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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启·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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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众约三百人,一水儿骑清聪马,人也个个高大,看上去甚是壮观。他们多数拿着四、五尺长的大朴刀,看上去少说也有二十斤;另有一部分,旋舞着铁链穿住的大石,大小与一上来就震死六人的那颗近似。这三百人,人高马大,加上所着铠甲又厚又阔,更有大刀飞石,使他们虽在败退,但仍壮烈而骄勇,就像一座座会移动的城堡……不,山岳。
水止虽脸色数变,但心不惊,气不喘,他外表平静,脑海中却波涛汹涌出这么一段历史:
巨鹿城前,三十万秦军视渭水对岸的四万余楚军。对岸军帐中,二人在争吵……
“将军,敌众我寡,久守士气消磨,拖延利于战事,请您下令,末将必领军败敌!”“敌方势大,当避其锋芒,岂容你冒进轻出?!冲锋陷阵我不如你,运筹帷幄你可就差远了,回去吧。”“嗯?怎么还不退下?唔!你,你这个眼神,莫非要……快来人、快来人救我!啊!”噗!“什么、你竟敢……”滴……滴……滴滴哒哒……
“众位,将军愚昧,已被我所杀,现在,大家只有一条路,与我项羽一起杀溃秦军成就大世功业!”
“是!原与将军生死与公,成就大业!”
那人狂笑,击破做饭的锅碗,将渡河之船大半凿沉:“诸位,现在我们只有三日之粮,回去的船也被我砸毁,只有在三日之内歼灭秦军,才是唯一的生路!”
将士们皆被这位燕赵狂放之士的豪情所打动,手握四尺大刀,腰拴数块流星石,抢夜渡河,真的在三日内,以六倍悬殊之劣势下,几乎将三十万秦军杀得片甲不留……
那狂放将军的脸一下清晰起来,再眼见面前重骑,高深如水止者,心中也不由打了个突,但一想起那人早已逝去,终于吁了一口气道:“多大的事,居然出动了殇的撼岳旅?没关系,我们村民个个好客,就用“流年小阵”请贵客喝杯茶吧。”
原来刚才水止的脸色骤变,是对暗中的传令人进行指挥,改变阵形,端得隐蔽难防。
随着撼岳旅的败退……不,退而不败。从外围跟进包抄有近千人,这千人神色平和,手握普通的铁枪铁刀就像平凡朴实的农民,一点也看不出是在作战。但他们有两点异常:
一,他们身着四种截然不同的服装:一种浅黄色的麻衣,一着淡绿色的短衫,一穿绯红色的小袍,最后一支,则作白色毛裘的冬装打扮。
——奇的是,现已是秋季,但着夏装的,好似既不怎么冷,着冬衣的,又不觉得热一般。
二,他们都是在地上作战,是怎么将如此强悍的骑兵拢到一处的?
撼岳旅的众人表面上越战越勇,但心里却越打越惊。本来,以他们的想法,来这个村子,杀一个人,根本太屈才了,屠村只是额外的发泄而已,却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么强的抵抗,他们现在开始后悔怎么不把部队配发的移岳大刀和撼星石带过来,而只配着随便打造的砍刀和普通大石,恐怕要完不成任务了。
外围人见到村中人惨死,都红了眼,攻势更狠,倾刻间,又有几名撼岳重骑被打下马来。
那些人,平时就与村民一起吃饭,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一起休息,他们也确是普通的村民。基本未有习武,却因有为村子付出与牺牲的勇气之人,为村长水止选拔,加入,流年小阵。
流年小阵不是阵,而是一种仪式和战法的结合,是水止翻遍古书奇文、姜伯约革新破立后,以过去传统的精华和创新奇招相互补足的产物。
撼岳旅共计三百名来袭夏央,但自从开始一石震毙六人外,他们就遭到可以说极强的抵抗。
——这在以前可是没发生过的。
一般而言,撼岳旅所到之处,大部分领主根本连抵抗的意图都没有。即使只是路过,也会造成不逊于地牛翻身的灾厄。整个地区连一栋完整的瓦房也休想看见,对破坏力惊人的憾岳旅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但现在他们不仅遭遇了抵抗,而且居然落了下风,这是令他们的自尊心无法承受的,于是他们在无将领指挥,无统领调控的情况下,闯阵、突阵、冲阵!
