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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仙翻身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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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她该不会是回到了三千年前吧……
“对啊!宫里头都传遍了的事儿你怎么才知道!难道我之前没跟你说么?十日后便是大君和那清翡帝姬的大婚了!”
翡翠双目圆睁,这么说三千年前的她马上就要和帝临渊成婚了?!
怎么会这样,既然这里已经有一个翡翠了,那么她又是谁?!就算她现在找到了帝临渊又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是从三千年后莫名而来的?!
帝临渊会相信么?鬼才会相信这番话!更何况她现在是以他人面貌出现的,想让帝临渊相信自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孤月悬空,身畔传来冬霜平和的呼吸,翡翠一夜无眠,睁眼到了天亮。
翌日,冬霜被她眼下那一片暗青吓了一跳,“暮秀你怎么了?”
“不碍事,不过是没睡好罢了……”翡翠冲她虚弱地摆摆手,心里思索,接近帝临渊这招恐怕是没用了,她思索一夜才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那便是找三千年前的翡翠好好谈一谈。
诚然她能够想象到当三千年前的自己看到一个同自己完全不像的女子过来说自己是三千年后的她时该会有多惊讶,不过她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歹自己最了解自己,倘若三千年前的自己不信,那么她便将她屁股上生了一枚痣的私密事儿捅出来,到那时候就容不得她不信了!
“暮秀?”眼见翡翠又在发呆,冬霜拍拍她肩膀道:“这两日须弥殿为准备大婚事宜人手不够,陈管事让我过去帮忙,你一个人能行么?”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翡翠眼睛一亮道:“我能和你一同去么?!”
“这……”冬霜犹豫了一下,陈管事确实命她带几个人同去,只是她看暮秀这精神状态,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啊……
“你身子没事了么?”
翡翠猛点头,“那是自然!带我去吧去吧!能见到大君的日子也就这几日了,过不了多久他便要离宫了……”她努力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企图感到冬霜。
果然,冬霜紧握住她双手道:“暮秀,想不到你对大君用情这么深!”
翡翠,“……”
……
翡翠此行的目的是要找到机会同三千年前的自己交谈,不过,三千年前的自己要到大婚之日才会出现,这就让人有些难办了……
难道要她在洞房花烛夜之时闯进来然后抱住自己一通乱嚎,说她无端端穿越回三千年前来了?!
翡翠拧眉,这样做估计会被当做疯子直接拖出去的吧!
等等,洞房花烛夜?!话说他们当时好像还没来得及洞房花烛,她就举起剑差点将帝临渊咔嚓了吧……想到这里,她一愣,难道冥冥之中自有主张,她之所以回到三千年前是为了寻找当年失落的记忆么?
若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要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待这一段记忆呢?!
待翡翠抬起头时,发现走在前方领路的冬霜早已没了踪影。
糟了,一心想事儿竟把冬霜给忘了,她素来路痴,如今对着偌大的罗睺宫更是不了解,这可怎么办才好哦!
翡翠左拐八拐走进一座造型华美的别院,院中栽着高大粗壮的桂花树,星星点点的小黄花在枝头绽放,散发出醉人心魂的幽香。
她一看那门口匾额上写着图兰苑三个大字,心道是走错了,刚想转身离开,然步伐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苑内静谧无声,唯有缕缕幽风穿堂而过。外头本是艳阳天,可站在这苑子里头却觉得丝丝沁凉从心头传来。
翡翠缓慢向前走着,跨过垂花门,在那大而幽静的院子中央看到一个人。
那人素手皓腕皆露在其外,面前摆放着一张红木案桌,桌上陈列着一排排大小狼毫,还有瓶瓶罐罐的颜料。她埋头认真地画着,耳垂上的珍珠流光暗藏,脚下铺着一张又一张未完或作废的画卷,纸上描绘着的统统都只是一个人的模样,或笑,或沉思,眉眼深邃,气度慵懒,是帝临渊。
原来那个妲图郡主,竟然是锦善!
