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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又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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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乘风归去,远离人间。
  因为她的武器是针,加上涧风强劲,对手持枪械的军人几乎没有威胁,众人离他很近大约五米左右才停下。林晓一直未动,似乎成了雕像,三个长官没有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动。最后,还是张大帅发话了:“你这个小丫头胆子挺大嘛,但是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你不该刺杀老子,你父母是周延年跟山贼害死的,关老子什么事,老子的警察部队不是还帮你杀了那么多仇人吗?”
  薛鹏举却不动声色,只紧紧盯着林晓;张毕喜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还有收藏癖,他偏有那仇人之女为妾的经历,便以为没有人不会被他打动的。看着这种情形下还美得出尘的女人或者说女孩,不由十分意动,又忌惮此女狠辣坚韧,踌躇不前。白凯西暗想:都到了这个时候,说这个简直是太没水准,这丫头能忍半年才能报仇,绝不是是个能随便糊弄的人物,放在身边绝对是个愚蠢之极的想法。
  林晓有些僵硬地转过头,试图站起身来,她挣扎了半天终于站起身来。她失血过多,即使不杀她,如果僵持下去,她也会被拖死。受伤的右臂似乎让她十分痛苦,她艰难地用左手扶着,让她不再晃动。
  她脸色惨白的跟个死人一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到这个时刻还能坚持着不呼痛,不求饶,作为军人是佩服的。她眼神有些飘忽地扫了一下这些人,最后看住张毕喜:“你说我父亲不是你所害,却是谁,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由你哄骗。”声音十分飘忽,身形摇晃不止,张大帅一看,伸手向前走了一步,仿佛想扶住她。说时迟那时快,很多人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情,崖边已经没有了那一抹丽影。
  站在张身旁的几人却看清了。大帅向前走了一步,林晓并不说话,突然左手从被头发挡住的地方掏出一把毛瑟枪对准张毕喜就是一枪,其他几人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向林晓射击,林晓几乎被打成穴筛子,在掉落山崖以前还坚持向张又开了四枪。
  张毕喜终于还是死了,周林晓被认为早就死了,只有少数几个人为她这次有人亲见的死亡伤心惋惜,却也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门前冷落车马稀。。。。。。我已经无语了

  ☆、侥幸得生

  蔡小元从外面进来,衣服、布鞋、并头发上撒着薄薄的一层雪,元红正在灶后烧火,见了她连忙拿了挂在洗脸架子上的一条干毛巾给蔡元拍着雪,蔡元想要自己拍,元红不给,她便笑嘻嘻任她动作。待把雪弄干净了,她立刻蹿到灶前填柴、烤火,元红也准备着做饭。看这生机勃勃的火苗,她的手脚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她想着,有个朋友也不错。
  当初刺杀张毕喜失败,本以为大仇不能得报,没想到张倒一块来了,尚未派上用场的手枪给他致命一击,后来虽然几乎失去意识,但她以为自己是活不成了。不料,醒来时,竟然躺在了元凤班的四处漏风马车中,一个叫元荷的年轻女孩子在照料她。
