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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美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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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一急,“砰”的一声拍击在案上,“慕容祯这疯子!”这么大的事,竟不与她商量一声,就要决定“云五该死了”。

“李盟主、花副门主、云罗小姐如今皆住在豫王府客院……”

这是软禁,还是胁迫?

正文 218 被死

云罗狠狠地握着拳头,似要捏死慕容祯,她就知道遇上他,她没什么好事,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算计她,而她呢,却拿他没有任何法子。

云罗指着袁小蝶搁下的包袱,“那里面是……”

“是为你准备的两套女装。”

云五死,云罗还活着,从今往后,她只能以云罗的身份活下去。

“小蝶,你下去,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对了,神宁府那边可好?”

袁小蝶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好呢!都好着。”

若在过往,袁小蝶不会这样笑,笑得有些假,笑得有些僵硬,眸光里似乎还有难掩的悲伤。

一定有事!

云罗道:“上回,你说凌学武带着玉灵儿私奔了,以神宁的性子,她不可能放过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袁小蝶笑道:“没有,都好着呢。神宁府的人还没找到他们,我想……”

“袁小蝶”云罗一脸肃容,“你不会骗人,你笑得太僵硬了,你不是一个会笑的人,每次你有事瞒我,就会这样笑,笑得很傻,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灵儿……她……”云罗没再说下去,“我们都知道的,灵儿与玉姨断绝母女关系,只是不想因为她和凌学武的累及玉姨。从一开始,灵儿就想替我报仇,她是故意那么做的,我曾经气过,但更多的还是心疼灵儿,我们几个在一起这么久,彼此就像是对方的亲人……”

袁小蝶再有控抑不住,眼里的泪水奔眶而出,“灵儿,灵儿她……死了。”

死了?云罗顿觉一阵刺痛,身子一晃,“怎么死的?”

“被神宁大公主下媚药害死的,听说是天下最厉害的媚香丸,没有解药。她一直撑到了凌学武回来……”

后面,袁小蝶说了什么,云罗未曾听见,她只感觉到心头一股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袭来。眼前一黑,她便昏死了过去。

袁小蝶很想瞒着她,可她瞒不住,云罗太了解她了,她素日不苟言笑,突然笑着告诉云罗外面很好,云罗又怎会不气。

睡梦里,云罗又回到了钱塘萧府。

她站在书房里,看琴师花无双领着一个水灵清透的女孩子,她长得很好看。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仿佛一碰就会碎掉,带着浅笑又有些怯意地看着她。

“小花儿……小花儿……”

玉灵儿的乳字小花儿,多少年没有这样唤她了。

云罗一遍又一遍地轻呼这个名,心口的痛不停不歇地袭卷而来。

云罗犯病。袁小蝶当即为她服了药,并用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回了京城豫王府。

花无双、石头闻讯赶来,静默地陪在绿萝苑。

花无双带着责备地道:“她有心疾,你怎么能把灵儿的事告诉她?”

即便是昏迷,云罗的嘴里还是不停地唤着“小花儿”,声声轻呼,倾诉着她心灵深处最炽烈的情感。

袁小蝶道:“属下也瞒着。可副门主知道,我根本瞒不了她,她的一双眼睛似要看到人的心底一般,让我不得不说……”

石头踱着方步,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移到东头。双手负后,满腹心事,“事情已经出了,你们俩待她醒来,还得宽慰一番才好。云罗的性子我了解。她总喜欢把事藏在心里,一个人苦着、承受着……”

花无双呢喃道:“灵儿的死,与云罗无干。我们大家都劝阻过的,偏她是个固执的,说什么也不肯放手,我们猜到了这个结局……”

云罗迷糊之中,只觉得浑身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心疾之后,又得了严重的风寒,病来如山倒,接连好几日,缠绵病榻,每日里睡得昏昏乎乎。七月二十一日,豫王府对外传出一个消息:一代才子云五公子因心疾突发,病亡!

