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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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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之下,藏铃衣苍白着脸立在花丛中怔怔的望着他。

颜九针眼里流露出些许戒备之色,冷冷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藏铃衣咬着嘴唇道:“为什么?”

颜九针微微挑了挑眉:“什么为什么?”

藏铃衣的眼圈红了,那双风情婉转的桃花眼里噙着泪水,喃喃的说:“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对我一直这么冷漠?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颜九针声音清冷的说:“我对谁都这样。”

藏铃衣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摇着头道:“你说谎。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黑极了,我一个人在谷里迷了路。是你找到的我,你牵起我的手让我别哭,你安抚我让我不要害怕,你说你会带我平安的出去……”

颜九针淡淡的道:“是这样的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藏铃衣哽咽着说:“你不记得,不代表这些没有发生过。我们三个一起玩耍,姜斐喜欢揪我头发,是你阻止了他欺负我。”

颜九针冷笑道:“多少年前的事了,难为你还记得。那时候你我才多大?五岁?还是六岁?”

藏铃衣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轻轻的说:“你果然还记得。”她垂下头,低声道,“我以为你是因为她才对我这么狠心。可仔细一想,从很久之前你就已经开始疏远我了。我不懂,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因为你祖母不喜欢我?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有什么不对我可以改,她不喜欢我。我会努力让她喜欢我。如今我阿嬢已经死了,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也没法计较了。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么?”

颜九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你对我来说。不过是幼年的玩伴,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不想让她误会。”

藏铃衣低低的笑了起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我喜欢了你十年,她才出现几天?我不信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会在短短半个月内就能一心一意的喜欢上她。是因为她的脸蛋?难道我比不过她么?还是因为她的出身?你别忘了,她心里还有一个何意!她为了他宁可忍受移商换羽的痛苦,他俩没准早就有一腿了。”

颜九针淡淡的道:“我喜欢谁和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藏铃衣凄声笑道:“我们青衣苗人向来以女子为尊,我阿嬢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三夫四侍了。只有我对你一心一意。”她身上的无色霞衣一件一件的落在了地上,露出少女美艳动人的*,*的肩头守宫砂殷红如血。

颜九针微微别过眼,并没有说话。

藏铃衣轻声道:“你不喜欢我不要紧,我喜欢你就行了。”少女赤着足拾阶而上。身体散发着处子特有的芬芳,“我曾发过誓,这世上只有你能成为我第一个男人。十年相思只求一夜,”长长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披落下来,她从背后将颜九针轻轻环住,泪水滴在他的背上,在深黑色的衣裳上印出了一个更深的黑色。“明天我就要走啦,说不定从此以后再也没法相见。临走之前,我就只有这一个愿望,你都不肯满足我么?”

只求一夜风流,又不用他负责,她不信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颜九针再怎么冷淡,毕竟也是个男人,他根本不可能拒绝得了自己。

谁知颜九针却将她环住他的手挪了开去,低声道:“夜深了,你走吧。”

藏铃衣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脸上又羞又怒,她都舍弃了自己最后的尊严,脱光了送上门他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不由嘶声道:“为什么?”

颜九针转过身来,黑漆漆的眼里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少女的眼睛:“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很在意你,我不想伤了他的心。”

藏铃衣狠狠抹去泪水,失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阿奶死了,阿嬢也死了,你又不喜欢我,这世上还会有谁在意我?”

颜九针捡起地上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肩上,他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向了屋内,口里淡淡的说:“非文一直很喜欢你,你不知道么?”

藏铃衣哈了一声,讥讽道:“他?从小欺负我到大,见了我一口一个凶女人臭婆娘,他会喜欢我,太阳都能从西边升起来。”她的目光触及到颜九针那双大而斜飞的凤眼,声音渐渐止住,过了好一会,才张大眼望着对方喃喃道,“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才故意疏远我?”晶莹的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颜九针没有说话,只当着她的面将房门关了起来。藏铃衣连忙伸手抓住他,含着泪满是希冀的叫道:“其实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过是不想伤他的心对不对?”

颜九针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你想的太多了。”

藏铃衣尖声叫道:“只有我一直跟在你身边,那些偷偷喜欢你的女人都被我一一打发了,你不喜欢我还会喜欢谁?难道是那个何苒?”

