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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长歌录-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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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听的萧云如被电击,十几年前成兰陵失踪那个夜晚顿时清晰的浮现出来,这名叫做凤翔的武士干笑这两声,听来熟悉至极。忽觉紧挨在身旁的成兰陵娇躯也是一抖,显然和他一样的心思。

  杨玉环叹气自语道:“如今我只求兰陵的日子能过得快乐,她也不小了,应该找个心仪的男子嫁了才是。”口气一转,迟疑道:“竟然将剑当做定情之物相赠,这样的人会不会没有情趣?”凤翔只是不答,似乎早已习惯听杨玉环自言自语。

  密室内的萧云却面上一热,扪心自问:“我竟教人觉得闷了么?”斜眼察看成兰陵,见她凤目半闭,隐有微光,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管痴痴瞧着外面。

  杨玉环出了一会神,这才吩咐道:“将这羌笛给她送回去,不论好不好,总算是她喜爱之物,否则也不会从小挂在床头,如今又随身带着了。”

  密室内的二人听得一个惊奇,一个震惊,均想到:“她连这些琐事都知道?”外面的凤翔答应一声,问道:“现在送去么?”杨玉环点点头,说道:“你从东门的夹道出去,去那里一路无人值守,不怕被人发觉。”凤翔笑道:“若有人探知了这条道路,来探望娘娘便易如反掌了。”杨玉环微微一笑,道:“你从密道出去,不要被人看见你深夜还在我房里。”凤翔点头起身,接过羌笛短剑,便往密室走来。萧云连忙拉了成兰陵便走,快速出了密道,藏身在暗处。少时凤翔出来,整了整衣冠,左右看了一眼,缓缓绕向宫殿背后。

  萧云悄声对成兰陵道:“正好趁机跟他出去。”成兰陵微微点头,心思不知飘去了哪里,任由他牵着往前。一路曲折,不见人迹。凤翔只管低头走路,从不抬头张望。不一刻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只见枯草堆积,丝网盘结,不知有多久无人来此。凤翔站在草丛当中的一尊水兽石像跟前转动胸前圆球,对面墙上暗门打开,当即走了进去。萧云等了一阵,估计他去得远了,这才拉着成兰陵进入院内,照样转动石球进入夹道,脚下踩到一物,低头瞧去,只见隐有银光透出,正是自己送给成兰陵的羌笛短剑。

  他心下一奇,恍若大悟,说道:“贵妃娘娘是故意教此人带我们出去吧?”成兰陵拾起羌笛剑,说道:“这人……多半便是当年将我带走的那蒙面人。”萧云点头道:“刚才贵妃娘娘瞧见桌上你用过的茶杯,没在皇上面前露出异状,定是认得这支羌笛剑,猜知你藏在一旁,因此才教这人带我们丛者夹道出去,还将羌笛剑留了下来……”略一迟疑,又道:“看来贵妃娘娘一直暗中在照顾着你,当年暗助你和你爹之人,多半也是她。”

  成兰陵神情恍惚,喃喃自语:“不会,不会,我爹不是她派人救的……”接着抬头说道:“你想想,她哪能调动羽林卫?”萧云略一思索,点头道:“也是,不过救你之人,一定是她。”

  成兰陵抚着羌笛默默出神。萧云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当下前头带路,走了许久,不见尽头,沿途别无出路,心想这是成兰陵的亲娘指点的出路,定然错不了,当下也不疑有他,只管埋头疾行。忽听成兰陵在身后问道:“你把玉儿藏在哪里?”他愕然一愣,想不到成兰陵已经知道此事,心下略感不安,含糊答道:“藏在安全之处,过得几日风声消了,再想办法送她出城。”成兰陵哼了一声,道:“你这事可办得真好。”萧云情知她在说反话,面上顿时发热,转了话题道:“你的羌笛剑怎会被人偷了?又怎么找到我的?”

