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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珠三曲2魅杀玉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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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伺候正妻天经地义。当时司清买一个青楼丫头回家已经让司家蒙羞,他怎敢再违背母亲的意思?再说,司清如今为了柳玉变成了这样一副下贱的模样,游戏人间,你还要他怎么忏悔?”
    “游戏人间,有柳玉惨吗?”一种凄凉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如果司清真的游戏人间,那他为什么还护着司家。柳玉真可怜……。”
    “书儿!”飞墨脸色铁青地喝断了我的话,“你认识司清这么久,应该清楚他的为人,他是我们的朋友。还有,你以后也莫要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做百里少夫人就要有百里少夫人的样子。”
    听到他这话,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不安。
    “我去找人办事,”飞墨继续说道,“今晚可能不回去,你不用等我。”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我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犹豫了半响后,我小声问道:“飞墨,你和我事情也是大逆不道,怎么办?”此话一出,我觉得车内的空气都凝固了。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些恼人的礼法,不排除他有后悔的可能。
    “怎么说到这事上来了,”飞墨突然将头转开,伸手拍了一下马车壁示意车夫停车,“我早就说过,一切有我,你先回去吧。”说完他飞快地起身下了马车。
    年轻人喜欢一时冲动,可冲动必须由年轻人自己负责,我最怕听到这样的话。因为在很多有时候,我会发现,我在不停地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正当我想得头疼的时候,飞墨忽然转身折了回来,脸上的怒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头扎进车厢里,笑吟吟地对我说道:“娘子,我爹告诉我,年轻人有时候应该不守礼法。”
    看着他那双深如幽潭一般的眸子,还有他脸上和煦的微笑。我觉得霎时间天晴了,云开了,以后的一切困难都不可怕了。
    我也笑了起来,叮嘱道:“晚上尽量回来吧。”
    “遵命,娘子。”说完,他凑过来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打着伞离开了。
    傻笑半天后,我摆脱掉车夫自己往南城走去。劝飞墨不管这件事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在飞墨被麻烦缠上之前把事情解决掉。绛月啊绛月,你给我准备了一场什么游戏呢?
    到城南的时候雨仍然在下,风也很大,山路上的那些竹子被风刮得左右乱晃,像一群张牙舞爪的妖魔。
    走到竹轩门口,恒舟没有出来迎接,但门并没有上锁。我正犹豫着进不进去,二楼突然传来了绛月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进来吧。”
    于是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门走了进去,这个竹轩和绛月以前的那栋竹楼构造差不多,看来绛月的品味很固定。
    走上二楼,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满地的书,乱七八糟的,扔得到处都是。绛月懒懒地靠在卧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自顾自地看着,也不跟我说话。
    我从书中找了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离他近一点位置,轻声开口道:“绛月,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醉人的微笑,眼睛却仍未离开书,“莫非百里夫人现在才发现百里大少爷不能人道?我可没有春药。”
    我苦笑:“绛月,我的朋友有麻烦了,你说过,可以来找你。”
    他突然轻笑出声,一扬手把书扔到了窗外:“这书上说情爱皆是虚幻,我已经记下了,所以这书扔了也无妨,因为我不会再看。”
    我迟疑了一会儿,接着问:“绛月,你能帮我吗?”