  她几乎以为自己又穿越了,摸到颈上周太太从庙里请到玉佛时,才又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明明没有生还的可能,为什么竟然没有死呢?那时虽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如在炼狱之中,恨不得自己真的死了,她确信自己的确是活生生的,能亲身见证奇迹的发生,她只能认为是遇到神人了。
  她偷偷检查了自己,发现除了玉佛,以前的东西都不在了,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是自己的,及至想到羊皮,它又突然出现在自己手上,翻开检看,似乎在原来每两列字之间又多了一列字,实在奇怪,难道是用什么药水将纸卷上的一半字给隐藏了?那为什么父母没能发现其中的秘密。呆了一阵,联想自己能穿越,本来就是超越常识的事情,心中有些对神秘事物的敬畏,想着这世上也许是真的有神仙的,小小翼翼地将羊皮收起来。
  班主是一个叫元青的中年男子,脾气很好,说话声音不大,模样枯瘦,有些颓唐;据说才三十多岁,看起来却比周先生老——艰苦的生活让他老得太快了。后来元红偷偷地跟她说班主原来还是高官子弟,顺帝退位时,他们家早败了,后来他就自己跑去戏班子里当学徒,学得差不多就登台挣钱养活老祖母。
  老祖母过身后,娶了他现在的妻子凤姐儿,也是个唱戏的出身,模样儿稍差一些,脑子转得快,嘴皮子也利索,教训起人可以说上半个钟头,不带脏字儿地骂人你还能听出逻辑性来,班里至少有一般人不喜欢她,但是对班主倒是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后来战乱,夫妻俩收养了不少孩子,陪养着他们唱戏,元凤班旗子才慢慢地竖起来,走南闯北的混口饭吃。
  学戏太苦,唱戏又要风餐露宿、忍饥挨饿,那些长得好的孩子大多受不了诱惑,去攀了贵人的高枝儿,或者有了更好的去处,有良心的还会给些钱,没良心的简直巴不得这个元凤班快点滚的远远的。
  捡到林晓的前几天,班里刚又走了一个唱旦角儿的男孩子,大家心情都十分惨淡。远远地看见一人趴在水凼里,还以为是个死人,尸体白骨在这年代没什么稀奇的。班里有个小孩子没见过死人,拉着元荷非要去看,结果小孩儿一摸竟然还有热气,就嚷嚷着班主、师父过来。
  林晓的伤口多在身上,虽然脸色惨白,还是看出来长得好,即便如此,凤大娘还是不太想救,怕耗费了钱财心血,再竹篮打水一场空。班里只剩下几个孩子,小点儿的都希望有人陪着一起练功玩耍什么的,在一边儿起哄。班主看了一眼暗沉的天空,低低叹了一口气:“在这乱世里头,人活着都不易,且救她一救,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了。”叫来几个大姑娘将人抬上了破破烂烂的马车。
  元荷是个温柔的女孩子,长得很清秀,唱花旦的。林晓被救之后,好几天都是昏昏沉沉的,一直是元荷在照顾她。醒来之后,班主问了林晓的来历名姓,林晓称自己家原是杭城富户,随父母出来避难,不幸遇上山贼,父母家人为保护自己被贼人砍杀,自己不幸十足跌入深涧。很狗血、很凄惨,但他们都信了。林晓怕自己年岁太大他们不收,便说自己只有十二,在自己的坚持下,从了母亲的姓,更名蔡小元。
  女人最是心软,尤其是几个女孩子;凤大娘不是铁石心肠,但是林晓受伤太重,班里没有钱给她延医请药,怕是一两年内只能病病歪歪地养着,白白地养着一个闲人,这不是把人自讨苦吃吗?看着凤大娘为难,她连忙说道:“大娘,小元自小蒙家父教诲,略识得几个字,可以教教兄弟姐妹们读书习字,以后您教起戏来也轻省不少;小元略懂事时,就随着外婆学古筝、古琴,又和父亲学了笛子,这乐师也是做得的。”
  这里的孩子全是穷苦出身,一听可以读书认字,大多心里欢喜,跃跃欲试地撺掇着让凤大娘答应了。凤大娘颇为意动,习不习字的倒一说,这么多学徒,一个大字儿不识,该学会的不还是学会了吗。收个乐师当是可行的。
  不过这个女孩子大家闺秀,模样儿、身段都是顶尖的,若说身子不好,穷人家的孩子哪个身子能好了,天天练着功夫,自然就强壮起来了,如果真把她培养成了名角儿,元凤可就有了出头之日了。