  成兰陵半晌没有说话,显然是在思索,然后说道:“我也没有猜透这其中的关键。昨日有人趁我早上向师傅请安之时,偷偷摸进我的房里盗走了这剑,来人轻功甚高,来去毫无痕迹,偏偏只拿走了羌笛剑,后来在那密道里看见你留下的字,暗在心中一琢磨,猜测无论偷剑之人想要做什么,多半与皇帝今日去为师妹选婿有关,而又不知上哪里找你,于是便在花萼相辉楼前来个守株待兔,好在你这只呆兔果然上了别人的当,否则真还不好找到你呢……,”说到这里口气一转,接着道:“我原来打算,假若我娘愿意跟我走,便将她从师妹带我进来的那密道送出去,然后一路不停,赶到范阳与我爹会合,一家人从此团圆……”萧云插言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当面问问贵妃娘娘?”

  成兰陵叹道:“我也是暗中观察了她两日,才明白,若她愿意走,我爹早就可以将她带走了。”萧云也叹道:“你说贵妃娘娘的心已不在你爹身上的话,可不能对你爹说,否则他定会伤心。”成兰陵道:“哎,只怕我爹心中早已不止是想找回我娘了,这些年他隐于安禄山身后,为大字也不识两个的安禄山出谋划策,令其兼领三镇节度使,手握北面军政大权,我怕……怕他停不下来了!”

  萧云听得心惊,暗想:“假若大帅与哥舒将军等人说的不错,安禄山真有天大的胆子,谋反叛逆,公主小姑娘的爹,只怕脱不了干系。”当下停步回身,说道:“无论如何,也要尽力劝上一劝。”成兰陵轻轻点头,道:“我想好了,若是我爹执迷不悟,也只能随他去。我便回峨眉山跟着师傅学习剑舞……,其实我并不喜欢剑术,只对剑舞钟情。”萧云急道:“你回峨眉山了,那我怎么办?”

  成兰陵面色一红,抢前便走,气恼道:“你难道认不得去峨眉山的路么?”萧云暗自一笑,随后跟上。二人又走良久,终于见到出口,只见已是来到长安东城外墙,出口前林密草长,已然置身城外。一颗大树下拴着一匹骏马,想来是风翔为成兰陵预备在此,萧云感慨道:“贵妃娘娘的心思可真周到。”成兰陵道:“你在我面前,别称她为贵妃娘娘。”萧云忙道:“是了。”心头却想:“我少提起她,尽量不说。”他不知成兰陵此时心意,不愿无意中惹恼了她,当下也不问能否称呼杨玉环为她的娘亲。

  二人共乘一骑,缓缓绕着城墙往城门方向行进。成兰陵坐在前面,沉思良久,道:“你将玉儿的事详细跟我说说。”萧云不敢隐瞒,只得原原本本说了,以为她定会气恼自己做事莽撞,却见她眉头紧蹙,说道:“你怎会误会我要行刺皇帝?”萧云老老实实,又将如何从李沐儿口中套话,如何“巧遇”温承的事讲了,他知道成兰陵面皮薄,便也不提温承与丝丽摩二人纠结不清的事。

  成兰陵叹了口气,说道:“若说有人这般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你,又能安排下这番手脚,除了被你弄瞎一只眼睛的刘锦云,还能有谁?”萧云此来一心全都挂在她的安危之上,还未仔细想过自身的事,此时经她一提,顿时恍然,大怒道:“这厮杀我兄弟不说,还行这些卑鄙之事,我不将他斩成八块,不足平我气恨!”

  成兰陵面色一黯,说道:“假若他愿意就此息事宁人,并且去禅西坟上跪拜认错,对那些羌人厚加抚恤,这仇恨不能排解么?”萧云见她屡次袒护刘锦云,心下不免生了闷气,冷冷说道:“禅西与伊娜惨遭横死,全都因刘锦云当初强夺阿者者而起,何况此人如此阴险,我实在想不出你究竟为啥这般袒护他?”

  成兰陵听他口气不善,心下也来了气,震开他环抱自己的双臂,垂头不再言语。二人都不说话,马匹失了缰绳引领,斜地里向着草青处渐行渐远。

  此时已至凌晨,四野笼在轻雾当中,更令二人为之气闷。过了片刻,萧云气恼已过,看着面前只穿宫装的成兰陵背影,不由怜意大起,当下将外衣脱下,披在她背上。成兰陵也不推阻,待他替自己披好衣衫,幽幽说道:“刘锦云曾经救过我一命。”

第二十一章  长安远(五)
这话大出萧云意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暗道:“这下麻烦了,想不到那厮竟对兰儿有救命之恩,若要杀他替禅西和伊娜报仇,只怕要想个好法子,不可令兰儿为难。”他虽一时间感到无措,心底却认定非杀刘锦云不可。

