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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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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一出,秋往事倒没什么,王宿和季有瑕却皆跳了起来,齐声叫道:“你说什么?!”  ;  ; ;

米狐兰没好气地翻翻眼,说道:“我说我骗你们玩儿,怎的?”  ;  ; ;

王宿推开秋往事挤上前,一把揪起米狐兰,铁青着脸,恶狠狠问道:“你说孩子不是五哥的?”  ;  ; ;

秋往事见米狐兰有些被吓着,伸手拉开王宿,轻笑道:“五哥都没见过她,哪儿来的孩子。”  ;  ; ;

王宿绷着脸,满眼冒火,斥道:“他同你说的你也信?他还同大哥说过一世效命呢!”  ;  ; ;

秋往事叹一口气,说道:“六哥,你与五哥相处年头比我还长,就算信不过他的为人,也总该信得过他的手段。你说,五哥若真同她做过什么,会留着尾巴让我有机会知道?这里可是费将军地头,多少龙帮眼线,你看这屋子干干净净,前花后草,显然一直有人打理,这会儿不见露面,自是得了吩咐,不来打扰。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个到了这儿,我敢说没一个漏得过五哥的眼,他就算拦不住我,在当门地界料理一个米狐兰又有何难?如今我同她既能好端端地见上,若非五哥存心要同我一拍两散,便只能是他压根儿没什么需要瞒我。”  ;  ; ;

王宿微微一怔,虽也隐隐觉得不无道理,一腔气愤却仍是难平,冲口便道:“怎知他不是存心同你一拍两散?!”  ;  ; ;

话一出口便已后悔,正吱唔着想弥补两句,秋往事倒浑若无事地笑道:“六哥,我都不明白了,你到底觉得五哥重情还是重利?”

王宿闷哼一声不答话。

秋往事自顾自点点头道:“这便是说重利了。既然重利,那你瞧瞧,我论本事,论身份,论人望,论能带给他的好处,哪怕就论长相,哪一点会比不上这个米狐兰?”

王宿听她将自己如此秤斤论两地分析,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只是有这一番话也是为他所逼,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闷闷无话。

米狐兰却忍不住啧啧有声地摇着头,讽笑道:“闹半天他就是看上这些才要你?这你也乐意?就说风人性薄,果真不错,我们燎人若结夫妇,必是情投爱合,哪会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秋往事淡淡望着她,含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不言语。米狐兰被她看得焦躁起来,瞪她一眼道:“你看什么!发现没我长得好了?”

秋往事微微一笑,说道:“他是不是只看上这些,我自己知道,但若说全无这些考量,我却也不信。可那又如何?他若只是田间一个村夫,我又何尝会多看他一眼?我的能耐,我的背景,缺了哪一项也不是我;反过来他的性情,他的手段,缺了哪一项也自不是他。我们本是各自走着各自的路,一日忽发现有人不仅方向相同,连步调也是一致,甚至正好他有一匹好马,我有一副好鞍,如此旅伴,岂非天赐?正是各方匹配,因此无所顾虑,更不需患得患失,我得即他得,我失即他失。我与他不是两心相悦,而是命魂相合,如此默契,又岂是区区情爱所能尽言。”

米狐兰不知是否风语有限,似有些茫然,怔了半晌,微微皱眉,嘟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秋往事蹲下身,笑眯眯道:“不明白?连这都不明白,也生得出他的孩子?骗鬼呢!”

王宿恼怒地问道:“既不是五哥的,你为何骗我们?!”

米狐兰冷哼道:“我可没说是谁的,我只说‘还用问?’你便自己硬套了。”

王宿气得跳脚,咬牙道:“你这么说法,明摆着不就是指五哥!”

米狐兰冲秋往事努努嘴道:“她不就没那么想。”

王宿怒道:“我又不是他老婆,哪儿那么心心相映!”