  凤大娘尝尽了苦辣辛酸,早不是面慈心软的凤“丫头”了,寻思着先把这个丫头拿捏住,她正了正脸色,“认字不认字的倒不打紧,多少成了器的角儿都是不认字的,如今班里也不缺乐师,不过,有个人换换班儿,倒是可行的。不过,我丑话得说在前头。小丫头,虽说你原本身份不凡,进了这一行,就要守这一行的规矩,班里的丫头小子们都是签了身契的。老话说得好,教
  会徒弟饿死师傅,如今这世道太乱,人们越发地不顾脸面规矩了,就说元凤班里,辛苦辛苦调教出来的,大多不是做了兔儿爷姨太太,就让别的戏班子拣了县现成的便宜。丫头,我不是不相信你的为人,大娘实在是怕了这起子事了。”
  林晓在心中想,如果是九年前定安城门前的林晓,考虑考虑最终会答应的,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那个怀着一腔愤恨、有着强烈求生欲望的小姑娘了,她自问,如果每日里被人呼来唤去、打骂使唤,指不定将来还要像个妓女一样被迫委身他人,她愿意吗?她当然不愿意,习惯了自尊自爱的人,硬要去做奴颜婢膝、身不由己的下人,很快会走上绝路的。
  凤大娘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犹豫,想着趁热打铁:“丫头,不是大娘逼你,这个世道是这个样子,如果单单迁就你一个人,其他人不能心服口服,我还怎么管束他们,过不了一年,元凤班怕就要散伙了。你如果害怕,我们不妨先签了五年,五年后,你是青春美貌,花容正好,还有什么可怕的?要说可怕,外面才能让人吓破了胆,满世界的胡子土匪到处杀人放火,看见了女人就抢回去;有些地方没有东西吃,就吃人,刚开始只吃死人,后来就把大活人宰了吃,简直丧了天良了;还有那些脏心烂肺的,专门拐卖了良家女子,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不是我自吹,这里虽然是下九流的戏班子,我和班主都不是喜欢虐待刻薄人的,有我们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林晓坚定地摇头道:“大娘,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小元愿以命相还。小元幼承庭训,也是有气节傲骨的,断不能为了一口饭食,就摧眉折腰,辱没先祖的威名;大娘,人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小元这点骨气还是有的,只是可惜,大娘和班主救命之恩,只有来世再报了。”说完,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与众人道别。
  元荷拉住她在地上跪下:“大娘,就将小元妹妹留下吧,她病得这样厉害,出去就是一个死啊,大娘,不签身契也不妨的,只要不给她工钱,白使唤她不说,也不用担心她逃走了,大娘,您说是不是?”不少人和元荷一样跪下来求情。
  凤大娘最终还是点了头,不过,林晓不但没有工钱,工作之余,还要承担各种内务,洗衣、做饭、洗碗、扫地,如果不是好几个人帮她,光是每天的冷水就要把她折腾死。
  蔡小元花了半年才把身体勉强将养过来,能够承担凤大娘安排的“分内之事”。半年里,她上台的时候不怎么多,元凤本身就是惨淡经营,再说还有位经验丰富的老乐师在,她大多时候随着其中两位老乐师习乐器。
  要说乐器,林晓上辈子被姥姥逼着学了古筝,自己反而对古琴更感兴趣,所以古琴弹得比较好;后来回到父母身边,随大流学了钢琴和小提琴。而这辈子,为了低调,只从父亲学了笛子。虽然对戏曲比较热爱,对京剧的配乐却是不怎么了解,大部分乐器连名字也叫不上来。姓于的老先生比较沉默,演示的多,讲的少,姓袁的老先生正好相反,谈天说地、好为人师;两人正好互补。绝佳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让于袁两位先生喜出望外,似乎将她当成未来大师来培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第二卷了 到目前为止 俺有一种悲凉滴港觉 这个文基本上是给俺自己看得  情何以堪呐
  以前,俺喜欢在晋江里潜水 现在遭报应了 筒子们不但潜水 连看都不愿意看 痛哭流涕ing。。。。。。
