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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医香:皇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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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石娃是家里头最小的,自然是爹娘的心头宝,如今被明哥带走,还不知道会不会转身就卖给牙婆。

    “大姐儿,一定将石娃找回来。”

    白棠见着爹的眼圈通红,眼角湿湿的,要不是还碍着旁边的石永言,可能就嚎啕大哭了。

    爹心里头一定恨自己怎么会这个时候摔断了腿,不但不能够保护家人,还成了拖累。

    不等白棠回答,石永言替她答了:”白叔,你放心,我会帮着将石娃找回来的。”

    白岩却像是特别信赖起他,连声道:”好,好。”

    转头又问白棠:”你娘呢,你再问问她去。”

    看样,白岩昏厥的更早,还不知道,等明哥走了以后,徐氏一时想不开,吞了耗药的。

    白棠这会儿也不想说破,安慰道:”爹好好休息,我再同娘说两句,就去明哥那里,把弟弟带回来。”

    “二十两银。”

    “我有,我有二十两银。”

    白棠手忙脚乱的将那个束在身上的搭袋取下来,把七公赏给她的二十两银全部给白岩过目。

    白岩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来过问,她哪里又得来二十两银。

    “只要石娃回来,就是将家里头的田地,房都给了人,也是舍得的。”

    “我明白,我明白,爹放心就是。”

    白棠出屋来,石永言无声的跟在她身后,她想一想,还是重新回到徐氏的身边。

    徐氏紧紧闭着眼,不过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就是吐得多,有些苍白。

    “娘一直就没醒。”

    “家里头的钱怎么会不见了?”白棠见徐氏的样,是问不出个究竟了,只能问阿悦。

    阿悦只会摇头:”我不知道,娘进屋说去拿钱,忽然就大喊起来,说钱都不见了,叫的好大声。”

    “后来呢?”

    “后来,娘出来和讨债的两个人说钱都不见了,那个明哥还带着笑问娘,钱都不见了,娘再确认了一次。”

    “他又说了什么?”

    “他说,不要把运气当福气,给脸不要脸了,然后向旁边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将石娃抓起来,捂住了嘴。”

    再后来,就和白岩在屋中听到的大同小异,徐氏想要解释说家里头吃心吃力,存了十几两,只差了一点点。

    明哥只是一味冷笑,也不打断徐氏的话,徐氏说到后来,就差双腿给他跪下,想要他把被捂住嘴,脸孔涨的通红通红的石娃放下来。

    没有讨到债,明哥怎么肯放手,留下两句狠话,两人转身就走。

    徐氏扑上去,抓住了明哥的衣服,明哥只说了一句。

    “他怎么说?”

    “他说钱在哪里,你比谁都清楚。”

    阿悦呆了呆,她始终就在旁边,听得实在清楚,其间屋中还有一声闷哼,她想过是爹出事了,只是这边也不能离开。

    正在两难之间,明哥他们已经跨门而出,徐氏双眼无神在院中站了会儿。

    阿悦心里头害怕,只差要喊大姐救命了,却见徐氏一个转身进了灶房,将碗柜搬动出来,取出耗药,想都没想,就往嘴里灌了下去。

    “娘灌了耗药,摇摇晃晃走出来,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

    阿悦想都没想就扑在娘身上,她根本想不出其他的法了。

    也不知道,中间隔了多久,白棠狂奔了回来。

    “我以为很长很长时间了。”阿悦害怕的缩了下肩膀,其实,后来她才明白,从娘吞了耗药,隔壁那个姐姐好像过来看一眼,到大姐出现,就是一连串紧紧接着的时间。

    对于她,却像是天都要塌了。

    白棠在想明哥的那句话,他对娘说,钱在哪里,你比谁都清楚?

    怎么可能,娘把还债的钱给私吞了?

