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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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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所言该当何解?奴婢不大明白了。”怀恩心中微微不悦,口气淡淡道。

太后脸色陡然变得铁青,微侧头向皇后道:“皇后你和她说说吧,这种人真是无耻至极。哀家不屑回她话。”

“是,母后。”皇后都眼眸中蕴着清冷的笑意,幽幽落在她的身上,似披了一层秋霜般生出凉意来。

“各位姐妹也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当本宫听说后,也是大为震惊呢。哎呀,想想本宫都脸红,还是传了知情人来讲吧。”皇后拍了拍手,内侍拖着一个奴婢进了大殿,身后留下一路血红。

怀恩已看清来人,正是小红。

“本宫问你,你可是华音殿的婢女?”

“是……”小红虚弱道。

“昨晚你都看到了什么?如实说来。”皇后唇边绽出一丝意味深长都笑意,沉声道。

小红垂下泪来,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跪在身边的怀恩,哽咽道:“昨晚奴婢当值,见天色已晚便进内殿想为姑姑收拾一下床。奴婢点了内殿的灯火,瞥见床榻的帏幔已经放了下来,奴婢心里奇怪谁将帏幔放下的,便上前打算将帏幔挽起,不料……”

太后一直默默听着,此刻忽然出声:“不料怎么样啊?说!”

“不料……奴婢……奴婢……”小红颤着声,转头看向怀恩,闭上了眼睛,眼泪簌簌而落。

“说!”皇后喝道。

大殿里的嫔妃更是竖起了耳朵,生怕落下一个字。

“奴婢看到姑姑与一个男人躺在床上。”

众人哗然。

皇后松了一口气,幽幽说道:“躺在一起了?都穿着衣服吗?”

众人脸红,开始低声议论。

小红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没有……”

“那男人,你可曾认识?”皇后冷冷一笑。

“奴婢……认得……是六王爷。”小红说完,转身向怀恩不停地嗑头,“姑姑,奴婢对不起你……”

太后大怒,勒令禁军把小红拉下。

怀恩晃了晃身子,紧咬下唇让自己镇定下来。是小红说谎?还是……她现在不敢确定自己被打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小红说谎,那么君天凌昨晚的愤怒又从何而来?

“贱婢,你还有何话要说?”太后冷声道。

每个人都在静气地看着怀恩……………这个被赐居华音殿,却又无任何位份的宫女。

“在真相大白之前,奴婢无话可说。” 怀恩怨愤道。

“今日若不对你用刑,你也不知悔改。来人啊,给哀家杖毙!以儆效尤!”

当第一下棍子杖落在怀恩身上,便是一声惨叫。棍杖的影子不断交叠,落到地上的女子身上,皇后咬紧唇瓣,眸光里,尽是院落四周各个人的眉眼,有的害怕,有的惊战却兴奋,有的眼角眉梢皆是快意。。。。。。

神情各色,数不胜数。

每个人现在都屏息她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更多的是一种死寂和惊栗。明明在事前,她可以狠下心,但这时,却不断在想,如果他知道了,她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做?如果。。。。。。怀恩死了。

她爱他,可她始终无法看穿这个外表隽秀,内里深沉的男子的心思。以往任何一个嫔妃受宠,她都不会放在眼里。但这个怀恩,她从他的眼中读懂了认真与深情。他对怀恩的爱宠,让她抓狂。她再也无法容忍这种刺割着她心底妒恨。所以,她最终选择了动手。

打了多少杖?杖毙为止,一个女子能承受多少杖?