  二人复又不语,不过身子却靠近了些,萧云探手拾回缰绳,顺势将成兰陵揽在怀中。成兰陵微微一动,也不挣扎,说道:“当年我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有一次孤身去范阳见我爹,半途被几名……下三烂的恶贼盯上,趁我睡觉的时候用迷香将我制住,带去荒野之处,打算……谋财害命,幸得他凑巧经过,出手相助,我才得以幸免。”她这话说得断断续续,显然口中说的恶贼不止想要“谋财害命”这么简单。萧云心底明白,像她这般绝色之貌,若是落入歹徒手里,不知会遭受怎样的侮辱和折磨,听说刘锦云出手相助,不由对此人生了两分感激,心想:“我须得想个法子还了他对公主小姑娘的这个人情。”成兰陵又道:“他很讨我爹的欢心,眼下圣教诸事皆由他说了算,他的家族又控制着齐鲁各地的江湖势力,门下高手如云,连朝廷对其也不敢小看,你若非要杀他,不仅会令自己陷于危险之境,而且就算你得手,也会惹上大麻烦,到时候,你连自身都无法顾及,又怎能照顾我?……你说过要保护我,要反悔么?”

  萧云出奇的未因她这番软中带硬的话气恼,只在心头想到:“公主小姑娘是在替我担心呢,不过她说得也对,这江湖上和在军队里打仗确实不同,我往后须仔细一些,不可教她因此受到伤害。”成兰陵半晌未听见他回答,回头追问道:“你要反悔么?”萧云张了张嘴,闪过念头:“我若回答‘不悔’,岂非有答应不杀刘锦云之嫌?”当下说道:“我们早就说好,要生死与共,你忘记了?”他这话本意是想避开成兰陵的追问,又想唤起二人之间的柔情蜜意来,谁知鬼使神差的加上一句“你忘记了”的诘问,反将缓缓回升的亲密打消了下去。

  成兰陵显是动了真气,低头坐着,一动不动,也不说一个字。萧云暗自后悔,想要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却又怕与她在杀与不杀刘锦云一事上纠缠,只得强忍住内心的怜爱,调转马头,催马往城门行去。

  延兴门下六道城门,皆有捕贼官阻路盘查,门墙上张贴着数张海捕文榜,其中最显眼的两张画像,正是李长青与玉儿两人,画得虽不传神,却也形象。萧云早知会如此,也不如何惊异,只是瞧见二人的榜末注明“甲等”,略感意外,心想李十三既然并未身死,就算诬蔑二人加害于他,又怎会是仅次于谋逆大罪的甲等逃犯?心里甚感气愤不平,再看下面一张海捕画像,画中人凶神恶煞,下方注明是李、玉二人的帮凶。他暗自一笑,情知李十三手下那人被自己当场打晕,没有瞧清楚自己的模样,多半为了推托护主不力之罪,给描绘人犯形象的画师胡诌了这么个,一眼看去就像天生是江洋大盗的“匪徒”出来。

  二人进入城里,成兰陵夺过马缰,冷冷道:“下马,自己走回去。”萧云不敢稍有异议,连忙跳下马来。成兰陵一抖缰绳,缓缓放马往右侧大街去了。萧云面露苦笑,心想:“公主小姑娘虽是一庄之主,却也脱不了女儿家的性子。如今她正在气头上,且等她使完小性,我再想法子逗她开心。”当下抬脚便走,却听身后传来成兰陵的喊声:“后日与你那师妹比试剑舞,了完你我师傅的心愿,我便要去范阳见我爹,你陪我去吗?”

  萧云闻声停步,只见成兰陵驻马停在十字道口,正望着自己,等候回答,心下略一迟疑,走到她马前,说道:“先送喀吧回少林寺,好不好?”成兰陵道:“就当是游山玩水,有何不好?”接着嫣然一笑,说道:“你曾言不由衷的说过,我的*舞比雅莎跳得还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今夜我便去与她比上一比,看看你是不是在骗我!”