    白棠根本不能够相信,这些钱虽然大部分都是她从余家得来的,但是还有小部分是家里头,省一口是一口积攒下来的。

    娘比谁都辛苦,吃的却是最少的,但凡有一点点新鲜的,好吃的,总是留给了他们几个小的,再不济也是给爹爹吃,从来轮不到娘自己。

    这样一个人,会把家里救命的钱都给送出去。

    白棠想着她昨天娘亲拉着她,轻声问的那几句话,那个时候,娘应该不知道钱不在家中的,只是在担心缺少的小部分。

    她越想越乱,越想越没有头绪。

    这个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一大团乱麻,需要有个人找到绳头,一点一点有耐心的抽取出来,才可能抽丝剥茧,露出真相。

    。。。

 ;。。。 ; ;    白棠想要再照着前头的法,如法炮制,徐氏这时候却知道挣扎了。

    平日里,白棠的手劲要大些,只是这会儿,徐氏拼了命一样,就像那鱼儿上了砧板,她差些按不住。

    她知道动作上不能有一点迟疑,毒药在体内停留的时间越长,对娘的身体伤害就越大。

    这时候,好言相劝是不能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我来按住白婶儿,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石永言风风火火赶回来,白家的院门是开着的,他已经听阿梅说了个大概,见白棠的动作,知道是在救人。

    两大不就走到白棠身边,双手很有分寸的将徐氏的肩膀给按住了。

    白棠赶紧趁着机会,给徐氏灌凉水,就这么灌下去,吐出来,再灌,再吐,一连接着四五次。

    “白婶儿的身体吃得消吗?”

    白棠额角头发都是汗,湿漉漉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要救命,顾不得这么多。”

    “白婶儿吃的是耗药,就算你用这个法让她都吐完了,也还是要解毒的药。”

    “我有药。”

    石永言的声音很稳,他进门就是相帮,没有多问一句话,家里有个熟悉的男人镇着,叫白棠生出一股安心。

    “有药就好。”

    “大姐,热水烧好了。”

    阿悦急急忙忙跑过来道:”浴桶已经搬到房里,热水装满了,鸡肠菜全搁里头了,。”

    “好,你帮我一起把娘扶进去。”

    白棠转过身道:”石头哥,我爹还晕着,劳烦你去照顾些。”

    “好。”

    回答得其简单。

    白棠的心却慢慢回到了原位,连着阿悦一起,左右两边将徐氏架起来,到了屋中,脏了的衣服都脱下来,然后将整个人都泡到热水中去。

    大桶的热汤药散发出一丝甜腥味,白棠再折身,将那株断成几截的灵芝取来。

    “娘,这是能救命的,你张开嘴。”

    白棠将灵芝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手指掐住徐氏的双颊,迫使其张开嘴。

    无奈徐氏吐得怕了,牙关紧锁,撬都撬不开。

    “娘,你不能有事,吃了药就会好的。”

    白棠拼命忍着眼泪,阿悦还看着呢,她不能哭,她千万不能哭。

    双眼紧闭的徐氏像是听到了大女儿的声音,没有再挣扎,很是顺从的张开嘴。

    灵芝一口一口送进口中,甘甜的香气,慢慢四溢开来。

    白棠又让阿悦不停的加热水进来,一边将浴桶中的水舀出倒走。

    阿悦发现浴桶中的水,仿佛有什么杂质在里头,脏脏的。

    “隔壁姐姐在帮忙烧热水,让我进来帮忙就好。”

    “也好。”白棠额角的汗沿着眼睫滴下来,落在眼睛里,辣辣的,她赶紧用手去抹。

    “大姐,仔细手上有毒。”

    阿悦喊了一句,另外取来快干净的帕,在她脸上印了两下。

    白棠舒一口气,阿悦比她还细心,两个人的手都在有毒的热汤中浸过,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眼珠。

    就这样的体力负重,差不多整桶的热水被换过四遍,水质重新变得干净起来。

    阿悦的手臂都快抬不起来,白棠也累得够呛,等再次打开门,热水桶好端端的,已经被放在门边。

    她一怔,立时反应过来,是石永言在帮忙。

    这个时候说什么谢谢的话,已经没有功夫,等爹娘都没事了,再提这些。

    这般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徐氏全身都开始发汗,呼吸声也比前头明显多了。

    白棠小心翼翼的用帕去抹娘亲额头上的汗,发现娘的眼帘微动,眼珠应该是转了一下。

    心中实在窃喜无比,大声喊道:”阿悦,娘要没事了,娘快醒了。”

