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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姝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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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叆柏一边竖直前腿、半蹲半踞,扩张巨口、绷紧嚼肌,分秒无休地狂射光束,俨然一座威风凛凛的炮台;另一边拉满股、腓、趾全部肌肉,眼看蓄势就绪,头、颈、脊背突然一压,后腿猛蹬地面、刨石纷飞,炸声巨响砰然如怒!这头上吨重长尾白熊般凶煞怪兽高高跃入半空,掌指利爪齐齐弹出,犹如两排愕魂慑魄的钩钜!碎玉飞虹诀并未停止,刹那变成零距离直射!——

    —— 碎玉飞虹诀射程极遥,百千里外堪移峰峦,叆柏拉近短短十数步能有何增益?当然有!贴至近前才好中和星晶甲!那星晶甲乃龙兵零力外溢凝炼生成,与太阳等诸恒星同一样物质,宛如星辰之结晶,是故名曰“星晶甲”。此甲进可以攻,无往不利,崩山煮海、焚天燃地易如反掌;退可以守,坚无可破,唯龙兵同类能凭藉零力使之“中和”——

    但能否中和,终究要视双方零力强弱!叆柏同时挟碎玉飞虹诀及星晶甲硬碰扎武,两厢对撞,万条霓虹绚霞迸溅烂舞,各色震波激电轰鸣爆响,在空气中清晰勾勒出一对明亮烁闪的半球形“盾面”!叆柏的碎玉飞虹诀统统射在上面,一道道光束折射、反射、散射开来,恍如一朵朵火锻焰琢的妖葩神瑛杂叠绽放,充盈宇内,将那对“盾面”刻划得益加耀目!—— 然而扎武的星晶甲依然完整无隙,叆柏没能中和它!

    兽族肉搏无敌,龙族零力无双。扎武星晶甲上次被破全因不曾提防叆柏扑来,这回有了防备,哪能再遭中和!仍是硬碰硬!只能是硬碰硬!

    强光。爆炸。烈火。浓烟。

    沸蒸的海。

    流淌的石。

    桦树湾,扎武与安宁初次邂逅之地,已化作熔融白炽的地狱。

    扎武余光瞟向自己身后,瞟向老人丘上、寒飑治安兵掩护下哭号逃散的炽霰百姓。

    他又望向安宁,却被闪烁跳动的盾面与交织迭错的爆光炸焰阻隔,看不清她安全与否,只知血媚梨、犸螣与六大封侯处为星晶甲掩蔽,已成劫火天下、熔岩海内几座孤岛;其中封云印之甲盾,更犹如屹立海中的傲然孤峰。

    ……只能寄望于血媚梨大发慈悲了么……

    正走神间的扎武突然两眼一黑—— 不对!远不止“两眼一黑”那么简单!—— 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黑暗,只有黑暗,只剩下黑暗,完美无瑕的黑暗!完全取代了乾坤世界、所有一切!碎玉飞虹诀和星晶甲也一并不见!——

    ……

    目无可视。

    耳无可闻。

    鼻无可嗅。

    口无可尝。

    触无可觉。

    ……

    视。听。嗅。味。触……不止五感,而是所有知觉—— 扎武所有的知觉都消失了。甚至,连意识也在逐渐麻痹、堕入深渊。

    ……

    ……空洞……

    ……

    ……虚无……

    ……

    ……什么都感觉不到……

    ……什么都没有……

    ……万事……万物……所有一切……

    ……荡然无存……

    ……

    ……怎么了?……

 ;。。。 ; ;
龙战于野(中)(三)
    一切戛然而止。

    蒸腾飘荡的水汽被冷风吹凝,化作朵朵晶花,轻盈回落,渺然消逝在熔岩与沸海上方蓬勃摇曳的灼浪里。

    熔岩声。海沸声。全部。

    八位龙兵不约而同屏住了气息。

    叆柏与老人丘之间—— 原本当是扎武置身之所—— 出现了一枚黑暗无光的“球”,直径十米有余,暗无光泽,浑圆中规,黑得仿佛一个洞!现实世界里一个球状的“洞”!

