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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启临-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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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老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阀主和大老爷惨遭兵祸,如今我楚家正值多事之秋,还请坚少爷继承家主之位,振兴楚家。”

楚坚这才知道,原本是让他接掌楚家,而不是要将他拖出斩首,多少安下心来。他原本就是楚家嫡系继承人,这又是楚家内部之事,那几名长者按照惯例,放声询问,可有不同意见,其他人自是无话,于是包括楚添南在内的各房与旁支,一批批前来跪拜。

楚乐颖心中亦放下一些心来,夏萦尘与刘桑会允许楚家当众选任新的家主,自然没有让楚家灭族之意。

众房拜完新任家主,又纷纷退下。

夏萦尘却是慢慢踱上前来,缓声道:“按朝廷分封,楚家家主,便是世袭之大夫。”双手一拍,早有一将,在楚坚面前呈上印信。

楚乐颖方自放下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如临深渊,眼见弟弟盯着印信,双目放光,一下子就冲了上去,挡在他面前,看着夏萦尘,缓缓施礼:“楚家遭此不幸,舍弟又年轻学浅,难担朝中‘大夫’之位。我楚家分封于南原之前,本是居住在遂地,若是公主允许,我姐弟想要扶祖父之灵柩,还于遂地,先人爵位,亦请公主代为奏上朝廷,就此辞让。”

白凤国以少昊后裔自居。承的是先秦前的夏、周之礼,列侯有公、伯、侯、男、子几个爵位,能够分封为列侯的,都与王族有或多或少的渊源,就如稚羽公虽为越姓,其先人却是开国之君夏象的弟弟。

王侯之外,又有士卿,“士卿”只是一个称为笼统的说法,实际上分作三级,即卿、大夫、士。其中卿与大夫都不但有封地,亦可世袭。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卿与大夫,便是“率土之滨”,春秋末年,三家分晋,韩、赵、魏三家。原本便是晋国之大夫,而晋国国君的公地。还没有这三家的封地大。后来三家分掉晋国,一同上书,当时的天下共主周威烈王迫于无奈,将这三家分封为侯,这三姓才从“世大夫”升格为诸侯,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周威烈王,也不过是承认现实罢了,就实际地位来说。这三家的权力早已等同于公侯。

而这也是“士族”与“门阀”的区别,世卿与世大夫俱是门阀,门阀一定是士族,士族却未必是门阀。

“大夫”原本就是世袭,楚坚已为楚家家主,又有凝云公主和各家家主作证,接掌“大夫”印信。理论上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事后只要向朝廷上报便可。

楚乐颖却挡在弟弟面前,身心发冷,身子都一阵阵的发颤。

夏萦尘盯着她。沉吟不语。刘桑却道:“乐颖小姐原本就是嫁出去的人,此刻令弟才是家主,乐颖小姐既是楚家外人,如何能代令弟作主?”

楚乐颖本有丈夫,后来丈夫病死,她又无子无女,这才回到楚家,刘桑用这话堵她,她确实也很难反驳。

但她却依旧挡在那里,不肯退让一步。

刘桑却不理她,只看向她身后的楚坚:“接了印信,楚兄便为南原之大夫,楚兄是要继令祖之位,光大楚家,还是要如令姐所说,扶灵回遂地,就此为农,楚兄可要想清楚。”

楚坚咬了咬牙,伸手接过印信。

近处,刘桑笑而不语,远处,西门常长叹一声,众将则是纷纷上前祝贺。

看着周围那晃来晃去的笑脸,楚乐颖只觉天旋地转,娇躯一软,倒了下去

***

楚乐颖缓缓醒了过来,看向一旁,见文露安静地坐在那里。

窗格处,淡黄色的光线蒙上了轻纱,分明已是傍晚。

文露见她醒来,慌张地想要唤人。楚乐颖却将她拉住,虚弱地道:“坚弟呢?”

文露低声道:“各家的叔伯,还在向他敬酒。”

楚乐颖长叹一声:“等一下,一定要让他来见我。”

文露轻轻地“嗯”了一声,迟疑半晌,又揉着衣角,不安地道:“乐颖姐,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楚乐颖沉默一阵,宽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只要安心养好你的身子,不用担心太多。”又见她一脸疲倦,于是让她早点去休息。

文露无奈离去,楚乐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无法入睡。

真的不会有事吗?

过了好一阵,才听到楚坚醉熏熏的声音,进了门来,打一饱嗝,道:“姐,你要见我?”