    阿悦迫不及待的,整个人都快趴在浴桶边,一双眼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遗漏了什么。

    白棠将热水一瓢一瓢舀起,从徐氏的头顶缓缓冲淋而下,促进其体内血液的循环速,更加速利用灵芝的排毒功效,将毒素尽可能过的排出体外。

    徐氏的眼帘很吃力的掀开,眼珠有些定定的,声音嘶哑着喊了一下:”大姐儿,救石娃。”

    又重新晕厥过去了,阿悦吓得不行,扯着白棠的衣袖:”大姐,娘,娘要不要紧了!”

    “应该算是救回来了。”白棠又让阿悦搭手,将徐氏抱出来,全身抹干,换了干净的衣衫,在床上放好躺平。

    地上都是水渍,一地狼藉。

    白棠走向门边,双腿都像是灌了铅,拖都拖不动。

    推开门,石家兄妹都不在院中,但是院里头收拾得干净整齐,那些呕吐物已经被清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白棠使劲吸一口气,折返进了爹睡的那一间。

    石永言站在床边,听到她的脚步声,掉转头来看着她道:”白叔已经醒了。我让阿梅先去找个大夫来瞧瞧。”

    白棠慢慢点了点头:”平梁镇上有变故,药铺都关了。”

    “我知道,我就是从那里回来的,让她去的小丘山,只是有些远,可能要晚点才能请回来。”

    石永言偏让过去些,白棠可以走到床前来查看白岩的伤势。

    白岩的头上被包扎过,虽然简单却很有效。

    “白叔的伤口在后脑勺,流了点血,问题不很大,就是白婶儿,听说吞了耗药?”

    白棠心里头其实乱得一塌糊涂,但是瞧着爹已经清醒,稍微好过了些:”爹,到底怎么回事?”

    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她剩余的力气,白棠整个人都在摇晃。

    石永言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避嫌了,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臂,从身后扶稳了她:”阿棠,白叔的身体还虚弱。”

    她听懂了,这个时候,她是万万不能够再倒下来的,咬破舌头喝了血,也要硬撑住。

    白岩的脸上有一层茫然,是那种深昏迷的后遗症,明明能够听见白棠的话,脑里却是一片空白。

    张开嘴想要回答的,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爹,讨债的上门,怎么会把石娃带走?”

    白岩挣扎了下,忽然激动起来,似乎想要坐起来,但是他的双腿早就断了,根本就不可能坐的起来。

    。。。

 ;。。。 ; ;    马车行驶的很慢,苏澈本来就很疲累,闭着眼假寐,他听到自己在说,别怕。

    别怕,是安慰了她,也是安慰了自己。

    以前,母后也喜欢同他说这两个字,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身体又弱,时不时夜晚会做噩梦。

    从什么时候开始,母后就不再说了。

    是他长大成人了,还是母后渐渐老了。

    苏澈慢慢睁开眼睛,平梁镇只是他到荀凌郡后走的第一步,接下来应该会有更深的潭水,而他站在岸边的这一头,必须要趟过去,才能走得更远。

    白棠走在上,耳朵里还能听到叮叮的声响,那是锐利的箭头射在坚实的车厢上,发出的动静。

    每一下都那么近,近得仿佛一直在耳边盘桓不去,像是着了魔一样。

    她刚才为什么要站到窗口去,七公问了她,她也很想问问自己,事实就是身体自己做出了选择,而并非是她考虑后的结果。

    如果利箭将她射穿,七公想必也会帮她照顾家人。

    虽然没有当面询问,她就是相信这一点。

    灵芝还在怀中,七公的话不错,回到家煎了汤药给爹喝下去,对他的腿伤是有大好处的。

    白棠想走得快些,再快些,无奈两条腿是软的,她不得不停下来,从膝盖到小腿用力揉了一遍。

    这就是受惊吓的后遗症,身体最老实,该反应出来的一点都不藏着。

    白棠在平梁镇来来回回上次,一直觉得那处平静祥和。

    后来跟着阿梅进了余家,虽然大开眼界,知道里头有些不妥,她也始终抱着旁观者的态。

    她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余家倒得那么快,而且还有人敢当街行凶。

    如果七公死在平梁镇,会不会又要变天了?

