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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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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永熹侯府的太夫人做寿,顾瑾之跟着母亲宋盼儿去拜寿,正好在垂花门前遇到了胡太太带着胡婕。

胡太太热情和宋盼儿打招呼。

宋盼儿是直爽性子,与人相处爱个爽快劲,不带猜忌,就和胡太太攀谈起来,一同进了垂花门。

顾瑾之和胡婕年纪相当,胡太太就问顾瑾之的生辰。两下一说,原来胡婕竟然和顾瑾之是同年同月同日。

这就有了点缘分。

到了永熹侯太夫人的花厅,胡太太又把这件事说给了胡太夫人听。

胡太夫人瞧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很是高兴,赏了她们一人一个荷包。

坐席的时候,永熹侯夫人还把顾瑾之和胡婕安防在一处。

那年,顾瑾之刚满五岁。

她坐在那里安静吃东西,听戏,胡婕却笑着跟顾瑾之说:“看看你荷包里是什么。”

这样的小屁孩,顾瑾之不想搭理她,就道:“跟你一样的。”

胡婕好奇心重,不依不饶的非要看。

她在家里是幼女,父母和哥哥都让着她,养成了好强霸道的性格。

顾瑾之丝毫不为所动,照样吃东西,听戏,只当唠叨的胡婕不存在。

她以为这样冷落,胡婕说了几句会觉得没意思,就会住口。

哪里知道,胡婕气急了,打顾瑾之的手:“你怎么不理人?也太不懂礼数!”像个小大人教训顾瑾之。

同桌还有其他小姐们,都看好戏一样瞧着她们。

顾瑾之的手背被胡婕打得有点发红,滑手的象牙筷子掉到了地上。

她不会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让丫鬟重新给她换了筷子。

哪里知道,刚刚拿到手上,胡婕又打了下去。

“别闹了,旁人都瞧笑话呢。”顾瑾之说,有点哄孩子的口吻。

胡婕却气鼓鼓的。

五岁的孩子,懂得人情世故也是有限的,多少都有点小性子。

胡婕又是被顾瑾之气急了。

“那也是笑话你!”胡婕就大声道,“你像个野蛮人,不懂礼数,我跟你说话,你理也不理!”

满桌甚至隔壁两张桌子上的人都看在她们。

顾瑾之没有替胡太太教女儿的闲心,又让丫鬟拿了双筷子来。

胡婕又打了下来。

这就有点熊孩子的味道了。

对于熊孩子,顾瑾之向来严格,她手边正好一杯茶,于是端起茶杯,兜头泼过来,糊了胡婕一脸。

茶叶梗儿挂在脸上,胡婕瞠目,茶珠沿着她的脸滑了下去。

孩子们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大家都看过来。胡婕的模样的确滑稽,就惹得哄堂大笑。

胡婕这才知道大哭。

后来这件事被人津津乐道,胡婕也被人笑话了很久。不过顾瑾之不知道。

她半年后就跟着父母离开了京城。

因为有这点过节,胡婕至今记恨顾瑾之。

顾瑾之笑了笑。

“嗯,书读完了,药理也知晓的。”顾瑾之回答说。要是再不理,也许胡婕还是不依不饶的。

年纪大了,泼她茶水这种事,再做就有点失礼。

她语气平淡,好似旁人问她吃饭了没有,她回答吃过了。

胡婕原是挑衅,被她这样四两拨千斤打发回来,心里更加不快:怎么顾瑾之总一副高傲淡漠的样子,把和自己同龄的孩子都当晚辈一样?