米狐兰见他又气又急,心下颇觉解恨,扬着头道:“谁让你一见我就横眉竖眼,一门心思把我弄回燎邦去,好像生怕我污了你家五哥清白,我便偏要给他安个孩子,瞧你怎么办!”说着说着又怒起来,冷哼道,“原本还想我这么一说,你们自会替我把秋往事寻来,我好让她看好她家男人,别放出来勾三搭四,谁知你们倒好,居然把我绑了!连雪毛都捉了!”

王宿也自觉对她太过粗暴,一时哑然。季有瑕已欠身赔罪道:“兰姑娘,是我们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米狐兰冷着脸不出声。秋往事叹口气道:“好了,你也折腾够了,只是那孩子总不是假的,既不是五哥的,那是谁的?”

米狐兰目光在他们几人面上来回扫着,咬咬唇,一扭头道:“我也不知道。”

王宿眉一挑,抬高嗓门道:“不知道?”

米狐兰别着头,神情透出几分决然,低声道:“我那日跑出来,气得发疯,想着若一定要嫁,宁可嫁给燎邦一条狗也不要嫁风人。正好前头见到个牧人,我就拉了他,拉了他……”

秋往事瞪大了眼,惊道:“用强了?”

米狐兰啐道:“什么用强,他乐意着呢!”

王宿瞠目结舌,讶道:“孩子、孩子就是他的?”

米狐兰有些懊恼地甩甩头道:“我哪知这么容易!总之就那一次,若不是他的,便是喝了焰神的洗澡水了!”

季有瑕挨在王宿怀里,担忧地问道:“那,孩子的爹,还找得到么?”

米狐兰黑着脸,摇头道:“牧人走起来没个定,再说那会儿黑灯瞎火,我连脸都没看清,上哪儿找。”

季有瑕皱眉道:“那可怎么办?”

秋往事望向王宿道:“六哥,你可会打胎么?”

王宿“唰”地红了脸,挥着手道:“我哪儿会!”

米狐兰头一扬,说道:“谁说我要打掉,我要生下来。”

秋往事颇觉讶异,问道:“这又不是你想要的,爹也找不着了,找着了你多半也不要,生下来做什么?”

米狐兰气鼓鼓道:“有个娃也好,省得我哥又动什么混主意,这次没成,未必没有下次!”

三人虽皆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与她都无甚深交,也不好说得太多,只得随她。秋往事问道:“那你可是这便要回燎邦?”

米狐兰想了想,摇头道:“不,我这会儿不想见我哥,先在风境呆一阵,生完了再回去。”

秋往事私心倒是颇愿意她不回去帮米狐哲重整燎邦,听她这么说,便道:“你身份特殊,不好乱走,再过几月也不方便了,不如就去当门关,我给你安排个地方。”

米狐兰也知孤身一人颇难在风境立足,便点头道:“也好。”说着扭了扭犹被缚在背后的双手道:“还不快放开我,疼死了。”

王宿忙上前替她解开。她活动着胳膊手腕,没好气道:“雪毛呢?”

王宿干笑道:“吊在外头树上呢。”

米狐兰狠狠瞪他一眼,向外走去。三人也一同出屋,连上等在外屋的方定楚一道走出门去。才到门外,季有瑕忽停下脚步道:“咦,好像又有人来了。”

众人未待回头,便听一阵笑声朗朗传来:“哟,原来这般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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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听得这声音耳熟,转过身,果见费梓桐语笑爽朗,大步而来。他身量不高,却精悍有力,浑身皆透着一股硬朗,加之双目有神,举动带风,自成一派气势。众人无论立场,对这昔日第一大帮的帮主皆有几分立场,便都负手欠身道:“费将军。” 

 费梓桐拢着手道:“几位太多礼了,今日枢元,正应消一切高低隔阂,坦然相见便是。” 

秋往事与他本谈不上相熟,可因着同属永宁之故,此时一见,却也有一股劫后重逢的亲切之感,上前道:“费将军怎地来了?今日过节,城中该有祭典,原不必特地上山。” 