    他抬头望着我,金眸里全是忽闪忽闪的笑:“虚幻的不能当饭吃,所以你选了不虚幻的。孟书,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在他面前,我隐瞒不了什么,所以我不想和他讨论那个问题:“绛月,别再扯开话题好吗?你以前说过,你可以帮我。”
    绛月不再说话了,而是倚在窗边慵懒地盯着我,窗外的竹子在怒涛似的暴雨里苦苦地挣扎起伏,看得我的心生疼。这时一阵狂风灌进了屋子,将挂在天花板上的竹帘吹了下来,隔在了我和绛月中间。透过摇摆的竹帘,绛月的身影似乎也在轻轻地晃动,一下一下地,晃得很远很远。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相对,不说话也不移动。
    就在我的耐心快耗尽的时候,竹帘后终于传来了他的声音:“好,我帮你。”随后,竹帘被一阵风掀开,接着一张画飘到了我跟前,“秘密都在这副画里。”
    我赶紧从地板上将画拣了起来,扫了几眼后我的后背已全是冷汗。只见画上有一名面容安详的女子,及其舒展地躺在一块大青石上,轻轻地闭着双眼。而她的肚子上,长着一根诡异的树藤,或者,可以用半藤人来称呼它。她的下身是藤,藤根牢牢地扎在女人的肚子里。上身几乎和真正的女人一模一样,容貌秀丽,胸部□,姿态妖娆。
    “失魂蛊天下驰名,中蛊的人或者一命呜呼,死状恐怖。或者神智不清,为牛为马,任人驱使。”绛月在竹帘后冷冷地说道,“多少宵小想找到制失魂蛊的秘方,可又有谁知道,下失魂蛊的是一个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应该说,她们的身体就是失魂蛊。”
    “寻半死不活的女人,在其体内种上藤魅,再用男人的精血替其疏通关节。三个月之后,就会从其身体里长出一个魅杀。魅杀继承了母体的所有仇恨,可以说,她们是半人半鬼的顶级杀手。”
    “之所以叫魅杀,是因为她们以魅杀人。和男人交合的时候,魅杀可以趁机播下失魂蛊,当然,也可以选择将男人的精血吸食殆尽,这就是为什么只有男人才会中失魂蛊的原因。”不知什么时候,绛月闪到了我身后,火热的气息撩得我的耳朵阵阵发烫,“吸食的男人越强,魅杀就会越美,她的功力也会越强。可如果在一段时间内不吸食男人的精血,她们就会慢慢地发疯,凋零至死,要杀掉她们也很容易。”
    我听得头皮发麻,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难道柳玉,柳玉,变成了这种东西?是不是你干的?我知道,她的尸体是恒舟带走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伸手将我的头扳向他,一脸讥讽:“如果任谁都能种出魅杀,天下岂不大乱?将人变成魅杀是有条件的,除了宿主的身体适合以外,还要宿主有足够的仇恨,有想继续活下去的决心。在种植的头三个月,只要宿主有半分动摇,魅杀都会夭亡,毕竟变成半鬼是件痛苦的事情。所以,变成魅杀,是她自愿的。”他淡淡地笑了起来,瞳孔里清晰地映着我那张苍白的脸,“孟书,你朋友的麻烦很大,因为有人宁愿将自己变成半人半鬼,也要向他复仇。”
    我捂住发闷地胸口,扭过头,避开了他的眼睛:“那柳玉是谁,我是说,柳玉变成了谁?”
    绛月轻笑一声,伸手从我手中抽走了画,踱到画阁边,将画塞了进去,这才慢慢地说道:“养魅杀和养牲畜一样,让它吃草她便长得面黄肌肉,让它吃肉他便长得肥头大耳。如果魅杀控制得不好,很有可能将人直接吸死,所以应该不会有人傻到用自己去豢养魅杀,一般都是随便抓一些男人来供魅杀食用。参差不齐的精血,养出的魅杀自然只是些稍微聪明的行尸走肉。她们只会知道到男人,折磨男人,然后将其杀掉,有的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偏生就有一个男人笨得出奇,他以自己为饵食,用了三年的时间,耗费了自己将近一半的功力和精血,养了一只天下绝无仅有的魅杀。这只纯种的魅杀不仅美艳绝伦,聪明绝顶,还和他一样变成了顶尖的杀手。除了每三个月还要吸食他的精血外,已和常人无异。”
    我忽然明白过来,转身就跑。虽然我不喜欢司清以前的所作所为,但是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办不到。他毕竟还是我的生死之交啊。
    “孟书!”绛月猛地叫住了我,“你的朋友将她置于死地,而那个傻子用自己的命养着她。如果你们敢将她带走,为了所谓的那点公道,我会杀了司清。”
    我转身冷冷地看着他:“绛月,既然她已经是顶级杀手,她早就可以杀了司清。拖了这么久,证明她心里还有司清。如果她想选司清,你杀了她也没用,爱情是强求不来的。”书 包 网 。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爱情?”绛月的斜倚在画阁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孟书,你的爱情强求了吗?你怀里揣的药瓶子应该是我送你的吧。”
    我咬紧了嘴唇,从怀里摸出了那个药瓶。那次我生病,绛月送给我一瓶药,我见瓶子很精致便将瓶子留了下来。此刻瓶子安静地躺在我的手掌中,瓶上的墨色水墨画因为我的经常抚摸而变得晶莹剔透,瓶颈上还被我系了一条鲜红的丝带。