闯阵容易,它也是种必然。丢钱、成绩差、上司责难、失恋,乃至小孩哭个不停、堵车了,炒菜没盐了,都是一道道难题,也是冥冥中的力量为你布的阵,你不得不去闯。
突阵需要勇气和能力。那不止于“身在阵中,不闯无路,”而是要变被动为主动,成功的杀出重围,搏出胜利与自由。
按程序,闯阵是指遇到问题,突阵是指解决问题,那么,冲阵便是给问题出问题。
人每天都会面对问题。那便是一个又一个的“阵”,一个又是个困扰你、为难你,想击倒你的“阵”。
下者遇阵入阵,勉强而被动的闯阵,能否出阵,则全仰阵势大小、时运予谁;中者突阵,身入阵中,却凛然不惧,一夫当关,勇往直前……有这等气势,大多数阵便自行溃败,也无作怪余地了。唯上乘者,不等阵形结成,便率军冲入,彻底把握主动权,牵制敌阵如扯线木偶,随己心意而动,以一发四两之力,溃敌千斤全身,一马当先,绝不战于人后,此世之名将也。
但光有勇气,是否就能破阵?战斗力强,难道就必然能溃阵?仁德之兵,真能以一挡百?机关算尽,便可安然出阵?未必。
例如管亥对阵南焱凤君宇星断的那次,管艳伤城壁坚固,地利尽掌,兵力更十倍于敌,但却被凤君借热气蒸腾、冷凝降雨的原理,略施手脚,便铩羽而归。可是,破闯并不一定是强势方占便宜。
论强,撼岳旅当然远胜夏央村民。他们甚至敢说,即使丢石扔刀、弃甲下马,对付三、五个这样的村民也只不过是热热身而已,他们何曾想过会如此狼狈?
虽然对方的阵势超乎想象的难缠,但撼岳旅众人只惊(惊而不慌)了一阵,便以惊人的速度镇定了下来,闯阵、突阵、更要冲破敌阵,冲击阵中的所有人!
撼岳十一突!
这些山一样雄浑壮阔的战士,十一次试图突阵——他们还没有冲阵的能力,仍未能到那种“虽千万人吾往已”的傲世境界。
但十一次均失败:第一次,每个人都看到婴时的自己,无邪的笑着,爬向自己。他们不忍动手;第二次,他们看到年老的自己走来,白发苍苍,颤颤巍巍。他们无法下手;第三次他们竟见到自己的尸体,挂剑插刀,蛆虫不断蹿进穿出。他们不敢动手;第四次,每个人都见到自己躺在病榻上,碾转受苦,欲生不得连死的力量都丧失了。他们无从下手。
——如此,如是十一次
“流年小阵”乃是结合住春之生长、夏之猛烈、秋之萧杀、冬之寂然为眼要机窍的奇门仪式,阵形一结成,便可打乱阵中人的时序感使之出现幻觉。这与程悬翦的十殿阎罗剑法之“望乡”一式效果有些类似,但威力更强数倍:望乡剑法迷神有余,杀伤力却有些久奉;流年小阵取春夏秋冬之元力、二十四节气之奥妙,将生生、世世、年年、月月、朝朝、夕夕、分分、秒秒的奇妙关联引为己用,将布阵人实力提升十倍,可说威力无穷。
撼岳三百卒突阵不过,便干脆凭坚甲良驹生抵强守,利用一时之间,迅速转入鱼鳞阵法、划整为零,穿插入流年小阵中,互为援奥而分化敌人锐力。水止“咦?”了一声,就见姜伯约小旗摇摆多次,流年小阵极速从“夏猛”转到“冬藏”绵绵有序的将层层“鱼鳞”撕裂,撼岳军士气略有动摇。水止定然,抚须赞望了姜伯约一眼。
没有指挥,没有传令,撼岳剩下的二百余人,似早已互有通报般,两骑并排,首尾隔距一段,却九环相连……是为:一字长蛇阵。
长蛇阵,蜿蜒长曲,宜山路行军,两侧薄弱而锋头利,然因之奇折,冲锋不得。利于行不利功守。
虽然变阵奇快,但这种情形下,摆一字长蛇阵却是一步昏招、臭棋。莫非撼岳旅已军心崩溃,慌不择路?
