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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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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自在堂里追出来好几个婆子丫头,还有二太太也打着扇子一脸狠厉之色地自院子里走了出来。

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冲上来一把扯住薛姨娘,口中还狠狠道:“居然还敢跑,还不回去老实受罚。”

这下连若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她不过是个姨娘,但也算是半个主子,怎么连这些粗使的婆子都能欺负她。

若华看了一眼后面冷眼看着的二太太,必然是她吩咐的。她上前笑着微微福身:“若华见过二太太,请二太太安。”

二太太看见若华上前来,脸上顿时满是笑容:“呦,这不是二小姐吗,瞧我居然没看见,二小姐这是去哪里呀?”

若华也是一脸春风:“回二太太的话,若华正要去寿安居陪老太太用膳。却不想路过这里,正巧撞见这……”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扫了一眼一旁被婆子压住的薛姨娘。

二太太原本以为若华不会理会二房里的事,不想她居然主动提起,只好皱着眉道:“叫你见笑了,这薛氏太不知规矩,我不过是教一教她罢了,你要去陪老太太用膳,快莫耽误了,去吧。”

若华本想不再过问此事,毕竟是二房房中之事,自己一个未出阁的长房二小姐不好插手,却一眼看见二太太身后跟着一个年岁尚小的小姑娘,瞧那穿着打扮似是位小姐,却怯怯地站在二太太身后不敢开口,看着薛姨娘的眼中满是泪光,应该就是薛姨娘所出的六小姐若芳了。

看着若芳那惹人怜惜的模样,若华终究是不忍,自己的亲娘受辱却不能相助,的确是可怜。

她偏着头道:“想不到这薛姨娘这般不懂规矩,居然还惹得二太太这么生气,我今日一定要在老太太跟前说一说,定要好好叫她立一立规矩。只是不知这薛姨娘究竟犯了什么规矩?”

二太太一愣,想不到若华竟然要卷进这事里来,她顿时有些恼怒了,自己房里的事,莫非这二小姐也想来插上一手,不过如今她可是老太太眼前的红人,自然不能惹了她,便有些不悦地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哪里知道这些,她居然留二老爷过了全夜,可不就是眼里没了规矩么。”

薛姨娘见若华愿意过问此事,忙哭喊道:“二小姐救命呀,我不是故意留老爷过夜的,实在是老爷让我留在房里,不必起身了。我才斗胆留下来地。”

二太太啐了她一口道:“还不给我闭嘴,少在二小姐面前嚼蛆!老爷他能说让你陪着过夜?真是不知羞耻。”

若华虽然不懂为什么二老爷留薛姨娘在房里过了全夜就犯了规矩,但看着后面的若芳可怜,终究是开口劝道:“二太太也不必太过动气,这天气热的心烦,莫要为这等事伤了身子。既然这薛姨娘犯了规矩,不如就罚她在房里好好静心反思己过,省的看了惹二太太您不高兴如何?”

二太太看着现在这房里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了,只怕一会还要闹到老太太那去,也不愿再多纠缠,顺势点头道:“就依二小姐的话吧,你们把她拉回房里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看着几个婆子把薛姨娘押回了自在堂,二太太笑道:“这房里事多,我就不留二小姐坐了,你去寿安居陪老太太去吧。”

若华恭敬地福了福身:“若华告退。”抬眼时却看见小小的若芳在二太太身后向她微微福身,满眼感激之色。若华笑了笑,带着扣儿走了。

☆、第九章 六小姐若芳

带着纽儿向寿安居走去,路上听纽儿扭扭捏捏说了半天,若华才听明白过来,原来按规矩,妾室是不能陪着老爷过全夜的,只能在行完房之后,便自己下去去角房里睡着,让老爷独自睡在房里。这薛姨娘就是犯了这条规矩,陪着二老爷在房里睡了一夜。,所以二太太自然拿了这条规矩来教训她。

