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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繁华冢-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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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很有大笑一场的冲动。我想问问他:那个辛者库的贱妇,你究竟有没有爱过她?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儿子过?
额娘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了,她拉着我的手说:都是因为她,皇阿玛才看不起我,她死了就好了。她把脸侧转向里,默默的流泪。当年的临水照花人,如今在那男人嘴里不过轻飘飘两个字:贱妇。这其中的酸苦哀痛悲凉无助,谁堪承受?
等待了大半辈子,爱慕了大半辈子,原来都是假的,都没有了。
额娘死后,我倾尽家资焚金化珠,极尽奢华的办理丧事,我要把额娘这一生该得的都送给她,替皇阿玛送给她。
一向刁蛮的蓉月这次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只静静陪着我。灵堂里空寂无声,她悄悄进来,抱着我的双肩说:胤禩,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什么?我要那些昔日的岁月,那里有意气风发的我,有慈爱和蔼的皇阿玛,有美丽沉静的额娘,还有夏末。那时我还会爱,我也有很多爱,现在我的心死了,他们的爱也没了。
皇阿玛薨逝,我竟然哭不出来,那时我才明白我的人生白活了。从庙堂到后宫,我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却独独没有他的。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让他转变看法,我记忆里只剩下他声色俱厉的辱骂。我们的父子亲情,在我还没准备好时就戛然而止了。
畅春园依旧是当年的景致,如果刹那即是永恒,有多么好。我的人生画卷,明明预想得那样美好壮丽,只因为弄丢了一个人,忽然变了笔锋,乱了画意。
如何舍得与你相逢,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胤禩了。如果真有来世,夏末,我们不要再相遇了。这样的我,如何当得起你的不悔。这样的我,只能辜负你的情深。
蓉月被赶走了,临出门时紧紧抱住我:“胤禩,不要去求他,不要委屈自己。下辈子我还来找你,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我生平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拥抱住她。额娘、夏末、蓉月,我从没问过她们要什么,一直以来我只是一味的向前冲。
我想给额娘和夏末高贵的地位,可她们只要我的平安;我给了蓉月婚姻,可是她只要我的爱。我没能给她们所需要的,她们却给了我所有的爱和包容。
这一生,我辜负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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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悦然,夏末和我从中学直到大学都是同学。我一直试图接近她,她却始终不冷不热,视若无睹,甚至没兴趣多看我一眼。
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拦住她质问:“我好歹也是校园十大美男前三甲,你就对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她以宽容的表情看我:“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听说前一阵子医学院的萧大美男出国了,所以你目前业已荣升校园首席花魁,啊不,是草魁。”
“你的资料很全嘛。”我完全无奈,迟早被她气死。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只是顺便听了一耳朵而已,如果要详细的点击率支持度,请咨询左明亮同学。”她笑得很狡猾,又可恨又可爱。
她是只狐狸,一只让我无法掌控,却沉迷其中的狐狸。
然而我还是追到了她,我们像所有人一样度过了轻松自在的大学四年。我觉得我该给她更好的,所以我出了国。她无所谓地笑:好,出去给我弄个几百上千亿,我要在自由女神头顶买个单间。
我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临别那天她喝得烂醉倒在我怀里,流着泪问我:“苏悦然,你真的知道我要什么吗?”
我唯有紧紧抱住她,我知道,她只要我,只要一段平平淡淡的爱情,只要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未来。
可我是个男人,是个有能力有才华的男人,不能如此甘于平淡。我会回来的,我会一直爱她,我们会有美好的未来,我给的。
从小到大我一直这么自信,无论对她的爱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却忘了有个字叫做命,生死有命的命。
从签手术同意书那天起,我就已经做好离开这世界的准备。但我死了,夏末怎么办?她从不说,可我知道她在等我。我用了最蠢的办法,我打算欺骗她,让她对我死心。
赵希希答应了我的请求,她笑得苦涩:“苏悦然,你竟然也会求我。”
她要我答应她“你还活着的时候让我陪陪你,如果你死了,让我一个人送你走。”我害怕自己会孤独的死去,所以我说好。
她为什么这样执著?她的执著让我心痛,我快死了,已经不能给任何人幸福。
死亡是这样的吗?一望无际、混沌无边的空间里,有个声音问我愿不愿意改变命运,他让我交出灵魂,换一个我和齐夏末重生的机会。
我骗了夏末,是以为她能幸福的活下去,可是她也要死了。于是我换了,我已经一无所有,要灵魂来做什么?
