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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妃-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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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志乍一醒来,脑中一片空白,听到上官勇的问后,把头歪向了床帐外。

上官勇扶着安元志翻身,嘴里还是问安元志:“是不是还难受?”

安元志吸了吸鼻子,手按在了隐隐生疼的胃部,这会儿他是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但安元志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发怒,就好像事情本就该如此一样。

“说不出话?”上官勇看安元志不吱声,琢磨着是不是得再去请个大夫来了。

袁义这时没敲门就走了进来,看见安元志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袁义紧绷着的脸放松了一些,问道:“这会儿还难受了吗?”

安元志清了清喉咙,又吐了一些酸水出来。

袁义倒了杯水给安元志喝了几口,说:“荣双一会儿还会来看你,他说你不会有事的。”

几口水下肚之后,安元志又开始作呕,趴在上官勇的腿上,没一会儿,把喝进去的水又都吐了出来。

袁义一看安元志这样,又急了,跟上官勇说:“荣双不是说他没事了吗?怎么喝点水都吐呢?”

上官勇轻轻抚着安元志的后背,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安元志能不能舒服点,但他下意识地就这样做了。“没吐血,”上官勇跟袁义说:“这是好事吧?”

袁义蹲下身来看着安元志,说:“感觉怎么样?要不我去催荣双一下?”

安元志轻轻摇了一下头,不敢大动,怕自己一动弹,又得往外呕东西。

袁义说:“还想吐?”

安元志缓了半天,问袁义说:“谁替我去西南?”

袁义抬头看上官勇。

上官勇无奈道:“告诉他吧。”

袁义说:“主子派齐子阡去了。”

“妈的,”安元志骂了一声。

袁义忙就道:“你刚捡了一条命回来,先把身子养养好吧。”

安元志咳了一声,吐了一口痰出来,痰里带着血丝。

“倒杯水给他漱口,”上官勇跟袁义道。

袁义又倒了水来伺候安元志漱口,捧着盆让安元志把水吐盆里。

安元志漱了口后,长出一口气,问袁义:“我嘴里是不是有味儿?”

袁义说:“能有什么味儿?我鼻子不灵。”

安元志说:“反正味儿不好闻。”

上官勇看这会儿安元志有说话的力气了,把安元志翻过了身来,说:“再睡一会儿?”

安元志的眼角还是泛着红,这会儿他还是难受,枕在上官勇的腿上,一副病弱的模样。

上官勇伸手抹了一把安元志的眼睛,说:“是不是眼睛也难受?再把脸擦擦?”

安元志闭着眼,哼哼着说:“不用。”

袁义盯着安元志看了一下,突然就道:“少爷,你眼睛上的毛长得挺长啊。”

安元志睁眼看向了袁义,说:“什么眼睛上的毛?你眼睛上长毛啊?”

袁义伸手按一下安元志眼睫毛,说:“这不是毛吗?是个人的眼睛上都长这玩意儿啊。”

安元志哽了一下,看着袁义瞪圆了眼睛。

袁义摇头轻轻咂着嘴说:“跟个姑娘一样,你是不是还哭了?”

上官勇知道袁义这是在逗安元志,不想让安元志想安家的事,上官大将军便只坐着不言语,觉得让袁义这样逗一下也好,至少安元志没心思伤心了。

☆、1094你没有做错

安元志瞪着袁义,想骂,可是对着袁义他又骂不出来。

袁义咧嘴,露出的白牙更多了,说:“别瞪我了,眼泪汪汪的,少爷你是在跟我撒娇吗?我怎么才发现,你其实挺娇弱的呢?”

先不说安元志的感想如何,反正上官勇是才知道,袁义说话很“歹毒”。

“你,”安元志要坐起身,看恼怒的小模样,安五少爷可能已经忽略胃里的难受,想跟袁义拼命了。

袁义伸手就把安元志往下一推,说:“就你现在这样,我不用力气,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安元志被袁义推倒之后,半天没力气起身,只得喊了上官勇一声:“姐夫!”

“你想要将军帮你出头?”袁义看着安元志摇头,说:“你今年三岁吗?”

袁义突然之间的伶牙俐齿,让安元志有些发懵,打量了袁义一眼,说:“你今天被人打到头了?”这人不正常啊。

袁义耸一下肩膀,说:“我以前帮着王圆训练死士的,最常干的事就是骂人,后来不当死士了,我也就不爱骂人了。”

“骂人?”安元志说:“训练死士要用骂的?”

