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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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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调整的拳术。
石之轩已经隐隐察觉,张僧繇之所以不顾健康城深处兵荒马乱之中,急着带他来此,就是要尽快开始传授他花间武学。
否则,任谁看见自己新收的爱徒,老是将自己这个正牌师父甩在一边,自顾自的修炼别派武功,都会大感牙疼。
眼看石之轩即将完成炼体筑基,就要开始修炼真气了,张僧繇要是还不着急,那才不正常——真要任由唯一的徒弟以别派心法练出真气,那就搞笑了!
换而言之,石之轩已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此届花间派的‘护派尊者’就在健康城附近,甚至很可能就在局势紧张的健康城内!
第二百七十四章当狗之术
踢踏……踢踏……
张僧繇和石之轩各骑着一匹健马,缓缓穿过一片片似村镇又似城区的地带,依稀能够感受到建康城周边郊区之繁华,不愧是方今第一大城,远非北方胡族所建之国的都城所能比拟。
可惜,此时这些城郊镇子人丁稀疏,街市破败,一片萧条——半月前,即三月中旬,陈霸先、王僧辩各率两万大军先后抵达建康城东北、西北,修筑城寨,暂为驻地,预备夹攻占据建康城的叛逆侯景。
依情势来看,估计这几天就要大规模开战了,周边城郊的百姓,能走的都跑去别处避风头去了!
眼看建康都城在望,张僧繇举手虚划,正色道:“建康此地东傍钟山,南枕秦淮,西倚大江,北临后湖(玄武湖),处天然屏障之内。
东晋南朝沿以为都,分置建康、秣陵二县,城区范围扩为东西南北各四十里。
中心为宫城(台城),北面白石垒(白下)、宣武城、南琅邪郡城,西面石头城,西南冶城、西州城,东南东府城,南面丹阳郡城,通常都屯有重兵。
地居形胜,守卫坚固,遂为六朝政治中心。”
石之轩自顾自左张右望,似是浑然没听进去。
张僧繇怒喝道:“之轩,为师所说,你都听明白了么?
建康何以为都?”
早上仅吃了一碗稀粥,实在不顶事,石之轩一泡尿就又饿了,此刻有气无力的回道:“徒儿似乎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汉末之时,诸葛亮出使江东,曾对孙权说过,秣陵(建康、南京)地形,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
诸葛亮乃一世之政治、军事、儒学、易学大家,既敢断言建康可为帝都,想必就是从政治、军事、人情、风水龙气等等方面综合斟酌过,相比南方各城,建康自有其绝对优势!
至于具体的地形如何、守卫如何……咱们又不是南朝皇帝他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管那么多干嘛?”
虽然张僧繇心中对徒儿的一针见血的‘真知灼见’很是欣赏,但一看他不思进取、无精打采的模样,张僧繇就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什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我花间派承袭上古纵横家道统,向来不仗人多,每代虽只传一人,但最重识见学养,周游四方,兵不血刃而可亡国立邦!
讲究于外纵横天下,于内自我完善!
你若不学无术,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又如何能够纵横天下?”
石之轩丝毫不为所动,嘀咕道:“兵不血刃而可亡国立邦?……这种纵横家自吹自擂的话也能信?
不就是在各大势力之间当个搅屎棍么?还说得有多高大上?”
张僧繇勃然作色,哼道:“竖子无知!
纵横术乃大智慧之术,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辞,会机变,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
实属人类智慧的超常解放、创造和发挥……
纵横家可以以孤身一人庭说诸侯,可以以三寸之舌退百万雄师,也可以以纵横之术解不测之危。
苏秦佩六国相印,联六国逼秦废弃帝位;
张仪雄才大略,以片言得楚六百里;
唐雎机智勇敢,直斥秦王存孟尝封地;
蔺相如虽非武将,但浩然正气直逼秦王,不仅完璧归赵,而且未曾使赵受辱。
此间一桩桩一件件,皆为我纵横家先辈变动阴阳,颠倒社稷之不世盛举,青史留名,万世敬仰!