颜九针冷冷道:“这和你无关。”他手上微微用力,便要将房门阖上。忽然鼻尖似乎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异香,他立即察觉到了不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喉咙越来越干涩,身体里也渐渐的生起了一团火。颜九针伸手扶住门框,背靠在墙上,微微喘息道:“你做了什么?”

藏铃衣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想起。一只白生生的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少女身上披着的五色霞衣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地上。藏铃衣的身姿挺拔而娇俏,手臂如蔓藤一般缠上了颜九针的颈项。她的眼光瞟了一眼床上昏迷着的少女,在他耳畔吐息如兰道:“我知道她在这里,我还知道你制住了她,我说过你迟早都会是我的人。我要在这里。当着她的面与你恩爱缠绵。”

颜九针冷笑着将她推开道:“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藏铃衣眼里凄凉中透着一丝凶狠:“羞耻?知道羞耻难道你就能喜欢我?既然我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总是好的。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却不喜欢自己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只要想起来,我的心就好比针扎、火燎、虫噬、刀绞……”

颜九针反手三针刺入自己体内,藏铃衣疯狂的笑道:“没用的,我这可是从祖母那里找来的上等迷香,比之前的那些不知高出了多少。若不是那姓何的女人害死我祖母,祖母那里的好东西也没可能那么快便宜得了我。”

颜九针的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藏铃衣脸上越发笑得开心,她盈盈走向床榻,一面伸手点了阿苒的穴道,嫣然道:“说起来,能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擒在手里。我还得多感谢你呢。”藏铃衣随手抓起一柄银质小刀,指尖滑过少女的脸颊,“你说我该怎么唤醒她呢?在她脸上划上几十刀?还是直接把她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挖出来?”

颜九针指尖微动,几枚细小的金针飞刺了过去。

藏铃衣身形一闪,直接避了开去。轻笑道:“真可惜,中了这三颠三倒*散的你已经不可能制得住我了。”

颜九针喘息着微微一笑道:“我用不着制住你,只要能唤醒她就行了。”

藏铃衣扭头一看,那几枚金针果然是冲着何苒身上去的。她咬牙冷笑道:“你别忘了,她的穴道被我止住,就算被你唤醒了也没用。我会当着她的面得到你,再将她的眼珠挖出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阿苒冷冷道:“谁说没有用?”

床上少女的身形陡然暴起,一道剑光刺向藏铃衣。后者大惊失色,惊叫道:“你怎么可能……”

阿苒森然道:“你忘记了疏导经脉会逆转穴道了么?”

藏铃衣心下大骇,她怎么会漏忘了这一条,自己应该将她双手双脚缚住的!那姓何的可是何氏剑门的人,若给她黏上了。自己前头说的那些狠话没准就要报应在自己身上了。她忙不迭抽身疾退,那柄长剑堪堪擦着她脸颊掠过,瞬间一道血痕落了下来。藏铃衣只觉得脸上一痛,心中顿时又惊又怒,厉声道:“你居然敢伤我!”她反手一把紫黑色的蛊粉撒出。这蛊粉是她从阿嬢那里翻出来的,对方没有圣蛊在身,她就不信她能躲得过。

阿苒轻轻一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只听呲啦呲啦数声响,无数蛊虫从阿苒身上落了下来。少女从容不迫的持剑立在原地,微微挑眉道:“真难为你,光着身子也能变出这些花样来。你的花招都用完了么?”

藏铃衣情急之下,忽然反手一刀刺向边上的颜九针,后者中了她的三颠三倒*散,虽勉强用金针制穴,但脸色却极为难看。他见藏铃衣朝自己刺来,转身便要避开,无奈对方那*的娇躯看在他眼中竟然是勾魂无比,就是这一瞬间的迟钝,使他落到了藏铃衣手里。

藏铃衣出手如电制住少年背后的穴道,厉声道:“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少女挺翘的胸部摩擦着颜九针的后背,少年的脸色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只咬牙道:“你果然是装的。”

藏铃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咯咯娇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是来找你的么?我本想悄悄的用引蛊香偷走傀儡尸蛊,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我以为没有哪个男人能在美色面前保持理智,可你究竟还是不同的。没办法,我只能用三颠三倒*散掩盖引蛊香的味道。”她之所以和他柔情款款的叙旧,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只要是心智正常的男子,都不可能在面对一个喜欢了自己十年的少女时狠得下心下杀手,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好友心爱的女人。