原来上辈子我是那位八阿哥胤禩,我和雍正斗至绝境,可正因为他用自己的福祉性命挽回了夏末的生命,才扭转了今世的夏末和我原本既定的死亡结局。
命运即使反复给我和夏末机会,我们仍然没有办法改变。真残酷,这根本就是拿我们在娱乐,我们不过是众神的傀儡。
然而灵魂居然回到了我的躯体,我疑惑地问:为什么?有笑声响起:你不觉得和无足轻重的灵魂相比,你们的记忆更加精彩?
漫长的生命等于漫长的苦刑,原来神也会寂寞,便靠这些我们恨不得抛弃和埋葬的痛苦记忆取乐,一日日消磨那无穷无尽的时光。
病床畔看见希希红肿的双眼,她边狠命擦掉眼泪边继续痛哭:“苏悦然,我一直在等你,我不会走。”
我落了泪,有人在等夏末,也有人在等我,我却始终忽视她的等待,我始终把自己羁困于回忆,不敢抛开一切勇敢前行。这样软弱的我怎能改变什么?
我答应了他要求给他我所有的记忆,来于尘土的归于尘土,那些凄婉哀伤是属于胤禩的,我不会再执着。忧郁悲伤的记忆再多也与我无关,这一世我是苏悦然。
只是经过这一世情伤,两生轮回,我才明白,胤禩是蓉月的,苏悦然是赵希希的。
我们始终始终属于彼此,我却不知道。
孤鸿云影(弘昼)
我第一次跟着阿玛回府的时候,我问阿玛妈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阿玛沉默了半天才说:你妈妈不喜欢那里。
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开始叫别人额娘,后来明白,我的亲生母亲和额娘不是同一个人。而妈妈的身份是个秘密,一个关乎生死的秘密。
三哥背后里总是骂我,他不喜欢我,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弟弟,抢了阿玛的疼爱。
后来阿玛做了皇上,他看我更加的不顺眼。因为我的妈妈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女人。这种宠爱远远超出了他们可以想象的地步。
皇阿玛可以给妈妈一切,却唯独没有身份。从始至终她只是养心殿一个普通宫女。妈妈说这样好,她可以在皇阿玛身边。有一度我也觉得这是好的。
可是三哥的额娘指桑骂槐的侮辱妈妈,我决不会原谅他。我故意惹怒他让皇阿玛撞见他骂我。从那时起皇阿玛开始疏远他,后来又查实他和年羹尧之间多有来往。再后来他就病死了。
我以为只要我的聪明就可以保护妈妈,但是皇阿玛中毒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渺小。除了皇阿玛没有谁可以保护妈妈。也就是说除了这个国家的皇帝没人可以保护妈妈。
那是我第一次渴望得到权力,有了它就可以掌握任何人的生死,得到任何你想要的。
我还记得那个午后八叔回头对我的笑,那时候我还不明白,等我想要皇位的时候,我才知道那笑的含义,他和九叔还有皇阿玛都是准备好了生死来争抢这个天下的。
那次翻船是意外,我却没有救四哥。我要做的事皇阿玛全都知道,他只是拿一份无关紧要的功课发作我,罚我跪在养心殿。
我没有怪他,他只是想见妈妈。他不是觉得我不好,他只是痛恨这种手段。
妈妈走的很安详,嘴角带着笑。皇阿玛用那被鲜血浸染的龙袍紧紧的包裹住妈妈,一动不动的坐着。即便是亲眼所见我也一直跟自己说这是梦,这不是真的。
我问皇阿玛这是为什么。皇阿玛微微笑着,告诉我妈妈被神仙接走了。他平静的笑容染了血,说不出的骇人。
而后他开始穷举国之力疯狂地搜罗奇人术士,一时整个紫禁城成天捣鼓着红铅丹砂。我劝过他不要惑于那些奇技淫巧。他只挥挥手让我下去,神色疲倦。
雍正十一年二月,我被封为和硕和亲王,我去谢恩的时候皇阿玛单独留下我,他说要给我分府出宫去住。那一天我就知道皇阿玛心里的继承人是四哥。分府可以,这个国家不给我也没有关系,我要以前的雍亲王府,我要在那里供奉我的母亲。
皇阿玛终归没有给我我想要的。他把原先的九叔的府邸院子全赐给我。皇阿玛问我:“你知道你妈妈要什么吗?”