 费梓桐仰头笑道:“殿下抽不开身,无法亲来,日前传书,着我定要代他走这一趟。喏,灵枢也送来了。”说着自怀中掏出李烬之的灵枢递给秋往事。 

王宿听他径称李烬之为殿下,顿觉彼此壁垒分明,颇有格格不入之感,心下一郁,便道:“往事,你陪费将军进屋坐会儿,喝口水,我们也去树下预备起来。”冲费梓桐点点头便拉着季有瑕一同离去。 

米狐兰与方定楚也正欲随后跟着,费梓桐却忽道:“方入照请留步,费某还有事相请。” 

 方定楚一讶,笑道:“费将军莫不是要捉我回去?我出来可是领了宋将军批文的。” 

王宿听她提起这个话头未免有气,也定住脚步回转身道:“往事,你们留我姐姐作客也留得够久了,可以放人了么?” 

秋往事顿觉内疚,想着永安大事将定,李烬之的身份已不用保密,也不必再留着王落,正要拍胸脯放人,费梓桐笑道:“六将军言重了,王妃想走自是随时能走,只是融洲地处三境交会,颇多外域异草,王妃兴趣甚浓,正筹建一间药馆,尚未脱得开身。六将军若有挂心,随时可去见她。” 

王宿闷哼一声,他原本留在凤陵城中消息不通,亦是近日回风境后才知王落被困,偏方定楚显然不欲插手两方纠葛,除王落安好无恙外其余皆闭口不言。他心下也知李烬之不至将事做绝,只是终究难免气闷,听费梓桐如此说法,便道:“好啊,明日我便上融洲,到时还要请费将军通融发快通关牌。” 

 费梓桐笑道:“六将军说笑,六将军要上融洲,想必秋夫人定然乐意相陪。” 

秋往事正觉过意不去,一听便点头道:“我陪六哥去。”话一出口却微微一讶,心想此刻局势正到关键,费梓桐不劝她回李烬之身边,却反要她去融洲,此语必非随口而出。一面心下忖度,一面问道,“费将军要寻二嫂做什么?” 

 费梓桐道:“可不就是为今日的枢元大祭。当日夫人一刀劈出一场水淹了当门关,当兵的倒没什么,只是随军的几个枢士跑了,一间小枢院也冲了。其后忙着重建,也没顾上,最近才修好了枢院,一抬头到了枢元节,却想起没枢士。兄弟们都是刀头舔血的,若死去的不能风风光光转世,活着的难免灰心,因此旁的可简单,这祭典总是不能简单。我想来想去一时半刻也寻不到像样的枢士来救场,便想起方入照正巧在这儿,因此今日特地来请,还望方入照免为其难,辛苦一趟。”

王宿讶然插口道:“费将军来晚了吧?都这个时辰了,就算立刻上路,走释卢境,今日之内怕也赶不到当门关。”

 费梓桐笑道:“六将军有所不知,当门关原来那块地方淹了大半,水一直就没退,重建之时便往山上挪了,离此处更近了些。山上又添了一条河,距此不远,一路顺流而下便可直到当门,比先时快了一倍不止,此时上路,入夜也便到了。只是水流甚急,水道又窄,只能走谷仓小舟。我来时坐的那只除去操舟只载得一人,恐怕要劳方入照单独走这一趟了。”

他说着微微欠身等方定楚回应。方定楚却不看他,只意有所指地看着秋往事,忽“嗤”地一笑,轻声道:“费将军这是护驾来了。”未待众人细思她话中含意,便欠身道:“当门关随军枢士竟临事脱逃,是我枢教失了管教之责,原是我该向费将军陪罪。枢元祭典,更是分内之职,岂有推脱之理。费将军若放心得过,我便即刻上路。”

 费梓桐深深一躬,朗然笑道:“方入照爽快,如此便有劳了。”

 方定楚毫不拖泥带水,立刻便与众人告辞。费梓桐道:“我送方入照上船。”一面朝秋往事递个眼色。

秋往事会意,当即也道:“我也去。”

三人出了谷外又走出里许,方定楚忽停下脚步道:“好了,费将军同往事有话要说,留在这儿说便是,只需给我指个路,就不必白白多走一趟了。”

