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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吉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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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府的竹苑,某间正房里,御医查看过季云的伤口后,摸着胡子对王爷和王妃道:“世子殿下的伤有些棘手,先前用的伤药就不太地道,又耽误了这么久,只怕将来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王爷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什么疤痕。你只说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御医道:“若是将养得法,倒是不会留下什么病根,不过必须卧床半月,汤药不断,若是将养不当,只怕到了中年,每到下雨落雪天,伤口会恶痒恶痛。不过王爷无需担忧,以王府的条件,世子殿下又怎会将养得不好呢。”
王爷点头道:“那倒是,开药吧。”御医也不多言,开了一副内用的药,外用的药药箱里有现成的,是宫中最顶级的外伤圣药,开好方子后,御医又道:“这药还有些禁忌……”王爷摆手打断他道:“禁忌你跟他说。”说罢朝邓林指了指,这意思就是让邓林照顾季云的饮食起居。邓林没想到自己还有调回内院的一天,险些喜极而泣了,忙跪下谢了王爷的恩,然后将御医拉到一旁,听药物禁忌去了。
王爷拍了拍坐在床边垂泪的王妃的肩。柔声安慰道:“别哭了,这小子命大得很呢,再说,御医不是说了吗,不会落病根的。”王妃低声哽咽道:“若是当初去求了皇上,怎么会出如今这些事儿,都怪你。”王爷坐到床边,揽着王妃的肩叹道:“红儿那丫头是咱们从小看到大的,虽然顽劣了些,我也是很喜欢的,但是女皇的遗命摆在那里,去求皇上,不是叫皇上为难么。”王妃哽咽道:“你总是有理的,我说不过你,眼下那大兴国的裁缝才怎么处理?”
王爷原本缓下来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竖着眉毛道:“等他醒了再说,免得他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你说这死小子像谁,这么犟。”王妃凤眼瞥过来,带着三分埋怨道:“像谁,还不是像王爷你,你们爷儿俩犟起来,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王爷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道:“那是,我的儿子不像我像谁。”被王妃这么一说,他先前的怒气已经消了不少,又见季云眼下这般模样,心已经软了,于是对王妃道:“不如叫那裁缝来看看,若是还过得去。就在外头买个小院儿养起来吧,咱们王府也不缺这一口饭吃。”
王妃抬头泪眼婆娑地道:“可儿子说是要娶她做正妻的啊?养成外室,他肯吗?”王爷哼了一声道:“这可由不得他,同意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外室,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说罢,牵了王妃的手起身,又吩咐邓林和南宫傲好生照顾季云,然后牵着王妃出去了。
竹苑的一间偏房里,王爷和王妃在太师椅上四平八稳地坐着,吉祥正站在他们跟前听训。“穿得不男不女,成何体统!”王爷见吉祥穿着一身小厮衣裳,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把茶几拍得砰砰响。王妃见吉祥长得倒是清丽脱俗,不像是那种狐媚子女人,对她印象倒还不错,这会儿见她被王爷吓得脸色发白,忙轻轻拍了拍王爷的手,对吉祥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哪?”
吉祥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问这些,却知道这两个人身份尊贵,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妃,不过身份尊贵的人她也不是没见过。所以并不怯场,只是先前被王爷那样子吓到了,那一身匪气,也难怪养出个绑匪儿子来,吉祥腹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朝王爷和王妃福了福身子,应道:“民女乃大兴国平县人氏……”
王妃见吉祥言谈举止都是极有教养的,心里倒是有些喜欢,查完户口后,柔声问道:“你可愿伺候季云。做他的外室?”她先前就知道吉祥是被季云绑来的了,但在她的眼里,自家儿子自然是千般万般的好,他肯绑吉祥来宁国,那也是抬举她了,所以她认为,吉祥应该欣然同意这个提议,然后感恩戴德。
吉祥却被这句“外室”打击得不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决然道:“回王妃,民女不愿意。”王妃愕然,王爷大怒,茶几又遭了秧,被拍得砰砰响。王爷怒喝道:“难道你还想做世子妃!”吉祥对王爷的咆哮倒有了一点点免疫力,被他吼了之后,几不可见地缩了缩脖子,应道:“回王爷,民女也不愿意做世子妃,民女只想回大兴国去,请王爷明鉴。”
王爷与王妃面面相觑,看来倒是自家儿子一厢情愿了,若是在平日里,吉祥这般回答,只怕已经大祸临头了,敢瞧不起王爷世子,那可不得被好好收拾一下么,但眼下季云还在病中,就怕他前脚处置了吉祥,季云后脚病情就恶化,那可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后果。
王爷本来就心情烦躁,又见吉祥如此不识抬举,顿时火气又上来了,指着吉祥的鼻子道:“你想回去,没门,不做世子外室,你就等着受死吧。”说罢牵着王妃,拂袖而去。王爷带着王妃又去了季云屋里。这时季云已经醒了,邓林正端着药碗围着他团团转呢。“殿下,求您了,您就喝一口药吧,御医说了,您得好生将养,否则会落下病根。”邓林哀求着,季云却看也不看他,趴在床上,将头侧到了床里。
王爷刚走到门口就见到这一幕,眉毛一竖,又想发作,王妃赶紧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王爷,跟儿子好好说,他还病着呢。”王爷道:“好好说,你看他是要跟我好好说话的样儿么?”王妃摇了摇他的手,坐到床边,柔声劝道:“先把药吃了,那姑娘的事儿,等你伤养好了再说,好不好?”
