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9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着便要跪下,杨守明已一步抢上,扶起来拍着他肩膀笑道:“小子果然是好样的,一场误会而已,提什么罚不罚的,都是热血报国的好汉,今后有的是互相帮衬之时,这一次,便当做不打不相识吧。大哥,你说可是?”

  杨守一重罚杨棹雪,原本一则是看她所为太过,以示警告,二则也为在杨家上下同李烬之等人间制造隔阂,免得日后相处久了生出好感,一旦强行揭明神子身份,恐怕难以压制。此时他精心搭了这样一个大台阶,若非要硬杠着实说不过去,又听他掩盖了秋往事可越系兼修的事实,显然已是做出退让,不预备揭示身份,他若不领情,便未免自绝余地,于是略一思忖,便仰头笑道:“哈哈,老夫就说棹雪与雁迟不是做这等事的,将军若不说明,老夫可要以为杨家家风败坏,睡不着觉喽。”

  众人见他说笑,知道此事已就此揭过,都轻松地笑起来,台上几位老者皆围到李烬之身边和颜悦色地问长问短。米覆舟也恍然大悟地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说呢,怎能好好地就修上了不二法。”王宿心下嘀咕,知道李烬之所言必定不尽不实,一时也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只得敷衍地笑着。

  李烬之与众人交谈一回,见台下诸人似要散去,忙又到杨守一跟前一躬,大声道:“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万望老宗主应允。”


    
    杨守一心下暗凛,却势必不能不应,只得和善地笑道:“将军客气,但说无妨。”

  李烬之直起身,神色激昂,朗声道:“此战虽胜,烽烟未熄,燎邦诸部皆势必寻隙反扑。秋将军身受重伤,难以一战,我等不得以退至凤陵,承蒙老宗主收容,已是感激不尽,原不该再有非分之求。可如今米狐尝被擒,米狐哲蠢蠢欲动,恐有集结全邦围攻凤陵之意。若果真如此,我等自当拼死一战,只是势孤力弱,纵粉身碎骨,恐也有力所不能及处。我此前离去本是请援,可风洲忽生变乱,朝廷援兵遇阻,容府亦无暇北顾,终未能带回一兵一卒。当此之时,唯有请老宗主与顾城主不计前嫌,仗义援手,与我等共御外敌。在下愿为两位马前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守一本料他定是趁机提出救治秋往事之事,哪知他却只是请求联手抗燎,一时倒是愣了。杨守律因曾受杨棹雪所托刺杀秋往事,心知他先前一番说辞必为捏造,不由暗暗感激他代为遮掩,又见杨守一迟迟不吭声,唯恐他不答应惹得李烬之重新反口,忍不住抢先大声道:“将军言重,没杀过狐子,不算杨家男儿,抗燎原是我杨家分内之事,更遑论他们此番正是冲着凤陵。将军不说,我们也自当叫他们好好尝尝厉害!”

  “杀狐子,保凤陵!杀狐子,保凤陵!”台下众人纷纷应和,高呼之声此起彼伏。

  杨守一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李烬之,微微一笑,缓步踱到台前,高声问道:“抗燎护国,我杨家可有二话?”

  “绝无二话!”众人齐吼。

  杨守一回过头,冲李烬之笑道:“将军看见了,杀敌卫国,我辈义所当为,将军有何安排,只管放手去做,要人要钱要粮,杨家绝无二话!”

  台下群情激荡,杨守律等当下便张罗来酒菜,众人在西台饮毕,又至北台与一众外姓兵士聚过,直闹到夜黑方罢。杨守一遣散众人,只领着李烬之与顾雁迟杨棹雪三人回到住处,一坐下便摇头晃脑地慢悠悠笑道:“李将军一张嘴,可抵三十年人我法。”

  李烬之坦然笑道:“我无意冒犯,只是外敌当前,无谓自起纷争,未曾事先知会几位,如有冲撞,还请见谅。”

  杨棹雪上前欠一欠身,低声道:“秋姑娘一事,是我鲁莽,原是甘心受罚,李将军不计前嫌,棹雪感佩不尽。”

  李烬之淡淡摇头,仍望向杨守一道:“我此来凤陵,原是一时仓促,思虑未周。神子一事牵涉太广,老宗主不欲轻易揭露,原是用心良苦,此事我不会再提,几位也大可全当不知,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应付米狐哲。”

  杨守一靠上椅背轻轻摇着,笑眯眯点头道:“年轻人有此气度,着实不易。好,咱们说正事,这个米狐哲,你真觉得他会舍易取难,不攻东漠,反打凤陵?”