“当然也打,”袁义说:“不过骂也必不可少,什么难听骂什么,把人骂成狗最好。”

“真的?”安元志不大相信道。

袁义这会儿有心逗安元志,说:“老六子他们都被我骂过。”

安元志说:“被骂成狗了,他们还要跟你做兄弟?”

袁义说:“你想试试吗?”

“被你骂成狗?”

“我可以客气一点。”

上官勇听这两人的对话已经往很诡异的方向去了,这是一个在讨骂,一个要开骂的意思吗?“你们两个,”上官勇只得开口道:“差不多一点就行了。”

老六子这时把荣双留下的药端了一碗进屋,说:“少爷喝药吧。”

安元志说:“你知道我醒了?”

老六子走到了床榻前,说:“我在外面听见我大哥说话,我就知道少爷你一定醒了啊,少爷,这事你还用问吗?”

被老六子也当成笨蛋看了,安元志瘪了瘪嘴。

上官勇问老六子道:“袁义以前常骂你们?”

袁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看着上官勇哭笑不得,他逗安元志玩的话,这位还真当真了?

安元志听上官勇问了,也看向了老六子,说:“袁义以前把你们哥几个骂成狗过?”

“啥?”老六子莫名其妙,看向了袁义。

袁义冲老六子一笑。

“骂,骂过,”老六子说:“不过现在我们不用大哥骂了。”

“把人骂成狗,这得骂什么话才算?”上官勇又问。

老六子还是看袁义,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把人骂成狗啊。

袁义看着上官勇笑道:“将军想学?”

上官勇认真道:“就是好奇,两军对阵的时候,也经常骂阵的。不过,这事我从来没干过。”

安元志小声道:“你又不会骂人,你去骂什么阵?”

老六子拍上官勇的马屁道:“国公爷打仗厉害就行了啊。”

“把药给我,”上官勇把手伸向了老六子。

安元志闻了闻这汤药的味道,直接就苦了脸。

“荣大人交待了,少爷醒了就喝药,”老六子跟安元志说:“这药我用凉水凉了一下,现在喝刚刚好。”

上官勇把药碗送到了安元志的嘴边,说:“喝一口试试,要是还想吐,那就等一会儿再喝。”

安元志刚刚微张了嘴,范舟就一头冲了进来,神情慌张的跟安元志道:“少爷,安府来人报丧了,说老太君去了。”

内室里本来还挺好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

袁义一下子站起了身,看着范舟说:“老太君死了?!”

范舟点头。

安元志从上官勇的手里夺过了药碗,抬手就将这碗汤药掼到了地上。药碗被掼得粉碎,药汁有不少都溅到了袁义几个人的身上。

上官勇跟被安元志吓住的范舟道:“你去跟来人说,五少爷知道了,只是这会儿病着,没办法去府里。”

范舟哎了一声后,掉头就跑了。

老六子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突然叫了起来:“是,是老太君害的少爷?!”

袁义冲老六子使了一个眼色,说:“你先出去吧。”

老六子担心不已地看一眼安元志。

上官勇冲老六子挥了一下手,说:“你去府门前迎一迎荣大人。”

老六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自杀?”袁义在老六子出去后,跟上官勇道。

上官勇点了点头,老太君年纪大了,说突然就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今天死,那就不是老死的事儿了。

“你还好吧?”袁义问掼了药碗后,就没说过话的安元志。

安元志笑了一声,说:“我防了一个,没防住这个。”

“她死了,”上官勇轻轻拍一下安元志的头。

袁义也坐在了床榻边上,跟安元志说:“太师进宫去见过主子了,主子说这事由你决定,你下什么决定都可以。”

上官勇深锁了眉头,但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再跟安元志说,安家生你养你这样的话,对安元志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了。

袁义问安元志道:“你想怎么做?”

安元志看看陪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说:“我能怎么办?”

袁义说:“是杀是留等你的一句话啊,这一次主子不拦你了。”

“杀?”安元志虽然还是在笑,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这会儿心中的悲凉来。

上官勇低声道:“既然你姐姐说让你做决定,那你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吧。”

“我想杀啊,”安元志道:“只是我能杀吗?”

袁义要开口,被上官勇摇头拦住了。

安元志头枕在上官勇的腿上,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跟上官勇说:“姐夫,你说我能杀了安家的人吗?”