我知道她只要我平静的生活,可她却不知道我要什么。我只想在人前叫她一声额娘,我想告诉全天下人,我的皇阿玛最爱的这个女人,她是我的母亲。
我让打开那间一直锁着的屋子,管家说当年抄家时打开过全是砸烂后又重新拼凑的东西,所以没有收拾。
我去看了,满屋的狼藉,地上一只折断的翠玉洞箫差点绊倒我。
桌上那张落满灰尘的陈旧字帖,上写着“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竟是,妈妈的笔迹。
宫里一直有风言风语说妈妈以前曾是九叔的福晋。难道就因为这个,即使我再出色,这个天下也不会是我的?
八月十五,皇阿玛宣我进宫,赐给我只匣子,是妈妈和皇阿玛的画像。底下覆盖着的却是妈妈的骨灰。
皇阿玛叫住我,仔仔细细的看我。最后他微微的笑了。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皇阿玛,最后一次看见他笑。幽暗的灯影下,我听见他轻轻地说:“我梦见你妈妈了,她生我的气。说让她等的太久了。”
我有预感他就要离开。我扑在他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哭着喊他阿玛。
那个我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庄子里,他总站在一边微笑看着我和妈妈玩闹,那时的幸福我以为可以永远。
弘噋去世前我去看过他,他对我说如果他和我在一起,我不一定会输给弘历。如果他先走了,我就不要再争了。
我哭了,想起小时候妈妈离开我以后,我一直住在十三叔那,他总陪着我,他说:“弘昼,我们要一起长大,一起去做大事。”
我长大了,他们却都走了,他们都骗了我。
Happy ending
赵希希来了,我没想到她会来看我。依旧明艳照人,只是憔悴了些,眉梢眼角全是掩不住的幸福。
刚从死亡线上挣扎下来,我已经心如止水。我招呼她,态度轻松。能再见到她也是种缘分。关于苏悦然我只字未提,仿佛没有这个人。
赵希希主动对我说:“夏末,那场婚礼是假的。悦然他患了脑瘤,他怕自己下不了手术台,就求我和他演一出戏。”她高傲地扬起眉,神情仍有不平“竟然来求我,明明那么骄傲一个人。”
看着她双颊泛起的玫瑰色,我忽然微笑。这故事的结局开始是假的,现在只怕要成真了。
“恭喜。你们真的很相配。”祝福绝对出于真心。
“他手术成功了,却一直昏迷不醒。照顾他那会儿,我就想不管怎样,这个男人现在是我的。就算最后他死了,送他走的人也只能是我。”她美丽的眼睛里有坚毅的光彩。她爱得比我深。
一道雷而已,一段时间的昏迷状态而已,醒来时爱情已经走了。
幸好我没事,苏悦然也没事,我们在地球的两端几乎同时昏迷不醒,再次苏醒时,我们都放下了。也许在这期间发生过什么,我的记忆却一片空白。
赵希希临走时不忘说:“以后我和悦然来看你。”
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笑着摆手:“不用了。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
赵希希在门边回头,嫣然一笑:“你生了场病,智商见涨。”我气结,她倒是一点没变。
我站在病房的窗前,目送赵希希窈窕的背影走出我的视线,走出我的生命。
忽然有人猛拍我的肩膀,我吃了一惊:“观音娘娘,别忍了,其实现在特想大哭一场吧?”是明亮。
我爬回床上坐好:“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真的放下了?一点也不难受?”她张大嘴,不敢置信的盯着我。我严肃地点头“我现在郁闷的是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小左同志很没良心的说:“慌什么,我要是你就多住几天,有那么帅的医生可以看,出院干什么?”完了,又来了,又开始了。
单调的白墙,泛着来苏尔味的空气,千篇一律的白大褂,医院永远是个让我濒临抓狂的地方。再加上左明亮这个花痴女人不断在我耳边唠叨,我的主治医师如何如何帅气,如何如何有才气,如何如何有人气……
我听得郁闷不堪,大喝一声打断她:“是是是, 对对对,他帅气、才气、人气、鬼气、脚气俱全。可以了吧?”
