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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满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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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笑了起来,连沈澈都笑着摇起了扇子。
从外面看,真是好一派其乐融融啊!
可王夫人的心里,又怎么能真正的乐,看着这些怡然自得的孩子,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被关在高阁里吹风,王夫人的心,就像一个筛子,风吹过去,呼呼全是声音。
心碎的声音!
ps:很抱歉因为大雾,飞机延迟起飞四个小时,把猫空所有计划都打乱了,导致昨天就一更,所以今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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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宴席(还有一更)
王夫人忍住心里的痛苦,装着也非常开心的样子,笑着说:“我以为老二今晚不来了,没准备他的份儿,你们谁匀一盏给他。”
王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慈祥,就好像她这话和沈沐刚刚那句话一样,都是无心之谈。
可沈沐说那话是在暗地指摘王夫人偏心,他这个庶长子,只有在嫡子来的时候,才有资格多要一盏玫瑰露。
王夫人对沈沐说“一碗水端平”这样的话,连倒茶的二等丫鬟都知道那只是表面话而已。庶子就是庶子,就算是长子也不会改变成为嫡子附属的命运,沈沐也知道那话不能当真,嘿嘿一笑也就过去了。
可紧接着王夫人说的这话,却是绵里藏针,把沈澈这个长房嫡子,推到了风口浪尖。
沈沐是庶长子,沈梅虽然是嫡出但却是女孩家,又是二房,沈栀的地位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她现在管着家,深究起来,不过是沈老爷的外甥女。
到底谁能匀一盏茶给沈澈这个嫡子呢?谁能心甘情愿地匀呢?
难道就不会有人这样想:你沈澈作为一个长房嫡子,会得到国公府的一切,又凭什么在我手里要走一盏玫瑰露呢?
王夫人慈祥地笑着,目光却隐隐地透出了一丝犀利的颜色,依次地看向沈沐、沈澈、沈梅和沈栀。
她甚至在沈栀脸上,停留了多一会儿的目光。
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是没有试图拆散这对表兄妹,一直也没有如愿。而今沈栀执掌国公府,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儿。难道就不会想和沈澈分庭抗礼吗?
人心,是会变的。
王夫人想了这么久,其实时间只过去不到一瞬,她刚说完话,就听见沈澈懒散地说道:“我来,又不是冲那劳什子玫瑰露,只是来看看三妹妹。”
这话说得比王夫人还要直接了。甚至连沈梅都被沈澈排除在外了。
王夫人大喜,使劲憋着。不得不咳嗽了两声,又叫宝珠给她倒茶,掩饰过去。
沈沐就笑嘻嘻接了沈澈的话,“二弟果然是在皇宫办事的。跟为兄这样不务正业的有区别,想来那玫瑰露,二弟也吃腻了吧。”
吴氏也接过沈沐的话说道:“大概二弟吃的玫瑰露,比太太得了的还好呢。”
吴氏这话也很诛心,沈澈还没有反应,沈栀就说道:“大嫂子这话说得太有意思了,太太这儿的玫瑰露,也是进上的,二哥哥就是在皇宫吃了。想来也是那一个源头。大嫂子说的话,是想说进上的玫瑰露,有两处?这话可细想不得。”
吴氏语塞。要论打机锋,动嘴皮,国公府里谁也不是沈栀的对手,于是吴氏就讪讪地笑了笑,又说道:“三妹妹的心,可真是水晶玻璃做的。我只是那么一猜,你倒想得那么远。”
沈栀也一笑。不再说话了。
这时沈梅站起来,给王夫人行了一礼,也不看其他人,就往外走,一边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咱们回屋了,巴巴地等人家来,结果人家不是看母亲和姊妹,而是看亲戚的。”
王夫人对沈梅的行为求之不得,连忙说道:“梅儿去哪里呢?澈儿不会说话,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责罚他,你是我嫡亲的侄女儿,这屋里头一个的客,谁走也没有你走的道理。”
