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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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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最近思路流畅,日以继夜的著书,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谁劝也没用。就连他最信任的画琴,到了子夜劝他安寝,也被骂了出来。

药铺的事,需得再缓一缓。

司笺带就在阿良和贵儿,去了宋盼儿陪嫁的那间布行,得了宋盼儿的令,在一旁观摩学习,顺便打打下手。

宋盼儿还把布行的掌柜王忝叫进来说话:“司笺不会呛你的行,这话你先搁在心里!我将来自有地方打发他,布行那铺子,只要不倒了,一定是你和你儿子管着。我说话算数,你最是清楚。他到你那里,不过是学学做事的规矩。你要是敢存了小心眼儿不教他,就想想我往日的为人。”

王忝忙跪下磕头:“小的不敢!司笺过去了,小的自当尽力教他,保证教熟为止,姑奶奶放心!”

宋盼儿含笑,点了点头。

到了二月十五,秦申四送了请柬来,请顾家众人赏脸去吃酒。

秦申四在东门大街最繁华的地段,买了间铺子,开了秦氏百草厅。皇帝亲笔御赐的“厚德载福”,被表了起来。挂在正堂的最上方。

宋盼儿忙叫管事孙囿堂准备厚礼,送了过去;又给了顾延臻银子,让他自己随心买点什么,开业那天去恭贺。

收到了贺仪。秦申四的妻子就上门,给宋盼儿磕头。

秦申四是六品官,皇帝也封了秦三太太六品安人的诰命。

宋盼儿哪里受她的礼?

秦三太太屈膝,宋盼儿就忙迎了上去。连连还礼。

“我们那边新搬了宅子。虽然简陋不堪,却也能落脚。”秦三太太对宋盼儿道,“明日才是正宴,请夫人和七小姐赏脸,去坐坐……”

秦申四的太太偏瘦,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很灵活,脸上挂着笑。

顾家常跟秦申四打交道,可他的太太。一次也没登门过。

宋盼儿总以为秦申四的太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怕她受拘束,所以也不好贸然请她。

如今一瞧秦三太太,和和气气的。落落大方,根本不是宋盼儿所想那种畏手畏脚的女人。

宋盼儿心里暗赞了一回。道:“我一定去!我家姐儿就不知道了。她最近跟着我家老太爷,总在旁边服侍。能抽出空儿,她也会去的。”

“您能去,寒舍蓬荜生辉!”秦三太太道,“我原也是不敢的。只是外子说,您是个最和气不过,怜贫惜弱的人,断乎不会因咱们贫寒就轻待了咱们。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总不信这话,怕打搅了您。如今一瞧,您果然是慈悲悯人。”

宋盼儿被她说得哭笑不得。

“什么话!”她道,“我就是个乡下地方来的南蛮人,京里人都知道我。您这样抬举我,我真不敢去了。”

说笑了一回,秦三太太才告辞,又去了别家请。

晚上宋盼儿问顾瑾之去不去。

秦三太太家里只请了堂客。

秦申四在外头酒楼,另请了同僚和朋友、亲戚等,顾延臻、胡泽逾甚至永熹侯的世子爷,纷纷捧场。

元平侯姜府也送了块金子大匾。

开业那日,热闹非常。

酒过三巡,顾延臻就想起了临走前女儿的交代:“……他的坐堂先生是从延陵府来的,是他曾经用惯的人,眼力最好,不会选错了药。您问一问秦太医,药能不能先分咱们一些,等咱们这边正式办了下来,再还给他。”

顾延臻觉得不错。

这样,就省了顾家单独去进药。

进药是个非常考验人的事。

药市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事儿太多了,眼力不够,买了假药,或者高价买了次药,那位买药的主儿名声就毁了,会被人笑死。

顾瑾之自己到底是女儿家,不好去药市。

就算选了坐堂先生,她也不太放心。

等老爷子出关之前,她想先办好,最后想来想去,只得先麻烦秦申四一回。

秦申四到处敬酒,等他坐到了顾延臻身边的时候,已经有了三成醉意。

顾延臻还说把顾瑾之的话,说给了秦申四听:“……价格不会少。我家姐儿说,你眼光好,比其他人可靠。她最信你…。。”

秦申四就笑起来:“什么大事!我这里刚刚开业,药材是从安徽宁国府带过来的,每种都很足。分给七小姐一半就是。将来进药,招呼一声,我亲自去一趟也是应该的!”