    白棠赶紧用力摇晃脑袋,把这个念头给推开,七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死在这么个小地方,好歹他还给了她二十两银,这可是不用还的,还了债,富余下的都是她的。

    出手大方的好人还是要长命岁对得起老天爷。

    白棠的手不自觉地又去摸了摸银,二十两,沉甸甸,顿时觉得腰不酸腿不软,全身重新充满了力量。

    眼见着村口到了,白棠才走过那两棵银杏树,迎面是阿梅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阿棠,不好了,不好了,你家出事了!”

    白棠轻快的脚步,直接刹车。

    阿棠应该是在隔壁听到动静,出来寻找帮手,神情紧张得不行。

    “我哥不在家,我去找他回来,你先到家里头看看,你娘,你娘,她……”

    白棠没有多问,撒开腿往家里头跑。

    这些天,白家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她凭着奔跑的冲劲,一把推开院门,气喘吁吁。

    院里一团糟,再往地上看,徐氏口吐白沫,人事不醒,阿悦扒在她身上,一声一声的喊:”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娘!”

    一股腥臭气味,叫人作呕。

    怎么会这样,白棠脑中轰的一声。

    就算是逼债的上门,家里不是还有十几两,就不能先应付过去!

    她将竹筐往旁边一甩,去屋中看爹,白岩晕厥在床边,她用手指往鼻底下一探,气息还算平稳,应该是急火攻心憋过气。

    再退出来,白棠发现没有见到石娃,屋里屋外都没有。

    阿悦还在痛哭,她上前将阿悦用力扯起来:”你别哭,到底怎么了!”

    阿悦根本是手足无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见到她出现,全身都在发抖,结结巴巴道:”那两个人上门来讨债。”

    “对,我知道他们来讨债,家里有十几两银,娘没有应付过去吗,还有娘到底是怎么了!”

    白棠心头的疑惑实在多,一件一件都问不过来。

    “石娃被他们带走了,娘急疯了心,把你放在碗柜后面的耗药给吃了。”

    白棠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哪怕欠了债不够还,哪怕石娃暂时被人带走,娘又不是无知妇孺,怎么会做出这样端的举动!

    前一阵耗钻进来偷食,她才弄来一点点,生怕石娃误食,特意藏在碗柜后面。

    没想到,耗还没逮着,娘已经服毒了。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想其他的,赶紧让阿悦打一桶井水来,自己将娘从地上半拖半抱起来,翻身放在小院的石桌上,胃部正好抵住桌沿。

    “大姐,井水来了。”

    阿悦用力擦干眼泪,大姐回来就好,否则娘要是有个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白棠的手法很简单,先催吐,再解决其他的,必须把耗药先从娘的肚里头弄出来。

    “娘吃耗药多久了?”

    “就刚才,就你回来一会儿,隔壁的姐姐听到动静,过来看,也吓了一跳,说要去找人相帮。”

    白棠说着话,手底下一点不含糊,从灶间拿了个漏斗,塞在徐氏的嘴里,用葫芦瓢将一大瓢的凉水灌下去。

    阿悦看得眼睛发直,嘴巴就始终没合拢过。

    白棠一瓢下去,估计力道不够,咬咬牙,又灌了大半瓢。

    徐氏是趴在桌沿,嘴巴里这么没底的往下灌,肚里又不是通着江河,直接就顶到了嗓眼,白棠还使劲在后腰位置挤压了几下。

    那手劲绝对没留情面,留情面就要死人了。

    她就没娘亲了,那怎么可以!

    徐氏刚才还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经过白棠的一系列对应措施,忽然张大嘴,哇得一声,吐了一地。

    阿悦躲闪不及,被污秽之物溅了半身,她一点儿都不介意,反而上前来问道:”大姐,我再去打点水来?”

    “要热水,灶上边烧,边送到屋中去,把收着的鸡肠菜都拿出来,切碎了一起煮药汤。”

    “大姐,鸡肠菜长什么样?”

