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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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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心念的种种挣扎,种种交战,万般酸涩苦楚纷至沓来,令他一阵阵窒息,忍不住扶墙战栗。
终于,他渐渐定下心来,强行压下了那撕心裂肺的苦楚,眼前闪过宇文涵和闻采婷的娇美面容,嘴角泛起一丝嘲讽,沙哑低沉地叹道:“愚蠢的女人,愚蠢的感情……”
…………
次日朝会之后。
眼眶青黑且深陷的宇文赟一脸疲惫地躺在闻采婷怀里,享受着她那双温软玉手的按捏解乏。
闻采婷貌似无意道:“陛下,听闻突厥使者在赎回佗钵尸首之余,又重提联姻之议,不知陛下如何打算?”
宇文赟有气无力道:“突厥向我大周示好之意甚诚,还愿意先送来高绍义等伪齐余孽。因此朝中文武百官大都同意出嫁一位宗女于突厥沙钵略可汗,认为这和亲或可保两国数十年相安无事。”
闻采婷美目流转,“那陛下有人选了么?”
“还没有……如今宫中没有适龄公主,只能从诸多待嫁宗女里挑选。但若是选远支宗女,未免身份低微,让突厥怀疑我大周的和亲诚意,而近支宗女又个个出身富贵,哪个愿意嫁娶到塞外苦寒之地?”
说到最后,宇文赟脸上带着明显的鄙夷之色。
尽管宇文氏很久以前也是大草原的一员,但跟所有进入中原修成正果的草原部族一样,宇文氏也是一转眼就忘了过去,开始鄙视仍生存在草原的部族。
闻采婷斟酌道:“臣妾听闻,赵王宇文招之女宇文涵深受其母影响,自幼精通诗书、多才多艺,若让她嫁去突厥,定不会堕了我大周皇室的颜面。
更何况,宇文涵既精通诗书,必深明大义,不吝于为国献身……”
宇文赟皱眉想了想,终于回忆起了宇文涵这个漂亮活泼的堂妹,略一思忖,不由鼓掌赞道:“此议大善……朕明日就下旨册封涵妹威千金公主,令她择日下嫁突厥沙钵略可汗。”
闻采婷又提醒道:“此前突厥在吴王手里一败涂地,大失颜面,若是派人前来长安迎亲,定会挑选诸多高手随行,一展威风,试图挽回一些颜面。
同样,若是陛下派人送亲,也该小心挑选文武俱佳之士随行,否则若是送亲队伍在突厥受辱,岂非让我大周颜面无光?”
“爱后思虑周全,言之有理!”宇文赟迟疑道:“若是派吴王前往,定可再挫突厥威风,但吴王送亲,岂非大材小用,也会让突厥觉得大周无人?”
闻采婷眼波流转,媚*功全力展开,诱导着宇文赟的心神,“朝中除了吴王,尚有普六茹坚、尉迟迥、宇文盛、宇文神庆、宇文神举、长孙晟等顶尖高手,陛下何不择其一二委以重任?”
宇文赟尽管已目眩神迷,但皇帝的本能让他拒绝将文武重臣和宗室大将派去敌国这种肉包子打狗的愚蠢举动,因而几乎没有犹豫就道:“那就让宇文神庆和长孙晟走一趟吧!”
闻采婷美目闪过一丝快意:长孙晟啊长孙晟……我不光要拆散你跟宇文涵,还要你亲自将她送到别的男人怀里,我很期待你到时候心碎欲绝的神情,那定会让你更显英俊迷人!
…………
赵王府后花园。
红艳艳的枫林里,长孙晟紧紧拥抱着宇文涵,令她陶醉之余,忍不住心生疑惑:为何他今日如此抱得如此用力,好像他一松手我就会飞走一样?
好半响,两人终于分开,开始在枫林下并肩漫步。
宇文涵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真奇怪,为何仅仅一夜不见,我总觉得你身上多了一丝抑郁和沧桑的气质,就像你一夜之间突然长了十岁一样?”
“世上能让男人加快成长的,唯有女人!”