沈梅冷笑道:“客可不敢当。”虽然还是站着,但也没有再走的意思。
吴氏连忙把沈梅拉了回来,笑着说:“二妹妹别走呀,不是说一会儿咱们陪太太抹骨牌么?你走了,我一人孤掌难鸣,可赢不了太太的钱了。”
王夫人笑着对吴氏说:“你这小蹄子,就撺掇梅儿贪我的钱。”
吴氏就笑道:“谁让太太心善呢。”
气氛缓和了下来,王夫人看沈梅果然对沈澈不满,沈沐对沈澈的态度也像从前那样,也不亲近,也不疏远,于是心情好了一点,就和吴氏调笑起来。
沈澈坐在桌边,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形容懒懒,忽然对一切都失去兴趣,不免后悔不该听画儿来王夫人这里,于是就想走。
王夫人却看了出来,连忙说道:“澈儿,今儿等你也不是单为玫瑰露,初九那天,家里有个小宴,是我挑头,有些好人家的女子,你不妨相看相看。”
王夫人笑着喝口茶,胸有成竹地说道:“儿女之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可你并不是我亲生的,你的大事,还是要你同意,我这个继母才不会落人把柄。”
应该是沈澈来之前已经议论过这件事了,说这事的时候,连沈栀都不表示吃惊,而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吃茶。
沈澈的眉毛微微一挑,笑道:“太太什么时候又惦记上我的心事了,之前你送我的那些丫头,我还没消受呢。”
王夫人也不是不知道她送过去的那些通房丫头的处境,听沈澈这么说,就笑道:“想来那些丫头入不了你的眼,你今年也十八了,京城你这个岁数的公子哥儿,别说没定亲的,就是有子有女的,也不在少数。老爷虽然不在家,我要是不替你张罗,我这个做主母的,可是要被人耻笑了去。”
沈澈不冷不淡地说道:“这么说,太太已经有人选了?”
王夫人说道:“有倒是有,不过却不是一个,所以初九家里要办个宴席,我们女宾在大畅园里,男宾就在外书房后边的小园子里,到时候澈儿过来看看。”
这时候沈梅忽然说:“大娘,淳表妹会来吗?”
王夫人说道:“淳儿会来,我们家的几个女孩子都会来,梅儿也很久没见到她们了吧。”
沈梅点点头,看了一眼沈澈,天真地问:“那些姐姐和妹妹都是将来要嫁给二哥哥的吗?”
王夫人脸上有些变色,沈梅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她转念一想反正是二房的女儿,她又操什么心。
“让你二哥哥挑一个。”
沈梅笑笑:“大娘对二哥哥还真不错。”
王夫人慈祥地说:“我对梅儿也很不错哦。”
沈梅笑着说:“大娘一向是疼我的。”
沈梅低头喝了口茶,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如果二哥哥一个也挑不中呢?”
王夫人“呵呵”笑起来,说道:“难不成澈儿在外边有了喜欢的人?”
沈澈心里忽然紧了一紧,吴氏却忽然说道:“有个女子,还真是与二爷交好,是白鹤楼的掌柜,不够她的出身可太低。”
王夫人目光闪了闪,也不避讳,就当着众人面说道:“澈儿,难道你与她私定了终身?”
沈澈的心里又一紧,但王夫人问到他面上,他来不及想他的心理变化,不得不摇头否认道:“只是我的掌柜罢了。”
王夫人却仿佛产生了很大兴趣似的,立刻说:“我也听说了一点这女掌柜的传奇,听说白鹤楼经她打理,在京城名动一时呢。”她沉吟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又说道:“初九那天,把她也请来吧。”
说完也不管沈澈,就叫宝珠,“派来兴出去,拿着老爷的帖子请那女掌柜,让她初九那日务必到场。”
王夫人又对沈家兄妹笑道:“那天来一个市井出来的,也和我们逗逗乐儿。”
吴氏笑着附和,沈梅也笑了几声,唯有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沈栀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看了看沈澈。
沈澈摇着扇子,宝珠倒给他的茶,从他一来就一口没喝过,而那什么玫瑰露,更是见都没见过,刚刚沈梅和王夫人一唱一和的,其实就是说给他听的。
王夫人不仅要安排他的亲事,还要把钟意也叫来,让她出丑。
而如果他在宴席当天有什么太亲昵的动作,那一定会坏掉钟意的名声,虽然钟意并不是大家闺秀,也不用讲规矩,但那样一来,他日若是娶钟意上门,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了。
想到娶钟意,沈澈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发紧的感觉。这么说来,他真的对这丫头动了真情?