    “紫茎,对叶生,叶瓣儿像菱叶。”

    阿悦生怕拿错药,嘴里嘀嘀咕咕,赶紧的去了。

    徐氏一口吐出,空气里是呛人的气味,她根本无法抑制,嗓像是开了阀门,接连又吐了好几口,直到腹中所有的东西都吐完了,往外还在不住干呕。

    “娘,你忍着点,我再给你洗一次胃。”

    。。。

 ;。。。 ; ;    白棠没有害怕,她方才暴露在窗户的那一瞬间,才是生死之间摇摆了下,如果他没有用软垫去挡的话。

    她不自觉的低下头来,看看自己的胸口,大概已经变成没命的小刺猬。

    又过了会儿,外面安静下来。

    阿陆在铁板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主人,已经无妨了。”

    苏澈轻轻嗯了一声,又摸到那个机关,将铁板升起来。

    “是余家逃脱的二儿,胆真不小。”阿陆的身上有几点梅花状的痕迹。

    白棠飞快扫了一眼,瞧出是飞溅而起的血渍,外头已经厮杀过了吗?

    “余家的二儿,那个不无术的,还有几分胆量,他敢回来平梁镇,倒是让我意外。”

    “主人,他恐怕还不知道主人的真实身份。”

    “人呢?”

    “留了活口,押下去了。”

    “很好,回头再细审。”苏澈说到这里,住了口。

    车厢内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双耳朵在旁边听着。

    白棠见他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想到他方才那一句别怕,很勉强的笑了一下。

    “等会儿再说这些。”苏澈还是有所避讳,哪怕知道白棠不过是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寻常村姑,为了接下去的一系列行动,也为了她的身家性命,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我再到附近看看,是不是有意外逃脱的。”

    苏澈将窗帘一挥,手劲不小,窗帘卷起又落下。

    “方才我们说到哪里?”

    “你说别怕。”

    苏澈一怔,居然笑起来道:”不是,我是问再之前。”

    白棠脑里头实则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想得起一闪而过的话语。

    “对了,是你说没有其他事情,你要走了。”

    白棠的心尖一颤,她手里还捏着那块小小的银,爹娘在等她回去,阿悦也在等她回去。

    她的灵芝呢!

    目光扫过软垫被利箭撕碎后的狼藉,白棠看到那株费心费力得来的灵芝,大概是苏澈在避让的时候,膝盖压到,已经折断成几截。

    特别是那个伞形的脑袋,可怜的歪落在一边。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灵芝,手脚根本不听话,抬都抬不起来。

    “你方才为什么要站到窗口去?”

    苏澈还是问了出来,她明明不是吓得没有方向,那个动作,虽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有其目的的。

    “我想对方一定是冲着七公来的,你的命金贵。”

    “所以?”

    “所以——”白棠知道,如果这会儿她说,所以她义无反顾的预备挡在他的身前,挡在最危险的那个位置,如果真的有人放冷箭,也是射在她的身上。

    那么一定能够博得七公的好感,毕竟她当时是这么做的,他都看在眼底。

    但是,有些话不是张嘴就能说的,特别是才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一幕。

    “所以!”苏澈加重了语气。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七公已经帮我挡下一劫,让我滚到角落去了。”

    白棠苦笑了下,她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实,说谎话的功力不够,没把握住最好得机会。

    苏澈的眼中有什么跳闪了一下,语气变得很温和:“那样的情况,你已经做得很好,你想回去的话,就回去吧。”

    白棠哦了一声,虽然没有得到他的信赖,也至少没有得罪了他。

    她背好竹筐,再慢慢蹭到车厢前,车辕的位置有些高,双手撑住,先将脚放下去,落到实地,再放松开手。

    “白棠。”苏澈在车里喊她的名字。

    “七公。”白棠没有转身就走。

    “下次还会见面的。”

    苏澈自然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单手一扬,是她用来装灵芝的那个搭袋。

    “灵芝断了,立时吃也是有功效的,带回去给你受伤的父亲服食。”

    白棠接在手里,沉甸甸的。

    里面除了已经没有相的灵芝,还有十两的银锭。

    “别说不收钱的傻话,就当是给你压惊了,今天是我疏漏。”

