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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病王娶哑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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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她已经十岁了,是大姑娘了,不可以再像小时候那样缠着哥哥要抱抱。
哪怕是姐姐,她也不能想抱就抱了,哎,长大了真是麻烦。
“我怎么记得以前某个小丫头片子说过最喜欢三表哥的。”
“啊?”
穆月珍呆了呆,嘟着小嘴甚是哀怨的望着温绍宇,老实交待道:“好嘛好嘛,其实珍儿最最喜欢的是表姐,还有。还有就是。就是珍儿想要跟表姐学功夫,学很厉害的功夫。”
“学功夫也是要静心的,就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学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还成,其他的没戏。”知女莫若母,宋氏对自己生的小女儿心里门清。
“娘,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宋氏不理会女儿哀怨的小眼神儿,倒是拿捏住了小丫头的软肋,道:“不信你问问你表姐,看看娘说得对不对。”
宓妃莞尔,对上小丫头那满含期待的星星眼,心里斗然升起一股小小的罪恶感,她可没有时间整天带个小丫头在身边,她也受不了穆月珍缠人的功夫,不然指不定哪天她就能一巴掌拍飞她。
所以,为了往后她的清静日子,宓妃觉得很有必要给这丫头安排一点点功课,让她没有时间来缠着她,但又不能让这聪明的小丫头觉得她是在忽悠她。
“表姐……”
“珍儿想跟着表姐学功夫。”
听了丹珍的解说,小丫头忙不跌的点头,重重的点头,“表姐,我想学。”
“可是你看表姐这模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不会用刀也耍不了棍。”
穆月珍看了看她家恬静雅致的表姐,好看的眉头蹙成一团,不死心的又道:“那表姐你都会些什么功夫。”
一说到功夫两个字,小丫头就双眼放光,跟见到什么宝贝似的。
“表姐只会绣花。”话落,只见宓妃手里突然多出数十根绣花针,每根针上都带着一截彩色的丝线,十指齐动,便见那绣针似有意识般飞向一旁多宝格上的一幅绣屏。
绣针来回穿梭,速度奇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宓妃收手,赫然可见那绣屏之上多了一只活灵活现,极富神韵的七彩蝴蝶。
“好。好漂亮的蝴蝶。”穆月珍的欢呼声,唤醒惊愕失神的众人,一个个看向宓妃的目光那都带着惊奇。
这般神乎其神的绣技,说是独步天下一点都不为过。
“表姐初学之时,双手十个手指可没有一个指头是完好无损的,不过你若真有心学成了,就算你不喜琴棋书画,单就凭着这手飞针绣技,那些个自视清高的贵族小姐也不敢说你无才无德。”
小丫头眼前一亮,是了,娘说她长大了,不能再玩闹下去,不然会被人笑话。
“可别小瞧这小小的绣花针,你若学得好,这针这绣线都会成为你的武器,练至大成时亦可杀人不见血。”
“真。真的吗?”如果既能习武,又能修得一门贵族小姐都要会的技艺,穆月珍觉得可行。
素手轻扬,三根绣花针破风而出,径直没入屋外院子里的假山石之中,只闻得‘咔嚓’一声响,假山碎掉了一块,四分五裂砸在地上。
而那三枚绣花针,则是安静的躺在那一堆碎石之中。
“哇,好厉害好厉害,表姐表姐我要学。”
“嗯,那你先跟着三舅母学习刺绣,等什么时候你能绣出一幅完整的墨菊图,我就教你如何使针。”
宋氏似乎是明白了宓妃的用意,伸手点了点女儿的脑袋,柔声道:“你表姐能那么厉害,那也是在熟练了绣针的基础之上慢慢练就的,你连绣花针都不会拿,还想一步登天砸大石,白日做梦没醒呢。”
噗——
宓妃默,她家三舅母也是个趣人儿。
“等你跟着娘学习刺绣,也能张绣出一只像样的蝴蝶时,你表姐再给你指点指点,你也就会了。”
“好嘛好嘛,珍儿会认真跟着娘学习刺绣的。”小丫头握了握拳头,一脸的坚定。