难道他想娶钟意?
一有这个念头的沈澈竟然会觉得脸有点发烧,沈栀也察觉出了沈澈的异样,以为是王夫人的话让他不受用,就说道:“那个女掌柜钟姐姐,我是见过的。她是市井中的人,其实没必要来国公府的。”
沈梅就问道:“不是说那白鹤楼也经常有达官贵人出入,前两天锦乡候家不是也在他家做了酒席,那女掌柜想来也是见过世面的。”
沈栀笑笑说道:“她的确见过世面,只怕从她嘴里说来的话,二姐姐不受用呢。”
沈梅冷笑道:“三妹妹是笑话我没见过世面喽,当然我不比大房里的人,动不动就跑出去。”
沈梅这话连沈柳都刮到了,王夫人面上也有些不好看,沈梅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直白,就连忙说道:“不过有产业的人出去,我也说不得什么。三妹妹出去过,就照顾照顾不能出去的二姐姐,把那女掌柜请来呗。”
沈栀还想说话,这时候王夫人说道:“就这么定了吧,以前咱们家也找过外边会梳头的婆子、会说书的女先生来,这次找个酒楼的掌柜,就当是个乐呵。”
说完王夫人就看向沈澈,问道:“澈儿,到底是你的人,你说呢?”
沈澈笑得不动声色,摇着扇子说:“什么我的人,夫人想请,就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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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意绵绵
王夫人笑着说:“那就说定了。”
吴氏就凑过来说:“过年时请的两个女先生书说得倒是挺好,这次一并请了吧,让那女掌柜和女先生逗咱们乐乐。”
之前王夫人说的话,就已经把钟意说得很不堪了,吴氏的话更是火上浇油,说完了两个人就都看沈澈。
沈澈笑了笑,站起身,对王夫人拱拱手,说道:“我回去了。”
沈栀也站起来,说回去了,接着沈梅和沈沐也走了,剩下吴氏和王夫人坐在那里。
吴氏对王夫人说:“太太,我瞧着二爷和那女子没什么事。二爷性子隐忍不假,但真触了他的线,他段没有一动不动的道理。也许真的是个掌柜。”
王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澈离去的那道垂花门,说道:“到底是不是,来了那天,我们也可以试试。”
如果真让她查出来国公府长房嫡子与民间女子私定终身……
就算是闹到老爷那里,她也有理,那样把淳儿嫁给沈澈,连老爷也说不出什么来吧。
沈澈和沈栀在大畅园的花园里散步。
沈栀有些关心地问沈澈:“二哥哥,刚刚大嫂子和太太的话你也听见了,钟姐姐就是去,也是被找难堪的,就钟姐姐那个脾气……”
沈澈此时才展露了满面的怒色,刚刚吴氏和太太的话,着实把他气得不轻,别说钟意了。就是静容,他也不能容忍有人如此诋毁。
可他在国公府待了八年,做戏的功夫。炼得也算炉火纯青,他不表露出来的感情,吴氏和王夫人就算猜到几分,也不敢在他脸上证实的。
但这事确实有些棘手,钟意如果来国公府,又遭到那样的待遇,难免不会做出让她日后成为笑柄的事。毕竟她是个市井女子,关于钟鸣鼎食之家的规矩。她是什么也不懂。
可如果不让钟意去,那王夫人和吴氏就会证实他的确对钟意有不一般的心思。
他这样的家庭,是不允许有私心的,在他的亲事上。等着他的,只有门当户对的,跟家族利益有关的联姻。
之前沈澈从未想过这些,因为对他来说,女子都是一样的。
但认识钟意,又和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沈澈的心,早就不一样了。
可他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就算是已经做到锦云卫小旗,连王陆直和王陆明都不得不小心对待他的势力。沈澈的亲事,却依旧死死地被攥在别人手里。