七月二十三,慕容禧从洛阳赶来,在云五公子的灵柩前哭得昏死了过去。

七月二十四日,云五公子出殡的郊外路上搭建了两排白龙似的祭棚,有琼林书院学子们凑钱搭的,又有京城文士们搭的,更有京城各商家搭的,白茫茫一片,整座京城似乎都在为这个天纵奇才悲伤着,有人一遍又一遍的诵读着云五的诗词,以示追思。

七月二十五日,云罗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伏案写了一首《采桑子》: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在标题后,注有“寄知己玉玲珑”。

(注:纳兰容若《采桑子》)

袁小蝶捧药而入,见云罗只着中衣,披着一头青丝伏案,轻呼:“小姐,你还病着呢。”

云罗捂嘴轻咳,“我抄两遍,加盖‘云五公子’印鉴,你交给花姨,给百乐门茶楼温黛黛与玉灵儿生前呆过的青楼们传唱。就说,这是云五生前为知己玉玲珑所写的绝笔之词。”

抄袭的,自己写的,真真假假已经很多了。

如今,也不在乎多这么一首。

云罗抄了两遍,取了印鉴盖上。

袁小蝶服侍她吃了药。

云罗昏昏迷迷地睡着时,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云小姐可好些了?”

却慕容禧领着侍女来了,站在珠帘后,发呆地看着纱帐。

慕容禧关心的不是云罗,而是为自己心中的挚爱尽一份心,替云五照看他此生放心不下的妹妹。

一名侍女轻声道:“云小姐吃过药就歇下了,近来时好时坏的。”

在服侍的下人眼里,云罗是因为经受突失至亲兄长之故才病倒了。

慕容禧道:“小心服侍着,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去大库房领,我已叮嘱过大库房的管事,会先顾着绿萝苑的。”

云罗翻过身,“是禧郡主?”

慕容禧挑帘而入,步步走近,借着轻纱,看着那张清丽的面容。脑海里又忆起新逝的云五公子,心头一痛,便有些控抑不住。

云罗想到了玉灵儿,“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慕容禧垂首,眼泪打转,眼睛一眨泪水就滚将下来,“云五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能好好儿的。他与我说过,他的心疾是生来就有的,可你的心疾,却是后来身负内伤所致。你得快些好起来……”想到云五,慕容禧便忆起自己之前收到的那封信。那时候的他便已经病得很重了,原想着,许将养几日就好了,不想没多久就传来了噩耗。

慕容禧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前来京城。就为了见云五最后一面。

云五给她的信,她都像宝贝一样的珍藏着。

云罗道:“是啊,她那样善良、单纯的人,总是希望别人都可以健康、快乐地生活着。”

慕容禧抹着泪儿,此刻忆起云五,心还在不休不止的疼痛着。

云罗道:“听说郡主就要做新娘子了?”

“其实,我这一生。能守着他给我的回忆便足够。他曾求过我,要我好好活下去。”慕容禧将脸扭向一边,快速地拭去泪水,生怕被云罗瞧见了自己的伤心。

爱着一个死去的人,是幸福还是痛苦?

也许那是能填补人空白的完人,是一个梦。

有梦的人。总是幸福的,哪怕痛着。

两人皆是垂首,慕容禧在追思云五,云罗却在想死去的玉灵儿。

灵儿是一个美好而坚贞的女子,她忘不了当年在钱塘初遇玉灵儿时的模样。近来睡着了,看到的都是玉灵儿的模样,仿佛又与她、杨采萍、梁杏子、袁小蝶几人坐在彩舫上,云游江陵、穿梭于桂林山水之间。

一觉醒来,杨采萍没了,玉灵儿走了,梁杏子嫁人,身边剩下的就只袁小蝶了。

从未有过的孤寂、落漠像潮水一般包裹过来。

慕容禧轻声道:“云罗,你好好养着,我明日再来看你。这院子里服侍的人不够,只管说一声,我再挑些好的送来。”