姜伯约一见敌方如此变阵,冷笑一声,充满了不屑;水止却眉头紧拧,手也不自觉攥紧起来。
“……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尾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姜伯约一看战事,猛然顿足,神色懊恼。
散鳞成鱼,分兵成一,二人成行,百人为列。蛇阵如分涛撕浪般分开冬藏阵,而且撼岳之布,并非一字长蛇阵,而是常、山、蛇、阵。状貌虽极相近,但功用威力决非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流年小阵组成者,好象在围杀一条十几丈的大蟒蛇。他们功其头,则招其尾扫;断其尾,则惹之头咬;铲之身,必遭首尾齐卷……触一点,便遇全身全体之反击。
麒麟儿将小旗猛掷于地,嘶嚎道:“转秋肃阵!化之”白露“战术,制其两翼,使其首尾不得相顾!揪其首!夹其尾!断其腰!”
村民得令,立刻从“冬藏大雪”阵,转而“秋肃白露”阵。这一变阵,那条大蟒蛇便似遇有飞蝉,被利翅压个动弹不得,又像结了霜样,大受其制,首尾应和不得,拦腰折为两半,阵散!
阵散,却不破。撼岳旅聚拢在一起,眼看已损折过半,敌人少说还有七百余,众人互瞅一眼,缓缓剥下重甲……
住手!
随一声沉而有力的虎吼,一彪形大汉,持棍凭马奔入:“还不到最后一步!不许脱下战服!前锋聚合、后队平铺掩护,两翼刺冲敌侧,锋矢之阵,突击!”
来人以恶虎入羊群之势杀入流年小阵,更凭一己之魄力,无视于数倍于我的敌军,将现存一百四十二名撼岳旅,运用得有如尖矛一般——冲阵!
强得不止是这“锋矢”之阵,更在于那人的到来,气势的带动下,士兵的战斗力徒强一倍,在“白露”阵中杀进杀出。麒麟儿一时想不到应对之策,额角青筋一突,就要驾马冲上。
水止一把将其拉住。
“嗯?您为何拦我?”
水止不理会面带疑色的姜伯约,沉声道:“左翼夏猛大署阵,右翼秋肃秋分,中军春长芒种,前锋冬藏冬至,后方散阵,插入左右支摇。”
片刻间,阵形成。在内四向冲杀的悍将彪军,向前突,只觉层层包围而至;往左冲,顿觉攻势剧烈;向右冲,便融入锋利杀劲;向中对抗,宛似与无尽有生力量为敌;向后,则根本无路。
持棍巨汉惊而不惧,虽出阵不得,却指挥若定,只进不退,引导“锋矢”之将穷追猛打,虽落了下风,但士气如鸿;憾岳之旅,个个骄勇敢战。就是这股拼命的架势,令他们败而不溃,散而不乱。
但,优劣高下终有定论,当村民死伤过半时,撼岳不足百,舞棍汉长吁一声:“听令,弃甲!”