“那你瞧瞧,我有病没有?”胡婕落了下风,心里很生气,就径直问。

她哥哥胡卓拉她的袖子。

胡婕瞪了哥哥一眼。

顾瑾之就认真打量了她。

“你体内伏有热毒,且是晚毒。一旦发作,便是喉痹之证。你应该认真看个大夫,取些牛黄、麝香吃吃。”顾瑾之道。

说得孩子们皆是一怔,大家不由自主往胡婕脸上瞧去。

胡婕大怒,只当顾瑾之在戏弄她。

“从秋冬到春,哪里来的热毒?”胡婕恨声道。

“我说了,晚毒。”顾瑾之道,“去年秋老虎的时候,你是否中暑过?热毒伏体,没有发出来。而后又是秋凉和冬春,所以潜伏体内。如今立夏,一日日热起来,就要发作。晚毒最烈,你且小心。”

胡婕的哥哥胡卓突然目光一敛。

顾瑾之说对了,去年秋老虎的时候,天气太热,胡婕跟着母亲上山进香,走的路太多,热了一身的汗,回来就染了风寒。

难道……。

胡卓又打量了顾瑾之一眼。

二表哥宋言昭瞧见了,立马警惕站到了顾瑾之的面前,瞪了眼胡卓。

胡卓尴尬一笑,收回了目光。

“好好的端午节,说这些做什么?”宋言昭道,然后对顾瑾之说,“今年家里的五毒饼,是我亲自描的样子。”

顾瑾之就笑笑。

胡婕也转身和其他人说话去了。

可是她心里仍是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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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节心思

“她为什么总跟你作对?”等孩子们渐渐散开些,二表哥宋言昭问顾瑾之。

上次的宴会上,胡婕对顾瑾之也是这般挑刺,宋言昭看在眼里。

胡婕长得很俏丽,粉润白皙,很惹人喜欢的。可自从知道她和顾瑾之不对付,宋言昭就不满意胡婕。

“有次我大庭广众之下泼了她一脸茶水……。”顾瑾之说。

宋言昭微讶。

一旁的大表哥宋言昴和三表姐宋言繁也吃惊。

顾瑾之就把当年的事,简明扼要说了一遍。

说罢,三个孩子都笑。

“那时候才五六岁,她居然记恨至今。”宋言昭摇头,“还说是什么侯府小姐,太没有气量。”

胡婕总是自称侯府千金。

只是他们家和永熹侯府胡家,关系已经远了很多。

延陵府只听说他们是永熹侯胡家,并不知具体情况。

顾瑾之也不会多嘴去拆穿。

孩子年少的时候,都有虚荣心,这是不可避免的。在孩子渐渐长大的过程中,这些虚荣心渐渐被压抑或者消散。

这个过程,不能揠苗助长。

“也是她先惹了表妹。还是表妹有法子,倘若认真和她吵起来或者打起了,两人更加不好看。”大表哥宋言昴十六岁了,说话成熟稳重,见识也更深刻些。

三表姐宋言繁则目光烁烁:“我要说遇着这事,定要哭着找我娘,还是表妹厉害。”

她总是羡慕顾瑾之,不管顾瑾之做什么、说什么,她都很佩服。

宋家族里其他几个孩子也围着胡婕,问她为什么和顾瑾之有冲突。

胡婕则故作高深不肯多言。

无形中,几个孩子就分成了两派。

说着话儿,那边客人已经齐来了,丫鬟们来禀告说膳食准备好了,可以开席。

大人们说说笑笑入席,大舅母就来给孩子们这边排席,结果发现孩子们不分男女,胡乱坐了一通。

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姐、四表哥、五表弟,加上顾瑾之和顾煊之,就坐了一桌。

胡婕和胡卓兄妹,跟着宋家其他孩子坐了一桌。

这些孩子里头,除了老大宋言昴十六岁,其他都是十二三岁,皆是懵懂不知事的年纪。

除了胡家的孩子,其他全部是宋家的。

大舅母看着胡婕跟顾瑾之不对付,就没有再说重新排席,由着孩子们胡乱坐了,不管什么十岁不同席的规矩。

只是平常家宴,都是亲戚,用不着那么规矩严格。孩子们再大些,约束就越来越多了,能这样兄妹亲近又有几年呢?

