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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姐的穿越生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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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地跟在章凤年身后求教。
这方面的事,章凤年到是有问必答。可要问到他怎么修习才最快,他却只面无表情反问:“要不要我把灵传给你好了,省得你还要自已去吸纳?”
大家也就不敢再问了。只凭自已去摸索。
就这样,这群人一路白天赶路争论,夜里轮流放哨修习。
刘小花也有了不少进益。
现在她灵台的范围半径已经有了五步。
这里灵的数量直接惊人。比小蓬莱不知道多多少。
想来也是,小蓬莱那么多弟子,又是长年那么多人同在山中修习,就算是灵再多的地方,也会渐渐变得稀薄。
可这里就不同了。
这里没有什么人烟,灵的数量充沛。灵台范围内的灵足够她坐一夜都不用换地方的。
还有一点不同。小蓬莱的灵反应比较慢,通常都静静呆在一个地方。而这些灵,则非常的活跃,常常会自已撞进来。可不好的是,这些灵反应非常敏捷,行动跳脱。竟然还会有一些特别的灵,并不雾化,能从灵台的范围挣扎出去。
刘小花努力了好几次,想把这种逃走的灵抓住,看看它跟其它的灵有什么不同。
可是对方的动作太快,而她相对笨拙,几次都是失败告终。
最后一次,机敏的灵逃走之后,刘小花立刻就想到了黑皮。
可是,它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点回应也没有。
回想起来。从出了小蓬莱之后,它就没有再出现。既然找不到黑皮,刘小花也就不敢追到范围外去。
黑皮的失踪,到让刘小花有些不安,不知道它出了什么事,还是产生了什么变故?
但她从来不让自已困在不能起到任何正面做用的负情绪里。所以很快就把这种不安压制下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么吃到兔肉上。
这全部的人中,只要有一个人拖后腿,就会连累所有人。为了早点吃到肉,每天大家都会相互询问进度如何,凡有快一点的,必然兴奋不已,有低一点的,便坐立不安。
但因为每个人都怕吃不到肉,进度快的人在抱怨之余,也会尽可能地帮忙拖后腿的,把自已的心得分享给其它人。
很快,在新弟子之间就形成了这种良性的修习模式。为了共同的目标,大家相互施压,可是又在相互帮助。
走到第七天的时候,大家已经是面有菜色,两腿无力了。因为野菜又老又粗味道简直逆天。饿得受不了时,每每回想起出山不带干粮的行为,都恨不得自扇耳光。
干粮再难吃,总比野草好吃吧。
这种高压之下,第一个超过四步的当然是刘小花。
第二个是程正治。
第三个是周青。
第四个是何文儿。
到了第八天,还剩徐四九和玲珑各差一步。
第九天,两个人仍然毫无动静。
第十天,徐四九进了半步。玲珑却没有任何进益,灵台停滞。
第十一天,十二天,十三天。徐四九都已经过了四步,玲珑却始终没有动静。
何文儿有些坐不住了,大家都饿,可眼看着到处都是肉,却吃不到嘴里。急得成天围着玲珑转“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哪一步做错了?”
玲珑跟谁也不说话,也不理她。沉着脸急步走。
徐四九跑过去拦住她,说:“前面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呢?你是不是后面做错了什么?”
玲珑自生来,处处高人一等,从来没有试过这种人人都行就只有自已不行的滋味,脸涨得通红气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一步不是按步就班,可就是不行!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这世上就你们知道着急,我自已不知道吗?却要你们没完没了地跟着我念个不停?!”
周青他们几个男的,见这边吵起来,都沉默了。
章凤年也不理会这边的事,只当是听不见。
先有受了时霾惊吓的事,后来又饿了这么久,怨气只有多没有少的。以到于三个少女越吵越凶。连徐四九一惯爱装腔惹人怜的,都发起狠来。
从头到尾,相互数落个没完。
从修习没进益,发展到你说我说话不过脑子,我说你活生生的戏子,再一起说另一个不知道在高贵什么劲头,既然看不起同门,就别在这儿呆呀。来也来了还摆什么贵女的脾气。
吵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你扯我的头发,我咬你的胳膊,在地上尖叫着滚成一团。
程正治看得目瞪口呆。周青看不过眼,想要过去,刘小花拦住他“让她们打!”