明亮的脸色霎时青中泛白,怪异无比,眼皮一个劲地抽筋。至于这么大反应嘛?难道真的看上人家了?
“嗯哼”一声咳嗽,我惊恐回头,那个白色的身影正矗立门边,还是一张冰山脸,凉凉开口:“齐小姐过奖了,我的气没你说得那么齐全。”一边的护士端着盘子的手哆嗦个不停,忍笑忍的。
他一走,我立刻无比绝望的摇晃明亮:“我要申请转院。他准得下药毒死我。”
这个死女人很没义气的拍拍我:“说什么呢。人家医生有职业道德的,最多把你毒哑。”我一头扑在床上,欲哭无泪。
想起我刚醒过来那会,明亮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明亮,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可真让我开眼了,天打雷劈都来了。我光听过,没见过,果然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不深情慰问就罢了,还雪上加霜,交友不慎可见一斑。
接着她就开始对我进行疲劳轰炸“要不是人家萧医生,你早就歇菜了。”接着就是该人的生平履历,家庭情况。上至亲朋故友,下至花草猫狗。真真事无巨细,最可恶的就是每句开头必是“听说”二字。花痴八卦成这样,我都替她觉着丢人。
我忍,我再忍,忍成忍者,修成神龟。终于忍无可忍,便冷笑:“你打听的可够清楚的。我问你,他房子几套,车子几辆,老婆几个,孩子几多,多少男朋友,多少女朋友,多少男性朋友,多少女性朋友,多少性伴侣……”
“嗯哼”又是一声咳嗽。经上回以后每次听到有人咳嗽,我就头皮发麻。“本人目前单身,且人际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一旁的明亮已经笑瘫了。
萧瑾川,他是我的克星!
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我仍然活着出了院,为此我强烈要求老爸在楼下放了十几挂鞭炮,庆祝我从萧瑾川手中逃出生天。搞得楼上楼下纷纷询问“老谁,你们家那个小谁终于嫁出去了?”
左明亮他们摄制组要出外景去,是故宫,问我要不要跟去玩玩。反正病假中,有便宜沾干嘛不去。
嘻嘻哈哈进了养心殿“他怎么也在?!”我的反应大约过于悲愤,左明亮一把捂住我的嘴,直冲对方点头哈腰:“别往心里去啊。她上次被雷劈过以后,就变得古古怪怪的。”
萧瑾川面无表情点点头,还好没有冷嘲热讽,不然管他是不是救命恩人,先翻脸再说。
后面有人在叫明亮。“我先过去,你们随便逛逛。”明亮边说边狠狠冲我使眼色:“别乱拿人家东西啊,犯法的。”声音足够响亮,周围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这是朋友?我们大约是上辈子的冤家对头
“你放心,我刚出来,不想再进去。”我无可奈何。她咯咯笑起来,冰山脸居然也在微笑,真是比恐龙下蛋还好看,还惊人。
一进门就有莫名的怪异感。怎么会这样?我好像十分熟悉这个地方,我环顾四周,书桌,暖炕,照壁,牌匾,甚至斜斜映在地上的阳光都那么亲切。正四处打量,却瞥见萧瑾川站在书架前,正随意翻看上头的几本道具书,神色淡然,俊雅的眉目隐在光影中,一如梦幻。
瞬间愣住,仿佛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一幕,一样的站姿,一样的神情,蓦然鼻酸眼热。
难道是被雷劈的后遗症?转身要逃,他却懒懒抬眼叫住我:“着什么急,迟早要走的。”完蛋了,连这句话也好象在哪听过。心脏狂跳起来,我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个人?这个场景?