只是,老二宋言昭挨着顾瑾之坐……。

宋大太太想着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二表哥宋言昭总想跟顾瑾之说点什么,可看着大哥和其他人都在此,话又咽回去。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大宋言昴看在眼里,既好笑又无奈。

吃了饭,宋大太太安排了乐妓说书。

孩子们没兴趣,各自往院子跑。宋家这宅院很大,有个偌大的后花园,种着不少名贵花草。

胡婕也坐不住,想去看后院盛开的繁花,就拉三表姐宋言繁陪。

三表姐则看顾瑾之:“表妹一起去吧?”

“我也去,我也去!”老二宋言昭立马道。

顾瑾之不想去。

她比较喜欢这种弹唱说书。歌妓喉咙绵长婉转,三弦依依呀呀,比后代自称古风的歌手唱得好听多了。不管是歌喉还是乐声,都干净纯洁,不搀杂质,似汩汩山泉,沁人心脾。

她数了数胡婕身边的两个女孩子,还有胡婕的哥哥胡卓,又有宋言昭和宋言繁,她道:“你们五六个人,还不够?我不去了。”

宋言昭眼眸一黯,下意识咬了咬唇,很失望。

大表哥宋言昴瞧着,就摇了摇头。

胡婕催的急,三表姐宋言繁又是个没主见的,就被胡婕拉走了,一群人出了花厅。

二表哥宋言昭不情不愿的跟着,回头看了大哥一眼。

大表哥对这个弟弟无语了,只得说:“去了那么些人,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宋言昭就笑嘻嘻的折了回来。

顾瑾之那时候已经牵着顾煊之,坐到了母亲身边听说书。

宋言昭想凑过去,被大表哥宋言昴一把拉住,兄弟俩也出了花厅。

“你总跟着表妹做什么?”宋言昴问弟弟。

宋言昭吓了一跳,立马否认:“没有啊!”一副心虚有鬼的模样。

大哥宋言昴就翻了他一眼。

“年纪一日日大起来,怎么还像个孩子,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就是什么?”宋言昴教训弟弟,“你总跟着表妹,不清不楚的,娘和姑姑心里怎么想,表妹怎么想?”

宋言昭不明所以。

他迷糊问道:“想什么?”

“你说想什么?”宋言昴道,“表妹八月就满十二岁……。”

顾瑾之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的生日。

宋言昭还是没反应过来。

宋言昴却没继续说,只是那么恨铁不成钢看着弟弟。

宋言昭慢了半拍才领悟哥哥未言之意,脸一下子通红。他急忙摆手:“我没有,我没有!我……。我还没考取功名呢,我怎么会……。怎么会想那些事?”

“那你别总想着和表妹说悄悄话!你们俩又不是六七岁的时候。你们磊落,难保旁人不多想。”宋言昴见他不像是撒谎,就板起脸说,“你到底有什么要告诉她的?我瞧着你一次两次都这样!”

“……。反正有事说!”宋言昭撇开眼睛,不看大哥。

然后,他跟窜逃似的,一个人跑开了。

宋言昭心思单纯,原本没多想什么,可是哥哥的话,让他心里有个角落的门,缓缓打开了,他心里有点怪怪的,不舒服。

表妹也会那样想吗?

宋言昭使劲挠了挠头!

散了席,宋言昭一直没出来。

顾瑾之跟着母亲和弟弟回了马原巷。

没过两日,就听说胡婕生病了。她咽喉肿痛,滴水不进,药不得入,脸上全部肿了起来,呼吸不畅,好似要封喉,生命垂危。

她的病来的很急,毫无征兆就出现了恶疾,又是一下子特别严重,让治惯了循序渐进病症的大夫们束手无策。

她患的就是喉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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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节贵客

胡婕发病突然,又那么严重,把胡泽逾夫妻吓得半死。

他们先请了周老先生。

周老爷子六十多岁,是延陵府名气不少的大夫。

可是周老爷子看完胡婕的情况就走了。

第二天,胡泽逾又请了夏老先生。夏老先生同样没有号脉开方子,看了眼就摆手说不行,他也走了。

“肿成这般,滴水不入,药剂不得下,如何治病?”两位老大夫都这样说,“老朽才疏学浅,不能救治小姐,太守令聘他人吧!”