明月闭紧了眼睛,不再去看那鲜红遍地。。。。。。

怀恩并没有讨饶,刚才还能听到她强忍着却仍微微泻漏出的痛苦低吟,现在,声息沉寂了下去。她快死了吗?目光终于落到地面的怀恩身上。血,从女子的裙摆透出,她浑身是血水。

“皇上驾到!”有内侍高唱道。

“姑姑,姑姑!”一个身形矮小的宫女冲了过来,飞快奔到怀恩面前。

“姑姑,你坚持住啊,皇上来了……姑姑啊……”菊儿心中大恸,哭得一脸泪水。

场上的人如被魇住,竟一动不动地看着森冷阴郁地皇帝,便连太后、皇后也怔在原地……

怀恩空洞地睁开眼睛,看着地上淌开的血迹,苍凉一笑,“君天凌。”

恍惚中,似乎真的有一对龙纹锦靴朝她快步走近……。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声音是——她心中一颤,明黄的身影却已骤至身前,她不敢置信,刚想伸出手去触摸眼前停驻下来的靴子,人,已被抱进一个人的怀里。

“谁让你出的华音殿?!”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

她搂着他的脖子,含糊的视线,看不清切他的脸,只知道他的声音很温柔,凝眸看去,隐隐看到他的凤眸里尽是艳冷的火。

君天凌心里猛地一沉,她的伤不轻,但他更怕她眼里的死寂。

跪满一地的人,他还没来得及让他们起来,包括脸容憔悴、摇摇欲跌皇后;皇后搀扶着太后,后者一脸不满看着他。

不满?那他的不满,又该由谁来偿?嗯,一定得有人来还。他要再晚回一步,她便死了!仗刑,真的很好!

“朕带你回去!”手下是她濡湿的裙子,他的手微微一颤,强压着心头的怒恨,把她横抱起来。

她却制止了他,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他低头看去,心,很疼:还是那双眼睛,瞳眸黑亮,那晚,他侵占着她的身子,她便在帷帐里亮晶晶地看着他【。52dzs。】,娇羞地回应。可是,这双眼睛,现在很空。

她的声音淡淡传进他的耳蜗,像眼睛一样凋零、空寂的声音。

“鞋子,我没有……真的没有……”

“皇帝,你不能再纵容这个贱婢了,现在人证俱在,岂能再容她狡辩。更何况此事涉及到宗室皇亲,怎能再留下她yin乱后宫。”太后由着皇后将她扶起,厉声道。

“她昨晚整夜都与朕在一起,何来yin乱之说?” 君天凌冷冷道。

“哦?那六王怎么说?”太后眯起眼睛反问道。

“朕不明白母后在说什么?定是有人陷害,谁敢胡说,朕就割了她的舌头。” 大殿内每一个人都被他犀利的眸光掠过,无不战战兢兢。

太后紧紧地握住皇后的手,指节发白,气得哆嗦。

皇后低头不语,突然眸光一闪,唇角一勾,轻笑道:“皇上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兄弟吗?还望皇上请六王与三王上殿对质吧。”

她这话既出,君天凌猛地一震,暗惊:难道三王他……

第一卷 宫廷篇(下)帝宠 【第097章】 对质

【第097章】 对质

皇后望着君天凌道:“要不要传,还请皇上做主。”

君天凌面上微见难色,若传、便是对怀恩的不信任;若不传、疑虑难消。

他低头凝视怀恩苍白的脸色,问:“你的意思如何?”

怀恩见他,怜惜之中有难掩的疑色。何尝不知道他心中亦是有了疑惑,但凡他信她,也不会有此一问。

她略一点头,便闭上眼睛,不再有任何动作。许总管已招了内侍抬了软榻过来。

事情未清楚之前,谁也不敢让她回去休息。就连皇上他……许总管见君天凌赞赏地点点头,知道这次他做得还好。暗自抹了把冷汗,回头又派了人去请御医过来。

君天凌见她已经安顿好,便大步走上上正殿。太后、皇后分坐在他的两侧。

菊儿擦试着怀恩脸上的冷汗,心中腹诽皇上,人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听别人的说辞。难道那些说辞比姑姑的命还重要吗?可转念又一想,如果对质后的结局对姑姑不利,那么皇上会对姑姑下杀念吗?想到这儿,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消一盏茶时分工夫,一名内侍已急速步入大殿,高声唱道:“三王爷、六王爷到————”