  李烬之望向顾雁迟道:“这一点我同顾先生看法一致,米狐哲既有野心,便不会避难趋易。”

  “不错,米狐哲不是纯靠武力压人之辈,这是他收揽人心的好机会,不会轻易放过。”顾雁迟点头,“听李将军口气,似已胸有成竹?”

  “我确实有所打算,只是,”李烬之微微一笑,说道,“还要请顾先生、杨夫人帮些忙。”

  连日雨水好容易放晴,图伦丘西南贴着外缘处,连绵的营帐中也格外忙碌,虽已是黄昏,仍有成群结队的人马进进出出,收集些芦杆灌木,显然准备铺填道路,穿越沼地。

  米狐哲坐在帐中盯着掌中一张小小纸条呆呆出神,帐内已一片昏暗,却也不曾点灯,只他一人黑黢黢地坐着。眼前忽地一亮,他一醒神,见贺狐汀光着膀子掀帘进来,说道:“就这一张纸,从昨夜盯到现在,怎么,还能让你瞧出朵花来?”说着优哉游哉地踱到案前,伸手在油灯芯上一搓,不知怎地便冒出一簇火焰,亮了起来。

  米狐哲抬头向外一看,这才发觉天色已暗,自己也笑起来,旋即又皱起眉,低叹道:“你说凤陵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贺狐汀大喇喇在案前坐下,从他手中扯过纸条瞟一眼,随口道:“她让你别去,你就别去呗,咱们直奔博古博,把那帮不开窍的老头子一个个拎出来劈了,这不就完事了么。”

  “未宜急躁,按兵莫动。”米狐哲一字一拖地念着,沉默半晌,缓缓摇头道,“这恐怕不是她本人意思。”

  贺狐汀摸过边上的细小芦管上下看了两眼,随手一抛,说道:“没有雪牙牙印,便是中途没经他人之手,不是她本人是谁?”

  米狐哲摇摇头,忽撮唇打个口哨,只见一只通体纯白的小狐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嗖”地跃上他膝头伏着,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盯着他直转。米狐哲取过那张纸条凑到它鼻前,翻来覆去地让它嗅过,在它背上一拍,喝了声:“去!”

  小白狐歪着头,似有些茫然,怔怔地趴在他膝上不动,被他连喝几声才不得以跃下地,抽着鼻子四处转着,却一步三回头地走得极慢,显然了无头绪。贺狐汀看得大讶,揪着它尾巴一把提起,指着落在帐角的芦管道:“喂,小崽子傻了?不就在那儿吗,快去。”说着将它往帐角一抛。小狐在帐角转了一圈,贴着芦管走过,却仍是懵然不知。

  米狐哲与贺狐汀互视一眼,唤小狐回来,说道:“瞧见了,这上头不是没有外人气味,是根本什么气味都没有,想必是杨家不知往上头抹了什么,让雪牙嗅不出来。”

  贺狐汀吹声口哨,嗤道:“那秋往事被人吹得比天高,怎么,到底还是栽在别人手里了。”

  “这倒又未必。”米狐哲细细抚过纸条上的字迹,沉声道,“将气味一概掩去,固可能蒙混过关,却终究留有破绽,杨家若果真把她捏在手里,自是逼她亲笔回信更为稳妥。”

  贺狐汀问道:“你怎知这不是她亲笔?”

  “这字迹倒确实与她分毫不差,只是问题也正出在这里。”米狐哲嘴角微勾,冷冷一笑,“战前我便收到消息,她右肩有伤,纵能勉强写字,也不会与平日全然无异。何况王兄被擒,如今我一念之间可影响大局,何等紧要,无论她与我们是分是合,这回信都不该只这寥寥数字,怎么也该多些前因后果,尽力拉拢,除非是旁人伪造,才会唯恐露出破绽,尽量简略。因此我猜,应是杨家截了她的回信,又仿她笔迹拟写一封,掩去气味,偷偷替换。”

  贺狐汀摊摊手,心不在焉地问道:“好,那又如何?”

