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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族外传)VerdancyinthePandemonium-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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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修尔的目光平静下来，抬起上身，旁边被叫做菲利的少年赶紧伸出手将他小心地扶着坐起来。
“十分抱歉，我认错人了。”德修尔观察着他，黑发黑眼，除了没有魔物的角，那容貌几乎和可恩相似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但是……德修尔的视线移到他胸前的十字架上，这真是讽刺。“请问这是哪里？”
“这是我和我的教父约翰神父的住的地方，您在附近昏迷不醒，教父就将您带回来了。”
那么是人界。
“感谢您和您的教父。”德修尔的致谢听起来不够真诚，但本却丝毫无法生气，他觉得面前这个人的气质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光成为他的道谢对象就应该满足了。
“不，不用谢。主教导我们要帮助有难的人。”本十指相扣放在胸前，虔诚地祈祷。德修尔看了一眼他的行为，仿佛只是在看一出戏剧一样，接着转头观察着窗外的景色。
“这里是教廷的机构么？”从附近总有圣力的波动传来，这种感觉令他非常不舒服。在人界他也无法随意使用黑暗的力量，倒不是怕天上的那些生物，而是魔界大将军在人界的事暴露的话给撒旦带去麻烦就不妙了。
本看了看菲利，原以为他也会因为这个问题而感到惊讶，毕竟梵蒂冈就是教廷的大本营；但菲利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金发青年，神情爱慕沉醉。
“这里是阿比西尼亚神学院，我和菲利都是学院的学生。”
“阿比西尼亚……”德修尔觉得这个词似曾相识，一秒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所在，“这里是梵蒂冈？”
“是的，您不知道吗？”本惊讶地问。
“不，完全不知道。”
本思考着进入梵蒂冈却不知道这是梵蒂冈的可能性，劫持？逃亡？然后他又想到了另一种异想天开的情节。
“难道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使？”
德修尔优美的眉毛微微上扬，嘴角也提了起来，本觉得这简直比圣像里的加百列拉菲尔都要美丽数倍，但那粉色的唇间却说出与本的期待截然相反的回答。
“不，我来自地狱。”
* * *
菲利差点没有赶上晚自习的时间，在晚祷时也严重走神。身边一声声的“阿门”没能让他产生任何共鸣，他的头脑里想的全是那个人，容貌、动作、言语，他允许自己跪在他身边，允许自己那样看着他，光是这样菲利就觉得满足无比，比任何圣经里的段落都能让他感动。
“主啊，请让我在您身边，让我服侍您，让我敬慕您。”菲利闭着眼祷告，身边再次响起众人的“阿门”，但是他已经听不到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慕着他的主，那个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的人，却好像……
“菲利，醒醒，晚祷结束了，再不回去要错过门禁了。”本拍着好友的肩膀。
“啊……”菲利恍然回神，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墙上的钟显示着让人手忙脚乱的时间。
“你今天怎么了？……因为那位威弗尔先生？”
“不……不，我是说是的。”菲利有些语无伦次，“我想帮助他……怎么了？”
“我只是放心了。”本的神色有些尴尬，抿了抿嘴，含糊地继续，“你知道的，主不喜欢那些……违背自然规律的……”
菲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觉得我爱上了威弗尔……先生？”这个称呼似乎非常别扭，“不，不会的。”
他只会敬仰他，爱慕他。他是他高攀不起的。
“那么明天再来我家吧，我们一起想想可以如何帮助他。”本露出微笑，“现在你该回宿舍了，不然会很麻烦的。”
“嗯。”菲利点点头，谢过好友，向学生宿舍的方向走去，终于赶在门禁之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之后，菲利躺到床上，但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宿舍是两人一间，菲利看到对面床上的室友已经进入了睡梦，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