    “—— ‘寂静神狱’!?!—— ”从惊愕中返省过来的血媚梨脱口而出:“—— 居然是‘寂静神狱’!?!—— 叆柏怎么可能……”

    “‘寂静神狱’?”犸螣与六大封侯闻所未闻。

    血媚梨身子、嗓音一齐发抖:“此狱乃神明之力炼成,能凝固宇宙间任何能量,堪称能量的坟墓啊!若无能量之流动,一切物质皆是死物,凡间生灵,落入此狱者必死无疑!这怎么可能?!天下神明之力皆握于妖后手中,叆柏怎么会……”

    血媚梨濒临凌乱,不但爪下放松了安宁,连星晶甲也快崩溃。犸螣看出情况不对,连忙张大自己的甲盾为她俩挡住熔岩与热气:“零力呢?零力也会凝固?”

    “……零力?……”血媚梨迟疑一下:“……零力乃时空所固有,当无大碍。可仅凭零力又能怎样?零力之于龙兵,恰好比饭食之于凡人;灵肉皆销,只剩一堆饭食何用!”

    “这……”

    叆柏喘吁流涎,獠牙参差,迟重地转身走来,血面上飞扬着一股股夙愿得偿的悦然,却也萦绕着一缕缕压抑不住的怅然,既如释重负,又精疲力竭。他以星晶甲铺路,踏着岩浆走向众龙兵,冷冷说道:“妖后不只宠爱你一个,血妹妹。”

    “你—— ”

    “那件事情,你以为能瞒得过妖后?”叆柏打断她:“妖后宽宏大量,不然啊,哼哼。”

    犸螣一惊。

    “那件事?”封云印、岩帕、急旋风、瓦楞火、千里王、戈比六个云里雾里的:“哪件事?”

    血媚梨满面愠红溅火,却不说话。

    “没什么。本王与血大人一点私怨。”叆柏明白分寸:“妖后早把寂静神狱授与我了。我本不愿出此狠手……”

    犸螣瞪他一眼。

    碎玉飞虹决便罢了,毕竟是光明正大真本事;竟连刺龙蚤、寂静神狱也不惜动用!若说叆柏如此处心积虑只为赢这一场决斗,犸螣死都不信!—— 还用明说吗?叆柏是在向全红疆示威!他有暴王遗毒刺龙蚤—— 当然现在没有了,但愿今后不会再有—— 又有妖后传授的寂静神狱,世上还有哪位龙兵胆敢挑战他?当今之世,除了寒飑妖后与寞琅道六高人,犸螣再想不出还有谁能制衡叆柏了!

    犸螣怒目相视,叆柏倒怯懦似地不愿看他:“木已成舟。从今往后,我叆柏就是你们的……”

    “快看啊!—— ”

    神志不清的安宁忽然一声大叫!

    何需精通炽霰语言?只要是“人”,谁都听得懂孩子的尖叫。

 ;。。。 ; ;
龙战于野(中)(四)
    ……

    不能动弹。

    不能呼吸。

    虚无的“世界”。

    不对。

    连“世界”也不存在了。

    ……

    虚空。

    匪夷所思的虚空。

    仿佛太极创世之“前”,名为“无”的永恒长夜。

    ……

    什么都没有。

    一切“存在”,一切“有”,通通消失。

    ……

    零力。

    只有零力。

    奄奄流淌的零力。

    ……

    身为“人”,若失去一切知觉及意识,便与死无异矣。可是……

    ……我为什么……

    ……

    “还要逃避到几时呢,你?”

