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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劫之君诺天下-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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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神医在……地宫……”
“唉,话都说不清楚,走走走,我自己找去。”嫌弃的放开那人,鸣烁继续悠哉悠哉的端着花糕去找靑戈。
不知道三少爷醒来没有,若是知道主子重伤,不知道三少爷会急成什么样。幸好,如今主子应该也快到天山了,南北边境虚惊一场,只要……只要三少爷醒来,将主子接回来就好。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靑戈的房门口。
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屋子,鸣烁微微一顿,想着,靑戈此时不在房中,会在哪里。
刚要转身,那劈天而过的闪电顿时将整片房屋的墙壁照亮,鸣烁这才看到,靑戈房间的门竟是虚掩着的。
心中一惊,以为是靑戈出了什么事,忙推开房门走进去,却发现房间整洁干净,没有打斗的迹象。
“这丫头是怎么了,不关门这种没脑的事也干。”放下桂花糕,鸣烁没有看那梳妆台一眼,便直接出了房间,关好门,朝着地宫走去。
萧天允已经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先是叫了一句“诺儿”,然后又喊了一声“父皇”。
苏帅在一旁静坐沉思,看到他醒来,连忙起身来到他窗前,替他把脉。
微微蹙眉,他的脉象,多日以来都是这般平和无恙,可是却晚了这么些日子才醒来,他用过提神和催醒的药物都不见有任何作用,那样无意识的沉睡,也不可能是装出来的,真是奇怪。
“诺儿”。待看清眼前的一切,还有那边为自己把脉,边蹙眉沉思的苏帅,萧天允想要起身,却发现动弹不得。“你把我怎么了?”
“我能把你怎么样,我倒想把你怎么样……”只可惜,他的周身护体罡气让他想要对他做些什么都没办法。
萧天允想要运气冲开穴道,却发现自己连运气都不成,微微蹙眉,这样的点穴手法,只有诺儿才有,不然就是她身边哪几个贴身的小丫头。“谁点的爷的穴道。”
“反正不是我。”看着那斜眼瞪着自己的人,苏帅又补充了一句,“你别看我,看我我也解不开,你就这么躺着吧,等明天早上,自然就解了。”苏帅转身,微微叹了口气,如今,熹王和靑戈姑娘应该已经进洞房了……
“你还没告诉爷,诺儿呢?”他心中忽然有些慌乱,诺儿是不是因为杀了……所以才不见他,她是以为他会怪她、怨她吗?
想起当时情形,萧天允心中除了恨意,再无其他。
她怎么会那么傻,她杀了父皇,也是为了救他。
苏帅迟疑片刻,心中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她重伤昏迷,被带回了天山无涯,还有……巫忧无愁的死。
“她不在。”
“去哪了?”
“我说,你眼里除了她,难道就没有别人了?”
“没了。”
萧天允回答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考虑过一般,苏帅心中微怒,他这般无所谓,怎么对得起为了他牺牲自己一生幸福的靑戈姑娘。为人者,不该辜负朋友之义。
“你这样说,要寒了多少人的心,你可知道,你昏迷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他若是知道,可还会是这幅嘴脸。
“我管他寒多少人的心,我只知道,不寒爷的心就成,苏帅,别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自诩飘逸出尘世外仙,不也是为了一己私心,破了你的誓言下了山。”
“是,我是为了一己私心,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眼睁睁的看着靑戈姑娘为了你,为了她,为了所有人,却唯独除了她自己,去嫁一个不爱的人。”
萧天允本来只是与苏帅斗嘴,如此不能动弹,心中不免憋屈,唇枪舌战,不过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发泄一番,他们从前也是这般说话,可如今听到苏帅的话,萧天允忽然有一瞬间的错愕。
看到萧天允凝固在脸上的神情,苏帅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忍了又忍,却还是说了出来,一时有些暗恼,是恼他的冷心薄幸,也是恼他今晨的袖手旁观,当时自己到底是那根弦打错了,竟然会随了她的意思,明知道,那定不会是她本意的。
“你说什么?靑戈嫁人?嫁给谁?”