胡太太就捂住嘴,呜呜哭了起来。

内伤却不能服下药剂,这如何治病?

胡泽逾送了大夫,又去请其他大夫。

只可惜那些大夫耳尖,都听闻了胡小姐病情诡异且凶险,连周老先生和夏老先生都不敢号脉,就个个都没有把握,就不肯出手。

半个月前宋大太太的病,让延陵府的大夫们都长了记性:这种疑难杂症,千万别出手,治得好没有功劳,治不好却砸招牌,吃力不讨好!

滴水不能进,这就是绝症!

胡泽逾一脸愁色回了太守府。

胡太太问怎么回事:“大夫呢?”

胡泽逾把情况说了一遍。

胡太太就放声大哭:“这些庸医,一个个做缩头乌龟,见死不救,该断子断孙的!宋大太太的病就是顾家老爷子治好的,你去求他!要是婕儿不中用,我也跟着去了!”

“可是那位老爷子已经不出诊了……。”胡泽逾为难。

人家大夫不问诊,也是自保,胡太太诅咒人家断子断孙,有点过分了。不过她也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胡泽逾没有计较太多。

可是请顾家老爷子……。

胡泽逾直觉他是请不动的。

“这不是出诊,这是救命!”胡太太哭得更加凄厉,“你快去,他若是真的不救,我就撞死在他们顾家门前。”

胡泽逾看着床上的女儿,原本那么美丽,如今面目全非,脸肿的不像样子,唇色青乌,似垂死之人。

他心底大痛!

有一丝希望,就该去试试的。

想着,他起身要去顾家。

“……。其实,端午节那天,顾家七小姐看过婕儿。”一旁沉默不语的胡卓突然道,“她说婕儿要小心,应该认真看个大夫,吃些牛黄麝香,否则就有喉痹之证。”

胡泽逾脚步猛然停了下来。

胡太太也不哭了。

夫妻俩目光紧紧盯着胡卓。

“你怎么今日才说?”胡太太大怒,“倘若你早告诉娘,娘给你妹妹请了大夫,也不至于如今这般凶险!要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的不是!”

她怪儿子不顶用!

胡卓心里就腹诽:妹妹那么健朗,看不出丝毫病态,让你给她找大夫,你定又要骂我诅咒妹妹的。到时候还说我被顾家七小姐迷了心窍,听信她的胡说八道,又是一番唠叨。

这些话,胡卓不敢说。他只是道:“顾家七小姐没有号脉,她就是那么看了眼妹妹,就说了那么一番话。我只当她戏弄妹妹……。”

胡太太又是一愣。

她眼底亮起的精光缓缓黯了下去。

像赵道元那样的神医,都要号脉问诊,看几眼就说出病症?那不是胡说八道?

居然胡说八道都说准了,顾家七小姐那张乌鸦嘴!

胡太太在心里大骂顾瑾之!

“你快去请顾老爷子来!”胡太太见胡泽逾还在那里思量着什么,就大声道,“婕儿这病,许就是顾家那个小蹄子诅咒的!要是婕儿有事,我跟他们顾家没完!”

胡泽逾就快步往外走。

他倒不是被胡太太威胁的。

他精明过人,从儿子胡卓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顾家七小姐不用号脉就能看准病因,这等本事,哪怕是赵道元也要让几分吧?

前些日子传言说顾家七小姐治好了宋大太太的顽疾,大家都只当是玩笑话,胡泽逾也当玩笑。

直到这一刻,他才惊愕:也许,真的是事实!

宋大太太的病,满延陵的大夫都治不好,若真是被顾家七小姐看好了,这份医术当真了得!

顾家七小姐知道病因,自有法子治婕儿!