若华不仅嗤之以鼻,这是什么破规矩,不让妾室陪着过夜,无非就是想着法子排揎人家罢了。虽然她并不支持男子纳妾,但是既然这条规矩却是是太没谱了,一丈都过了偏偏过不了这一寸。不过这些的确是二房房中之事,她这个长房里未出阁的小姐自然不好插手,方才能帮到这个份上也已经是极限了。

到了寿安居,蓝琴见若华来了,忙打起帘子笑着道:“二小姐来了,快进来吧,老太太方才还在念着你,说今儿怎么晚了呢。”

若华笑着进了屋,低声道:“有劳姐姐了。”

却见老太太正坐在上位与一旁的若瑶说笑着,见她来了笑道:“今儿你可是来得晚了,正巧你妹妹也过来看我,我便留了一起用早膳。”

若华心里一惊,若瑶怎么也这么早过来了,她往日来这寿安居来得并不勤,更何况这么早来陪老太太用早膳。她也不表露,只是笑着向老太太福身道:“起得晚了,误了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还请老太太莫要责罚才是。”

老太太笑道:“倒是个老实孩子。”

若华这才向着若瑶微微颔首淡笑着,若瑶却是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微微福身:“二姐姐。”

老太太招呼道:“都坐下吧,别站着了,该用饭了。”

朱槿早就带着小丫头们端上各种点心小食,这才将原本有些冷掉的气氛冲开来。

若瑶喝了一小口紫米粥,便搁下碗,带着点娇憨地道:“老太太,若瑶竟然不知道这屋里的吃食这般好,不如日后您也让若瑶陪着您一起用饭吧。”

若华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紫米粥,没有露出半分表情,恍若没有听到一般。

老太太目光微闪,笑着对若瑶道:“瞧你这张嘴甜的,你住在香福园,那边的小厨做的吃食也不差,再说了,你还得陪着你们太太不是,她可不舍得放了你来这里吃。”她回头看了一眼若华,“你姐姐一个人住在吟华苑,我才让她过来用的。”

若瑶没想到居然被拒绝了,她瞪大眼好一会才收起失望的神色低下头去,用勺子搅着那碗紫米粥,一眼便看出她的不愿意了。若华在旁瞧了,心里轻轻一叹,这若瑶看来是被大太太保护地太好了,喜怒形于色,很容易便被人看穿,全然没有学到大太太半分厉害。

用完早膳,若华若瑶又陪着老太太说了好一会话,这才告退出了寿安居。

二人原本是并肩出来,只是一到寿安居门前,若瑶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径直向香福园走去,理也不理若华。若华倒也不在意,自己带着纽儿回了吟华苑。

“小姐,”纽儿进到屋里,对着躺在榻上看着书的若华道:“六小姐来了。”

若芳,她怎么会过来?若华把手里的《列史》放下,这古代的书看得眼睛累,密密麻麻的毛笔小篆,还是竖着看得,真是费劲。

若芳怯怯地跟着纽儿进到屋里,虽然没敢四下打量,可也看见了个大概,二小姐的屋里并不宽敞,样式普通的桌椅和陈设,看上去跟那些姨娘的屋里差不多,并不像个嫡出小姐的闺房。这屋里也没有女儿家爱的那些脂粉妆镜,倒是有不少书卷整齐地码放在案桌上,所有的物品都被分类放的十分规整。

她正惊讶这二小姐的闺房怎么这么奇特时,只听见若华笑着道:“妹妹怎么得空来了,快坐。”

若芳一惊,抬头看时,只见若华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她顿时局促起来,低头扭着手绢道:“我,我是来谢谢姐姐今日肯出手相助,帮了姨娘一次的。”

若华见她很是惧怕的模样,知道她生性如此,便柔声道:“既然是来谢我,不如坐下说话可好?”

