就是你啊!那百虎坳不是人待的地方,把山茶姐送到那去,等于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哪能活着出啦!”一想到山茶被几个混蛋蹂*躏,萧玉珠的眼角泛出泪花。
杜鹃抬着头,泪眼婆娑地看向萧玉珠,“玉珠妹妹,平日里你脑瓜子好使法子多,求求你,想个法子救救我大姐吧!”说着,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下。
萧玉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上前扶她起来,怪道,“你这是干什么呀,不是添乱吗?赶紧想个法子才是!”
两个人重新在长条凳上坐下,无边无垠的天空,漆黑的夜幕,一棵大槐树,两个小背影相互靠着,一阵阵夜风吹过,吹得树上的叶子沙沙响,像是在低低的哭泣。
“眼下最要紧的是凑齐二十两银子,你娘见了钱便会收了这条心。”萧玉珠望着黑漆漆的天空,脑海里翻腾着快速挣钱的法子。
“我听金山娘说,在府里当丫鬟,每月能有好几两银钱,说如是卖进府的,能有二三十两的卖身钱。有了二十两银子,就可以说服我娘,不把大姐卖进山去。”杜鹃清澈的眸子里亮亮的,宛如落满了星辰。
“进了府,那就没有自由了。如是卖身进去的,怕是一辈子要当丫鬟伺候人。”萧玉珠扭头看她。
“这个家我反正是不想待了,进了府还能有口饱饭吃。”杜鹃和萧玉珠对视一眼,脸上明朗许多,可是那双眼睛眼角带着泪笑着,让人觉得楚楚生怜,无限凄厉,让人心疼,像是空中的弯月,让人想捧在手心里。
“可是进了府就没有自由了!”萧玉珠重复一句,没有自由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就如鸟儿被囚禁在鸟笼里,无论它怎么飞,都飞不出巴掌大的一片天空。
“自由!什么是自由?”杜鹃自嘲地笑笑,“自由能有活着更重要?”
是啊,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眼下的杜鹃已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自由对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真的想进府吗?”萧玉珠问。
杜鹃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求过金山娘,她说金山舅爷府里不要人了。”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萧玉珠心里想到一个人,或许他能帮杜鹃。
夜色越来越深,黑如浓墨一般,萧玉珠想着这么晚了估计家里急着寻人了,得把杜鹃送回家去,叫上萧玉翠做个伴,两人提了灯笼,把杜鹃送回去。
杜鹃娘见夜色晚,没留人,满脸堆笑地把两姐妹送到门口,“劳烦秀才老爷孙女,把杜鹃送回来,婶子实在过意不去,路上滑,还得多当心才是。”
萧玉珠点点头,越过杜鹃娘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看着杜鹃,朝她点点头,和萧玉翠提了灯笼回,才刚走出屋门,屋内传来一个响亮的耳光声,“你这小丫头,见天疯跑就晓得偷懒,家里的活计不干了!叫你洗个尿布,磨磨蹭蹭,你想苦了我的大孙子不成……”
第四十七章 谋差事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毛毛细雨,萧玉珠站在李府大门外,高高的院墙,朱红色大门,一对石狮子威武地立在两边,显得咄咄逼人。这早春的雨下得寒凉,她下意思地双手抱着胳膊,在大门外不停地走来走去,看守的小厮已经进去传话了,去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回来,她透过大门,朝里面望了望,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宽敞的庭院,院子里开着白色红色的茶花,在春雨中显得格外娇美。
萧玉珠顾不得看风景,不安地绞着衣角,这么冒然来求他,他肯定感到很意外吧,虽然说两人之前见过三次面,可总共就说过一句话,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估计他已经把自个给忘了。越想越觉得自个冒失,心里很没底,为了杜鹃,只能拼力一试了,她可不想让山茶姐卖到深山老林里面去,想到这鼓了一口气。
传话的小厮出来了。
“这位小哥,怎么样?”萧玉珠迎上去问。
“少爷不在府里,像是出去了。”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吗?什么时候能回来?”萧玉珠心里着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小厮摇摇头,“主子的事哪是我们奴才可以过问的!”答完话,归复其职,在大门的右边站成一个雕塑。
既然他出去了,就一定会回来,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等!萧玉珠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躲着雨,耐着性子等。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屋檐滴下的一串串雨珠子,这雨怎么就下个没完没了呢。
两个时辰之后,从东边过来两个人,一高一矮,萧玉珠定睛一看,高个的那个像是李府少爷,旁边一位矮点的看着像是书童正打着伞撑在少爷头上。
“公子,请留步!”萧玉珠用袖子当着雨,边跑过去边大声喊。
少年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着雨中奔跑过来的小丫头,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一起,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在雨水中忽闪忽闪,显得极为灵动可爱,下巴上滴着水珠,整个人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没带伞,忙叫书童打开一把伞送上去。
“公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萧玉珠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我们认识吗?”少年皱着眉头,看着萧玉珠。
原来他已经不记得她了!他是堂堂的李府少爷,又怎么会把一个小毛丫头记在心上,款且他们只见过三次面,说过一句话。萧玉珠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之前想好的事说还是不说?心中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犹豫着低头看了看淋湿的鞋。
少年认认真真回想,感觉眼前这个丫头有些眼熟,像是之前见过,这双黑宝石般清亮的眼睛宛如星辰,再亮的星星落进她的眼里也会黯然失色,这一抹黑亮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那个卖陶的姑娘!”少年声音掩饰不住兴奋,嘴角笑着,顿了顿,想了很久才问道,“你找我有事?”