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样子，那种高贵的神态，有教养的言语，菲利觉得这些都在与他心中的什么东西发生共鸣，那种熟悉感仿佛与生俱来一样。同时还有莫名的不安，似乎他出现在这里是件不怎么好的事。
窗外有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菲利摇晃了下头，想去阳台上吹吹风。手刚揭开窗帘的一角，忽然整个人都呆住了。阳台上站着一个人，那头金发在月光下显得柔和，神情也仿佛月光下的天使一般带着亲和力，只是这么半夜有个活人在阳台上还是吓到菲利了。
德修尔看着倒退了一步捂住嘴不让自己的惊叫的少年，笑了笑，自己伸手拉开了门。神学院里有一点好处，这些信仰上帝的教徒坚持博爱仁慈，所以门窗都不会上锁。但德修尔并没有进入室内，菲利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神经缓和过来后立刻走入阳台，顺手把门重新关上。
“您怎么来的？”菲利小声地问。
“我说我来自地狱，你不信么？”
“……不，我信，”菲利低下头，胸中难以言语的情感又开始翻腾，“您说什么我都信。”
“哦？”德修尔扬起嘴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少年由急切地抬起了头。
“您的身体不要紧了吗？”
“没有大碍，不必担心。”
“是吗，那我就安心了。”菲利松了口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来看看你。”德修尔看着他，眼神似乎比白天温和了许多，“你和我的一个仆人很像。”
“……仆人？”
“不是光端茶倒水的那种，而是把一切都交给我，作为交换我将荣耀分享给他的那种。这样说你可以理解么？”
菲利垂下视线，然后点头，“是的，我能理解。”
就好像我们和主一样。
但这后半句菲利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不确定这个“主”对于自己究竟是什么。
“能成为您的仆人一定是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
“是的，我相信直到他为保护我而死去的时候，他一直是满足而幸福的。”
阳台上寂静了一会儿，德修尔静静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而菲利忽然觉得心脏抽动，仿佛体验到了什么巨大的悲伤一样。
“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了。”德修尔打破了沉默，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然后转过身。而这个动作却让菲利的身体一下子颤抖，他终于明白刚才感到的悲伤是什么了，那并不是怨恨痛苦，而是不舍，分别时的依恋。
“威弗尔先生！”菲利匆忙地喊出声，刚要跨出步子的德修尔回过头。
“您……您还会在这里吗？我是说，您的身体不要紧了，是不是就会离开了……”
“放心，我不会那么快离开，我们还会见面的。”德修尔又露出了一个微笑，“下次见面时，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而不是我的姓氏。”
“名字，德修尔……？”菲利试了一下，但很快头脑里的某种意识就告诉他这不妥，“我觉得这似乎有些太亲密了……让我不安……”
少年侧过脸，脸颊有点发红。德修尔不由地轻笑了下。
“那么就加个称谓好了。别人都称呼我殿下，不过你可以使用别的，由你决定。”
“殿下？”少年睁大了眼睛。
“是的，别告诉别人，也别问更多。”德修尔阻止了他的好奇心，“该知道的你很快就会知道。”
“……嗯，我知道了。”
“真是个好孩子。那么现在去睡吧，祝你有个好梦。”
“您也一样，德修尔……殿下。”
菲利微微鞠了个躬，拉开门从窗帘的边缘钻了进去。德修尔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气息停留在某处不再移动。
黑色的鹰鹫从空中盘旋而下，德修尔伸出手臂让它停留。
“隔了几百年再次看到他你高兴么，诺兰？”
诺兰欢快地拍着翅膀表示肯定。
“我也是，甚至都要感谢他们把我送出魔界了。”
虽然不知道撒旦几百年前究竟对可恩做了怎样的事，但毫无疑问，他那个爱捉弄人的主人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我是下面是感恩节特典的分割线…
感恩节特典1
＇金蝙蝠城堡＇
“早，宝贝儿。”
“唔……早，奥古斯汀。”
亲吻。
“奥古斯汀，今天不工作了，休息一天吧。”
“怎么？”
“今天是感恩节嘛。”
“哦……”坏笑，“那么宝贝儿是准备在床上过一天？”