    一位少女的话语声,无比真切地响彻了他的脑海。

    ……何等神奇的声音啊。仿佛阅尽又洗净了古往今来所有的俗世红尘,稚嫩而苍老,绵细而厚重,澄澈而混沌,剔透而濛浊,无可想象的悦耳,无可想象的灵动,好似流水击玉、纤风拂琴,温柔而凌冽,抚过他周身每片鳞羽、每寸肌肤,通贯零力经络,拨弄神魄心旌,着实奇痒难耐。其神韵绝味,哪怕绕梁三载之妙音玉歌、**钧天之仙籁凤吟也不足为喻。

    ……是……谁?……

    “毕竟是韦斯特奉我之命投下的棋子诶,这么轻易就输掉了、死掉了,我会很困扰的哦。”

    一个瘦小、娇弱、明亮的白色身影,隐隐浮现在他眼前。

    是龙兵?还是人类?亦或是其他种族?……不知道。全看不清。记忆当中,似乎只有妖后是这种感觉。

    “‘人’真是软弱无力的存在啊,总被一些不值一提的东西束缚住。”

    少女的声音愈来愈近,瘦弱、娇小、明亮、辉晕朦胧的白色身影,却不曾清晰半分。

    “为什么要逃避呢?为什么不敢直面你的命运呢?为什么不敢释放你自己呢?就因为你是暴王的克隆体么?”

    ……我……是……

    “你错了,小龙龙。你只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仅仅是一枚棋子。除此以外,你什么都不是,不是皇储,不是暴王,不是任何人。你只是你,只是你自己—— 我的棋子,我手中普普通通的一枚棋子。”

    ……棋子?……我?……

    “一枚棋子而已,何必在意自己的材质呢?不管是宝石,是美玉,是金银,是精瓷,是陶泥,是枯骨,是朽木,或者别的什么,棋子就是棋子,只有王、后、车、象、马、兵的区别嘛。毕竟啊,这个名为‘红疆’的棋盘是宇宙间唯一的哦。在这唯一的棋盘之上,即使来自宝石、美玉,兵也不过是兵;即使来自朽木、枯骨,王也终究是王啊。”

    ……你……是……?

    少女发出一阵淡然快然的冷笑。

    “ 我 即是 我 —— 你们所谓的寞琅、箐女、熵姬,你们的 神 。”

    —— 寞琅!?!箐女!?!熵姬!?!—— 你就是——

    “所以高兴一点嘛,小龙龙,‘神谕’这种事可不是谁都有幸遇到的哦。”少女咯咯坏笑道:“自己的心声可以听不见,神谕总该洗耳恭听吧?”

    —— 可是——

    “我明白你的顾虑,小龙龙。你知道自己是暴王的克隆体,担心他的残忍、暴虐与邪恶寄生在自己身上,担心有朝一日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恶,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甚至变成第二个他。所以你一直拼命压抑着自己、压抑自己的力量,逃避一切可能令你释放力量的机会,甚至因此逃避你本该承担的责任。嘛,也许你自己觉得这样做是在与命运、与宿命抗争,没准还觉得这样很崇高、很帅气……可是在我看来真的很无聊耶!—— 我投资棋子是要见回报的耶!你要是害我赔本,我会很不爽耶!”

    ……可是……

    “就算那是命运,是不归路,你又何必一味否定它呢,小龙龙?平心而论,命运一定是你的敌人吗?我的狗说过:命运无非两种,一是积极的命运,二是消极的命运。你不愿做某事、用尽办法逃避,却为大势所迫、不得不做,是为积极的命运;你想做某事,却怎么努力、怎么拼命都做不成,是为消极的命运。如遇前者,干脆当仁不让、舍我其谁;如遇后者,索性放弃愚蠢的坚持好了。命运常是推动历史前进的,虽然可能伴随着莫大的阵痛和牺牲;当你被推向命运的风口浪尖、不得以卷入横流沧海,还有什么比这般境遇更能逼出你的潜能呢?史上所有英雄豪杰,无不是有意无意接受命运之人,积极也好,消极也罢,客观上都是他们成功成仁的推手,而非阻力。明白了么,小龙龙?”