顾延臻给他作揖,道了谢。

秦申四又连忙说了句应该的。

次日,他亲自送了药过来。

顾瑾之欣喜,连忙出去迎了。

她笑着道:“给您添了麻烦。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我家里曾经坐堂的老先生,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每个眼力过人的先生,哪里敢去药市闹笑话?”

秦申四忙道:“七小姐说麻烦的话,就是折煞我!七小姐对梅卿,是再造之恩!这些都是梅卿的分内事……”

“你这样说,也折煞我了。”顾瑾之笑着,“我没出什么力,是您的医术好。”

顾延臻在一旁看不过眼,就笑着上前打岔:“你们俩客气来客气去的,我站在这里都快要冻死了!这些药,先送到哪儿?瑾姐儿,你去问问你祖父?”

顾瑾之道:“直接送到药铺去吧。喊了司笺他们回来帮忙。”

一旁陪着的管事。忙去吩咐。

顾瑾之亲自送去了药铺。

她在一旁,指挥着小伙计将药分门别类,放到镌刻着药材名的药柜小抽屉里,剩下的也分了内存放到后头的库房。

秦申四也在一旁帮衬。

顾延臻就道:“梅卿瞧我家姐儿。熟练得很。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药铺还有生意,太医院还要点卯,你先去忙吧。”

秦申四见顾瑾之对药材的辨认熟练至极。的确不需要帮忙,就笑着告辞了。

临走前他又道:“这边还缺什么,七小姐派人去告诉我一声,千万别客气。跟我客气,就太见外了。”

顾瑾之笑:“您别嫌我麻烦就好。”

秦申四笑着,跟顾延臻作揖,这才回了东门大街的铺子。

药柜上琳琅满目,大大小小近千个小抽屉。

而秦申四送来的药,都是比较常见的。有五六百个小袋子。全部放在药铺的大堂里。

顾瑾之一样样的认。让司笺和阿良、贵儿摆放。

司笺就惊讶不已,对顾瑾之道:“姑娘,您能记得这么多的药?您别是神仙托生的吧?”

顾瑾之大笑。

阿良和贵儿却不觉得好笑。连连在一旁点头:“家里人都说,姑娘就是神仙托生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好的医术?还没见过有姑娘治不好的病呢!如今又认得这么些药材!”

顾瑾之又是笑。

忙了一整天,中午的时候,海棠带着几个婆子来给顾瑾之送饭。

满屋子的药味,海棠忍不住捂了鼻子,胃里一阵翻滚。

顾瑾之就道:“派个小子送来就好,姐姐怎么自己跑一趟?”

海棠好半天才适应这些气味,笑着道:“我来瞧瞧这铺子……”

等顾瑾之吃了饭,司笺和阿良、贵儿也半蹲在地上吃了。

顾瑾之带着海棠,到处瞧了一瞧。

海棠见地上、柜台上、抽屉里都是药,他们这边还忙不过来呢,就起身告辞。

她尚未出门,朱仲钧也来了。

“小七,你一整日去了哪里?”顾瑾之到外院见秦申四的时候,朱仲钧懒得走路,就在她东次间的大炕上看书。

结果,顾瑾之就一去不复返。

他是去问了正院里的丫鬟,才知道顾瑾之来了药铺。

吃了饭,朱仲钧也连忙赶来了。

下午的时候,朱仲钧也在帮着打下手。

忙到了黄昏的时候,药材才收拾好一半。

“先放起来,我明日再来。”顾瑾之道。

结果一连三日,她都在药铺,将药材分类,一一放到药柜的抽屉里去。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才堪堪收拾出个模样来。