上官勇说:“想把安家满门灭了,又不让人知道是你下的手,这事不难,放一把火的事。只是,元志,你好好想了后,再跟我说你的决定。”

袁义是听到安锦绣的话的,等安元志做决定的时候,心里紧张,但又不好把安锦绣的原话说给安元志听。他把话跟安元志说了后,万一安元志不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决定,安锦绣要的一定不是这个结果。

安元志想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说话。

上官勇也不催,就让安元志枕在自己的腿上躺着。

半个时辰后,荣双被老六子领进了屋,看见地上还没有收拾的碎碗,和已经干透了的药汁,荣双就说:“五少爷没有用药?”

上官勇和袁义一时间都没有想到词,来应付荣双的这个问。说药碗是被不小心打翻的?那他们怎么解释药汁都在地上干透了,还不让人来收拾?驸马府里还能缺个打扫的下人吗?

荣双看看上官勇和袁义,看这两位的神情,荣双感觉自己可能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安元志却在这时看着荣双虚弱地一笑,低声道:“是我打的。”

荣双想问为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的好。

安元志说:“安府来给我报丧了,老太君去世了。”

荣双忙道:“太师已经亲自去宫里跟太后娘娘报丧了,下官请五少爷节哀。”

袁义心说他能节什么哀?但等袁义看向安元志之后,袁义的嘴角抽了一下。

安元志这会儿眼中闪着泪光,一脸悲凄地跟荣双道:“祖母年纪大了,不过身体一直康健,没想到我病了,祖母竟然也走了。”

上官勇伸手把安元志的脸一盖,他是实在看不得安元志这样演戏。

袁义跟愣在当场的荣双说:“荣大人,你给五少爷看诊吧,他方才喝水时,又吐了一回。”

荣双走上前,给安元志看诊。

上官勇拿开了手,看见安元志这个时候又把眼睛闭上了。

荣双这一回给安元志把了脉后,又给安元志扎了一回针,这一回下针的时间很长,扎的穴位也多,前后用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

等荣双把针从安元志的身上取下时,天都快亮了。

格子打了水来给荣双洗手,看着荣双由格子伺候着洗手,上官勇才问道:“荣大人,元志怎么样了?”

荣双喘了一口气,每一回给人下针对大夫来说,都是费心神的事儿,“没事了,”荣双跟上官勇道:“毒发的急,但五少爷中毒不深,毒是被五少爷自己吐出了。”

屋里的人脸上都现了笑容。

袁义想想又问:“那他能吃东西了吗?”

荣双看着安元志说:“五少爷的胃还是伤着了,要好好养,吃不下,就每顿少吃点,把胃慢慢再养回来。”

上官勇跟荣双道:“多谢荣大人了,元志的药,你看?”

前边给安元志开的药方就已经很好了,但听上官勇问了,荣双还是道:“下官再给五少爷开一张药方,五少爷的事,太后娘娘已经交给下官了,请国公爷放心。”

上官勇看袁义。

袁义跟荣双说:“荣大人,我陪您到外室去。”

荣双由袁义陪着走了后,上官勇跟安元志说:“你是要忍了这口气了?”

安元志笑道:“姐夫,我是安家子啊。”

“你没有做错,”上官勇低声跟安元志说了一句。

☆、1095丧事从简

安元志听了上官勇的话后,先是笑,然后揉了揉眼睛,一下子便将眼睛揉的通红。

上官勇把安元志揉眼睛的手制住了,道:“想哭你就哭,这会儿袁义他们都不在,我不会笑话你。”

安元志摇了摇头,跟上官勇说:“没什么可哭的,那老太太可能想我死不是一天两天了。”

上官勇像哄上官平宁时那样,在安元志的头上拍了拍。

“在她眼里,我跟我姐都只是奴才吧,”安元志小声道:“两个奴才挡了安元文他们的路,这老太太天天生气,竟然还能活到今天。姐夫我跟你,我们做人不能太好了,周安氏那样的,才是能长命的人。”

“她死了,”上官勇道。

安元志神情平静地道:“是啊,死了,就这么死,太便宜她了。”

上官勇在这时笑了一下,说:“看到你封侯,对她就是个惩罚了。”

安元志噗得一笑,说:“她死也不会得安生的,我祖父有一个跟他同穴而葬的女人了,是我祖父生前亲自安排的。”

上官勇还没听说过这事,道:“还有这事?”