“二哥哥?”沈栀等了半天,看到沈澈没有回应。又问了一句。
沈澈这才回过神,说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钟掌柜很聪明,应该不会吃亏,真到了那天,也要三妹妹多照拂一二。”
沈栀点点头。“那是自然。”关于钟意,其实她还有一声道谢。一直没来得及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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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什么事,钟意身上不大舒服,就早早回往去园,歪着了。
紫烟和银蝶正服侍钟意,门房过来报说沈二公子来了。
钟意一听沈澈来了,脸上飞过一抹绯色,心里也高兴起来。
这种感觉可是前所未有的,在沈澈不在的这几天,钟意终于明白,她的的确确地喜欢上这个沈家阔少了。
确定自己心思的钟意,看到沈澈推门进来时,就不像在往常那样大大咧咧了,加上她这几日身上不爽快,形容也懒懒的,脸上的那抹绯色,就越来越浓。
沈澈看到钟意歪在里屋,刚长长的头发,随便挽了个髻,大多数头发都散落在脖颈腮边,脸蛋红红的,有点粉面香腮的感觉。
他从未看到这样子的钟意,钟意在他的心目中,不是风风火火的泼辣女子形象,就是偶尔露出高贵范儿的淑女,像这样如同小家碧玉般的很随意地歪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东家来了。”钟意闷闷地在屋里说,“今天不大方便见你,不如你去后边找安杰吧。”
原本沈澈会调笑钟意,说些“怎么今儿个竟不像往日了”之类的哈,但沈澈带着心事,钟意也有心事,两个人一时就闷闷地,沈澈也不想走,就站在屋里。
正赶上紫烟出来,要给他沏茶,看到沈澈也不如往日,有些愣,就笑道:“沈二公子这是怎么了?敢是丢了东西?”
沈澈说:“不曾丢,你家姑娘怎么了?”
紫烟抿嘴笑道:“没什么,身上不大爽快。”
沈澈紧张起来,“还是之前的伤没痊愈的缘故,找过大夫了没?”
紫烟听了,脸也红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说。
偏生沈澈在男女之事上也刚刚开窍,想不到是钟意来了例假,以为钟意是旧伤复发,就有些急,朝外头叫静容找大夫。
钟意在里边听见了,就探身说道:“东家不用忙,我伤好了,我是……”
话说到半截钟意也咽了下去,以前的她是可以大大方方来一句古代专用称呼“癸水”的,但今天她看都不好意思看沈澈一眼,这种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一向磊落大方,今天居然扭捏起来,让紫烟也感到莫名其妙。
银蝶这时也从屋里走出来,笑道:“二公子这么个聪明人,今天居然发起呆来,我们姑娘来那个啦!”
快人快语的银蝶一下子戳穿了窗户纸,钟意的脸更红了,气得瞪了银蝶一眼,躺倒在床里头了。
沈澈这边也有些尴尬,他搞懂之后就有点难为情。他也不是没去过红绡楼,但他还真一时没想到钟意也会有身子不爽的时候。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丫头有无限活力,连吃喝都不需要呢。
想到钟意红着脸乱着头发的样子,倒十分可爱。沈澈有心进去看看,又觉得不妥。
只得在中间的屋说了句:“掌柜,这月初九国公府有一场赏春宴,会请你,还有些别的大家女子,我特来告诉你一声。”
钟意听了,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问了声:“请我?”