楚乐颖挣扎起身,楚坚自幼被这个姐姐管着,对她倒是多少有些敬怕,慌忙上前扶她。

楚乐颖背靠榻头,叹息道:“这种时候,你怎敢真的接了印信?”

楚坚不满地道:“原本就是我们楚家的,我楚家屡世皆为大夫,难道真的还弃了它不成?”

楚乐颖急咳几声,道:“何为公卿,何为大夫?有权有势者便是公卿大夫,便是王公侯男,以前我楚家势大,印信在我们手中,就是权势,就是地位,现在我们实与阶下囚无异,印信在你手中,那就是催命符,就是浇在身上的油。你看那刘桑,出身农家,现在也不过是个驸马,一身令下,诸将急急奔来,就算没有朝廷印信又能怎样?你现在手持印信,身为大夫,把门口那几个看着我们的守兵调走试试?”

楚坚恨声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速速还了印信,辞了官职。”楚乐颖道,“夏凝尘方自为祖父大办丧事,全军举丧,她还有用我们之处,这个时候,绝不会杀我们。西门等各家家主虽然已经投向夏家,但以往总是我楚家旧属,又世代联姻,若是散尽家产,极力苦求。总会为我们说话。再对公主与驸马小心讨好,让他们知道,我楚家已是认命,再无野心,保得性命自无问题”

楚坚怒道:“他们夺我采邑,害死爷爷和父亲,二叔更是被他们亲手所杀,我们反要卑躬屈膝来讨好他们?”

楚乐颖叹道:“时也,势也。我楚家自己不争气,沦落至此。这个时候,若能保得一族无性命之忧,已是最好结果。只要低声下气一些,夏萦尘不愿让各家家主寒心,虽不会放我们走,应该也不会杀我们,这样,我楚家虽失了采邑,仍是士族。也不至于举族皆亡。”

楚坚哼了一声:“姐难道就真的甘心这般忍气吞声?”

“不这样又能如何?只看夏萦尘和刘桑这番夺城手段,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楚乐颖无奈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文露和她肚子里的”

楚坚忽的怒起:“不要再提那个贱人!!!”

楚乐颖道:“坚弟,你、你我知道你们有些不和,但她总是你的妻子,现在又有了你的孩子”

楚坚咬牙切齿:“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楚乐颖怔了一怔。只觉整个脑袋都被雷霆击过一般,好半会才道:“坚弟,你你说什么?”

“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楚坚一字一顿。道,“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我确实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整天在外花天酒地,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在那件那件事之后,我只要一想起那种事就恶心,到现在,都没有碰过女人。我起码有半年不曾跟她同过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这、这不可能,”楚乐颖喃喃道,“文露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种事我难道也会说谎?”楚坚恨声道,“你难道不记得,一开始她怎么也不愿找医师,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她可能有了身孕,只是害怕让人知道,后来还是姐你担心她,强行找来医师为她把脉,她藏不住,才不得不让人知道。”

楚乐颖呆了半晌,好一会才道:“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楚坚道:“这种事你叫我怎么去跟别人说?”不但自己被人做了那种事,弄得外头风言风语,连自己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别人的,身为楚家大少爷,他如何丢得起这个脸?

“文露绝不是那样的人,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楚乐颖叹一口气,道,“这件事先放一边,我自会想办法找她问个清楚。大夫一职,你无论如何都要辞去,印信也要交出”

楚坚目中怒火闪动:“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绝不会交给别人。”

楚乐颖惊道:“坚弟”

楚坚恨声道:“他们夺走的一切,我早晚会抢回来,我会让他们后悔没有早点杀了我。他们所做的事,总有一天,我会千百倍的报应在他们身上。”又道:“姐你只管放心养病,我,绝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大迈步往外头走去。

楚乐颖想要伸手将他拉住,却是一阵急咳,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坚离去,终于一口血喷出,颓然倒在床上

***

蜻宫深处,观星之楼。

但凡行宫,都会建有观星楼,本是巫祝又或监天侯为帝王查看星相,推演历法之处,后来慢慢变成园林建筑的一部分。

此刻,刘桑与夏萦尘便在这观星楼上,一同看着天上星盘。

观星楼建得极高,比蜻宫四处散落的箭塔还要高上许多,从这里,可以越过蜻宫城墙,看向外头,从另一角度来说,这也是监视外城的最好地点,当然,刘桑与夏萦尘的目的却不在此。