    “孟书,你可知道百里家的门槛有多高?”绛月在那边冷冷地说道,“百里家一共有长族七家,在秦中已荣耀百年。义侯虽然是皇帝御封的,但因为辈分低,在议事时也不得坐在七长房下首。当年义侯夫人因犯七出之条,差点被百里家逐出家门。幸运的是她是当时已故皇后的义妹,皇上亲自下问,这才保住了百里夫人的位置。如今百里家家风更严,你算什么?以你的身份,进百里府做妾都不可能。百里飞墨不过年轻一时冲动,你觉得他能与你一辈子相守吗?你真……”
    “绛月,”再让他说下去我都快疯了,“你能看穿我的所有举动,你最聪明。可你现在才说这些,事实证明,你其实最笨,笨死了,又笨又自以为是。”说完,我将手中的小瓷瓶用力朝他掷了过去。瓷瓶撞到了竹帘上,又弹落到书堆上,然后在那些书上叽里咕噜地乱滚着。
    我已不想再看绛月的表情,转身下楼,眼泪终于在转身的那一刻簌簌落下。长大的代价是埋藏掉很多少女的梦,吃饭,穿衣,很多事情比梦重要。可再碰到那个梦的时候,我仍然会疼,很疼很疼。
    幸好我现在有事做,能让我暂时忘了那些烦恼。在街上拦了辆马车,我急冲冲地往司清的山庄赶去,我要赶在流觞杀了司清以前把司清抓回来。也许司清已经知道流觞的身份了,所以他才会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这是要把自己的命给流觞。
    不敢替柳玉报仇,他便想用这种方式来平息柳玉的怒火么?妻离子散,他只敢用惩罚自己来发泄心中的愤怒,真是一个又懦弱又可怜的男人。
    我知道流觞要的不是这些,在幻境中,柳玉站在窗边痴痴地等着司清。现在,流觞还在痴痴地等着司清,她想要的,不会是命那么简单。风城里的那些怪事,不仅是柳玉的报复,也是柳玉向司清发出的信号。因为,她以前是那么傻,不顾一切地爱着司清啊。
    到了山庄门外,没有人迎出来。雨下得更大了,在天地间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将整个山庄都罩在了其中。晃眼看去,山庄阴气森森。
    我快步走了过去,想赶紧编个理由扛起司清就跑。
    刚走到大门外,门吱呀一声开了,画梅那张红扑扑的脸出现在门后:“百里少夫人,您有事吗?”
    “司清少爷在吗?我家相公回去就吃坏了肚子,我找他救命。”
    画梅眨了眨眼睛:“在,司清少爷在里面陪小姐弹琴,我带您进去。”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那好,快带我进去。”
    画梅点点头:“您请进来。”
    我忙进了大门,走到台阶处脱了鞋:“麻烦画梅姑娘动作快一点,我相公的病很急。”
    “好,随我来。”画梅在前面飘了起来,我连走带跑的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后,有一种细微的呻吟声传入了我的耳朵,那呻吟声很柔很妖,销魂彻骨。而且,我非常熟悉,可我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走着走着,那种声音越来越大,令人耳红心跳。终于,在路过一间空房的时候我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房门大开着,里面到处散落着男女的衣物,地板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陌生男人。他的眼睛圆瞪,嘴巴大张,脸上充满了死亡的恐惧。而与他的恐惧相反,吹雪□,雪白的酮体正激烈地在那男人身上起伏着。香汗淋淋,脸上满是陶醉的表情,嘴里飘着火热的呻吟声。
    突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脸蛋,接着,一句让人寒毛倒立的话从画梅嘴里飘了过来:“百里少夫人,我们姐妹正在练功,你说,是我叫的声音好听,还是我姐姐叫的声音好听。”
 魅杀玉离(37)《九珠三曲》雪脂蜂蜜ˇ魅杀玉离(37)ˇ
    一想到这个女人也许是从死人身上长出来的,我的心里就发毛。牙齿都有点颤抖了:“画梅姑娘,我没听你叫过。”
    “你听过的,上次你在小巷里和你的夫君一起听的。”
    原来在小巷中见到的红色身影是她们,我暗自庆幸上回跑得快,不然飞墨说不定会被她们先奸后奸再杀掉。我扯出一丝微笑:“不好意思,上次打扰到你们了,司清呢,他要是不在我就就回家了。”
    画梅像一条蛇一样,妖娆地从后面缠住了我,一只手顺着我的衣襟滑了进去:“因为我家小姐也要练功,所以把司清少爷赶回客栈了。不过他一会儿就会回来,因为我家小姐练功比我们轻松多了,只用吸一个人。人家一出世就有一个绝顶高手养着她,哪像我们,还得四下找食吃,练了五六年,还是这副样子。”
    被她那如寒凌冰一样的手抚摸着,我的冷汗出了一波又一波,几乎快虚脱了。而房间里的肉搏战还在继续,吹雪丝毫没有受到我和画梅的影响。
    我咽了一口口水,讨好似的说道:“画梅姑娘,你说这些我也听不懂,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画梅伸出舌头刷地舔了我的脖子一下,妖媚地说道:“夫人,人饿了是什么都吃的,我们今天的男人不够,只有用女人来凑数了。”
    我都快哭出来了:“这么说,这么说你已经把我当死人了?”