“是。”沈澈回身要走,“你歇着吧。初九才开始呢,还有两天。”
钟意是个急性子,哪里忍得住,立刻忙忙地披着衣服从床上下来。“东家留步,和我详细说说情况啊。”
沈澈一回头,看到钟意走得很急,衣带当风,肤白若雪,双颊绯红,目似繁星,转身走得更急了,“不急。你先歇着,明儿我再来。”竟像逃跑似的急急忙忙地走掉了。
紫烟从未看到沈澈这样子,追着走到门口。看沈澈走得像阵风似的,转身回来对钟意说:“姑娘,沈二公子这是怎么了,像害了臊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钟意听到“害了臊”这两个字,脸比之前更红了几分。支支吾吾地又回床上躺着去了。
紫烟冲好了红糖水送过来,钟意也只默默喝着。不说话。
“姑娘和二公子这是怎么了呢?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啊。姑娘高兴起来,有时候还拍二公子肩膀呢!”紫烟疑惑着,拿着喝空了的红糖碗,问银蝶。
银蝶在玉仙楼做过工,在男女之事上比紫烟通透些,听紫烟这样问,她笑道:“这有什么,这两个人这是刚想明白呢。”
至于想明白什么,银蝶却不肯说了。东家和姑娘的事情,她一个做奴婢的,就算知道两个人两情相悦,但是因为身份悬殊,却是很难在一起的。
两个丫头说了一会儿今日的奇事,又说起初九那天的赏春宴,紫烟有些担心地说:“国公府,沈二公子在里边都住着不舒心,不知道他们王夫人请我们姑娘,安的是什么心。”
银蝶摇摇头,说道:“安的不能是好心。不过咱们姑娘虽然出身市井,却总有富贵的气派,也不输给那些大家小姐。”
紫烟的脸上还是没有失去忧心之色,“但那是人家地盘,姑娘光丫鬟就咱们俩,居然那大家里的小|姐,光丫头婆子就十几个人呢。”
“那又怎样。”银蝶撇撇嘴,“我小时候还十二三个人伺候着呢,人越多,干事的越少,还不如就咱们俩,踏踏实实地跟着姑娘。”
紫烟忽然想到了什么,逗银蝶:“你这会儿真的想通了?”
银蝶脸上有些不自在,勉强说道:“死蹄子就拿我寻开心!”又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想不想通,又能如何呢?紫烟,咱们还在那个小院子里住着的时候,劝我的那句话,我当时虽然不听,却一直记着。你说做奴婢的,认了一个主人,就是跟她荣辱与共了。这句话我直到今天才明白,我银蝶,只有踏踏实实跟着姑娘,才有前程。”
想到银蝶的官奴身份,紫烟也有些黯然,就不再提这事,两个人开始研究到了初九那天,给钟意梳什么头,穿什么衣服,正经当一件事情来做了。
钟意喝过红糖水,睡了一下午,醒来时是傍晚了,看到自己的箱笼全被打开了,衣服也都一件件摆了出来,紫烟和银蝶正在比量。
“你们这是做什么?”钟意迷迷糊糊地问。
“看初九那天,给姑娘穿什么衣裳。”紫烟说道。
钟意瞪大了眼睛,“真要去?”她可没想过要去凑大户人家热闹的心思,当时在皇宫差点被丽嫔打杀了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呢。
紫烟惊讶地问道:“姑娘不去吗?沈二公子来通知你,好像是要你去呢。”
钟意挥挥手,“谁有空参加这种毫无意义的磨牙会,陪着那些娇小|姐啊,我还有生意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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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明天要包场
“可沈二公子特意来告诉姑娘的,倒是希望姑娘去似的。”紫烟说道。
钟意想了想,说道:“唔,就算要去,那也不用急。”她下午睡了一觉觉得精神了些,就吩咐紫烟银蝶,“陪我去白鹤楼吧。”
于是两个丫头就把箱笼里的衣裳都收拾起来,挑出一套鹅黄配柳绿的衫裙,给钟意打扮着换上了,主仆三人坐着马车来到白鹤楼。
彼时正是华灯初上,整条花街灯火通明,各大酒楼饭庄人流络绎不绝,白鹤楼门口更是比别家火爆。钟意从后门进来,看到李小四正抄着一把大茶壶,一边伶俐地说话,一边在大堂里穿梭。
有熟客看到钟意来了,都朝她打招呼,“掌柜今儿挺漂亮!”