此刻的蜻宫,极是安静,楚阀的嫡系都被迁到了宫外,宫内的奴仆丫鬟,大多也都被遣散,城墙也没有多少兵将驻守。刘桑深知,外墙若是被敌军攻破,死守住内城,也没有多大意义,主力都被派去外城,蜻宫只有一小部分兵力驻守。

夏萦尘虽然也想在外城亲自督战,但丘丹阳却建议她坐镇蜻宫,身为上位者,或是身先士卒,或是坐守主帐,皆需审时而度势,平常时候,她亲至前线,或能激励士气,但是现在却需要她镇之以定,让人觉得她胜券在握,从容而淡雅,若是冒着矢石之险,领兵作战,反会让人觉得她信心不足,进而摇摆不定。

刘桑定睛看去,群星闪耀,月色却是稀薄,夏萦尘换了一身桃红褙衣,立在月下,仿佛要踏月而去一般。

刘桑道:“娘子,你在想什么?”

夏萦尘轻叹一声:“只是白日里看到楚乐颖昏倒在地,想起上次前来有翼城,她也曾尽心招待,与我称姐道妹,这才短短两三个月,转过头来,物是而人非,有些感叹。”

刘桑道:“娘子是怪我拦着娘子,不让你上前扶她?”

夏萦尘摇了摇头,道:“你并没有错,是我冲动了。”

刘桑早已知道,娘子外冷而内热,自是不希望她与楚乐颖深交,毕竟楚家现在,只是他们手中的工具,必要时,甚至不得不做狠一些,将楚家灭门都有可能,若是娘子与楚乐颖走得太近,到时候未必狠得下心来。

王霸之路,有的时候,就是这般冷酷而无情。

第386章圣人之道(本卷完)

刘桑踏前一步,牵起夏萦尘的手,夏萦尘也未拒绝,就这般任他接着。

两人一同看着天上的点点星光,战事还未停歇,此刻的夜色,却是分外的祥和,就仿佛一切的纷争,都已远离了尘世。

夏萦尘道:“夫君,何为圣人?”

刘桑错愕道:“娘子为什么问这个?”

夏萦尘道:“只是想起当年,创出女魃惔焚法、应龙霸江法、夸父劈日法的传古大师曾经断言,大宗师之上,还有‘圣人之境’,而金乌谷、蟾宫、星门亦如此执着于造‘圣’,所以想知道,到底什么是‘圣人’?”

刘桑道:“若说‘圣人’,儒家的定义是‘人伦之至’,也就是最为完美,毫无缺点的完人,在儒家眼中,孔子就是圣人,圣人说的每一句话都绝无差错,也就是‘微言大义’”

夏萦尘道:“我知道夫君对儒家并没有多少好感,想来是不认同儒家此解的?”

“咳,”刘桑道,“我只是对时不时挥舞大义与礼教大棒指责别人的人,没有多大好感,而儒家一向有这种习惯,但这并不表示儒家的思想就一定是错的,儒家的‘有教而无类’、‘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以统一的道德教化约束世人,确实有助于减少纷争,维持最基本的秩序。”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夏萦尘道,“我怎记得。有人将这两句断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刘桑哂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孔老夫子要是从地底爬起,知道他的话被后人任意曲解,只怕要被再气死一遍。就像现在的儒家总说孔老夫人推崇‘以德报怨’,可是拜托,他说的明明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好不好?别人跟我有仇,我用恩德来回报,那别人对我有恩时。我该用什么来报答?在这个问题上,孔老夫子和墨家倒是差不多意思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夏萦尘道:“所以夫君对孔老夫子是推崇的可我怎么感觉并非这般?”

刘桑汗了一下:“孔老夫子的某些理念,我是认同的,不过别人越说他是德贤兼备、毫无缺点的圣贤,我对他就越是反感,娘子就当我中二当我心理阴暗好了。”

听他这般一说,夏萦尘也觉好笑。

夏萦尘又问:“那道家,对‘圣人’又是如何看的?”

刘桑道:“说起道家。老子和庄子对‘圣人’都有各自的看法,老子《道德经》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什么是刍狗?就是草纸做的狗,用在祭祀上,用完就扔掉的东西。这倒不是说圣人真的不仁,而是言圣人之无情,有情便有私心,有私心便难以做到公平,而圣人必须大公无私。不过老子真正推崇的是‘无为而治’、‘老死不相往来’,所谓‘我无为,人自化;我好静,人自正;我无事,人自富;我无欲,人自朴’,感觉上不过是借‘圣人’之口。宣扬他自己的理念,他口中的‘圣人’,根本就不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得到。也正是因此,道家一般不会将他们的祖师爷老子说成圣人,因为老子的本意其实是‘绝圣而弃智’,这一点,在庄子的《胠箧》中说得尤其明显:‘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夏萦尘道:“这话怎讲?”