“对外没说,不过安家人都知道,”安元志笑道:“周安氏这辈子其实什么也没有挣到,哦,也不能这么说,她好歹也是个诰命夫人。”

“这样说说,是不是心情好点了?”上官勇看着安元志问道。

安元志还是笑,道:“难为姐夫陪着我背后说人长短了。”

“那只是个内宅妇人,”上官勇跟安元志道:“你记她的仇有何意义?元志,堂堂男儿丈夫,有些事能忘就要忘了。”

忘了自己的祖母和兄长都要毒死自己?安元志心中冷笑,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跟上官勇说:“我有我姐和姐夫你就够了。”

“傻小子,”上官勇这会儿的笑容很宽厚,道:“你在军中还有兄弟呢。”

“是啊,”安元志又抬手揉一下眼睛,说:“姐夫,我想睡一会儿。”

“那就睡吧,”上官勇把安元志的头挪到了枕头上,小声道:“肚子饿不饿?”

安元志摇摇头,面朝里躺了。

袁义这会儿又走进了屋来。

上官勇替安元志掖了掖被子,小声问袁义道:“荣双走了?”

袁义点一下头,说:“将军,我得回宫去了。”

上官勇说:“她今天有好好用饭吗?”

袁义这个时候不能再给上官勇添堵了,又把头点了点。

“那你去吧,跟她说我在这里守着元志,”上官勇跟袁义道:“至于齐子阡的事,我明日上朝之前,去千秋殿见她一面。”

袁义应了上官勇一声好,转身快步走了。

上官勇探头再看安元志时,安元志皱着眉头,人已经睡着了。

安太师进宫报丧的时候,齐子阡已经在千秋殿谢了安锦绣的恩典出宫去了,听见是齐子阡替了安元志,安太师的脚步又是踉跄了一下,要不是袁章扶了一把,这位当朝太师能栽倒在地。

“太师,”袁章扶住了安太师,恭声说:“雨天路滑,太师小心一些啊。”

安太师轻轻推开了袁章扶着自己的手,声音平淡道:“无事,你领路吧。”

老太君的死讯,安锦绣已经知道了,见到安太师进了小花厅,安锦绣没等安太师行礼,便道“太君的死,太师不会把这账算在元志的头上吧?”

安太师摇一下头。

“浔阳安氏是我的母族,”安锦绣说道:“现在这种多事之秋,太君的丧事从简吧。”

安太师说:“太后娘娘想从简到何种地步?”

“其实我不想看到她的丧礼,”安锦绣冷道:“不过看在她是太师生母的份上,请僧尼念几场经就是。”

安太师听了安锦绣的话后,神情木然,道:“只怕朝中官员们会去府上吊唁。”

“连夜把她送到家庵去,”安锦绣说:“明日早朝,我会下旨命这个丧事从简的。”

安太师说:“锦绣,她再不好,也是你与元志的祖母。”

“是啊,”安锦绣道:“所以我没逼她死,连句重话都没有,太师还想我怎样?”

“你祖母是个要脸面的人。”

“她想风光大葬,我就得如她的心愿?”

安太师看着安锦绣的眼中,不无恳求之意。

“你想过元志吗?”安锦绣却道:“把人葬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安太师说:“只让僧尼念几场经,我们安家被人说不孝,这又要好何是好?”

“太师可以当孝子,”安锦绣道:“对了,让安元文去家庵守灵好了,太君这么疼他,他不守个几年灵堂,怎么对得起太君?”

这是要把安元文关到家庵去了,安太师说:“你说过,这事由元志做决定。”

“袁义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看来元志是要忍了这口气了,”安锦绣说道:“元志的这个决定,太师应该高兴才是。”

安太师说:“那宁氏?”

“宁氏继续住在安府里,”安锦绣说:“让她放心,宁家的事我不会不管。”

这个时候雨声突然就大了起来,哗啦啦的,好像水从天倒在了地上一般。一直温吞水一般的小雨,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安太师站在安锦绣的跟前,神情有些恍惚,但人并没有垮掉。

“袁章,”安锦绣喊袁章进厅道:“送太师出宫去。”

安太师走出小花厅,走进雨中时,终于脚下一滑,跌在了地上。

袁章叫了一声。

几个太监一起上前,把安太师扶了起来。

安太师的手上少了一块皮肉,血看着流了不少,只是这会儿雨大,这血滴到地上后,很快就被水溶了,地上的积水里都看不出红来。

袁章扶着安太师说:“太师,奴才给您去叫太医。”

安太师回头看看没有一点动静的小花厅,摇一下头道:“一点小伤,怎么敢劳烦太医?小公公送本官出宫吧。”