  萧云微微一怔,旋即大喜想到:“这次她的气倒消得快!”心知成兰陵是约自己晚间在长相思酒楼相会,当下傻傻一笑,说道:“雅莎见着你,定会欢喜万分,只不过她酒楼里的客人赏过你的舞技后,若再也见不到你去献舞,只怕到时候失望气愤去砸酒楼的人有,在酒楼前嚎啕大哭求佳人一见的也有,你教雅莎怎么办?”

  成兰陵白他一眼,兜马便走。萧云知她向来心高气傲,面皮又极薄,这次能这样对自己,不知需要多大的勇气?心下感动,忘乎所以的大叫道:“小贼哥哥先去偷酒,神仙妹妹可要早点来呀!”路人顿时为之侧目,成兰陵催马更急,垂头快速去远。萧云扫视打量自己的路人,大笑道:“没有见过夫妻俩说情话么?”转身昂首挺胸的往家里回去。

  这一路从东城到西城,路途极远,但他心中欢喜无比,想着成兰陵的点点滴滴,时间瞬间而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蓦然眼前一花,心下警觉顿生,当即停住脚步,手按刀柄。只见一名黄衣老僧站在道路当中,闭目数着念珠,听见自己走近,双目如电睁开,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气势直逼过来。

  萧云大惊,连念头也不及转,霸王神刀的内气迅即提了上来,与那老僧对视不语。那老僧目光中犹如有股神力,牵引着他的思绪,忽然无比纷乱,脑海中充满了战场上杀敌时对方血肉横飞的画面,接着又浮现出花红柳绿的平康坊,身穿薄纱轻绸的女子身体走马灯似的在眼前乱转,日前听到温承与丝丽摩说话之时,明明没有亲眼看见的场景,却在耳畔回响着丝丽摩低沉的喘息声和温承野兽般的咆哮声中变得清晰无比,仿佛丝丽摩**的躺在面容扭曲的温承身前的画面就在眼前。体内顿时血脉鼓动,内气四冲,感到一阵炸裂般的痛楚。

  他渐感昏昏欲睡,心神越来越弱,记忆急速流淌,就连幼年时偶尔对父母撒下的一个小谎言,也都记了起来,心中生出无限懊悔,恨不得拔刀自刎。他犹豫着缓缓将横刀拔了出来,动作如同被牵了线的木偶一般笨拙,忽觉丹田中一丝清新如露的真气腾然升起,迅速钻入七经八脉,百会穴如被针刺,心中无限纷繁的画面立即消失无踪,只见那老僧已欺至自己三尺之内,心下一急,“狂刀”怒击而出,带着能令鬼哭神嚎的破空撕裂响声砍向此人。

  那老僧忽露笑容,浑身犹如发出一层荧荧金光,竟然不闪不避,眼睁睁看着对手惊天狂刀怒斩而来,只是右手化掌拍出,带起惊人心魄的暗劲。

  萧云动作一滞,心中忽然想起战争过后,败走方遗留下来那些哭泣的老弱妇孺,仿佛眼前的老僧眼光中装着全天下最令人值得同情的人和事,手中横刀再也不忍挥出,中途无力垂下,左手虚掌去挡对手攻击,只用上两成内力,生怕伤了这瘦弱诡异的老僧。

  二人手掌相接,萧云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涌来,身子凭空被震飞出去,胸口气息不畅,喷出一大口鲜血,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他心头大怒,翻身跳起,却感到浑身说不出的通泰,霸王神刀的内力若浪增长,却丝毫也无驾控不住的异状,而且这内力竟似不分阴阳,循着全身经脉迅速走了一周,失去多时的先天真气被这一激,竟在这道异气当中如藤盘旋,渐渐密不可分。

  他心下大异,痴痴站在原地,感受体内真气流转,立时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不知过了多久,忽被擀面杖的敲击声惊醒,抬头一看,天色已至黄昏,身旁围着一大群人,却是见他傻傻在此站了半日,皆来瞧个稀奇。他举头四望,不见那老僧踪影,只见地上被人用利器刻了一行字,“真魔,众人不说他是魔,也是魔;非魔,众人说他是魔,也非魔。”他见这行文字写得古怪,猜测是那老僧所留,自己体内发生的巨大变化,也定与那老僧有关,当下驱散围观众人,又在这行字前察看思忖半晌,依然不得要领,带着满腹疑问,上前叩响家门。