三个人打了好一会,头发扯得乱七八糟,滚了一身的泥,个个觉得自已受了欺负,哭成一片。
哭到累了,也没有人去劝架。以至于哭声到是还中气十足,可心早不免都有些讪讪的。
刘小花见她们消停了些,揉揉脸,走过去说“脾气发过了,愤也泄了,不如我们再帮玲珑顺一顺。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玲珑眼睛已经肿了,脸上不知道被谁打了个巴掌印子,坐在地上气道:“我都说了,没有哪里错。就是不行!!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人长了脑子吗?”气得恨了也不去管是不是犯上,会不会受犯。完全是豁出去了。
刘小花却并不恼火,只是平心静气说:“你就是站在这里,把眼睛哭瞎,把肺都气炸,也没有益处。只是白白浪费了自已的精力。既然出了问题,就一定是哪里错了。一遍找不出来,就找第二遍,第二遍找不出来,还有第三遍呢。一个地方一个地方顺着捋下去,总是能找得到的。你要是被它气倒了,岂不是它羸了吗?”说着便把周青他们都叫过来。
玲珑气已发完了,但这日子还是得地,道还是得修吧,再想想刘小花说得也有道理。紧紧抿着嘴唇,抹了一把眼泪,便就地坐下。从静坐开始,一点点讲给大家听。
她从静坐到化形,没有一个步骤是错的,吸食灵的速度也并不慢,可问题就在于,她吸食完了灵,灵台半点也不小长。
刘小花把她每一步,都画在地上,凡是做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就画个圈。
可是,从头到尾全是圈。竟然真的没有一个是错的。
每个人都知道,这几个圈中,有一个有问题。可是,谁也找不出来到底是哪一个。
玲珑手握着拳头,几乎要哭了,可却一直昂着下巴,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样子“我说了吧。根本没有地方错了。”
周青小声说:“是不是灵台出了问题?要不然去问问大师伯祖吧!”
程正治嚼着草根瞥了那么一眼说:“我看,他早知道听出是哪里有问题。只是不想说。估摸着,是想瞧瞧我们有多蠢吧。”
“将来修习之中许多问题是无处可问的。他大约是想看看我们怎么解决遇到的难题。”周青看着五大三粗,可从来心思都比较多。早先刘小花去挑人的时候,他问的问题最多,也最刁钻。
“怎么解决,死办法,一步一步解决。”刘小花说。
“可我们已经试了呀。根本不行。”何文儿气道。
“那我们就把这每一步再细化。具体到每个细节。”刘小花沉声说。她就不信这个邪了。便是第一个,静坐,就从先盘腿开始讲起,哪一条腿在上面,都不放过。
一项一项画起圈来,一直讲到最后的归位。玲珑突然不说话了。
何文儿也立刻就反应过来,气道:“你收集完了灵,怎么就直接回到身躯了。你得回灵台啊!!你还说你没问题!”
竟然问题是出在这里!刘小花真是松了好大的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一种非常有成就的满足感。当人真正沉浸在一件事中,并且最终解决了问题,这种愉悦是无比伦比的。
玲珑耳朵根都是红的,嚅嚅着不说话。
徐四九却忍不桩噗哧’一声,哈哈哈大笑起来“吸完了灵,竟然不回灵台!”
她自已眼圈都被□□了,鼻子下面还有血,却还一点不知道,指着玲珑学她说话的样子在那里狂叫“我真的一步也没有错!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人长脑子吗!”