长孙晟若无其事地笑着道,一边享受着与爱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欢悦时光,一边强行压抑着心内背叛爱人的无尽苦痛与煎熬,竭尽全力才使之未曾流露在表情上和眼睛里。
这种爱与痛,欢与悲,乐与苦,仿佛黑暗与光明交织于一身的独特体悟,让他感到他的精神力量每时每刻都有着细微的成长,愈显坚凝细腻,亦愈发倾向于阴暗,然而魔功境界的显著提升却非虚假。
“苦行,苦行……肉身之苦哪及得上精神之苦?这只是刚刚开始罢了!若是这点精神折磨都承受不了,我还谈何翻云覆雨,完成圣门伟业?”
长孙晟每每以这类话提醒自己,让自己濒临崩溃的精神意志再次凝聚,而身旁宇文涵的纯洁爱意亦是一种绝佳的止痛良药,不住抚慰着他千疮百孔的心灵,阻止他彻底走火入魔。
然而越是如此,他对自己背叛她的心痛就越深,又将他的心灵冲得破碎开来……
其间微妙平衡,诡秘难言!
…………
终南山麓,山水秀丽,风景优美,素有“仙都”之称。
一白须白眉,眼神澄静的道袍老者与杨坚并肩而行,一举一动充满着“其动若水,其静若镜”的出尘意味,时不时以拂尘指点周遭景色,温言介绍。
“……相传春秋时函谷关令尹喜在此结草为楼,以观天象,因名草楼观。老子在此著《道德经》五千言,并在楼南高岗筑台授经,又名说经台,就是那处古石台……”
“先贤风采,确令杨某仰慕非常!”杨坚顺着老道的话奉承一句,目光扫过下方山谷田野上的重重屋宇,心里默算着楼观道派的人数和实力。
乍一看,楼观派人数多不到哪里去,似乎大猫小猫三两只,但仅凭以身旁这严达老道为首的田谷十老,便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高手团。
他们单独一人或许远不如宁道奇,但他们十人加在一起,即使四大圣僧也得绕路走,更遑论宁道奇一人?
而且,田谷十老还有一个远胜于宁道奇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楼观派历史悠久,数代以来更是名副其实的北方道门之首,拥有完整的门派传承,也需要将这传承延续下去,那就不得不顾虑当权者对道门的态度。
反之,宁道奇号称“散人”,正是其光棍一条,分属道门,却又游离在道门之外,固然难以被当权者拿捏,但在道门声威和势力上的毫无建树,也使他无法对广大佛门形成压力。
当世儒释道三教相互掣肘,然而儒教分散为大大小小的士族门阀,利益混杂,难以统辖,因此能够用来制衡佛门的,就唯有道门正宗了。
心念电转,杨坚诚挚道:“先帝本敕令于此修建通道观,不曾想忽逢大难,龙驭宾天,今杨某欲继先帝未竟之志,发民夫五千修建通道观,不知严道长意下如何?”
即使以严达宗师顶峰的修养,听得“欲继先帝未竟之志”之语,也忍不禁瞳孔一缩,暗暗为杨坚的野心和魄力而心惊。
所谓“欲继先帝未竟之志”,往小里说是继续修建通道观,往大里说则是继续统一天下的伟大事业。
此处一语双关,无外乎逼楼观派提早站队,出人出力。
第五一六章一线曙光
“这就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扬州?”
尽管早知长江至两淮的方圆数百里至今战乱未休,算是北周和南陈的缓冲区,但沿路人烟稀疏、村镇田地荒芜的凋敝程度,还是大大出乎石之轩的预料。
反倒是前方视线尽头处的扬州城固然残破,却还大致保存完整,城高墙厚的巍峨模样,让他稍感安慰,可惜扬州城的人气似乎也称不上旺盛。
不过,“鱼米之乡”的称呼并非白给,水土丰饶之极,入目所见不是战火肆虐后的赤地千里,反而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青蒿。
“扬州原是仅次于建康的江左名城,繁华非常,可越是富庶的地方,在战乱中越招人祸,大难临头,始知繁华似泡影,一碰就碎!”