云罗摇头,“已经很多了,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说哪里话,能为他做一些事,我觉得很踏实。”

慕容禧领了侍女离去。

云罗似听到了她在珠帘外那沉闷的抽泣声,似在痛哭,又似在抑制。

袁小蝶从外面进来,怀里抱了只小狗儿,“小姐,点点来了哦。”

原是四条狗儿,两条送了百乐门的人,又一条送给了慕容浩,据说慕容浩听说那狗是豫王世子特意送他的,宝贝得很。而这只,是云罗要留给慕容祎,因他身上有一枚漂亮的白点,云罗给他取名叫点点。

小狗儿见着云罗,低呜一声,摇着尾巴跳上床。

云罗抱在怀里,轻轻地笑着,轻柔地抚摸着小狗儿的头部,“李盟主、花副门主还在么?”

“小姐不必为百乐门的事担心,就算公子不在了,你可以担起百乐门门主一职。花副门主已给各郡堂主发信,说由你接任百乐门门主一职,李盟主也会帮衬你。”

以前还是她,但因她早前是男儿身,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他们的百乐门门主是男子,是鼎鼎大名的云五公子,而今换作了她,只怕有些人未必肯听命。

云罗轻拍着小狗儿的头部,“我想解散百乐门。”袁小蝶想要说话,她抬手止住,“且再等些日子,等我见过了豫王世子再定。大商会的事务也多,李盟主不易久留京城,我身子无虞,你……把他和花副门主请来,我想与他们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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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9 托梦

袁小蝶应声离去。

云罗换了身素雅的衣袍,移至偏厅,披着一头秀美的长发,怀里抱着小狗儿,想着近来发生的事。

慕容祯直接让“云五公子死了”,还为此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出殡礼,如今云五公子的死成了京城百姓们议论的话题,文人们为此扼腕叹息,一些闺中小姐读着他留下诗词,不免感伤一回。

石头与花无双进了偏厅。

花无双近来颇是疲惫,忙着应付百乐门里的琐事,云五这一去,各处堂主都写信来问往后的去向,花无双只得告诉他们,现在百乐门的靠山是豫王府,让他们安心做生意。

云罗道:“大哥,杏子还好吗?”

石头笑道:“还好,因有了身子,留在大商会将养。”

云罗指了指茶点,示意他们别客气,“总算有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她勾唇笑了,落在二人的眼里,越发的显得楚楚怜人。

石头恍然回神,云罗到底是个女子,身为义兄,这几年他为她做的太少,如果没有云罗就没有今日的李万财。

云罗道:“大哥还是早些回洛阳好,大商会的事务多,杏子也需要你照顾,你可走不开身。明儿一早就回洛阳吧,莫要误了你的大事。”

花无双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地审视着云罗,看多了她丰男装的模样,更喜欢看她着女装,无论云罗坚强也好,还是故作坚韧,到底是个女子,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石头道:“妹妹歇着,我回客院收拾。我离开,花姨和妹妹当真能应对百乐门的事?”

花无双笑道:“各地的百乐门堂主,巴不得还和以前一样,如今有豫王府做靠山。他们不敢翻出风浪来。再说了,就算要将各地百乐门转卖,这也得有个过程,万事得一步步的来。”

石头道:“既是如此。那我明早就回洛阳。”

彼此会意点头。

石头离去。

云罗轻声问:“花姨,玉姨和大花儿……”

花无双答道:“大花儿来京城了,特意来处置小花儿的丧事。你玉姨在扬州,许是已得到了消息。小花儿的事与你没关系,你也曾劝阻过的,为了这事,你也犯过一回病,是小花儿这孩子自己傻。”

云罗回想过往,“早前,小花儿回了洛阳。也说过要回江南的。可后来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如果玉灵儿就此离去,也许就不会花龄早逝。

“各人自有各人的命,这是小花儿自己选的路,她不会怨人。”花无双面露忧色,“小花儿的死。对大花儿的打击很大,听说她带人在神宁府闹,非要讨到小花儿的遗体不可。人是要到了,只怕亦开罪了神宁府。”

