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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医香:皇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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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的身体累了,然而两眼还是合不上,很多记忆的细节冒出来。
她明明到这里才一年多,家里头的环境不好,那么辛苦劳作,不过是勉强维持温饱,她却将自己真当成这个家的一员。
便是到了眼前的窘境,家人之间都不曾埋怨彼此,实在是难能可贵。
白棠想要好好的把日过下去,尽力过得好些。
半梦半醒的,她听到小小的,压抑的哭声。
白棠顿时惊醒了,以为是爹爹的伤处恶化,一股脑儿爬起来,却同阿悦两个大眼瞪小眼,看到一处。
“是你在哭?”
“大姐,我实在害怕的厉害。”
阿悦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磨蹭到她身边,手臂软软的抱住她。
“别吵醒小弟。”
“他根本什么都不懂,睡得没心没肺的。”
白棠不放心,手指从被窝底下摸过去,找到石娃的手。
不再是火烧火燎的体温,小孩的手心还带着湿汗,,她稍稍放心。
阿悦挤过来,脑袋挨在她胸口:“大姐,我们是不是欠了那些人很多钱?”
“也不算多,就是我们暂时凑不齐。”
“天以后,他们还会来吗?”
“欠债还钱,肯定会来的。”白棠察觉到什么,直接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阿悦的小嘴瘪了瘪,没忍住,哇得哭出来:“大姐,我听爹说,要是实在还不上钱,就把我送去抵债。”
“你别瞎想。”白棠赶紧用被角堵住她的嘴,“爹娘不会这样狠心的。”
阿悦用力摇着头,哭得实在伤心。
白棠将她轻轻搂在怀里:“你同我说,你几时听见爹娘说这些的?”
“就天前,娘半夜咳嗽得厉害,我想给娘倒杯水,听到爹在说,如果有个万一,为了这个家,就把阿悦卖了。”
白棠拉着阿悦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起身爬到床头,将桌上的小油灯点亮,阿悦的眼睛肿的像桃,难怪她一直说心里头害怕。
天前,可怜的阿悦把听到的秘密藏在心里头天。
白棠的心尖都快被揪起来了,就是个大人,听到这样残酷的现实,恐怕也寝食难安,阿悦才刚满十岁。
“大姐,我知道小弟身体不好,又是家里的男娃,肯定不能抵债,大姐这样能干,更加不能。”阿悦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只有我,可以拿去抵债换钱。”
白棠看着灯光下,她的嘴巴一张一合。
阿悦努力不让自己再哭,笑得却那么可怜:“大姐,你已经存了点钱,要是我被卖走了,我一定等你来赎我,大姐,你别不要我,一定要来。”
“我不怕被卖走,也不怕吃苦受累,我就想着,以后不能见到爹娘,不能见到大姐和小弟。”
“别说了,阿悦别说了。”
“大姐,你让我说,让我都说完,我心里头难受。”阿悦全身颤抖着,“大姐,我同他们说,我很勤快的,会做很多很多事情,他们就会把我卖到富户去做丫环,不会,不会把我卖去那些肮脏的地方,对不对?”
“傻阿悦。”白棠将她连被带人一起搂到怀里头,阿悦的身凉凉的,“大姐怎么舍得阿悦,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欠的债都给还上。”
“爹爹的腿都摔断了,没有指望的。”
“有,大姐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姐妹俩的声音把石娃给吵醒,揉着眼睛从被窝中坐起来:“大姐,二姐,你们怎么还不睡?”
他睏得眼睛都睁不开,脑袋还不忘记往她们身边钻。
白棠一手一个,将两个小脑袋都拢在怀里头:“大姐答应你们,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的,任凭是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那一晚,到底是怎么睡着的,白棠都不记得,天亮以后,阿悦趴在她的肩膀边,脸颊贴着她的颈窝,石娃拱在脚跟边,小屁股露在被外。
白棠想到娘亲已经守了大半夜,赶紧将弟妹抱起来,并头睡好,两张红扑扑的小脸,睡得像瓷娃娃。
随即披衣起来,套上鞋,轻轻敲两下隔壁的房门,里头安安静静的。
白棠推开门一看,徐氏趴在床沿,睡着了,白岩同样睡得很熟。
她洗漱一下,将炉灰拨开,趁着暗红色的余火,将两个红薯埋进去。
等到灶上的野菜汤烧得滚热,炉膛中的红薯也熟透,发出一股股甜滋滋的香气,将屋里的人都给香醒了。
“大姐,我饿了。”石娃的烧退了,精神都好起来。
白棠蹲在他跟前:“不咳嗽了?”