他恨不能肋下生翅,立马飞到马原巷顾家去。

——*——*——

马原巷顾家,顾瑾之正跟祖父念书。

父亲顾延臻身边的小厮司笺跑了来,跟祖父说:“……。来了两位贵客,三爷请在外院喝茶,他们想见见国公爷。”

老爷子是说过不见客的。

顾延臻知道老爷子的脾气,要不是那两位贵客身份特殊,也不会遣了小厮来问。

老爷子半晌没有接话。

司笺忐忑站在一旁,给顾瑾之使眼色,让她帮着说说好话。

顾瑾之就笑,并不开口。

“贵客从哪里来的?”而后,老爷子才问。

“一个从南昌府来的,一个从庐州府来的。”司笺立马道。这肯定是顾延臻提前交代过的。

南昌就是后世江西南昌,庐州是安徽合肥。

这两个地方的人,怎么凑到了一起?

应该是从借道延陵,往京城去吧?

“那请过来吧。”顾老爷子又是犹豫,最后才勉强说道。那勉强声中,带着暗暗叹气。

能让顾老爷子不得不见的人,来头不小。

是南昌王和庐阳王吗?

顾瑾之阖上书,准备告辞,老爷子却瞪了她一眼,藤条戒尺挥过来,戳她的书:“继续背书!”

她虽然快满十二了,大姑娘的特征却没有发育,所以梳着双髻,像个小丫头。看到她,只会觉得她是个清秀的小丫头片子,而不是个美丽姑娘。

祖父不像母亲那么敏感,总觉得她还是懵懂幼童,不需要避男女之嫌。

况且她将来从医……。

顾瑾之就重新坐下,翻了书来默默背诵。

过了两刻钟,父亲顾延臻带着两个男子进了祖父的小院。顾瑾之坐在书案前,一抬头就能看到。

她搁在花梨木书案上的手指倏然一紧,一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然后,她又快速放开。

她看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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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节傻子

父亲顾延臻带了两个男子进来。

一个年级大些,二十出头模样,穿着青色葛云稠直裰,高大结实,额头黧色,有种军人的威武。不笑的时候,他浓眉微拧,就有煞气暗暗在眼角流转。

另一个比较年幼,十二三岁,比顾瑾之大不了多少。他单薄消瘦,肌肤瓷白赛雪,眉目精致带媚,像足了女孩儿。

顾瑾之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美艳男子身上。

一时间,她前世丈夫朱仲钧的身影浮上心头,和眼前这个美男子渐渐重合,居然相差无几。

造物主真真神奇。

这十二年来,顾瑾之很少想起朱仲钧。

原来记忆里,最深刻还是朱仲钧年少的模样。

她第一次遇到朱仲钧,他也是像眼前这个少年一般大。那时候顾瑾之跟着父母从常州回到京城,插班念初中,她的同桌就是朱仲钧。

短暂的初中生涯结束后,他们进入不同的高中,就根本没联系了。不同的高中、不同的大学,他们就成了陌生人。

后来顾瑾之是相亲时再遇朱仲钧的。

彼此门当户对,就结婚、生儿育女,各自钻营,再然后几个月见一次、几年见一次,甚至彼此都忘了他们是夫妻。

顾瑾之的人生里,朱仲钧占了微不足道的部分。反之亦然,朱仲钧对她也没什么情谊。

倘若不是眼前这个少年,她根本不会想起他来。

她心念兜转,就听到祖父行礼,称呼:“南昌王,庐阳王。”

长得像朱仲钧的,就是庐阳王。

她跟着祖父行了礼。

她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过庐阳王,乃是太后的幼子,最得太后娘娘喜欢。还有传言说太后曾经想立庐阳王为太子的。

只可惜,庐阳王天生不足,他有点……。

用坊间的话说,庐阳王有点智力不足,是半个傻子。

顾瑾之行礼起身之后,又看了他一眼。果然,精致的眉宇间,有种藏不住的憨厚。

庐阳王若是朱仲钧的前世,顾瑾之就明白为什么朱仲钧那么精明、薄恩寡情、父母、妻子儿女无不算计了。

原来老天爷在弥补他前世的缺陷啊!

她唇角微挑,有了个若有若无的笑,眼睛也从庐阳王身上挪开。

南昌王当顾瑾之是丫鬟,没注意她;而庐阳王因为和顾瑾之年纪差不多,就多看了她几眼。

他憨憨的冲顾瑾之笑,笑容纯粹不染一丝杂质,那么真诚。

朱仲钧可从来不会这么笑!