    ……我……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你的命运会是怎样吧。正如方才所说,你是我的棋子,你只是我的棋子而已,这是你的宿命,你必须坦然接受。世界是众神的棋局,更是我的棋局;你是我精心挑选的棋子,我决不允许你无所作为!—— 你,扎武,你是我授命芙兰韦斯特,藉他之手、用神明细胞制造的最强龙兵!真正的你不是暴王之子,而是众神之子、神之分身!众神以外的任何存在都不该令你心生畏惧!—— 我的小龙龙呦!我以寞琅、箐女、熵姬、你们的 神 之名命令你,战胜你的敌人,不管他是谁,是你的兄弟、你的软弱还是你的迟疑—— 你必须坐上皇位!你必须成为寒飑的皇帝!你的路我早已铺好,否认也没用,反抗也没用,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 明白了!—— 可是我……该怎么做?……

    “你自己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只要跟随自己的心就好啦,小龙龙呦!我—— 你们所谓的寞琅、箐女、熵姬,你们的 神 —— 就在你心里!”

    白色的少女伸出手臂,似乎要想触摸他。其情其景,令他不禁忆起一副上古名绘,画的是一尊老者形象的神明,腾翔天空,须发灰白,威严慈穆,正将跳跃着生命与灵魂之神圣火花的手指伸向一个昏沉无力的男人—— 神明的造物、世上第一个“人”——

    神 与 人

    指尖相触之时

    开天辟地。

 ;。。。 ; ;
龙战于野(中)(五)
    “快看啊!—— ”

    安宁的尖叫惊了叆柏一激灵。他尚未及扭头稍瞥,一幕诡异夺目的辉晕已然映亮了他的侧脸,好似宇宙深处滚滚袭来的绝对寒流,一刹那间将他身心冻彻!待他循光望去——

    “砰!”

    “砰!!”

    “砰!!!”

    形如一个被瞬间抽空的密封铁罐,封住扎武的“黑球”突然开始坍缩、内爆!一个凹陷!两个凹陷!三个凹陷!—— 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锋利、彼此衔连成片的凹陷—— 寂静神狱在崩塌!崩塌,继而分解,再而收缩,恰似五洋之水奔入归墟,寂静神狱破散化作七八个相互套嵌的“圆盘”,太过黑暗辨不清旋转与否,一瞬息消散乌有!

    扎武屹立大地之上,辉晕加身,如神临凡!——

    —— 辉晕!没错!瑰丽绚烂、欲瞎人目、不输神明之光的千彩辉晕,恍若缭萦龙体的虹霓佛光!

    未来威震寰宇的寒飑龙帝,神明之子,今时今刻,接受了熵姬赋予他的命运、展露出了自己应有的姿态。他岿然伫立在那,在那炽浪滂沱、浓烟卷涌的岩浆海上,辉晕蔓延,傲绝尘世,无声却犹咆哮,不动仍似征伐!于此一瞬,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红疆域内,通过雪血龙目睹这一幕的每一位寒飑人—— 包括远在林都的寒飑皇帝、王侯封爵、文武群臣、平民百姓,甚至远在月宫的寒飑妖后及其侍女们—— 无不被这股凌然超越的皇者之气所动!

    “……死不了的硬货!……”

    血媚梨强咽喜泪,早忘记安宁是不是仍被摁着了。

    犸螣及六大封侯瞠目结舌,叆柏则是又惊又惧、又喜又怒——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神之力,神之力啊!

    只有神之力才能打破寂静神狱啊!

    一定是出错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了!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我不信!!!