  算了 我也不想再诉苦了 我写的东西就是我自己的一部分 别人可以不待见她 我自己却要好好爱护她 确保每日有质有量地更新 不过还是跪求诸天神佛 请赐我一些读者吧 呜呜~呜呜~。。。。。。

  ☆、白薯好吃

  元红用烧火棍从灶膛里扒拉出来一个东西,在地上滚了滚,还冒着烟,林晓惊喜道:“小红,你这个贼丫头,你在哪儿找的白薯嘛?”元红冲她笑了笑说:“大前天,不是在墟所演了三场嘛,我端着盘子接赏钱,一个大娘身上没钱,就给了三个白薯,我没有交上去,直接揣在怀里了,嘻嘻。”
  她拿手将地上的白薯拨了两下,试着不烫手了,拿在手上剥了起来,剥到后面留了点皮拿在手里方便,直接递给林晓,林晓接过,从案台上拿出一只碗,又从筷篓里拿出筷子把白薯的一大半截到了碗里,将碗和筷子端过去递给元红,元红低着头说:“小元儿,你身子弱,每天干那么多活儿,还吃那么少怎么行,你都吃了吧。”
  林晓把碗筷塞给她:“小红,你怎么那么傻,自己的东西,偏偏老想着让给别人,你这样怎么行呢?吃吧,我的脸皮可没那么厚,你不吃,我也不吃了,快点,一会儿来人了。”元红特淳朴地笑了一下,接过来吃了起来。
  林晓细细地吃着,听得元红说:“小元,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元翠元喜都在学你呢。”林晓笑了笑说:“吃东西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当粗使丫头。”元红的表情有些意外地认真:“你不要小看这个吃饭的姿势,以前,有个叫元香的师姐,跟大老板吃了一顿饭,大老板说她的用餐礼仪很有贵族风范,就给她赎身把她带回了家。小元,你以前是不是天天能吃到白面做的肉包子?”
  林晓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回答她的问题,“我不怎么爱吃包子,倒是喜欢吃白薯。”元红以为她在开玩笑,用傻笑地附和她。
  她不喜欢吃包子,因为初到周家,有一次晚饭,主食是包子,那晚的包子味道很怪,她吃完了一直吐,好几天才能正常进食,那个在周家做了快十年厨子被辞退了。她确实喜欢吃烤白薯,和婶儿对她“喜欢穷棒子吃的东西”颇有微词,林晓但有所求,她必定要精心挑了个大又好看的白薯,小心地烤好了给她吃,那味道真是又香又甜。她转头擦了擦眼泪说:“小红,我教你写字吧,待会就该睡觉了。
  蔡小元有时也会想,爸妈还活着的时候,为怕歹人陷害,大多时候自己圈在家里。现在为了生计,却不得不四处奔波、风餐露宿,饭吃不好,觉睡不好,为了一顿饭食也要放下自尊,缠着看客说尽好话,忍受他们的冷嘲热讽,甚至轻薄调戏;对比上辈子,现在吃得苦根本不叫苦。
  自己总是太过幸运,一时落魄,也总是有贵人相助,也许真是老天看不过眼,要教训教训她,一夜之间,父母家人全无,连健康的身体也没有了,寄人篱下、苟延残喘。虽还有有两三个朋友伙伴儿关心自己,却要独自消化所有的秘密,既往的美好记忆也成了今日伤感的理由,没人能替自己分担。
  父亲临终前对她说,要活下去,无论有多艰难,一定要活下去,这是父母对她的期望,也是父母对她的祝福,所以她要活着。艰难一些,痛苦一些,都无所谓。
  眼前,她却有些活不下去了。别的都还好,她吃不下糙面馒头,其他人吃得再香,也调动不起她吃饭的热情,勉强吃下去了,她的胃却饶不过她。没办法,她的情绪和她的身体折磨着她,她不是初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心无旁骛,为了生存,可以义无反顾的“狠角色”,她被娇惯坏了。
  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要改善元凤班的状况。
  元凤班的日子十分不景气,没有钱、没有好演员、没有好道具、更没有好剧本,只能演给那些所谓“泥腿子”看,走街窜巷不说,根本挣不了什么钱。班主也想写几个新本子,奈何他奔波多年,差不多将在私塾里学过的东西忘光了,其他人都是梨园行的,字都不识几个,那些师兄弟姐妹大多还是自己教着识字的。
  蔡小元琢磨的一下,这个世界的华夏历史从安史之乱以后就与自己的世界完全不同了,似乎每朝都有穿越者,后来的历史相比前世,已是面目全非,虽然文化作品也是百花争艳,但与自己前世还是多有不同,像四大名著这个世界只有三国和水浒,西游记和红楼梦被其他的著作代替了,诗词、传奇、话本也多有出入,且不说这个世界没有出现的,林晓掌握的文化资源很多,就是这个世界的现有作品中也有许多可供改编的。