如何是自吹自擂?”
石之轩嗤之以鼻,反问道:“苏秦怎么死的?……张仪怎么死的?……
或者说,苏秦最后得了什么,张仪得了什么?所有纵横家最后落了什么好处,什么下场?
兵不血刃而可亡国立邦?……亡的是别人的国,立的也是别人的邦!
究其根本,所谓纵横家就是个跳梁小丑,来时穷酸布衣,去时一无所有……无论纵横家得意之时亡了什么国,立了什么邦,最终都没纵横家自己什么事了!
说好听些,是为他人做嫁衣……
说难听些,就是给人当狗,岂不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乍听此言,张僧繇初时目瞪口呆,旋又气得只喘粗气,哼哼道:“听你的意思,纵横家就该白手起家,然后干掉君王,自己做皇帝?”
“咕咕……”
浪费了不少吐沫,石之轩更是饿得饥肠辘辘,翻了翻白眼道:“难到不应该是这样?
有道是,狼顾天下,狗盯茅厕——狼走天下吞……*龙*肉,狗走天下舔……*马桶!
既拥有‘兵不血刃而可亡国立邦’之才能,你是想当狼,吞了真龙,取而代之,还是想给真龙当狗卖命,最后再被真龙塞牙缝?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石之轩一脸你是傻子的表情,忽然伸手指着建康城,不以为意的道:“三年前,这里才活活饿死了一条名叫梁武帝的大龙,现在更有侯景、王僧辩、陈霸先三只虎狼正在争夺撕咬龙尸龙肉……
此类之事,数百年来何其多也?
您老列举了那么多纵横家的例子,是准备让我将来给谁卖命,侯景?王僧辩?还是陈霸先?
请恕弟子直言,战国七雄之势不复,单纯的当狗之术,哦不,是纵横之术,早已落后于时代。
值此大争之世,正该有屠龙之术应运而生,宰割天下!”
眼看张僧繇哑口无言,哭笑不得,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石之轩愈发无精打采,心里暗暗腹诽:乖乖把花间派的武学双手奉上不就行了,非要跟本少爷打嘴炮,喷不死你!
建康都城下,因大战在即,以往常开的北门如今也紧闭戒严,不容任何骑士靠近,张僧繇只得下马不行前去交涉。
想来凭着他在梁朝挂名的高级官衔,进个城还是小意思……
石之轩就驻身马背上,仰首打量着建康都城宏伟壮阔的城墙,不由暗暗咂舌……这高度,足有二十余丈,没有宗师级的功力,根本难以纯凭轻功飞越!
须知,他上一世的南京、北京城也只高约三四丈,比之此世城墙,完全是侏儒与巨人的差距,可见此世确是多有精擅机关建筑之术的高人!
须臾之后,张僧繇交涉顺利,在一阵吱吱嘎嘎声中,城门开了只容一马通行的缝隙,石之轩连忙驱马过去。
进了都城,张僧繇便如识途老马,引着石之轩直往城东街道之处而去,一路所过,人来人往,衣着鲜艳,街旁尽是各色精美奢华的屋舍楼阁。
纵使战乱连年,也不能减损这天下第一城的繁华无双,南朝果真糜烂透了……
正在石之轩想入非非之时,忽然闻到一阵脂粉香,却听张僧繇呼道:“到了……”
抬头看去,高楼耸立,牌匾上‘绮春楼’三字映入眼帘,石之轩嘴角抽了抽,低声道:“师父,咱们专门从一乘寺大老远跑来城里,就为了您老的一己之欲……这不好吧?
而且,现在才刚刚午时,人家姑娘们都开没开张呢……您老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心急,这也太饥……*渴了吧?”
张僧繇哼哼两声,懒得理他,径直去叫门。
一个中年伙计前来开门,一见张僧繇,连忙笑着招呼:“呦……张爷可许久未来了,请进,请进……听说张爷去了北方一趟?”