 费梓桐眉梢微挑,大笑道:“方入照果然通透,待诸事底定,必要专程上门拜访,好好聊聊。沿着这路往下,三四里外可见一处岔路,是新辟的口子,十分显眼,沿着那条路一直走便可到河边,船就等在那儿。途中有险要处还需下来攀些岩壁,方入照一路小心。”

 方定楚无奈地摇头笑道:“倒是给我摊了桩苦差事。”又望向秋往事道,“我身上有死命令,同你也终究得聊聊,今日费将军拦着只得作罢,你既要同阿宿上融洲,回头我们便在融洲见吧。”

秋往事与她道了别,待她走远,才疑惑地望向费梓桐,问道:“费将军……可是已经知道了?”

 费梓桐打量她两眼,恭敬地欠一欠身,正色道:“夫人竟是神子血脉,我亦是殿下此番传书才知。”

秋往事忙回了礼,低着头轻轻一笑,说道:“五哥特地告诉你此事,要你拦着二嫂,看来是真的怕我一气之下入了枢教吧。”

 费梓桐笑道:“殿下虽未详说与夫人间事,可三路传信,足见紧张得很。夫人出来走走也好,只莫忘了回去,急坏了殿下,我们几个老家伙可是不依。”
秋往事“嗤”地一笑,说道:“我瞧费将军对我倒比五哥信得过,先前不已给我派活儿干了?将军特地叫我出来,应当是避季姐姐入微法,想来有甚要紧事?可是融洲有何变故?二嫂忽然出来,可也与此有关?”

 费梓桐大笑道:“都说夫人自在法迅捷无双,脑子转得可也不慢。方入照的事倒关系不大,却也有些牵扯,是月前宋将军收到方朔望宗主一封信,请他放人。宋将军知道方入照不甚理会尘俗间事,本也无意多做扣押,又恰逢边境生事,不想开罪方家,便趁机放人了。”

秋往事神情一肃,问道:“边境果然有事?米狐哲把裴节支来这里我便觉不妥,又生出什么事了?”

 费梓桐道:“这回倒不是米狐哲,是打了败仗的东漠王庭。”

秋往事讶道:“东漠连个首领都没有,地也烧去一大块,还有力气折腾?”

 费梓桐道:“正因气数将尽,才要做垂死之挣。夫人可知道,米狐尝已死的消息至今未传出去,倒是米狐哲大肆宣扬说他被俘之后苟且偷生,已投靠了风境,连先前联姻这档子事,也栽到了他头上,说是全出自他的主使,以至逼得米狐兰出走。”

秋往事怒哼一声,忿忿道:“米狐哲玩得也真够绝,怎么说也是自家亲兄弟,死都死了,还要被他如此利用。我就说风燎针锋相对,他答应联姻也不怕失了人心,原来早存了这个打算。只是要如此做,少不了杨家的配合,看来那老狐狸果真同米狐哲搭上线了,真莫名其妙,图些什么!”

 费梓桐道:“杨家世代抗燎,虽不知有何谋算,却应当可以放心,总不会做出卖国的事情来。东漠这头被米狐哲逼得无路可退,近来在往列宿一代折腾,那里正是三邦交界,谁也管不着,算是块空白地。当日释卢普日息失势,余部也就跑到那里落脚,如今东漠与这拨人走动甚频,恐怕是看米狐哲得势已不可挡,想另起炉灶,别辟安身之所。”

秋往事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火火沐也是为此而来。”

 “不错。”费梓桐道,“释卢对这帮人很不放心,之前便曾想邀我们一同出兵剿灭,那时咱们局势未定,腾不出手,眼下闹到了家门口,倒是不能不管一管。”

秋往事沉吟道:“这拨人是与米狐哲作对的,若他最终平定燎邦,在列宿埋这么一根刺倒对我们有利。只是同释卢的关系也不能丢,倒要小心处理,五哥可有什么说法?”