尖锐的声音划破大殿的静寂,皇后抬头瞟了怀恩一眼,眼含了一抹冷笑,皇帝道:“速传上殿。”

三王、六王向帝后、太后行过礼,站立一旁。

两人在进宫之前,已经得了消息。纵然怀恩被打得一副惨状,也不敢上前一步。相较于三王,六王的性子明显没有那么稳重。眼角几次望向那边,眉眼中带着焦急之色。

皇后与皇帝对视了一眼,后者点点头。

“本宫今日召见两位王爷,是有话要问。事关皇家颜面,还望两位王爷能够实话实说,若说错了一句半句的,比对了证据,可别怪皇上不念手足之情。”

“哼。”君天恒鼻子里哼了一声。昨晚皇上既然放过他,也是不准备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从暗通里跑掉。

只是瞧着皇后的语气,象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不管如何,他只能咬死不承认。

三王默不作声,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啊,带宫女小红。”

小红被再一次拖上大殿,皇后慢声道:“给本宫看清楚了,那**所见的男人是谁?”

小红闻言,抬起头望过去,当瞥见君天恒时,身子猛地一抖,皇后看在眼中,淡笑道:“那人是谁啊?”

小红含泪望向皇帝,皇帝紧绷着脸,一言不发。“是六王爷。”

众人脸上已浮起嫌恶之色,太后趁机道:“六王爷可有话说,可别让一个下溅的婢女毁了清誉啊。”

君天恒的目光紧盯着皇帝道:“回皇上,绝无此事。”

皇帝挑了挑眉,半晌,道:“朕信你。”

话一出口,皇后不以为然地一笑,抖了抖手中的松花绢子,“六王爷当咱们都是傻子么?随口一句绝无此事便让皇上顾及兄弟之情,免了事?也亏你想得出来!”

君天恒极力克制着愤怒,道:“皇后真是好本事,怎不写戏文去,爱编排谁都无妨。臣是否有罪还未可知,即便有罪也是有人蓄意诬陷!”

皇后冷冷地扫他两眼,“那贱婢惑君魅主,偏又不守妇道,六王爷莫不是被她引了魂去,又岂能做出这等事来!”

君天恒毫不示弱,口角含了一丝泠然之气,“事情真伪自有皇上定夺,皇后何必出口伤人!口口声声粗言诓语,皇后是否应该自矜一下身份。”

皇后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还要争辩,太后已递了个脸色,带了责备之意,“好了,和王爷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你也太不重身份。”

皇后只得忍气吞声道了声“是”。

这时,一声尖锐的哭声爆发在殿内,远远跪在殿门口的菊儿膝行到君天凌面前,深深拜倒,向君天凌道:“奴婢在宫中服侍姑姑有一段时间了,姑姑并非奴婢服侍的第一个主子,也并非服侍得最长的主子,实在无需偏私。奴婢平心静气说一句公道话,姑姑与王爷确无私情。”

“主子?她算你哪门子的主子?皇上可给了她位份?她可入了祖宗的玉蹀?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地与她在一起,指不定要弄出什么事来。明月,给本宫掌她的嘴,要她清楚,谁才是她的主子?”皇后怒道。

“慢着,你要朕过来看的就是这些吗?看你怎么教训奴才的?”君天凌的脸庞瞬间迸出寒光似的冷笑

皇后应了一声,旋即含怒向菊儿道:“还不给本宫滚下去。”

菊儿忍住眼泪,深深地望了一眼皇帝,转身跑回怀恩的身边,这时,已有太医和医女过来。

皇后水波半柔和的双眸里燃着冰凉的光泽,好似冬日素雪般清冷,“三王爷,本宫今日请你来,是想王爷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这对王爷来说,应该不算是难事吧。”

殿内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三爷君天倚的面前。只见他低着头,不言不语。

“三王爷,皇后既然请你过来,一定是相信你的为人。”太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啊,三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朕也想听听,这里面还有些什么故事。”君天凌淡淡道,声音却有着一丝嘶哑。