翡翠捂住嘴,望着她身后脚下面前形态各异的帝临渊,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恐惧,就算是习练也罢,她怎么会画了那么多帝临渊……
正当她惊疑未定之际,锦善忽然啪地一下松开笔,猛地将画纸撕成两半,带着她从未在翡翠面前出现过的狰狞之态癫狂道:“不够!不够!就算画得再神似也不及他的半分神韵!!”
她声嘶力竭,犹如阎罗,翡翠背对着她藏在一片灌木之下,大气也不敢喘。
忽然,她听到锦善在那头喝道:“谁?!是谁在那儿!?”翡翠浑身一抖,莫不是自己泄露了行踪?!
“郡主……”锦善的随身宫女从拱门处走来,她瞥过那一地画卷,似是习以为常般脸上未露出半点吃惊,只低头道:“大君邀你一同赏花。”
“是么?”锦善回神,脸上复又露出平日那温柔和善的模样,她惊喜道:“快快替本宫梳洗换衣!”
“是”
随着二人走入内殿之中,翡翠神色复杂地收回眼神跌坐在地,望着那一地画卷久久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坚持看文的筒子们,风雨挨个吻~记得评论啊!
☆、43鬼气森森。崇景
冬霜发现暮秀最近很不对劲;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是觉得她一人枯坐发呆的时间越发长了起来。
眼看大婚之际将至,她还是这般失魂落魄,干活时屡屡出错,若不是有自己在一旁帮衬着;恐怕连皮都要被管事揭下来了!
哎……冬霜忧心忡忡地望着翡翠;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好啊!
于此同时;翡翠却在心里想;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在大婚之日找到机会同三千年前的自己交谈;并且务必要让她小心锦善……
那日锦善在院子里的种种表现令她发自内心感到深寒;若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那么往日种种,诸多表现都是她营造出来的假象么?
她眼中压抑的情愫;以及那铺满一地的画卷,这一幕又一幕都令翡翠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不祥之感。
她想要挖掘其中的真相,却发现这个坑洞是越挖越深,越往里去越有她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只可惜,这不是惊喜,而是隐藏在真相背后的暗潮汹涌。
……
好不容易捱到大婚当日,翡翠一觉醒来浑身热烫,强撑着床沿坐起,却是后脑一愣,四肢一麻摔了下去。
冬霜打从门外进来,恰恰看到这一幕场景。她手中脸盆一脱手,只听乒乓一声响,她嗖地一下窜到翡翠面前扶起她无力的身子紧张道:“这是怎么了?暮秀你怎么浑身那么烫!”
翡翠无奈,不是她怎么了,而是这具身子的体质实在太差,她不过是昨夜晚睡了一小会外加吹了点风,熟知今早起来人就不行了。
她原本还庆幸今日大婚被分配到礼堂布置,到时候寻到恰当时机与三千年前自己对话不成问题。孰料却被这意料之外的风寒拖累,浑身无力,莫说是做活,现在是连躺都觉得累得慌。
哎……上天总是喜欢跟人对着干,却在她欣喜之时往后脑勺狠狠来上一闷棍。
翡翠沉默地望着天花板,两眼一抹黑,隐隐又有金光迸现。
这是烧糊涂了吧……竟然还产生了幻觉……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冬霜在一旁忧心道:“还好我今日活不多,你安心在这儿躺着,千万别乱动,待我晚上回来给你带饭吃。”
说着她将一块湿毛巾搁在翡翠额头后起身,翡翠缓缓睁开眼,眼帘中倒映出她匆匆而去的背影。
冬霜今日身着一袭桃红色的宫装,发髻上别了一枚蝴蝶簪,行走时蝶翼翩翩飞舞,就犹如真蝴蝶停在她发间一样灵动好看。翡翠看着看着,昏睡感愈加强烈。
……
待她再度醒来之时,天色已黑得厉害。
四下无人,翡翠捂着肚子起身,一阵饥饿感从腹内传来。
冬霜呢?不是说晚上就回来么?这都过了饭点了,怎么还没回来?一觉醒来身子爽利不少,翡翠披了件单衣在屋内走了两步,忽然一顿,心里警铃大作——
天!这会子三千年前的自己恐怕已经是捅完帝临渊回了九重天吧!她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病了!眼下帝临渊又受了重伤,自己想要见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样一来,她得再在这具身体里待上多久?!