  “那便有意思了。”米狐哲眼中精光闪动,凑过头去,“你想,杨家和我燎邦何等深仇大恨,明明与她意见不合,发现她与我们通信,为何只是悄悄替换,却不光明正大地捉贼拿赃将她惩办?我若没猜错,恐怕是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已将杨家制住。杨家虽有不服,也只能暗地动作,却不敢明着来,啧啧,不知被她捏住了什么厉害把柄,莫不是擒住了杨守一那老头儿?”

  “别扯了。”贺狐汀轻哼一声,嗤笑道,“杨老头儿我见识过,只有他擒人,没有人擒他,秋往事一个娘儿们,还能强出天去?也就是你心心念念觉着她天下第一无往不利。”

  “你那是没见识过她。”米狐哲摇头,“当年孙乾派来追我的都是强兵悍将,颇有些身手,她那时才九岁,精瘦精瘦的,豆芽菜一般,自在法也未纯熟,却硬是整得十来条大汉鬼哭狼嚎。”

  “最后还不是让人捉了。”贺狐汀不屑地摇头。

  “她那是不欲杀人,自愿被擒。”米狐哲神色一黯,默然半晌,低声道,“如今回想,当日我若回头与她合力一搏,或许她就不会被擒,她姐姐,也就不会死。”

  “成成,你且自个儿想她姐俩去。”贺狐汀伸伸懒腰站起来,“我这儿只要你一句话,芦杆木条备得差不多了,博古博在东,凤陵城在南,咱到底往哪个方向铺?

  米狐哲思忖片刻,抬手道:“且先缓一缓,凤陵情形尚不明了,杨家换了纸条,可见秋往事原本的回信必是对他们不利。她是否仍有意与咱们联手暂且难知,可凤陵城内不太平当可确定无疑,我还得想法子先摸摸她的意思。只是信已被截过一回,再送进去更难,靠雪牙是不行了,得另寻路数,最好能亲自见上一面。”

  贺狐汀耸耸肩向外走去,懒懒道:“好,那我就吩咐兄弟们明天歇着了。”

  才一掀帘,忽见一名守门哨兵远远奔来,他招手问道:“外头有事?”

  哨兵进账向两人分别一躬,禀道:“外头有两个风人求见。”

  “哦?”米狐哲微微一讶,问道,“什么人?”

  “一个瘦汉领着一个小娃。”哨兵神情古怪,显然觉得这样的组合有些奇异,“自称是凤陵来的。”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jwxc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18章 第五十七章 外患(中)
  米狐哲皱了皱眉,吩咐道:“带人进来。”

  哨兵领命退出,片刻后领着一高一矮两人回来。矮个女娃不过八九岁年纪,圆脸圆眼,粉嫩可爱,却颇有些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之色。高个男子瘦骨嶙峋,一道划面而过的狰狞疤痕夺人眼目。

  贺狐汀一见这男子,吹声口哨,咧开嘴满是讥讽地笑道:“这不是阿修么,多年不见,你这疤倒未见淡啊。怎的,风狗连点好药都没舍得给你用?”

  男子正是铁川兵头领贺狐修,他对着贺狐汀,显然十分拘谨怯惧,低垂着双眼,两手无意识地时捏时放,半晌方勉强扯出个僵硬的笑容,说道:“好说,好说,当年为点误会离了草原,如今跟着秋将军,兜兜转转,仍与汀老大同路。”

  贺狐汀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会,显然十分不屑。米狐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温文一笑,以风语问道:“这位小妹妹如何称呼?”

  女娃端端正正行了一礼,脆生生答道:“凤陵顾南城,见过二殿下。”

  “姓顾。”米狐哲微微挑眉,“顾雁迟之女?”