他脸色凝重眼神却闪着兴奋的光,像一个见到不详之事,却又观测到什么好玩细节的大孩子一般。
远方的树林突然产生“嚓嚓”的声响,像一万只蝗虫正在铺天盖地的伏入,大诀朵颐枝叶。水止一听这声响,本来还有几分平和祥慈的面容,一下像结了层苔,惨青色渗着铁灰,甚是恐怖;天翔不由自己的缩了缩身子,“爷爷……不会有事吧?”水止无声的摸了摸他的头顶小鬏,目中杀机大涨。
“伯约,你去抵住那使棍敌将,他武功不弱,小心为上。”
姜伯约眼一翻,满脸的不屑,策马直奔扬尘去,甩下句话来:“您就等着我将他的首级扔到您面前吧。”
水止眺望前方树林中,侧耳倾听前方声音,嘴唇抽动,也不知是恐惧紧张,还是喃喃自语。
持棍大汉一听树林中“嗦嗦”作响,喜意上眉,忙喝止正解重铠的憾岳旅:“银将军来了!大家战啊!”
众人听到这话,像注入了新的灵魂般,战斗力又提升了足有三倍!
——不错,比使棍人到来后的战斗力又整整提高了三倍。
那一上前便提高全军士气,并一度扭转优劣的汉子也满是热忱之色,仿佛看到期盼百年的盛景一下绽放于眼前那一刹那的神色。
“在我面前,你竟还敢眺望风景?受死!”
大汉听到这话,然后就见到了,死神。
死神双手握刀,口叼长刺,一时间也不知多少次欲收割那使棍者的性命,但不果。舞棍如风,那人堪堪应下,汗溢鼻尖,却不惧不畏,如同见到一个老朋友般,他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个快乐而帅气的阳光笑容:“小兄弟好厉害,请问大名?”
——这是青年人对少年人的问话。
麒麟儿握着一支两边挂着弯刀,中间有根长刺的奇怪兵器,若根小柏般笔直的立在一匹深棕栗色的马上,一副年少有为:
“取你性命者,姜伯约。”
这是少年人对青年人的回答。
言罢,他没忘回复一个讽嘲的讥笑。两种笑,一温而融人,一凉而侵入,越比较越明显。
“我叫镇歌。你像我一个冷冰冰的朋友,哪天介绍你们认识。”
镇歌上下打量着麒麟儿。
姜伯约看着他,抚着将有微须的下巴,笑出了声。再不答话,他一刀/枪/斧/戟刺了出去。
第四章 斩断光的手
镇歌下马束棍,眼红得似吞入一枚千轰万炸的金阳,又或要将心头热血喷出一般:他已用上“狂”的力量;
姜伯约离鞍收镰,唇发紫,眉发白,像在苦寒之地已受了三年零八个月的磨难——他的头发竟还发起蓝来。
他们交手三十六招,一招一十八式:
前四招,麒麟儿手中一柄“挽歌镰”尽得优势,压的镇歌热,连气也喘不过来。他的兵器是比较少见的钩镰刀,却尽可挑刺、劈、斩、砍,更夺人兵器,易如反掌。
五到十二招,镇歌以“褐猿棍”运使“如意棒法”从防守滴水不透,逐渐施出凌厉杀招,局平渐被搬平。
十三到二十七招,“挽歌”已挽不住“褐猿”。镇歌拉开距离,更打开了架势:一套少林“疯魔杖法”将麒麟儿打的只余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最后九招,镇褐猿激出了真火,也迸发了“狂”——他的杀手锏。
姜伯约挥镰——连带空气——气吞山河——合围镇歌——割引而下——夏日狂——狂阳当空舞——舞起挽歌合。
大半处于劣势的姜挽歌,居然在面对镇歌狂热最强攻势时,打了一记漂亮的反攻。镇歌惊呼一声:“借力打力!”忙翻身后退。
——二人对面而立。
借力打力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绝学。不,应该说大多数人并没看得起这本成为绝学的基本功。——如梦九色的“八段锦”,制一人而力贯众人,从而此消彼长、压制全场,皆“借力打力”之功也。谁可以说这门武功不高深?