    画梅用指头戳了一下我的脸,高兴地答道:“叮咚,答对了,我的美人。”
    “女人和女人,不好操作啊。再说我昨天才和相公云雨过,没精血。”为了保住性命我什么都说得出口。
    “没精血的人有嚼头。”画梅得意地接口,看来她不挑食。
    这时,吹雪从那个男人身上爬了起来,两眼迷离,像喝了两坛好酒。而地上的那个男人已经变成了我先前见到的干尸状,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吹雪,你都不给我留一口。”画梅怪道。
    “以后我再补给你。”吹雪走上前来,两眼望着我这个人参果发光。
    “你还说,有好的你占了七八,尽把风城那些肥头大耳的富商留给我,我吃得都快吐了。”画梅有些不服气。
    “画梅姑娘,原来风城的那些富商是你杀的啊。”我尽量挤出一丝灿烂的微笑。
    “是啊,唉,我家小姐报仇我们就得受累。那些男人好难吃,小姐嫌脏,连碰都不会碰。”画梅皱着眉头说道。
    “她啊,除了那位傻堂主,还没碰过别人,哼。”吹雪愤愤不平地说道。看来流觞靠裙带关系上位,不太能服众。
    我呼了一口气:“这就好了,水落石出,这几天我头都想疼了。”说着我从容地扳正了镯子,“所以,看毒针。”
    三根银针出其不意地呼啸着朝吹雪扑了过去,而我施展出孟书的蹩脚轻功,拔腿就跑。背后传来了吹雪气急败坏的声音:“臭娘们,敢伤我!”
    “吹雪别动,或许针上有毒。”
    我拼命地跑,沿着门廊四处乱窜。过了一会儿回头一看后面没人追上来,我冷静了一些。在木板门廊上逃跑脚步声很大,这样跑迟早会被人发现。于是我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走到一座假山后面躲了起来。被画梅舔过的地方黏呼呼的,散发着一股口水味。虽然画梅很美,但她的口水味可真不咋的。我偷偷从地上扯了一把草,在脖子上使劲地擦着,想让青草的味道把口水的味道冲淡。
    忽然,离我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道催命的声音:“我的小点心,你在哪呢,快出来。”
    我从石头缝中偷偷望出去,大叫不好,吹雪画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离我不到百米的距离。她们走路没有声音,什么时候走近的我都没有发现。
    “妹妹,我觉得她就在附近。”
    “小点心,快出来,我们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你可千万别走到我家小姐的地盘上去哦,她正在发疯,去了你会死得很惨的。”画梅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的心突突乱跳,眼泪都快滚下来了。但我屏住呼吸,捂住嘴巴,硬是连大气都没喘一个。
    突然,吹雪拉住了画梅:“算了,小姐正在发疯,别过去了,算她倒霉。”
    画梅幸灾乐祸地一笑,朗声说道:“真可怜,我们还能让她死得痛快点。”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扭着水蛇腰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在施什么诡计,不敢掉以轻心,得找个稍微安全的地方想清楚对策,死在这就太冤了。思量一会儿后,我偷偷退到一条不起眼的长廊上,找了一间小屋钻了进去。
    没想到这间屋子从外面看来很小,却内藏乾坤。屋子很宽,屋子的中央放着一张古典的棕色四柱床,床上铺着奢华的红稠大被,挂着鲜红色流云纱帐。一眼看过去,血似的红,红得晃眼睛。离床不远的地方摆着一张奢华的梳妆台,在梳妆台旁,有一样和这间屋子很不和适宜的东西——摇篮。那是一张竹制的摇篮,摇篮里的白色柔被凸起了一团,证明有一个宝宝睡在里面。
    看来我是选错了地方,可正当我决定立刻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窗棂上有一个影子优雅地一闪,有人来了。情急之下我一头扎进了床底,捂着嘴不出声。
    门慢慢地被人推开,轻风裹着一阵幽香涌进了屋子,接着一双被红纱裹着的玉足轻轻踏了进来。那人进屋后直接朝摇篮那边走去,随后她站在摇篮边,唱起了一支很像摇篮曲的小调。我大气都不敢出,只盼望着她赶紧哄完孩子出去。