君天倚缓缓地抬起头,看也不看君天恒一眼,几步走上殿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朗声道:“臣确实有话要说,不过……臣希望皇上下旨,请后~宫嫔妃暂且各自回宫。”

大殿众人见三王如此说,便知此事绝不简单。见皇帝允了,也不敢耽搁,鱼跃着出了慈安宫。

“三王,朕,记得那晚你生了病,提前回王府的。”君天凌皱眉道。

君天倚的面上微见痛苦,“那日臣并非生了病。实是因为见了不该见的事情,心里烦恼,这才先回的王府。”

当下,大殿之上,众人的脸色变了一变。

君天倚转头看了一眼君天恒道:“六弟,你别怪三哥。只怪你做事太荒唐。”

“三哥,你这是何意?”君天恒心里一突,忙问道。

“哼。你还在强词夺理吗?昨晚在仙羽阁,是我亲眼所见你将怀恩击倒,抱她离开的。”

“你胡说!若是你亲眼所见,为什么不将我拦下,倒让怀恩受了委屈去?”

君天倚试了试眼角,悲道:“皇上,臣刚在大殿之上才知,原来怀恩已承了宠幸。臣平日里只晓得舞文弄墨,也不知道有此事。只知道六弟对怀恩钟情,昨晚也未加阻拦。若是知道之前有这一缘故,臣是绝不会让六弟做下这等糊涂事的。”

君天凌揉了揉眉心,道:“六弟,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四哥,你!”君天恒气得语结,看到太医,忙道:“我昨晚被人打昏了头,不信你让太医来看看。”

君天凌点头,有太医过来看了看君天恒所指的位置,又摸了摸,道:“回皇上,六王的头部并无肿块。”

君天恒气得一跺脚道:“我昨晚抹了药膏,今个儿哪来的肿块?”

“这个,老臣便不知了。”太医闪躲着目光。

“四哥,你即使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怀恩啊!”君天恒吼道。

一直在旁冷眼看着的怀恩,心头猛地一震,她感觉到嘴唇失去温度的冰凉与麻木,心里有无数个念头转过。她眼中有灼灼的热光,对映着她心底明知不可能的灰凉。

皇后的眼中浮起如鲜血般浓重的快意,她静静地看着皇帝,等待着他最后的定夺……。

君天凌的目光落在怀恩的身上,有不愿置信的焦痛与失望,轻轻摇了摇头。他慢慢地步下台阶,步子里有难以察觉的沉重和迟疑,他缓缓走到她身前,炯炯目光直欲探视她的心底。须臾,他轻轻道:“你有没有……”他迟疑片刻,终究没有问出口。

然而,没有问出口的,是他难以自解的心魔。

怀恩压抑住心头澎湃的怒潮与酸楚,平静地看着他,静静道:“我没有。”

君天凌点一点头,任凭眼中阴霾的惑色不曾减去半分,但他依旧挥了挥手,向皇后道:“罢了。朕相信怀恩。”

他的手势疲倦而苍凉。

太后一惊,怒斥道:“皇帝,你胡说什么?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为何还要听信这个贱婢。你这么做,于祖宗家法何在?”

众人听去,那声音已有几分颤抖。

怀恩的目光触上他急痛而无可奈何的目光。

她的眼泪在那一瞬间便滑了下来,他终究是不信她啊。

皇后见状,生怕皇帝心软,霍然立起,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贱婢打入宗人府听候发落。”

君天恒闻言,面如死灰,他跪下,拉住君天凌的袖袍,疾声道:“四哥,不,皇上,你要相信怀恩啊。她对你的情意,你……”

“够了,还不快点将六王爷扶下去。”皇后适时出言阻他继续说下去。那边,内侍架着不断挣扎呼喊的六王下了殿。

“皇上……”皇后轻声道,眼底掩饰不住一丝喜意。方才她所说的话,他并没有反驳不是吗?他的心终于开始动摇了。

皇帝缓缓地转过身,对着泪眼朦胧的怀恩,一字一顿道:“带到宗人府大牢。”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她从没看到过这样的君天凌,心灰意冷的心痛一般!