就依眼前说,镇褐猿的“至狂之棍”一出,当年尚未领悟“绝顶傲处无人问,身在高处不受寒”的凌凭空也几乎败于当场,还吃了点小亏,但这十六、七岁的少年,却将借力打力的高明技巧以长兵器运转自如,将镇歌焚化一切的狂极力量分散一半、反转一半。虽说镇狂热大力无穷,但他承受不了自己的力量,只得迫出三步,取守势而立定。
“怎么现在厉害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镇歌挠了挠头背,嘟囔道。
应付下这轮攻势的麒麟儿一时也真是回不过气来,却也不忘反唇:“老蛮牛似的,比别人大不了几个年月,多吃不了几碗干饭,就以前辈口吻说话,无理、无聊!”
“嘿,也不知道对年长的人尊重点……我比你大近一轮,你就这么和大人说话?”
“……你想死吗?!”
“来呀!刚才你不已下了杀手了吗?小孩子就会喊打喊杀的,一点都不沉稳。”
“你!我定杀你!”
姜伯约扫动镰锋,身形一伏
——一浮之后便要蹿起急攻。
“等一下。”镇褐猿抱手胸前,居然撤下备战的架势。
姜伯约本大可不必理会,用钩镰刀一翻一扯,令敌头身分离,但他见眼前劲敌呆在那里,根本不做抵抗,杀之无趣。转了个花,回于守,耸眉道:“有话快说!”
镇歌暗笑:“果然少年心性,自诩得很嘛。”口中却道:“咱们这种小打小闹对大局毫无意义,不打也罢。”
姜挽歌修长的指节摆了摆:“大局?”
镇狂热神色如癫狂,眼神也升了温、炽热了起来:“那边。”
姜伯约顺他手指方向望去,竟如痴情郎见到了心爱的姑娘,不仅一向细白的脸颊煨出两朵红晕,甚至呼吸也急了起来。
麒麟儿很少失神。他是个务实而天分奇高、且本身实力不俗的年轻人。有真才实干的“才能”,有领悟资质的“潜能”,更很“年轻”。
——比“傲寒凌空绽莲花”凌凭空还小个两、三岁。
年少有为,他当然眼高于顶。不过他还不像凌凭空冷不近人、曹倚天绝情逼人、袁金剑贵气折人、董鬼斧暴戾煞人,他有点像将烈火掩饰在笑容下的镇狂热,他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隐藏在书卷中。他只受不了别人轻视他,他认为水止话的意思是说镇歌强于他,所以让他“小心”。——于是他才手不容情的欲取下镇歌首级。
这样的一位少年,有什么样的情景能使他目眩神迷?
一簇桃花。
姜挽歌眼见前方一道樱色的花墙,顿时感觉被团团的艳粉气息包裹,他一惊,定神望去:那是一行轻型骑兵,他们的穿着与厚重如山的撼岳旅相比,着实太过逊色,那只是在颈、胸、腹等要害处绑上樱粉色的护具,看上去、美,却有些单薄;腰别机弩,持六尺两寸长的短枪,一切搭配起来,令所有人相信,他们一旦移动起来,一定会刺穿一切眼前的障碍。
姜伯约听过一个斥候组织,叫殇。殇的目的好象就是推翻汉朝,为此,他们不惜与任何势力联手。而他们推翻汉朝的资本,便是项惊天亲手带出来的重骑兵:撼岳旅,及秦军降卒:掠艳桃花。自林中穿越而出者(把所有阻碍之树木砍断)所带领的正是掠艳桃花。
只是,夏央村有什么秘密,要让殇这样的组织,挥五百之众而来?
姜挽歌没时间想这么多。二百掠艳桃花,一旦与百余撼岳旅相接,只怕不满五百的“流年小阵”根本抵挡不住,有何决策,就这一时之间:
“军横一线,冬藏大雪;主攻重骑,夏猛惊蛰!”姜伯约迅速指挥。
镇歌看着划策决断的姜伯约,又回想刚才的战斗:“从没人能在我面前抢到三招先手,他抢功四招;没有能正面与我的“狂棍”交锋,他竟还以气反劲,挫退了我……”
镇褐猿再也不敢小看这血气激勇,而不失冷静、甚至有些冷酷的少年。他心中打了个突,好象遇到一个万世轮回的死敌,他隐隐觉得,他和姜伯约,绝不能并存于世间……
艳阳当空,照在苍青色的撼岳重骑铠甲与樱粉色的桃花轻骑放具上,迷幻色彩相映有趣,久望真可令人目眩神往。
天翔呆笑,看着那边脉脉青光和烁烁粉色,不一刻,突哭喊道:“爷爷,眼疼!”