  不过,再好的想法,不能付诸实践,都是白日做梦。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剧本,班主元青有经验、有想法、有胆识,可是他囿于文笔,在创作上是走不远了,林晓呢,有想法,有文采,但是没经验,对京剧的基本功、行当、唱腔、板式等都处于一知半解,似懂而非懂的阶段;第二,这是最致命的一点:没有资金。
  班主元青对她很一般,没人提醒,根本想不起她这个人;在凤大娘的“尽心”安排下,她在乐器班里全在武场混,大锣、小锣、铙钹、檀板,她都学了个遍,哪儿需要就往哪儿戳,这就导致了她对京剧里一些很内行的东西一直云里雾里。
  以元凤班两个负责人对她的态度,她要说出来自己想写个剧本,肯定被笑掉大牙,说不定还有人千方百计地阻挠。她决定先做好基本功,把京剧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地弄明白了,再想其他。跟凤大娘提出想学戏,对方反应很冷淡,把她交给元喜,元喜以“练功太忙”为由拒绝了,其他人也以各种理由拒绝。
  按理,这些学徒不是自由身,凤大娘对他们绝对有权威,可是她存心臊着林晓,在一边儿冷眼旁观,最后,还是元荷“接收”了她,元荷又要练功、又要上台,时间不多,还是靠着她自己多练、多听、多看、多想。
  元红天天耳濡目染地,其实很羡慕那些“好苗子”,对学戏很向往。她长得不赖,大约是太过自卑、木讷、胆怯,学起戏来效率很低,凤大娘渐渐对她失去兴趣,就让她负责后勤工作。蔡小元来了以后,大部分时间和她在一起。元红做她的生活参谋,她教元红认字,现在将每天所学也教给她,林晓诧异地发现元红学得原来越快,于戏曲一道是很有些悟性的。
  这一学就学了快一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比学功夫轻省。林晓本身就有武功底子,眼力、悟性、记忆都不缺,学起来比较灵。
  转眼,蔡小元来到元凤班一年半了。这年冬天,蔡小元开始张罗她的剧本,前世,蔡锷和小凤仙的故事为人津津乐道,电视剧、电影、话剧、戏剧都演了他们的故事,可见其生命力之强,这一世并未出现蔡锷这个人,想必不会太敏感吧。没有钱买纸和笔,她每天只在脑海里构思、推敲、打磨。过了一个月,她直接去找了元青。
  蔡小元给元班主和凤大娘行了礼,班主看着她愣了一下,问道:“小元,有什么事吗?”她道:“班主,大娘,请恕小元狂妄,因见元凤班生意惨淡,寻思之后,总结起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缺资金、缺剧本;这资金,小元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在剧本上下功夫,小元自己写了一个本子。。。。。。”
  凤大娘打断她:“小元,你怎么突然发起白日梦要了,一个小姑娘写什么剧本,你才读了多少书,经了多少事,竟然妄想与秀才老爷、进士老爷比。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资质,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大娘跟保证,只要你上台,包你能够红遍大江南北,你听大娘的,以后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蔡小元低头笑笑,说道:“大娘,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一片苦心,但是,人各有志,勉强不得,便是不上台,小元也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转了转头,对元青说:“班主,我知道您一直想带着元凤班冲出困境,却一直没什么机遇。我对自己的剧本是有信心的,您便是不相信我,对我没有信心,看一眼剧本,如果不行,最多就是我成了大家的笑料,您也没有损失不是?”