袁章看看安太师仍在流着血的伤手,心下犹豫。

安太师看袁章站着不动,自己迈步往前走去。

袁章见安太师不等自己就先走了,忙就高举着雨伞,追在了安太师的身后。

安锦绣坐在小花厅里,安太师在院中跌倒的动静她听到了,却连起身去看一眼的念头都没有。安家对于安锦绣,也无甚亲情可言。

安太师再次回到安府的时候,安府的门楣已经蒙上了白布,门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也已经被白纸灯笼替换。冯姨娘做事一向手脚麻利,已经将整个安府弄成了要办大丧的架式。

安元文站在停着老太君尸身的佛堂外,要不是安元礼将他拉进了走廊里站着,这位安大公子能就站在雨中淋着。

“父亲,”安元礼和安元乐看见安太师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忙都迎到了安太师的跟前。

唯独安元文站着没动,看着安太师的目光呆滞。

安太师看了安元文一眼,也没说话,从安元文的身边走了过去,径直走进了佛堂。

一口黑漆楠木的大棺在了佛堂里,这棺材还是老太君过七十大寿的那一年,老太君自己备下的,现在终于用上了。

安太师在老太君的灵前跪了一会儿,没掉下眼泪来。

冯姨娘给安太师送了丧服来,小声道:“太师,府里还要做什么准备?天亮之后,吊唁的人就要来了吧?”

“不用了,”安太师跪在地上道:“如今这种多事之秋,朝廷征战不断,我们身为圣上的母族,理当为圣上分忧,太君的丧事,我已经跟圣上和太后娘娘请了旨,丧事从简。”

安太师一句丧事从简,将佛堂里的人都惊住了。

冯姨娘说:“从,从简?太师,这是老太君啊。”

安太师从跪垫上站起了身来,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将太君的棺椁送去家庵。”

冯姨娘更是愕然了,说:“不停在家中?”

安太师扭头看一眼安元文,道:“太君一向最疼你,如今太君归西,你在家庵给太君守灵吧。太后娘娘已经准了我的请奏,工部的差事你不用再管了。”

安元文还没说话,安元礼就叫了起来,说:“父亲,你是要让大哥住到家庵去?!”

“嗯,”安太师道:“你若是想,也可以去。”

安元文开口道:“安元志呢?”

安太师往安元文的跟前走了几步,甩手狠狠地一记耳光,打在安元文的脸上,道:“心高才短的混帐东西,好生在家庵替你祖母守灵。”

安太师这一动手打人,佛堂里没人敢吱声了。

“儿子知道了,”安元文冷冷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应声道。

“你的子女,”安太师手指在安元文的心口上点了一下,道:“你想过他们的日后吗?没脑的蠢货!”

“他们迟早会被赶出安家,不是吗?”安元文低声说道:“安元志不来杀我?”

“杀你?”安太师道:“这得看他的心情,你的命如今在他的手里了。”

安元文看向了老太君的棺椁,道:“那我等着他。”

“快点去准备,”安太师回身就命冯姨娘道:“太后娘娘的懿旨马上就要到了。”

冯姨娘聪明地没再多问,带着人去准备了。

☆、1096少爷,不能啊!

安府老太君的死,在安锦绣当朝的一道懿旨之下,成了一场一切从简的丧事。这位太后娘娘昨日刚刚手段雷霆的,处置了周孝忠一党,这种积威到了这今日,就算有大臣觉得将一个老封君的丧事从简有违孝道,可无人敢出列跟安锦绣说这话。

安太师跪下痛痛快快地就领了这道懿旨,神情悲凄,却并无不满之意。

随后安元志突发急症,由齐子阡带兵去平豫王之叛的事,就更无人出声反对了。军中的事现今被太后娘娘一手掌控,朝臣们没有说话的机会。

白承泽倒是借着这个决定,问了安太师一句:“不知道元志发了什么急症?”

安太师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道:“元志这几年一直随军出征在外,大伤小伤不断,昨天夜里突然就说不舒服,听到他祖母去世,大恸之下,病情就加重了。”

安太理由一语言毕,马上就有官员附和道:“五少爷至孝,老太君在天之灵保佑,太师,五少爷一定无事的。”

“但愿吧,”安太师摇头一叹。

上官勇的脸颊抽动了两下,这种对话他简直听不下去。

安锦绣坐在珠帘后面,看着殿上的众臣演戏,神情冷漠。

安太师这时冲殿上诸臣团团一礼,道:“家母信佛,所以老夫已经将家母送去家庵停棺,犬子元文会在庵中守灵。诸位,正如太后娘娘所说,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所以愿诸位同僚心在国事,家母那里,诸位就不用去送了。”