翡翠心急如焚,当下急得两眼冒金星,在床边虚扶了两下方才坐定。
蓦地,门被人猛地推开,她转头,见漆黑夜色下,冬霜满脸仓惶地冲了进来,早上精心整理过的发髻全部散乱,几缕头发垂在胸前,犹如鬼魅一般。
她一进来便用身子死死将门抵住,翡翠眼尖发现她裙边有一大片暗红色的污渍。整颗心登时沉了下去,也不顾自己头晕眼花忙朝冬霜喊:“你这是怎么了?!”
冬霜看向翡翠,眼神惶惶而不安,她颤声道:“我……我……看见,帝姬她,她捅了大君一剑……”
翡翠也是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一幕会让冬霜看见,看这样子当真是吓坏了。
“不仅如此,我,我还看见妲图郡主……”冬霜两只手死死地插入发间,眉头紧蹙,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物般瑟瑟发抖道:“郡主她……”
“她怎么了!?”想不到这件事果真与锦善有关!
冬霜忽然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她直直地看了翡翠一眼咬唇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你赶紧躺下,要是有别人来千万别说我回来过……”说罢,她不由分说地将翡翠按在床上。
“冬霜……你这是要干什么?!”翡翠挣扎着,忽然看见冬霜低垂双眸中的滚滚泪珠,她愣住,呐呐道:“你,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暮秀,我不能说,我不能连累你……”一滴热泪啪地落在翡翠脸上,望着冬霜强作镇定的脸,她突然憎恨起这具身体的无能来。
“你快躺下……快!”冬霜将厚厚棉被压在翡翠身上,又俯身将来时的血迹统统收拾干净,而后她匆匆对翡翠说,“不要说我回来过!听到没!?”
门开了又阖,冬霜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翡翠试图起身去追,奈何没走两步就跌坐在地。她愤愤地锤着床沿,心道万一冬霜这一去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不管怎么说,她可是这里唯一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啊……
冬霜这一去便再没有回来,而翡翠挣扎了半天,终于一点点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她在院子里头没走两步,便迎面撞上一个人影来。
“冬霜!是你么!?”她欣喜地抓住那人手臂,还以为是冬霜去而复返。熟知那人却冷冷推开翡翠后道:“你和冬霜是一个屋子的?她今晚没有回来?!”
翡翠一抬头,看清那人的容貌,她是锦善的随身宫女。
此时她逆着光站着,脸上晦暗一片看不清表情,思及冬霜先前嘱咐的话,翡翠按下心头疑虑摇头道:“未曾……”
“当真?”
那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翡翠两眼,又道:“那你可知她去了那儿?”
翡翠假作不知:“从早上出去布置礼堂后就没回来过?怎么,姑姑找她有事儿?”
那人没理会她,转身便步履急促地离开了。
而翡翠则在那人转身的一刹那,脸色倏尔苍白下来。
不行,她一定要赶在那人找到冬霜之前找到她……
翡翠正欲往前走,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牵引回来,四周景色扭曲无状,她只觉双目一沉,再睁开眼,满室明澈的天光刷地一下投射开来。
“你醒了?”仙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翡翠尚未从上一个场景中缓过神来,她只愣愣地望着仙尊,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我变回来了?”
仙尊摇头,“不,你没有变作他人。”
“那我的身体……”翡翠一怔,临行前镜童子的话回响于耳畔,“你身上有异,临行前送你一份饯别礼!”
