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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又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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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长峰陡然起身,掏出枪来上栓,指着冯伊莲,森冷的声音说着,“信不信我直接杀了你。”冯伊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椅子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泣不成声。
  定定地看了冯伊莲一会儿,魏长峰冷笑着收起枪,离开了魏宅。                    
作者有话要说:  

  ☆、隔岸观火

  魏家丧事开始接受吊唁的当天,宾客云集,很多人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见到魏明为老太爷的灵堂棺椁,纷纷哀色悲词,且赞且叹。
  傅太太来了,傅二嫂也来了,婆媳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傅太太生活的大概很惬意,依然光彩照人,笑口常开,傅二嫂就憔悴畏缩很多,脸上时而露出不甘和怨愤来,她殷切地拉着傅太太说话。喻舒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了傅二嫂。喻舒静作为喻家的代表也随着父母过来,虽然因为沈林和傅定祎与这两个人的微妙关系,出于礼貌,她还是过去问了好,被不冷不热地奚落了了两句,喻舒静不动声色地打量一起说话的傅家婆媳,惊奇傅二嫂从傅家大宅中迁出不过半月,怎么就憔悴至此了,而且她看向喻舒静的眼神很有点怪异,让她心里陡生不安。
  这天晚上,廖恒接到魏长峰的电话,立刻赶到指定的地点等着,不一会儿,魏长峰穿着便装坐着黄包车就来了,魏长峰四处打量了几眼,脚步如风地走过来上了车。廖恒在心里想,亲生父亲去世了,军长不在家里为亡父守灵尽孝,反而还要去那个地方,军长对对其父的感情还真是让人不敢深想啊,或者只在是公务紧急,片刻都耽误不得?
  车子驶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老式庭院外面,惨白的月光照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偶有冻雀的唧唧喳喳喳鸣叫的声音,似乎在抱怨天气为什么这么冷,平白一阵一阵地让人心里生出孤寒之感,两人下车走质门前,廖恒上前去叫门。
  敲了三次,门开了,魏长峰打头走进去。
  走过了三进院子,到了最后一进,越过正房的门,进入内室,开门之人掀开床上的褥子,将木质的床板从中间拉开,陡然露出一条通往下方的阶梯来。魏长峰带着廖恒走了下去,开门人将床板合上、褥子铺上,躺了上去。走下了阶梯,迎面是一间控制室,里面有三个人在值班,见到魏长峰立刻敬礼,继续往里面走,两间刑讯室,打开刑讯室往里的门,空气里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廖恒说,“军长,不必进去,让他们把人提进来就行了。”魏长峰没有直接反对,面无表情地说,“你在这里等着。”
  守在里面的人冲魏长峰敬礼,魏长峰稍微点头,不做停顿地往里面走,除了中间分出一条丈许的通道,两边用钢筋铸成了一个一个的号房,相互之间用隔板挡着,不是每个号房里的都有人,一般是每隔三个号房关一个人,偌大的空间里只关了三个人。
  走到最里面的时候,拉开里墙上的门又进入约有十平米的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号房,魏长峰转身向左,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的人。号房约有五六平米的样子,泥土地面上铺着稻草,稻草上黑黑黄黄的,看起来已经不够干洁了,内中还有穿梭着觅食的蟑
  和老鼠,对着号门的位置靠墙坐着一个人,那人的手脚上带了手铐脚镣,约有三寸长的头发如枯草一样散在脑袋上,挡住了他的面孔,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来颜色和款式,上面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全是血印子、血道子,身体看起来瘦的已经脱形了,他一动不动,仿佛草人木雕一样,对于魏长峰的进入根本无动于衷。