    叆柏再次祭出寂静神狱,不料于黑光击撞间被扎武轻易化解!简简单单一个回合,犸螣与六大封侯或许不知其中门道,叆柏、血媚梨二人却看出扎武竟已精熟寂静神狱了!血媚梨自然是既悦且疑,叆柏则是纷乱错愕得颅脑欲裂!新帅不利,老将出马,叆柏立刻重拾碎玉飞虹诀之术—— 不拾兴许还好,拾了才堪骇杀恼杀他个长尾巴白毛大狗熊——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扎武用以挡下碎玉飞虹诀的不是星晶甲,而是拉伸成黑暗盾面状的寂静神狱!

    “放弃吧,二弟!”扎武喝道:“以我之‘百川归渊’,无论任何毁天灭地的招数,你只要施展过一次便能为我所用,别再徒靡气力了!”

    “我不信!!!我不信!!!—— ”叆柏欲哭无泪,碎玉飞虹诀变本加厉打来。

    犸螣与六大封侯面面相觑:“‘百川归渊’?大哥几时习得这般绝技?我等自小一起长大,为何从未听过?”

    “有何奇怪!”血媚梨骄傲已极:“他可是扎武殿下啊!”

    不知是怎么回事,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地,炽霰乡亲们又回到了老人丘顶,孛启率领下的寒飑治安军官兵拦都拦不住、推都推不走。不得不说,炽霰人看热闹这股劲头实在凶顽,寒飑人再活几辈子也理解不了、琢磨不透。李岳去而复归,李安氏刚刚赶到,小枣和赵全则一直没走—— 即便光束乱射那个最最凶险的关头,这一人一狗也没挪移半步。

    安宁没脱险,这二位死都不会走的。

    嘛,虽说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古人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炽霰人既然胆敢回来继续瞧热闹,可见眼前情势已然得到控制。较之星晶甲,寂静神狱一大优点是只进不出,碎玉飞虹诀打上去一概遭其吞噬,无法殃及周边;若无遍地岩浆隔绝,炽霰百姓们凑至近前来看都行!

    “扁毛畜牲!扁毛畜牲!”被炽霰人看了笑话的叆柏益加暴怒:“有种来与我肉搏啊!卖弄法术算甚本事!”

    “如此甚好!”扎武收了寂静神狱:“我正想……”

    叆柏突然祭出碎玉飞虹诀!这熊厮又使诈!不想那光束竟从扎武处原路反射回来!叆柏大惊失色猝不及防,隔着星晶甲仍被结结实实炸翻十几圈、乒里乓啷一路滚磕至封云印腿脚上才停下来。众龙兵定睛看时,只见扎武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明亮的“圆镜”,幽浮半空,纹丝不动——

    “够了,二弟!”扎武又喝道:“以我之‘零虚返照’,无论任何毁天灭地的招数,皆能原封不动反射回去,你这样只会伤及自身!”

    急旋风禁不住乐了:“又来!啥子‘零虚返照’?大哥哪来这么多怪招?”

    “这有什么!”血媚梨红晕浮泛:“他可是扎武殿下啊!”

    “—— 闭嘴!!!”叆柏一双睛珠彤彤充血,臼齿生生咬碎数颗:“我叫你们通通闭嘴!!!—— ”

    气势依旧惊人,可惜先闭嘴的是他自己。

    “碎玉飞虹之一式—— 电浆离火!”

    与叆柏先前几乎同样的招数,威力却高出百倍不止!扎武浑身之鳞片、翎羽、皮肤,无一不被喷张沸涌的零力点燃;他周遭之岩浆、飞烬、烟尘,无一不被光芒外溢的零力照亮!扎武在燃烧!辉煌壮丽的蓝色光束有如横置的龙卷漩涡,虽被星晶甲挡住,强大的冲击力仍逼得叆柏止不住地直线后退。叆柏咬紧牙关,后腿深深杵进流金铄石的滚烫熔岩里,前爪拼命爬扒向一切看似坚实的东西,使尽全身解数想稳在原地,但无济于事!扎武的碎玉飞虹诀冲击力太大了,推动着叆柏一直线后退,根本停不下来!