“南北朝边境十万大军压境,熹王、梁王接到线报,四万先遣军已前往边城,鸣烁带着你的虎符快马加鞭的赶到边城,想要调动边城军队防守,可没有两个手握重兵的王爷的兵符和亲笔书函,又是在北国主驾崩的时候,不仅不可能调得到军队,鸣烁根本不可能有命带着你的虎符出军营。”苏帅没有再说下去,话已说到这个地步。
鸣烁从他们吵架时,便已经在门口。听到此,只觉整个人如同被万箭穿心一般,整个人呆愣在门口,张口半响说不出话,许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靑戈……她嫁人啦?苏神医,你说,她嫁人?”
苏帅一回头,看到门口满脸震惊,呆若木鸡,已经失了往日的清逸随性。撇开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半响淡淡道,“她临走前,封了这邪太子的穴道,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鸣烁立刻转身飞奔而出,整个人消失在那瓢泼大雨之中,一路狂奔着去了靑戈的房间。
“她知道吗?”萧天允将一切思绪理清之后,沉声询问道。
“她,不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不在帝京。”他甚至怀疑,她根本就不在北国,若是她在,即便不择手段,也会阻止靑戈做这样的傻事。
间苏帅半响不语,萧天允忽然怒吼一声,“说”。
“她去了隐君山,救巫太子,如今重伤昏迷,被带回了天山无涯,连同,巫太子的尸体。”
萧天允闻言,忽然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苏帅看着这般平静的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无法安慰,也无从安慰。
他虽厌恶朝堂,但对于面前这个不是朋友的好朋友,他知道他有旷世之才,一国政权之下,牺牲在所难免,他今日之所以没有强行留下靑戈,便是觉得,若有朝一日她回北国,成为他的皇后,有一个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王妃做她的左膀右臂,远远比身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来得有利得多。
虽然,他知道,她定是不会如他这般想。
她会将靑戈那丫头的幸福放在第一位,吧……
想到她如今重伤昏迷,又想起靑戈的嘱托,苏帅深吸一口气,背转身道,“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也算是完成了她嘱托,就此别过。”
萧天允依然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
苏帅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去往她的药房取了些可能会对她的伤势有帮助的药,便径直离开了公主府,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冒着大雨,直奔天山而去。
鸣烁来到靑戈的房间,发了疯一般找着那封信,除了窗外偶尔划破天际的闪电,他甚至忘记了,要点一盏灯,看得清楚些。
或许,他是故意不点灯,看得太清楚,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先杀了自己。
一道闪电,伴随着阵阵春雷,将梳妆台前的窗户吹开,鸣烁回头,在那闪电包裹,雷声呼啸,风雨涌入的窗台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香囊,还有那封信。
鸣烁忽然害怕得,连呼吸都细若蚊蝇,小心翼翼的将那封信打开。
“对镜理红妆,无道心彷徨,世事总无意,奈何人心长,唯愿君珍重,此生难相……”
“难相什么?靑戈,靑戈……”鸣烁紧紧攥着手中的香囊,一边大喊着靑戈的名字,一边冲出了那凌乱的房间。
熹王是二王之一,他对靑戈有意思,谁都看得出来,靑戈一定是嫁给了他。
鸣烁毫不犹豫的闯入熹王府,却被大批的熹王府守卫和影卫拦住。
“阁下找我家王爷,请明日再来。”
鸣烁不说话,只是拼命的想闯进王府后院。
“今日是我家王爷大喜,任何人不得擅闯,否则,杀无赦。”
“给我闪开。”
雨夜之中,厮杀的叫喊被雨幕和惊雷掩盖。
梁王喝得有几分微醉,尚未离开,听到前院的声响,忙赶过来。
看到来人,微微叹息一声。
“王爷,我们要不要帮忙。”
梁王沉思片刻,木已成舟,强求何用。“去吧,别伤了他。”
☆、第一百二十章
越来越多的王府影卫,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鸣烁渐渐不敌,呈现败势,却还是拼命的想要突出重围。
“靑戈,靑戈,靑戈……”鸣烁用力的嘶吼,那喊叫声,在雷声暴雨中,依然清晰。
新房中,鸣烁的叫喊惊醒了依然疯狂的熹王。
待他回过神,看到的只是……身下,满面绝望寒凉,泪痕斑斑,脸色苍白的人。
熹王见状一惊,连忙从靑戈身上下来,慌乱的穿好衣服。
他刚才是怎么了,只觉得一时难以控制自己……
听着耳边清晰的叫喊,靑戈目光呆滞,心中想要起身冲出去,可身子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有些人,这辈子再见到,也只是徒增伤痛,不如不见的好。