“是镜童子干的?!”这个臭小子到底在她身上使了什么法术,竟将她变回了三千年前去。
“他不过是用溯源镜将你的元神带回了过去罢了,如何?你在镜中看见了什么?”仙尊一手支颐,一手将翡翠垂在床边凌乱的长发拨整齐。
“那么……在那镜子里头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咯?”翡翠抱着被子一下坐起身来,她定定地看着仙尊问道:“是不是?!”
“自然,追根溯源,这源头若不是真的,你又该如何追寻真相?”
虽然仙尊不知道她在镜子中看见了什么,然而自他那双仿若能够看透天下世事的双眸中,翡翠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对于三千年前的事,我好像有了点头绪。”她侧过头,犹豫着该如何告诉仙尊。不管如何,三千年前同她成亲的人是帝临渊,即便她现在喜欢的是仙尊,这过去,也不是说抛下便能够抛下的……
翡翠觉得什么事一旦涉及到了仙尊,自己就爱胡思乱想,明明仙尊对她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而她却乐得在这儿操那份子闲心……
“你看见了什么?”仙尊只是淡淡问。
“很复杂,说不清。”翡翠蹙眉,恐怕她这次是要亲赴一趟阿修罗界了。
“明日,本尊即将赴昆仑参加千年一度的佛法大会,你可有欲同往?”静默片刻,仙尊忽然这样开口道。
佛法大会?翡翠垂下眸,她现在可没有那种闲适的心情去参加啊……
“我不去了。”
仙尊点点头,也不强求,他站起身,如水泻般银白亮丽的袍子垂了下来,他对翡翠说道:“那本尊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等等——”
翡翠一把拉住他的袍子,低声道:“我左思右想,还是很想知道那日仙尊你想同我说什么?”
仙尊回头,辽远的目光在她唇上一掠后,抿唇道:“有些干。”
翡翠先是脸一红,随即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咬牙道:“可恶,又被仙尊他糊弄过去了!”
翌日,待仙尊乘坐白云鹤车前往昆仑之后,翡翠则骑着一只青鸾径自向阿修罗界而去。
青鸾甫一停在罗睺宫上空,她便径自一个跃身跳了下来,连续放倒一排卫兵之后被她误打误撞闯入了帝临渊的须弥殿中。
彼时,阿修罗王父子二人正在院中下棋。
帝临渊正在思考下一步棋路,忽然余光一闪,看见翡翠气势汹汹杀气凛然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手一顿,啪地一声,棋子儿落入棋盘之中。
“落子无悔啊!”阿修罗王头也不抬道:“三千年前不但甩了你还捅你一剑的负心汉回来了。”
帝临渊,“……”
翡翠,“……”
她这位前公公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一针见血啊!
“翡翠,你怎么来了?”帝临渊见到翡翠先是一愣,而后弯起眼角促狭道:“莫不是想明白了要与我破镜重圆?”
阿修罗王在一旁麻溜地收拾残局,将棋盘折叠往胁下一夹,边走边道:“年纪大了,听不得肉麻话了哎哟……”
翡翠,“……”
帝临渊从地上随手捡起块石子儿便往他老爹背影砸去,“死老头子!”
阿修罗王几个瞬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帝临渊适才收起调笑看向翡翠道:“说罢,找我有何事?”
“锦善现在何方?”翡翠咬唇。
“她回扶风真人门下了,没有几日回不来,怎么?你有事找她?”
“有件事我想应该让你知道……”翡翠转过身,对帝临渊道:“你跟我来。”
不知为何,她虽然不认路,却将须弥殿通往锦善图兰苑的路线记得那般深刻,连跟在其后的帝临渊也略微讶异道:“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会记得锦善的住处?”