 费梓桐笑道:“殿下那头正忙着,这里也尚不紧急,我们也未多说。正好夫人来了,便想让你去融洲转转。”说着忽又躬身一礼,说道,“夫人怕还不知道,殿下今日便要复太子位,加封储君,我也该称呼您一声储后。”

秋往事眼中一亮,喜道:“大哥输了?”

 费梓桐微微笑道:“他打从开始便全无机会。”
秋往事心潮涌动,一时百味杂陈,合在一处却终究成了欢喜,心情也顿时轻快起来,来回踱了两步,笑道:“费将军这种时候派我差事不放我回去,不怕五哥回头怪罪么?”

 费梓桐仰头大笑道:“他这小子,面上恭谨,滴水不漏,其实心里狂得很,如今遂了大愿,想必尾巴更不知翘到何处。可天下尚未平定,远没到高兴的时候,夫人这会儿跑出来,叫他志虽得,意却不满,心中有憾,才有继续往前的劲头,权当打磨打磨,没什么不好。”

秋往事也被他说得乐起来,笑道:“好,咱们好好憋他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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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七十二章 异路(上)
 十月二十四,凤神死去之日,亦是枢界结成之日,轮回起始之日,枢教创立之日。后世立这一日为枢元节,是为九节之首,风境一年之间,最重要的日子便是这一天,最盛大的祭典自然也在这一天。各处大城里上些年岁的老人皆爱说,几十年前世道太平时,每年的枢元大祭是如何隆重辉煌。唯有永安城,因朝廷迁都之故,繁奢倒更胜往年,于这些节庆祭典上亦是极尽铺张,务求压倒裴初治下之风都。而今年又更是特别,节前短短两月间,卫昭倒台,永宁重现,面上天翻地覆,面下亦暗流汹涌。寻常百姓难知府阁之事,只能寻微求著,便皆伸长了脖子,等着瞧今年的枢元大祭将要如何安排,也可从中对朝局走向略窥一二。 ;

李烬之数日来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未得合眼。到了枢元节当日,总算一切大致停当,早晨的朝会亦一如预期地安稳度过,毫无阻碍地恢复太子名位,并立为皇储,统摄朝政。只是时间紧迫,未及正式举办什么仪式,因此晚上的大祭,便兼有了公示天下的加封典礼之意。 ;

散朝之后,李烬之为养精蓄锐抽空小睡了一觉,迷糊间听得外间拍门甚急,因早吩咐了无事勿扰,料来必有急务,忙一骨碌爬起,开门见赵翊歪着嘴,拧着眉,神色有些怪异,忽地紧张起来,绷着声音问道:“怎了?往事那头有消息?”  ;  ; ;

赵翊倒被他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忽拉长嘴角“嘿嘿”笑起来,拍拍他胸口道:“放松,放松,那头鸽子才飞出去几天,哪儿这么快有回音,就算有,也未必就是坏消息嘛,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  ; ;

李烬之心下一空,不知是失望还是松口气,闷闷拍开他手转身往屋内走去,没好气道:“扰人清梦!”  ;  ; ;

赵翊跟进门自己拉过张椅子坐下,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他,啧啧叹道:“瞧你这为情所苦的模样,看来看去,也不大像要做储君的样子啊。”  ;  ; ;

李烬之冷冷扫他一眼,说道:“瞧你这乌眼白舌的模样,看来看去,也不大像活得到明天的样子啊。”  ;  ; ;

赵翊缩了缩头,老实地掩住嘴。  ;  ; ;

李烬之又回床上枕着胳膊半躺下去,懒懒闭着眼道:“说吧,什么破事?”  ;  ; ;

赵翊正正神色,清清嗓子道:“这事儿还真有点破,我瞧你恐怕得提前上山。”

李烬之微微皱眉,鼻中长长出一道气,问道:“怎了?方宗主又出花样?还是江栾不安分?”  ;  ; ;

 “都不是。”赵翊摇摇头,似有些得意他料不到,“今早咱们朝会时,有个人进了城,上了山,你猜是谁?”  ;  ; ;