  “没错。”贺狐修有些不自然地摸摸她脑袋,“这娃子小小年纪,却是个医痴,听说我来接容王妃,非要闹着跟来,也拿她没法,只好带着。”

  “哦?”米狐哲问道,“秋将军向杨家坦白了与我联手之事?杨家竟未曾翻脸?”

  贺狐修干笑两声,答道:“杨家如今地位尴尬,因顾雁迟之故开罪了裴初,后头无人撑腰,如何能够独抗东漠?秋将军提出联手之事,他们明面上虽未点头,暗地里终究还是默认。”

  “这倒是个好消息。”米狐哲点点头,微微笑道,“秋将军派你们来接容王妃?”

  “正是。”贺狐修答道,“信里不便多说,秋将军遣我来接人回去,并知会二殿下一声,既然米狐尝被擒,燎邦已是二殿下囊中之物,若急于进攻恐怕落人口实,反招抵抗,倒不如徐徐图之。秋将军已坐稳凤陵,待时机到了,自会通知将军。”

  贺狐汀冷笑一声,翻着眼道:“待个什么时机?待你秋将军把东漠收入囊中的时机么?”

  贺狐修讪讪一笑,悄悄觑向米狐哲,略一迟疑后道:“两家结盟,要紧的是彼此坦诚,秋将军嘱我不必藏着掖着,我也便直说了。秋将军此来伐燎声势颇大,总要带些利息回去,一个半死的米狐尝未免稍嫌不够。只是先前一役我们也折损不少,一时无力再战,待休整两日,融洲援兵也跟上了,便能一举拿下博古博。”但见贺狐汀冷厉的眼神直扫过来,他吞一口唾沫,忙道,“风人毕竟不能常占博古博,不过讨个名头,迟早要退兵的。待秋将军走了,东漠还不是任二殿下说了算?于二殿下,驱逐风人毕竟也比兄弟相残趁人之危好听多了。”

  米狐哲递个眼色止住冷笑不已的贺狐汀,淡淡道:“秋将军有自家事要顾,我自然也能明白,你回去告诉她,几个月功夫我还耽搁得起,让她放心去做,只莫忘了走时把米狐尝给我留下。”

  “这个自然、自然。”贺狐修连声应诺。

  米狐哲点点头,懒懒向后一靠,似不经意地问道:“接容王妃回去,是守命先生应付不了米狐尝的伤么?”

  “才不是!”顾南城脸一抬,大声道。贺狐修忙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尴尬地笑笑,上前凑到米狐哲身前小声道:“秋将军毕竟不想米狐尝完全捏在杨家手里。”

  米狐哲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起身道:“好,今日也晚了,你们就歇一夜,明日我安排容王妃同你们上路。”

  贺狐修连声道谢,拍拍顾南城示意她行礼。顾南城鞠了一躬,抬头甜甜笑道:“我夜里能去向容王妃请教些疑问吗?”

  米狐哲微笑点头,唤来两名侍卫领着欢天喜地的顾南城和如释重负的贺狐修去了。

  贺狐汀本也欲起身离开,见他神情平淡,眼中却暗光闪闪,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便坐了回去,伸个懒腰道:“哪家倒霉的又被你盘算上了?”

  米狐哲眼神闪动,似颇为兴奋得意,又不欲露出来,只微微笑道:“你可发觉这贺狐修有什么不妥?”

  “没有没有。”贺狐汀不耐地挥挥手,“你瞧出什么便直说吧,甭臭美了。”

  米狐哲扫兴地闷哼一声,旋即又笑起来,凑过去道:“那个不是贺狐修。”

  “不是?”贺狐汀微微一讶,“你说无相法?从哪儿瞧出来的?修老三我熟得很,他面上那刀还是我亲手劈的,我倒没瞧出不妥。”

  “杨家无相法出神入化,又擅模仿,外表那是瞧不出来的。”米狐哲神秘地压低声音,“可是这个贺狐修,至少有三处不妥。”

  贺狐汀乜斜着眼道:“说来听听。”

  米狐哲掰着手指道:“其一,个头不对。修老三虽然不高,可这个仍然略微偏矮,之所以带了个小娃来,一是松咱们的戒心,二是要咱们以为秋杨两家关系不错,三也是为了让这贺狐修瞧起来显得高些,可惜后来一走近,便觉出不对了。”

  “哦?”贺狐汀疑道,“无相法改不了身形?”