“嗯!”他用力点点头,“我去看了娘亲,她也说好多了。”
白棠将红薯外头一层焦糊糊的皮剥开,里头是绵软鲜甜的金黄色,分成两半放在盆中:“你先拿去和二姐一起吃。”
她另外又捣出铁线草的汁液,送去给爹爹服下,徐氏在她放下热气腾腾的野菜汤时,喊住了她:“大姐,我们有件要紧的事情同你说。”
。。。
 ;。。。 ; ; “李叔,这都多少年的事情,我这年没回过家,她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白棠听了才想起来,这个石头应该就是住在隔壁,石家的大儿,石家还有个姑,长得颇有些姿色,娘却让她不要与其多说话,说是那姑有些妖里妖气,不像正经人。
“石大哥。”白棠赶紧喊了一声。
石永言低声应了,白棠的声音比以前更好听的,他听过一种琴音,淙淙流水般,用来形容她这个人十分般配。
“原来你一走就是年,日过得可真快。”保长叹口气道,“今年大旱,哪家的收成都不好,你回来帮衬帮衬家里头也是应该的。”
“正是为着这个。”石永言又多看了白棠一眼,都落在保长的眼底。
“也是巧了,年才回来,就救了老白。”
“那是白叔福大命大。”
说着话,已经到了白家院门前。
白棠等阿悦开了门,阿悦见爹爹好端端出门,却被抬着回来,六神无主,差点脱口要喊娘。
被白棠一把扯住,压低了声音道:“小弟好不容易才歇下,等会儿进屋再说。”
她将自己的屋腾出来,将父亲挪移到床上躺好,动作再轻,搬动的时候,还碰到了伤口,白岩低低喊了两声,睁开眼来。
“爹,回来了,回来就没事了。”白棠隔着薄毯,按住他的手。
“这话说得不错,回来就没事了。”保长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石头,花了多少诊金,同白家姑说明白,回头一并都该还给你。”
“这个都不用急,你先照看着白叔,我也回去见见爹妈,回头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过来喊我。”石永言的一双眼就没从她身上挪移开。
白棠先谢过保长,又谢了他,将两人一起送到门前。
保长还在问话:“你这次回来,多住几天,你娘身体也不见好,多少是惦记着你。”
石永言闷闷的嗯了一声,再转过头去,白棠已经将门关上了。
“村里的姑,就属她长得最齐整,人又乖巧。”保长像是看出了门道,摸着胡笑。
石永言摆摆手,不多说一个字,自顾着回家去。
白棠知道爹已经醒过来,拉过阿悦守在床前。
“爹,我先去做点吃的,你来回赶,一定饿了。”
她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将这些话说完,但是视线忍不住往伤腿上看去,伤得这样重,若不是正好有相熟的人经过。
白棠禁不住哆嗦了下,家里头的顶梁柱倒下了,她不能哭,不能哭。
但是想到白天的时候,上门来讨债的,搬弄口舌的,还有病情反复,再经不得惊吓的小弟,白棠鼻发酸,眼圈顿时红了。
阿悦也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姐,爹是不是很痛?”
白岩的手从被底下伸出来,似乎想要去摸阿悦的头发,整个人都使不上劲,白棠赶紧拉着阿悦凑近些:“爹,已经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欠的债,我们另外想办法。”
看爹的样就知道,这一天的忙碌奔波都白费了。
白岩的眼睛暗下来:“讨债的,讨债的是不是上门了?”