“你倒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这又不是你家。”为了掩饰我的失态,讥讽的话破口而出。
他不动如山“医生和皇帝在某一点上确有共通之处,经常一个决定就能改变别人的命运。”
我努力翻白眼冷笑:“萧大医生还真会给自己贴金。”
他忽然笑了,笑得又可恶,又真诚:“作为某个第一例既被雷劈,之后又无故昏迷的病人的主治医师,我认为你说话的方式确实容易招来天谴。”
我气急败坏:“你们医生不都是无神论者?”
“我是无鬼论者。”他眯起眼,似乎心情大好。我又愣住,太熟悉的表情。
“对了,一月二十五号有时间吗?”
那不是我的生日?没经大脑话就蹦出来:“你想约我?”话音未落就想咬掉自己舌头。
他斜瞥我一眼,慢悠悠的说:“想到哪里去了?二十五号复诊。再说,以你的姿色……。”
我险些吐血,悍然拒绝他:“没空,那天我生日。”
“上午九点过来,带上蛋糕。”口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你你你,凭什么?”我要跳脚了。
“就凭我冒雨给你做急救,凭我深更半夜背你上医院,凭我多次撞见你在背后诋毁我,破坏我的形象。”
我就知道他记仇,小心眼的坏男人,恨得我牙痒痒。怎么明亮跟他说笑乱侃,他就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对上我就现了原形,恶形恶质全出来了。
我一个人溜达出门,走得很慢,掌心一路贴着朱红的冰凉砖壁,身边偶尔有人擦过,行色匆匆。这黯淡的宫墙,像是褪了色的历史。忽然想,几百年前会不会也有人如我一般扶着墙慢慢走,走过春秋寒暑,生死离别。
起风了,近似于悲鸣的风声呜咽地吹过,忽然隐约传来呼唤夏末的声音。是谁在叫我?虚无缥缈却是清晰的心痛。
一个似有若无的幻影从身边云一般掠过,我回头望去,已和远处另一个影子合为一体,飘散于风中,再不可见。
不知不觉泪眼模糊。是爱情吗?几百年前的爱情,在古老的宫殿中留下了影像?
萧瑾川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旁,对我伸出手。我正忙着擦眼泪,没好气:“你干什么?”
“迷路而已,不用哭,我带你回去。”他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那股奇异的熟悉感又来了,似乎很久前彼此已经这样相扶相握。我没有挣脱,任他领着我走过长长的夹道,长得望不见尽头。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叫夏末?”
“有,我叫的。”
“你没事干嘛喊我名字?”
“下次你挂个牌子说禁止叫你名字,违者罚款。”
“你……”
空中传来泠泠鸽哨,清亮而悠远。我们同时抬起头,天幕下雪白的鸽群呼啦啦掠过红墙黄瓦,飞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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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不得不从停车场跑回去拿雨伞。门前炫目跑车里一男一女正在激吻,真叫一个难分难舍火花四射。
正看得如火如荼连上楼都忘了,该死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个不停。赶快摁掉也没用了,还是惊散了这对鸳鸯。
更该死的是,车里那个男人转过脸来,竟是前几天空降来的关姓上司。上帝,我哪得罪你老人家了,要这么眷顾我。
他跳下车,似笑非笑站定,有意无意审视我手上的手机:“拍照留念了?”
“啊?”我有点儿发蒙。
“别装了,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公司花钱请你,不是让你偷拍上司私生活的。”
我大怒。好你个水仙男,仗着有几分姿色公然侮辱我的职业就算了,还侮辱我的人格。我虽然无耻,也是有原则的。反正这时我再辩白说什么也没干他也不会相信,横下一条心索性送上夸张的笑容:“啊,那个啊,还没来得及。要不您回车上继续,我再换个角度调调闪光?”