萧玉珠惊喜地抬头看着他,总算是把自个给想起来了,至少不会显得那么难堪,微微一笑,“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少年领着去了离府不远处河边的亭子里,书童寸步不离地打着伞跟了上去。
萧玉珠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书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碍事,秦浩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陪我念书,是信得过的。”少年眼里含笑看着她。
“公子,玉珠想求你办一件事。”萧玉珠说完,顿了顿久久才道,“你们府上要丫鬟吗?”
少年神色很是惊讶,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她的这副小身板,看着不到十岁,身子骨瘦弱得像河边的柳,犹豫了片刻,“你是说,你想来我们李府当丫鬟?”
“不是……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好姐妹。”萧玉珠连连摆手,这么唐突地求他,难免不会被他误会,把事情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少年手里摩挲着腰间挂着的麒麟玉佩,听得直叹息,。
“天底下既有这么狠心的娘!”秦浩握紧拳头,一拳打在旁边的柳树上。
“丫鬟?”少年想了想,答道,“最近府上需不需要新进丫鬟,这个我不太清楚。”说完面带微笑朝秦浩看去。
府里的少爷哪用管这些琐事,什么时候需要新进丫鬟不是他关心的,自是不清楚的,萧玉珠心里那面鼓不安地敲了起来。
“前两日,我听管家提起过,正好府里要添一批丫鬟,府里浣衣房要新添几个,二姨娘三姨娘那分别要添两个。”秦浩说完,眉宇间闪烁,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躲避什么。
前世里小说看得多,这府里丫鬟的差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遇上一个刁难的主子,少不了苦果子吃。稍有不顺眼,便是责罚大骂,甚至被卖出去,卖到窑子里的也有。秦浩说的浣衣房自然不是什么好去处,天天浆洗衣服,手泡在水里,杜鹃的身子本来就寒凉,再闹出病来,哪可如何是好?看秦浩的神情,这二姨娘三姨娘怕是不好相处的。
“秦浩大哥,府里别处还要人吗?”萧玉珠小眼巴巴,摇着秦浩长长的衣袖,苦苦恳求道。
秦浩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丫头是个伶俐的,这么快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少年背着手望着河对岸的柳树出神,从萧玉珠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半个侧脸,脸色淡淡地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忽然转过头来,温和地说,“要不我去跟我娘说,我那要添个丫鬟。”
“少爷,大太太前些日子才给你新添了两个伺候的丫鬟,你再去说怕是要惹大太太生气。”秦浩劝道。
“那还有什么法子?”少年轻声叹道,面色莹润,微微蹙着眉头。
“少爷,容我再想想。”
萧玉珠左右为难地看着两人,这事毕竟是自个来求人家的,人家给了差事就是天大的恩赐了,自个还挑三拣四,这理说不过去,可以一想到杜鹃要被恶主子欺负,她就心疼,杜鹃的命已经够苦了,难道还要把她往火坑里面推吗?萧玉珠在心里直摇头。
“过一阵子大太太下面的二等丫鬟海棠要嫁人,这个位置自是有人顶上的,到时候正好可以空出个初使丫鬟的缺来,和管家说说,这事应该不难办。”秦浩想了老大一会,出了这个主意。
“去我娘那也好。”少年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只能帮她进府,其他的便看她的造化了。”秦浩神情忽地变得严肃起来,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先谢谢两位公子。”萧玉珠深深地鞠了一躬。
少年温文尔雅地笑着,“三日之后巳时到这来听信儿。”
萧玉珠对着他来了个灿烂的笑容,终于雨过天晴了,原来这个世界还是这么美好。见时辰不早了,到了正午再不回去家里怕是要着急了,谢过两位公子,就要家去。
“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少年追上来问道。
“我叫萧玉珠,你呢?”萧玉珠反问道。
“我叫李子墨。”少年拿出一把伞,递给她,“把伞拿着,万一路上又下雨。”
萧玉珠想着三日之后再来,便毫不客气地把伞收下了,去路边搭牛车。
看着萧玉珠的背影,李子墨心里一阵感动,患难见真情,身边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对你不离不弃,该是多大的福气,一想到府里,即使是亲兄弟也是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各怀各的心思。