安隆小心翼翼地接过话头,一双绿豆眼四处寻觅着商机,尽量不去看身前的两人——那两人一着清逸紫袍,潇洒出尘,一着藩王织金盘龙袍,英俊威武,最惹人瞩目之处,在于两者的面相竟有三四分相似,若非父子,便是兄弟!
事实上,直至此刻,向来自诩眼力过人的安隆依然未曾分辨出哪个是真正的石大哥?前者固然是初见时传他武学精义之人,后者也是伴他做了半个月工艺大师的商业合伙人,两者都曾承认是他的石大哥,也都知晓与他的一切来往,事无巨细。
寻常高手观人眼神气度,至乎魔门秘传的辨人独有的先天气质的法门,完全不能用在面前这两人的身上。
心里翻来覆去的揣测许久之后,安隆一阵心悸,却聪明地没有多问,只将两人视为一人,或者说视为一体两面。
正式就任吴王的幻魔一号淡淡道:“南朝上月又向江岸增兵三万,本想在这个月再次渡江来攻,侵占淮南和扬州,一听说孤王就封扬州,立时偃旗息鼓不说,还在扬州对岸的丹徒镇(镇江,大名鼎鼎的金山寺所在)屯兵两万,一副如临大敌,防备孤王的模样。
可笑,区区两万孱弱南兵也想震慑孤王?”
安隆擦了擦冷汗,“恐怕南朝上下也明白,若是兵少了,完全是小觑大哥,若是兵多了,又会引起大哥的误会,两万精兵在他们看来刚刚好,亦可表达他们愿意与大哥和睦相处的态度。
若是小弟所料不差,想来大哥一进扬州城,就会收到南朝皇帝派人送来的大批礼物及问候书信。
不管怎么说,大哥的威名硬生生遏止了南北两国绵延数载的战争,令两淮和扬州的百姓有时间休养生息,可谓功德无量!”
幻魔一号眼光瞥向道路旁的荒芜田地,不屑道:“南朝尽送些金银珠宝有什么用,两淮和扬州如今缺的是粮食和人口!”
石之轩微微一笑,拍了拍安隆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小猪啊……如今江南江北战事一停,南来北往的商旅定会再次繁盛起来,商机多不胜数,金银滚滚而来。
只要你能助真心实意地助我将封地发展繁荣起来,我可令水军封锁长江,不准其余商队通过,让你独揽南北互通有无的所有生意……你考虑考虑,我先走一步。”
“哎,我总是心太软,最见不得辖下百姓穷苦困顿、流离失所……”
话犹未已,石之轩独自折往长江方向,脚下直如缩地成寸,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余下的幻魔一号、安隆、吴王府幕僚及三万步骑长龙般的庞大队伍继续开往扬州城而去。
安隆绿豆小眼儿一阵骨碌碌乱转,很快就笑容可掬地对幻魔一号道:“大哥既有雄心壮志,小弟怎会不倾力支持?
不过,请恕小弟直言,两淮和扬州一马平川,无险可恃,虽说水土富饶,但似乎并不适合倚为霸业之基啊?”
幻魔一号没好气道:“不都说过了,我总是心太软,最见不得辖下百姓穷苦困顿、流离失所么?
发展封地,纯属为了造福百姓,好让今后出门所见,一片幸福安康,其乐融融……请你不要怀疑我这心愿的纯洁和伟大!”
安隆一脸讪讪,明显不怎么相信这种话。
“孤王想要霸业,还用辛苦经营?直接杀回长安,让昏君禅位岂不更好?”
幻魔一号理了理镶金嵌玉的华贵王冠,脸孔朝天,霸气四溢,“等会儿进了扬州城,孤就安排人以吴王府的名义张贴安民榜、免税榜、招工榜……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招贤榜,专招寒门士子……寒门士子文化水准有限,但胜在吃苦用事,任劳任怨,以寒门士子为基层吏员用来管理流民、安抚百姓最好不过。
而小猪你,则要尽快发动你的商队关系网,从东南西北各地招揽流民送来封地……”
安隆听他绝口不提今后的启动资金及粮草军饷问题,顿时有了充当冤大头的明悟,忍不住一脸肉疼之色。
“天莲宗的家底确实丰厚,可也顶不住三万步骑及将来数万至乎数十万流民的人吃马嚼啊?”