李烬之原本懒懒的不想搭理,忽地心下一动,猛然坐起来,低呼道:“杨守一?”  ;  ; ;

赵翊正等着他猜不着公布答案,顿时一噎,猛咽一口唾沫,咋舌道:“你怎连这都猜得出来!”  ;  ; ;

李烬之一拍床板,说道:“这两日忙昏头了,早该想到!枢元大祭乃枢教一年盛事,依惯例上三翕皆要出面,往年皆是在风都相聚,迁都之后,奉神子之召,便跟着移到永安。只是杨宗主声称身在裴初治下,路途不便,每每缺席;方宗主倒乐意去,江栾却又不喜听他说教,总不叫他;于是往往便只得一个白碧落撑台面。今年无论枢教还是天下皆局面大变,白碧落故去,裴初势衰,永宁掘起,还有神……杨家此前在北境表现便颇为活跃,绝非与世无争,如今方宗主也在永安,杨宗主又岂能落于人后,借枢元节之机过来一蹚浑水,自是理所当然,我竟无预备!”顿了顿忽又轻笑一声,挥挥手道,“罢了,杨宗主的造诣,纵有预备也拿他没奈何,倒不如现在省心。”说着抬起头问道,“城外容府兵马可有什么动静?”

赵翊摇头道:“盯着呢,别无动静,仍是窝在博呈关不进也不退。”

李烬之接着问:“江未然也依旧未出现?确定未入城?”

赵翊肯定地答道:“确定,她具体行踪虽尚未有回报,可拿得准是往东边,多半如你所料,寻秋夫人去了。”

李烬之点点头道:“这便好,既然杨宗主与江未然这两拨尚未搭上,那便暂且不难应付。我且会会他去,先过了这一场,剩下的日后再细细收拾。”

说着便跳下床向外走去,到得门口忽住了脚步,停了片刻,折回屋角自地柜取出一坛开封的酒,“咕嘟咕嘟”一气灌下。赵翊努力瞪大一双细眼,讶道:“杨宗主有这等吓人,闹得你要喝酒壮胆?”

李烬之半坛酒下肚,面色微微发红,眼中却仍是一片清明,一抹嘴道:“不是壮胆,是乱气,任他入微法再高,到底不是读心术,只要气息一乱,他就无从分辨我哪句真、哪句假。”

赵翊“嗤”地笑道:“这还用分辨,自然句句是假,没一句真。”

李烬之忽凑近了他,笑道:“好在杨宗主不及你二眉才子聪明。”

赵翊一愣,脱口问道:“二眉?还剩二眉呢?”才一说完便哀叫一声,作势掌嘴。

李烬之拇指轻轻贴着他双眼一抹,咧嘴笑道:“我怎知道,兴许叫狗吃了。”语毕将空坛往他怀里一塞,快步向外行去。

赵翊忙拉住他叫道:“哎哎,你就这么走了?我爹他们几个等你过去商议呢。”

李烬之想着杨守一此来必与神子之事脱不了干系,也没法与赵景升等详谈,便道:“不必了,你去告诉你爹,说我会处理,让他们仍依原先安排行事便是。我便不回来了,在山上等他们,记得把我衣服带来。”

赵翊又道:“你好歹带些人啊,杨家可同裴初有来有往,就不怕杨宗主端了你?”

李烬之轻哼一声,嘲讽地笑道:“不怕,他有胆得罪我,也没胆得罪往事。”

赵翊一怔,还未明白为何杨守一需对秋往事如此忌惮,便见他已扬长而去。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得作罢,晃了晃酒坛,仰头将仅余的一口酒倒进嘴里,摇头晃脑地长叹一声道:“为情所苦啊。”

李烬之穿着便服,一路未惊动任何人,骑马径出内城,上了小屏山,寻隙翻墙进了明光院,往隔世堂行去。

江栾自卫昭死后一直住在隔世堂外的竹舍内再未出来,李烬之曾去见过他一面,他尚未自打击中恢复,形同槁木,几无言语,不论对谁皆格外顺从,有求必应。方朔望便住在他对面,暂时替半年之间连失三名梁柱的明光院打理院务。杨守一既来,想必也同他们住在一处。