“不担心这些,爹,没事的,只要你还好好的,就没事的。”
“都是我没用。”
白棠听不下去,生怕当着爹爹的面失态,赶紧快步往灶房里走去,灶头的火没有灭,还有点余温。
她蹲下去,将干草往炉膛里拨了几把,火苗慢慢****上来,烧得旺起来。
白棠切了些菜干,将一个红薯洗刷干净,削皮切开,煮进锅中,等水开的时候,热气蒸上来,她抬手摸脸,才知道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幸好是躲在这里,谁也看不到。
她哭了会儿,再用衣袖将脸印干,哭过一次,就必须要重新振作起来。
白棠将碗柜底下的抽屉拉开,里面铺着一层软软的干草,放着几株药草,都是她在山中偶尔得了一株,舍不得拿去抵钱的。
有些药材,到了药房,价格连着翻几番,不如留在家中急用。
她手中抓起的,正是一株铁线草,叶片小,仿佛一粒粒赤色小虫,那个药房掌柜的清单中,也有这一味。
白棠找出石臼,将铁线草捣碎,倒在碗中,汁液鲜红,能够生肌止血。
再想了想,又加了些野茼蒿进去,骨折的人,半夜最是难熬,野茼蒿有安神助睡眠的功效,希望能够减轻爹爹的痛楚。
她将红薯汤和草药汁一起端进屋,徐氏已经坐在床头,夫妻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阿悦手中抱着依然睡得香甜的石娃。
“爹,吃些热食,还有这个草药汁,也一起吃了,伤口好得快些。”
徐氏回过头来,接过碗:“这统共一天的功夫,家里头出的事情,便是成年的男人都扛不住,我同你爹说了,胡氏那个泼辣,这般不好惹,也让大姐儿轰了出去,你爹还不相信。”
“爹,娘说的都是真的,大姐提了一大桶的井水,全部都泼在胡氏身上,她逃得比只老兔还快。”阿悦接嘴道,“大姐真是了不得。”
“为难大姐儿了。”白岩知道徐氏说这些,是想让自己放宽心,心口酸涩难挡,还要勉强露出笑容,“这样的妇人,以后少搭理便是,不要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白棠见白岩皱着眉头将苦的草药汁喝下去,从一旁的碟中,取了颗山里果儿,“爹,吃个果漱漱口。”
“这些都是你从福明山找来的?”白岩咬了口山里果儿,又酸又甜,人一下都振作起来。
“爹要是喜欢吃这个,我明天再进山。”
白岩将红薯汤吃个底朝天,喊徐氏将两个孩带去睡觉。
屋中就俩下他们两个。
“讨债的说,几时再来?”
白棠瞒不下去,老实回道:“说了天。”
“明哥这人一直不好应付,能够松口给天,已经不容易。”白岩看一眼她。
外头吹了风回来,加上点火煮食,双颊像是抹了一层蔷薇的颜色,他心里头担忧的还不能明着同大女儿说,脸上显出一层愁苦。
。。。
 ;。。。 ; ; 白棠在胡氏的尖叫声中,方才觉得胸口呼吸通畅了。
她不担心坐在自家前屋中的两个人,胡氏的话,不像是空穴来风,爹爹迟迟不归,怕真的不是好事。
胡氏隔着一扇门破口大骂,大概是附近人都不想招惹她,还不曾吃过明亏,今天被个小姑推搡出门,顺带砸了一脸药渣,怕是明天就能成整条街上的笑柄。
白棠起先碍于家中的两个讨债鬼,尚且忍耐。
那胡氏越骂越不像话,脏的臭的都没个忌讳,连里屋的徐氏都听不下去,扶着墙出来,一脸的担忧。
“大姐儿,你爹会不会真出事了?”
“别听那个嘴上没把儿的妇人浑说,娘,你的身弱,进屋躺着休息,外头有我照看着,我送走了客人,就去村口守着爹回来。”
徐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明哥:“我瞧着石娃出了一身汗,身上没那么热了。”
“阿悦,给小弟用热水再擦擦身,将汗湿的衣服换下来。”
白棠沉默的走到后院,闷头打上来满满一桶井水,一步一挪的出来。
王四的眼睛都瞪大了,低声问明哥:“她这是?”