    苏澈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坐回到车中,不再等她的回答。

    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白棠冲着马车,微微屈身,行了个礼。

    其实,他是个好人。

    其实,没有这一下变故,这十两银,他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白棠转过身,边走边想。

    阿陆吩咐官兵将余峻押解回去,再折返回来,站在窗前,低声道:“主人受惊了。”

    “还好,总比成天死气沉沉的地方好。”

    “余家的父人已经都收了监,家中查抄出大笔来不明的金银,还有大量的地契,房契。”

    苏澈听阿陆回禀,手指叩在案几上。

    “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其中有封书信,表明他与五年前意图谋反的高将军,一直有往来。”

    苏澈听到这句话,慢慢吁出一口气来。

    “封书信在哪里?”

    “就在我这里,余家的书房密室,是有我一个人进去查抄,我将书信取出,再让其他人进去搬出成箱的金银珠宝。”

    “也就是说,书信只有你见过。”

    “是,只有我一人知道。”

    “烧了吧。”苏澈轻声道。

    “主人,书信这般重要,要不要再留一留?”

    “烧了,今晚你亲自提审余长楚,就同他说明此事,他老谋深算,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是,主人。”阿陆虽然对苏澈的决定不是明白,却不敢反驳。

    高将军与当朝皇叔交好,这是朝野上下人人皆知,谁都没想到,高将军不但在五年前谋反,而且兵败后,彻底失踪,没有人知道其人生死。

    也是从那时候起,皇叔苏澈在皇上眼中,变成了另外一层含义。

    那种所谓的叔侄情分,薄得就像是一页纸,吹弹可破。

    苏澈将这些都叮嘱好了,才唤人驶动马车。

    如果平心静气的话,可以闻到车中还留有清淡的药草香,应该就是白棠留下来的。

    苏澈在心绪纷乱之后,有些喜欢上草药的气味,有种令人定神的心安,加速的,烦躁的心跳,会跟着慢慢平息下来。

    。。。

 ;。。。 ; ;    白棠的身上明明加了一件外衣,还是能够察觉到他目光的探究,忍不住用手把衣襟又拢了一下,心里头都快要咆哮了。

    能不长得这么好看,却跑来耍流氓吗!

    那些流氓都长得歪瓜裂枣的,才对得起流氓两个字。

    七公如果爱美色,那么取一块镜放在面前,有事没事的时候,照一照,肯定比瞧着别人要强多倍。

    苏澈看着她的动作,非但没有见怪,反而上半身向前倾了倾,流露出一种更加有兴趣的神情。

    从来只有女人在他面前,吵着闹着要宽衣解带的,若非母后,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强行阻拦,说他素来洁身自爱,不喜风月,他原来的府邸,每天被送进来的女人,大概就像流水一样。

    这一个,偏偏是生怕他看得多,要不是心里头还有几分怕他,大概能扑上来,把他眼睛都挡住了。

    人的心态很奇怪,送上门的,多半不屑一顾,越是不让看的,就算长得不怎么样,还是能够勾起好奇,还有几分逗弄之意。

    在天内,做了多的事情,基本都没有怎么合眼,苏澈精神有些萎靡的时候,阿陆来报,说发现她的身影,他几乎是一股脑儿坐起来,累成这样,才算是等到些好玩的了。

    方才,他是用了点蛮力,将她的衣领撕开,若是换了别人,肯定会尖声惊叫。

    而她整个人几乎都被拢在他的身影之下,除了脸孔涨的红红,还算是镇定的,他发现这般的情况下,她还在动脑。

    想着怎么从他的手底下逃走?

    长得一般,皮肤的手感不错,细细滑滑的,苏澈的指尖仿佛还留着属于她的柔腻。

    那是属于少女特有的芬芳,莫名的,他的心里头一跳。

    白棠的手摸到她带来的那个竹筐:”七公,好货收在这里了。”

    “这里面的东西,你都给我看过了。”

    “大部分看过了,小部分没有看过。”白棠假装咳嗽两下,把贴在竹筐里一个不起眼的搭袋取下来。

    苏澈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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