顾瑾之算了算这些药材的价格,没有个两万里银子也是办不下来的。

她回到家,告诉了宋盼儿。

宋盼儿就让宋妈妈开了库房,拿出二十五张一千两一份的银票:“这是二万五千两,叫人送去秦家。秦梅卿刚刚开了药铺,他没有家底,都是元平侯府赏的钱,这个时候最不好沾他们的便宜。”

宋妈妈想了想,道:“旁人送去,秦太医肯定不收……”

最后,只能顾延臻送去。

顾延臻说好。

到了二月十九,顾延臻一大清早,准备去给秦梅卿送钱,结果袁家的人来了。

“亲家老爷夫人,我们家三爷中了!”来人对袁家一个体面的管事,跪下给顾延臻和宋盼儿磕头,笑着道。

顾延臻心里突了下。

宋盼儿就笑着问:“中了什么名次?”

“二甲第五十九命。”来人笑道,“真是祖宗保佑!”

二甲取到前六十名。

这果然是祖宗大显神通的。差一点就只能是个同进士了。

宋盼儿忙叫去准备贺仪。

话尚未说话,外头的小丫鬟进来通禀道:“南昌王爷来了,请三爷说话。”

顾延臻错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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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探病因

顾延臻忙换了件衣裳,出去接待南昌王。

宋盼儿则打发了袁家报信管事的钱,说等开喜宴的时候,他们全家都要去恭贺的。

管事道是,告辞而去。

片刻,顾延臻疾步匆匆回来,对宋盼儿和顾瑾之道:“王妃病了,说不出话来。王爷去找梅卿。梅卿说,瑾姐儿治失音症,最有心得,让王爷来请瑾姐儿……”

宋盼儿就忙对顾瑾之道:“那你快去。”

她对南昌王妃很有好感。

那是个温柔端庄的女人。

顾瑾之见自己的衣裳干净整洁,索性懒得换了,跟着父亲出来。

朱仲钧忙跟上,拉了顾瑾之的手。

南昌王在外院焦急的踱步。

顾瑾之上前,给他行礼。

南昌王就又把跟顾延臻说过的话,告诉了一遍顾瑾之:“劳烦了!秦太医的医术,本王信得过。他举荐说顾小姐最有心得,本王就冒昧相请了。”

“我今日原也无事。”顾瑾之道,“咱们快过去吧!”

南昌王就阔步走在前头。

顾瑾之和朱仲钧跟在他身后。

门口停了两辆马车,是南昌王府的。

其中一辆就是给顾瑾之坐的。

顾瑾之和朱仲钧坐了一辆。

到了南昌王府的别馆,马车穿堂入室,径直到了正院门口。

正院里头,忙有婆子来开门。

南昌王下了车,领着顾瑾之和朱仲钧往里走。

正院肃静。丫鬟婆子们走路都是踮着脚尖。

站在门口的丫鬟见王爷进来,连忙打起了帘栊。

王妃在里屋。

里屋也是安静极了,却又四五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在她的床前服侍着。比丫鬟还要恭敬。

王妃躺在床和,阖眼假寐。

听到了脚步声,她微微睁开眼。

看清楚了来客,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唇角有了笑。

南昌王上前几步,按住了她的肩头,轻声道:“躺着吧,不妨事的。”

王妃目光温柔,就没有起身。

她又冲顾瑾之招手。

她说不出话,让顾瑾之坐到她床边,然后拉了顾瑾之的手,笑了笑。

“秦太医说,顾小姐曾经治好过失音症。比你这个还要严重。一剂药就好了。很有奇效。你无需担心。”南昌王在一旁说道。

他的语气很是温和。

顾瑾之几次见他,他都有点严肃。

而且他很大男子主义,上次朱仲钧过来吃饭。王妃都不敢同席。这样的男人,在女人身上是难得有柔情的。

想不到他也有温柔的一面。

顾瑾之就对王妃道:“我替您把脉……”

王妃就将手伸了出来。

失音症。就是当初陈煜朝犯的那种症。

失音症的症状相似,病因却各不相同。有人可能是中毒,有人可能是外感内伤了肺或者肾,有人则可能是喉痧症。

顾瑾之给南昌王妃号脉,发现其肺燥津伤,这是肺上出了问题。

跟当初陈煜朝的病因挺相似的。

肺主气,声由气而发。一旦肺气受损,声音先伤。

只是,王妃的肺叶是怎么受伤的?