  “改得了,只是改身形,毕竟比改面容耗枢力。”米狐哲道,“他来见我们,难料时间长短,势必要尽量节省枢力,免得撑不下去露了破绽,因此身形上必定是能不改就不改。”

  “好。”贺狐汀敷衍地点头,显然不甚信服,“还有两处?”

  “二,顾南城那小娃不妥。”米狐哲道,“这贺狐修已尽量装得与她生分,可惜小娃毕竟装不来。修老三那张脸,哪个娃子不是见了就哭?这顾南城与他也是陌生,被他碰触,却并未显得畏缩厌恶,倒是习惯得很,这岂合常理?”

  “唔。”贺狐汀点点头,“这么说来,这个贺狐修对这女娃,手势也未免太轻了些。”

  “还有最要紧的。”米狐哲嘴角一勾,“他的气味不对。燎人食肉,风人食草,身上气味不同,这一点无论如何无法遮掩。他虽抹了羊油,穿了男子衣裳,可惜骗得过人鼻子,却骗不过雪牙。”说着轻轻一拍桌案,只见那只小白狐自他脚边蹿出,“嗖”地跃上桌面,邀功似的扬头“吱吱”叫着。

  “我从小教它辨认风人燎人的气味,就是为了应付无相法。”米狐哲自怀中掏出一块干肉往帐角一抛,那小狐立刻欢天喜地地蹿了出去,“方才贺狐修凑近,我让它趁机嗅了,它在我鞋上咬了两次,可证这来的定是风人无疑。”

  贺狐汀摊摊手,表示已被说服:“雪牙倒是可信。秋往事手下没听说有精通无相法的,这么说来这人还是杨家的。”

  “我若未猜错,这人应当就是杨棹雪。”米狐哲道,“一来修老三的铁川卫本是裴初麾下,杨家只有杨棹雪对他最熟,易于模仿;二来杨棹雪应当也不放心让别人带着自家女儿做这等危险之事,多半是亲自出马。”

  贺狐汀点点头,问道:“杨家要咱们别往东攻,这个好明白,接王落又是为了什么?拉拢容王?”

  米狐哲站起身来回踱着步,片刻后摇头道:“杨家自视甚高,从来不屑与人结盟,来接王落,多半还是与秋往事有关。”

  贺狐汀想了想道:“或许贺狐修在这事上倒没撒谎,秋往事确实想把王落接去,免得在米狐尝性命上被杨家牵制,结果杨家截了信,得知她心思,于是抢先一步把人弄走?”

  米狐哲抱着双臂,低头来来回回踱了半晌,忽道:“日前有风声说李烬之死在风洲,莫非是真的?”

  贺狐汀轻哼一声,摇头道:“李烬之若死了,秋往事还不赶着回去奔丧?”

  “米狐尝若死,对杨家的害处远大于对她秋往事,杨家绝不可能以此为要挟。秋往事要接王落,也绝不会为了米狐尝,而只会是冲着容王。”米狐哲停下脚步,右臂胡乱挥舞着,似想抓住纷乱的思绪,“我先前便觉得奇怪,当日一战秋往事当场生擒米狐尝,不管自己有多少折损,至此也已大获全胜,无论如何也该一鼓作气,拿下王城,为何无故退兵?若李烬之真的已死,那便说得通了,她自然无暇顾及燎邦,头等大事便是为自己谋个容身之地。若回融洲,她难以独力对抗容王,因此选了凤陵,想把杨家扯进来。所以她暂时不敢甩开我们,把王落接去,我猜也是要把这颗棋捏在自己手里,备条后路,万一杨家这头真的谈不拢,她还可退回融洲,凭着这颗棋牵制容王,暂且安身。”

  贺狐汀闭上眼不耐地摇着头,嗤笑道:“你也想得忒不着边际了,若这都被你猜着,不如改行做狐灵去吧。”

  米狐哲自己也笑起来,挥手道:“是远了些,不理这些,总之秋往事这里必定有变,于公于私,我都得去见她一面。”

  贺狐汀挑眉道:“见她?怎么见?”