…………
石之轩逐浪踏水渡过长江,风驰电掣直奔建康城而去,浑不顾惜真元之气。
今时今日,一旦他稍微凝神专志,顿时感到自己成了宇宙的中心,漫天精气贯顶而下,大地精气透脚而上,一阴一阳两种元气交汇於任督两脉的周天运行里,至乎整个人都徜徉在天地元气的海洋中,逍遥自在。
“这就是庄子在《逍遥游》里所言的‘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以往石之轩攫取天地精气,往往是上牵天之阳气,下引地之阴气,以己身为融汇阴阳的太和烘炉,然而自从上次获得了沙漠奇迹里的六幅图录,尽管是高仿,却也给予了他一些极为关键的启发,乃有今日的更上重楼。
其中第三幅图录的下方注释:【一阖一开,至阳赫赫,至阴肃肃,生机在息机之中,生气在息气之内。动者固不可自封,不动者亦不可自弃,弥久弥芳,大凡行功到无味时,滋味必从此出。天之为天,非阴极则阳不生,物穷则反,道穷则变,无路可入处,方有入。】,就让他恍然大悟。
特别是“天之为天,非阴极则阳不生”一句,若是推而广之,还应有“地之为地,非阳极而阴不降”。
指的正是阳为天,阴为地,但天地之力交汇往复之时,地之阴极反生阳气上腾入天,而天之阳极也反生阴气下降落地,如此物极而反,生生不息,天地方能循环周流,无始无终。
若修行者能顺从此理,上承从天而降之阴气,下纳由地而起的阳气,也即以头顶百汇承接阴气,脚底涌泉涵纳阳气,则汲取天地精气的过程即可事倍功半,仿佛天地之力推动着人无时无刻不在修炼一样。
若石之轩所料不差,这正是长生诀一开始就直入先天,而且聚气回气的速度远胜于世间绝大多数功法的根本奥秘之所在!
若说他原本的上牵天之阳气,下引地之阴气,以己身为融汇阴阳的太极烘炉之法,乃是天地为静,人为动;那么这种截然相反的上承天降之阴,下纳地升之阳,以己身为阴阳交错的太极法***轮之法,就是天地为动,人为静。
两者均是取自万物负阴而抱阳的阴阳太极之理,前者就像太极图的阴阳鱼身,而后者就像太极图的阴阳鱼眼。
常理而论,显然后者更胜一筹,更契合天地运转!
不过,若是两者合二为一,同时运转,上接天之清阳而取阳中之阴,下连地之浊阴而取阴中之阳,形成完整的太极阴阳鱼,显然又高明一重,愈发近乎于天地之道。
恰如石之轩此时之逍遥自在,真正做到元气无穷无尽,永不枯竭!
一时之间,原野周围数十里之地,土地下每一点生命,也和他产生微妙感应。
自从悟通此中奥妙,加上无时无刻的修炼,石之轩的肉身固然成功转化成悠游在天地元气之海的鱼儿,思维和意识的领域也不断扩张,不受现实空间的限制,以至经常感受到奇异维度的空间,甚或超乎现实物质的世界。
【炼虚合道】,至此始在他眼前露出一线曙光!
也就在此时,他的阳神终于能够透过重重时空,勉强感应到来自前世的精神烙印——留在那具半吊子金身和紫虚宝剑里的两个精神烙印。
那是他上一世的最后时刻突发幻想,刻意留存在那个世界充当空间坐标的!
如今能够真正感应得到已是喜出望外,然而更出乎预料的是,半吊子金身里的那个烙印明显在渐渐变弱,而紫虚宝剑里的那个烙印却在渐渐变强!