坐在穆老夫人身边的宓妃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缠人的小丫头给打发了,即便这小丫头天资再怎么聪颖,哪怕是一学就会,要绣制出一幅完整的墨菊图没有三五个月是不可能的。
至于三五个月之后,宓妃觉得她又会想到其他法子困住这丫头的。
“妃儿,这是你大舅舅家的昊宇表哥,这是你二舅舅家的昊天表哥,那是你三舅舅家的昊铮表哥。”顺着穆老夫人手指向的人,宓妃笑着起身向他们福身见礼,不错不错,貌似她又收获了三个颜值都挺高的表哥。
被点名的穆家三兄弟同样起身回了宓妃的礼,真心觉得闻名不如见面,传言是浮云,他们这个表妹不简单。
“那是你大舅舅家的月依表姐,二舅舅家的月兰表姐,月华表姐,她们两个是双生子,比你虚长几个月,三月就举办她们的及笄礼,至于你三舅舅家的那个小皮猴表妹,外婆就不多说了。”
虽是嘴里小皮猴小皮猴的叫着,不过穆老夫人眼里对穆月珍的宠溺却是丝毫不减。
笑望着三个如花般娇美的表姐,宓妃先见了礼,而后穆月依三姐妹又回她的礼,大表姐穆月依落落大方,反倒是穆月兰跟穆月华两位表姐比较腼腆,只是对上她的目光就羞红了脸,倒让宓妃有些无语,她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还是说她长得很可怕?
最后,穆老夫人又指着另外一男两女道:“那是你二舅舅家的表姐芹锦,三舅舅家的表哥哲吉跟表妹迎梦。”
在这嫡庶分明的时代,以宓妃嫡出小姐的身份,她是不需要向二舅三舅庶出子女见礼的,他们也当不起她的一声表哥表姐。
虽是如此,在不了解对方性情的情况下,初次见面宓妃还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她没有叫人,却是笑着见了半礼,不管走到哪里都挑不出她的错来。
穆哲吉以为即便有祖母介绍,他们庶出子女的身份,宓妃也不会理会,却不知宓妃会笑着向他见了半礼,眼神清明,丝毫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
怔愣过后,穆哲吉有些局促的回了宓妃的礼,穆芹锦跟穆迎梦心里却是很不痛快,也很是瞧不起宓妃这个哑巴,但她们的脸上却不显分毫。
只可惜,她们这点儿功力在宓妃面前显然不够瞧,不过两个庶女罢了,宓妃没功夫搭理她们。
一家人相互见了礼,认识熟悉之后,大舅母提议把午膳摆在花厅,可以一边用餐,一边观赏花园里的花,穆老夫人点头同意。
随后,穆国公,穆二舅,穆三舅拉上温相去前院书院谈事,穆家三兄弟也拉着温家三兄弟围坐在一起说话,穆老夫人压根不想宓妃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但一想到她要询问温夫人的话,只得让穆月依几个孙女儿陪着宓妃说话,反正有穆月珍那小丫头在,一定不会冷场。
大舅母原本想亲自去张罗午膳,穆老夫人却是留下了她跟另外两个儿媳妇,指派了自己身边的舒嬷嬷跟云嬷嬷过去盯着。
她想问的事情,没有想过要瞒着自己的儿媳妇,让她们都听听也好,真有什么事情,大家聚在一起也能出出主意。
很快,由温夫人扶着穆老夫人走进内室,后面紧跟着她的三个嫂嫂。
“琴儿,你快告诉为娘听听,妃儿那孩子跟郑国公府世子的婚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妃儿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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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63】心有疑惑师兄有难
梨花小筑
芳春照流雪,深夕映繁星。
不论何时,只要踏入这处别院,就会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被此处的景色所吸引,继而沉醉其中不得自拔。
这地方,说是仙境都不为过。
“唐公子。”正当某人沉醉在如梦似幻美景中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似是一道惊雷在他脑中划过,挺拔颀长的身躯微微一怔。
“啊,哦,快走快走。”
无悲抬头张了张嘴,只见刚刚还沉浸在美景中的男人,脚下步子生风,眨眼间就已经走出老远,让他只好将没说完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其实他想说,唐公子,世子不在书房里,您走错方向了?