第一卷 宫廷篇(下)帝宠 【第098章】 荼蘼

【第098章】 荼蘼

一阵清脆的笑声响彻山林。

“文心,你丫个笨笨,还不快点爬上来。”夏紫裳爬到半山腰处向落在身后的女孩大声喊道。

还不是仗着自己的腿长才跑得这么快,文心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来。生怕惹恼了这个姑奶奶又要挨一记爆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赶上了她。

“咦?怎么路不见了?刚才明明看到前面有条小径的啊。”夏紫裳扶着气喘吁吁的文心,皱起了眉头。

山间漫起了白茫茫的迷雾,几乎是一瞬间便将这山林浸没在雾气中。

“紫裳,怎么回事?”文心有些紧张地抱住了夏紫裳的胳膊。

“别怕,有我在呢。”夏紫裳鼓励似地对她笑笑,继续观察着地形。

有她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文心觉得很安心,仿佛只要有她在,就可以让她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雾越来越浓……。文心突然觉得已经看不到周遭的一切了,包括夏紫裳,一阵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她撕心裂肺地呼喊道:“紫裳————紫裳—————”

“姑姑,姑姑……。”

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道。

怀恩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蕴含的一滴泪瞬间滑过脸颊。是菊儿,她还在古代。

“姑姑,是被梦庵到了吧?来,我扶姑姑喝点水。”

这一次又入了宗人府的大牢。

算算时间已是一个多月,此其间,太医与菊儿几乎每天必到,为她诊脉、送饭。

君天凌一次也没有来过。菊儿每次来都不会提及他。只问她的伤势,陪她说说话。

怀恩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但仍不能行走,每天只能躺卧在床上。所谓的床,不过是干燥厚重的稻草码铺在石床上。一床干净的被子,是菊儿送过来的,送被子那天,怀恩看到菊儿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掌印,红红的印在脸上。

她忍着没去问,只把酸涩的泪水往肚子里咽。菊儿亦不说,只若无其事地细心照顾着她。

“菊儿,我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就不要总往这里跑了。免得无端地给自己引来祸事。”怀恩就着菊儿的手喝了一口清水。

“姑姑,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不要为我担心了,姑姑以为凭我一已之力便能进入宗人府吗?”菊儿的叹息似落地冷月寒光,凄凄地让人心生痛楚。

怀恩避过她的目光,这一个月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穿越后就不该入宫,徒然地走了近十年的宫路,然而却是一步错,步步错。十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可以虚度。该是了断的时候了……

牢房的小窗外阳光明媚,虽然隔着条条栅栏,但阳光仍旧穿透进来,暖暖地照在怀恩的身上,有一瞬间,她几乎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这十年来的种种,都是梦境一般。

窗外的阳光是自由的、奔放的,忍不住想让人紧紧地将它的光芒握在手中……如果这样做可以脱然一切的话。

菊儿替她更换了衣裙,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月白色织锦的长衣,用淡银白色的线绣了精致的梨花在上面。那年迎他在梨花树下后,她亲手将梨花绣在这条裙子上面的。没想到菊儿竟然把这条裙子找了出来。她的手轻抚着那淡白的梨花,仿佛又看到了阳光下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

菊儿没有发现怀恩的异样;稳稳扶着她躺了回去,又喂了药给她喝下,草药的苦涩侵袭上舌尖时让她有回到现实的感觉。菊儿轻声道:“姑姑,方才皇上来了。”

“嗯。”她淡淡应道。

菊儿小心翼翼地问:“姑姑见到他了么?”