其实按照他这两世所见所闻来推断,在那个世界的游离天地元气日益衰竭的情况下,无论什么灵物,在失去足够浓郁的天地元气的温养后,都会渐渐失去灵性,变成凡物才是。
而若他不能在那两个精神烙印彻底消散之前感应并锁定那个世界的坐标,那他将再无可能在茫茫时空中寻回那个世界。
第五一七章双面间谍
很显然,因为某些不在石之轩布置之内的因素,紫虚宝剑的灵性在日益增强,至乎将其中的精神烙印也不住加固增强。
反之,那半吊子金身终归不是真正的破碎金刚,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不免在渐渐腐化,或许这腐化速度很慢很慢,但毕竟是精神烙印赖以存在的物质之基遭到损坏,对精神烙印的影响呈几何倍的放大。
似此感应到上一世的残留物,或者说,感应到无尽时空之外的另一世界,让石之轩忍不禁联想到“庄周梦蝶”的故事。
庄子梦中幻化为栩栩如生的蝴蝶,忘记了自己原来是人,醒来后才发觉自己仍然是庄子。究竟是庄子梦中变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为庄子,实在难以分辨。
在常人看来,这事仅仅只是一则寓言,一种哲学,引发了关于生与死、梦与醒、真实与虚幻及人生如梦、物我如一等等思索。
然而在石之轩这还虚层次修行者看来,此故事或许是一种修道哲理,喻指万事万物最后都是要合而为一的,大道时而化为庄周,时而化为蝴蝶,但也可能是一种【炼神还虚】乃至高层次的真实境界!
庄周梦蝶……
庄子在真空大定之中,物我两忘之时,或是元神不经意间与一只蝴蝶的元神连为一体,相互传感;或是元神出游,附着着一只蝴蝶身上。
然而不论这两种之中的哪一种,都还有一个更隐蔽、更玄奇的可能——那只蝴蝶不是与庄子同一个世界的蝴蝶,而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维度的一只蝴蝶!
庄子的元神达到了某种匪夷所思的大逍遥、在自在境界,已可无视世界屏障和无尽时空的阻隔,将意识或元神遁入另一个世界,附身到另一个世界的生灵身上!
更有甚者,是庄子的一丝神念、一个元神化身遁入另一世界,转世为一只蝴蝶,经历了蝴蝶的一生,复又回归本尊!
“或许……这就是道祖、佛祖在无数世界留下了老子、释迦牟尼的传说,并开创了道、佛两大教派的真相所在!
不止如此,似羲皇、黄帝等远古圣贤及达摩、张三丰等佛道后起之秀在诸多世界留下独属的道统,也未必全是巧合!”
一时间,石之轩眸子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骇人精芒。
…………
秋雨绵绵,天地一片朦胧。
长安城里,杨坚一身麻衣斗笠,乘着小艇顺渠而下,眼看就要进入水渠尽头的昆明池。
在经过最后一座石桥之后,艇尾无声无息地多了一道同样隐在雨披斗笠下的身影。
杨坚头也不回,皱了皱眉头,惊疑道:“为何长孙兄潜伏在桥上时我一无所觉,但长孙兄一提气运功,我就立时感察到,而且还有种格格不入的淡淡排斥感?”
“呼……”
长孙晟负在背后的手掌微微一动,阴柔沛然的掌风送出,推着小艇加速下冲,直直滑入昆明池,才微笑自若道:“佛魔不两立,在下的魔功日益精深,自然会与杨兄身具的佛门心法生出强烈排斥感。”
“以前我的佛门心法就不排斥长孙兄的气息……”杨坚微微摇头,“而且,在下感觉得到,长孙兄浑身的气息越来越黑暗深沉,就像往一盆清水里不断滴入墨汁,似乎日渐堕入邪道,是否长孙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若是在下能够帮到长孙兄,请直言即可!”
长孙晟脸色变了变,敷衍道:“杨兄以前没感觉到排斥,是因为在下隐藏得很好罢了,如今杨兄既已知晓在下的身份,在下也就不再多此一举了。”
“原来如此……是在下孟浪了!”杨坚不置可否,拿起备好的鱼竿,给钓钩挂上鱼饵,抛钩如水,一副钓鱼老手的沉着状态。
长孙晟见艇中还有一根鱼竿,知晓是留给他的,于是一边有样学样,一边道:“杨兄与其关注在下,还不如关心你自己……有人要对你动手了!”