钟意笑笑,大方地回应:“托你们福,给白鹤楼送银子,我才有钱打扮呢!”
客人与钟意笑一气,就自便了。
二楼包厢却不能说几句话就过去,钟意是要亲自拿着酒壶去稍微陪一下的。
白鹤楼的风格是大气优雅,尤其是二楼的包厢,更是十分清雅,所以招来的客人,也并没有特别粗鄙的,因此钟意每每拿着一壶玉澈,陪着客人说几句行酒令,一杯酒还没吃完呢,人就从二楼下来了。
不过钟意也想过,白鹤楼再开下去,就该找京城那几个大青楼还有戏班子合作了。
所谓光明的背面是黑暗。做生意,不管在哪个时代,最好的处境就是白道黑道都吃得开。尤其是做餐饮娱乐业,就算是钟意所在的大型连锁酒店,也避免不了阳光照不到的阴暗面在滋生。
与其让那黑暗自己滋生,倒不如由酒店出手,制度化管理。
在柜台上看完账本的钟意想到这里,就叫银蝶:“你在玉仙楼的时候,包厢里的客人都是什么样的人陪?”
银蝶就明白钟意问的是什么。干脆说道:“有‘富贵春’戏班的戏子,也有红绡楼的姐儿。还有些是在大堂卖艺,被爷们看上,叫到包厢里的。”
钟意点点头,看来玉仙楼也不能免俗。
不过她并不着急。白鹤楼的名气再大下去,这样的三教九流,自然就会主动登上门了。
登上门的不仅有三教九流,还有地痞流氓。
比如说今天晚上,大堂就有一拨喝大了的客人,言语间对隔壁桌的女宾非常无礼,另一桌也有男客,两桌几句话没谈拢,加上酒气上头。就都唰唰站起来,想闹事。
钟意在柜台里看到这一幕,李小四也跑过来说:“掌柜。又来了。”
“哼。”钟意冷笑一声,拿着酒壶走了出去。
“哎呀呀,这是怎么说!”钟意走到两桌客人中间,笑得满面春风,说道,“来我白鹤楼的。可都是客,两桌客人比邻而坐。也是修来的缘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还是坐下好好吃酒说话吧!”
钟意又回头对李小四说:“给这两桌多上一道菜,算我请的!”
一般来说,钟意这一招都会有人买面子,毕竟白鹤楼不是那种贩夫走卒去的寻常饭店,就算是大堂里坐的,也是生活条件比较好的市民。
这个朝代又是以礼治国,在公共场合无礼,其实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不过架不住三两杯酒下肚,有的人就控制不了自己。
比如那桌有女宾在的客人,听钟意这样说,虽然还是很生气,但坐了下来,继续吃菜喝酒。
可最初那桌调笑女宾的客人,反而不领钟意的情,依旧怒气冲冲地说:“不过是个有夫之妇,大爷看上你,还不是你的造化,狂什么!”
钟意连忙将手中酒杯敬过去,笑眯眯说道:“这位爷看您说的,既是人家娘子,自然是宝贵无比,您和我喝一杯酒,去那边坐吧!”
那客人怒气未消,看到钟意巧笑嫣嫣,忽然又说道:“不叫我找那小娘子也行,掌柜和我喝个交杯酒,陪我一晚上如何?”
“交杯酒?”钟意笑意更浓了,说道,“可以啊!”