“没错，为了好好感谢我的父亲和伴侣。”
再次亲吻。
“不过，宝贝儿，在我们愉快地庆祝感恩节之前，你是不是能先把墙角那团越来越大的白光弄走？”
“白光？”回头，“那是……”
「那是我给主人的感恩节礼物！我要把最纯最好吃的圣力都留给主人！」
黑线｜｜｜
“瑞，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想这个方式血族不太能接受。”
「是吗……」眨眼，振翅，然后砰的一声，床上多了一个白发的裸体少年，“主人我们玩3P吧～”
“我也要一起来～”又多了一个长角的小魔物。
“哦，亲爱的凌，请你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接受你的仆人以身献上的感谢之情吧。”门外冲进来一只绅士蝙蝠。
“……你们……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这是一个热闹的感恩节。
Verse XXVI
菲利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看了看钟，比他设定的闹钟时间早了两分钟。昨晚与德修尔交谈后他竟然很快就入睡了，并且一夜无梦。对面床铺的室友还没有动静，房间里如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没有变化，连微微透进来的阳光也普通至极。
菲利突然担心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是否只是一个梦。
他伸手把闹钟关了，下了床把窗帘掀开一角。阳台的外面是宿舍的庭院，四面被宿舍包围，不通过大门是进不来的。而学院的管理又严格得仿佛中世纪的教条主义，门禁过后连学生都可能被拦在外面，更不用说是个陌生人了。
菲利叹了口气，越发觉得那真的只是个梦了。但是当他打开阳台的门后，却看到米黄色的地面上躺着一根黑色的羽毛。
那是德修尔给他留下的证据，来自一只黑色的鹰，那只鹰有着一金一银的眼睛……
“菲利？你怎么一早在阳台上？”室友的声音突然闯进了他的听觉，把他的思绪慌忙地拉了回来。
“啊……我看到有鸟飞过。”菲利撒了慌，弯腰把羽毛拾起来，“这是根漂亮的羽毛不是吗？”
“若是几个世纪前可以用来做羽毛笔。”室友笑着回了一句，便转身去洗漱了。菲利松了口气，把羽毛夹进圣经里，一边回想着刚才头脑中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位天使般的殿下身边有一只金银异瞳的鹰？那应该不止是想象才对……
接着的一整天，菲利都在被这个问题困扰。黑色的羽毛一直被他小心地放在书本里，几次差点成为授课老师的眼中钉，不过幸好他的优等生形象起了些作用，只收到了几个眼神警告就结束了。
白天的课程在焦急的等待中结束，本看得出菲利的急切，两人花了不到十分钟，已经从教室到了本的宿舍。
“我又来打扰了。”
“没关系。”本耸耸肩，推开门，小客厅里没有约翰神父的身影，只有那金发的青年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
“您好。”菲利有些紧张地行礼，“咦？约翰神父不在吗？”
“教父大概出去了吧。”本把书包放在桌上，转向德修尔，“您今天感觉如何，威弗尔先生？”
“挺不错，谢谢。”
“您联络上您的亲人或者朋友了吗？”本继续关心着。
“暂时还没有，我想我恐怕得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了。”德修尔歉意地笑了笑，眼睛向菲利斜了斜，那名黑发少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德修尔身上，突然四目相对，菲利觉得脸热了起来，德修尔的微笑好像是给他的，亲切得如同神的光芒。
本倒了三杯水，三人围坐在客厅的小茶几前。本昨晚没问太多就被约翰神父以威弗尔先生需要休息为由赶出了德修尔暂住的房间，现在有了机会也开始提出自己的不解。
“您真的不记得您怎么会昏倒在这里的吗？”
“是的，”德修尔停顿了一下，“但是也许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那是什么意思？”
“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是主的指引吧。”
德修尔看着房间的墙壁上装饰着的十字架，它的周围散发着微弱的圣力，普通人感受不到，但身为血族的他却对那白色的力量异常敏感。在戈毁将他困住的圣力比这强了数百倍，德修尔完全不能想象那样的圣力是可以由魔物通过一些圣力载体而操控的。更何况那传送法术，其中的能量波动足以穿越两道界层结界，若不是最后关头被伊密尔破坏，恐怕他现在就真的身在天界了。伊密尔的强行干扰使得德修尔有了一瞬间的空隙加入自己的力量改变目的地，他隐约地记得那时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吸引了他，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叫菲利？威廉姆斯的男孩吧。