  “自然是大摇大摆上凤陵见。”米狐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先前还为这事发愁,杨家这不就给咱送来了两个人质?”

  “杨家投鼠忌器,秋往事可未必。”贺狐汀斜瞟着他,“她已活捉了米狐尝,再干掉你,便是灭了大半个燎邦,今后风境谁还动她这伐燎英雄?”

  “不。”米狐哲断然摇头,微微笑道,“秋往事不管嘴上怎么说,可我拿得准,她无论如何不会杀我。”


  秋往事在床上躺了数日,自觉恢复颇速,痛楚大减。精神一好,便整日变着法儿磨李烬之带她出去。奈何他虽百依百顺,只这一事上却偏死不松口,每日只抱她去院中透透风,再不肯往外一步。这一日本欲偷偷试着下床,又被逮个正着,正自生闷气,忽听王宿的笑声远远传来,顿时大喜,高叫道:“六哥,你可来了!”

  只见王宿从窗口探进头来,招手笑道:“小七,出来瞧瞧。”

  秋往事犹自同李烬之置气,不欲央他抱,便冲王宿展开双臂道:“六哥,架我一下。”

  王宿瞟见一旁黑着脸的李烬之,忙摆手道:“我可不敢,罢了罢了,我把东西弄进来。”

  秋往事正伸着脖子欲瞧是什么东西,李烬之轻哼一声,闷闷地过来抱起她走到屋外。

  一出门便见米覆舟翘着脚躺在一张宽大的轮椅中,季有瑕在后头吃吃笑着推他。他仰着头,闭着眼,不住惬意地叹道:“舒服,舒服。”

  秋往事一看便知是王宿替她做的轮椅,顿时眼中发亮,喜道:“我说怎地几日不见你,原来弄这个去了。”

  “拿杨家原有的改的,颇下了些功夫。”王宿自季有瑕手中接过轮椅,催着米覆舟起身,笑道,“过来试试。”

  李烬之早已抱着秋往事过来放入椅中,王宿推着她在院内四处转着,一面念念叨叨地解释着:“原本的木椅全拆了,改了这个大紫斑竹编的软座,又软,又韧,又凉,不怕磕着伤口。头尾两截可用这绳索调,翻起可躺,收回可坐。底座加宽加厚,走起来稳当,坐着也宽松。轮轴上多加了活扭,可避颠簸。扶手上这块活板,往下一按,轮子便卡住了,在坡上也可停下。边上这两根杆子,是加遮阳棚用的,棚子也用大紫斑,我还没编好,过两日给你送来。如何,坐着还舒服吧?”

  秋往事坐在椅中,只觉晃晃荡荡,有如吊床一般,甚是舒适,全无普通轮椅的颠簸硌人。她心下欢喜,眯起眼笑道:“这个好,还是六哥好,不像谁,就知道要我睡觉。”说着还回头忿忿瞪了李烬之一眼。

  王宿忙道:“这你可错怪五哥了,这椅子还是他托我做的。我好久不摆弄这些,手艺都生了,像这活扭轮卡,还是照他画的图才做出来。”

  秋往事微讶,偷觑李烬之两眼,扭头道:“谁让他不早说。”

  “若早说你岂非更不安分。”李烬之轻哼,“本就该让你多躺两日,我还嫌阿宿手脚忒快呢。”

  秋往事自知理亏,左顾右盼一阵,瞟见米覆舟在边上打转,便叫道:“喂,米小子,你怎地还在呢?啥时候收包袱?”

  米覆舟正取出了李烬之的凤翅弓试着力道,闻言一怔,回头问道:“啥?我做什么收包袱?杨家要赶人了?”