刘桑道:“圣人为天下制定法度,因其无情,故至公而无私,所以圣人之法,也是至公无私的。但是圣人无情,百姓在这‘至公之法’的治下,到底过得是好是坏,圣人难道又真的在乎?这就像天地养育万物,但万物之间,弱肉强食,天地难道又在乎?圣人制定出大公无私的法度,然后便如对待刍狗一般,弃之而不顾,圣人定下的斗斛、权衡、符玺、仁义,皆为大盗所窃,何为‘大盗’?窃勾者诛,窃国者侯,所谓大盗,就是窃天下之利器、圣人之智者。大盗夺取了圣人定下的法度,进而利用它为非作歹,祸害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却因圣人定下之法度,而无法制裁大盗,圣人之法,本该用来抑制大盗,然而大盗平安无事,贤能如龙逢、比干、苌弘、屈原,反因圣人之法而不得好死,那圣人所做之事,到底是好是坏?”

夏萦尘道:“但这并非圣人的错”

“是对是错,圣人又何曾在乎?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刘桑道,“当然,若能够代代出圣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圣人何其少,大盗何其多,于是圣人之法度,总为大盗窃取,大盗伪装成圣人,假借圣人之‘仁义’,而行祸害天下之实事,所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便是这个道理。”

又笑道:“不过本质上,庄子与老子一般,都不过是借喻罢了,老子假借‘圣人’,说的是他个人的理念,庄子却是暗批儒家的‘圣人’和‘三纲五常’之类的周礼,其实他们口中那种‘大公无私’的圣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反而是庄子所说的‘大盗’,从来没有消停过。”

“说的也是!”夏萦尘轻叹一声,却又道,“‘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此句最早出自何处?”

刘桑道:“自然是《道德经》。”

夏萦尘道:“难道没有更早的记载?”

刘桑道:“应当是没有吧?”

夏萦尘道:“但我却在里禹穴里见到这句,你可还记得云笈七夜的最后一夜,涂山崩裂。飞出第十只禹鼎?当日我曾落在这禹鼎之中,幻境丛生,在内头见到这一段话,全句是:夺其巢穴,焚其亲爱,千里挥戈,教民残暴,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而当日涂山六妖神中的九尾狐将甜甜的身体还回前,亦曾说过‘大禹啊大禹。你与你厌弃的那些视百姓为刍狗的帝王与圣人,究竟有何不同?’这样的话。”

刘桑怔了一怔,如果说娘子所看到的,只是她臆想中的幻象,那九尾狐却是大荒时期的九妖神,连它都冒出这一句出来莫非那个时候,就有“圣人”之说?

刘桑问:“她还说过什么?”

夏萦尘道:“她还说‘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为了些许利益,便可互相杀戮。圣人以礼乐教化束缚人心。为万民所敬仰,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圣人的欲望,也是无穷无尽的。常人为了欲望,挥刃三尺,流血五步,帝王为了欲望,雄兵百万,掩杀千里,圣人为了欲望,造神灭神。化身成魔,神明为了欲望,创世灭世,视苍生如蝼蚁。’”

刘桑一怔:“造神灭神,化身成魔?”沉吟道:“九尾狐乃是大荒时期的人的妖,她既然这般讲,那自然是大荒之前。便有‘圣人’之说。而按照先秦时诸家之习惯,被认作圣人的,不外乎女娲、伏羲、神农、黄帝、颛顼、帝喾这些,有时也会加上尧、舜、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

夏萦尘道:“都是主宰天下之帝王。”

刘桑哂道:“不是帝王。有资格做圣人么?”又道:“不过,九尾狐本是大禹座下涂山六妖神之一,在她之前的,大约就是女娲、伏羲、神农、黄帝、颛顼、帝喾、尧和舜。话又说回来,春秋前本有‘三圣’之说,这‘三圣’乃是女娲、伏羲、神农,后来儒家弟子将女娲拿下,放上黄帝。”

夏萦尘道:“所以,最早的圣人,其实便是女娲和伏羲?”

刘桑沉吟道:“人的心无穷无尽,圣人的欲望,亦是无穷无尽九尾狐这话有些奇怪,天下都是圣人的,圣人还有何欲望,以至于要‘造神灭神,化身成魔’?”