闭上眼,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鸣烁,靑戈已不再是靑戈,那些过往,便让它彻底成为过往,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熹王忽然有些不敢看靑戈。“对不起,我……”
想到方才梁王带来的,说是专门准备好,为恭贺他新婚的喜酒,只有他一人喝过。
熹王心中一阵怒意升腾,“我会对我今晚做的事负责,若是你不想你家主子和我太子皇兄之间,加上一道永远过不去的梗,你别再想轻生,你是个聪慧的女子,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想得明白。”
熹王穿戴妥当,踟蹰了片刻,还是回转身,替靑戈盖好被子。指尖划过她的下颚,看着那眼角不断滴落的泪水,熹王心中钝痛,今日伤了她,日后,他会十倍百倍的去弥补。
将她来不及滴落的泪水用指尖接住,那清凉的触感却灼痛了他的心。
听着外面越发歇斯底里的叫喊,熹王收回原本想要为他擦掉眼泪的手,转身出了房间,一路来到前厅,看着依然在缠斗中,仿若不死不休的鸣烁,熹王只觉怒上心头。
“住手。”
熹王府和梁王府的侍卫和影卫立刻退守一旁。
梁王转头看着满面春风化雨的熹王,心中想着,看来自己的药酒还是颇有些效果的。
熹王斜眼瞪了梁王一眼,走到台阶前,看着不停喘着粗气,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的鸣烁,尤其是看着那双早已血红的,满是愤恨的眼,熹王心中是一瞬的茫然。
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一个人不顾生死,他原以为,太子皇兄和长公主时例外,却不想,这小小的一个下人居然也有这样为爱奋不顾身的人。
“你回去吧,她不会见你。”
“把靑戈,还给我。”鸣烁已经没有力气嘶吼,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浑身最后的力量。说完,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额头沉沉的埋在雨水中,几乎淹没了他的大半边脸。他的眼神,依然一眨不眨的瞪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尽管他已经精疲力尽,双眼模糊不清,他还是想努力的看清那个人,那个,毁了他触手可及的幸福的人。
“把靑戈,还,给我。”那从嘶吼渐渐平静后,满是哀求和悲伤的声音,已经嘶哑得连话都快说不出口。
只是,他的目光虽然看着熹王,可熹王和梁王却并未觉得,他是在哀求自己,总觉得,他的目光正透过他们看向更远的地方,在那里,似乎有着对他的宽恕和救赎。
“她不可能再见你,从今天开始,她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的女人,你现在离开,我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雨渐渐小了下来,乌云在白昼与黑暗交界的天边划开了一道口子,有淡淡的白光正在侵蚀黑夜的湛蓝。
“我要见她,我要见靑戈。”
“本王说了,王妃不会见任何人。”
“她不是你的王妃,永远不会是。”
“阁下如果没有话说,就请吧。”
“你不让我见她,我就死在这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周围的影卫再次围了上来。
一抹黑衣一闪,来到众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人。
“太,太子皇兄。”熹王看着面前一身凉寒气息站着的人,一时吓得声音都有些颤巍巍的。
梁王见状,眼珠一转,“太子皇兄醒了,真是可喜可贺。”
萧天允冷眼扫了一眼面前的二人,转过头看着地上只剩下半条命的鸣烁。
“你要拿谁?”
“太,太子皇兄别误会,我,臣弟,只是想送他回公主府。”
萧天允目光微寒,一掌拍出,顿时将熹王打入前厅,狠狠的撞在那依然挂着鲜红喜字的墙壁上,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皇兄,手下留情。”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熹王,梁王忙上前一步,挡在萧天允面前。
萧天允看了一眼面前垂首的梁王,“来人。”
逐岩身后,立刻有人抬着一壶酒走来,递到梁王面前。
梁王刚闻到那酒的味道,立马后退了两步,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这可是你的酒,不尝尝吗?”
“不,不用了皇兄。”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的太子皇兄极其可怕,从前他就算沉默了些,也从没有这样与他们兄弟说过话。
“你不是很喜欢看戏吗?喝了,我再让你看出好戏。”
“皇兄,臣弟,臣弟没有,没有想要看戏的意思。”话音刚落,萧天允便示意身旁之人点了梁王的穴道,将那整壶酒灌进他的口中。
“将他二人关进地牢。”
“是。”
逐岩和轻风代替萧天允亲自护送北国主的遗体和牌位去无双城外的皇陵,方才刚到,便去寻他家少爷,看到那人去楼空的公主府,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会不会是自家少爷有危险,便忙跑去了地宫,却刚好看到他家少爷破开穴道,只觉功力似乎又高出数倍不止,随即二话没说的跟着来了熹王府,看到方才一幕,又从手下那里得知消息,均是一叹。
这熹王和梁王这次可算闯了大祸了,居然动公主的人。
萧天允看着地上的鸣烁半响,蹲下身,“你确定,现在要见她?”