颜九针喘息着道:“就算你拿了傀儡尸蛊,也不可能出得了药王谷。”

藏铃衣嫣然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藏铃衣也不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的女人。等我回了青衣苗人谷,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脚下求我宠爱你。”她伸手在他腰间摸出一只令牌,“看在从小的情分上,这三颠三倒*散算我送你的大礼。中了它的人,不做上三日三夜,药性根本消退不了,”少女眼波流转,“等到明天姜斐兴致冲冲来寻你们时,事情可就闹大了。你觉得那时候谁还有空去管我人在哪里呢?”她脸上语笑晏晏,手上故意慢慢将他身上抑制迷香药性的金针一枚一枚的拔掉。

☆、178 交织

颜九针脸色瞬间雪白,厉声道:“何苒,别站着看,赶紧走!”他那个走字未落,背上的穴道已经被悉数解开,一股劲风将他推向床边的持剑少女。

阿苒连忙将他扶住,颜九针用力推开她,一字一字喘息着道:“别管我,快去追她!”

藏铃衣如银铃般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以为她就没有吸入三颠三倒*散了么?”

阿苒方才一剑逼退了藏铃衣,已是倾尽了全力,颜九针那几针虽然将她刺醒,但她体内的药性还未退却,再加上吸入了不少迷香,此时听到藏铃衣的话语,双腿忽然一软,连人带着颜九针一齐跌倒在地上。

颜九针抽出两枚金针,颤抖着想要制住自己身上的穴道。奈何少女身上的幽香一阵一阵的传来,颜九针秀丽的眉头微蹙,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指骨都握得有些发白。

阿苒只觉得身上隐隐有些发热,她吸入的量不如颜九针来得多,以前也曾中过采花大盗孟鹍的上等迷香,加上体质特殊的关系,阿苒对这类催情药剂的抗药性也比后者要强上许多,是以那三颠三倒*散直到如今才发作出来。体内的燥热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那一声低吟听在颜九针耳里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抓住少女衣襟的手微微颤抖着,心底最后那点理智也几乎烟消云散。

阿苒只觉得一双温柔的手抚遍了自己的全身,自己仿佛是一只在烟波浩渺的海面飘荡的小船,随着风浪起伏而震颤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佛许久之前自己也曾经历过。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旖旎片段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少女被*染红的脸上露出些许迷惘,微启的红唇喃喃的问:“阿意,不要……”

颜九针的身子忽然僵住了,脸上的血色层层褪去。

——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却不喜欢自己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只要想起来,我的心就好比针扎、火燎、虫噬、刀绞……

少年的神智在这一刻清明了起来,反手两针便要刺入自己的风池与百会。这两处穴道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的意识不被*吞噬。可在下一刻,他忽然停了下来,漂亮的凤眼里沉聚着一种比黑暗更加深沉绝望的疯狂。

修长的手指撕开了少女身上最后一层亵裤,阿苒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本能的闪避着对方指尖的碰触。颜九针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的审视着她的眼眸,喘息着道:“知道我是谁么?”

阿苒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身下传来,她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待看清了自己身上的人之后,阿苒心中又惊又怒,想要挣开他却没有任何力道,只能咬牙道:“颜璘。你发什么疯?”

颜九针那双斜飞的凤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森然冷笑道:“阿意是谁?何意么?他也这样对过你?”他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澈冷漠,而是带了些许凶狠的杀意。

阿苒粉嫩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两人肌肤相贴,画面看似旖旎却杀气重重。颜九针忽然低下头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嘴唇。阿苒毫不示弱的咬了回去,铁锈的味道在两人交缠的唇舌中弥散出来。疼痛越发使人清醒。颜九针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眸,虽然近在咫尺,却谁也不肯闭上双眼。阿苒怒视着他,忽然用尽全力猛的抬起腿,却不料颜九针的动作比她更快,手掌直接按住了少女的膝头。若是在以往。以阿苒的身手自然不会被他轻易压制。但此时她身受双重药性,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得过他。

少女怔怔的看着颜九针,长长的眼睫毛颤抖着抬了起来,泪水盈满了眼眶。她轻轻闭上眼,绝望的哭泣道:“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颜九针指骨握得泛白。眼锋锐利的盯住阿苒的脸,那双大而斜飞的凤眼里满是阴沉。他忽然猛地一松手,闭上眼背靠在墙边,喘息着道:“你赢了。”忍不住哇的一声张开口,一小股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阿苒的示弱不过是想放松对方的警惕。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放过了自己。阿苒愣了一愣,道:“你不要紧么?”