“赞美主。”本在胸前划着十字，菲利迟疑了一下也做了相同的动作。德修尔没露出任何表示立场的表情，只是把菲利一瞬间的犹豫看在眼里，嘴角以察觉不到的程度弯起了一个弧度。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与这个男孩好好单独谈谈，他的记忆深处有自己的存在，不知昨晚的提示让他想起了多少。德修尔并没有撒旦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但既然那是依旧有自己的印记的“可恩”，他就得负责到底。魔界殿下的仆人却在赞美天上的上帝，这有些可笑。
“现在是你们的自由时间？我听说神学院的作息非常严格。”
“是的，不然菲利肯定昨晚就会再来看您了。”本向菲利眨了眨眼，后者有些害羞，正要辩解，屋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
本道了声抱歉，站起来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走回来，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你要出门？”菲利问。
“嗯，教父叫我出去帮他个忙，也许是从超市买了太多东西。你就在这儿与威弗尔先生聊聊吧，我很快就回来。”
“好的，谢谢。”
房门开了又合上，客厅里剩下两个人，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菲利觉得他很激动可以与这位殿下单独聊聊，但同时又局促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信仰上帝？”德修尔突然问了个对于神学院的学生来说相当奇怪的问题，菲利愣了一下，对这个理所当然要回答“是”的问题竟然支支吾吾起来。
“我也不确定……但是我知道我信仰着谁，圣经中的一些片断会让我想起他。他高贵、优雅、战无不胜，”菲利闭上了眼，“他拥有最闪耀的金发，如同水晶湖泊一样的翠绿色眼睛，有一只黑色的战鹰伴随着他……他就像……”
菲利的最后一个“您”字没有说出口，耳朵里传来了不该出现在房间里的声音，好像鸟类的振翅声。
他睁开眼，然后看到了让他再次震惊得无法控制泪水的画面。
德修尔侧对着自己站着，眼睛看着从窗外飞入停到自己肩上的黑色猛禽。那只鹰有着比菲利在图鉴上看到的任何种类都强壮的翅膀和爪子，一金一银的眼睛犀利无比。然后德修尔转过头，带着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严对自己微笑。
“那么，想起该叫我什么了么？”
一句话好像带有魔力，菲利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喉咙、声带、舌头、嘴唇都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两个单词传入空气中。
“德修尔……主人……”菲利离开了沙发，然后立刻跪了下去。他想要膜拜他，亲吻他，这种感情如同爆炸一样无法控制，德修尔将手伸向他，他便如同珍宝一样捧着，小心翼翼地逐个亲吻那有着贝壳般光泽的指甲。
“主人，主人……”
“好了，起来吧。”德修尔有些无奈地笑着，“有人来了。”
脚步声很快靠近到了门口，听起来还不止一人。菲利慌忙地坐回到沙发上，把眼角的泪水擦掉。德修尔也坐了下来，诺兰在他肩上警惕地盯着房门方向。
门开了，进来的是约翰神父。菲利有些惊讶。
“下午好，约翰神父。”菲利站起来打招呼，“您没遇到本吗？您不是要他来帮您提东西吗？”
约翰神父也有些意外看到他不喜欢的菲利在家里，但是他很快就决定忽视他的存在，把视线对准了金发的客人。
“威弗尔先生。”
“是的，什么事？”德修尔气闲心定地坐着，反倒是身为屋主的约翰神父，在视线触到那翠绿色的眼睛时，心慌地连忙移开眼睛，不停地在胸前画十字，仿佛沙发上坐着的是神话里的美杜沙。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把主题道了出来。
“昨晚，您在哪里？”
德修尔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菲利有些担心地看了他尊贵的主人一眼，但这种场合显然不值得德修尔的一丝慌乱。
“您是在责怪我不该身体刚康复就出门么？”德修尔的口气听起来像在闲聊，“那么多谢您的关心。”
“不愿意说吗？那就证明你的确如同我的猜测一样……”约翰神父向门外看了一眼，几个穿着高级神职者衣袍的人走了进来，然后从他们身后又挤进来一个较矮的人影。
“啊，教父，您果然已经回来了？”本松了口气，“我没等到您所以就……这些人是？”