玲珑一开始,绷着脸万分恼火的样子,可回想起刚才自已发怒大吼大叫,再看徐四九不自知的丑样子,实在滑稽,指着她的脸忍不住跟何文儿一起大笑起来。
原来凝重烦躁的气氛,瞬间便一扫而空了。三个少女虽然打了一架,一副相互不理睬的样子,可
心情却一点都不差,大家都沉浸在马上就可以吃肉的喜悦中。
可等到章凤年验收的时候,刘小花进入灵台却完全呆住了。
第76章 黄金城(一)
章凤年验收灵台的方式十分简单。
他让这些弟子,以他为圆心,二步少一毫为距离,围成一个圈,然后各自静坐化形。这样就确保了,只要这些人灵台真的达到了直径四步,那么他就一定是站在所有人的灵台范围之内。
修为高的人如果站在它人灵台范围之内,便会感应到对方的神形。
可刘小花却发现,自已的灵台,空了。
原本变得丰厚起来的水镜,现在又薄又小。并且水面弥漫着一层奇怪的颜色。像昆虫甲壳上的油光浮彩。
刘小花试着把手伸向水镜。
水镜的水面,非常艰难地想向她的方向突起,可是那层浮油仿佛很有力量,死死地束缚住了水镜,以至于水镜跟本无法突破它的屏障去接触刘小花。水镜遇到这种阻碍,出于本能激烈挣扎,液体在扭曲、颤抖。
可那层浮油根本无动于衷。
刘小花退了一步,仔细地观察那层浮油。
除了色彩,它看上去与洗碗时水面的浮油没有任何差别。
可好像是凭空就出现了,刘小花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对于一个灵台的实体来说,发生这种转变,是不是正常的。
她无法分辨水镜是受到了某种袭击,还是说这本身就是它进阶的过程。
毕竟千千万万个人,就有千千万万种灵台。谁也没有定数。
现在水镜变成这个样子,她一时也不敢强行接触来转化神形。只得暂时退出了水镜的空间。
这时候,其它弟子已经完成了静坐,都在等着章凤年的答复。他们并不以为有谁是没有达到要求的,急切地追问:“大师伯祖,这下能教我们术法了吧!!”说到术法两个字,面有菜色的几个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现在他们的脑子里,术法跟肉是一体的。
章凤年却不答,而是眉头微皱,看向刘小花。
刘小花在他的注视之下,犹如芒刺在背窘迫不安。先前,刘小花是很能确定自已灵台范围是绝对达到了要求的。
可现在却不是那么肯定了。
她虽然不想让一群人都因为自已而不能如愿,可也不愿意说假话。当她硬着头皮正要开口时,程正治突然抢先说:“难道小师叔祖的灵台又没被感应到吗?”
先前测灵台的时候,那块石头也是毫无动静。这件事,在这里除了玲珑其它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大家都不觉得奇怪。测不到是事实,可刘小花能弹出白球也是事实。并不怀疑她的灵台有什么问题。
“我们修习上的事,全是小师叔祖指点,小师叔祖不可能比我们进程慢!!可不能因为大师伯祖您探不见,就不让咱们吃肉啊!”何文儿急道“大师伯祖,你就快教吧!求求您了。”
果然,章凤年便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教授起术法来。
可刘小花一面听着他的讲解,一面却如坐针毡便地心虚。
章凤年教的是最基础的控灵。
简单地就,就是把已经归属于自已的灵当成幻肢,驱使它去完成自已指令。
这个术法,是一切术法的基础。
对于修为高的修士来说,只是一个念头就能完成。可这并不意味着很容易,因为他们觉得简单,是无数次练习的结果,而在初学的时候,过程就相当复杂。
首先,需要摒除杂念与灵台沟通,从灵台中获得了灵,再把这些灵释放到空气之中,让它们结成一个整体,然后指挥这些灵来完成指令。
整个过程都需要相当的注意力。
并且得时刻维持着,从灵台到自已再到灵之间的联系,否则,只要一个走神,这些辛苦收集来的灵失去了约束,瞬间就会消散,变成野生的跑得没影没踪。
而相反的,这些灵被成功使用得越多,它们的凝聚之力就越大,越不会消散,使用起来也越得心应手。甚至有些修为高深的修士,还能让灵随时结成实体,成为灵兽。
章凤年讲解完,周青不解问:“没有口诀什么的吗?”