颜九针冷冷的说:“你能忍住,我自然也能忍得住。可你要是再继续呆下去,我就不知道忍不忍得住了。”

阿苒立即连滚带爬的抓起衣服跌下床去。她吸入的迷香不多,冲出房门便直接跳进了水缸里。秋夜里冷冽的水温瞬间降低了体内兴奋的血液,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性也慢慢退去。不知不觉中,她竟然靠在水缸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阿苒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碾过一样疼痛。睁开眼依旧是原来的床榻,床头依旧是原来的藤椅,藤椅上依旧靠着一身黑衣脸色苍白的颜九针。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沉沉睡去,那双斜飞的凤眼目光清冷的注视着少女。他将手里的书卷搁在一边,冷冷的问:“醒了?”尾音有些上翘,听起来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可阿苒总觉得对方满怀恶意。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裳似是早已被换过,鼻前盈满了淡淡的清香。如果没有记错,这股气息她曾在颜九针身上闻到过。阿苒猛地涨红了脸:“你给我换的衣裳?”

颜九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里除了我还有谁?莫非你希望帮你换衣裳的是姜斐,还是施槐巍?”

阿苒还没来得及反唇相讥,就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颜九针随手递给她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嘴上却还是讥讽道:“我原以为你作为医圣传人会有什么奇招呢,搞了半天竟然是这样。”

阿苒一口气喝完了汤药,抹了把嘴不服气的说:“这样怎么了?最简单有效。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不成……”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对方慢条斯理的亮出了两枚金针,顿时卡住了壳,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说:“你的金针若真是那么厉害,你为什么之前还那样……那样对我?”

颜九针显然也想起了之前的旖旎风光,俊秀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他本来就生得极美,此时晕染双颊更显得如明珠般璀璨光华,饶是阿苒见多识广,也不由看得呆了一呆。

颜九针劈手夺过阿苒手里的汤碗。扭过头冷冷道:“我故意的。”他背对着少女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恶劣的说,“施槐巍来催了几次,既然你已经有了地方住,病好了之后就立刻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阿苒原本的那点感激之情立即烟消云散,咬牙道:“我现在就走,不劳您大驾!我的衣服呢?”

颜九针面无表情的说:“太脏了,我都扔了。”

阿苒气得说不出话来,套上靴子抓起沉渊便夺门而出。背后传来少年冷冷的声音:“你的傀儡尸蛊被藏铃衣偷走了。”

阿苒哼了声道:“那又怎样?我本来就不在乎。”

背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何意也被她带走了。”

阿苒猛地转过身来,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

藏铃衣是故意带走何意的。

她恨极了阿苒,却又拿她无可奈何。论武功,虽然她不知道何苒的底细,但人家身为何氏剑门唯一的传人。想必不会低到哪里去;论用蛊,前面斗蛊输了也就罢了,可后面连祖母的珍藏蛊粉都没法放倒何苒,她对上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何苒唯一的弱点就是何意。她要替祖母报仇,就要将何意牢牢抓在手上。杀掉他固然是一劳永逸,可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何苒了?若是没了何意,就更没有人阻挡颜九针与何苒在一起。藏铃衣对颜九针又爱又恨。使出三颠三倒*散不过是情非得已,可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颜九针如愿以偿也是万万不能的。祖母虽然死了,但并不代表天底下再无人能救何意。青衣苗人谷里能人辈出,只要她带着圣蛊回去,恢复自己应有的地位,总有办法治愈他。至于救活之后。何意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全都由她说了算。何苒夺走了她喜欢的男人,她就夺走何苒喜欢的男人。要是何苒水性杨花,当真和颜九针搅在了一起,她就让何意过去捣乱。是的。筹码永远只有捏在自己手里才是王道。

她所想到的,阿苒很快也想到了。没了藏云花,光靠仙玉花露吊着命,何意根本就活不了多久。藏铃衣若要杀他,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的将他带出药王谷。她是想救活他,用他来威胁她。

世上最矛盾的事莫过于此,阿苒明知对方不怀好意,偏偏什么都做不了。药王谷因为收留了藏云花的缘故,与青衣苗人谷之间一直处于敌对状态。若是药王谷出面,事情只会雪上加霜。就算能将何意强行夺回,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最让她想不通的是,药王谷门禁森严,出谷何其艰难。藏铃衣自己都是用计偷了颜九针的令牌才得以逃出,她一个弱质女流,又如何将何意这么个大活人运出谷外?