是风寒吗?

顾瑾之又深探了脉,并非发现她有得过风寒的症状。

片刻之后,取脉结束,顾瑾之就问南昌王:“王妃这病,几日了?之前声音发哑吗?”

“昨夜早上发病的。”南昌王道,“当时也不曾留心。到了下午才请了秦太医来诊脉。秦太医说,他只怕无能为力,推荐了七小姐。又因不是急症,昨夜才没有打搅……”

顾瑾之点点头。

她又看了几眼南昌王妃的气色,又问:“之前声音发哑吗?这天气,易染风寒,之前呛过风吗?”

南昌王妃轻轻摇头。

“……王爷,前四五日,王妃声音就有点暗哑。”南昌王妃的一个贴身婢女跪下,回禀道,“王妃说没事,京里气候干燥,她经常如此,奴婢就没敢惊动王爷。”

前四五日就开始暗哑……

“最近吃了什么吗?”顾瑾之又问,“有吃药吗?”

“没有。”那位婢女依旧跪在,恭敬回道,“自从王妃声音有点暗哑,嗓子却没有不舒服,奴婢等人皆以为是饮食过重,每日给王妃熬了粳米小粥,喝了几日。饭菜皆是清淡……”

顾瑾之眉头不由自主蹙了蹙。

南昌王看在眼里,便知道她有点为难。

那么,王妃这是个难症了?

无辜失音,的确是难症……

“顾小姐不要有顾虑,有什么好的方子,只管拿出来用,本王相信顾小姐。”南昌王在一旁说道,打消顾瑾之的后顾之忧。

“王妃此症,乃是肺实。而肺实多因寒邪而至。可王妃又不曾染过风寒。所谓一病之起,必有病因。我想不出病因,怕用药不能对症,所以踌躇。”顾瑾之老实道。

听到她这样说,南昌王和王妃表情都微顿。

还没见到哪位大夫这样跟病家说病情的。

“失音一般有哪些病因?”南昌王道,“你说出来,我们帮你想想……”

“肺为声之门,肾为声之根。肾虚火旺,可能会失音,可王妃体内无热,说明肾上没有问题;仅仅是肺实……”顾瑾之想了半天。

她从前没碰到过南昌王妃这种情况。

南昌王也不太通医理。

顾瑾之沉默了一会儿。

南昌王就道:“请顾小姐酌情开方。要是一剂不效,另换方子也无碍的。看病岂能一蹴而就?还请顾小姐大胆尝试,解了内子这疾病……”

他怕顾瑾之背负神医的名声。思想上有压力,怕一剂不起效,砸了自己的声望。

所以南昌王主动告诉她,不需要此方面的担心。

哪怕治不好。他们也不会传出去,多用几次方子试试……

顾瑾之则笑了笑。

她问诊素来严谨,不知病因就胡乱尝试,她做不出来。

“王妃此症不急。”顾瑾之道。“我现在探不出病因。不如等下午我再来。也许就能看出点名堂……”

南昌王脸色微沉。

“还请顾小姐赐一方。”南昌王道,“既然是肺实,用就宣肺的方子吧!不就是肺实么?非要知道为什么肺实?这是什么道理,本王不懂这个……”

朱仲钧听了南昌王这话,有点为难之意,心里一阵怒意。

他上前,重重撞了南昌王一下,大声道:“你骂小七!二哥骂小七,我要去告诉母后!”

南昌王被他撞得后退了几步。又见他说出这番话。转身就要去告状的模样。忙拉住了他,笑道:“六弟误会了。我哪里骂了?”