“此事说来话长……”翡翠正欲向前走,却被他拉住手臂被迫转过身来,“你……”
帝临渊急迫地盯着她,眼底流露出一丝希夷来,“翡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翡翠垂下眼睑,“虽然我没想起什么来,不过这件事恐怕与当年我刺你一剑有关。你且随我来便是了。”
二人穿过那垂花门行至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桂树旁时,翡翠忽而觉得心头一悸,顷刻间冷汗涔涔,耳畔好似传来冬霜的呼唤:暮秀……暮秀……
“你怎么了?!”帝临渊从背后抱住翡翠,而她却猛地从他怀中挣脱而出,径自蹲在那桂树底下拔出小刀挖了起来。
她先是用小刀,而后将小刀扔掷一旁开始徒手挖。
帝临渊见她两手挖得血迹斑斑不由心疼,忙蹲下来拉住她的手往怀里带去,“你做什么?!你疯了?!”然翡翠却猛地推开他,似听不见一般地继续挖着……
直到她发现了一枚蝴蝶型的簪子和一叠累累白骨。
翡翠啪地一下跌坐在地,嘴里喃喃道:“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帝临渊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那桂树底下盘根错节之处深埋着森森白骨,他眸光错愕不已,眉头紧蹙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样会连累你的
——你千万不要说我回来过
冬霜……翡翠伏在地上,虽然她从头到尾都不是那个暮秀,然冬霜对她的好却点滴积累在心头,哪怕只是短短数日,都令她感觉发自肺腑的温暖。
“帝临渊,三千年前的事,你的伤和我的失忆,我怀疑都和锦善有莫大关系……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相信,但我绝不是信口开河……”
隔了很久,帝临渊才听翡翠这般说道。他眉间深深拧起,双目一瞬不动地紧盯着某点,宝石红的眸子犹如凝固了的血液般黯淡无光。就连翡翠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
……
翡翠离开阿修罗界的时候,天色已是大暗,她一人骑着青鸾漫无目的在空中游荡。
恰逢经过人界大陆,她忽觉云下有一股异样的鬼气盘旋,遂探头往下一看,半空中是雷电交加,乌云阴霾,山岗间林木簌簌风声鹤唳,一群青衣道士正在围攻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
翡翠只觉得那人身影分外眼熟,却不记得到底在哪儿看过,待那人转过头来,她才恍然大悟:此人不就是上回半路夺走阴山鬼母身中异宝的红痣男么?!不仅如此,他还涉嫌怂恿东方仙族赴蓬莱夺宝,若非叫她和藤虚碰上,恐怕阴谋便会得逞!
此人只有每次一出现,伴随而来的必定是接踵而至的阴谋诡计……翡翠牢牢盯着那人,不知他眼下又打起了何种算盘?!
那人同时应对数名道士显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正待他挥剑退开几名道士欲往外突围之时,忽听一声暴喝从远处传来。一名白衣翩翩的老者从半空御剑而来,嘴里喃喃念法,几道迫人白光划过,身侧佩剑登时分裂成四五把一模一样的长剑向那男人飞去。
“妖孽休得作祟!”
那妖男止住身子,面对老者的分剑术不疾不徐地举起手中长剑,他那长剑生得古怪,似一排排鱼鳞状分布,在光下泛着碧青的光泽。
只见他轻叱一声,眼角下的红痣越发殷红似血,周身环绕的青黑色妖气猛涨,长剑铮然一声,自剑身浮起一只异兽猛地向那老者的长剑击去。
二法相斗,一时间硝烟四起,异兽将剑气吸食腹中,正欲向那老者扑去,孰料那老者却飞速作法,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一道银光自那异兽肚中破体而出犹如离弦之箭般向妖男而去。
就在这时,一抹墨色身影倏尔挡在妖男面前,两剑相触发出铿然声响,那人青丝张扬遮住大半脸庞,然翡翠仍旧是在那一刹那停住了呼吸。
那个人……她不会认错,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
他是崇景,是崇景!