浸了大半夜冷水给阿苒带来了一场大病。内伤未愈又染风寒,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颜九针自从说了不想见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姜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见了面眼神都躲躲闪闪,话不到两句就溜走了。

她为何意的事心急如焚,直到姜橧给她出了个主意。

原来自从二十多年前圣蛊失窃之后,青衣苗人谷便与巧匠宗逐渐开始往来。前者为后者提供罕有的蛊毒,后者则为前者制作精巧的机关。药王谷虽然与青衣苗人谷交恶,但藏云花当初若有所需,也会通过巧匠宗中转,以物易物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之,对青衣苗人谷来说亦是如此。如果阿苒想要将何意救出,也可以通过巧匠宗达成。圣蛊回到青衣苗人谷,对方必然会请巧匠宗帮忙打造坚不可破的机关来存放,届时只要巧匠宗以何意为条件,就算是藏铃衣也没法违背整个苗人谷的意志。唯一头疼的就是她该如何请动巧匠宗。

巧匠宗的人素来神出鬼没,除非他们找上门,不然根本没人能找得到他们。好在药王谷每年都会与巧匠宗进行大宗交易,交易地点并非固定,但需要通过相当数量的岐黄点才能获得进去的资格。这是阿苒找到对方的唯一途径,她无论如何都想要试试。只不过在此之前,阿苒必须要攒够一定数量的岐黄点。

于是九月底这一天,一篇名为《论青霉素的提纯与牛肉汤实验》的文章新鲜出炉了。

☆、179 一鸣惊人(上)

阿苒曾在迎宾阁内向众人展示了牛肉汤实验的过程,有力的证明了风邪——细菌的存在以及青霉素的神奇效用。但当时参加药王神炼的大多不是药王谷中人,除却姜橧等少数几人之外,药王谷里大多数人只知道药圣的传人很有两把刷子,至于她那两把刷子到底是什么并不知晓。

阿苒刚进来吃喝全在颜九针的飞天阁,与藏铃衣斗蛊斗到最后反而欠下姜橧五十点岐黄点,就为了将傀儡尸蛊送入藏金阁。虽然因藏云花作乱使她竹篮打水一场空,姜橧为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大人大量的免了她的债务。阿苒作为药师,每个月可以领取十点岐黄点,扣除她与施槐巍两人的基础生活费用,最多还剩下八点可以自由分配。而获得参加宗门交易的资格至少需要三十点岐黄点,眼下离年底不到两个月时间,就算她与老巍不吃不喝,也来不及攒够一张入场券。阿苒只能寄希望于投稿入选石门抄。但投稿也不是件容易事,她必须要进藏书阁翻阅历届入选石门抄的文章格式,再依样画葫芦尝试写作。可进入藏书阁首先就要交上一笔费用,阿苒无奈之下,忽然想起在颜九针那里看到的那本说蛊,据说是藏云花当初石门抄特版专辑。里面的文字用语都是典型的之乎者也,阿苒虽然看得懂,但不代表她这种没念过什么书的人就能大笔一挥立即写出来。施槐巍比她好不了多少,两个文盲捣鼓了几日,勉强凑出来一篇半文半白的草稿。阿苒看了一遍,自己都没明白自己写的这篇玩意到底是什么。人工智能倒是有语言翻译器,语种虽包罗万象,却没有阿苒所需的之乎者也。施槐巍提议道:“咱们不行,要不去请颜……”

他还没说完就被阿苒断然否决,她不想再和颜璘有任何牵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人身上缠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晦暗之色。她总是被他骗得团团转,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假的,哪一句才是真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找姜斐。但姜斐却一直躲着她。

想来想去,阿苒只能仿照后世的论文格式,开头写一段摘要,简要讲明自己的实验目的,方法与结果;正文部分先写几段引言,简单介绍一下风邪一词的来由,并提出风邪是否真的存在。引言最后则写道:“风邪者,非无形之外邪,实则细微之病菌,其态虽异。但其形皆微,在此统称细菌也。吾等以牛肉膏为基,以曲嘴壶为器,可证细菌存在之实;以青霉素为药,可证其抑菌之效。”