  “人家不赶你也不能总赖着啊。”秋往事道,“我们算容府,杨家算朝廷,正商量着抗燎,你一个裴初部将,半个燎人,又是米狐哲故交,在这儿插着算怎么回事啊。”

  米覆舟嬉皮笑脸地挥手道:“没事儿,裴伯伯要我打大殿下,我也打赢了,人也都让朱丹赤带回去了,放两日假没啥。燎人嘛我不亲,你们爱怎么抗怎么抗。至于二殿下,我的确欠他人情,所以更得留下,免得你们害了他。”

  “你还真打算帮他?”秋往事瞪大了眼,“我们不害他,费这么多功夫骗他来做什么?你若有心碍事,不如现在就去同杨家上上下下打上一场。”

  王宿也皱起眉,肃容道:“覆舟,这事不是开玩笑的,你若真不能坐视他出事,我们只有现在就得罪了。”

  米覆舟见他不似说笑,才觉事情严重,思来想去,确实左右为难,不免摸着脑袋发起愁来。

  李烬之轻笑一声,过来拍着他肩膀道:“你想留下也没什么,我们也不是真要把米狐哲怎么样,无非同他谈谈。只是你不安着好心思,却又要跟着我们混吃混喝,总也得有点贡献才说得过去。”

  米覆舟苦着脸问道:“要做什么?你可别拐我去骗二殿下,他对我有恩。”

  “放心。”李烬之示意王宿把秋往事推过来,“只是要你教她修修尘枢。”

  “尘枢?”米覆舟一讶,“我不会啊。”

  “不会?!”秋往事叫起来,“你卢烈洲的儿子,居然不修尘枢?”

  “尘枢有什么好?”米覆舟轻哼一声,“一流尘枢还不是连三品自在法都敌不过,不如一心修我的逍遥法。”又望向秋往事,上下打量半晌,忧心忡忡地问道,“你要修尘枢?反噬真有这样厉害,你今后都用不了自在法了?”

  “谁说用不了。”秋往事扬头道,“不过是如今封了内络疗伤,用不了枢术,便想着修些尘枢,外伤也好得快些。”

  “要修尘枢,我这里倒有一本心法。”院外忽传来人声。秋往事等回头看时,只见杨守一笑呵呵地踱进来,手里拿着几卷书册,“巧了,我正想着秋丫头如今情形最该修修尘枢,给你们送书来呢。”

  秋往事一看是他,先打起十二分精神,免得又不知不觉着了道,见他递过书来,警觉地接过,上下看了看,只见装订甚简,封皮似是后加,显然并非刊行书籍,而是私家手稿。书页已陈旧发黄,却仍是平平整整,毫无残缺,可见虽已有年头,却一直珍重保管。她不由眼前一亮,料是杨家私传秘谱,确认并无异处,才小心翼翼揭开一页,却陡地睁大了眼,叫道:“这字……”

  “认出来了?”杨守一点头笑道,“没错,这书正是你爹当日所留。”

  “叶公所留?”王宿惊呼一声,立刻俯身去看。李烬之也凑过来,才看一眼便点头道:“不错,是叶公字迹。”

  杨守一道:“当日叶公抗燎,在凤陵住过一阵,闲来也常与杨家彼此切磋。临走之时,杨家赠了他一册奇正要诀,他则留下了这册尘枢心法。”

  “哈。”米覆舟笑起来,拍拍秋往事肩膀道,“你爹倒精,那尘枢换奇正法,杨家奇正法可是天下闻名,这票买卖大大划算呐。”

  “叶无声的奇正法才是当世最高。”秋往事瞪他一眼,又轻叹一声道,“可惜我从未见过他用枢术。”

  “秋丫头说的是,叶公虽然品级并非最高,实战应用却是公认最高。”杨守一“呵呵”笑道,“这笔买卖,赚的是我杨家。虽说叶公不以尘枢闻名,可奇正法本与尘枢颇有关联,他融会贯通,自有一套。当日卢烈洲入二流后,久久难至一流,后来便是通过棹雪借了这册书,才终有突破。”

  “是了。”秋往事恍然大悟,“我说我当日与他对招,似总能猜到他发力时机,这才能以自在法牵制他兵器,屡屡死里逃生。我原以为运气好,发挥好,原来是同他路数上本有渊源。”

  米覆舟听说卢烈洲练过,也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凑过来看,嘴里嘟囔着:“尘枢再强还不是尘枢,我瞧也没什么特别嘛。”

  “这本书可是大大特别。”杨守一慢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