作者有话要说:风雨吐血而亡了,今天V后第一天,诸位 别忘留言啊……码得我弹尽粮绝了……
☆、44
翡翠攀在青鸾背上;两手死死揪住它颈项的羽毛;直到那青鸾在她耳畔痛苦低鸣一声后;她适才怔忪地松开双手。
那个人真的是崇景么?
仅仅是那匆匆一瞥;便令翡翠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犹如凝滞,心跳仿佛在一瞬间停了。
她一瞬不动地紧盯着那黑袍男子,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肯放过。只见他横亘在妖男与老者之间;长眉入叶;苍白面孔一如往昔英俊,只脸庞边缘隐隐泛出青黑死气,令翡翠看得心里骤然一揪。
三千年来,这张脸在她心底里从未褪色过。
可是……她望着远处仗剑相向;长发肆意飞扬的男人;后背慢慢渗出冷汗:他不应该出现在此,他早已是身死的人啊……
正当她内心茫然无措的同时,那个形似崇景的男人忽而一扬剑,两排紫黑色的鬼气顺着剑锋游走将他和妖男二人身影相围,妖风阵阵,乌云如叠,二人顷刻间消失于众人眼下。
不能让他走了!
翡翠心下生疑,连忙循着一丝残留的幽冥鬼气追踪那妖男行迹而去,她虽吃不准那黑衣人是否为崇景,可但凡有一线希望,她都要去求证一下到底是真是假!
奇怪的是,妖男并未逃至很远,而是来到了此去一百多里的高山之下,山下隐秘处有一深邃山坳,翡翠见二人从浓浓黑雾中走出,隔着老远,她看见妖男若有所思地向这边看了一眼,忙将自己藏匿于木林之下。
妖男并未发现翡翠,收回眼神向洞内走去,而崇景则跟在其后,面容低垂,一言不发。
翡翠眯起眼,为什么她看崇景走路的姿势那么奇怪,好似腿不是他的一般,十分僵硬……
她正欲走近一些看个仔细,孰料那妖男却在这时停住脚步,从翡翠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他稍稍眯起眼,眼角下的红痣泛着妖异的光泽。
“你怎么来了?”妖男望着洞口,嘴角勾起一丝笑来,“真是稀客。”
一声轻哼从洞口传来,跟着一面高大挺拔的身影自里面缓步而出,翡翠睁大眼,原来是他……原来他们两人竟是一伙的!
妖男面前的男人一身褐袍,肤色黝黑,不是那日叛逃的盘琥神君又是谁?!
翡翠缓缓靠回大树背后,没想到竟让她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想着她越发谨慎起来,此举凶险异常绝不能轻易暴露行踪。眼下这妖男实力未知,而盘琥既然能从万千天兵围剿中突围,想必也是极难对付的,倘若真打起来,她恐怕是双拳难敌四手,短时间无法脱身。
翡翠小心翼翼地侧头去听二人对话。
“我来看看你的成果,如何,这纵尸蛊使得还顺手么?”盘琥冲妖男背后的崇景看了看,复又摸摸下巴笑道:“要不是有这冲天刺鼻的鬼气来,乍一看倒还真像个人!”
妖男瞥了崇景一眼回道:“你懂什么?他死时被七剑贯体,本是冤孽滔天,偏得那蓬莱仙尊请来西天诸佛超度,并将尸首葬于风水极好之处,这才压制了尸体的凶性,此番我好不容易劫来他的尸体,定要好生利用,炼成尸皇好为主上大业添一把助力!”
“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更好!他本是天上仙人,若是炼做尸皇想必威力能强大数倍!”
二人的一番话在翡翠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遥遥望着崇景,神情复杂,竟不想自己亲厚如兄长般的人死后也不得安宁,被这群混账从坟茔里挖掘出来……
他本是天上谪仙一般的人物,如今却要被炼做尸皇那等妖邪之物……
这一刻,她死死按住腰间的燕琼,恨不得下一刻就将这二人一并斩杀好慰藉崇景的在天之灵。
可是她不能,翡翠死死咬住下唇,至少现在她还不能……
她必须要回蓬莱去一趟,然后问问仙尊,为何他对崇景尸身被盗一事视若无睹,到底是无能为力,还是另有隐情?