若芳点点头,随着若华走到一旁坐下,却仍是低着头不敢开口说话。

纽儿呈来一条手绢,轻声道:“这是六小姐送来的。”

若华接过那手绢一瞧,只见小巧秀气的手绢下绣着一枝白玉兰,花枝遒然有力,半开半合的花瓣如同真的一般,还缀着一颗小小的露水,这一手绣活真真叫人称绝,竟然比那日在老太太那里看见的若瑶的手工强上许多。

若华不仅问道:“这手绢儿可是你绣的?真是好看。”

若芳听到她的夸赞,脸上绯红,低声答道:“是我做的,不过姨娘绣的比我的还要好得多。”

若华不仅一挑眉,想不到这薛姨娘竟还有这份手艺,倒是教了不少给若芳,只是若芳的性子太过胆小,或许与她的生活环境有关吧,庶出的女儿哪里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只能小心翼翼地在二太太眼皮下求生存了。

她轻轻一叹,拉起若芳的手,轻笑道:“你平日很少来我这吟华苑,日后若是得了空了便过来坐坐,说说话,都是自己姐妹,不必这般拘谨的。”

若芳有些惊讶,抬头看着若华那真诚的笑,心里也有些暖暖的,微微地点点头:“谢谢二姐姐。”

送走了若芳,若华心里有些不好受,在她的那个时代,早已不再是出身决定命运了,她的职业更加让她相信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为之努力奋斗才能获得成功。可是这一切在这里却全部被推翻,本以为自己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可毕竟自己还有个嫡出的名分,再看看庶出的女儿,一出生就注定要过得极为艰难,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最终也只有在别人给的结局中落幕。

若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人,一双手,自然不可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观念,但是她也不会放任自己,还有自己身边这些无辜的人就这样成为权力利益的牺牲品。

☆、第十章 京府丞王家

一早,若华还在寿安居陪着老太太用早膳。朱槿陪在一旁,帮着老太太布菜,却见门前帘子被轻轻撩起一角,又飞快放了下去,似是有什么人瞧了一眼。

她也不声张,只是将手里的小碟和乌木包银箸交给一旁的,自己悄悄出了门去。好半晌,朱槿才又掀开福寿竹帘进来,脸色却又不好看。

待老太太与二小姐若华用完了早饭,将吃食都撤了下去,朱槿才上前福身道:“老太太,方才前院来人说是京府丞王家差了人过来,只说大小姐身上有些不好,心里不好过,想请二小姐前去瞧瞧,陪着宽宽心。”

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了,急着追问朱槿:“怎么忽然就病了?可说了是怎么不好了?请了郎中瞧过没有?这前些日子不还是好端端的吗?”

朱槿见老太太急了,她忙道:“王家来的人倒没有细说,但大小姐既然想着请二小姐过去,想必不会有什么妨碍,老太太您宽宽心。”

若华初时听闻若兰病倒,也是心中颇为着急,又听说要自己去王家,有些担忧。但面上却不敢有半点表露,只能劝慰老太太道:“祖母莫要着急,姐姐身子一向健朗,想必没有什么大碍,待我去王家瞧瞧,再回来细细说与您知晓,切莫要急坏了身子。”

老太太定定神,点头道:“也好,你姐姐既然差人来请你去,自然是想着你,能够陪她说说话,也能放宽心怀。你去收拾一下,一会子就让车送你过去吧。”若华应着,也不敢耽搁,拜别老太太去吟华苑换了衣裳准备去王家。

老太太看若华走远了,这才沉下脸来对朱槿道:“实说了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槿忙低声回答:“来人是王夫人身边的钱妈妈,平日与咱们府里也很是要好,奴婢私下送了她半吊子钱,她也就没有隐瞒,说是王家二奶奶说大小姐不守规矩,罚了大小姐跪了一夜祠堂,大小姐才受了风寒,卧床不起了。”

“什么,她竟然敢罚若兰跪了一夜的祠堂?!”老太太脸色铁青,“王大人和王夫人居然也准了?”