“什么口诀?”章凤年皱眉。
玲珑连忙说:“大师伯,我看着有些修士,先得叽叽咕咕一通便使出术法来了。比如要变朵云,比如要唤灵剑,各有各的口诀。大师伯为何只说方法,却不教授口诀?”
“噢。”章凤年这才想起来,随意地说:“下阶修士们都有这个习惯,我长久不用,一时忘记了。那你们记得给自已编个口诀好了。”
“啊?!”程正治惊呆了,苦着脸说:“尊上!!口诀哪有自已编的呀!您这不是消遣我们吗?”
“修为低下控灵生疏的时候,自然是需要一句话来与相应的控灵手法相关联。练习某种术法的时候一直念同一句口诀,这样日久月累下来,练习得多了,你说出这段口诀时,灵便会立刻明白你的意图。所以切记,不可以用常说的话来做口诀。一定要是独特的,不会与任何其它事物混淆的。灵台与人一体,却灵智不足,若是困惑便会不明白你的意图。”他说完摆摆手“随便编一个练习去吧。”懒得再管他们的样子,回头便打算回帐篷去。
刘小花犹豫了一下,连忙追上去“大师兄!”
章凤年停下步子,回头。
“我灵台,似乎出了些问题。”刘小花把自已水镜的异样,讲给章凤年听。讲完了,心里真是仿佛搬走了一块大石头好么轻松。
章凤年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灵台成长,多为体形从小到大、从粗而精的变化。却没有听说哪一个是性状有变的。”
说完,长长了叹了口气,又道:“这世间,大道万千,灵台种数更是如浩瀚星空。我们人,在天地玄灵面前,小得跟蝼蚁一般。就算是修为再高深的修士,也不是什么都懂。而在灵台这件事上,便是各路仙尊们也都只能凭着自已摸索过来。师长们能向弟子教授的,也只是修习的方法和仅有的些许经验罢了。”
刘小花不由得一阵失望。也更加觉得,修道之路的艰难之处。
很多时候不在于修行的辛苦,而是大家都各自摸黑走在自已的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脚踩空。
想必,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修士命殒。
她也不由得思考,为什么大家的灵台会各有不同呢?是什么决定了灵台的样子?
但要是用章凤年的话说,想必又是天道的力量。
可是她觉得,这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在她心中,世间万物都应该是有原因的。所有的答案都在某个地方,只是还没有被人发现而已。
这些疑问与对答案的渴求,到让刘小花小小的心里,又重新充满了动力。因为总有一天,她会一个个解开这些疑惑。
章凤年伸手拍了拍刘小花的头,安抚她说:“你身为他们的尊长,可到底年纪还小,但却已经懂得要为小辈解惑,已经叫师兄欣慰了。近日发生的事,我回报给了师父知道,师父也高兴得很。师父说,你是个好孩子。你写了信放在桌上没有寄,师父也帮你寄去了。”
“真的吗!!”刘小花眼睛发亮,觉得师父对自已好!抓住章凤年的袖子,热切地询问师父的近况。
师父近来好些了?师父用药用得好不好?师父有没有觉得孤单寂寞?她说要给师父带好玩的好吃的有趣的东西回去,师父有没有忘记?一件件,一桩桩。
章凤年也没有不耐烦。
等到刘小花终于问够了,心中的躁郁也少了。觉得自已小小的身体里全都是力气,不论面对什么困难都能所向披靡。她回到了弟子们中间,正打算再去探究一下灵台的事,突然夜空中有铃声传来。
铃音来的方向,正是他们白天过来的方向。声音渐渐近了之后,还能听到阵阵的马蹄声。
“有人来了。”刘小花立刻把浮生给她的匕首拿在手里。
其它人被她惊动,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声音。
“是路过的人吧。”玲珑不以为然说“你紧张什么?”