张僧繇一边向石之轩招手,一边答道:“是去北方游历了一圈……”
“果然人老心不老,竟还是这里的常客,人头很熟啊!”石之轩嘀咕着,牵马进了门。
见到里面是个类似大型四合院的布局,四面尽是精致阁楼,粉纱处处,帘幕翩翩,石之轩就把缰绳丢了,任由两匹马儿跑到宽阔院正中的假山池塘旁饮水。
中年伙计看着石之轩,向张僧繇问道:“这位小郎君是……?”
“阿弥陀佛……”石之轩双手合十,向着他一礼,答道:“贫僧大德是也!”
小屁孩儿来青楼已经够奇怪了,还煞有介事的自称贫僧,可就更……莫不是准备开启花和尚的璀璨人生?
中年伙计哭笑不得,还未开口,就听侧面楼上一个妩媚声音娇笑道:“好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师傅,可是来咱们这里修行欢*喜*禅?”
石之轩抬头望去,见她年约十六,身板还未安全长开,却眉眼含*春,分明已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不由暗暗撇嘴:欢喜禅?……本圣僧对搓衣板无爱……
面上却穆然一肃,双目含煞,剑指对着她,舌绽春雷:“呔……哪里来的红粉骷髅鬼,再不滚开,休怪佛爷斩妖除魔!”
见此,那中年伙计呵呵两声,自去招呼马儿,张僧繇却看得连连摇头,一边自顾自往正堂深处走去,一边暗暗嘀咕:这混小子,怎么看也不像世家子弟……话说,他真是第一次来青楼?
这时另一侧楼上又有个酥媚声音道:“斩妖除魔?……咯咯,这位佛爷,你的法器呢?拿出来让奴家开开眼界哩!”
石之轩转身望去,只见一个二十许人的丰腴女子,容貌娇艳,一身薄薄睡纱,衣襟半解,滑嫩香肩在太阳金辉下泽泽泛光,手中罗扇轻摆……
咦,看来这里的老板深谙经营之道啊……竟然知道环肥燕瘦,各类型齐备,想来应该生意兴隆啊!
似乎不满自己先发现的‘小猎物’被丰腴女子抢走,最先开口的搓衣板冷哼一声,就欲开口。
不妨石之轩一溜烟跑过去,跟在张僧繇后面,转过头来,彬彬有礼的挥了挥手,以清脆童音萌萌道:“两位大婶再见!”
三世为人,这还真是他第一次进青楼,激动之下,忍不住开心一会儿……
丰腴女子咯咯一笑,浑不在意,但搓衣板可就气得不轻,她才十五六岁,固然接客无数,却仍自认清纯鲜嫩,还是第一次被人唤作大婶……
青楼工作时间本就是日夜颠倒,多在午后起床,经过石之轩那几嗓子,此时开门的吱呀声不绝于耳,莺莺燕燕之语此起彼伏。
石之轩一回头,就见到三面阁楼上不一会儿就多了上百姹紫嫣红,且正有过半遥遥对着他指指点点,挥舞手绢,不由一个寒战……看来佛爷还缺一个铁打的肾,炼体功夫要加快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最大潜力股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丽华……”两岁左右的小丫头生得粉粉嫩嫩,大眼睛扑闪扑闪,怯生生的回答。
石之轩举着酱肘子的手一顿,旋又继续伏案大嚼,间或再看了她一眼,含糊不清的赞道:“果然天生丽质么……好名字!”
心里暗暗嘀咕:莫非这位就是今后《玉树后*庭*花》的主角儿?……真有这么巧?