季云侧过头来,看着王妃,虚弱地道:“母妃,当初孩儿想娶红儿为妻,你对孩儿说只要挣够一万两银子,你就去向皇上求情,求他把红儿许配给我,可如今红儿已经是大兴国未来的太子妃了……孩儿眼下也没别的要求,只求母妃答应这一件事情,难道这也让母妃为难吗?”王妃当初骗季云离开宁国,害他受伤,心里本就有愧,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阵难过,红了眼圈柔声安慰道:“你且吃了药再说,母妃会考虑这事儿的。”季云对他的父母倒是十分了解,听王妃这么一说,便知道是缓兵之计,闭了眼道:“孩儿还是等母妃和父王答应了再吃药吧。”
王妃到底是心疼儿子的,闻言叹了口气,将又要暴走的王爷拉到屋外,商量到:“王爷,不如就准了他吧,那姑娘看来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教养也倒还不差。”王爷道:“哪能什么都依着他?毛还没长齐呢,就晓得跟我对着干,等他大了,还不得反了天去!”王妃见这父子俩她哪个都劝不动,不由得伤心不已,哽咽道:“若是你当初肯去向皇上说一句,哪怕就是不成这事儿,儿子也不会这般埋怨咱们,现在可好,妾身听了你的话,骗儿子离开宁国,现在却弄得他满身都是伤回来,眼下他不肯吃药,怎么办?若是儿子有个好歹,你叫我……”王爷道:“哪有那么容易,叫人来按着他吃药不就成了。”
王妃气急,瞪眼道:“儿子那一身的伤,你也下得去手做这种事情?”王爷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是有些棘手,懊恼道:“难不成就真依了他?”妃见王爷有些动容,又道:“再说,要是咱们不准这事儿,保不齐他又跑去大兴国闹腾,若是有个什么风言风语传到别人耳朵里,坏了红儿名节事小,坏了两国的邦交,可就事大了。”
王爷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道:“爱妃说得也有道理,可你也看到了,那小丫头片子根本不稀罕咱们儿子,就算我准了,人家不愿意,难道还能强押着拜堂?”王妃道:“王爷糊涂了,那姑娘若是执意不肯,儿子也怨不到咱们头上来不是?”王爷想了想,然后点头道:“罢了,就依爱妃的意思吧。”说罢也不去季云那屋,自己转身走了,王妃得了王爷的许可,忙不迭地将此事告诉季云,并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将养身体。
吉祥还不知道,她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几个毫不相干的人定下来了。
【更得太晚,抱歉!】
七九 成了
就在平王一家子背着吉祥敲定了她的终身大事的第二天。平王府里来了一位贵客,即将远嫁大兴国的四公主秦红玉。
秦红玉到了平王府,也不先去见王爷王妃,直接就去了季云那里。原本王爷和王妃是特地叮嘱过下人们的,若是公主要去见季云,一定拦着,但是这位四公主又哪里是几个区区太监宫女就拦得住的,她那脾气,谁拦她,她就叫她身边的贴身护卫打谁,从平王府到竹苑的大门短短一段路,她是一路打进来的。就连守在季云门外的邓林和南宫傲,也拿她没法子。
于是秦红玉终于见着了趴在床上的季云。这两人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又加上季云对秦红玉一向呵护备至,但凡她闯祸惹麻烦,总是他出头替她背黑锅,不管她跟谁闹别扭,季云总是无条件地选择站在她这边,所以秦红玉一见季云受伤趴在床上起不来,眼泪便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扑到季云床前哭道:“季云哥哥,是哪个混蛋伤了你,本宫要将他碎尸万段!”