其它人还在低声讨论着控灵的事,没有人把这铃声放在心上。
“我们走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过一个路人。出门在外,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就是”徐四九立刻表示赞同。
玲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但还是跟其它人一样警惕了些。虽然遇到什么事他们打是打不过别人,但往章凤年那里跑还是跑得动的。
不一会儿,远远的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团光。
近了便看清,是辆五匹马拉的车。那车没有人驶却自行其路,外形华贵异常,雕刻着复杂华丽的图案,镶嵌着宝石黄金,四角挂着琉璃灯。车边跟着许多穿黑袍的人。目不斜视,步伐缓慢,却能紧紧地跟在急驰的马车旁边。
当车子经过营地边上,风吹起了车窗上的垂纱,里面一张人脸一闪而过。
刘小花只觉得耳中轰鸣如鼓,心跳如雷霆。
那是……阿娘!?
是阿娘!!
第77章 黄金城(二)
刘小花觉得,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车里的人是看到了自已的。她似乎还微微侧了侧头。
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停车。
也许因为阿娘跟她一样,也以为自已看错了吧大家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不期而然地重逢了。
“阿娘!”她想也不想,就大声叫着,向车子追过去。
可车子跑得那么快,夜风那么大。离开了驻地帐篷发出的光,她只能依靠车子发出的光来视物,但是车子的速度又岂是她这样的腿脚能追得上的。
她跌跌撞撞地摔了好几跤,眼看着车子已经越来越远,可她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执著地在漆黑的夜色里,跟着车子去的方向跑。
因为她不知道,错过了这一次,下次能与陈氏相遇是什么时候。
可能这一生,都只有这一切机会也说不定。
这天大地大的,又没个即时通信的工具,天底下的事,谁能说个准呢?
“阿娘!阿娘!”
她的声音被夜风吹散,也不知道有几声能落到陈氏耳中。
可总有那么几声吧?
但车子并没有停下来。
有什么人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抓住她“别追了。追不上的。”
刘小花焦急地盯着车子的方向。想推开这个阻碍。
怎么追不上!一定追得上!
可对方抓得太死了。她手脚并用,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对方死死地从后面制住了她。好像在对待一个失去神智的疯子一样。
“那是我阿娘!你快放开我!”她冷静地说。想让他知道自已并不是无故乱跑。
“不管是不是你阿娘,车子已经走了,你追不上了。再往前跑,到处都是黑的,你连路都看不到,遇到危险怎么办!”对方厉声说。
这时候,车子已经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连半点光芒都看不见了。
可刘小花总觉得,那车子应该是并没有走远的。也许只是车角的灯光被什么阻隔了呢?
她觉得自已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连咬带抓地对着制住自已的人一通乱打。
两个人在黑暗之中无声地激烈纠斗。谁也不发出声音来。只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像是在搏命的动物似的,纠缠成一团。
到最后,他也没有松开。
终于,连铃声与马蹄声都再听不见。刘小花知道,自已真的追不上了!!
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没有机会问她,为什么会把自已丢在田城,没有机会听她解释,也没有机会跟她说一句话。分明也并不是自已真正的亲妈,可是莫明的,她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疼楚,从心脏,到四肢百骸。
她心中涌起无边的、无法抑制的怒火与戾气,拳头更用力地落在那个人身上“我!杀!了!你!”
全是他的错!
如果她能再追一段,能叫得更大声,或者多叫一句,阿娘一定会听见的。
可就是因为他!!他明明什么也不懂,却跑出来假好心,自已才会与阿娘错失。他跟本不知道,他做了一件后果多以严重的事情。因为他什么也不懂!
对方怒道:“你清醒一点。她听得到你。她只是不停车!你追得到,追不到,有什么差别?”声音听上去是程正治。也许是因为太焦急,语气却一点不像他。
“你怎么知道她听得到?你以为距离得近就一定听得到吗?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确定那马车上有没有什么密法,能让车里的人听不见外面声音的?”刘小花的声音中透着森冷的凶恶,全身都在发抖,语调却又慢又坚定“你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我阿娘?凭什么说她抛弃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程正治顿了顿,说:“我没有说她抛弃你……我只是说……”
刘小花打断他的话:“你没有说?那你说,她听到了只是不停车,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不如你讲给我听!?”刘小花反问“你讲啊!”