第四十八章 朋友
三日后,吃过早饭,萧玉珠跟范氏撒了个谎,说要和杜鹃去山上摘映山红,溜出了村庄,拦了一辆过路的牛车,去了城里。
还没到河边,远远地看见亭子里站了个人,个子不高,看着像是秦浩。他背着身子,一身青色棉袍在明媚的阳光下照着,显得格外显眼。听见有人过来,他没任何反应,仍旧悠闲地看着河水,等脚步声近了才回过头来。
“秦浩哥,实在过意不去,让你久等了。”萧玉珠走进亭子,眼睛忽闪忽闪,左右看了看。
“不用找了,少爷临时有事来不了了。”秦浩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却忍不住发笑,用手捂着嘴干咳了两声。
秦浩的年龄看着像是要比李子墨大,十五岁左右,今儿李子墨不在场,他的性子表露无疑,少了那日的严肃,往萧玉珠的脑袋上敲了一记。这一下敲得不轻,萧玉珠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孩子气的嘟了嘟嘴。
“怎么?敲得疼了?”秦浩背过身去偷笑,笑得身子微微发抖,河边的柳树花枝乱颤。
原来三日前的正劲模样是装的,骨子是却是个顽皮的坏小子!萧玉珠揉着后脑勺,委屈得扁了扁嘴,在心里骂,做人要懂得怜香惜玉,你的主子难道没教你吗?
秦浩轻咳一声,扭过头来,认认真真地说,“少爷要我转告你,你托的事办妥了。海棠这月十六成亲,眼看不到半个来月,管家想着快点添人进去,这二等丫鬟的差事杜鹃怕是干不了,海棠的缺被三等丫鬟给顶了,正好有个初使丫鬟的缺,少爷去求了管家,少爷是嫡子,大太太所生,这份人情管家自是会给的,不出什么岔子,这事算是定下了。”
“如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萧玉珠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拍着掌欢呼,走到亭子前的一块空地上,手拢在嘴边成喇叭状,抬头对着天喊,“杜鹃,你有差事了,山茶姐不用卖到百虎坳去了,你再也不用受你娘和嫂子的气了,你终于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这喊得什么跟什么呀!全是些无稽之谈,怕是好人也给教坏了,秦浩皱了皱眉。
萧玉珠喊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窝情不自禁湿润了,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十岁的小姑娘,正是被爸妈疼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时候,自个还是个孩子,却要去伺候人。
“玉珠丫头,你怎么了?”秦浩见她神情有些异样,眼睛望着天空一动不动,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萧玉珠收拾好心情,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来,看向他,“没什么,可能是高兴坏了,谢谢你啊,秦浩哥,还有李少爷。”
“这还差不多。”秦浩频频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萧玉珠又问了些关于月例钱,衣食住行方面的事,秦浩一问一答,认真回了。
“那卖身钱有多少?”萧玉珠小声地问,实在不想用卖身这两个字眼,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更贴切的词。
“卖进府里的能得三十两银子。”
“那什么时候发?”萧玉珠又问。
见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怪模样,严肃认真的表情,没有半点玩笑,秦浩看着忍不住发笑,“自是进了府就发,杜鹃的事我和少爷都知道,急着拿二十两银子救人,这三十两银子你不用操心,少爷和管家说了,会提前发给她的,即使发不了,我和少爷也会拿银子先垫上,这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说完又敲了她后脑勺一记,“你这小丫头,这么小就学会精打细算了,心里面跟明镜似的,比谁都清楚得很。”
萧玉珠咧嘴朝他笑笑,嘴上不好意思掩饰道,“这卖身的钱对杜鹃来说,很重要,我当然得问清楚了。”
秦浩看着她灵动的眼睛,熠熠生辉,总感觉这丫头和别的丫头不一般,显得极为伶俐,考虑事情极为周全,像个小大人,在心里叹道,巾帼不让须眉啊。
“在府里当丫鬟这差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和少爷只能帮她进府,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伺候主子一切都得按主子的喜好来,宁可百般忍耐,也不可强出头做出头鸟……”一番车轱辘话撵来撵去。
萧玉珠谢谢他的提醒,又问了进府的日子。谢过秦浩,把伞让他转交给李子墨,并转达她的谢意。
见她转身要走,秦浩叫住她,“你知道我们少爷为什么要帮你吗?”