季云笑道:“红儿别哭,那家伙已经被碎尸万段了。”那小个子军师可不是已经被碎尸万段了么。
秦红玉泪眼婆娑地望着季云,问道:“真的?”季云笑着眨了眨眼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红玉目光闪闪,咬着唇道:“还说没骗过我,你忘了从前说过要娶我的!”恶人先告状,这是秦红玉的强项,明明是她一心要嫁给林如风的,这话到了她嘴里,却成了季云辜负了她。
季云心里难过得要命,脸上却挂着笑,冲秦红玉眨眼道:“红儿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把儿时的戏言挂在嘴上?也不害臊?”当初,是谁说过非卿不嫁的,到头来坚持的却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秦红玉心里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小愧疚,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在她看来,她跟季云根本没可能,父皇曾经明确地表示过,嫁谁也不能嫁给季云,于是她当时就死心了,不过却没告诉过季云,所以,她有那么一点小愧疚,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忙岔开话题道:“季云哥哥,你的伤口还疼吗?”
季云笑道:“不疼了,见到红儿就不疼了。”
秦红玉道:“听说季云哥哥带了个大兴国的女子回来?”
季云目光闪烁,避开秦红玉的视线,低声道:“是的,红儿消息倒是灵通。”红儿眼里的坦荡,刺伤了他,她不在乎他,她一点都不在乎他。
秦红玉又道:“听说季云哥哥要娶她做妻子?红儿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可有红儿漂亮,好不好,季云哥哥?”
季云注视着秦红玉,心中酸涩,目光却极温柔,微笑道:“红儿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秦红玉撅嘴道:“季云哥哥难道舍不得叫她出来给我见见?”
季云笑道:“这个人你在大兴国见过,就是那家衣坊的大师傅,那个穿白衣裳的跟你顶过嘴的姑娘。”
秦红玉跺脚道:“季云哥哥怎么看上这个丑女人了?不行,本宫要去教训教训她,上次顶撞本宫的事情,本宫还没找她呢,居然敢到宁国来。”说罢气哼哼地转身出去了。
季云大急。忙唤了南宫傲进来,让他无论如何要护吉祥周全。这样做倒不是他有多疼爱吉祥,而是因为,在异国他乡被人欺负,那种苦涩滋味他尝过,所以他不想这种事情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红儿做事从来都是冲动鲁莽的,若是弄出个好歹来,将来林如风会给她好脸色看吗?
秦红玉带着她的贴身侍卫段嬷嬷出了季云的房间,一把抓住在门口转身就想跑的邓林,冷笑道:“小林子,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见到本宫不来行礼,还敢跑?说,那丑丫头在哪里?你要是不说,本宫立刻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邓林是知道这小祖宗的厉害的,平王府的宫女太监,落到她手里丢了命的不在少数,这回自己没跑掉,落到她手里,要想活命便只能依了这小祖宗,兴许顺了这小祖宗的意会得罪世子殿下,但得罪世子殿下顶多是挨打或者挨骂,得罪这小祖宗可是会没命的。邓林被段嬷嬷捏着脖子,喘不上气儿来,只得抬手朝关吉祥的房间指了指。
秦红玉扔下一句“算你识相”,便带着段嬷嬷朝那房间去了。吉祥正在房间里闭目养神,这些日子遭遇的光怪陆离。实在是超出她精神的承受范围,又加上这几日颠沛流离,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所以既然逃不掉,还不如养好身体,做好抗争的准备。
段嬷嬷在秦红玉的授意下,打翻守在吉祥门口的两个太监,一脚踹开大门,倒是把吉祥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静观其变。
秦红玉指着吉祥骂道:“你这个丑丫头,到底给我季云哥哥灌了什么**汤,让他心甘情愿的娶你?”