破罐子破摔吧,横竖失业也是迟早的事。从午餐时一群同事YY他是本公司第一花美男,我附和了几句说他长得太娘们儿,好死不死又被他撞上那天起,我就有这个自觉了。
意外地他没发脾气,凤眼斜挑睨我一眼,似乎还要说什么,车中佳人老大不耐烦,摇下车窗莺声燕语“Eric,走吧,他们还等着呢。”
“上车吧,送你到地铁站。”做人要谨慎,他这算良心发现么,听着像要杀人灭口。
“不用了关总。谢谢您。我男朋友来接我,他马上就到。”刚才卤莽了一把,现在有点后悔。人在屋檐下,还轮不到我耍个性。现在只求把这个祖宗赶紧送走就完了。
“男朋友?你?”他仿佛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刻意拖高了尾调。这是人话么,难道姐姐我脑门上刻了两个大字:剩女?那点绝无仅有的歉疚立刻如浮云散去。
恰巧手机又响,是姓萧的。真给面子,接起来捏着嗲嗲的娃娃音:“亲爱的,你在哪儿?”
沉默……长久的沉默“你吃错药了?出院两个月了,照理说不应该再有反复啊。”
姓萧的你等着,暗自咬牙,脸上继续保持甜蜜微笑,对我那宝贝老板胡乱摆摆手权算告别。
“我在你公司楼下,你在哪儿?”
不对劲,太不对劲,我脱口而出:“你们医院倒了?这个时间你怎么有空?”
“又胡说八道。再被雷劈,我可不救你。”电话那头声音淡淡的。我正跳脚,他的车已经转进来停在身边。
“好久不见。”华丽丽的王见王,听口气这两人明明认识却离得远远的,只打了个招呼,也不握手,只冷冷打量着对方,一时空气哧哧直冒火花。
“你男朋友就是他?…………你的品位真是每况愈下。”我上司抬眼讽刺的一笑,前半句在问我,说后半句时眼睛却直盯着萧瑾川。
听着不大象好话,我拽拽萧瑾川袖子:“……你和关总认识?”
“当然认识。我给你介绍,关霖,你们关总,当年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超级偶像。那些为了你们关总要去变性的洋鬼子比跳蚤都多。”萧瑾川拉过我郑重其事做了介绍,眼底那抹笑意怎么看怎么诡异。
“呃?”我犯迷糊ING,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笨。男女通杀。”真正字正腔圆,荡气回肠。
忍!一定得忍!现在世道艰难,没找到长期饭票前决不能丢了饭碗!面部肌肉估计已经扭曲到恐怖的程度,幸好在我破功之前,关霖已面如锅底,重重甩上车门绝尘而去。
我钻进萧瑾川车里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笑过又郁闷:“坏了,我要失业了。”
“不会。他这人我了解,一般他越讨厌谁,越千方百计拉着折腾个半死才算完。”萧瑾川一派云淡风轻:“看起来,他对你没多少好感。”笑容越来越深。
“少废话,要不送我回家,要不滚蛋。”这人太可恶,不气死我不甘心。
“送你回家可以,得请我吃饭。”
“不吃,还吃什么。光上个月我就胖了五斤,好多人都问我是不是有了。”他最喜欢凌晨值完班拖我出来吃宵夜,可怜我除了体重噌噌往上蹿外还得顶对熊猫眼,他倒身材苗条气血两旺。
最郁闷是我家那两个不着调的老谁,一听说是姓萧的约我,无论多晚都手执扫帚把我撵出门。强烈怀疑我是他们夫妻俩捡来的孤儿,姓萧的才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
“是吗?女人有点肉好,生孩子不易虚脱。”他微微侧头扫我一眼,眼神象煞农民伯伯心满意足地打量自家养的大肥猪。
“你说什么呢?谁生孩子,生谁的孩子?”我摩拳擦掌预备着,他要敢说一个不合心意的字,我就立马掐死他。
“伯父他老人家上星期让我看着你,为了广大无辜男青年免遭你的毒手……。”
“萧—瑾——川!去死吧你……哎呀你看路啊……红灯……我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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