他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顾瑾之拉了朱仲钧,然后跟南昌王解释:“王爷知道锄草么?病因就如那草根。只剪了叶子,不除了草根。没过几日还是要复发。等再次复发的时候,肺叶又是一次重创。肺乃是娇脏,经不起如此折腾。王爷若是说,以后王妃病状如何,都不怪我,我就开剂小青龙汤,先解了这音哑。王爷愿意么?”

南昌王顿时无语以对。

他看了眼王妃。

王妃正在重重的摇头。

她被顾瑾之说得有点吓住了。

她不愿意这样治。

南昌王脸上也浮动了惭色。他太心急了。

一来是担心王妃,二来也是顾瑾之太墨迹了,让他心里着急起来。

听到顾瑾之这样解释,南昌王就明白了。

他道:“顾小姐所言甚是,本王无知了!以后内子这病,就托付给顾小姐,您说如何用药就如何用药吧!”

说明白了,他也很通情理。

顾瑾之就点点头。

她对南昌王和王妃道:“人之体魄,也如朝夕四季,每到一个时辰,有些隐藏的脉象可能会有变化,就显露出来。王爷若信任我,我下午再来,晚上可能留住这边,直到次日,给王妃这病,揪出个因果来。”

南昌王就看了眼王妃。

王妃连忙点头。

她很同意。

屋子里的其他人,则面面相觑。

她们接触的大夫,从来没这样过。

又想到顾瑾之的名声,心里都恍然:“原来神医治病跟旁人不同……”

回去的时候,朱仲钧问顾瑾之:“你真的看不出她的病因?不能够啊,你一生看了那么多病。”

“完全声哑是不常见的病。”顾瑾之道,“又关乎肺叶,我不敢冒险。这个年代的女人原本缺少锻炼而娇弱,再伤一层,可能小病不保。风寒都能死人的。要不然,怎么这些人都不长寿呢?”

朱仲钧看在她这样,就忍不住笑了笑。

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顾瑾之回到家,把南昌王妃的事情,说给了母亲听。

“我今夜要在那边。”顾瑾之对母亲道,“下午日落之后,要给她号脉一次,子夜时分也要取脉一次。”

宋盼儿讶然,问:“怎样麻烦?她的病很严重?”

“倒不是严重,只是我看不出病因在哪里。”顾瑾之道,“人体分阴阳,随着时间的变化,阴起阳落。日落的时候,人体阳气就将,阴气滋生;到了子夜,阳气落,阴气全盛。阴阳交替的时候,有些隐症能显现出来……”

宋盼儿第一次听说号脉还这样麻烦的。

从前的大夫,不都是来了就诊脉吗?

“既然这样,你去吧。”宋盼儿道,“那边说好了吗?”

顾瑾之点点头。

太阳快要下山了,她才起身,去了南昌府别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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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顾瑾之要出门,朱仲钧非要跟去。

他怕顾瑾之被人欺负。

南昌王自幼高高在上,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有时候说话重了,朱仲钧怕顾瑾之难受。

有朱仲钧在场,南昌王说话也会轻柔几分。

“我要那边待一整夜,你在场未必合适,留在家里睡觉吧。夜又凉。”顾瑾之道。

朱仲钧牵了她的手,道:“我是傻子,什么合适不合适?走吧……”

顾瑾之推脱不开。

到了南昌王府的别馆,管家亲自再门口迎接。

顾瑾之的马车在垂花门前停下来,换了内院的小油车,到了正院。

正院依旧悄无声息,有丫鬟婆子穿梭,也是凝神屏气。

顾瑾之慢慢往里走。

站在正院的台阶上,她的脚步微微一缓。

彷佛留意到了什么,顾瑾之回眸看了几眼。

正院前头的左右两间厢房,其中一间的正门,又丫鬟撩起帘栊出来倒水。

一抬头,那丫鬟和顾瑾之的目光看个正着。

她忙给顾瑾之行礼。

顾瑾之笑了笑,转身这才进了正院。

朱仲钧悄声问她:“看到了什么?”