萧玉珠回过头,摇摇头。
“因为你的一句话。”
“什么话?”
“你说,我们是朋友。”说完,秦浩朝萧玉珠挥了挥手。
从城里回来,萧玉珠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杜鹃。刚走到杜鹃家门口,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
“呃呃呃……奶的好孙儿,乖孙儿,不哭不哭……”杜鹃娘抱着胖小子在怀里颠着哄道。
“婶子。”萧玉珠冷冷地叫了人,径直朝里边的灶间走去。
段氏斜倚在堂屋的门框上,手里拿了米糕,咬了一口,哇地一声吐出来,把米糕扔在地上,唾了两口水,“硬得像个石头,哪吃得下。”一见萧玉珠来了,嬉皮笑脸地尖声喊道,“秀才老爷孙女来了。”
萧玉珠装着没听见,去灶间寻杜鹃。杜鹃正在刷碗,一扭头见萧玉珠来了,咧了嘴笑。
杜鹃娘在天井里扯着嗓子喊,“大丫头,三丫头,锅里炖的鸡汤好了没,炖了半天也不见动静。”
山茶用勺舀了舀锅里炖着的鸡汤,估摸着快要好了,舀了一块鸡肉想尝尝看炖烂了没有,刚喂到嘴巴,被人一巴掌拍下。
“你这死丫头,不好好干活,就晓得偷吃,这鸡肉也是你能吃的,这是给你嫂子吃的,吃了补身子好下奶,我说呢,炖了半天还不见好……”杜鹃娘抢过山茶手里的勺,完全不顾有外人在场,给闺女留点面子。怀里的胖小子哇哇大哭起来,“孙儿乖,不哭啊不哭……”杜鹃娘细声细气地哄道,贴着小子的脸亲了又亲,一脸的热乎劲。
萧玉珠拉着杜鹃的手到了屋外。
“玉珠,有事?”杜鹃在裙儿边上擦了擦手。
“我给你寻了个差事。”萧玉珠高高仰起头,骄傲地说。
“真的!”杜鹃抓住她的手,眼前一亮闪着光芒,如穿破乌云的一缕阳光,“什么差事?”
“进府当丫鬟的差事。”萧玉珠挺了挺小胸脯,一副小大人般模样,认认真真说道。
“那太好了,玉珠,能耐……你太有能耐了。”杜鹃抓住萧玉珠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看了看萧玉珠微微皱着的眉头,才意识到把她的手抓疼了。
“每月有三两月例银子,府里一日管三顿饭,每季还有两套新衣裳呢……”萧玉珠娓娓道来,“卖身钱足足有三十两银子。”
杜鹃眼里满是惊喜和向往,“这么说,大姐有救了!”