“无悲你个臭小子,你家主子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在书房?”
主子在不在书房,不是他能左右的好伐!
无悲无视某唐公子的怒吼声,站在原地无比淡定的掏了掏耳朵,心里默数到一百的时候,果然就见某唐公子几个闪掠站到了他的面前。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养出什么样的属下,哼。”某唐公子深呼吸再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一定不能生气。
虽然他真的很想很想揍眼前的无悲一顿解解气,但悲催的是在这处别院里打架,貌似下场会相当的凄惨。
一想到痛扁无悲之后,他痛快之后将要迎来的后果,某唐公子表示,其实无悲挺可爱的,他…他一点儿也不生气。
“唐公子是在说你自己吗?要知道,你也是主子培养出来的哦!”无悲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两排整齐的牙齿很白很白,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本公子说的是你,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某唐公子表示自己很受伤,他到底是怎么在这样一群变脸比翻书快,性格灵活多变的人里活下来的。“快说,你家主子在哪里?”
“你猜?”日子太无聊,难得有机会逗逗某唐公子,无悲感觉毫无罪恶感。
反正,他就是吃定某唐公子不敢在这里动手收拾他。
要知道这梨花小筑是禁止打架的,原因么,其实很简单,同时也很让人容易内伤。
梨花小筑里有什么,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梨花了。没错,这整座别院,前院后院都种满了各种各样品种的梨树,即便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整座别院的空气里都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清甜的梨花香气。
若是因为打架而碰坏了一棵梨树,嘿嘿,那就乖乖等着被主人收拾吧!
“你……”某唐公子欲哭无泪,这都是谁教出来的熊孩子,要不要这么欺负他,他看起来真有那么好欺负。
摸了摸自己这张棱角分明,深邃立体,不柔弱很冷硬的俊脸,某唐公子决定,等不在梨花小筑的时候,哪怕就是套麻袋,他也定要给无悲一个惨痛的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不能在主子那里受了欺压就到他的身上找回成就感。
他不出手,可不是因为打不过无悲,而是他怕一个不留神就把这些冬日里光秃秃的,但修剪得很整齐,错落有致的梨树给毁了啊!
收拾无悲事小,毁坏梨树事大,实是那妖孽的武功随随便便就能甩他十条八条街,他惹不起。
“世子在湖心亭,唐公子顺着这条路过去便是,小的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陪着唐公子过去了。”说完,无悲一溜烟的跑得没影。
唐景曜看看无悲指的方向,又看看无悲消失的方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都这么多次了,他怎么就还没有学乖。
咬了咬,迈开脚步,心里暗自腹议:无悲,你小子给爷等着。
目送唐景曜离开,无悲一脸奸诈的从暗处走出来,常言道:死贫道不死道友。
但愿出来的时候,唐公子你还能好好的。
“未来三个月之内,我坚决不跟你组队。”无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无悲的后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道。
“你不是吧。”无悲怪叫一声,满是讨好的望着无喜。
别介啊,丢下他单独一个人,岂不明摆着让唐公子报复他么?
“我确定。”
“我们也确定。”
无喜身后,四司也冒出来说了这么一句,又各自退了回去。
“你…你们。”无悲哭丧着一张脸,望着跑得飞快的几人,一脸的咬牙切齿。
他不过就是跟唐公子开个小小的玩笑,至于那么小心眼么?