那客人大喜,都听说白鹤楼的女掌柜风姿无限,除了敬酒,却连坐都不曾坐下陪客,今天他居然有此造化,想来这女掌柜不过也是个轻薄女子罢了。
那客人刚要斟满一杯酒,和钟意碰杯,就听钟意冷冷笑着说:“就看客人能不能喝上呢。”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那客人的酒杯已经被打掉了,手腕也被打得生疼,红肿起来。
那客人定睛一看,打了他的,是一只木筷子。
“哪里的毛贼,敢伤你大爷!”那客人怒骂着叫起来。
钟意却失去了所有笑意,转身往回走,又冷冷说道:“二者相争,各有责任,我本想小事化了,却没想到你居然还要轻薄于我,那就别怨我对你翻脸了。”
此时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两个人,正是安杰那伙人的阿七和十三,架着那客人,以飞快的速度把他拖到大门口,“嗖”地扔了出去。
那客人那一桌的另外几个人都惊呆了,他们的伙伴刚被扔出去,他们才来得及站起来。
钟意回头说:“你们还要喝酒,请便,但白鹤楼不欢迎那个人,以后永远都不会让他进来。”
“你他|奶|奶|的——”那人气得爬起来,大叫着要冲进白鹤楼,“你可知道爷是谁!”
阿七和十三哪里容那人嚣张,一人随便一下,就打得那人爬不起来了。
钟意走到门口,冷冷说道:“管你是谁,以后不准踏进这个门槛,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那人知道白鹤楼有了不得的高手。只好爬起来,“哎哟哎哟”地,悻悻地一边叫唤着一边走了。
他的同伴哪里还能喝下酒去。纷纷站起来,有一个说着“等着”就往外走。
“慢着!”李小四忽然喊道,“各位客官,还没结账呢!”
这桌客人扔下一两银子,气急败坏地走了。
他们刚走,正好又迎来一拨人,四五个年轻后生。都穿着青色衣服,留着光头。有其他喝酒的人看到了。纷纷侧目。
“钟掌柜!”何七刚走到门口就叫钟意,“你生意做得越发好了!”
“何爷!”钟意也笑着迎上去,连忙吩咐李小四把svip包厢“琥珀”收拾出来,引着何七他们往楼上走。
“一直也不来。以为何爷不把白鹤楼放在眼里,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地等着何爷那天闲了,闷了,来白鹤楼随便消遣消遣,也是好的。”钟意欢快地笑着说。
“哪儿敢呢!”何七也笑着说,“怕钟掌柜的人把我叉出去呢。”
钟意笑得更大声,说道:“叉谁也不敢叉了何爷。”
一行人走到“琥珀”,何七他们落座。钟意等李小四和蕙娘端上酒菜后,亲自给何七斟了一杯,又给自己倒满酒。说道:“还要谢何爷对白鹤楼、摘星阁的照拂,免了这两处的花红。”
何七笑道:“沈二给你的那些人,比我手里的还有用,无功不受禄,既然保不了白鹤楼,我们青花会就不收白鹤楼的花红。”
何七与钟意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说道:“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眼下有个事,还请钟掌柜成全。”
钟意说:“何爷太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何七笑道:“很简单,明天晚上有几个分舵的兄弟要来,想请掌柜把白鹤楼空出来,单给我们青花会做席,银子我们照付。”
明天晚上……钟意在心里一盘算,好像是有三个买了入楼状的人家要拼席,已经提前定了四五天。
人情和制度,到底该选择哪一个呢?
那三个人家都是中等家庭,就算是得罪了,其实也没事吧?但如果把青花会这些人得罪了……
钟意很明白,何七之所以跟她如此亲热,不过是因为她有一群高手,不用着他们。但强龙难压地头蛇,就算是安杰他们武功高强,惹上了这群泼皮,也是很麻烦的事。
“何爷怎么会想在白鹤楼呢?还这么急?”钟意笑道,开始套何七的话。
何七诚恳地说:“实不相瞒,因那些兄弟来得急,人又多,京城大酒楼竟都不得闲,想着和钟掌柜还有点交情,就老着脸来这儿了。”
钟意心里有了数,于是笑道:“何爷待我至诚,那我也不与何爷打太极。实不相瞒,白鹤楼明天晚上也有酒席,是四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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