药汁的苦涩凝滞在舌尖,挥之不去,“并没见到。”

“世间的事,往往是想不到的。”怀恩缓缓低首,小心隐匿好眼角的泪珠,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菊儿的眸光闪了闪,仿佛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那就好。方才见皇上进了宗人府,我真是捏了把汗,幸好没有见到。”

菊儿说完,把一颗糖渍梅子放到她口中,道:“药太苦了,姑姑吃颗梅子去去苦味吧。”

怀恩含着梅子,静默片刻,含糊道:“存心不见,总是见不到的。”

菊儿还要再说,“只要皇上不下旨意,那么任谁都不可能让姑姑……”

怀恩疲倦地伏身睡下,“菊儿,我累了。”

她只想好好睡一睡,睡得死沉不要有任何知觉。

——————

一双龙纹靴踏着月色而来,悄无声息,带着刻意的隐匿。明知道,她不会武功,不会发觉自己的到来,却仍运了功隐去了自己的呼气……

他痴痴地凝视着牢中的人儿,此刻她正蜷缩在被子里静静地躺着,若不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偶尔眨动一下,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不知小窗外有些什么……他轻轻地移动身形,从她的角度望了过去,那小窗外,是一方深邃墨蓝的天空,几点明星,一轮弯月……。

他后悔了……

那日晚上,他仔细将事情想了一想,怀恩与他恩爱时,确实是清白之身……他与后~宫无数嫔妃欢好,这女人的身子。。。。。。。这点他还是有把握的。但恨就恨在,六王对她有情,那晚若不是他及时赶回去,那么,怀恩便是他的了……

私下,他已派了展翔去查当晚之事,事情模模糊糊地有了迹象。他已了然,但却不能放了怀恩……宗人府虽是牢狱,却是相对于皇宫最安全的地方了。只能暂时委屈她,也不作解释,刻意地让她去恨他。

知情人越少越好,这样也好迷惑那些人……。

她知道他来了,虽然,他极力隐匿着,但她感觉得到。尤其是那淡淡的龙涎香,到底泄露了他的行踪。

“你来了?”她幽幽地吐出这几个字。

他微一蹙眉,犹豫了片刻,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又是一阵沉默。。。。。。他的神色间有些焦灰色的苦楚,只是语气仍淡淡地,“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姬大人来找过朕,希望朕能放你一条生路。”

“生路?”

没有前因哪来的后果?当初为了生路而闯入虎穴,今日又要为这生路去哀求他人吗?怀恩怆然不已,然而这怆然之中更是对世事的怨与悲。可她又能怨谁,人如掌心棋子,往往是身不由己,却不得不孤身向前。

她望住他,悲辛只化作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绵湿衣衫。

他的手掌有残余的温度,有薄薄的茧,为她拭去腮边的冷泪。那是一双能执笔也能握剑的手,如果他不是皇子、如果他不去争皇位……或许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再无这么多的辛酸起伏。然而……“如果”和“或许”是多么温暖慈悲的字眼,若真有那么多假设,人世岂非尽如人意了。

即便在宫中看惯了厮杀,可她也从未停止过对情意的追求。而如今,她止住脚步,这一切,竟是要她亲手来割舍。

她用冷漠再度为自己筑起牢牢的城墙,抵御着他的关怀与温情。有时,她情愿自己生活在这样的冷漠里。

在牢房的窗下,荼蘼花正开得蓬勃如云,大捧大捧雪白浅黄的花朵在夜色中看去似茫茫然的大雪纷扬。菊儿白天来的时候已给她摘了一大捧,她不得不止住他的话,截然道:“开到荼蘼花事了。偕之,我们的缘分实在尽了。”

他的身形在黑色中晃了晃,声音清冷冷的,似积在青花瓷上的寒雪,“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风夹杂着不远处荼蘼花的浅浅清香,那种香,是盛极而衰时的极力挣扎,她淡淡道:“我曾对自己说过,这一生一定要找一个真心对我,一辈子只有我的人。你我相知约五六年的光景……我想,你并不是我想的要的那个人。”她强抑住心底翻涌的痛楚,“我等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今日,我只想了却你我之间的情意。”