    对不起,二弟。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从来都不是。

    哪怕你深受妖后眷顾,哪怕你熟习碎玉飞虹诀,哪怕你掌握刺龙蚤与寂静神狱。

    这是 命 。

    “……我不信!!!我不信!!!……”

    叆柏绝望地嚎叫,嘶吼,音贯天野,但无济于事。

    心高于天,命薄于纸。

    世上总有推不倒的坚墙,总有跃不过的鸿沟;它们一直都在,从未消失,只是默默地潜伏着,静静地等待着,等着给你迎头一击,让你明白天高地厚。你可以不甘,可以抗争,但没人可以无所不能。

    叆柏的星晶甲盾愈见脆弱,眼看撑不住了。同样的碎玉飞虹诀,叆柏似重锤钐镰,蛮打横扫一大片,扎武却似刺剑矛枪,收束成窄窄一道,极利破甲—— 虽说扎武的本意是避免附带损伤。若非如此,兴许叆柏的星晶甲尚能多顶一阵—— 但仅仅是“兴许”——

    “碎玉飞虹之二式—— 热寂冰寒!”

    扎武的碎玉飞虹诀颜色骤变,光路上竟轰然迸飞出无数氤氲四溢的冷云冰霜!光路下方,地面上的滚滚岩浆居然也遭冻彻!短短一念之间,焱之炼狱瞬变冰之冽狱!骤只闻“啪”的一声脆响,叆柏的星晶甲被冻碎了!与恒星一般材质的星晶甲盾—— 被扎武的冷光—— 结结实实冻碎了!不但叆柏,连血媚梨、犸螣、六大封侯也不由得大惊失色!

    “碎玉飞虹之三式—— 裂宇洁光!”

    叆柏的星晶甲盾刚一碎裂,两道白花花强光又继踵射来,毫无阻隔,径直打中叆柏肉身!

    “啊!!!—— ”

    失去星晶甲的叆柏炸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肺里的空气都被吼空了!生平所未遇的巨大痛苦几乎米分碎了他的神智,痛不欲生,货真价实的痛不欲生。光束激起的火在他身上挤成一团!他的毛发被焦灼、皮肤被炙烤,整个人被凶猛的光束死死按压在地上,哀嚎、抽搐、挣扎,仅此而已。

    碎玉飞虹诀,同样是碎玉飞虹诀,叆柏竭尽身心所能、勤学苦练数个寒暑,仅得“电浆离火”一式;扎武却与生俱来便已精通全部招式!

    太远了。

    天差地远。

    身为龙兵的叆柏,竟然感受到了与区区赵全—— 渺小得尚不及草芥尘埃的炽霰人类—— 毫无二致的无力。

    无力。

    而且绝望。

 ;。。。 ; ;
龙战于野(中)(六)
    扎武住手了。

    叆柏全身冒烟,雪毛燎黑,半句话也支吐不得,只能匍匐半跪在凝固的岩浆表面,艰难无比地流涎喘息着。一缕缕沉重的白烟从他鼻中呼出,缄然飘散在冰冻寂静的海湾里。

    所有希望,所有野心,都随这缕缕白烟,与风而逝。

    异样温暖的海风,不断吹拂着扎武遍体的翎羽。

    “……杀了我……”

    叆柏吐出一口鲜血,红得刺眼。

    “二弟……”

    扎武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言说。

    叆柏苦笑。

    “……莫再羞辱臣弟了。动手罢,大哥……”

    扎武鼻子一酸。

    “……臣弟知道,大哥一直在对臣弟手下留情。方才用裂宇洁光也是,那本是碎玉飞虹诀中最弱一招,只因臣弟失去星晶甲,大哥不愿取臣弟性命,所以才……”

    “我们是兄弟,叆柏。”扎武强忍住没哭。

    叆柏仍然苦笑。

    “……我,一直仰视着你,大哥。”叆柏拖着鳞伤累累的身体挪向扎武:“不单是我,大家都仰视着你,从一出生便是。你一直是我们当中最强大、最优秀的,你承载着寒飑的未来甚至一切;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希冀……通通在你身上。你知道活在别人阴影里的感觉吗?”