此处乃是绮春楼后院一栋幽静阁楼,或者说绣楼更恰当,而这间布置精致馨雅的厢房,乃是女子的香闺。
房间的主人确实是个大美女,此时就隔桌坐在石之轩对面,年约二十四五,容貌清秀,气质优雅,正笑意盈盈的看着石之轩狼吞虎咽。
然而石之轩可不敢小瞧她,精微灵觉告诉他,这位娇滴滴,看似弱不禁风的美妇,实则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小丫头张丽华就坐在她旁边的高脚绣凳上,时不时瞧瞧石之轩,又时不时瞧瞧石之轩旁边的张僧繇,乖巧中透着一丝不安分。
四人中间的锦桌上摆满荤素佳肴,张丽华母女早已用过午饭,并未举箸,而张僧繇则功力深湛,气血饱满,稍进素菜便罢,只是偶尔轻酌一口佳酿。
唯独石之轩毫无形象的大啃大嚼,久久不止。
张僧繇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哼道:“我花间派的弟子无不是翩翩佳公子,俊雅风流,如此才能翱翔众名花之间,即使被杀死时,亦不会露出任何狼狈难看的样子!
哪能如你这般斯文尽丧?”
石之轩感觉差不多饱了,也就停了下来,一边接过美妇递来的稠卷擦了擦手,一边不屑道:“这世上的斯文败类早已绰绰有余,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再说,我还这么小,即使表现得再文采翩翩,再俊雅风流,再得众名花青睐,又有何用?
就算她们不嫌我小,愿意招我为入幕之宾,我也有心无力呐……”
美妇扑哧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柔声道:“小兄弟此言可谓去尽虚妄,直指本质!”
张僧繇对这徒弟早已自愧不如,闻言唯余苦笑。
石之轩起身绕过张僧繇,坐到美妇身边,嗅了嗅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舔脸问道:“请问漂亮阿姨芳名?……仙乡何处?”
美妇娇笑道:“奴家张丽芳,是你师父的养女,也是你花间派如今的‘护派尊者’,至于仙乡何处……你是想问我是何门何派的吧?
我本无门无派,所学武功,也是你师父四处搜罗而来的各派枝叶杂合而成……”
石之轩眼珠一转,“原来是师姐啊……我还以为你是师父在阴癸派的老相好呢?”
此言一出,张僧繇冷哼一声,美妇也翻了个白眼,却不知石之轩暗暗嘀咕:据史书所载,张丽华很有辩才,而且记忆力很强,极善察言观色,搬弄是非,时常帮陈后主谋断政务……
现在看来,分明是她凭着与花间派的渊源,得传了一部分纵横之术嘛!
说不定,张丽华本就是花间派下一任‘护派尊者’,而那霸刀岳山的养女明月,乃是下下任‘护派尊者’。
不过,一听到阴癸派,石之轩就奇道:“师父,老听你说阴癸派的婆娘多厉害,那她们近两代都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
张僧繇眼神一凝,似是想起了什么颇为忌惮的人物,片刻后才道:“阴癸派中跟我同辈的,都老的老,死的死,等你将来艺成出师时,恐怕就不剩什么了!
至于年轻一辈,估计也跟你一样,刚刚入门吧,我也不清楚……
不过,我圣门之中,有一人你可得千万小心,不可轻易与之为敌!
他就是向雨田!”
石之轩貌似认真的看向张僧繇,心里暗暗鼓励:快爆猛料啊……
张僧繇忽然自叹一笑,道:“我这也是杞人忧天了……
向雨田不知活了多少岁,武功高深莫测,心思诡秘不定,连我都是他的晚辈,如今你一个小孩子,就算将来不慎得罪了他,难道他还会跟你较真不成?”
石之轩大失所望,尽说些没营养的……
张僧繇转向张丽芳问道:“芳儿……去岁秋日,我让你将我派祖师灵位及遗物都从建康城转移出去,如今……”
张丽芳衣袖掩面,似是朱唇轻启,但却无有声音发出,而张僧繇却连连点头,显然是张丽芳聚音成束,送入他耳中。
即使石之轩聚性止念,将微妙灵觉催发到极致,也只勉强听到什么“牛头山土地庙……”
聚音成束虽说是个精妙技术活,但却需要深厚的先天气功为基础,功力越高,控制声音越精微,逸散的音波就越少,越难被人窃*听。
若想彻底收敛声音,丁点儿逸散也无,唯有到达大宗师一级的入微境界才行!