  看了一会儿,魏长峰开口,“沈林回来了,她的伤已经好了。”闻言那人的迟缓的抬起头,看向他。魏长峰继续说,“哼,你这个怪物至少还有放不下的东西,真是不错。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有理想、有信仰的人,尽管你会显得残酷无情、心狠手辣,可是我以为你是忠于你的理想和信仰、忠于领袖的,没想到,一个女人就让你背弃了一切,着实让我有些失望。”
  那人依然没有说话,微微抬着头的姿态表明他在听,魏长峰从衣服里掏出一样东西,原来是一只信封,他将那个厚厚的信封扔了进去。那人缓慢地移动身体,伸手够到了信封。像一个身体衰朽的老人一样颤悠悠地打开了信封,是一沓照片,他全部拿出来,每张都先用舌头舔一下,然后一张一张地挨着看,是沈林或站或坐或躺或靠的形象,有时候她是沉静的,有时候是专注的,有时候是笑颜如花的,大部分相片里,傅定祎都在,他们的姿势情态表明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时,他用了很长时间,过了半响,他继续往下看,看完了,头靠着墙,将照片扔在一边,没有说话,魏长峰皱了皱眉,“你看出什么来了?”那人问了一句,“阿林的眼睛怎么了?”声音干嘎粗粝而缓慢,显然许久没有开口发出声音了。
  魏长峰心里惊了一跳,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记得,沈林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只拍了一张照片,因为不喜欢穿病号服,那一张里她是穿着寻常衣服的,而且背景不在医院,是在傅定祎的公寓里,因为阿林觉得医院里的浴盆有怪味,非要每隔几天去公寓里泡澡,这才终于让他的人找到了机会,照片里是阿林与傅定祎窗前对坐着,阿林笑嘻嘻地抱着傅定祎的腰,傅定祎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她忙着躲避,脸朝外的情景。
  难道他仅仅看照片真的能看出来眼睛有毛病?可是是虚张声势,他猜的未免太准了些。这一切未免太神乎其神了一些,那人的眼睛从干枯的头发里锋利地散着幽光,面对竹叶青这样的对手,你总是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功亏一篑,魏长峰心里有些失望,想要掌控这种人真是太难了。
  魏长峰没有回答,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他,良久,他冷冷地扯扯嘴角,徐徐地抬起脚步在狭窄的空间里走了几步,走到尽头,侧对着那人,冷嗤了一声,“你以为我没将沈林控制在手里,真的是被什么人事束缚了手脚吗?你不应该这么想的,在我的地盘,无论是抢还是偷,强力还是智取,只要我想做,什么能让我顾忌呢?”
  沉寂了片刻,魏长峰依然继续说,“我只是很好奇,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叱咤风云、几十年权掌一方、荣华富贵经历了遍的我父亲,还有与父亲不遑多让的白廉白长官,都趋之若鹜,什么东西如此神秘珍贵,你和沈林都要为此大开杀戒?”
  他在话中加上了沈林,竹叶青猛地抬头。
  魏长峰面上不显,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你也算是自乱阵脚了,本来我还不太确定的。”说着不再理会这人,扬长而去了。
  出了院子,坐到车上,廖恒有些不耐烦,“军长,这人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干脆。。。。。。”魏长峰摇头,“他已经开始慌了,他会说的。”然后廖恒又低声说,“刚才有人在后面缀着,我带人解决了,师长,他一直派人盯着我们,你看是不是?”
  喻舒静回到家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想给傅定祎去个电话,又怕自己杯弓蛇影,毕竟只是自己心里的感觉,完全没有任何迹象,吩咐手下人严密监视傅二嫂,将傅二嫂最近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做过的事细细地报上来。
  看着看着不觉入了神,傅秦淑华即傅二嫂确实出事了,她的丈夫傅定祥最近开始频繁地不回家,回了家,两夫妻就会爆发激烈的争吵,几乎没有安逸的时候。一般来说感情一向不错的夫妻感情破裂,应该会有很重要的原因,会是因为傅秦淑华娘家的事吗?还是因为她变的喜怒无常、惶惶不可终日的性子?也许——傅定祥在外面有了相好了?打了电话让底下人立刻打听傅定祥最近的行踪。
  凌晨的时候,来了消息,傅定祥确实在外面有人了,还是个小家碧玉,大学生,傅定祥买了房子好吃好喝地让她住着,这就是近一个多月发生的事,这也太突兀了,傅定祎家庭震动,刚有了心猿意马的借口,人就送上门来了?