“有救了有救了,到时候你把二十两银子砸到你娘脸上,看她还有什么话说。”萧玉珠撅着嘴。
“玉珠妹妹,真是太谢谢你了,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知该怎么谢你呢。”
“谢什么呀,咱俩姐妹还用说谢。”萧玉珠拍着小胸脯,豪气地说道,又把府里的规矩和进府的日子说了,并要杜鹃为她保密,千万不能说是玉珠为她谋的差事,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一日在村头路边,碰巧遇上一个婆子,和她投缘见她乖巧,便要了去当差。
杜鹃点点头,拉钩约定。
第四十九章 财神爷
制陶的四家齐心协力把龙窑拱好了,陶窑恢复正常,天气稍稍转好,两个陶匠师傅白天晚上忙个不停,赶了一窑出来,等龙窑一拱好,就着手烧窑。
范氏在家准备吃食,按照惯例拾掇了五样菜,还新添了一样干辣椒炒黄鳝,酒水备得足,打上一壶农家酿的烧酒。萧玉珠想着去陶窑探探情况,跟了去。
“嫂子,你来了。”离玉陶坊几丈远,便听见二憨的大嗓门喊,二憨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眼里直勾勾地盯着箩筐里的饭菜。菜被布掩着,他仿佛能看见一般,鼻子抽抽,伸出泥乎乎的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不自觉留出的口水,一副饿死鬼的样。
“马上就能开饭了,今儿嫂子送饭来得晚,怕是把你们饿坏了。”范氏加快了脚步。
“做的啥菜,闻着怪香的。”二憨跟在旁边,眼睛时不时地往筐里看。
“我家小子去田里抓了黄鳝,今儿多添了一样菜,烧黄鳝。”范氏笑着答道。
“玉珠也来了。”二憨忽然醒悟过来自个的失态,见有小孩在场更显得不好意思,双手在胸前相互握着,搓着手中的泥。
萧玉珠瞥了一眼,见他浑身不自在,仿佛做了错事被人瞧见,取笑他道,“还不快去洗手,晚了这吃食怕是被人抢光了。”
二憨嘻嘻笑着嗯了一声,在水沟里洗了把手。
大家一见这么多菜,自是两眼放光,敞开了吃,看着二憨这副大身板,饭量怕是不小,争着抢着尽量把菜夹到自个碗里,晚了怕是都被二憨给抢了。
二憨装了一大碗饭,夹了菜,三口并着两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口词不清地朝范氏道,“嫂子,你做的菜味儿怪好。”大家看着他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一番哄笑。
“来之前,我媳妇跟我说,让我多干活少吃饭,说我饭量大,敞开了肚子吃怕是要把东家吃穷,让我记住点。”二憨认认真真地说着,一本正经的神情不带半点玩笑话,看了看大伙,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饭菜,嘿嘿干笑两声,“我媳妇的话我是时刻记住心上……可我管得住自个的胃,管不住自个的嘴。”
大家齐刷刷地从碗里抬头看着二憨那副傻样,又是一番哄笑。
“二憨,瞧你媳妇说的啥话,难不成嫂子还不让你吃饱饭。菜是没有好菜,但这口饭咱家还是供得起的。”范氏忍不住发笑,还好平日里只供两个陶匠师傅的米,不管菜。
萧玉珠看着二憨这副海吃海喝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真弄不明白当初老爹怎么就看中他了呢。
“大哥嫂子,我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气,到时候耕田犁地叫上我,我在我们村种田可是一把好手,这不是吹的,不信可以问问陈大哥。”二憨碗里夹了好几块肉,嘴里塞了两块,又急着说话,舌头打不过转来拐着弯儿。然后看了看萧玉珠,用油乎乎的筷子指着她说,“我家的大丫头和玉珠差不多大。”
这说的哪跟哪啊?来个人呐,快来收了这二憨吧!这二憨要吃饭就好生吃饭,还这么多话,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萧玉珠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眼睛盯着二憨的碗看,一小会儿,一大碗饭见了底,不是自个小气,照他这个吃法,早晚得把咱家吃穷了不可,还好今年把荒地种上了,能多收些粮食。
萧景土自是把二憨的话当做玩笑话,笑着招呼大家多吃,把酒坛里面的酒重新给大家倒上,招呼大家喝酒。
吃完了饭,二憨顾不得歇,顺手拿起个水缸土坯,轻轻松松地扛到了肩上,一阵风似的扛到了窑里,猫着腰进了窑洞。萧景土扛了个水缸过来,在窑里打下手,递土坯子。
萧玉珠帮着收拾碗筷,在玉陶坊看了看情况,自个想的法子已经见效了,只是遇上了这场雨打乱了她的计划,背着手在屋里转了转,一面墙上贴满了泥饼,这阵子潮湿,泥潭里的泥干不了,挑了湿泥回来,团成一个个大饼状贴在墙上,干得快些。这老实老爹,销售不行,陶窑里的活计还是做得像模像样。
范氏往箩筐里收拾碗筷,扭头见萧玉珠背着手,低着脑袋,头时不时地一点一点,一副大人的神情,“琢磨啥事,和娘说说。”
萧玉珠抬起头来,咧嘴笑了笑,“没啥,看着这泥饼子好玩。”
“这泥饼是我和你爹贴了好几日。”范氏收拾完碗筷,走到泥墙上看看,用手摸了摸,把干了的泥收了,贴了新的泥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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