而一流高手施展的聚音成束,固然普通人听不见,可同境界的高手便能窃*听到些许残句,更高境界的宗师更能窃*听到绝大部分。
张丽芳于聚音成束的控制力在一流高手中只算一般般,石之轩但有些许真气,即可听得一字不漏,可此刻他还未开始修炼真气,纯凭灵觉加持听觉,自然收获有限。
片刻后,张僧繇吩咐道:“芳儿,我们爷俩明日就出城前往牛头山,你尽快为我们准备一些日常用品。”
张丽芳颔首答应,正要开口,忽闻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个沉稳男音响起:“小姐,陈霸先率兵来犯,侯景已亲自领兵迎击,并下令全城戒严,禁止一切出入……”
张僧繇摇头失笑,“看来这两日出不了城了!”
张丽芳道:“父亲断定侯景必败,陈霸先一两日就能攻进城来?”
张僧繇嗤笑道:“败侯景者必是陈霸先,克城者却未必是陈霸先,更可能王僧辩——无非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果然,第二日正午就收到消息,侯景兵败回城,然而仅仅半个时辰后,就又听闻侯景部将卢晖略开北门迎降,王僧辩大军杀入城来,侯景见势不妙,匆匆乘船东逃……
站在绮春楼中最高阁楼的顶层,石之轩遥遥俯视着城北方向,但见从远到近,民居建筑间偶有浓浓黑烟腾起,且沿着主街道开进,身着红袍黑甲的大军洪流正一哄而散,在民居间四处乱窜……
这并非侯景麾下的败兵,反而是刚刚击溃侯景残兵,收服都城的王僧辩麾下大军——所谓王师。
随着红袍黑甲兵卒熙熙攘攘的遍布北城区,无数百姓哭爹喊娘,惊惶奔逃,多数红袍黑甲的兵卒都在抢掠,少数亦在追砍扑杀百姓,兽&*性&*大发……
石之轩不禁摇头鄙夷,“本是率先光*复都城的堂皇功业,足可名望大增,声威更盛,却又愚蠢到放纵士卒烧杀抢掠,反致使名望倒跌……
王僧辩实非成大事之人,难怪后来只一战就败亡在陈霸先手中,连侯景都不如……”
须臾,更有一队百余骑疾驰而来,沿途踹开各家商铺的大门,名为搜查侯景余孽,实则索要金银……
到了绮春楼前,想来张僧繇、张丽芳亦深知青楼乃是招惹是非之地,当此之时,美貌女子抛头露面更是取祸之道,便由张僧繇带着三十余个护院男丁出去,送上丰厚金银,打发了骑兵领队。
不过,让石之轩暗暗惊异的是,张僧繇身后紧跟着的两个好手,比之裴让之、裴诹之二人也不差什么,可见绮春楼能在建康城安稳立足,张丽芳手下的实力绝对不差。
毕竟,张僧繇身为花间派掌门,不可能长年给一家青楼当打手。
“既然王僧辩的兵马先入城,依照常理,在与陈霸先商议扶持新皇之后,该由王僧辩驻守建康城,而王僧辩……无智莽夫,软弱无能,恐建康城就此多事矣!”
暗暗叹息着,石之轩皱眉思忖,绝非他闲来无事瞎操心,而是他看出来了,张僧繇年老心疲,似乎不想再四处漂泊,而有意留在建康城安度晚年。
这可不妙,狂风暴雨阵阵吹袭的建康城,很难让石之轩安稳修炼武学。
如今他的基本功夫将将结束,浑身气血汹涌澎湃,元精充盈,随时可以着手【炼精化气】,炼出真气。
而一旦开始真气修行,须得有三月时间日日精修不辍,稳固功果,于道家谓之‘百日筑基’,乃是金丹炼气的真正第一步,重之又重。
之后的修炼虽然不必太过紧促,可到底是重修伊始,正该勇猛精进,至少在七*八*年之内要尽量安稳无虞,心无旁骛才行。
想到在战火频频之旁,兀自安稳如山的一乘寺,以及道显和尚暗暗着紧自己的目光,石之轩仅是犹豫一瞬,就下定了某个决心。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的禅宗,在佛门中还是个新兴流派,核心人数有限,然而禅宗类似道家‘坐忘’、‘心斋’的禅定修持方法,注定了比任何佛门流派都更契合中土文明。
禅宗,可是当之无愧的最大潜力股啊!”