朱槿低声道:“那钱妈妈说王家老爷和夫人那日去了别院,不在府中。”

老太太脸色变了变,眼中露出厉色:“当日他们迎娶若兰去王家时,是怎么答应的?说那王家二奶奶张氏已经是病得不省人事了,待张氏一过,便会扶了若兰为正房。如今倒好,那张氏非但没有死,倒还摆出正房奶奶的架子来了,居然敢罚若兰跪一夜的祠堂!这王家的长辈分明是知道的,居然也由得她了,什么不在府中,早不在,晚不在,偏偏这时候不在!他们如果真的不知道,这时候看若兰病倒了,自然也会打发人来给个交代,分明是有意为之。”

朱槿听了老太太的话,问道:“只是如今大小姐只差人请二小姐过去,要不要请大太太过去瞧一瞧?”

老太太冷哼一声:“若兰要想让大太太过去,早就差人来说了。她去了也没用,当初就是为了将你们大老爷从徽州掉到这京城来才会把若兰嫁过去为妾的,如今她哪里会去替若兰说话。就让若华去,正好也瞧瞧若华行事的手段如何。”朱槿应着,退到一旁。

且说若华匆匆换了衣裳,带着纽儿到杜府偏门处,上了准备好的马车,向着京府丞王家去了。

马车上,若华心思浮动,今日去王家的事来得太过突然,前不久她才收到若兰的信,说是身子安好,怎么会突然病倒了,最为奇怪的是,既然是病了,自然是留在王家好生养病,为何又差了人请自己过去?她总觉得这里面似乎不那么简单。

一旁的纽儿倒是一脸的新奇,偷偷撩开帘子,打量着外边,口中还咕哝道:“小姐,你瞧。这京中可比从前在徽州热闹多了,这些府第也气派,还有好多人呢。”

若华倒是无所谓,什么徽州、京城她全然都没有印象,在热闹能比自己来的那个世界的大都市热闹吗?她安稳地坐在马车里,细细想着若兰的事。

马车开了一小会,便停了下来,随车的婆子隔着帘子道:“二小姐,王府偏门到了。”纽儿先撩开帘子下了车,再伸手扶着若华下来。

若华下了车,细细打量着,这王家的府第果然比杜府要气派地多,马车到的是王家府第的东侧角门,已是内院的范围,只见庭院深深,高阁明堂,外边还有更为气派的前院。

王家早有人等着了,一位看上去像是管事的婆子带着两个小丫头迎上来,笑着道:“这位就是杜家二小姐吧,果然像兰姨娘说的长得眉目俊秀,就像那画上的人一样。”

若华听这位的口气,不像是寻常的婆子,必然是王家有些头脸的管事,便微微欠身道:“妈妈过奖了。”

那婆子笑得嘴都合不上,忙道:“二小姐请随我来吧,夫人一早吩咐我在这里候着了。”

若华有些吃惊,姐姐若兰在这王家不过是二房的姨娘,为何病了还能让人请自己过来,这些事还能惊动了王夫人?而若兰平日也不像杜府里那几位姨娘一样,被管得死死的那里也去不了,她却常常可以回杜府去,莫非她真的很得王夫人喜欢?

跟着那婆子在回廊里转了许久,绕过好几座院落,才到了一处颇为幽静的小院,她才停下脚步,笑着对若华道:“杜小姐,就是这里了,兰姨娘在里面歇着,您进去吧。我这就回去回禀太太了。”

若华看了看那小院,古朴的青石院墙,朱漆门上挂着一个匾额“馨兰苑”倒是很风雅。她笑着向那婆子道谢道:“有劳妈妈了。”向一旁的纽儿看了一眼。

纽儿忙塞了些银钱与那位婆子,笑着道:“这是给您打酒吃的,莫要嫌少。”

那婆子也不推拒,笑着接了,连声道:“多谢二小姐。”

☆、第十一章 王二奶奶的心思

馨兰苑。若华看着锦榻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若兰,几日不见,她竟然憔悴成这样了,精神也很是不济。

若华紧走几步,上前握住若兰的手:“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若兰对一旁的丫鬟道:“去搬张绣墩来给二小姐,再沏杯茶来。”一旁的丫鬟答应着下去了。

这才回过头来强笑着道:“没什么事,不过是心里烦闷,请你过来说说话罢了。”