“这个不怕。而今百乐门的靠山是豫王府。”

“说到这事,我还得与你商量。五日前,你正病着,神宁府的大管事找到了我。让我交上半年的孝敬银子。”

她再不会给神宁府一分一毫,还没到年关呢,倒先上门讨孝敬了。

云罗知花无双是应酬诸事上周旋的高手,不需她问,花无双定会挑一个最合适的说辞。

花无双道:“我对他说,从今年初开始。百乐门的靠山是豫王府,不会再向神宁府交孝敬银子。”

早前投靠神宁府的商户只怕去了大半,商人最重诚信,神宁府今年闹出了太多的流言蜚语,商人们需要一个更有权势的人。而不是像神宁府这样四面树敌,这偌大的京城,被神宁府得罪的朝廷命官就不少

“我们又不能得罪神宁府,私下拿了三百两银子给神宁府的大管家,托他帮忙说项。他离开的时候,只是长叹了几声,我瞧着,今儿另寻靠山的可不止我们一家。”

想到玉灵儿的死,云罗便一阵阵地揪痛,花无双、玉倾城她们心头的痛定不亚于她,可面前的花无双神色淡定,但眸底却有浓浓的忧伤。玉灵儿是她们看着长大的,虽不是花无双的女儿,却情同女儿。

云罗面露愤慨:“不能就这么放过凌学武。”

花无双想说:玉灵儿已经死了。

“玉灵儿一生最大的梦想,便是嫁人为妻,而非做别人的侍妾。要不是凌学武威胁,灵儿怎会来京城……”云罗也曾阻止过,但玉灵儿并不愿听。

从一开始,玉灵儿便猜到了这个结局。玉倾城、花无双、云罗也都是猜到的,轻则劳燕纷分,重则丢了性命。

花无双道:“你想怎么做?”

云罗心头在隐隐作痛,吐纳之间调匀呼吸,“京城白乐门茶园的快板说书人石师傅,除了擅长快板,他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绝技——催眠术。”

这件事,花无双从未听人说过。

云罗面露阴阴的笑,“催眠术再配上*散,便能制造出如同梦境的场面,且这一幕可以永远刻入人的记忆里,还能如梦随形,一生都挣脱不掉。”

“小姐的意思……要玉灵儿的死永远成凌学武的恶梦?”

“不,我要凌学武知道,玉灵儿母子惨死,在地狱受苦,他若要帮玉灵儿,唯有一条路——出家当和尚。否则,他死之后,将来也得下地狱,因为是他害死了玉灵儿母子。”

凌学武是神宁与凌德恺唯一的儿子,他若出家当和尚一定可以狠狠地打击神宁。

花无双沉默了,这会不会太狠,虽没让凌学武死,却比他死了更厉害。

云罗继续道:“玉灵儿最大的担忧,便是得遇一个如她亲生父亲那样的男人。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深爱的男子,又喜欢上旁人……大花儿一定很痛苦,我想她很乐意替玉灵儿再做些事。玉灵儿是圣洁坚贞的,害死她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花无双明白云罗的意思,“我这就去百乐门找大花儿和石师傅。”

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花无双扶云罗回屋躺下,叮嘱了袁小蝶几句这才离去。

*

京城郊外,义庄。

小玉倾城正蹲在一具棺材前,在乌盆里烧着冥纸,想着玉灵儿的死,她的心里就憋着一股怒气。

为什么不听她的,哪怕与玉倾城大吵一场,哪怕与她再无姐妹情分,也要来京城,也要去招惹凌学武……

现在想来,小玉倾城满心都是懊悔,后悔自己昔日没有更强势些,要是强行将玉灵儿送回江南,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结局。

一个半大的丫头进来,低声道:“师傅,凌小候爷又来了。”

小玉倾城将手里的冥纸塞进半大丫头,调头出门。

院子里,跪着个素袍男子,凌学武满是憔悴。

小玉倾城指着棺材:“从一开始,我和母亲便知道你们俩身份悬殊,不许你们在一起,可你们谁也不听……”她想骂,想要破口大骂一场,但小玉倾城不想骂他,“这怨不得人,这是玉灵儿自己选的路,就在不久前,你们俩去了无名镇,她还与我写了一封信,说她不曾后悔跟你走,她曾问我说,她这一生就你一个男人,你能做到这一生唯玉灵儿一个女人?”