连吊唁都不用了,安家的这个丧事还真是一简到底了。

“难为太师一心为国了,”安锦绣这时开口道:“哀家会记下太师的这份心的。”

群臣这下子更是无话可说了。

一日之后,齐子阡带兵离开京都城,往西南境的飞凤城去了。

戚武子被一纸诏书任命为了白虎大营的主将,将位一下子连升了两级。

白承泽听到戚武子入主白虎大营的消息后,摇头一笑,跟来报信的门下官员道:“这又是本王的一个仇人啊。”

来报信的官员愁容满面,他现在是一点也看不出,白承泽能从安锦绣手里夺过江山的机会在哪里。

“你回去吧,”白承泽却是一脸的若无其事,命这官员道。

这官员退下之后,白柯从书房外走了进来。

“听到我们的说话了?”白承泽问白柯道。

白柯点一下头,然后道:“父王,我师兄他们到了,你这会儿有空见他们吗?”

白承泽站起了身,说:“我跟你去接他们。”

白柯忙就摇头,小声道:“怎么能让父王去迎他们?”

“臭小子,”白承泽在白柯的肩膀上打了一下,说:“那些是你的师兄,我怎么能不以礼相待?”

“那父王这是给我面子了?”白柯笑了起来,问白承泽道。

“明知故问,”白承泽在白柯的头上又拍了一巴掌,带着白柯走出了书房。

白柯出了书房门后,突然就问白承泽道:“父王,七皇叔跟我说,我回京之后应该进宫去见圣上一面,我这样迟迟不进宫,没问题吗?”

白承泽脸上的笑容一淡,说:“能有什么问题?”

白柯说:“太后娘娘不会拿这事找你的麻烦?”

“你不用想这么多啊,”白承泽笑道:“你七皇叔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白柯板着小脸道:“我可以进宫去给圣上和太后娘娘请安,父王放心,太后娘娘害不到我。”

白承泽揽着白柯的肩膀往院门走去,小声道:“你不能出事,不然我宁愿把你再送到你师父那儿去。”

白柯咬了咬嘴唇。

白承泽手指在白柯的嘴唇上点了一下,道:“有心事就咬嘴唇,你什么时候养得这种习惯?”

白柯松了牙关。

“有我在,”白承泽轻声跟白柯道:“我能护住你的,你如今信不过我了?”

白柯仰头给了白承泽一个笑脸,说:“我怎么会不信父王?”

白柯的笑容里没有一丝孩子气,跟白承泽的笑容倒是很像,让人如沫春风,温文清雅,至于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笑,那就只能是喜怒自知了。白承泽看着这个酷似自己脸上面具的笑容,不知怎地,心头像是被什么利器扎了一下,这疼痛让白承泽的呼吸都是一滞。

“父王你怎么了?”白柯发现了白承泽的不对劲,忙就拉住了白承泽手,问了一句。

白承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白柯一笑道:“无事,带我去见你的师兄们吧。”

白登在院门外跟白承泽父子俩几乎迎头相撞,慌忙停下脚步之后,白登小声喊了白承泽一声:“王爷。”

白柯没用白承泽说,自己先往前走了。

白登在白柯往前走了后,跟白承泽耳语道:“安元志出了驸马府,往安氏家庵去了。”

“他的病好了?”白承泽问道。

白登说:“坐了轿子,不能骑马,他的病应该还没好。”

“知道了,”白承泽挥手让白登退下,往白柯那里快步走去。荣双的嘴很严,不过白承泽还是打探到了一点消息,安元志的胃这一次是被伤到了,就算好了,这位安五少爷日后也得把自己的胃当成病灶护起来才行。

“父王,”被白承泽又在头上摸了一下后,白柯目光探究地看向白承泽。

“没什么,”白承泽笑道:“白登跟我说了一个命很大的人。”

白柯说:“父王想这个人死?”

白承泽笑而不语。遇上命大的人,通常是你越想他死,这人就越死不了,所以,白承泽在心里想着,事情一步步来吧。

安元志到了家庵的时候,安太师刚从家庵里出来,父子俩在家庵的门前见到面后,大管家这一众下人还没及跟安元志行礼请安,安太师便已经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安元志冲安太师躬了躬身,算是行了一礼,道:“父亲,我总要来太君的灵前上柱香啊。”

安太师挥手让安元志进庵门。

安元志也不多话,带着老六子一帮人迈步就进了庵门,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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