  看了一晚上资料,喻舒静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喻舒静惊醒,她赶紧抓起话筒。“舒小姐,你让我找可疑之处,我整理了一夜,突然发现,傅秦淑华女士三天前的下午在xx咖啡会过朋友以后,回家时她的手袋鼓了一起来,本来觉得是她买了什么或者是朋友送了礼物,现在。。。。。。”
  喻舒静默念一声,急忙插言:“朋友?哪个朋友?”电话里的人答,“就是和傅秦淑华女士关系非常亲密的那个魏太太。”喻舒静心里一跳,赶紧问,“傅秦淑华现在在哪?”“您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喻舒静按捺焦虑的情绪给傅定祎公寓打电话,没人接,她不再坐等,抓起衣服直接出了门。
  驶入傅定祎的公寓所在的那条街时,突然轰隆隆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司机赶紧刹车,惊叫一声弯腰抱头,喻舒静惊魂不定地循声音看那个方向,喃喃地说,“是傅定祎家。”
  爆炸声惊动了警察,治安队、消防队的人来了,驻沪军也派了四队士兵过来。
  公寓的楼房已经塌了,四周烟尘高举,硝石硫磺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还有碎裂的石块、混凝土块从废墟里时不时地掉下来,喻舒静心胆俱裂地看着这一切,大叫着,“阿林,定祎——”不顾一切地往里面冲,却被人死死地拦住了。
  某酒店房间里,女人坐立不安,在地上来回走动着,她看向男子,“万一沈林也死了怎么办?”男子散漫地靠坐在床上,闻言,深沉冷硬的表情松快了一些,悠悠地说,“不会的,也许会残,不会死的,”似冷漠、似嘲讽的语气,女人怀疑地看着她,“人算不如天算,你是不是太过笃定了?”男子眯了眯眼,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果她始终是这副样子,活着也无用。”
  这天晚上,魏长峰又去了关押竹叶青的地牢。
  他看着仿佛和昨天是一个姿势的竹叶青,感觉时光恍然停滞了,这个像个雕像一样一直顽强地静默着。他定下心神,踱着步,依然是那种带着心里优势的从容语调,仿佛在讲一个只有他知道的故事,“沈林失忆了,心智退到了八九岁,她脑子里的淤血差不多尽了,可是依然没有恢复记忆和心智,医生诊断,她精神上受过太大的创伤,以致于下意识地不愿意记起从前的事了,你说她的精神能受什么创伤,是因为那天她抱在怀里、死去多时的男子,还是别的什么因由?”
  竹叶青没有抬头,魏长峰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乱了——他的心乱了,他再接再厉,“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绑了沈林来吗?因为,有人已经死死地盯着她了,大夫说过,沈林恢复记忆需要一些刺激,什么让她刻意忘掉从前,就用那种东西来刺激她,当然,这样的方法,对病患是危险的,一不小心,会让病情雪上加霜,甚至再无回转的余地。”前不久,医院发生了一起枪案,死的人是个琴师,当时,沈林就坐在他旁边听琴。还有,就在今天早上,傅定祎和沈林住的公寓发生了爆炸。”
  魏长峰笑了两声,“虽然我对你运走的那笔东西很感兴趣,我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父亲和白长官是为了什么不得好死了,真希望那个人如愿以偿,从沈林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他死死地盯住竹叶青,竹叶青在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问题

  明珠医院某病房
  喻舒静在门外,靠墙站着,闭着双眼,头仰在一个悲伤的弧度,她的身边,柏楚楚茫然地流着泪,就这样待了不知多久,柏楚楚推了推喻舒静,“姐姐,你去把阿林叫出来吧,六哥已经去了,不要让他走得不安心。”喻舒静轻轻点了点头,推开了门,阿林在傅定祎的胸膛上半伏着。
  喻舒静看了血肉模糊的傅定祎一眼,轻轻地摸着阿林的脑袋,小声地说,“阿林,不要让阿哥走得不安心,你还有舒静姐姐和小四姐姐呢,乖啊,不要让阿哥放心不下你,我们走吧。”柏楚楚本不想进来的,她一看到傅定祎的样子忍不住痛断肝肠、泪如雨下,她努力地移开目光,不让自己去看傅定祎的遗体,循着喻舒静的手看着一动不动的阿林,忙问,“阿林是不是病情复发,晕过去了。”喻舒静闻言,赶紧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半抱起来,柏楚楚捂着嘴惊叫,“她吐血了。”喻舒静侧头一看,阿林的嘴上、颈上、襟前、袖子上,果然全是血。
  喻舒静想着叫医生,没等行动,突然听到柏楚楚一声尖叫,之间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击晕柏楚楚,她自己也被人从背后一记重击。
  一个男子提心吊胆地站在下方,何一东眼中利光一闪,直直地射向那人,“那两个女人被人击昏以后,是倒在地上还是伏在床边,或者是躺或靠在床上?”男子忙答,“倒卧在地上。”何一东“嗯”一声,无奈叹气,摆摆手让男子下去,人走后,冯伊莲从里间出来,“会不会是沈林自己逃走的,她恢复了记忆,应该也记起了功夫。”何一东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魏长峰的行踪一直派人监视着吗?”
  冯伊莲会意,“你是说——”何一东淡淡点头,“除了他和我们,谁还会对沈林感兴趣,谁还会这么密切地关注着沈林?”