不能!

在玉灵儿之前,凌学武便断断续续地有过五六个通房丫头,后来服侍过一阵儿,便被神宁许了小厮、配了管事,陆陆续续得离开了。

凌学武不想骗她。

小玉倾城明白玉灵儿的所为,一开始,玉灵儿是怀揣着报恩之心,想学白素贞,想做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从小,玉灵儿听到这样的故事太多,也至于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

既然要做,小玉倾城便再帮玉灵儿一把,让这事做得更为干净俐落。

玉灵儿为爱而死,凭什么凌学武得好好的活着。

“你做不到让玉灵儿成为你今生唯一的女人,但你可以让她成为你今生唯一的妻妾,最后的女人!”

凌学武不解地仰头,望着与玉灵儿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容,小玉倾城没有玉灵儿的灵性,但自有另一种风情,那是妖娆的、成熟的,更是婀娜的。

小玉倾城问:“怎么?这几日,你不是日日在说你有多喜欢玉灵儿,对她有多痴情么?这才几日,你就要忘了她。灵儿生前,最怕的就是你把他给忘了。她说,要是她死了,你又把他给忘了,她一定会在地狱里难过得无法轮回。”她微阖着双眸,合上了自己满是仇恨的眼,“这些天,我一闭上眼睛,就梦到灵儿对我大呼,说她死得很惨,说她不能轮回转世,她对你太过用情了,也至于死了都怕你喜欢上别人。”

凌学武道:“我愿意为她而生。”

小玉倾城摇头,“不!只要你能在她的灵前日夜念经超渡她的亡魂,我想灵儿一定能够转入轮回。”她扭过头去,满是哀伤地道,“我小时候曾听过一个传说,有身孕的女子若是死于非命,是很难得到轮回重生的机会。凌小候爷,这些天的夜里,你就没听见灵儿与你诉苦么?”

前两日,凌学武抱着玉灵儿,不吃不喝。

第三日,小玉倾城从洛阳赶来,带人上门索要玉灵儿的遗体。

神宁下令,将凌学武与死去的玉灵儿分开,凌学武也因悲伤过度昏死了过去。

第五日他方悠悠醒来,第一个念头便是来寻玉灵儿,他要在她的面前忏悔。

正文 220 出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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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回荡在凌学武的耳畔:“凌小候爷,你不觉得是你害死了灵儿么?从一开始我们大家都猜到了结局,是你逼得灵儿无法逃离,要是灵儿昔日回了江南,她就不会死。是你,拿着我们门主的秘密相胁,逼着灵儿现身回到你身边……”

凌学武突地忆起了自己在慕容祉面前发下的毒誓,要是他与第三个说出秘密便要他此生最爱的女子死于非命,如今竟一语成齑。他心头一震,“是我害了灵儿,是我害了她……”他痛哭垂首,泪如雨下。

“当然是你害了她,事到如今,你不该为灵儿做些什么吗?”

凌学武一片迷茫。

玉灵儿在时,他是幸福的、快乐的,甘愿围着她转,玉灵儿说什么,他都愿意听,就像自己多了个主心骨。

“你去做和尚,为她诵经超渡,这样一来,灵儿便是你此生唯一的妻妾,是你最后的女人。灵儿都为你死了,哪怕是死,她也没有后悔爱过你,她所求的就是生生死死与你在一起……”

做和尚?