她忧心地看着崇景的背影想:崇景哥哥,等我一会,待我寻仙尊问清楚,定将你从这些贼人手中夺来!一定要等我!想着她划破指尖在落叶上画下符咒然后轻吹一口气,落叶瞬间化作一枚小人飘至崇景长袍下藏匿起来。
翡翠等妖男和盘琥一道往山坳深处走去后,半晌没有动静后,才驱使着青鸾向蓬莱飞去。
可她有所不知的是,妖男与盘琥并没走远,他们侧身靠在石壁旁,望见一抹青影破林而出飞向云霄,妖男抿唇,冲着盘琥挑挑眉,悠然道:“她中圈套了。”
盘琥但笑不语。
黑暗中,一双血红色的眸子一闪一闪。
……
云雾之下的蓬莱显得格外朦胧,犹如漂浮于海中的一粒明珠,伴随着幽蓝深海,涛声四起,然这样的美景看在翡翠眼中,却平白添了几分伤感,曾几何时,他们在这片云天碧海中翱翔,肆意欢畅,而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孤影难成双。
世事变迁,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帝姬,帝姬!怎么一觉醒来你便不见踪影了?”前脚跨进清渠阁,后脚藤虚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翡翠瞥了它一眼后将它顺手攒在手心道:“少贫嘴,帝姬我有要事相办。”
藤虚听后眼珠一亮,唯恐天下不乱道:“有好事怎能不叫上我,帝姬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与你同去,万一有什么事还能帮上一把!”
“就你?”藤虚挺了挺白生生的肚皮,青碧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翡翠转念一想,它向来有不少鬼主意,带着它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遂点头答应道:“行!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藤虚满嘴应承:“那当然了!上刀山下火海舍命陪帝姬!”
二人刚出门,就在林中小径上遇见久未逢面的碧霞元君,她今日着一件素衫,乌发轻挽,翡翠同她擦身而过正想打招呼,却见她神色怔忪,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潮?”
她回神,看是翡翠,先蹙了一下眉,后指着藤虚道:“你上哪儿搞了一只龙精玩?”
藤虚咆哮:“我是龙神,不是龙精!”
翡翠仔细看她神色,见她眼下淡青,不由关心道:“我看你气色不好,怎么?是最近练舞练得很辛苦?”
“没有……不过是有些烦心事罢了。”碧霞元君犹豫地看着翡翠,磨磨蹭蹭道:“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说是这么说,听她语气倒是蛮受用的。
翡翠不甚计较,“你我从小一块长大,就算曾经有过嫌隙也该一笔勾销了吧!我关心你一下很自然啊!”
她想起崇景,心头又是一阵难过,看着碧霞元君的脸道:“练舞虽重要,但也得注意身子。”
曾经他们三个也算是青梅竹马一道长大,可如今崇景却变成那般模样……她思虑片刻,决议还是不要将此事告诉若潮,与其为她平添忧烦还有什么助益?
这是她欠下来的债,总得让她自行偿还。
“我还有事,先走了……”翡翠朝碧霞元君摆摆手,转过头却听她在后叫:“翡翠!”
“怎么了?”
天光下,碧霞元君的脸被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芒,曾经看似尖刻的容貌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柔和,她道:“你,你一切小心,别傻乎乎地总相信别人,被骗了也不知道……”说罢,转身离开。
翡翠立在原地很是郁闷,碧霞元君这是变相说她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的……听起来怪别扭的……
“帝姬,她好像是说你傻诶!”藤虚探出脑袋。
“这用得着你提醒么!”翡翠反手一拍。
……
山脚下有一座孤坟,那是崇景的长眠之地。此处三面环海,是当年翡翠亲自替他挑选的位置。
“每当日出日落,晨曦落霞彼此交叠,涛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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