但无悲显然忘了,某人的心眼真就有那么小,那么小。
而且,诚如无悲自己所说,某世子培养出来的人,貌似心眼都不大,还很记仇。
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甭管大仇小仇,不报都对不起自己。
尽得世子爷真传的唐公子,他的心眼能大吗?能大吗?就算今个儿没有收拾他,未来的某天也一定会收拾他的。
啊,不作就不会死,无悲觉得他早晚会把自己给玩死的。
走过九曲游廊抄手,穿过假山亭台,烟雾缭绕如梦似幻呈弯月型的温泉湖就呈现在唐景曜的眼前,只见那湖心亭中,美人榻上,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如墨长发随意披散而下,眉目如画,如仙更似妖的绝世美男双眼微瞌慵懒的斜卧着,端得是一幅令人见之屏息的倾世画卷。
唐景曜定了定心神,暗骂自己定力太浅,怎的每次见到这男人,都会不知不觉的看失了神。
“听说你调动了暗枭。”
不等唐景曜走进,榻上浅闭双眸的美男那清润的嗓音犹如三月春风般沁透人心,又如春雨润物无声的渗透进四肢百骸之中。
“真不知道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这楚宣王世子的眼睛。”唐景曜噙着笑走进湖心亭,看了看榻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零瑕疵的美男,挑了他对面的一张梨花木椅子坐下。
这世上,美人有毒。
需知,他面前这病弱的男子,看似温柔无害,亦是剧毒无比。
触之,必亡。
蝉翼般的眼睫微颤,璀璨凤眸缓缓睁开,那光华堪比日月,眉心那一点朱砂似是点缀在完美无暇精致面容之上的一抹鲜红,更添了几分魔魅惑人之气。
陌殇笑得温柔,修长如玉的手指拨动着散落在矮几上的墨玉棋子,俊美无双,翩若谪仙般的身姿在这雾气缭绕仿如仙境,洁白的花海之中,似是下一刻他就会随风仙去。
“怎么突然想起回星殒城了,璃城那边没有问题吗?”楚宣王乃金凤国唯一的异姓王,比之皇族宗室里分封出来的亲王都要尊贵上一分。皇子封王之后,爵位再怎么尊贵,那也越不过楚宣王去。
直白的说,历代楚宣王在金凤国的地位,那是仅次于皇帝的存在。
储君什么的,在楚宣王的面前,那还真算不得什么。
毕竟,楚宣王只有一个,而楚宣王也是不能被废的,太子在没有登基之前只能是太子,而太子只要还没登上那个位置,是可以立也可以废的,故,太子之尊看似尊贵,但在楚宣王的面前,那也硬生生的逊色了几分。
自第十六代楚宣王承袭王位之后的第二年,当时的皇帝便将璃城作为封地赏赐给他,从此,楚宣王掌管璃城的一切事务。
璃城的军政经济皇帝不再插手管理,百姓商人所缴纳之税费,亦可不再上缴国库,直接就可归入楚宣王府。
此后,朝廷不干预璃城的治理,也不指派官员到璃城任职,不再给予璃城任何援助,然,当朝廷有需要的时候,璃城要给予帮助。
当然,能下达这个命令的人,只有手持轩辕令跟传国玉玺的皇帝。
否则,璃城可以拒绝。
要说当时赐下璃城作为楚宣王封地的皇帝也着实胆大,他难道就不害怕不担心随着时光流逝,楚宣王一代又一代的传下去,家族中会出现那么一个野心勃勃,意图染指墨氏江山的人么。
竟然就真的放出那么巨大的权利,让得楚宣王坐拥璃城,更是手握重兵,时至今时今日,繁荣昌盛又极其富饶的璃城,俨然就如同国中国一般的存在于金凤国。
以目前楚宣王握在手里的兵权,拥有的财富与民心,哪怕他要在璃城自立为皇,甚至是图谋整个金凤国的江山,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因此,楚宣王府的水,很深,也很浑,要说深不可测,暗流汹涌亦不为过。
“他们喜欢蹦跶,本世子管不着。”还是那温润如玉的模样,墨玉棋子似有灵性般在陌殇修长的指间来回滑动。
闻言,唐景曜嘴角一抽,暗忖:你要真的不想看到他们蹦跶,动动手指不就解决了,还不是你丫的懒,压根不打算搭理他们,否则楚宣王府此刻一定很清静,很安全,一点都不会闹腾。
“本世子自幼体弱,尘虚大师不是断言本世子活不过二十二么。”陌殇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白晳的脸庞随着他越发厉害的咳嗽而变得诡异的红润起来,待他好不容易缓和平静下来,那从唇边拿开的白色手帕之上,绽放着几朵红梅,那颜色鲜红得竟是有些刺目。