引言结束后。紧接着而来的便是试验方法与结果的描述。按照顺序,阿苒一共分为了四块,第一部分是牛肉汤与曲嘴壶实验,证明了细菌的产生与存在;第二部分是青霉素的提纯,包括青霉菌的大规模培养与提纯保存;第三部分是青霉素抑菌梯度实验;最后一部分则是祁连山顶峰迎宾阁内青霉素治愈疫症的案例分析。文章的最后一段为讨论,集中讲述了证明细菌存在的意义以及青霉素作为对“菌”下药的典范对快速治愈大规模疫症的可能性。按照施槐巍的意思,文章的点睛之笔就在于引申与拔高。青霉素本身的药用之神奇已经不用吹嘘,但谦虚得过分就显得虚伪了,遂恬不知耻的在最后提笔补充了几句,道:“予之观菌者,如人也。人有善恶之分,菌亦有益害之别。益菌如青霉者。可抑诸害,上至痉症时疫,下至风寒咳嗽,无不治也。其制法虽繁,成本却极低。见效亦迅猛,即便有过敏者,十不足一。若得推广,其利远大于弊矣。行医济世,不以贵贱,皆可得其益,岂非大善哉?”

整篇文章半文半白,要说文采那是半点没有,格式更是古怪万分。因阿苒旧伤未愈,还在床上休养,只能由施槐巍战战兢兢的将文稿递交到岐黄阁。负责接收的那人姓黄,单名一个茗字。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岐黄馆里当差的这位黄茗就属于典型的难缠小鬼。他见施槐巍须发皆白,还系着红腰带,又是一脸胆小畏缩的模样,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药王谷中像施槐巍这样一把年纪还学无所成的人多了去了。徒弟尚且如此失败,想都不用想他师父一定更失败。药王谷里有的是好学上进的青年学徒,姜橧、蛇女、毒蜂怪、藏云花这样有本事有名望的大人物,手下无一不是年轻力壮的青年才俊,那些老而无成的学徒早早就被以各种名义淘汰掉了。

虽然不知为什么,这老头居然还活着,但看他提交的这文章,什么《论青霉素的提纯与牛肉汤实验》,光看名字都起得不伦不类,根本就没有诸如《说蛊》、《九针论》、《千金方》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当下不由冷冷一笑,问道:“姓名?”

施槐巍连忙赔笑道:“小的姓施,双名槐巍,槐树的槐,巍峨的巍。”

黄茗眯着眼道:“我怎么看这信封上的章是何……何什么来着?”

施槐巍这才明白过来,赶紧道:“您是问我师父啊,她老人家姓何,单名一个苒字。”

黄茗翻了个白眼,哼道:“废话,不问你师父难道问你?是第一次来投稿的么?”

施槐巍在市井里小人物当惯了,根本不觉得这副官架子有什么不对,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是第一次投稿。”

黄茗显然没有将何苒与药圣之后联系在一起。这次药王神炼总共就两人入选,入谷还不到一个月,一个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另一个虽是医圣之后但在和藏铃衣斗蛊之后听说似乎身受重伤,至今还在卧床休养。他不认为那两名新人连屁股都没坐热就有把握前来投稿,心中更瞧不起施槐巍了,翘起二郎腿哼了声道:“太迟了,初五就要发刊,现在已经是月底了。你当岐黄阁都闲着没事干么,专门等着给你们审稿么?”

施槐巍诧异道:“不是说月底之前交稿都可以么,这不还没到月初?”

黄茗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暗道:“这老头凭地不识趣。新人进来不给些好处费,投稿还投得迟,指望老子替你做白工么?”他手指朝上勾了勾,下巴微抬。等了一会,见施槐巍没有动静,便低低哼了一声道:“穷鬼。”

施槐巍不是没看懂他的意思,可他身上哪有可以打点的东西?若是现在再回去问阿苒要岐黄点,再来时只怕就要关门了,再说了,岐黄点何其重要,一点就够他吃住一个月,用它来打点岂非太过浪费,他也没法替阿苒做主啊。

黄茗哼了声道:“我说迟了就迟了。你看时辰差不多了,明日再来罢。”

施槐巍不由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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