若华见她眼圈泛红,又避而不谈,也不好多说怕其中有什么缘故,只得一叹:“就算是心里不好过,也不能作践了身子,老太太今儿一早听说你病了,好一个吓,急急忙忙打发我过来。”

若兰听说老太太担心,心里也是极不好过,低着头没有答话。

一旁那丫鬟送上绣墩,请若华坐下,又递过一盏茶,口中还劝道:“小姐,你日日念着二小姐,常说这再亲亲不过嫡亲姐妹,如今二小姐过来了,你有什么话却又不说与她听,这不是让二小姐担心吗。”

若华听这语气,这丫鬟似乎与若兰很是亲厚一般,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她,倒觉得眉眼灵动,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若兰恹恹地道:“这是秀莲,自小跟着我的,嫁到王家来的时候便带了她过来。”

若华倒是吃了一惊,听纽儿说,按规矩纳姨娘是不准带陪嫁丫头的,伺候的都是从夫家挑选的人,这也是为了正房能更好管束妾室的手段,若兰这情形倒是特别。

若华少不得要劝几句:“秀莲说的是,你我本就是同胞姐妹,再亲也亲不过你我,你有什么委屈难过不跟我说,还能说与谁听呢,总是闷在心里会出病的,莫不是你还信不过我?”

若兰心里一暖,闷在胸口的那股子委屈顿时化作泪珠都掉了下来,她握着若华的手,泣道:“妹妹,我如今还有什么想头……”断断续续夹着哭声诉说起来。

若华这才知道当初杜宏昌为了赶在恩科之前自徽州州衙调到京中来,打听到了京府丞王大人家中二少爷正房已是久病在床,王家也有意在外边寻访合适的人家,想要先给王二少爷纳个妾室。大太太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把主意打到了若兰身上,又怕人说自己将若兰嫁去做妾,丢了杜家的脸面,便与王家商议说,若是正房奶奶病故了,就要扶了若兰为正。将自家的嫡长女嫁过来做妾不说,就算是扶了正,那也不过是续房,王家并没有什么损失,自然是一口答应了。结了这门亲事后,杜宏昌也顺风顺水地在京城顺天府中得了个代职。

只是事与愿违,那二奶奶张氏虽然缠绵病榻日久,却时好时坏,并没有像王家所说的熬不过开春,如今若兰嫁进来也有小半年了,那张氏的身子依旧如故,不见好也不见坏,就这样拖沓着。张氏自己也知道若兰嫁进门来是为了什么,她原本也是死了心了,只是一心卧床休养,并不大管若兰的事,也不让若兰在跟前立规矩。可是前几日张氏的娘家来了个人,陪着她说了好一会的话,之后就情形大变了。张氏召了若兰到跟前去,要她每日照规矩去上房伺候她用膳用药,更是时不时用正房的名头压着她。若兰本想忍忍算了,可是不想前儿晚上伺候张氏用膳时,不小心碰坏了一只瓷碗,张氏竟然以此作伐子,责骂若兰是不敬正房,不守规矩,罚了若兰去跪了一夜的王家祠堂。

若华皱着眉,这里面原来还有这番缘故,怪不得那时候大太太要将若兰嫁到王家做妾,大老爷和老太太都没有十分反对,原来是为了大老爷调入京中之事,看来的嫡亲的女儿在利益面前也不过是个工具罢了。王家也是当初答应了要扶若兰为正房,才能给她这样多的优待的。

她低声问若兰:“那,那姐夫呢?二奶奶罚你,他就没拦着么?”

若兰脸上微红,低下头道:“那日都察院有差事,他未曾回来。”这样看来,那二奶奶就是挑了王家二少爷不在府中之时,才发落了若兰的。

若华起了疑心,之前不是不管不问的么,怎么会突然变了性子:“可有打听过那日二奶奶娘家是什么人过来了?”