院中一派萧肃,虽已为枢元节做过妆点,前院火烧的痕迹亦大致清理,却总有一股低落之气,终究不复往日宁和自荣之象。一众枢士为准备晚间祭奠多半去了后山碧落林,院中空荡荡无甚人烟,李烬之没费什么功夫便无声无息地到了隔世堂外。

隔得老远便已察觉杨守一在竹舍内静候,想是收了同息法特地叫他发现。此时走到近处倒反而觉察不到,反正已知他在哪间,便径自推门而入。只听杨守一的声音与推门声一同响起:“呵,年轻人到底不一样,大白天的喝这许多酒。”

李烬之反手关上门,躬身一礼,朗然笑道:“杨宗主别来无恙,可惜来晚一步,未赶上我们的庆功酒。”

杨守一邀他一同临窗坐下,摆着手道:“罢了罢了,我这一副老肠老胃可经不起你们折腾。”

李烬之眼神向外一扫,问道:“方宗主不在?”

杨守一朝西面努努嘴道:“往林子里去了,老方那一板一眼的脾气,既然经了他的手,便必定一寸寸都要料理得妥妥贴贴。我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架势,由他折腾去。”说着暗暗瞟他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丫头怎的没来?可是恼了我老头子扎她一身针?”

秋往事忽然离去的原因即连永宁内部亦并无几人明确知晓,对外虽说是回须弥山送姐姐转世,可有心人多半不信,暗自皆各有考量,瞧在杨守一眼中,便必是她因米狐兰之事同李烬之翻了脸。李烬之心知肚明,当即懊恼地挥挥手道:“罢了,别提这个,女子小气起来当真不可理喻。”

杨守一心领神会,虽说他因饮酒之故气脉紊乱,难知心绪,可脑后那根人我天木针还明明白白插着,自便无需担心,当即微微一笑,说道:“我一来老方便力主秋丫头入教一事,不知李将军如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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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烬之微微一笑,反问道:“敢问杨宗主又是如何看法?” 

杨守一也不回答,微闭着双目一前一后晃着脑袋,问道:“听老方说,李将军拒绝了?” 

李烬之心念一动,想他也十分反对秋往事入教,甚至不能容忍两人婚育,与方朔望意见全然相左,今番前来,或许并非为找麻烦,而是有合作之意。既是如此,倒未必不可利用。料想方朔望不会同他详说当时前因后果,便道:“彼时情势所限,我若点头,只怕他便任江栾死了,未免不好善后,因此只能拒绝。” 

杨守一满以为他并不如何坚持要秋往事入教,此来亦是想借他之力应付方朔望,先前又听说他拒绝了入教之议,更觉十拿九稳,必可说服他合作,此时听他话中语气却不免微微一怔,问道:“听李将军口气,若不是情非得以,倒更乐意答应?” 

李烬之知他已渐入彀,微微笑道:“枢教自江栾做了神子后便乌烟瘴气,疲弊不振,杨宗主想必颇有体会。如今卫贼伏诛,天下易势,朝廷需要新主,枢教也一样。” 

杨守一见他态度与当日大相径庭,颇觉蹊跷,暂且声色不显地试探道:“神子不嫁娶,枢教不涉政,李将军的考量,可同秋丫头商议过么?” 

李烬之轻叹一声,无奈摇头道:“不是我不同她商议,是她不同我商议。我当日一口拒绝方宗主,本也是因有米狐兰之事在先,怕更惹恼了她。哪知她终究还是恼了,这回跑了之后直上融洲把方定楚弄了出来,这意思不必我说杨宗主想必也明白。只是往好里想,燎邦需要拉拢,枢教需要统摄,如此一闹,倒也不失为一个解法。”说着瞟向杨守一,讽笑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最满意的想必便是杨宗主。往事与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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