虽直喊疼,金鲤儿却如着了魔,双眼目不斜视,仍睁得大大得盯住那片宛如实质的光幕。
水止竟未出言安慰,只用异常宽大的袖子遮住天翔的脸,轻声道:“殇成立近十载,此次遣五百军攻一小村,当是第一次吧?用“映溪折彩”这等奇功,令个十五岁的孩子目痛,怕更是空前绝后了。”
他声音虽轻,但就像在耳边低语,场中每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呵呵,早知村长身怀绝技,故出愚招一试,果然伤不了尊驾分毫,却险些伤了这位小兄弟,亏您大袖怀容功力高深,才没让老夫遗恨终身、未耽误一条性命啊。”
那人说话虽客气有礼,声音却沙哑难听,就像打磨一块生满锈的钝铁,响动令人牙酸。而随这难听老声的开口,魔幻的荧光竟黯淡了许多。
水止轻微的叹了口气,轻到除站在他咫尺之边的天翔外,绝无第二人听到。
“来者是客。小老儿名叫水止,若有招待不周,请贵客见谅,敢问高姓大名?不知可否一见贵面?”
“住口!”
“本来我以为我就够讲礼貌的,没想到有比我更假道学的。”那好象一只被踩住脖子的老公鸡般难听的声音又起,随而掠艳桃花分涛般裂开,一老者大刺刺走出。
那人高五尺七寸,但精神…,全身更如一块完整的金刚,绝无一丝赘肉;他双目大的吓人,嘴角尖刻,暴露出又利又白的尖牙,看上去像从地狱中跑出的恶鬼一般。
……令人称奇的,是他如烙铁般的肤色,那有些狂暴,带有摧毁般的暗红。
但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每根毛发都是银白色的,以致于这个老人,像正起着轻烟的、烧红的顽铁。
“我叫白灾,因为我所到之处总有灾难。组织里头各位抬爱,也管我叫银将军。”
水止运气凝神,一字一句道:“紫车白炮隐色马,金士银将玄朱帅,你是殇中第二把交椅,被称作自舜飞星,千生恨的银将军?”
白灾并不答话,只自语道:“光好刺眼。”说着,便用手遮在眼前。
再接着,所有人都见到一副在神话中、梦境里,都绝对见不到的恐怖景状,以致于包括目中无人的姜伯约、豪爽自狂的镇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宁愿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假如他们看到的是真的,那么这个肤色棕红、毛发皆银的老头儿,真可谓有逆转乾坤、颠覆自然之大武功、甚至大神通了!
白灾放下遮阳的手,但那边挡在眼前的手形阴影却仍“贴”在那,也就是说,他手停留过的地方,即使阻碍物已撤去,但光线仍透不过去!
水止却毫不畏于这武功/神通/仙法/魔术,甚至连惊讶之色也毫无,自撼岳旅出现,便一直状貌紧张的夏央村长,此刻却突然放松、平和了下来,他背后负手,坚定却温和地和银将商量:“以您之尊之强都亲自出动,怕非天大的事不可了,既是如此,就不用那帮孩子拼命厮杀、凭添无谓之伤亡吧?”
银将发了恨的揪了一根胡须,仔细端详,过了好一会儿,打了个手势。
殇的士兵迅速后撤,镇歌策马而回。
姜挽歌吼道:“别想走!”说话间,便打算急追。
“别动!”水止拦他。
麒麟儿不自觉停步,回头直盯着水止。
水止慈和地看着他道:“快五年了,我的书你都看完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村外才是你的世界。”
“什么?!”姜挽歌纵持才傲物,却未曾想过,居然那么突然就要离开村子,但他只问:“那他呢?”