凤眸随意的扫了一眼染血的手帕,随之似是厌恶嫌弃般的丢进火炉之中,眨眼间便化为灰烬。
然,空气中却是没有半点手帕被焚烧之后的刺鼻味道,可见那炉中的炭火,以及那手帕的材质,只怕都世间难求。
最近半个月来,已是不知第几次咳出血来,他这身子是越发的差了。
那些人从他出娘胎开始,就一直盼着他赶紧病死,如此,才能名正言顺顶替他的位子,承袭楚宣王的爵位。
“如风那家伙的药对你的身体不管用了么,怎么会咳得如此厉害,甚至还咳出血来。”手帕上刺目的鲜血,刺激得唐景曜直接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连陌殇不允许他人近身的禁忌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可见他是有多么的担心跟着急。
最开始,唐景曜怀疑过的,在他看来楚宣王府并不比皇宫里的阴谋诡计少得了多少,前韩皇后身死,她唯一的嫡出皇子寒王先后身中两种剧毒,饱受剧毒的折磨,那么拖着重病的楚宣王世子,是否也有可能是因为在娘胎里是被下了某种毒,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才认为那是他先天体弱所致。
自己的这个怀疑,在一次又一次的验证中失败了,那便是楚宣王世子的身体虚弱不堪,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真的不是因为他中了毒,而是因为他真的先天体弱,能活到现在那也是用各种各样珍奇的药材堆出来的。
倘若他不是投身在楚宣王妃的肚子里,不是出生在楚宣王府,不是楚宣王世子,换在寻常的世家,或者是普通的家庭,只怕这世上早已没有陌殇此人的存在。
殇,意为死亡,死去。
一般人都不会取用这个字作为孩子的名字,哪怕是寻常人家没有读过书,识过字的老百姓也不会用这个字作为自己孩子的名,而楚宣王却取这个字作为自己唯一嫡子的名,意为希望他能不受死亡的约束,不畏惧死亡,一定要坚强且健康的活下去。
在这个充满黑色死亡气息的字里,凝聚着楚宣王对自己孩子最真挚的爱。
殇,如果真的代表着,象征着死亡,那么他偏就要用这个字作为自己孩子的名,他要借着这个字,教会自己的儿子,不畏死亡。
陌殇,陌殇,莫殇…陌若同莫,莫,本意有不要,没有,无,不,不能之意,陌殇之名,又隐含‘不要死’之意。
陌殇,莫殇……
谁说,楚宣王与楚宣王妃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们爱,而且很爱。
若有可能,他们宁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只为换取孩子一生的喜乐与康健。
“咳咳…本世子自知将不久于人世,所以当然要留着让他们尽情的蹦跶,看着他们蹦跶,以便本世子走后,方便他们接手楚宣王府的一切。”
呵,即便他当真不在了,楚宣王府也不会属于那些人。
这么多年了,陌殇实是没有想明白,他们求的,争的,究竟有何意义。
权势,财富,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
“你…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唐景曜十三岁的时候,母亲重病而亡,他一路辗转流落到璃城管辖内的阳观郡,也遇到了改变他这一生命运的人。
当时年仅九岁的陌殇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留给他一个倾世侧颜,居高临下的问他,你,是否愿意追随于我。
他的眼神虚无飘渺,整个人仿佛是脚踏祥云而来的谪仙少年,却又好似那无尽黑暗世界里绝对的皇者,如妖似魔般令人不觉需要仰望的存在。
他问,是否愿意追随于他。
不是要他卖身为奴,他的双眼没有看他,可他知道在他的眼里,丝毫没有轻贱他的意思。
于是,他点头欣然同意,满身狼狈的他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后来,唐景曜才知道他是楚宣王世子,小小年纪的他,手里已然握着整个楚宣王府的前途与命运。
那一刻,唐景曜并没有觉得陌殇有多厉害,有多么的了不起,他只想问他,累不累,苦不苦?