吉祥自己也纳闷呢,哪里答得上来秦红玉的话,只得默然。秦红玉见吉祥不搭理她,怒斥道:“以前在大兴国本宫没收拾你,这会儿你还敢拽,段嬷嬷,把她给我照死里打。”
段嬷嬷有些迟疑,这里毕竟是平王府,她有些怕闹出人命不好收场,以前打杀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那些个人是奴才。死了就死了,可是这个姑娘据说会成为世子妃,这干系可就大了,到时候平王若是追究起来,只怕没人保得住自己。平王是谁?平王是不执政的皇帝!见了圣上的面也不用跪拜的,所以才叫平王,打杀他的儿媳,那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做得出来的事儿。
段嬷嬷这一迟疑,彻底激怒秦红玉,她扭头瞪了段嬷嬷一眼,怒道:“反了反了。本宫连你都叫不动了,罢了,你不动手,本宫亲自动手。”
段嬷嬷被秦红玉的话吓了一跳,权衡一番后忙道:“殿下息怒,这等事体,还是让奴才来吧。”得罪了平王府,有可能会死,得罪了公主却是必死无疑,她跟在公主身边十多年,这点倒是清楚得很的。说罢,就要上前动手。
也多亏了她迟疑了一下,若她听了公主的话便立即动手,吉祥便要吃大亏了,段嬷嬷武功极好,一出手非死既伤。她一迟疑,再要动手时,南宫傲已经赶来了,身形一晃便到了段嬷嬷跟前,拦下了她。
秦红玉瞪着南宫傲道:“你也反了不成?连本宫的人你也敢拦?”
南宫傲抱拳道:“殿下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秦红玉道:“奉命?奉谁的命?”南宫傲低头道:“奉世子殿下之命。”
秦红玉瞪大了眼睛,对南宫傲的话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在她的记忆里,季云从来没违背过她的意愿,如今却为了这么个女人,让他的手下与自己对着干,一点情面都不留。“我去问他!”秦红玉跺了跺脚,转身朝季云房里去了。南宫傲偷偷地松了口气,对吉祥道:“今后见到公主,躲着点,世子不是每次都能护着你的。”
吉祥叹道:“你们放我回去,我保证以后都不会碰见公主了。”南宫傲摇头,转身离开。
房门在吉祥面前合上,她的世界重新回复了宁静。
秦红玉带着段嬷嬷又冲进季云的房里。秦红玉红着眼眶,哭诉道:“季云哥哥,你有了媳妇儿就不要红儿了吗?”
季云苦笑道:“怎么会呢?”秦红玉道:“我不过是要惩戒一下那丑丫头,你干嘛让傲叔拦着我?是不是她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我什么都不是了?”
季云想说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这话几次到了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只道:“她是你未来嫂子,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便惩戒我吧。”
秦红玉抬头看着季云,泪眼婆娑,半晌之后,哽咽着连说了三个好字,跺脚掩面飞奔而去。季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痛难当。
十多天后,季云的伤终于痊愈,御医看过他的伤口后,大叹年轻人的生命力果然旺盛,然后便让他停了汤药,可以四处走动了,只是暂时还不能负重。
季云得了自由,第一件事便是求他的父王母妃让他能择日完婚。王爷和王妃哪里肯让他如愿,只推说婚姻大事,勉强不得,强扭的瓜不甜,若吉祥不开口答应这桩婚事,他们是不会勉强她的。王爷和王妃早就商量好了,且先把这事儿拖着,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哪天他自己就改变想法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季云还有后手。
当天下午季云便去了趟皇宫。
皇帝在御书房里接见季云。“几年不见,季云也成了大人了,朕也老了,日子过得真快啊。”五十多岁的皇帝感叹着。
季云笑道:“皇上正值壮年,哪里老了。”
皇帝呵呵一笑,摇头道:“你呀,就别哄朕了,朕晓得你是有事来求朕的,说吧。”关于吉祥的事儿,公主都知道了,没理由他这个做皇帝的反而不知道。
季云道:“皇上明察秋毫,臣确有一事想求皇上做主。”
皇帝嘿嘿一笑道:“可是为了那大兴国女子的婚事?”季云低头道:“回皇上,正是此事。”
皇帝道:“这事儿嘛,朕也听说了,你父王和母妃只怕不准吧?”