他脱了鞋正要向沙发走去，被约翰神父匆忙拦住，“本，别过去！那根本不是人类，他是恶魔！”
“您在说什么？”
“威弗尔，我听到这个姓是就怀疑了，血族七家族之首，那个折损了教廷大量兵力的家族！”
本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教父，姓威弗尔的人类也很多，您不能光凭这一点就……”
“昨晚我去他房间，他不在，后来又无声无息地回来，人类可能办到吗！本，别看他，魔鬼的外表是会让人迷惑的。”
“但是……”本依旧无法接受，他看着还在德修尔身边的好友，黑发的少年丝毫没有被约翰神父的话语所吓倒，也没有为那位美丽的金发先生辩护。但是本不知道，菲利此刻非常想站出来告诉他们昨晚德修尔只是去了他那里，没有做其他任何事，可是他也知道，这样说出来的后果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德修尔是光明对立面的成员，这一点很容易被证实，自己说出事实只会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从而少了一个可以改变事情发展的机会。
“威弗尔先生，难道是真的……”本开始向德修尔本人求证。德修尔轻微地扬了扬眉毛，嘴角漏出一丝微笑。
“约翰神父，您说了一件令我感觉愉快的事。”德修尔站起来，“不错，威弗尔正是我引以为傲的家族姓氏，我很高兴您作为教廷的一分子也承认它重新成为了血族七家族之首。”
“真的是……”本不由地后退了一步，手里握起胸前的十字架。
“我以为血族和教廷已经签订了和平条约。”德修尔看了眼那几个目露敌意的神职者。
“就算签了那亵渎神意的条约，我们也不会允许你们进入这神圣的梵蒂冈！”
“哦，神圣的……可惜我对这里的印象其实并不怎么好。”德修尔有些轻蔑，“不过既然来了，就让我趁此机会办些事，也不枉这么一趟旧地重游。”
“你！”约翰神父被德修尔的态度彻底惹怒了。
“请你们带路，我想如果让我一个人在这梵蒂冈中走动，你们恐怕不会放心吧。”
“你……哼！我们有上帝的庇护，难道还会怕你么！”几个神职者愤愤地瞪着德修尔，前前后后地把德修尔围在中间向房门方向走去。
菲利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直到德修尔消失在视野里，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德修尔在最后转身前的那个期待的眼神是留给自己的。他在期待自己的表现，而自己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我感恩节特典的分割线又来啦
感恩节特典 2
＇万魔殿 大将军处政厅＇
“德尔，”黑发的魔帝出现在椅后，手指玩弄着面前的金发，“今天是感恩节呢。”
“所以？”金发大将军依旧忙碌地看文件。
撒旦挑眉，“不感谢一下你的主人给你的一切？”
“所以我已经让人把所有送去你那里的文件都拿过来了。”
“这种事给你的那些崇拜者去做，让他们也感一下恩。”撒旦俯身亲吻德修尔的耳垂，语气暧昧，“我们去庆祝感恩节。”
“……嗯，也好。”德修尔放下笔，站起来变为少年，“那么我们要干什么？吃火鸡？”
“我想吃你……”
亲吻。
一个不同，却又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感恩节。
Verse XXVII
＇魔界＇
伊密尔护送了弗拉寇从秘密的时空通道进入利茨比以北的科隆德领地，一行人都庆幸途中没遇到什么难缠的对手。但在分开后，伊密尔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依照他的判断，包围戈毁的应该是附近的领地军，而格雷希里的性格又决定了他必然不会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一个与伊尔特力量相当的领主，所有最有可能的就是埃德蒙德领地的领主阿加尔侯爵。但是从科隆德到埃德蒙德，利茨比是必经之路。格雷希里以大将军的权限使利茨比进入警戒状态，所有出入的魔物都要被详细审查，伊密尔花了整整两天才顺利通过了利茨比，再经过巴谢兰，到了埃德蒙德。
埃德蒙德的守备比起利茨比松懈得多，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对戈毁发生的事也丝毫不知情一样，连行宫也只是有几个普通士兵守卫着。但是伊密尔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弄错，这松懈的外表很可能是一个陷阱，格雷希里正在等着自己闯进去。但是他又无法放弃，若是不尽快掌握更多的情报，等事情发展得不可收拾就晚了。不管格雷希里的最终目标是什么，至少他将德修尔视为障碍企图除去，光这点就足以让伊密尔将他视为敌人了。