“东厢房门口有株锦红垂枝梅,枝条都落在了地上。上次来的时候正好下雪,我就多看了几眼。当时还想,能住在这里,挺幸福的。而后就看到了房门上落锁。现在竟然有人住……”顾瑾之笑着小声和他嘀咕。

朱仲钧就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他向来目光敏锐,什么都要做到心里有数。

上次到这王府,东西厢房闲置无用。朱仲钧也是知道的。

他只是不明白顾瑾之为什么突然说什么。

他道:“可有不妥?”

顾瑾之沉思了一下,最终摇摇头:“……说不上不妥。只是每个改变,会可能发生一些事情……”

“王妃是因为东厢房住了人,中邪了吗?”他打趣顾瑾之。

顾瑾之笑了笑。

“可能!”她道。

朱仲钧没再说什么。又露出一脸的娇憨,是那个傻傻的庐阳王。

他们很快就到了正院大门前的丹墀上,丫鬟迎了出来,替他们打起了帘栊。

南昌王仍在。陪着王妃。

身边围满了丫鬟婆子、偏妃侍妾,还有四个孩子。

有人半坐着,有人站立着。

看似其乐融融。

王妃的眼睛,却只在一个四五岁、穿着宝蓝色灰鼠皮袄的小男孩身上打转,满目柔情。

他应该是南昌王的世子爷。

看到顾瑾之进来,众人纷纷起身。

各自行礼一番,顾瑾之就坐到了南昌王妃身边。

南昌王就对众人道:“都散了去吧……”

几个偏妃侍妾忙行礼作辞。

其中一个穿丁香色十样锦褙子的女子,却站着没动。

她柳眉清俊,杏眼水灵。一脸的恭敬温顺。站在后面。她的眉眼。和南昌王妃有几分相似。

顾瑾之听说南昌王有位偏妃,是王妃娘家的堂妹……

南昌王和王妃见那位偏妃留下来,都没有说话。任由她在一旁服侍。

顾瑾之敛了心神,给王妃号脉。

得出的结论仍是和上午一样。

该有的脉象没有。不该有的脉象偏偏又出现了。

顾瑾之好多年没碰到这样棘手的病家。

应该说,失音声哑,多是体内有寒。

而王妃体内无寒,却有热气凝聚中焦。

一般体内有热,会造成水湿。

湿困中焦,应该是脾阳受损,脾胃不正,吃不下饭而已,怎么会伤了肺而声哑呢?

顾瑾之诊断之后,将自己诊得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南昌王。

她说得很简单,道理并不高深,南昌王也能听懂。

他的浓眉紧拧,沉默不语。

顾瑾之见他眉宇间有点不相信,知道他的心思,就道:“要不,您再请旁的大夫来瞧瞧?”

自己看不出病因,总不能不让人家换大夫。

南昌王微微思量。

他大概在想换谁比较妥当。

王妃则拽着了顾瑾之的手,连连冲南昌王摆手。

她紧紧拉住顾瑾之不放,意思是她只要顾瑾之瞧瞧。

然后又冲顾瑾之点点头,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意思是让她慢慢想,不要着急。

南昌王也想起了太后的病。

因为病因没有查出来,折腾了一年半。

最后还是顾瑾之治好了。

顾瑾之看病既老实又严谨,这一点就强过很多一来就仓促下结论的大夫。

南昌王道:“不必了。既然是请了顾小姐,就一事不烦二主,还请顾小姐多操心。”

顾瑾之点头道是。

她道:“王爷不常在这院子里,王妃的病症,身边服侍的人更加清楚。您陪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如您先去忙,我陪着王妃,今夜歇在这里…。。”

南昌王想了想,点点头。

他对朱仲钧道:“六弟吃饭了吗?”