  某底下牢房
  沈林的嗅觉先醒过来了,这里的味道很不堪,比乡村里呕了一年半载的粪坑还让人觉得难受,所有的记忆开始复苏,爱恨交织的一幕又一幕让人痛苦不能忍受,她说不清身体上更痛,还是精神上的痛苦更折磨人,她在心里无力地想,她做错了什么事,上天让她永远不死?
  地上又湿又冷,她闭着眼睛,用手撑着上身想坐起来,却感觉沉重的手臂上似乎带着什么东西,晃了一晃,她自嘲地笑笑,竟然给她戴上手铐了。动了动脚,脚上的链子也“叮铃铃”地晃荡着。
  外面约是有人听到动静,开门的声响,然后有人进来了。那人在她身边站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无表情,“你不起身吗?”沈林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一张脸,连感叹一声都觉得多余了。到了如今,在她身上,还有什么不会发生。
  对这位故人奇异的出现方式,她似乎挤不出一丝情绪了。她重又闭上眼睛,靠墙坐着,脑字里立刻想起傅定祎来,想到险情将要发生时,他那义无反顾的一扑,她心中陡然一痛,眼睛里热流涌动。
  她想问上天,是不是无爱无恨,不喜不嗔,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她的人生就会好过一点。
  不期然记起翠玉临死前那番似假还真的话。
  不管有没有一位世外高人跟爸爸妈妈说过,她是天煞孤星的命,她自己已经相信了,明明白白的事实让她看到,所有跟她亲近的人都免不了厄运。魏长峰的声音又响起,“你不好好看看这个铁笼子吗?就在一天之前,你的一位故人刚刚离开,他在这里住了快七个月了。机智如你,你猜猜他是谁?”
  魏长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何一东的兵行险招确实见了效果。在这种地方醒过来,沈林的反应让他明了,她的心智已经清醒了。
  在沈林的眼里,魏长峰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是不喜欢这样故弄玄虚的,不,也许他会,只不过她一直未曾有缘得见,错看了他。他知道,如果不是手里握着这么一个人,魏长峰不会无聊到仅用几句谎言就让她自乱阵脚。面上不为所动,沈林快速地运转思维,猛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儿,她歪下头,又闭上眼睛,似乎对他的话全无兴趣。
  魏长峰不以为意,“有一种叫的卢的马,额上有白色斑点,据说谁骑谁就会有厄运,奈何此马种里多出千里马,多有人见其雄峻,就忍不住忘记它的恶端,一心收为己用、珍之重之,便屡有惨祸发生,为后人计,你说是不是该把这种马捉尽杀绝,让后人即便心动,也只能徒叹奈何?蔡小姐,小元,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呵呵笑了两声。
  听到“小元”这个称呼,她心里一动,不过还是没有理他,根据她掌握的信息来判断着身边的所有事。
  当时,傅太太带着几个下人不顾一切地冲进来,傅二嫂趁乱也溜了进来,把一叠纸扔在傅定祎身上,傅太太抓住傅定祎又打又骂,说,“早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活活掐死你,祸害完了外人祸害自家人,如今竟然要抛家舍业,血脉亲人不要了,生你养你的父母也不顾了,你要带着这小狐狸精去国外风流快活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要出国,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来人啦,把那个小狐狸精抓起来给我扔到洪桥去。”
  傅太太带的几个人立刻冲上来,还未冲到眼前就被专门保护阿林的人拦住了,手上没有功夫的下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在这混乱的一瞬间,炸弹扔过来了,是从傅二嫂的手里扔过来的,就扔到傅定祎和沈林不远的地方,傅定祎立刻拉着她疾走几步,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扑在了身下,想到这里,沈林热泪涌出。
  克制了一会儿,沈林冷静下来。
  傅二嫂对傅定祎——或者也包括她,真的有那么重的深仇大恨吗?她不惜自己死了也要拉上她和傅定祎,连她相处了数十年的婆婆也能当成垫脚石,害了她性命?她努力地回忆着失忆中间,自己听到的、人们对话的只言片语,似乎是说傅定祎为了给她出气,在生意场上打击了傅二嫂的娘家,傅二哥带着自己一家子从傅公馆搬了出去。
  既然如此,傅二哥自己经营着傅家庞大的商社,名利金钱依然不缺,傅二嫂跟着丈夫、带着儿女好好过日子难道不好吗?她不相信一个女人会在有丈夫,有儿女,家富人宁的情况下选择如此决绝地与人同归于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
  她猛然想起舒静姐姐说过的话——人心最是善变,我只需要用几个小手段让你那二嫂与你二哥和她的娘家人离了心就好了,根本用不着与所有人为敌——沈林有些心惊,这不是她印象中的舒静姐姐,而且,如果她真的要这样做,她至少要告诉傅定祎一声,即便这个方式有些恶毒,舒静姐姐也是个坦率的人,她当时没有说,难道是在沈林不在旁边的时候说的吗?