这是凌学武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小玉倾城冷笑了两声,转身回到了屋中,继续燃着冥纸。

灵儿为他而死,他怎么可以再安享荣华。

是凌学武害死灵儿的!

小玉倾城眸光一转,既然灵儿那么害怕失去凌学武,她就帮灵儿完成这个心愿,也让灵儿生前的报恩之心更加圆满。

半大的丫头进来,低声道:“师父,斋饭好了。”

“嗯!请凌小候爷一起用饭。”

小玉倾城烧完了最后一沓纸,她要把灵儿的尸骨押送回洛阳,然后再送回扬州,与玉家的先祖们葬在同一片山林。

如今的玉家有钱了。在那片山林里专门建了一座庵堂,日日焚香,念经超渡,里面的尼姑。是年老体迈的花、玉两家的女子,没了依靠,便在那儿靠着花玉班、玉家班唱戏赚来的银钱接济度日,虽不能让她们大富大贵,却能让她们吃饱穿暖。

凌学武用罢了斋饭,昏昏欲睡,被丫头扶进了屋子里歇下。

睡得朦胧间,他犹似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声声唤着:“学武!学武……”

他突地坐起来,却见阳光下。一个看似透明的诡魅身影,披散着头发,一袭白袍,“学武,我是玉灵儿。我离开几日。你不记得我了?”音落,便兀自痛哭起来。

声声熟悉,痛断肝肠,听到他的耳里,仿佛看到了玉灵儿梨花带雨,泪如洪奔的模样。

学武正要起身相扶,那女子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人鬼殊途,我们不能相触。学武,我死得好冤,我们的孩子死得好不甘,我无法轮回投胎。孩子天天守着我哭……学武,你帮帮我可好?”

“灵儿,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帮你?”

那白影儿道:“你日夜为我们母子诵经超渡,十二载后。我们母子便可脱离苦海……”

学武道:“如你姐姐所说,我若去做和尚,你便可得以解脱?”

“是,是我托梦给姐姐,让她传话的。你却不信,我只得亲自来寻你。学武,呜呜……”她轻轻地哭泣了起来,那样的悲切,如此的凄惨。

凌学武困意袭来,倒在床上睡去。

梦里,他似乎步入了地狱,看到了玉灵儿正在火海中,饱受熊熊烈焰的焚烧,而她的身上还有“哇哇”的孩子哭声,玉灵儿泪光盈动,痛苦地道:“学武,帮帮我!学武,帮帮我们的孩子。你也帮帮你自己,神宁府罪孽深重,你死后亦得堕落地狱,唯有如此,我们一家才可得以解脱……免受熬煎。”

烈焰焚烧的痛苦,孩子哭喊的凄惨,无休止地出现在凌学武的面前,他欲喊出口,却不能说出话来,被莫名的恐惧包围,被从未有过的苦痛淹没。

睡得正沉,突地听到一阵异响,凌学武突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窗外,一抹夏日的阳光射入屋里,在地上映出朵朵光花,他好像记得灵儿来过,便从那窗外行来,与她哭泣着她的苦。

学武出了屋子,院子里小玉倾城正领着两名半大的女弟子及四名小厮将棺木往马车上移,因是夏日,棺木里铺上了厚厚的石灰,用白布覆盖后又铺了一层石头,生怕传出异味儿来。

小玉倾城道:“灵儿的遗骨会先送回洛阳,然后再经由回扬州的弟子送回扬州玉家祖坟。”她一抬手,从车上取了一个灵牌,上面刻着“玉灵儿之灵位”,“你要是愿意就收下吧,如果可以,你在认为合适的地方替灵儿立个衣冠冢。”

“不能……”凌学武哽咽着,想到刚才那个梦,越发相信是玉灵儿在天有灵托给他的,“不能让灵儿葬在京城么?”