“他”当然指天翔。
水止摸了摸鲤儿的头:“他还未冠礼,我仍有责任保护他,他和我在一起。”
姜伯约眼光如刀,“刺”在水止与天翔身上:“好。”就这一个字,说完他转身就走,绝决、坚定、决不回头!
虽意绝,但眼角仍有泪花。水止怜惜而爱惜得笑了,望着这幼小却前途无量的初生麒麟。
姜伯约的身影消失后,白灾怪笑一声:“明人面前不暗话,我们来这里找西雷虎王颜动天的,只要您交他出来,我们即刻就走,改日必重金谢罪,既不起干戈,又可得玉帛,您看如何?”
听到名满天下的西雷虎王这个名子,水止沉淀似古井——反正在惊讶也于事无补,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果然是他吗……水止心念电转,语锋却不稍挫:
“化干戈为玉帛?没那么简单吧?就算让你们找到人,谁不知道殇一出军,便毁塞屠城,你们能放过这个村子?就算银将军赏个面子,难道还能放过我这老儿?何况……”水止柔和若水的眼波忽而凝结成冰刀霜剑:“刚才已见识了阁下的‘屠光手’果然神妙未可言喻,令我不禁也想以身相试。恐怕,您想不打都不可以了!”
白灾惊愕地上下打量水止,突然爆发出一阵足令山崩地裂的笑声:“好好好!看着您神定气闲,却想不到也是爆脾气,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这样的人,当非籍籍无名之人,居然只做了个一村之长,太屈才了,不如投我殇军,至少也可统率万人,如何?”
水止面沉似水:“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这副残身躯,恐怕烂也烂在这个夏央了,所以,我一定要保全它,更保护依赖它的每一个人。”
他语气不激昂,但所透出的坚定却比大嚷大叫更一字千斤。
白绝佛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居然会有人宁可要一个村子也不去殇,他左右打量这个村子,冷哼道:“确实山水秀明,可惜啊,不一会儿就要变成一片着着火焰的残屋破壁了。”
水止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变了。
以水比喻,假如他刚开始是平静而柔和、缓缓活动的溪水,然后变成了冒着热泡,不断炸响的沸水,那么现在忽然变成了一滩死水——
虽是死水,底下却隐藏着恐怖的凶猛生物,一惊而动,瞬间便可将人吞噬的一点骨头都不剩。
“请。”水止仍淡定的施了礼。
白灾吩咐镇歌道:“一会儿的战斗,不是你们插得上手的,你们都不要助我。”
“是!”
白屠光肤色像锻到极点,即将变形的烧铁,连着周身散出一片银光:“请”。
12
第五章 行云流水 屠光绝佛
“天翔,你瞧不上爷爷的“流水步”,是不是?”水止抚着天翔的脸颊,微笑着问。
“没有,我一直很敬仰您。”面对钢骑铁马,金鲤儿有些失了方寸,虽平日鬼灵精怪,现在也只有呆若木鸡。
水止却在这关头执拗起来:“还说没有,半日前才当着颜伯伯的面,说爷爷教你的步法扭扭捏捏,不合你的口味,对吧?”
“那就让你看看这套步法有多厉害。”
说完这句话的水止,竟抢先出手。
一直心平气和,个性不急不躁,说话不卑不亢的夏央村长,面对像白屠光这样可怕的敌人,竟是抢先出手,他怎么这样沉不住气?
普通人打斗,确实讲究个先发制人,尽量争取先手,把握主动进攻。
但绝顶高手的比较,却几乎完全颠倒了这个法则。对他们来说,假如对方先出手,便可抢先探清对方的底细,寻找出敌人破绽。
——后出手反而对自己有利。
白灾与梦隐不同,他是个很严厉,甚至残酷的人。
梦九色虽也严于治军,但只要令行禁止、言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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