朱仲钧摇头:“还没有。”

“二哥陪你去吃饭。”他招呼朱仲钧出去。

朱仲钧依依不舍看了眼顾瑾之,犹豫不决。

南昌王就笑道:“顾小姐也不会跑。等六弟吃了饭回来,她还在这里……”

朱仲钧就陪着南昌王出去吃饭。

那位龚偏妃,忙出去服侍。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顾瑾之坐在王妃床前的锦杌上,喊了王妃最得力的丫鬟,仔细问了问她王妃最近的日常。

那丫鬟一一答了:“和平常无疑。如果王爷歇在这里,就服侍王爷用膳。上次见管家的婆子们;中午歇会儿午觉,下午就和叫人把世子爷领来说话;晚上吃了饭,就拜拜菩萨……”

“王妃还拜菩萨?”顾瑾之一直沉默听着。

听到这里,她倏然开口。

南昌王妃和那丫鬟都以为她找到了病由。两人脸上浮动了希冀。

王妃连连点头。

那丫鬟就回答道:“是!王妃信观音菩萨,家里请了一尊,经常要拜拜……”

信仰,不过是种精神寄托。

“王妃什么时候才开始信观音菩萨的?”顾瑾之又问。

王妃想了想。叫丫鬟拿了纸笔来。

她写了“八岁”,然后想了想,又埋头写了半天。

等她写完,顾瑾之拿起来一看,她写着:“八岁始信,乃是仰承家慈之志,惟盼性格贞静。”

原来是她母亲让她信仰观音菩萨,到达文静的性格。

只是,八岁的孩子……

顾瑾之拿了这张纸。看了一会儿。又问她:“那当年是因为什么。才突然信了菩萨的?总有个原因吧?”

王妃就抿唇沉默。

她说不出话,只能又写,问顾瑾之为什么这样问。

“您若是不便说。我猜猜如何?”顾瑾之笑了笑,“是不是姊妹失和。为了争某样东西打闹起来,被令慈责罚?”

王妃睁大了眸子,错愕的看着她。

顾瑾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您当时应该是输了。令慈跟您说,要悌爱无争,不可吵闹失了身份,要顾及大户闺秀的体面,让您跪菩萨,作为惩罚。”顾瑾之道,“从此以后,您若是心里有了不平,就爱跪在菩萨面前,以求平和,可是如此?”

王妃脸色变了又变。

她握着笔的手,竟微微颤抖了起来。

渐渐的,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好半天的,她才微微平静,点了点头。

她大概是被顾瑾之猜测得如此精准而吓了一跳。

又想起自己跪菩萨的原因,心里的那些不平又涌上了,才情绪有了激动。

“王妃的病,可是跟拜菩萨有关吗?”那个丫鬟问顾瑾之,“是不是被香火呛了?”

她说完,王妃的眼睛也亮了亮,以为知道了病根。

顾瑾之却无奈笑了笑。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朱仲钧的笑声。

她不由侧耳倾听,动作很明显。

“哪里来的笑声?”她问那丫鬟。

丫鬟忙道:“庐阳王爷在花厅说笑的声音。”

顾瑾之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南昌王妃和那丫鬟都是一头雾水。

顾瑾之站在正院门口的丹墀,听到了半天,隐约听到了花厅南昌王和庐阳王的说话声。

她又看了眼东厢房的方向。

看完之后,她回到了里屋,问那个丫鬟:“我记得上次来,东厢房尚未住人,这次来,怎么突然有人住了?”

那丫鬟脸色也骤变。

南昌王妃神色也不怎么好看。

顾瑾之就看着她们。

南昌王妃冲那丫鬟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告诉顾瑾之实话。

那丫鬟仍有点犹豫。

有些话,不是她这个丫鬟能说的。

可现在,王妃又不能开口。

她只得道:“是……。过年的时候,宫里传信说可能会赏王爷一个偏妃。宫里来的,身份不同,王妃就说选个好的院子给她住。家里的院子,偏妃和姨娘们、世子爷少爷小姐们,都住满了。只因龚偏妃是王妃的堂妹,跟王妃最亲,她的院子也是最好的,王爷就说将龚偏妃挪到东厢房住,将她的院子腾出来。而后……”

而后顾瑾之去闹,这件事就没办成。

顾瑾之恍然明白了什么。

“龚偏妃还是搬到了东厢房?”她问。

那丫鬟点点头:“龚偏妃办事利索,等再去告诉她不用搬的时候,她都收拾好了。王爷想着她和王妃是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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