杨坚沉稳依然,直问关键,“是宫里?家里?还是城里?亦或城外?”
长孙晟眉头一挑,“杨兄这问法有趣,当然是宫里和城外双管齐下!”
杨坚沉吟不语。
所谓宫里,自是暗指对方是否借皇帝之手杀他;家里则是对方是否通过收买内奸下毒或行刺;城里指街头行刺;城外则又指皇帝将他贬出长安。
而宫里和城外双管齐下,却又指对方先是利用皇帝出手,若是不成,也能让皇帝将他贬长安,外放到地方。
好半响,杨坚才徐徐吁一口气,“看来,杨某也得早作打算,或许自请外放,暂避一时,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长孙晟漠然道:“突厥新继位的沙钵略可汗以出猎为名,把伪齐余孽高绍义诳到南部边境,给贺若谊、贺若弼叔侄一网成擒,如今正在押来长安的途中。
陛下已决定下个月就派在下和汝南公宇文神庆为送婚使臣,护送千金公主北上大草原……恐怕我们下次再见,已是不知是何年何月,亦不知长安又是何样情形了?”
说到最后,颇有些欷吁之意。
杨坚同样轻叹一声,摇头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
长孙晟轻咦一声,手中竹竿一抖,沉沉弯了下去,但见他哈哈一笑,使巧劲儿一甩,竹竿一弹,已将一尾半尺长的鲜活鲤鱼提出水面,收入鱼篓。
一连串动作宛似行云流水,熟极而流。
杨坚眼神一闪,喟然叹道:“长孙兄好运势!”
长孙晟取下鱼钩,将挣扎着的鲤鱼捧在手里,轻叹道:“鲤者,离也。莫非上天也知我与杨兄即将分离?”
说着似乎意兴阑珊,苦笑一声,“看来在下要先告辞了!”
言毕将鲤鱼向着二十余丈之外的岸边抬手一抛,然后他一跃而起,紧随其后,在十余丈处一齐力竭,但鲤鱼先一瞬落水,给他脚尖轻点借力再跃十丈,轻松上岸了去。
小艇上,杨坚伸手拿过盛着鱼饵的竹筒,看了看里面以面粉和麦麸和成的粗面团,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鱼儿还会吃这种一下水就散的饵料?”
说着他徐徐抬起竹竿,钓丝牵着鱼钩升出水面,鱼钩上果然空空如也!
原来他此行前来钓鱼,本无钓鱼之意,也就故意以麦麸、面粉加水扮成鱼饵,悬在鱼钩上沉入水里不到一刻钟就给泡散了,基本不可能钓到鱼。
杨坚一边不慌不忙地再次给鱼钩悬上这种聊胜于无的鱼饵,一边摇头失笑,“长孙晟一听我准备远离长安就失了方寸,竟不惜以真气吸附鲤鱼上钩,又急着以真气护持竹竿、钓丝把鲤鱼强拉上来,何苦来哉?
难怪魔门中人一直难成大器,如此急功近利,心气浮躁,诚可谓谋取王图霸业的大忌……不过,以前的长孙晟应该不会如此,或许与他近来气息大变有关。”
杨坚目中闪过思索之色,似乎隐约听闻,魔门某些邪功秘法,可使人功力和境界突飞猛进,然而代价却是心性和精神变得阴暗和扭曲起来。
而且,这些邪功秘法极为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或是魔火焚身,或是精神分裂,死得凄惨无比!
…………
城里一处隐秘民居。
长孙晟与祝玉妍、娄昭君等人密议良久,始才告辞离去。
娄昭君沉默片刻,幽幽道:“长孙晟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莫非他还想要让我们与杨坚两败俱伤,然后再凭他一人即可坐收渔利?”
“他这是阳谋,当然不怕我们不如他所愿!”
祝玉妍冷笑一声,“他料准我们不敢放杨坚外出,否则没了皇帝的就近压制,一旦杨坚在野背倚佛门,在朝联络尉迟迥、韦孝宽等大将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再加上宇文氏那么多统兵藩王的掣肘……到时候即使我等掌控着皇帝,皇命也出不了长安城!”