顾瑾之想着。

父亲顾延臻则轻轻蹙了蹙眉,不知道为和顾瑾之没有退下来。见庐阳王看顾瑾之,他就介绍说这是他的长女。

南昌王这才看了眼她。

只是个小丫鬟片子,稚嫩的脸上青涩未褪,根本没有看头,他很快就转移了目光。

“至也,你去忙吧。”大家坐定之后,顾老爷子对顾延臻说。

顾延臻表字至也,取自《诗经》中“臻”这个字的含义。

他道是,起身给两位王爷行礼,又给顾老爷子行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京都一别,整整六年有余。”南昌王感叹,“您身体还健朗?”

“一把老骨头了,劳王爷记挂。”顾老爷子道。

庐阳王则不停扭头看重新坐到后面书案的顾瑾之。

顾瑾之垂首看书。

“……。这次怎么远道来了延陵?”顾老爷子问南昌王,“准备多住几日?倘若不嫌弃,我让下人收拾个院子给您落脚,只是寒酸了些。”

南昌王犹豫了一下,道:“不劳烦,我们的船就停在码头,见见您就启程。这次是回京看望母后。”

顾老爷子心里顿了顿。

太后娘娘不行了吗?

这些有实地的封王,没有传召是不得入京的。现在又不是年关,怎么突然召他们兄弟俩?

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太后可能重病。

“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吧?”顾老爷子问。

南昌王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庐阳王,对庐阳王说:“六弟,你刚刚进门时不是说,这庭院好看?想不想到处走走?”

太后娘娘果然有事,所以南昌王要支开庐阳王再说话。

庐阳王则不懂这些,站起身呵呵拍手笑:“好啊好啊!”

然后,他还拉顾瑾之的袖子,“咱们去院子里玩!”他以为会是顾瑾之带他去。

他的口吻,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想起他上辈子那张永远似面具般波澜不惊的脸,顾瑾之倏然感叹:同一张脸,这小傻子……。瞧着真有意思。

顾瑾之顺势起了身,亲自带着他出了祖父的小书房,两个小厮跟着他们。

她暗暗看了他几次,想看看是真的傻还是装的。

她没看出破绽。

也许他跟前世一样,擅长表演,那些影帝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

也许是真的傻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语气憨憨的,问顾瑾之,“我母后叫我仲钧,你母亲叫你什么?”

他也叫朱仲钧。

顾瑾之心里彷佛有什么闪过。

她说:“小七。”她在家里排行第七。

朱仲钧就呵呵笑,直接喊她小七,又频频赞他们家院子好看。

顾瑾之看着过了两刻钟,南昌王和祖父的话应该说完了,就带着朱仲钧回去。

南昌王正要派人去找他们,他准备告辞了。

朱仲钧一听说要走,就不怎么情愿拉着哥哥的袖子:“船上好难过,明日再去!”

他想在顾家住一夜。

南昌王不同意,转身要走。

“我能接小七到我府上去,跟千兰一样陪我吗?”他指着顾瑾之,问南昌王。

南昌王轻咳。

那么,千兰不是他的丫鬟就是侍妾吧?

“不听二哥的话了吗?”南昌王见朱仲钧耍赖,就板起了脸孔。

朱仲钧这才跟着他走了。

送走了南昌王和庐阳王,祖父的心情一落千丈。

他是替太后娘娘担心?

还是南昌王说了旁的事?