季云摇头道:“父王和母妃是准的,只是臣与那姑娘前几日吵了几句,她与臣置着气,父王和母妃问她是否愿嫁给臣时,她赌气说不愿,父王和母妃不愿勉强于她,故将此事拖着。”
皇帝笑道:“即是你父王母妃都答应了,这事儿朕就能替你做主了,你且回去等着,朕给林家那老头写封信去,亲自向他求亲,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林家老头儿,不就是大兴国的皇帝么,这事儿经两国皇帝这么一经手,已经上升到两国通婚的高度上去了。
季云叩头谢恩,又与皇帝说了些家常话,然后便离开了皇宫,只是,出了皇宫后,他脸上的笑容便荡然无存了。
皇帝为什么这么干脆地答应这门亲事,这原因季云心里清楚得很。当年女皇称帝前,育有二子,长子姓南宫,乃是她与前夫所生,次子姓秦,是女皇改嫁后才生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女皇没有立长子为储君,却立了次子,为了南宫一脉不被欺侮,她封了南宫为平王,世袭罔替,身份与皇帝一般无二,却不参政。
平王的封号到如今已是第五代了,尽管平王府向来不问政事,但皇帝却未必放心得下。所以,就算女皇没有什么遗训,皇帝也不会将公主嫁给季云,别说是公主,就是权臣的女儿也是不可以的。眼下季云提出来要娶大兴国的一个没根没基的女裁缝做妻子,这正合了皇帝的意,这样一来,平王府便没可能与哪家权臣结亲了,朝堂上他也就少了许多顾虑。所以季云一提,他便欣然应下了此事。
一个月后,大兴国对此事有了回应。
八十 吉祥公主
“兹有公主赵吉祥。温婉贤淑,德艺双馨,应宁国皇帝陛下之请,嫁与宁国平王世子南宫季云为正妻。”
宁国皇帝拿到这份国书,脸上的表情可谓十分精彩。他原本是想季云娶个没根底没家业的女子做正妻,以削弱平王府的势力,谁知那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大兴国的公主,尽管这公主是大兴国的惠贵妃半路认下的,并非大兴国皇帝的血脉,但她早晚会成为大兴国皇帝的义妹,这身份,还真是让宁国皇帝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宁国嫁公主给大兴国太子,这是邦交,这是两国联姻,大兴国嫁公主给平王世子,这又算什么?打压秦氏皇族的威风,抬举平王么?宁国皇帝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但,他先前同意了这门亲事。又亲自写了书信去大兴国,眼下再要想悔婚已是不可能了,就算他万分不愿意,却只得忍了,还得把国书拿给平王府,让他们以公主之礼迎娶吉祥。
平王与王妃入宫见了皇帝,拿到国书,又听皇帝不咸不淡地叮嘱他们,不可怠慢公主,要以公主之礼迎娶等等。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然后谢了恩,领了国书出来,回到平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将季云叫到跟前,关上门狠狠地骂了一顿。
“你个混小子,你招惹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跟皇家有瓜葛的姑娘,这下好了,咱们平王府要娶个公主回来,你说怎么办?”王爷拍着桌子怒吼。
季云低头应道:“父王息怒,这事儿是孩儿考虑得不周到,请父王责罚。”
王爷见季云罕见的不跟他犟了,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愣了一阵后,才摆了摆手道:“罢了,事已至此,罚你有什么用。你去把那什么公主放出来,好好待她,待送四公主去大兴国完婚时,顺路送她回大兴国去,然后再以公主之礼迎娶过来,去吧。”
季云知道他的父王和母妃是担心娶一个公主会触到皇帝的忌讳,不过季云却并不十分担心这个,他只是心里不太舒服,他娶吉祥,原本就有扣个人质在手里的意思,如果林如风待红儿不好,他就拿吉祥出气,以此来挟制林如风,但是现在吉祥成了公主,品级跟他一般大小,他还怎么拿她出气?
季云悻悻地应了声是,然后满腹心事地朝关着吉祥的房间走去,到房间的门口,见四个太监还守在那里,于是叹了口气道:“行了,今后你们不用再守在这里了。”说罢。自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放着火盆,里面装的是燃得通红的银丝炭,暖和却没有半点儿烟火气儿,吉祥正倚在桌边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拿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倒不是吉祥在哪里都能随遇而安,她能这样平静地坐在这里看书,实在是无奈之举。这四十多天里,她翻窗逃跑了七八回,每次都是还没走出竹苑便被南宫傲抓了回来,于是她索性放弃了逃跑,等着要么被释放,要么被撕票。
季云靠着门框,头微微仰着,拿眼角瞥着吉祥,哼了一声道:“你自由了。”
平日里季云没事儿也会来这里冷嘲热讽几句,吉祥已经习惯无视他了,今日也一样,吉祥的目光依旧着落在书页上,根本不搭理他,半晌之后才惊讶地转头看向季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季云冷笑道:“我说,你自由了。”
吉祥将书放在桌上,站起身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但当她看到季云嘴角的嘲讽时,欣喜便荡然无存了,她可不会以为季云会那么无聊,捉了自己来,关了四十多天。然后白白的又放了自己。“你捉我来的目的达到了?”吉祥谨慎地问。
季云点头,嘴角一撇,笑道:“没错,达到了,再过两个月,你就是平王世子妃了。”
吉祥心里一阵惊惶,好半天后才算勉强定下了心神,强笑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季云还是那副嘲讽的表情,斜睨了吉祥一眼,道:“我可没心思跟你开玩笑。这事儿已经定了,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你现在的身份,是大兴国惠贵妃的义女,太子的义妹,他们给你弄了个封号,叫吉祥公主。你现在自由了,不用半夜爬窗户逃跑了,你若是现在想回去,现在就可以走。”
吉祥听到季云说“这事儿已经定了”时,脑子里便有些晕了,再后面的话她根本没留神听。季云都说完话好一阵后,她才醒悟过来,咬牙道:“什么定了,没经过我的同意,你们只能算是强抢民女!难道你们宁国就没有国法吗?”