第五一八章聪明过头
“咳咳……”
一阵沉闷的咳嗽过后,张僧繇那爬满老年斑的皱巴巴脸颊上闪过一抹儿潮红,但他却不管不顾,继续伏案挥毫。
七头形态大同小异的威武青龙跃然纸上,其入海飞天的矫矢姿态充满着大解脱、大自在的超凡韵味。
静静旁观欣赏的石之轩眸光一闪,其实他早就明白张僧繇的心思——对于许多魔门中人来说,死亡不仅不是痛苦和恐惧,反而是求之不得的解脱,只因他们的过去往往充满着一幕幕惨剧,那悲哀令他们终生难忘,精神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生活的每一刻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但他们也不可能窝囊得自杀,所以或是精神崩溃,练功走火,魔火焚身而亡;或是选择与毕生仇敌同归于尽;或是放下一切之后,淡忘武功,不再以真元强行延续寿命,飞快地衰老而亡。
张僧繇显然就是后者,而且随着死亡的逼近,心境反而愈显从容和自在,以致于画艺更上重楼,所画之龙充斥着超然生死的大自在气魄。
而这,也正是石之轩之前明明拥有可以延长寿命的舍利元精,却没有赋予张僧繇的原因,并非他舍不得,而是不愿意勉强张僧繇。
似张僧繇这种老牌宗师,无不拥有极强的自主意志,当他们已无畏生死之时,再没人可以勉强他们做不愿意做的事。
况且,张僧繇从不是石之轩的附庸,而石之轩也不愿将这个濒临大解脱的老人强行变成自己的附庸!
手下不停,张僧繇淡淡一笑,“凡我圣门一宗之主的嫡系传人,在出师前都必须发下心魔血誓,不惜一切为振兴圣门而不懈努力,至死方休……
之轩可知为何为师一直不曾对你提过这个要求?”
石之轩丝毫不给面子,“因为你打不过我!”
“这也是原因之一……”张僧繇苦笑一声,“但最根本仍在于我不想圣门的偏执束缚你的未来,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落得悲苦一生。”
石之轩不置可否,只因早有坚定信念的他根本不可能被魔门偏执思想洗脑,也不可能会被魔门束缚。
张僧繇眼中闪过追忆之色,“我花间派的传人不是生性孤独,而是追求孤独,且无一不是翩翩佳公子,俊雅风流,翱翔众名花之间,以无情对有情,伤透天下女子的心……可最终才发现,被伤透的,还有自己的心!”
石之轩点头赞同,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僧繇再次苦笑,“所以说,男人让女人伤心会遭报应,只有博爱才是唯一出路,才能永立不败之地!”
虽然他也很同情张僧繇的悲苦人生,但两人间的信念和经历实在相差太大,在渣男和情圣的问题上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你这不是来来陪伴我最后一程,而是想把我气得死得更快!”张僧繇怒其不争,抬手搔了搔白霜一片的头发,指缝间不经意撸下几缕银丝。
“谁说男人要博爱啊?”张丽华香汗淋漓的进门,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味儿,显然刚刚在炼丹房忙活完。
石之轩立马搂过她坐在自己怀里,享受着温润香软,还不忘倒打一耙,“老头子说我不该紧守着丽华你一个,劝我继续发扬花间派的光荣传统,纵情翱翔于众名花之间……给我狠狠批评了一顿!”
张僧繇:“……”果断转身继续他的画作,眼不见为净。
“算你识相!”张丽华媚眼一翻,拉着石之轩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香汗,又气鼓鼓道:“为何我炼制大增十年功力的养元大还丹总是功亏一篑?你来帮我瞧一瞧……”
“好啊……多半是你把人参精华放多了!”石之轩一口答应下来。
现下他正在筹备的沟通异界的计划非是短时间能够完成,也不介意陪着张丽华参研炼丹术,或许将来用得着。
若他所料不差,堪称地元外丹法巅峰的丹劫、洞极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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