鸣烁慢慢的侧过头,看着面前的人,眼中忽然有些晶莹的东西闪现。“来不及,了吗?”
“她若想见你,早就来了。”
“她不想见我,她是该不想见我的,我,就是个混蛋。”
萧天允微微蹙眉看着鸣烁,轻风见不得他这么不死不活的样子,上前将他扶坐起。前些日子,他们还扬言不醉不归,那时候意气风发的人,怎么才这两日,就变成了这样。
“三少爷,杀了我吧。”
萧天允蹙眉看着他,总觉得,他话里并不是要为了靑戈殉情的意思。
“南朝十万大军压境,我取少爷的虎符前去调兵,却在梁王的虎符到之前,便知晓,南朝军队并非为犯境而来,而是,而是为了护送主子回南朝京城。什么先遣,都是假的,可是,我当时迷了心窍,一心想把虎符和兵符全都交到你手中,便没有,及时给靑戈传信,所以她并不知晓这一切。等拿到完整的兵符,我还,还跑去买她爱吃的桂花糕……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毁了靑戈的幸福。”鸣烁慢慢掏出怀中的虎符和那完整的兵符,有了这个,整个北国的兵权,便都在他一人手中。
这一路阴错阳差,他却害了靑戈,是他,亲手将他最心爱的人,推到了那般境地上。
他活该,可是靑戈何辜。
他该死啊。
萧天允拿过那三片质地与雕花相同的明黄牌子,蹙眉看着面前的鸣烁。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先回去吧,我会派人来看着靑戈,事已至此,悔恨无用,就算你今日死在这里,也挽回不了什么,与其让她的牺牲变成一场笑话,不如就让她错下去,除非你想看着她随你赴死,否则,就不要再妄言生死。”
说完,萧天允起身,“轻风,带他回去疗伤。太子府。”
“是,少爷。”
等轻风带着鸣烁离开,他才带着逐岩朝着后院走去,一路来到熹王的房间。
“逐岩,去找个侍女,进去看看。”
“是。”
不多时,逐岩带着一个看起来颤颤惊惊的侍女来到房前,那女子对着他微微一礼,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又出来,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锦带。
似乎很怕被他看到,刻意的收得很低。
逐岩见自家少爷背转身一直没有开口,转头问道,“怎么样?”
“回,回太子,王妃她,王妃她……锦带已落红,王妃,似乎,睡了。”她进去的时候喊了半天也没见王妃应她一声,知道将锦带取出,还是没见她有反应,若不是看到她的身子还有呼吸间的起伏,她估计会以为王妃死了。
“逐岩,你去看,”萧天允忽然沉声道,随即想到什么,又道,“算了,走吧。”
逐岩蹙眉看着那房门,想着,公主的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计,少爷指不定有多气,尤其是,想到若是公主知道了此事,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公主杀了老皇上,少爷是顺理成章的皇位继承人,如今,登基是迟早的事,可是,偏偏杀了少爷亲生父亲的人,是公主,而害了公主身边最亲近之人的人,又是少爷的亲弟。
中间隔了那么多的人和事,这对有情人,今后要如何再在一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巫磊毅一行人来到天山脚下时,看到的便是寒风中孤身立于皑皑白雪中的苏帅,还有另外一侧,身着素衣而来的巫王、巫后,君瑞和君睦,以及墨罗珏大将军夫妇,还有许久不曾见到的逍遥子夫妇。
公主尚未醒来,这一路凶险万分,如今算是到家了。
巫磊毅抱着那巨大的寒冰盒子下了马车,书寒和靑洛留在马车上看顾着依然昏睡的麒诺。
巫王和夫人定有很多的话要和平西王爷说。
苏帅对着巫磊毅轻轻一礼,便直奔马车而来,掀开车帘,看着那依然昏睡着的,脸色苍白而虚弱的人,心中一痛。
巫王和巫后扫眼看到那黑色的寒冰盒子,顿时觉得心都没揪在了一起。
“叔父,叔母,”巫磊毅唤了二人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磊毅,带太子,回来了。”
“愁儿……”