  元青点点头,示意她把剧本拿出来。蔡小元对他鞠了一躬,说道:“抱歉,班主大人。我身无分文,买不了纸笔,剧本如今只在我的脑子里;而且,我想,乐器班的三位长辈才高德重、见多识广,能不能请他们过来同看?”
  凤大娘插嘴:“你这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在我和班主面前现现眼也就罢了,你还想让满戏班子的人都知道你的笑话呀!”元青盯了她一眼,叫了声“小珠子”,小珠子应声进来,元青吩咐,“说有要事,请乐器班的三位老师傅都过来一趟。”小珠子脆生生的答应,拿偷偷地看蔡小元,似乎在问:你惹了什么祸了?她对他笑笑,小珠子跑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天都没发新的,一直在改改改,今天终于有新的一章了。昨天有一个收藏,今天第二个,昨天和今天都是挺有意义的日子,感谢两位不知名的姐姐妹妹

  ☆、将军名妓

  小珠子就是当初第一个发现她的那个小孩儿,是她在元凤班的三个伙伴儿之一。没一会儿,三个老人家都过来了,元青客气地请人坐下,对他们略解释了一下这里的情形,吩咐小珠子去拿笔墨纸砚。
  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跟用毛笔在净纸上写字还是有本质的区别。许久没有握笔,刚开始写得有些慢,写着写着速度便快了起来,这一写约写了一个钟头。每写完一张,便先拿过去给元青,由他念出来给大家听。等她写完了,约才念了一半,她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等了许久,才全部念完了。在座的都不是外行人,是好是坏,他们的心里明白,脸上也是明白的。
  元班主和凤大娘都很兴奋,元班主语气很热情,说道:“小元,你这样为戏班子操心,本身又是个有才华的,以后如果这个剧目真的红火起来,我和你凤大娘不会亏待你的。”
  蔡小元鞠躬,说道:“班主、大娘、各位师傅,您各位都是长辈,我也就不藏着掖着,这世上多有明白人,因为钱财暗生嫌隙、反目成仇的,便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凤大娘疾言厉色,“蔡小元,我和班主好心好意地救了你,供你吃供你喝,还教你学戏,对你百般爱护,你不思感激报答,对着我们就满嘴的铜臭味儿,这本子还没有怎么样了,你就哭着喊着要钱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亏心不亏心。于师傅,袁师傅,刘师傅,您几位给我们评评理,本来是一片良善之心,却救了个白眼狼回家了,这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呜呜呜。。。。。。”
  凤大娘不愧是专业人士,在场诸人被她这样一说,简直义愤填膺了。一贯不待见他的刘师傅似乎眼睛里要直接喷出火来,将她焚烧了。蔡小元慢慢地跪下,垂着头,静默无声,像是在忏悔。凤大娘缓慢地止住哭声,拿着手绢边擦眼泪,边抽泣,元青冷着脸看她,“蔡小元,不尊长辈,罔顾礼仪,你可知道错了,如果知错了,就给你大娘磕个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蔡小元无动于衷,静静地说道:“错?我却不知道自己有何过错。说到供我吃喝,恕我直言,大娘提供的那点食物与我的劳动相比,不值一提,说句狂妄的话,向日,我们家的猪吃的都比这个好;吃喝住,都是我用劳动换来的,寻常人家找个使唤奴婢,包吃包住之外,还要支付工钱的,这么勤快的使唤丫头,大娘一文工钱没有给,说起来,大娘占了大便宜了。花钱雇人写一个剧本,据我所知,费用之巨,可不是元凤班可以支付的起的,大娘既觉得这本子写得好,我不过开口要点润笔,怎么就成了亏心的白眼狼了呢?大娘似乎总是喜欢打断别人的话,这就不太合适了吧,我是小辈,若说得有什么不对,各位长辈教训教训,就可一笑而过,实在气不过,就是把我撵了出去也可以的,怎么连说个话都不让了吗?”