“今日歇了吧。”他对顾瑾之说。

把顾瑾之打发回去。

顾瑾之从祖父这边回来,径直去了父母的院子,准备问安之后再回房。

父亲有客人,是太守胡泽逾。

因为胡婕的病而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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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节数落

“……小孩子胡闹,您还真信那些话?”顾瑾之刚刚进门,就听到了她父亲顾延臻的声音,“胡小姐的病,还是认真请了医术了得的大夫,别耽误了。”

这应该是评价顾瑾之的医术。

母亲宋盼儿神态里就有几分不满,她不喜欢顾延臻这样说顾瑾之。

女孩子原本就娇柔敏感,作为父母应该小心翼翼呵护她、鼓励她,让她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这样将来她才能有出息。

可顾延臻和胡泽逾说话,宋盼儿不好贸然开口,就端了茶杯轻抿一口,来挡住她不悦的脸色。

顾瑾之就进了门。

顾延臻也打住了话。

顾瑾之先给父母行礼,然后又给胡泽逾行礼。

胡泽逾经常和顾延臻走动,也算是朋友。

“瑾姐儿,胡伯伯家的婕儿姑娘生病了,当初可是你看出病由的?”宋盼儿让顾瑾之坐到了自己身边,就问她。

胡泽逾一脸期盼望着顾瑾之。

“是啊。”顾瑾之道,“胡婕体内有热毒。是已经发作了?”

胡泽逾连连点头:“七姑娘,既然是你看出了病由,能不能去瞧瞧婕儿?周老爷子和夏老爷子都看了,说不中用,滴水不能入。”

晚毒最是剧烈。

就像是春日的蛇毒,经过秋冬的蛰伏,毒性前所未有的炽。

胡婕的热毒便是如此。

染了热毒原是平常事,只可惜那时她染毒已是将秋,大夫又没有留意给她化解,毒没有发出来,存在体内。经过了秋冬的酝酿,就变得更加浓烈。

顾瑾之正要问话,顾延臻抢先开了口:“胡兄,周老爷子和夏老爷子都是延陵的杏林泰斗,他们都无法,您却来请瑾姐儿,您真是……。”

他声音里有些失望,想指责胡泽逾两句。

哪有这样的人啊?

女儿生死垂危,不好好请大夫,跑到顾家来?

宋盼儿眉头蹙得更深,可最终仍是没当着女儿和外人的面反驳顾延臻,她努力忍了。

“我去看看吧。”顾瑾之道,然后看着自己的父母,“胡婕和我幼时相识,她生病了,我只当去探望。”

顾延臻就没有再反对。

宋盼儿起身,道:“胡太守,咱们就别再耽误了。现在就过去吧!”

要是顾瑾之治好了胡婕,回来宋盼儿就要跟顾延臻算账!

在外人前面贬低自己的闺女,他还越说越有味!

他是根本不相信瑾姐儿治好了宋大太太吗?

宋盼儿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窝着一团怒火。

胡泽逾有点犹豫,但很快掩饰好。他以为顾瑾之至少会怯场,会说自己的医术都是靠顾老爷子的教授。所以胡泽逾说了周老爷子和夏老爷子,就是为了给顾瑾之一点压力。

结果顾瑾之一口气答应了。

不知道她是没明白胡婕的凶险还是对自己的医术太过于信心?

顾瑾之把他的犹豫看在眼里,并不介怀,毕竟她才还是个孩子,让人相信有点难。

她跟着母亲去了胡家。

宋盼儿吩咐下人拿了两味药材拎着,当做礼物。

马车在延陵府绕了半个城,才到胡太守府邸。

胡婕躺在内室的床上,面目全肿,看不出往日的娇媚。她唇口发乌,气痰轳轳。胡泽逾又说胡婕滴水不能入,俨然是快要封喉了。

一旦封喉,就真的没救。

胡太太眼睛哭得红肿,仍坐在一旁抹泪。

胡婕的哥哥胡卓也没有去念书,也在陪着母亲和妹妹。

看到顾瑾之和宋盼儿来,胡太太从帕子揩了泪,起身和宋盼儿见礼。在外人面前,她仍保持着温和,不似背后那么刻薄。

然后她看了眼顾瑾之,目光就不那么友好了。

再看后面是胡泽逾,顾家老爷子没来,胡太太温和的脸色就有点撑不住了,欲动火:女儿生死垂危,让胡泽逾去请大夫,他却把宋盼儿母女接来?

可最终胡太太还是什么也没敢说。

宋盼儿可不是个好惹的!谁惹了宋盼儿,她不闹得天翻地覆都不会罢休的。胡太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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