巫磊毅将盒子放到众人面前,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几次抬手,却还是没有勇气打开,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磊毅有负所望,太子不再,公主重伤,求叔父削去磊毅的爵位,让磊毅于这天山之巅,伴太子终老。”
巫王心中沉重,看着面前的人和物,慢慢走上前。这孩子,是想要去守皇陵,常伴愁儿一生。
“孩子,不怪你,那丫头能平安回到这儿,你费心了,快快起来。”
“父皇,我们去看看妹妹。”
巫王摇摇头,“山路还有一段颠簸,先回去再说吧。”
苦了那丫头了,从失忆,到不远万里寻找附心莲为愁儿续命,再到隐君山之行,她一直尽心尽力,全力以赴。
君睦和君瑞闻言,默默的牵过那硕大的雪橇马车,足够所有人坐进去。
巫后亲自上前,从书寒怀中接过麒诺抱在怀中,心疼的看着她越发尖俏的轮廓,她瘦了。
众人回到天山无涯,那上山的痕迹已经被大雪覆盖,天山无涯依旧是四季如春,安宁祥和一片。
苏帅成了麒诺的专属大夫,许是被天山无涯的祥和之气所感染,空余之时,会前往皇宫以外的地方,为山上居住的居民义诊。君睦和君瑞则是除了上朝和与巫王商议政事的时间,都陪在麒诺的身旁,一连三日,却仍不见妹妹醒来,不免心急。
他们如今是巫族仅剩的两位皇子,这些年,与巫王和巫后也亲厚了起来,帮助打理巫族朝政,一丝不苟,兢兢业业,万事以百姓为先,皇位,定也会在这二人中选一。
巫王和巫后一早便准备好了灵堂,看着那寒冰盒子中,依然保存完好的尸身,巫后的眼泪一时再忍不住。
巫族的皇陵是一片花海,所有渠道那里的人,都需历火劫,让生前的一切,都随烈火逝去,死后留一片清明,守繁华开遍,尘世的纷纷扰扰,就此再无关联。没有牌位,没有衣冠冢,彻底斩断了与尘世的牵连,也就让她们这些未亡人,连想要留一物事吊念,都不可能。
三日后,头七已过,麒诺仍然没有醒过来,巫王和巫后无奈,只能行火葬仪式,送巫忧无愁最后一程,然后让他随着天池的水,直到天山的尽头。
巫后轻轻的抚着巫忧无愁青紫色的面颊,“愁儿,母后知道,你定是想要你姐姐来送你,可是你姐姐还病着,不能来,救让母后再给你束次发,着一次装。”
将巫忧无愁打扮得一丝不苟,巫王亲自抱着他来到天池边上,进行火祭的祭坛。朝中所有大臣都等在那里,围满了那高高堆起的柴火。
今日的天山无涯,艳阳高照,碧空如洗,不染丝毫云污。
巫王将火祭的火把递给身旁的巫磊毅,总要了了这孩子心中的牵挂。
巫磊毅接过火把,却迟迟下不去手。
“王爷,不要让太子等太久。”一旁负责此时的司仪低声催促道。
巫磊毅心中一沉,“公主,磊毅还是没有等到你醒来,亲自送太子最后一程吗?”他缓缓走上前,正要将手中的火把扔出去,却被一阵强劲的气力打开,火把掉在了祭坛下面。
巫磊毅猛然回头,便看到那一身素白飞身而来的人。心中惊喜莫名,她终于醒了,他多怕,她连太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众人看着那如同九天仙子下凡尘的女子,她就这样轻轻的落到巫忧无愁的身旁,站在高高的火堆上,衣袖轻挥,那堆积的柴火便被一股莫名的气流震得四散开来。
她就这样温柔的抱着巫磊毅依然冰冷的身体落到地面。靑洛随后到来,立刻将寒冰盒子呈上,麒诺复又将巫忧无愁放入其中,那极寒的温度将巫忧无愁有些开始溃烂的身体还原一新,更惊奇的是,他的面色渐渐开始红润起来,如同只是沉睡在寒冰盒子中。
麒诺见状,轻轻的将盒子盖上,然后缓缓起身面对众人。
“公主,火祭是我巫族的传统祭祀大典,规矩不可破,为了让太子及早入土为安,还请公主不要扰乱仪式。”
“你是怕本宫扰乱仪式,还是怕愁儿入土为安。”
“这……小司惶恐。”说着,垂首转头看了看那边为首的三位王爷,还有一旁的巫王、巫后。
博诚王,孝勇王,忠义王三位老王爷见状,纷纷将目光投向巫王,却见巫王只是看着长公主,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纠结再三,博诚王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公主,祖训不可违。”
“王爷的意思是,老祖宗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的后代尸骨无存?”