    知道,当然知道!二弟!我——

    “……你还记得吗?幼时我们三兄弟一同出游,每一处街市闾巷、阡陌篱墙……每个人都认识你,他们只认识你,包括刚会言语的孩童……而我呢?除却对你的仰视和憧憬,我一无所有,我什么都没有……只因为我的兽族出身,人们便说我是不配做龙兵,不配做寒飑的皇储,说我什么都不配……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你能想象这种感觉吗?……”

    “二哥!—— ”犸螣忍不住上前数步:“你怎么能……”

    叆柏抽动一下尾巴,示意他住口。

    “……我尽力了,大哥。向寞琅箐女发誓,我已经竭尽所能了。我自以为能追上你、超越你,我自以为能证明给全天下人看的!……可我错了,大错特错。你还是曾经的那个你,我却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

    叆柏来到了扎武面前,伏地喘吁,大口小口地吐血。扎武本能地想去搀扶他,不料臂膀太短,未能够到。

    “……大哥。”叆柏不合时宜地笑笑:“老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都有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正如大哥你永远拥抱不住封云印老弟一样,我也永远无法超越你,这是我的心魔,我的极限。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二弟……”

    叆柏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哥,不用劝慰我……我也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恨你,也并不怨你。我从未恨过你,我只是……只是想像你一样……我只是想像你一样……”

    叆柏的声音微弱了下去。

    “二弟?!二弟!”扎武大惊,慌忙附下身子——

    中计了!

    叆柏圆睛暴睁,脸上苦笑突变狞笑,宛如脱胎换骨一般抖擞腾空、挂风凄厉,全力猛咬向扎武凑近过来的薄弱咽喉——

    人皆有极限。

    近身肉搏,你绝不是我的对手,大哥!

    注:

    太极:azatt

    “神明细胞”:众神在宇宙中的物质载体,拥有数学全能性,可以完美模拟任何客观实在。

 ;。。。 ; ;
锁钥鸣鸾(一)
    铖铩、羌原鹯、逄鸾三人奔波跋涉,沿古云梦海岸赶赴东方栗国。

    如前所述:炽霰甫立国时,风肠海突发巨震,山崩地裂,海峡封死,云梦海自此隔绝南洋,长年受干旱、火山、日照剥削,水面年降一米四分,一千五百年内必然干涸;今铖铩三人行经之地,百千年前皆是海滨,现已形同莽原,除沿岸诸河川原入海口处尚残存一些瀑布、盐湖外,骋目全是衰颓的草原、死寂的荒漠。

    一路上处处可见大军经过的痕迹。三人也遇到了几座城镇,但皆被荒废,看似遭受过洗劫与焚烧,其中居民结局就更不敢想了。之后他们避开大路,专找野僻小径隐蔽进发;虽无高山阻隔,然丘陵绵延、乔灌奇茂,他们只能沿森林边缘行走,以免误入深林、迷途难出。几天后,远远的可以望见寒飑大军了,遥眺去仿佛旷野有了生命,壮观炽盛,无可形容;天空中缕有九尾鸟往来巡察,害得他们没空阖眼。

    又周有余,雍国西疆锁钥鸣鸾关渐渐清晰可睹,若持远镜、窥筒,甚至看得见城上值守戒备的兵士。可寒飑人到得更早,前锋距关城不足千米,万事就绪,只待发兵攻城。

    铖铩放下窥筒,转对羌、逄二人说道:“寒贼离城墙至多大几百米,光天化日难以偷过。咱们得等天黑后趁夜混到城下。”

    羌原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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