温柔的抚摸着自己飘逸顺滑的秀发,石之轩目光幽幽。
第二百七十六章佛门第一功臣
昏暗的地下室,数支红烛聚在一起,照亮了一小片角落。
长长案几上堆满书册,既有古旧竹简,也有丝绸卷轴,亦有纸质折子,合计至少百余册。
石之轩侧倚墙角,盘坐在矮几一端,正在伏案细细浏览一方丝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篆末尾处署着‘慕清流遗笔’……
他左手边还放着两支古朴陈旧的卷轴,暗褐色质地似是由某种不知名的珍贵兽皮所制,边缘处绣着金线,本是彰显尊贵,可惜数百年间经无数人摩挲,早已磨损不堪,破破烂烂。
然而其中所载之大智慧,足可让珍而重之,爱不释手。
这两支卷轴,正是花间派与补天阁历代核心真传的两卷【天魔策】!
花间派修炼心法的真正核心,只在一卷涉及纵横之术的残缺【天魔策】,以‘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为根本理论。
当然,正因为这卷【天魔策】字字珠玑,微言大义,偏偏又是武学心法与纵横之术夹杂不清,模棱两可,且残篇又只有完整的十分之八左右,所以每个阅卷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从中领悟的东西其实不尽相同,甚或偶然有部分想法截然相反也属正常。
既如此,花间派始有规定,初入门的传承弟子,在接触花间心法之时,必须最先参阅花间派最原本的这卷【天魔策】,反复揣摩,及至有所领悟之后,再看门中历代先辈修炼此卷【天魔策】的心得,以期有所借鉴,博采众长。
又因此,历代传人在武功大成之后亦或临死前,都要亲笔录下自己参悟这卷【天魔策】的心得体会,以供后人鉴阅。
而石之轩身前矮几上的百余本各类书册,便是历代花间派传人所遗的修炼心得、武学笔记,其间各人所遗手札有多有少,多者三五卷,少者仅一卷。
有大机缘者,毕生所学除花间派本身武功外,还偶然得传过别派秘技,深研之后,也都会一一记录在册,留书多多;
亦有大智慧者,并未涉足别派秘技,反而可以花间派所有的一卷【天魔策】为根基,自出机杼,演化无穷,成就非凡魔功,临终留书或许仅止一卷,但其内武学精华却是弥足珍贵,发人深想。
而百多年前出身花间派的‘魔门圣君’慕清流,就是此中佼佼者,已将花间派武学推衍至巅峰,感觉再无存进,乃寄希望于融合补天阁所传的那一卷【天魔策】,以求更上层楼。
不过实际上,花间传人均多才多艺,着重意境神韵,追求的非是事物表面的美态,而是其神韵气质,才能表里一致,相得益彰。
其中佼佼者更追求以艺术入武道,也视武道为一种与人直接有关的最高艺术。
而对于艺术家来说,追求有中寻无,妙手偶得的意境,方为上乘造诣,有意无意的不断创新更是家常便饭。
如此一代接一代的发展下来,花间派的主流武功又岂是这一卷天魔策所能囊括?实则早已超越和偏离了这卷【天魔策】的本来藩篱。
比如由花间派某一高手所创,历代传人一直继承并不断修改的【花间十二枝】绝技,只看名字不是什么‘纵横十二道’而是‘花间十二枝’,就知道花间派主流武功中的艺术气息已然隐隐凌驾于纵横思想之上。
而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艺术脱胎于自然,又隐隐超出自然,因而艺术之道实属‘生命之道’的支脉,花间心法及所修真气实乃‘生气盎然’。
此间奥妙,既涵纳纵横之术,又不受纵横之术所限,确实超出了这卷【天魔策】。
相对而言,若说花间派是魔门两道六派中创新和变化最大最多的门派,那么阴癸派就是变化最小最少的门派。
只因阴癸派所继承的部分【天魔策】精华最多,奇术秘诀层出不穷,由浅入深皆有,最核心的十八层【天魔大*法】更是直通大宗师级别的绝顶魔功。
如此一来,阴癸派完全可以一直吃老本,只要偶然收个资质绝佳的弟子,练成【天魔大*法】十七层以上,就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没有类似艺术家、科学家这般创新及研究的恒久动力,数百年来阴癸派的武功一直原汁原味儿,无负魔门正宗之名……
反之,武功气质及行事风格与魔门其余诸宗格格不入,传人又偏爱自命风雅、独来独往的花间派,自然就有些游离于魔门边缘,颇有些既在魔门之内,又在魔门之外的味道!