“公主何必曲解老夫的意思,自古巫族皇室都是在行了火祭之礼后,由天池送入天山之巅,荣登极乐圣殿,以绝尘世纷扰,无牵无挂,再入轮回。”
“本宫只是认为,此礼有欠妥当,凡人身死,均会留一全尸,得一墓穴让未亡人祭奠,以解思念之情,巫族的平常百姓可以,朝臣藩王可以,却唯独皇室不可以,难道诸位大人和祭司进行火祭的目的,就是要让我巫族皇室死无葬生之地?这未免太不公平,同为巫族之人,王爷,和诸位大人,难道不该一视同仁。”今日,任何人也别想动愁儿。他那么喜欢热闹,那么怕疼,怕寂寞,肯定不想去什么天山之巅,她要让他完好的留在这儿,就像,睡着了一般。
“臣等并无此意,只是,祖宗留下的仪式,毕竟有它存在的道理,还是尊崇的好。”忠义王也上道前来。
“如果是合理的训示,自然要保留,但若是有人因循守旧,因此失了公平正义,目光短浅,不能与时代同步,岂不是迂腐之极。不知王爷和诸位大人认为,到底与时俱进和墨守成规,哪个更重要。”
孝勇王闻言,上前一步,刚想要开口,却被麒诺抢了先,“王爷不必多言,本宫只问一句,若是现在,有人要将你的亲儿、亲兄弟一把火烧了,然后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作何想。”
“这……从未听过有这般说理的。”孝勇王一甩袖回了原地,有些无奈。
巫磊毅心中叫绝,公主虽然话说得有些强词夺理,可却是正中要害,博诚王爷最重的便是社稷纲常,忠义王最重的便是公平正义,孝勇王爷最重的则是孝义,她一针见血,说得几个王爷哑口无言,那气势,更是让那些还想反驳的
“从前是没人敢说,如今有了。”顿了顿,转身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巫王继续道,“今日昌平斗胆,求父皇灭祖志,存人意,理性治国。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巫王闻言,嘴角轻扬。这丫头,是当着众大臣的面在教他如何治国。她这一番话,倒是把周围所有大臣都说进去了。
不过细细品味,这齐家、治国、平天下,倒是说得有理。
“请皇上三思而行,祖训不可妄动。”以三位王爷为首的众大臣齐齐跪地。
不等巫王发话,麒诺缓步上前,看着那跪倒一片的人,轻轻一笑道,“不可妄动并非不可动,诸位大人,群臣觐见,应该用在国家大事上,而非是皇家的家事。”
巫王、巫后、君睦和君瑞看着那傲然而立,舌战群臣的女子,她还来不及束发,只是用一根简单的锦带将头发全部束起,脸色仍有些苍白,却英气逼人,眉宇间傲气凌然。
巫王忽然在心中想着,她这般面对朝臣的气势,就算是南朝新皇,恐怕也不及,若她生为男儿,恐怕,比她的两位兄长更加适合当一个王者。先是拿火祭只针对巫族皇室来说祖宗礼讯,如今又将这说成是皇家的家事,这个丫头,真实胡搅蛮缠的紧,不过,他也曾经认为,有一些老的祖志,约定俗成的旧礼、制度,确实已经不适合巫族的发展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啦,废除祖志,并非小事,待父皇和众大臣商议之后,再行通告。诸位大人,还有何话说?”
被长公主这么一说,谁还敢谏言,妄论皇家私事是大罪,这长公主步步为营,将他们都带进了一个早就设好的圈套里,只等他们上钩,他们还能说什么。
麒诺一挑眉梢,看着巫王淡淡道,“既然诸位大人无话可说,那昌平先行告退。”对着巫王和巫后淡淡一笑,没有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是面对家人的随性和温柔。
“磊毅,带上太子。”巫磊毅淡淡点头,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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