季云冷笑道:“强抢民女?是又怎么样?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们的婚事已经关系到两国邦交了,谁还管那个呀。”季云说的“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意思是这事儿已经铁板钉钉,跑不掉了,并没有其他意思。但吉祥一听这话就更怒了,涨红着脸恨声道:“你胡说什么。哪个跟你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若再败坏我的名节,我就……我就……”就怎样,吉祥没想好,于是说到后面,气势自己便弱了下去,其实,她还真的不能拿季云怎么样。
季云这下也知道自己把那句话用错了地方,脸上也有些红,但他哪里肯有半分示弱,还坏笑道:“你就把我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要不,干脆我就真的把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吉祥怒极,又见季云一脸满不在乎的嬉皮笑脸样儿,心里顿时一阵绝望,浑身的温度都降了下去,只觉得手脚冰凉,她冷眼看着季云,一字一顿地道:“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季云也怒了,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来都是别人追捧的对象,就连四公主也是打小就是他的跟屁虫,从来没人这么嫌弃他过,而今吉祥居然说出“死也不嫁你”的话来,怎不让他恼怒。季云怒极反笑,道:“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你们赵家满门都会陪葬!”
吉祥恨声道:“你胡说!”
季云冷笑道:“我可没胡说,你眼下是奉旨成婚,你若是死了,那就是抗旨欺君,那可不是满门抄斩的罪?所以呀,你死不得,也跑不得,就乖乖地等着做世子妃吧。”
吉祥恨极了他这张漂亮的脸,一冲动,抓了桌上的书便朝他扔了过去。季云一把接住书。摇头道:“啧啧,这么粗鲁,不过不要紧,我喜欢。哦,对了,你最好不要现在就走,你也知道,路上土匪山贼也不少,你丢书可是丢不死他们的,你就别想其他的了,等着做世子妃就成了。”
吉祥对季云的话还是有些怀疑的,她不信他会送她回去,她也不信若她逃走,她的家人会有什么危险。季云见她一脸的不相信,冷笑着把一卷明黄的帛书递给她,道:“你还别不信,自己看吧。”
吉祥狐疑地接过帛书,打开,因她低着头,季云看不见她脸上表情,只觉得她看这么几个字的帛书,未免用的时间也太久了吧。直到,有水珠滴在那帛书上,发出“啪”的一声,季云才慌了神,一把抢过帛书,偷眼看着吉祥,嘴里却嚷道:“哎呀,这可是国书,弄脏了也是要杀头的。”
吉祥却并没有抬起头来,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跟他吵闹,静静地,有水珠滴到她的裙子上,晕成一圈圈水渍。
季云脸色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道:“再过十天你就要回去了,呃,那个,可能你的父母也要去大兴国的京城,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吉祥还是没有抬头,水珠却越滴越快,裙子上的水渍不一会儿便连成了一大片。
季云双手捏着帛书,反方向地转来转去,想了半天后才道:“那个,你以后就是公主了,就算嫁到我家来,也没人敢欺负你。”季云见吉祥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似的,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愤愤地道:“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好多大家闺秀抢破头地想做我外室呢。”
吉祥抬头,满脸泪痕,嘶声道:“那你娶她们就是了,何苦要死拧着我不放?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折腾我?”
季云侧开头,低语道:“你没有得罪我,我也不是非要死拧着你不放。我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帮你。”
吉祥惨然一笑道:“帮我?你说得可真好听,我可不可以不要你这么帮我?”
季云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你和林如风闹得满城风雨,红儿嫁过去后,你还有活路?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吉祥道:“那又怎样?你们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她要弄死我,又关你什么事儿,用得着你假仁假义的来帮我?”
季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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