伊密尔绕着行宫外围观察了一圈，正思考着是否该直接踏入陷阱，还是该采取更加迂回的作战方式，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气息。那个气息犹如从无中诞生，一点渐变过程也没有，伊密尔浑身的警报立刻拉响，而在转头看清那个气息的拥有者时，两眼睁大，心脏都仿佛停止跳动了。
“……陛下。”伊密尔倒退了一步，然后立刻跪下。他很庆幸这几百年来锻炼出的稳重沉着很好地发挥了作用。
撒旦发出一声上扬的哼声，打量着伊密尔的样子，不知是在努力从记忆中挖出他的存在还是只是在观察他现在完全不同的模样。五分钟过后，伊密尔终于承受不住上方那难以揣测的目光了。
“请陛下降罪。”
“降罪？嗬，那是自然要的。”撒旦的语气轻蔑，伊密尔顿时觉得背上有千斤的重量压下，肌肉内脏都被挤得要爆裂，额上汗水滴下，一口血从嘴里喷出。
但接着身上的压力又突然消失了。
“先放过你，我还不想夺走德尔的权利。”
伊密尔愣了一下，然后头脑里浮现出了第一次知道德修尔的双重身份时的情景。
（我决定暂时留着你的命。）
（你的生死由德尔决定。）
伊密尔双手撑着地，那时自己是怎样的情绪？不甘屈辱又畏惧于撒旦的主宰权？总之一定没有正面的情绪。但现在，占据心里却都是欣喜和激动。他的生死权在德修尔手里，这让他感觉自己属于德修尔，那位憧憬的殿下已经是他的主人，很快就会回到魔界来到他的面前。
“……感谢……陛下……”
“明白你要做什么？”
伊密尔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自己打算做的和黑暗之主期待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哼，我从没指望狗能代替主人做主人该做的事，但至少好狗能在主人离开的时候看好家。”
伊密尔皱起眉，撒旦所说的“家”是指德修尔的领地？还是其他的……伊密尔一时得不出确切的答案，视野里撒旦的黑色靴子靠了过来，靴尖勾起他的脸，伊密尔自然地向上看了一眼，不出意料看到撒旦厌恶的表情。
“真难看。这就是你的决心？”
撒旦不屑地嘲笑，伊密尔突然觉得很不满。为了让德修尔认同他，他选择从魔界的最底层爬上来，舍弃“伊密尔”这个曾经是十二魔将军的名字，强行改变自己的气息，甚至亲手毁掉自己的脸。魔界是强者为尊的地方不错，但也并不是人人的起点相同。魔力强大的魔物会带给孩子优秀的天资，这样的魔物又往往能吸引到美貌的另一半与自己诞下子嗣，而漂亮的孩子总能在各种情况下获得优势，如此一代接一代，魔界的贵族阶层和平民阶层几乎被无形地分隔开。伊密尔选择的路却是抛弃一切先天性的东西，企图证明自己有足够成为德修尔心腹的智慧。
但是现在，撒旦的口气仿佛把伊密尔的这种决心看得一文不值一样。
“你不怕德尔光凭你的脸就鄙弃你？还是说你有足够的自信德尔会使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若德修尔殿下真正认同我，就不会在意我的容貌——殿下不是斤斤计较长相的人。”
空气又仿佛凝固住了一般，直到十多秒后撒旦发出低沉的冷笑。
“呵呵，好，很好。”俯视而下的眼神带着不善，“被德尔看中的人一个个都很伶牙俐齿。”
伊密尔不知该把撒旦的话理解为称赞还是讽刺，从他的眼神和口气来应该是后者，但伊密尔又觉得撒旦不会这样间接指责德修尔，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脸上起了变化。
脸在发热，伊密尔用手摸了一下，那一块块僵硬的皮肤、萎缩的肌肉正在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恢复，就好像把几年、几十年的时间压缩起来的影像一样。不出一分钟，伊密尔从法术镜中看到了几百年前的自己。
“……陛下？”伊密尔谨慎地抬头，面部肌肉正常的动作已经是那么陌生。
“哼，也许德尔不会计较某些人的外貌，但不代表我也不会。”撒旦的金眸往伊密尔的脸上扫了一眼，“免得在德尔回来之前，我就忍受不了你那嘴脸而把你杀了。”
“是，感谢陛下！”伊密尔的心脏加速跳跃起来，撒旦的这番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又通过了一次考验？这样他就离他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还愣着？”撒旦又斜了他一眼，径自转身。跪着的伊密尔忽然觉得自己的气息也在改变，很快就恢复到了伊密尔该有的气息。
“受了恩惠就要干活。”撒旦的眼睛瞧了瞧行宫。
“是的，遵命。”伊密尔向魔界的王者献上敬礼。撒旦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现在他的面容和气息都已经不是格雷希里追捕的加文，还怕无法进入不远处的那座行宫么？“衷心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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