    忽然,她说话了:“宝贝儿要好好睡觉,睡得好才能长得高。”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空灵,只是和那天相比,多了些无限的凄凉。
    “宝贝儿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哦,有人吵到你了。”
    听到她这话我心一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条红纱像毒蛇一样夹着劲风钻到床底下,缠住我的身体就往外拖。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被床板撞得剧痛难忍,两眼直冒金星。
    “打扰我家宝贝儿睡觉,该死!”一阵冷冷的声音撞入我的耳膜后,胸口像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接着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迷糊中,我的头晕得快爆炸了,脑海里始终萦绕着那支凄凉的摇篮曲。它像梦魇一样,牵出了一些我根本不想去想的东西:父母离去时的关门声;奶奶离去时的不舍眼神;娘对孟书的冷冷冰冰;爹对孟书的厌恶;周云议的绝情;那些恶心的男人;那些鄙视的眼神;飞墨的为难;绛月的矛盾……
    我不想被这些东西控制住,于是我努力想睁开眼睛。
    “你到底是谁,孟书还是何佳,醒了又能怎么样?”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问道。
    我是谁都不重要,我只是我自己罢了,我答。虽然我是何佳,但我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孟书影响了。也许我会变很多,可不管我是孟书还是何佳,我都会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这样一想,我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倒着的,因为我的身体被一条红纱捆成了一个粽子,倒吊在房梁上。大概是血液倒流的缘故,我的头一阵一阵地疼。
    那凄凉地摇篮曲并不是我的幻觉,流觞或者柳玉正温柔地抱着一个襁褓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孩子,哼着那支摇篮曲。我本想开口让她放我下来,但又怕她发作杀了我,只好咬着嘴唇硬撑着。不过一会儿后身体的不适让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嘘,小声点,小宝贝睡着了。”她轻声说道。
    听到她的口气,我的心里燃起了些许希望:“流觞姑娘,能不能放我下来?”
    她仍然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没有什么动静。
    “柳玉,你是不是柳玉?”我又问。
    终于,她抬起头,淡淡地朝我看了一眼:“你认得我?”
    “柳玉,柳玉,我们在梦里见过,你没有印象?”我也不管靠不靠谱,只是顺着自己的感觉一顿说,“柳玉,流觞要杀司清,你快救救他,你不是有话想对司清说吗?”
    她的眼睛里全是迷茫,等我急切地说完话后,她将头低了下去,看着怀里的孩子轻声说道:“司清?宝宝,司清是你的爹。娘有什么话想告诉他呢?对了,对了。”她抬起头,宛然一笑,“我想告诉他,我要忘了他。”
    “柳玉,可流觞没有忘了他,她要杀了司清。”我很庆幸在脑袋一片混沌的情况下我还能说得出话来。
    “流觞?流觞是谁?”她站了起来,媚眼里跳动着一种清澈的星光,这是绝代佳人流觞绝对不会有的眼神。抱着孩子,她走到了我的身下,抬头迷惑地看着我,“流觞是谁?司清是谁?”
    “柳玉,你,都忘了?你明明刚才还记得司清的。”我只想赶紧抓住那一丝希望的光,将柳玉拉回来。
    “忘了?”她恍恍惚惚地将头低了下去,看着怀中的那个襁褓,“宝宝,娘忘了什么事,你告诉娘好不好?”
    我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那里面绝不是司清的孩子,因为司清的孩子如果还活着,已经三岁了,怎么可能那么小?