同样如此的,还有补天阁,甚至补天阁的刺客不仅独来独往,还见不得光,所作所为从来都是无组织无纪律且又最偏激的‘独走’,可谓比花间派更边缘,更不受魔门主流待见。
补天阁的传承源自游侠刺客,或可算是古剑客的一脉。
游侠刺客文明的历史亦属悠久,春秋战国之世,刺客可以堂而皇之活动于主流历史,但随着大一统帝国的建立,刺客们的黄金时光随之嘎然而止。
刺客们一下子由门客甚至是国士的上层社会沦落为遭受主流社会排斥的边缘团体,无奈转入地下活动之后,刺客们本就异于常人的心理愈发极端,愈发偏向黑暗冷酷,成为孤独的死亡使者。
然而换个角度,看似颇为多余的刺客也可以算是人世间的局外人,旁观者清,更能发现人间道的‘毒瘤’,亦谓之天道大势的多余者。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补天之道,正在于顺天应人,刺杀干掉这个人间道的‘毒瘤’,而很多时候,这个‘毒瘤’就是皇帝本人,至少也是一方霸主。
这是原本的补天阁理论真髓,比之最初的‘士为知己者死’更上层楼。
可惜大多数补天传人并不能奉行不误,而是沉迷于私心私利之中,所刺杀的对象多为草莽之辈。
补天阁的修行系统原本包括潜伏、易容、剑术、轻功、毒术、语言、幻术、开锁乃至医学解剖等等方面,要旨在于‘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可谓行走在黑暗中的死亡使者,行事阴暗诡秘,专注于‘死亡之道’,补天心法及所修真气着实‘死气阴森’。
不过,当年补天阁宗主李淑庄退出魔门,所交还给慕清流的只是补天阁历代持有的一卷【天魔策】,其中所述,主要是补天之道的义理及融合剑术、轻功、幻术的武功【补天心法】、【幻影剑法】、【幻影身法】。
至于其余的刺客必修课,实在繁琐复杂之极,非是一卷【天魔策】所能尽载,应该也是由补天阁历代传人遗留的诸多手札记述,却未曾落入慕清流手中。
当然,在易容、毒术、语言、医学等方面,花间派多才多艺的艺术家们自认比之补天阁的刺客更在行。
恐怕这也是慕清流单单只要了补天阁最核心的【天魔策】的原因。
而花间派的武学札记仅有石之轩面前的这百余卷,或许算不得多,可详述纵横之术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易容、语言、医学毒术的诸多杂学的书籍……
石之轩抬起头来,入目处的黑暗中,影影绰绰可见一排排密集书架,花间派独门秘制防腐防虫剂的清香气息充斥整个地下室的宽阔空间。
无人敢小觑艺术家的收藏癖,所谓的书山学海,不过如此!
今时今日,花间、补天这同属魔门独行者的两派传承汇聚于石之轩一人之身,依照常理,他在魔门中就该更‘孤家寡人’了。
然而事实上,他也是这般打算的……
一旦沉浸入花间、补天的智慧之海深处,石之轩再不知时间流逝。
不知不觉间日月交替,夏去秋来,已是八月十五。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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