是的,他也当真就把自己心里想的就那么问了出来,他以为陌殇不会回答的,可是陌殇却郑重的回答他:累,苦。
再累,再苦,他却没有资格抛下他的责任,他的使命。
从陌殇记事起,他的父王楚宣王就告诉他,身为他的儿子,身为楚宣王世子,楚宣王府就是他这一生不可推卸的责任。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那么就要尽一天的责任,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那是唐景曜第一次看到陌殇的笑,那样的干净,那样的明媚,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令人沉醉……
便是他那一答,他那一笑,从此他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只为让他可以那样张扬恣意,毫无顾忌的展颜欢笑。
或许陌殇永远都不知道,他,是他唐景曜的救赎,不但给了他做人的尊严,还给了他新生,甚至是给了他报仇血恨的资本。
跟随陌殇回到楚宣王府的第三天,他便被秘密送走了,陌殇对他说,他是他的第一个朋友,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陌殇不但找了人教他习武,教他习文,还找了人教他经商。三年后,陌殇没有半点犹豫的将慕雪山庄交给了他,从此,他成为了名震四国慕雪山庄的庄主,从此,世人眼中有了一位唐公子。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什么可大呼小叫的。”苍白的俊脸上,唯有眉心那一点朱砂越发的鲜红欲滴,似能滴出血来。
陌殇仍是温柔的笑着,胸口隐隐作痛,倒也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不会的,你的身体一定会有办法治好的。”唐景曜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但他不能不在意陌殇。
这个男人在他眼里,既是知已好友,更胜似兄弟,他绝对不能接受他真不久于人世这件事情。
如风若是没有办法,他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药王谷,哪怕是求,是逼,他也定要他们治好陌殇,让陌殇活下去,打破那活不过二十二的预言。
如今,陌殇已经二十,至少还有两年时间,唐景曜就不相信真找不到药王谷。
更何况,星殒城里都流传遍了,温丞相的女儿温宓妃就是药王的关门弟子,看住了她,还怕找不到药王谷么。
“此事暂且不谈,本世子的身体自己知道,且说说你在太师府都发生了些什么?”知道唐景曜是个认死理的人,陌殇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
他这身体,能撑一天算一天。
说到那天在庞太师府发生的事情,唐景曜就一脸的窘迫跟尴尬,想到要不是有那位姑娘相助,他即便是没有落入庞太师之后,必然也会身受重伤,甚至极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
虽然这事儿挺丢脸的,不过唐景曜倒是一点儿都没有瞒着陌殇,从头到尾都跟他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最后怎么样了,有没有脱险,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到底是他拖累了人家,唐景曜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等他召集来暗枭,解决完追杀他的暗卫,再返回去追寻宓妃踪迹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还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那仙女湖畔有极其激烈的打斗痕迹,就只是看到那些遗留下来的痕迹,唐景曜的心就沉了沉,对那帮了他脱身,自己却陷入绝境的姑娘充满了内疚之情。
还有那湖面上有一个大大的坑,唐景曜不禁怀疑,那姑娘有没有可能跳进湖里逃生了。
只是那个坑好像不是凿出来的,反倒更像是被砸出来的,难道那姑娘被打落进了湖里?
“你想报恩?”
“什么?”唐景曜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倒是很郑重的说道:“要不是因为我的失误,那位姑娘也不会暴露,更不会被九大高手围杀,如果还能遇上她,我肯定是要还她这个人情的。”
陌殇垂眸笑了笑,那笑极尽温柔之能,却让人莫名生出几分不安,“你会有机会报恩的。”
原来,那小丫头就是从庞太师府跑出来被追杀至仙女湖的,貌似他似乎也听到那些人说过什么‘太师’什么的。
如此说来,当时那容貌普通平凡,扔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小丫头是化了妆乔装过的。只是,那小丫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没有容易,也没有服用易容蛊,脸上更没有戴…那她是如何将自己本来容貌给改变的。
那个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银色盒子,想来便是她从庞太师府得来的东西,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不然她也不会贴身收藏。
小丫头,你的身份真是让本世子越发的好奇了,不知此时本世子所猜测的你的身份是否对了,又是否错了。
“我也觉得我会机会报恩还人情的。”唐景曜压根就没有听出陌殇话里的深意,只当他是随口安慰他一句。
一心一意想着等再遇宓妃好还人情的唐景曜却是不知道,就因他的一个不小心,非但害得宓妃暴露了不说,还被追杀也不说,偏偏还遇上那么一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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