程正治没有再说话。
刘小花冷冷地说:“也是。一个被兄弟追杀,被父母弃之不顾的人,怎么会懂得父母与子女之间血缘的牵绊与感情呢。你什么也不懂。”说着一把推开他。
这次程正治没有再做任何抵抗,只是脸色微变,怔站在原地。
来路上,有小小的微光正在向这边移动。还有周青他们的声音传过来。
刘小花满腔郁愤迎着那点光往回走。
她在心中坚定地对自已说,阿娘一定是没见听。阿娘一定回去田城找过自已的,可阿娘也没有想到,自已会那么快就离开田城。想必阿娘现在也正是四处找寻自已呢,不知道找不到自已时,阿娘该会多么悔恨。后悔着,就算有再多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该在田城就那样离开了。哪个母亲,会舍得下孩子呢。阿娘的心,不知道比她要苦多少,痛多少呢。
她回走了几步,就看到浮生站在路边。想必是跟着程正治一起追出来的。
可她没有心情说话,沉郁着脸越过浮生,向举着珠子过来的章凤年走去。
章凤年过来,反常地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对刘小花说:“这一条路有小黄泉的别名。无月无星,常有旅人迷失于黑夜之中莫明而死。下次便是有天大的原由,也不可擅自离开驻地。”
刘小花压抑下心中的失落愤怒的情绪,沉声称是。
其它人都略带同情地看着她。
任何听到一个比自已年纪小的女子那么惨烈地叫着阿娘,却摔成这个样子,却铩羽而归,都难免会感到心酸。虽然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触这个霉头来问她的。
一行人默默回到驻地。
程正治跟在刘小花身后,脸上有一道鲜明的血印子,手腕上被咬得血淋淋的。一脸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样子,捂着伤大叫“我也是为你好,你看你把我给咬的,你是狗啊!!!要死了要死了!不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我还不是为怕你跑丢了,才来追你的。你却待我这样凶!!我心都碎得稀烂了!”
浮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拢在袖子里,一点表情也没有。
刘小花在前面走着,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后,虽然还是对程正治阻拦自已的行为不满,却也觉得,自已话说得太重了一些。
见程正治嘻皮笑脸地凑过来,便也没有再使他难堪。
再看到他血淋淋的伤口,到有些内疚起来。到底他也是好心,而她自已下手真的很重。程正治半边脸都被打肿了。她自已除了手腕发红,根本没有受任何伤。程正治拦她的时候,很注意控制自已的力道,怕弄伤她。
回了驻地,刘小花便找章凤年讨了药粉给程正治包伤。
见他还在那里鬼叫,不由得没好气地骂他:“谁叫你拦我了?被打成这样也是你活该!”
程正治大叫冤枉:“你真跑丢了不得哭死?你说那天黑地冻的,你怎么找得回来?我们又怎么找得到你?”又神神秘地说:“大师伯祖也说了,这里,叫小黄泉,肯定有鬼啊!!到时候你被鬼抓走了,有你哭的呢!还能在这里底气十足骂我吗?你看我待你是不是极好的!”
刘小花一脸郁愤,心到底是还在想着自已阿娘。可看程正治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忿忿道:“以后我的事,你少掺和。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就追上了!”这句话,她莫明有些心虚,可是——也不一定完全追不上,不是吗?!也许再多叫一句,车子就会停。这么一想,胸膛又挺了起来。觉得自已很有道理的样子。
程正治瞪着她,委屈地说:“我觉着你对谁都好,就是对我不好!跟别人讲话那么和气,一副以德服人的样子!跟我讲话就大呼小叫!!我跟你有冤?!我跟你什么仇啊?”
刘小花心里烦得很,懒得理会他。她之所以这么对他,还不是因为他是那种竖个杆子就住上爬的性格?不把他薅下来,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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