明哥忍不住笑起来:“你猜得没错,她是要去教训那个多嘴多舌的妇人。”
白棠从两人面前经过,水桶往门边搁下,拉开院门,提起水桶,没头没脑的往外头尽数扑去,哗啦一声,外头瞬间安静了。
安静的,像是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白棠拍拍双手,院门都不关,眯着眼看胡氏抱头鼠窜,跑得快,还在水塘里摔了一跤,裙上都沾了泥。
她眯了眯眼,恶人自有恶人磨,最好这个胡氏永远都别上白家的大门。
明哥在她身后,起身,拍了几下手:“厉害,白家有这么厉害的小姑,真是叫人开眼。”
白棠听出他话中的揶揄,也不搭话。
明哥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忽然有些心软,咳嗽一声道:“王四,走了。”
白棠暗暗吃惊,以为他说的是反话,没想到明哥大步流星的,已经出了院门。
王四有些不明白,抓抓头转头来看着她。
“今天的债是讨不到了,再过天,你们最好凑够钱,否则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白棠反而在门口呆了很久,她知道明哥这个人,也算是镇上的一个小霸王,看那个王四就不是省油的灯,居然,居然一松口就放了天。
“大姐,讨债的走了?”阿悦探出头来问。
白棠才反应过来:“是,走了,说天以后再来。”
阿悦赶紧双手合十,念了两句阿弥陀佛:“保佑爹爹今天把钱都借回来,刚才大姐又没在家,他们凶神恶煞的……”
她摸着后脑勺突然笑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凶,特别是见到大姐回来,谁让我家大姐长得好看。”
白棠抬手捏一下她的脸:“小弟的烧退下去了?”
“衣服都湿透了,都换过干净的,这会儿睡得很香,娘还是担心爹爹。”
白棠把背回来的竹筐搬过来,捧出十来个山里果儿:“拿去洗干净,酸甜酸甜的。”
又将从药房得来的二十二大钱,放在她屋中床底下的瓦罐中,白棠晃了晃瓦罐,里面大概有两大钱,采摘草药是个赚钱的法,但是钱财来得慢,必须还要想其他的法。
“大姐,你要出去?”
“是,到村口去等等爹。”
白棠的手已经碰到斗笠,想一想,还是没有去拿。
“大姐,拿着这个。”阿悦追出来,将个小小的纸灯笼递过来,里头剩下个蜡烛头,“外头天黑,用这个看着。”
“你照顾好娘和小弟。”
白棠手中的纸灯笼,被风一吹,火苗摇摇晃晃的,她边走边想,胡氏到底从哪里听来的话,方才要是留分耐心,没准能够再套出多点的话。
但是,讨债的追上门,娘和弟弟受了惊吓,她实在不想见到家人惊弓之鸟的样,老天爷保佑,爹爹借到钱,平安回来。
她在村口的歪脖槐树下等了半个时辰,远远的,瞧见有点光线靠近了。
等到再近些,是两个人抬着个竹竿扎成的担架,白棠的心都被揪起来。
走在前面的那人是村里的保长,已经认出她:“白家姑,你爹摔伤了腿,差点就回不来了。”
白棠扑上前,担架停下来,上面躺着的人,正是白岩,此刻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她的视线往下移动,见其左腿已经被夹板固定,裤上是干掉的血渍,伤得比她预计的还重。
“怎么会这样?”她脑里空白一片,想到的只有一句话,雪上加霜。
“据说是想早些回来,走得不是山道,脚底下没站稳,踩空就摔下来,幸而同村有人离得不远,听到动静过去看,才救了回来。”
保长冲着后头努努嘴:“还是人家出的诊金,先送到镇上去包扎上药,老白命大,就是伤筋动骨的,总要休养一阵,这边风大,我们先将人送回去再说话。”
白棠连声应着,在前面照着,担架上的白岩压根都没有醒过来。
“在镇上,还遇到老铁,本来想喊他帮忙,乡里乡亲的,谁晓得,一个转头,人都不见了。”保长没好气的说,“回头,我见着人还要问问,这算哪门的事!”