  沈林有些不太确定了,算了,即使真的是她做的,她也不想怨她。
  何一东应该就是白凯南的那个大哥白凯西,“周晓晓”的平生,他应该很了解,“沈林”的事情,他就算不知道全部,也该知道大半,秘藏他肯定是知道的,羊皮里那神秘的功法他肯定也有猜测,而且他和魏长峰一起出现,两个人都在打她的主意,相互刺探沟通,他们了解的内情应该比她想象的要多。
  冯伊莲在沈林还是只有八九岁心智的阿林的时候,给阿林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不管她对她笑得多温柔、多甜蜜,阿林总是敏感地察觉到冯伊莲眼中那冷冷的幽光,那不是什么善意的光芒,阿林本能地感觉到,所以她不喜欢她。冯伊莲是为了什么,是给她的丈夫做打手吗?极有可能。
  她沉沉地从鼻间出了一口气:是不是没有那些东西,她就不会有如此沉重而无奈的命运了?
  她睁开眼,想的太专注,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人站在这铁笼子里。魏长峰笑了笑,“小元,你还没回答我呢?”沈林抬眼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你想杀就杀了吧,在你眼里它左不过只有一匹马的价值。”魏长峰的脸上残存着一点笑痕,眼里却殊无笑意,“我怎么忘了,你没那么容易死的,能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吗?”
  沈林漠然地看着他,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你是不是笑得太多了?”
  魏长峰面色立刻一冷,“七个月前,七鬼坡地宫里的那些东西,是你放进去的吗?你的故人在我之前找到它,运走了。而且,他为了某种原因将我父亲杀了,我父亲组织了一个名叫白衣社的黑帮社团,不知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白衣社先是被一个以绣花针为武器的神秘人,几天之内杀死大部分社员,余者后来,也皆某个人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沈林心思电转,魏长峰的父亲魏明和她的杀父仇人白廉,看来是早已经狼狈为奸了,也对,在魏明的眼里,蔡小元这个人在魏长林的婚礼之前就已经死了,可是她却再次活生生的出现了。知道七鬼坡地宫的人有习昌宗,竹叶青和他的手下,魏长峰和他的手下,他说的这个故人,应该是方鸣宇或者习昌宗了——她说不清更希望谁是这个故人。
  沈林叹气,闭上双眼,“你是想要那些东西吗?你也不要眼皮子浅,他运走的那些不过我手中财物的十之二三,你想要的话,剩下的可以都给你,但是你得先坦诚地回答我一个问题。”魏长峰挑眉,“什么问题?”“这些东西交给了你,你会怎么使用他们?”
  魏长峰讥笑,“你怎么能确定我说的是真心话?”顿了顿又问,“白廉没有跟你说过冠冕堂皇的话,空口许诺一个让你满意的答案吗?”他缓缓地蹲下身,“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将这些东西交出来?”
  沈林摇头,“不能说是轻易,白廉算计了一辈子,凶狠无制、贪婪成性,他大概从未想过,我已经离世的父母,还有我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要独占那些东西,而是一开始就立定注意,想方设法地要将它们用之于民,绝不因为私欲而贪占,这是我往生的亲人的期望,也是我的使命所在,像白廉还有你父亲这种人,我是宁死也不会将东西交给他们的。今天,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我才想冒险一试,大胆地猜测,它们到了你手里有可能会得其所哉、有利生民,希望你诚实地说出你的想法,如果答案让我满意,我才会交出来,不然,死也不给。”                    
作者有话要说:  沈林为什么说魏大笑的太多了?——因为他以前基本是个面瘫呀

  ☆、定祎下葬

  魏长峰一动不动地盯着沈林,“你是说,我能把这些东西用之于民?”沈林摇头,“我没有这样说,只不过据我对你的了解,有这种可能。”他嗤笑,“你对我有什么了解?你见过我几面,和我相处过多久?”沈林迟疑地看着他,“你是想让我在这里夸你吗?”