小玉倾城道:“灵儿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让你母亲继续扰她的地下安宁么?立个衣冠冢吧,灵儿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扬州的那些年,还有与在一起的几月。凌小候爷,你保重,我们得回洛阳了。”

马车开动,小玉倾城与两名女弟子上了马车,后面跟着四名押送棺木的小厮。

轧!轧!轧!就在不久前,他和玉灵儿踏上私奔的路,而今天人永隔,他还能清晰地记得玉灵儿的笑颜,玉灵儿的声音,却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凌学武抱着灵牌,迷迷糊糊,昏昏噩噩的往他们曾经住过一月的小院移去,收拾了玉灵儿生前穿过的衣衫,又花钱备了副薄棺,在城外宝相寺的后面建了座衣冠冢。

做和尚!

虽然他还活着,他的心已经随灵儿去了。

灵儿死了,他也不想苟活。

他愿意为她做个僧人,愿意为她日夜诵经,只求她们母子在地下能够获得安宁。

凌学武将灵牌裹入包袱皮儿,大踏步地往宝相寺移去,跪在神殿上,恳切地道:“大师,我看破红尘,请为我剃度吧。”

一位年纪较大的僧人面露疑色,宝相寺是京城最大的寺庙,亦是皇家寺院,他们认得凌学武,这是神宁大公主的儿子。

“阿弥陀佛,凌施主许是太累了,且去香客房里歇息几日。”

凌学武来时说,僧人们以为他是冲动。

第二天一早,僧人正在做早课,他又出现了,一脸真诚地道:“大师,请收下弟子吧!弟子看破红尘,愿入佛门诵经修行。”

这一回,僧人们觉得事情闹大了,不可能是冲动,当即派了小和尚回神宁府报信。

很快,凌德恺领着侍卫、家奴就到了。

凌学武披着头发,盘腿坐在香客房,正一脸凝重地念着经书,那模样真真像极了佛门小僧人。

凌德恺惊呼:“学武!”

他微微移眸“阿弥陀佛”,然后继续念经,“施主,贫僧意欲出家修行,自愿了断尘缘,请施主回去吧。”

还没做和尚,便自称“贫僧”了。

凌德恺跺了一下脚,这是他儿子,凌学武要是做了和尚,他和神宁下半生靠谁?他们夫妇就只得这一个儿子,这不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笑话,一个凌雨裳闹的还不够,连凌学武也和他们闹上了。

“来人,将小候爷押送回府。”

凌学武挣扎着,两名侍卫死死地制住他,他舞手臂,抬腿脚:“放开我!放开我!”神宁害死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不,准备地说,是他累及了玉灵儿,他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玉灵儿和孩子在地狱受苦,他要为她们诵经,要让她们母子得到解脱。

他挣扎了一会儿,见再无作用,不再动弹了,像个木头一般被凌德恺推进了马车。心下,却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定,闭上眼睛,仿佛就看到梦里一切:看玉灵儿披散着长发,从窗外飘入,哭诉着她的痛苦;他又似看到了玉灵儿堕入地狱,正饱受烈焰焚身的苦痛,还有来不及出生的孩子,正哇哇大哭着,似乎在责备父母不给他出生的机会。

她是他最爱的女子,即便她死了,也要饱受煎熬。

他是男人,怎可袖手旁观?那是他的妻儿,玉灵儿说若是他不这么做,百年之后,他也得下地狱,因为神宁府罪孽深重。

凌学武回到了桂堂,盘腿坐在床上,不说一句话,就如一个久在佛门修练的僧人一般,手里转动着一串水晶佛珠,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阿弥陀佛”。

大丫头将丰盛的膳食摆上桌,“小候爷,该用膳了。”

凌学武微睁着眼睛,空气里都是一股肉香的味道,他是僧人,吃什么荤腥儿,道:“不斋菜吧?既然不是,令人送回去,辛苦女施主帮贫僧做斋饭。”

两名大丫头愣在门口,怪异地看着床上盘腿坐着的凌学武,这要是传扬出去,谁会相信神宁府的小候爷居然闹着要出家,而起因还是因为他最喜欢的玉灵儿没了。

很快,大丫头们将这事禀给了神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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