    “我的宝宝睡了好久都没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柳玉又抬起了头。
    “你把孩子给我看看,也许他生病了。”我哄道。
    “嗯。”她点点头,拉开了襁褓上的毛巾。
    “啊——”我在看到那孩子第一眼的时候就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随即眼泪簌簌地从我的额头上滑落。
    他就是司清的儿子,是司清那个早已死去的孩子。不知柳玉用了什么手段,将孩子的尸体变成了一具干尸,保存了下来。那具小小的身体黑黑呼呼的,乖乖地缩在襁褓里。小脸皱巴巴,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皮肤外有一层发光的蜡质,上面映出的冷光看得人心疼。
    “你为什么哭?我的孩子病得很重吗?”柳玉茫然地问道。
    “柳玉,”我一边哭着一边说道,“你让孩子入土为安吧,,你让孩子入土为安吧。”
    “不,宝宝病了,入土会病得更厉害的。他爹很厉害,能治好宝宝的病,他会来给宝宝治病的。”柳玉小心地用小被将孩子挡好,抱着孩子坐回了床边。乌云中很偶然地露出了一点无力的日光,透过窗棂斜着射进屋子,将她抱着孩子的身影切得支离破碎。难道这几年她都是这样坐在屋子里,抱着孩子等司清吗?她等得太久了,为什么她总是在等?
    我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滴落,为了幻境中那个站在窗边的女人,也为了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突然,一直很安静的柳玉抽动着脊背哭喊起来:“宝宝没气了,谁来救救他。”
    “柳玉,你别哭,你把我放下来,让我看看他,也许我能帮得上忙。”我挣扎着说。
    “行行好,救救他吧,救救他吧——”柳玉没有理我,越哭越大声,“放过我儿子,放过我儿子——”凄厉绝望的声音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撕碎。
    哭着哭着,她忽然“扑通”一声仰面一倒,摔到了地上,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我想起了绛月说过的话“如果在一段时间内不吸食男人的精血,她们就会慢慢地发疯,凋零至死”。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缺了某些东西。于是我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她想起挂在这里的我将我吃掉。
    她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体像触电一样疯狂地颤抖着。手紧紧地揪着地毯,大张着嘴,脸色蜡黄,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显然非常痛苦。可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挣扎。
    就在这个时候,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脱掉了身上的黑色斗篷,接着是外衣。
    他走到柳玉身边,先将孩子放回摇篮里,用被子盖好,再回过身温柔地将柳玉抱到床上。
    感觉有人靠近,已经奄奄一息的柳玉又精神了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急切地扯着恒舟的衣襟,仿佛一个久困沙漠的旅人在寻找一口清泉。
    “别急,够你吃。”恒舟温柔地安慰着,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而柳玉像一只吸血鬼一样,在恒舟扯开衣服的瞬间就扑了过去,死死地咬住了恒舟的肩膀。
    “还是这么懒。”恒舟爱怜地责备着,同时伸手除下了柳玉下身的的衣物。
    “嗯嗯——”柳玉像个没买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咬着恒舟的肩膀不满地哼唧起来。
    恒舟轻笑一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你连衣服都没脱,吃不饱是当然的,小笨蛋。”说完他猛地向前一挺,刺到了柳玉身体里,“宝贝,吃饱了就没事了…”
    剩下的话我已经听不清楚了,屋里只剩下肉体相撞的声音,两人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还有床铺使劲呻吟的声音。
    我闭着眼睛,尽量不去看红纱帐中那个拼死交缠的身影,但心中却是一团乱。我和飞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种激情和火热呢?难道是我们技术生疏?那为什么我和绛月……
    这样想了一会,我忽然鄙视起自己来,我真是太下作了,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多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再吊下去我会死翘翘的。
    过了两顿饭的功夫。两人终于结束了马拉松似的缠绵,依偎着躺在一起。
    “流觞,你的事情拖太久了,为什么不尽快杀了那些人?难道你对那个混蛋还有什么念想?”恒舟此话一出,被吊得晕头晕脑的我一个激灵。原本我一直以为恒舟是一座酷酷的万年冰山,没想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满屋子都弥漫着一种酸味。
    “我怎么会对他有念想?我只是想慢慢地折磨他。”流觞的语气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冷艳。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碰其他男人?我要是赶不到,你会死的。你是不是想替他守节?”
    “怎么会?恒舟,我是在替你守节,自从我出世以后,除了你,我何曾碰过其他的男子?”流觞的柔声细语能将石头化掉,但其中的真真假假却难以辨别。
    “那好,我已替你将郑家大少杀了,司家的人今天会去郑家帮忙办理丧事。你如果对那个男人没有挂念就别拖了,干脆地把仇报了。再顺便将东西拿到手,好跟爷交差,去吧。”
    这回流觞没有答话,她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将衣服往身上一裹,几步就走到了门边。
    “这个女人怎么办,杀了?”她背对着恒舟问道。
    “这是爷的女人,不能杀。”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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