白棠听了保长的话,一下明白胡氏为什么会上门来,老铁正是胡氏的丈夫,必然是他从镇上回来,同胡氏一说,才有了后面这出戏。
白棠飞快抬眼看着石头,背着光,只能看到身板高大结实,她又不好意思用灯笼去照对方的脸。
既然保长认得是同村的,回头是该好好答谢。
“这么小的事,白叔的伤是要好好养着。”
石头也在看着白棠,他的眼力劲好,方才见她举着灯笼,头发被风吹起来,俏生生站在村口,有些恍惚。
才一转眼,白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保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着道:“你们两家就在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认这么久,白家姑小时候不就喜欢跟着石头身后,整个村的男娃,哪个都不敢欺负你。”
。。。
 ;。。。 ; ; 那两人不过是一愣就回过神,冲着她发笑。
白棠不多话,上前将徐氏搀扶起来,转个身从门背后抽出门栓,双手紧握,护在母亲和弟妹前头如临大敌:“我说了,我爹不在家,有什么等他回来了说。”
“有些人欠了债还不上,连家都不要了,一逃出去就是五年的,你说要不要等?”年轻些的那个先开了口。
“明哥,与她啰嗦什么,长成这样,拿来抵债,卖个牙婆,正好够数。”
王四蒲扇大的手,上前来抓人:“姑的脾气还是听话些才好,要不然伤了脸孔,可就不值钱了。”
笑声猥琐,眼见着就要摸上她的手腕。
白棠很清楚自己的臂力,她紧盯着对方的动作,不客气的挥动门栓打上去,正好打在虎口,蓬的一声。
王四痛得双脚乱跳,一边骂道:“明哥,她真敢动手,她真敢动手。”
“人家姑已经警告过你,要等她爹回来的。”明哥居然没动气,大大咧咧的在屋中搬了椅过来坐下,“既然如此,我们就等上一等。”
白棠生怕对方有诈,等了片刻,见王四尽管嘴上不干不净,还真的就站在明哥身后,没再出手,才稍稍放心。
“娘,你还病着,吹不得风,我送你进屋休息。”
白棠将石娃从徐氏怀中接过来,心底一惊,孩小小的身体,入手滚烫,她将自己的额头贴过去,大概计算着,至少过了十八。
难怪这边吵吵嚷嚷的,石娃都没有反应,怕是孩都烧糊涂了。
她见徐氏脸色大变,赶紧先安抚道:“娘,我来想办法,阿悦,快把娘扶到里屋去。”
徐氏担心幼,挣扎着不肯进去,白棠好言相劝了几句,又说会有办法治好弟弟,这才放心。
白棠也顾不得前屋坐着两个生人,让阿悦去灶房生火烧水,又在柜里一通乱翻,寻出半瓶烧酒。
那是父亲天冷时,出门驱寒所用,白棠拔出瓶盖,酒气呛人。。
阿悦已经将木盆端来,白棠将石娃的衣服脱干净,先用软布沾了烧酒,一寸一寸替他擦身。
一遍擦完,又用热水来擦,这样反复了次,白棠全身大汗,徐氏见她费力,也过来帮忙,阿悦再去烧了新的热水。
一家,个人忙作一团,石娃的体温慢慢退下来,小脸也不是烧得红彤彤,气息相对平稳下来。
白棠双膝跪在床沿,喘两口气,差点直不起腰,再翻出一身干燥清爽的衣服给他换上。
等衣服换好,只用一条被,轻轻盖在石娃胸口。
背回来的竹筐中,留了一株地锦苗,用石臼捣碎,挤出汁水,用小匙硬送进石娃口中。
白棠又给他喂了点温水,再伸手去摸,孩的额头发汗,她的法见效了。
徐氏见她要起身出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轻轻将其手拂开:“娘,你别担心,我看那人是个能讲道理的,我先去稳住他,等爹爹借了钱回来,就没事了。”
徐氏性格软弱,又有病在身,只能点点头,说了一句小心。
白棠用灶上剩余的热水,沏了一壶茶,送到前头。
明哥等了半响,看看手中茶杯中的白水,轻皱了下眉毛,还是喝了一小口。
出乎意料,白水中有一抹甘甜回味,不轻不淡,很是润喉。
他将一盏茶都喝完才问道:“里面加了什么?”