  魏长峰愕然,沈林摆摆头,似乎觉得无可无不可,“说一说也无妨。在我们短暂的相处中,我发现你不但学识渊博、见解独到,还头脑灵活、心思细腻,更难得性情刚毅、人品正直,你野心勃勃,但是坚持原则,而且,魏太太虽然对你冷淡,你依然很关心她、维护她,对魏长林更是一个合格的不能再合格的兄长,让我感触甚深的是,你明明很厌恶我,你父亲说要枪毙我的时候,还是出手相救了,不管是为了你父亲的名声。你弟弟的意愿,还是因为对我这个弱者的一点恻隐之心,我一直很感激你。
  “我知道人会变的,而且,考虑到眼下,你还把我关进这么糟糕的监狱里,蟑螂耗子满地爬,沤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又脏又臭的稻草,屎尿味、霉味儿、还有菜汤饭味儿,还有不知道多少人的戴过、没人戴的时候不知道堆在哪儿的手铐脚镣,与当年的那次牢狱之行相比,这里太不堪忍受了,面前的这个魏长峰,确实让我感到些许陌生。但是,我一点不在乎你对我怎么样,我更在乎你能对这个国家正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的劳苦大众怎么样,你的志向和原则有没有改变。”
  魏长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寒声说道,“你以为你这套把戏很高明吗?那些东西即便到了我手上,不但能看不能用,还要提心吊胆地捂着,万一消息泄露,我的下场甚至比两个老头子更惨。你是想把烫手山芋扔给我,自己逃之夭夭吗?哼。”
  沈林诧异他竟然如此谨慎,稳赚不赔的买卖他都不愿意做,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问,“那么如果能得到我的所谓“故人”手中的东西,你是打算乖乖地往上交了?!”未尽之意似乎在说,你也太乖、太听话了吧。
  魏长峰没有回答,霍然转身往外走,沈林懒洋洋地说,“我不会在这里吃饭,也不吃有霉味馊味的饭菜,你还是赶紧拿定主意、下定决心,不然我宁愿饿死也不吃东西,我比常人更不耐饿,撑不了一个礼拜。”
  魏长峰停顿了一下,没有搭话,出门而去了。
  魏长峰问监狱长,“里面是否还关了一个人,他是一个黑帮小头目,名叫习。。。习。。。”监狱长适时提醒补充,“习昌宗。”魏长峰沉默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略知情的人都以为,傅定祎是傅家的害群之马,因为一个女人不惜对亲哥哥妻子的娘家赶尽杀绝,如此冷酷无情,此为不悌;为了一个女人要抛家别业、远走重洋,父母亲恩全然不顾,这是大不孝;更可恶的是,他肆无忌惮的鲁莽行为,终于造成了巨大的灾难,连她的母亲也被他连累的痛苦惨烈地死去,没人愿意给他丧事,包括他的亲人,除了稀稀拉拉地那几个人,也没人愿意来参加她的葬礼。
  傅定祎的丧事是喻舒静和柏楚楚办的。李杳田在傅定祎的棺前,捶胸顿足,哭的稀里哗啦,喻舒静听着他哀哀的嚎哭,看着棺中洗干净了脸,穿着寿衣的傅定祎,虽然脸色惨白,那面容却安详得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阿林活了下来,即便自己死了,他应该是高兴的吧,她转过脸掩嘴默默地流泪。
  柏楚楚眼鼻通红,还不停地抽泣着,她突然悲切地说,“阿林已经伤心的呕了血,看不到六哥下葬不说,指不定在哪受着苦呢,回来不知要多伤心。”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傅定祎是死于非命,而且是年轻夭亡,按世俗,必须尽早下葬,免得戾气伤人,天气已经冷了,遗体本来可以多留些日子的,可是世情如此,就算喻舒静和柏楚楚期望能让他多留几天,邻里熟人不让、社会风气也不让。
  从陵园里回来,喻舒静将柏楚楚和李杳田都拉到了自己的公寓。
  看着泪痕隐隐、灰心丧气、眼神呆滞的李杳田,喻舒静和柏楚楚对视了一眼,喻舒静突然抓住了李杳田的手,满怀真诚感激,“杳田,危难之时见真情,所以人都避而远之,只有你肯来,我如今才真体会到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
  李杳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来,却徒劳不公,他震惊地看着喻舒静,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柏楚楚也无不感叹地附和,“杳田,我也对你刮目相看了,从前,看着你整天跟在六哥后面阿谀奉承,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狗腿子、势利眼,没想到,到了最后,反而是你对六哥感情这么深。”
  被长期对他不假辞色的柏楚楚这么肯定,李杳田真是受宠若惊啊,这下更是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喻舒静伤感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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