若兰低低一叹:“自然是差人私下问过了,却说是娘家的一位姨太太过来的。”

若华心里盘算着,既然有所行动,必然有目的有动机,而且看着手段应该目的不小,这位二奶奶究竟想要什么。她又问道:“那后来二奶奶还有什么不一样地没有?”

若兰倒是一副不知道地模样,转头看向秀莲,秀莲迟疑了一下,道:“要说不一样倒没有,还是每日在上房养着,一样的汤药用着。不过……”她偏头想了想,“不过倒是禀告了夫人,自娘家请了一位表小姐过来侍疾,每日陪在她身边一同吃住着。”

表小姐,侍疾,同住。这几个字眼在若华心底一盘旋,看来这目的就是与这位表小姐有关了,有什么事是打压了若兰又能成全这位表小姐的呢?若华一惊,看向若兰,若兰似乎也明白过来了,脸色瞬间白得像张纸一样,嘴唇微微颤着道:“这,这该怎么是好?”

若华忙拍拍若兰的手,低声道:“这位二奶奶娘家如何?”

若兰颤声道:“她父亲是京中富户,开了好几家的福祥绸缎庄。”好在只是寻常的商贾之家,官宦人家很有讲究的,若是没有发迹之前自然愿意与商贾结亲,也好有雄厚的财力支持自己在官场上步步高升,但一旦得了势,有了些地位,便不愿再与商贾联姻,毕竟真正的诗礼之家还是对商贾之流有所嫌弃小瞧的。

若华见姐姐已是六神无主了,缓言劝道:“姐姐也不必着急,这二奶奶有那个心思,可姐夫未必愿意,再者说了,王大人和王夫人先前是答应过老爷太太的,也未必愿意让那表小姐进门,你先宽宽心,把身子养好,咱们再想想法子。”若兰只得按捺下焦急如焚的心情,听了妹妹的劝再想法子。

☆、第十二章 王家二少爷

见若兰心里难受,若华也有些不好过,她自打来了这个世界便是无依无靠的,又是所处的环境极为差,纵然她前世的身份特别生性坚强,可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心里也是孤苦无依,倒是这位姐姐时时与她往来,也能说上几句心里话,为她开解开解。如今若兰有了事,若华自然也是为她难受。

秀莲见两姐妹都持手无语,眼中有泪,忙劝解道:“二小姐说的是,这府里的事有夫人和老爷做主,哪里就由得二奶奶这样定下来呢。”

正说着,一个小丫头撩开嵌花门帘,禀道:“二爷回来了。”

若华顿时一惊,站起身来。这王家的二爷莫不是就是自己那位二姐夫,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若兰:“姐姐,这……”

若兰微微蹙了眉,道:“怎么这会子会过来我这边。”她向着若华道:“这几日爷都是在正房那边用饭没过来,也就没有告诉他你过来的事,这会子忽然见面倒是唐突,只好委屈妹妹在角房里略坐坐了。”

若华轻笑道:“自家姐妹还说这个。”若兰让秀莲领着若华去了一边的角房里坐下了,自己另唤了丫头打了水梳洗了,强撑着身子起了身。

若华坐在角房里,四下打量,却觉得这若兰的馨兰苑屋子虽然不大,不似先前走过的那几座正院那般富丽堂皇,但胜在精致别具匠心。这小小的角房不过是丫头们守夜睡的地方,或是放些杂物,却陈列的极为雅致:小案上摆着观窑大盘,盘子里还放着数只嫩黄鲜艳的琼瓜,墙上还挂着一副《夜宴图》,雕花木窗边青花花斛里插着几支洁白如玉的栀子花,略暗的光线中如同画一般风雅,暗香萦绕。

细听外间,有人打了帘子进来,脚步声微重,应是个男子。

却听见若兰轻声笑道:“爷怎么回来了。”却不是寻常的见礼,可见若兰平日在这二爷面前也是很得脸的。

“今日无事,早些回来了。听夫人说你身子不爽利,现在可好些了?”一把掷地有声的声音,虽然不算低沉却也干脆利落。

若兰轻声回道:“已经好多了。”

二爷语气轻松了点:“那便好,有什么事你也别闷在心里,仔细伤了身子。”说的大概就是跪了一夜祠堂的事,看来这位二爷还算是个明理的,知道是若兰受了委屈。

若兰低声道:“妾身不敢。”

二爷又道:“隔几日三妹妹生辰,你可准备好了?”若华有些吃惊,怎么会问若兰这些事,这不该是正房里管着的事吗?