“朕不是你想要的人?那你告诉朕,谁是?三王?六王?还是那个叫忠旺的?”君天凌愤怒地握住她的肩膀质问道。

怀恩并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退缩,而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着他的脸庞,凄苦道:“何苦说这样的话?偕之,你当找一个真心待你好的女子,和她相扶相持,白首到老。你们会有很多子孙,会过得很好,会一辈子安乐。”我仰望他,“偕之,我会终身祈愿为你祝祷,只盼你如此。”

他捂住我的唇,凝泪的双眼有隐忍的目光,明亮胜如当空皓月。他低吼道:“你说这样的话,是要来刺我的心么?我所有的心意,在你面前都消失殆尽了吗?只有你,再不会有旁人了。”

原本都在用冷漠掩饰自己的人儿,此时却都被温情冲破了冷漠,泪眼相向。

夜色渐渐退去,似温柔而紧迫地催促,怀恩垂首黯然,“你的心意,我已要不起了。真的好累,放手罢。”

她的手从他的掌心一分一分抽出,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曾经一起坐着,越过天空看云、说着话,或是沉默,安静享受片刻的平静。”她恻然道:“偕之,这一切都不能了。”

他苍白着脸孔,死死地盯视着她,似有一种绝决的痛意间或掺杂着几丝恨……

寂夜里落花芬芳簌然,似是所有的希望和幸福轰然倒塌。只余世事的颠覆和残忍把人一刀又一刀凌迟不断。

始觉,一生凉初透。

第一卷 宫廷篇(下)帝宠 【第099章】 子嗣

【第099章】 子嗣

华音殿。

君天凌步入空旷的宫殿,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殿门前良久,几名打扫的宫女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他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荫荫绿树微微出神,浓荫青翠欲滴,仿佛就要流淌下来一般。他双唇微动,轻轻道:“母妃,孩儿该拿她怎么办? ”

殿外传来几人的低语声,甚是急切,他转过身来,“福顺。”

“奴才在。”福顺说着,小跑着进了大殿。

“听声音是许总管吧,你与他在嘀咕些什么?”君天凌拣了张椅子坐下。

“嗯。。。。。。”福顺迟疑,“许总管有事要向皇上回禀。”说着,眼睛偷溜了他一眼。

“传来进来吧。”君天凌挑眉瞧了他一眼,最近总觉得他有些鬼鬼祟祟地。

福顺刚一通传,殿门口便闪过一人,步履有些急,大不如平日里的稳重,瞧得君天凌直皱着眉头。

“皇上。”许宁深施一礼,“奴才有事回禀。”

“说吧,只要是别让朕伤脑筋的事情,你只管说来。”君天凌从瓷制笔筒里提起一只笔把玩着,眉眼间带着几分戏谑。

许宁汗颜,恐怕这事是得让这位皇帝伤伤脑筋了。

“回皇上,奴才收到消息。刚才皇后去了慈安宫向太后报了喜,说是。。。。。。”他悄眼望向他,想从他此刻的表情中辨出一些喜怒哀乐。

“再这么吞吞吐吐地说话,朕就要考虑换个总管了。”君天凌抚着笔杆,嘴角浮出似有似无的微笑,可声音却透着淡漠凉薄。

这只笔只是那套笔中有一只,是那年她救起他后,他送她的谢礼。笔杆中下部分有些许的圆滑,光亮。这么多年了,她还在留着。。。。。。

许宁看了皇帝一眼,君天凌眉峰轻挑。

那种意态,他刚才便从福顺的脸上看到过,那是一抹讥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走到皇帝面前,咬了咬牙,跪下,“皇后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皇帝不发一言。

他想………他是在听着的,因为隐约感觉到他的目光巡视在自己的头顶上。

炙热逼人的压迫感。

他猛然抬起头,果然看到皇帝双目炯炯轻睨着他。

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清晰。。。。。。

许宁在等皇帝的责罚。负责送药的是他,每当有嫔妃被皇帝临幸。之后,都是由他亲自送去汤药。当然,那绝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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