“滕长苗。”白棠清脆答道。
上个月,她在山中挖掘到一棵经年的滕长苗,根部块茎比普通的地瓜还要大数倍。
白棠花费力气将整柱都带回家中,嫩叶掐下来,盐搓了搓,当了下饭的小菜,块茎用井水反复洗刷干净后,切成薄片晒干,用来浸泡茶水,甜滋滋的,家里人都很喜欢。
明哥放下茶杯:“你这姑长得倒好,性也辣。王四,把他们家的欠条拿出来,别以为我们是没事找事。”
白纸黑字,还有手指印画押。
白棠瞄一眼,知道没有错,钱是家里欠的,但是她看不得家人被欺负。
明哥笑眯眯凑过来道:“十五两银,今天到期限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爹是个实诚人,绝对不会赖账。”
“那他几时回来?”
“快了。”
明哥看看窗外:“天都快黑了。”
王四在一边帮腔:“还不了债,你们一家没好果吃。”
白棠只知道父亲去借钱,这会儿都不见人影,也是暗暗着急,莫非是上出了岔,耽误了时间。
家里头这俩个瘟神又该怎么打发才好!
总不能留俩人过夜,他们愿意,她都不敢引狼入室。
屋中静了会,突然外头传来拍门声,碰碰作响。
“白家婶,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妇人尖利的嗓在喊。
白棠皱眉,听出是胡氏的声音。
两家隔了间屋,平日胡氏就是个爱搬弄是非口舌的,徐氏不爱同她说话,白棠更不喜欢碎嘴的。
胡氏上门,绝对不是好事。
白棠又不得不开门,胡氏根本不理会她,一把将她重重推开,火急火燎往里屋走,边走边喊:“白家婶,你们当家的在外头摔成重伤,怕是不中用了!”
白棠一听,恨不得上前将胡氏的嘴给撕了。
徐氏呆在床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依旧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石娃。
白棠跟着冲进屋,见胡氏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还想再火上浇油,抓住她就往外拉扯。
“哎,哎,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这孩真不懂规矩,我是来同你娘报信的。”
胡氏的嗓门把石娃给惊醒,孩重病又遭惊吓,只会缩在徐氏怀中放声大哭,俩条腿胡乱蹬,将盖得好好的被都掀翻了。
白棠将胡氏一拖到外屋,胡氏见她沉着脸,欺负她还是个孩,继续口无遮拦道:“没准你们再往下耽搁,连你爹最后一眼都看不上了。”
明哥抱着看好戏的神情,看着俩人当面扭作一团。
白棠气得牙根都痛,使劲将胡氏推出院门,大喊道:“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许你再踏进我们家门槛!”
胡氏想要开口回骂的,迎面一团泥糊,不偏不倚砸在她脸上,开出一大朵惨绿色的花。
。。。
 ;。。。 ; ; 大雨过后,福明山显出青翠欲滴的清新,连绵不绝的大小山岭,由远及近,一重一叠。
半山腰处,纤细的身影,正手脚并用沿着山而上。
一滴汗沿着眉梢往下落,白棠举起手来,抹了一把脸。
站在山脚下的时候,抬头看来,不觉得山势陡峭,结果爬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到那个半坡。
上山前,妹妹阿悦非要跟着一起来,被她阻止了。
母亲上个月起,身体状况就不好,咳嗽又传给了小弟,阿悦必须留在家中照顾他们。
她摸了摸阿悦的头顶,反复叮嘱,答应阳下山前一定回家。
出门前,特意给鞋加固,用搓细的麻绳将鞋,牢牢绑在脚上,增加鞋底的摩擦力,容易抓住山泥,减少滑落的危险。
脚底的泥土松动,白棠深吸一口气,双手扒住山岩,使劲蹬脚,上半身探出去,看到了眼前的风景。
碧绿生青的一大片地锦苗,开着粉紫色的小花,正是她想要的。
白棠将背后的小筐放下,一双手十分麻利,不多时就将地锦苗全部收进筐中。
她又掂了掂小筐,里面差不多有四五十株,大概能够换二十个大钱的样。
白棠找块凸起的岩石,坐下来,摸出水囊,喝口水,想到病榻上的母亲和小弟,不由微微叹口气。
她来到这个地方,已经一年多,从最初的格格不入,已经能够慢慢适应下来。
有时候,真会当自己土生土长,就是个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古代人。
这是一个叫做大顺的国家,没有在任何的历史课本中留下痕迹。
她如今的家在平梁镇边的白圩村,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一家人手脚勤劳,母亲徐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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