两人对望一眼

***

同一时间。

有翼城北面二十里之外营寨里,兵将巡逻,时有马鸣之声。

远处的山头,炫雨梅花、银月玄玄,领着一众玄羽兵团藏在那里,小婴也陪在她们身边。

星光点点,月色黯淡。

小婴高高举起手中的天樱剑,剑上聚集着惊人的黑色涡流。

忽的,她将剑一挥,黑色的涡流,如流星一般划破夜色,冲往营寨,击中那成堆的粮草,粮仓立时起火,火焰熊熊燃烧,冒出来的却是森森的寒气。

炫雨梅花、银月玄玄俱有些惊讶,如此惊人的剑气,若是轰在她们身上,她们亦是必死无疑。

随着小婴一剑的挥出,她身后,一百多名玄羽女兵亦纷纷射出手中箭矢,咒言摧动着箭矢,轮番飞出营寨,又尽皆爆开,这些箭原本就带着咒符,又组合在一起,形成更加强大的咒阵,一时之间,烈火滚滚,将所有粮草,一波波的吞没,那些兵将奔来跑去,却根本无法抢救。

另一边的山岭间,一个双目皆翳的女孩席地而坐。

寒冬已过,新生的草地极是柔软。

听着远处噼剥的大火,和那些兵将绝望的呼喊,女孩的嘴角,浮出愉快的笑容。

粮草被袭,金践除了退兵,已是没有别的路可走,然后,爹爹就可以顺顺利利地整合南原。

敢跟爹爹作对的,全部都去死好了

****

火,全是火!

熊熊的大火,无边无际的大火。

毁尽一切的万劫之火。

青影秋郁香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竟是一身冷汗。

仿佛记起了什么,却又总是忘却。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为何而来?

总感觉,有着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总感觉,有着自己非做不可的事。

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披着一件衣裳,她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今晚的月,并不明亮。夜景却是意外的美丽,群星璀璨,春季特有的花香,弥漫着整个花园,沁人脾肺,让人一阵阵的陶醉。

忍不住轻叹一声。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事?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

***

越过羽山,更北之处的灵巫山。

灵巫山一眼看去。尽是老树枯藤,内部却有云雾飘渺,风景秀丽,内中楼阁几座,在夜色间时隐时现。

一个美少女,抱着睡枕,睡在楼阁间,又翻来覆去的,做着美好的梦。

再过几天。便是三月三。

姐夫会来看我吗?

抱着睡枕,滚了一滚。差点掉到榻下去。

与此同时,楼阁之外,有一参天大树,月夫人却是立于枝头,彩裳随风摆动,云袖微拂。

一朵朵彩蝶,从她的袖中飞出,飞上夜空,有若与群星作伴。星星点点,五彩盈然。

***

观星楼上,刘桑与夏萦尘依旧看着夜景。

夏萦尘道:“抛开儒家与道家对‘圣人’之见解,又或九尾狐口中的‘圣人’不谈,对传古大师所说的‘圣人之境’,不知夫君又是如何理解的?”

刘桑叹一口气:“今晚娘子怎总是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

夏萦尘道:“就是想知道夫君的意见。”

刘桑道:“我觉得,考虑这个问题。首先要考虑到这个时代的武学。不可否认的是,当前的主要武学,都是建立在道家天化子‘人法地、地法天’的基础上,当然我们现在知道。所谓的‘天化子’,其实就是始皇帝身边的赵高,而先秦之武学之所以中断,却是因为始皇帝用了整整三百年的时间焚书坑儒、毁法灭道。所谓宗师、大宗师之划分,亦是在以‘人法地、地法天’为基础的武学逐渐发展之后的事。”

又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这样理解,所谓‘宗师’,便是‘人法地’,所谓‘大宗师’,便是地法天。每一位大宗师,都可以看穿天地奥妙的一部分,从而借天地之力为己用,这就是‘人法地,地法天’之究极。想通这一点,剩下的也就好进行推演了,传古大师口中的‘圣人之境’,又在‘大宗师’之上,而‘人法地,地法天’,后面原本还有两句,即‘天法道,道法自然’,所谓‘圣人之境’,很有可能指的就是‘天法道’这一层次,‘道’一向是道家所推崇的最高境界”

夏萦尘道:“既然‘天法道,道法自然’,那最高境界不应该是‘自然’么?”