  蔡小元先发制人,拿话堵住了凤大娘,凤大娘当然不能容忍,指着她说:“你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一点不提我们救了你的命。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你总不能三两句话就给抹去了吧,当着大家的面,你倒是想好了再说如何报答,我们也好好听听。”
  蔡小元风轻云淡地看着元青:“班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多从受恩之人口中听说,今年从大娘嘴里说出来,当真新鲜的很,好像大娘一直想着挟恩图报似的。当初,我早说过,元凤班的救命之恩,若有机会,我愿以命相还,并未承诺过别的,诸位救了我一命,我便以命还命,很公平不是吗?大娘,我虽是女子,也是言而有信的,此时此地,如果大娘说一句,希望我死,我愿意立刻赴死,绝无怨言,就当感激活命之恩。其他事情,恕我不能应承。”
  凤大娘冷笑连连:“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若真说了这句话,大伙儿就要说我刻毒,无缘无故地要你死,定是要百般阻拦,你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想了这个法子抵赖,我也跟你放话,我给你一把刀,你随便择一个要害,但凡见了血,我以后再不提什么救命之恩,各位作证,我也是言而有信的人。”说着,果真取来了一把妆刀。
  蔡小元接过,拔开,将刀鞘扔到一旁,口中说道:“大娘说要害之处,我就先说说我知道的要害之处,手腕处血管密集,横刀割一道深痕,血会不停的流出来,不过速度较慢,过程比较漫长;五脏中任选一处,皆是要害;颈部,割断气管、大血管也可毙命;还有一个,将刀从眼球处直接插入,伤了脑子,顷刻毙命。”
  凤大娘冷笑嘲讽地看着她,元青用一种“你是神经病的眼神”看她,她不知道背后的几位老师傅是什么表情,不过他们都未出言阻止,大概她的一些言行触怒了他们吧。她继续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虽不惧死,却不想死得太惨太难看,免得死后戾气过重,不能投胎,所以,我选择手腕。”说完,将手腕伸出,刀锋切了上去,还来回地移动,仿佛在切肉。
  让人惊悚地是,她的表情始终云淡风轻,仿佛正在做一件极优雅、极美丽的事。元青脸色铁青,大叫一声冲过来,夺过她手中的刀,转头看着目定口呆的凤大娘,叫道:“快拿东西来给她止血呀,于师傅,快去请郎中,千万不能出了人命呀。”
  事后,元班主过来看她,喟然长叹:“若身为男子,这样聪明狠辣,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如果你一心一意地元凤班,我这个戏班子肯定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可惜,你和凤箫已经结了怨了。你是个大佛,我这个小庙怕是容不下你了,这五块大洋是我好不容易凑出来,给你聊作川资吧,班里在排你写的新戏,再多也拿不出来了,你可以养好了伤再走。”
  蔡小元连忙说道:“班主,请留步。”元青诧异:“蔡小姐,再多我实在拿不出了,作为一班之主,我也要考虑一大家子人的生计。”
  蔡小元笑,将钱还给元青,说道:“班主,请别误会。前次闹出那么一场,不过是替自己伸张正义,不然肯定要被欺负的活不下去了,但是,班主的情小元还是领的,当时的情景我早打听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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