若兰却语气如常地笑道:“原本想着照旧例,还是送五十两,只是想着今年荣亲王府里托夫人的那件事,寻思是不是加上些更好,还是问过二爷才敢定下来。”

二爷似乎很赞同若兰的意思:“说的是,看夫人这段时日对三妹很是关切,只怕想着这事。今年就送一百两吧。”若兰应了。

“怎么,屋里有客人来?”二爷似是发现了。

若兰不好再隐瞒,别笑道:“是妾身娘家的二妹妹,听说身上不好,便过来瞧瞧。听说爷回来了,妾身便让她在角房里坐坐。”

二爷有些惊讶:“哦?既然是自家妹妹也就不拘着这个,请她过来吧,不要委屈了客人,倒显得咱们王家小家子气了。”

若兰这才打发了秀莲,请了若华过去。若华心里却是打着小鼓的,自己自打到了这边,还没有见过这些姻亲,这回可别露陷丢了若兰的脸面。

她低着头到了正屋里,只见一个穿着靛青云缎圆领长袍,腰间束着皂绦软巾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富贵梨木八仙桌后面望着自己。她心里有些紧张,步子上却是一步不错地上前微微福身:“二少爷。”若兰是妾室,自然是不可以以亲戚相称。

王家二爷起身,彬彬有礼地欠身道:“二小姐不必多礼,请坐吧。”

若华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自己自然是不便坐在这位二少爷旁边,也不能坐到若兰身边去,她走到一边的绣墩上侧身坐下,低头不语。

二爷笑道:“不知道二小姐在此,多有失礼,请二小姐莫要见怪。”

他站起身来,爽朗地笑着对若兰道:“前院还有事,我便先走了,你好生招待二小姐。”若兰若华两姐妹自然也跟着站起身来。

若兰有些担心地道:“不用了饭再去么?”

二爷微微摇头:“前院备了午膳,我过去用就是。”便起身出了门。

待若兰送了二爷再回来,二人坐下来,若华终于掌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姐姐舍不得让二爷走吧,心痛了。”

若兰脸上羞红了一大片,笑骂道:“没出阁的小姐这么没个正形,仔细嫁不出去。”

若华却眉间微皱,低声问道:“这二房里的事是姐姐掌管着么?”

若兰这才告诉妹妹,因为那正房二奶奶身子骨弱,一年有半年是卧床的,不能理事,自己嫁过来便替她接受了二房里的事情,掌管了房里的钥匙,但凡有大小的收支她回过二爷后便收着,如今倒也算是管着事。

若华这才点点头,看来这位二奶奶果然是病得不轻,不然也不会轻易让妾室代掌房中之事。却又问道:“那二爷有几位兄弟姐妹呢?”

若兰数给她听:这位二爷是王夫人的嫡子,前面有一位姨娘生的庶长子,如今已经娶了亲出府另外立了府第,王夫人还有一位女儿,也就是刚才听说了的三小姐,后面还有两位庶弟妹。

若华惊道:“那二爷岂不是嫡长子?”

若兰很是沉重地点点头:“可不是,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瞧着呢。”

若华见她心里还是挂着那位表小姐的事,便低声问道:“那二爷素日待那二奶奶如何?”

若兰皱着眉想了想才道:“她平日病的时候多,二爷并不大去她房里,只是偶尔过去用饭,也不见什么特别。”这位二爷也没有纳别的妾室,从方才他对若兰的态度看来,倒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男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吧,至少比那些三妻四妾还惦记着外边的男人要好很多了,若兰若是扶了正,他倒也不会亏待她。

若华又劝了姐姐一会,陪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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