“娘子,‘道法自然’四字,应该分开来念,即‘道、法、自、然’,”刘桑道:“何为‘自然’?‘自’即自身,‘然’即形态。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却只按照它自身之形态,先天地而生,后天地而灭。虽然天地万物都受到‘道’的影响,天地因之而生,万物因之而灭,但‘道’只遵守它自身的规律,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不管天地万物变得如何,对它都不会有半点影响。”

夏萦尘轻叹一声:“就像‘圣人’一般?”

刘桑道:“老子所说的圣人,本就是以‘道’为准则,认为圣人就应该像‘道’一般,无情无义,大道忘情。天若有情天亦老,圣人因其无情,所以无私,因其不仁,所以至公。我猜,传古大师所说的‘圣人之境’,大约就像是‘道’一般,不为天地所动,‘道’最基本的形状就是‘悉数自足’,不依赖于外物,故也不求于外物,正因不求于外物,故天地万物,在其眼中只同于蝼蚁一般。”

又自嘲地笑了笑:“当然,这种事也就是说说,只要是人,都不可能做得到。”

“这样子啊,”夏萦尘流波转动,“那阴阳家想要造出的‘圣’,却又是什么样子?”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刘桑泪目,“娘子,我又不是神仙,能够无所不知。”

夏萦尘道:“你不是会‘掐指一算’么?”

刘桑汗了一下。

夏萦尘的目光,仿佛已穿透无垠的夜色,照向深邃的远方。旭日渐出,星月慢慢地黯淡下去,仿佛在象征着什么。日出而星灭,原本就是亘古不移的人间至理,就如圣人一出,群雄尽去。

远处的城墙,依旧干戈闪耀,兵将来去,日照铁甲。

她轻叹一声:“这场战事,也不知何时能休?”

刘桑亦是长叹:“大乱之后,总有明主出现,正如圣人身后,总不免伏尸百万。英雄不幸,生于乱世,刀光剑影,不知明日是否能活。英雄幸甚,生于乱世,仗剑高歌,一展抱负。”看着渐出的旭日:“回想一下,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加入这场战争,到底是对是错。”

“夫君放心,”夏萦尘牵着他的手,“不管是对是错,我总会陪着夫君一起走下去。”

“嗯,”刘桑反过来,紧紧握着她,“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群星亮了,群星又黯了;明月升起,明月又落下。天亮了,天又黑了,敌军来了,敌军又退了。正如花谢花开,花开花谢,人生苦短,岁月无常,然而,不管世界如何改变,他们都已决定,从此紧紧的牵在一起。

他们本以为他们做得到的

(本卷完)

*********

(第七卷已经完结,更多精彩内容还在后头!)

(多谢天生可爱50000起点币的打赏,也多谢星空的物语、天玄门001、友一直以来的支持。)

^_^

第387章混天魔王

春已暖,花已开。

刘桑走在蜻宫的花园之间。

远处,一伙少女在湖边嬉戏游玩,她们俱是蟾宫的女弟子。

虽然已组建成玄羽兵团,但毕竟是女子,住在兵营里总有许多不便,而诺大一座蜻宫空空旷旷,楚家的人都已被迁到了外头,岳父和夏家的佣人奴仆还在凝云城,并未迁来。于是,刘桑便让这些玄羽女兵全都住了进来,就在蜻宫里学习符咒和练兵。

对这位大宫主,那些女弟子已是了解了许多,知道他比较随和或许说是近乎随便,正事之余,怎样都好,哪怕当着他的面打打闹闹,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再加上,一众女弟子与他原本就是同龄,那些彩衣甚至还要比他更大,渐渐的,也就没有那般怕他。

刘桑对此当然没有那般在意,再说了,这蜻宫许久以前本是帝王游乐的行宫,一大堆姑娘住进来,说笑玩乐,就他一个男人很有开后宫的感觉。

话又说回来,明天就是三月初三,上祀节。

刘桑叹一口气。

原本答应了月姐姐,上祀节这天上山跟她“会男女”的,结果到现在都脱不开身,看来只能食言了,希望她不会怪我。

不过月姐姐那般温柔,总是能够谅解的。

还有翠儿

自那日,刘桑到有翼城来对付曹安帮,胡翠儿先回蟾宫,两人先行分开。等他回到凝云城,胡翠儿又被胡月甜甜找上,二女一同往青丘去了。

然后战事爆发,一直到现在,胡翠儿都没有找上来。

这完全不像是她。

而且她也没有回蟾宫。

那个时候,胡月甜甜为什么找上她?

她又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对胡翠儿,刘桑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那狐女滑头得紧。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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