  大门应声打开,只见老七浑身是伤,面上淤青,扶在门扇上喘息不止,赶紧将他扶住,连声问道:“七叔,怎么了?”老七恨声道:“今日一大早来了一群恶僧,不由分说闯了进来,把我们打成这样不说,还将喀吧师傅捉了去,还让我传话给你,让你自行去慈航寺领罪。他娘老子,明日咱们约好帮手,一齐去将慈航寺烧了!”萧云闻言一怔,进去瞧见家里的下人均被打得躺地不起,顿时想起碰上那诡异老僧,问道:“来人有说是哪座庙里的和尚么?”老七道:“让你去慈航寺,自然是慈航寺的和尚了。”萧云心下一凉,想到:“慈航寺是当初少林武僧保护太宗有功,给前来长安的少林和尚挂单的专门寺院,他们又捉走喀吧,定是少林和尚前来寻我兴师问罪。”他生怕喀吧口不能言,被少林和尚侮辱虐待,当即回房换下身上羽林卫兵服,扯了老七的佩剑,便往外走。

  老七大叫道:“给撒,恶和尚来之前,马场的张小小便顺路带了口信过来,说你爹娘救活了贵妃娘娘的那匹烈马,晌午便会启程回来,按说早该到家了,你先去迎接他们,去找那群恶和尚算帐的事先别忙,待我明日邀集好西市乡亲们,再去救你那和尚朋友,顺便把寺墙给他娘的推倒了事!”萧云闻言止步,心想:“马场离城只有十来里路,至多半个时辰便该到了啊。”微觉不安,问道:“张小小说得确实么?”老七点头道:“有马场的守卫在城里瞧见你了,去上值的时候告诉了你老爹,他专门让张小小回来通传一声,让你今日呆在家里,别去城里疯了。你老爹老娘可想你了,多半那烈马病有反复,因此才会耽误了回来见宝贝儿子!”

  萧云心中的不安愈感强烈,当下去马肆牵来追风逐电,往皇家马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二十一章  长安远(六)
追风逐电几日未曾奋蹄奔驰,早已闷得坏了,一路卖力奔跑,转眼间马场已是遥遥在望。转过前面急弯,是一条密林小道,路中横着一匹骏马,丝丽摩垂头按辔,拦在当中。追风逐电长嘶一声,扬蹄止步。萧云惊奇叫道:“你在这里干啥?”

  丝丽摩似乎早已知道他会来,催马走近,缓缓说道:“你杀了我父王……”,萧云一怔,说不出话。丝丽摩又道:“你说,我该不该报此杀父之仇?”萧云叹道:“你若要报父仇,当然应该。不过,当时两军交战,你死我活本是常事,我心里虽对杀了你爹一事感到遗憾,却不后悔,你若要来向我寻仇,我也不能束手待毙,只怕……你很难报得了这仇!”

  丝丽摩凄然一笑,说道:“我是天下最不孝的女儿,居然喜欢上了杀父仇人……”,萧云未料她忽然说出这话,顿感窘迫,不好接口。又听她说道:“可我被鬼迷了心窍,偏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萧云心挂父母,不愿多耽,但见她神色凄苦,心下也自不忍,却又不知如何劝慰,只是不语。

  丝丽摩神情一收,说道:“你爹娘被圣教捉了去,赶紧救他们去吧。”萧云大惊,喝道:“你说什么?”丝丽摩眉目闪动,显然心内挣扎,说道:“我偷听到温承和圣教教主说话,那教主要害你爹娘,教温承带人在半途捉了他俩,我知道在哪里,随我来吧。”说完兜马便走,往林子深处而去。

  萧云大急,却未失去警觉,暗道:“她多半是来诱我的吧?”但父母多时未归,却是事实,当下拔剑在手,拍马追了上去。林密草深,马匹无法奔驰,丝丽摩听见蹄声走近,冷笑道:“你不怕我是来害你的么?”萧云心下焦急,沉声道:“你若要用啥法子向我报仇,只管用来便是,不过怨有头债有主,别用卑鄙手段伤害我的家人朋友。”

  丝丽摩闻言一怔,随即一阵狂笑,喃喃道:“好……好……”,手底加紧催马,不再多说。良久,二人两骑行至密林的另一头,天色已见昏暗,丝丽摩勒住坐骑,遥指前方道:“去此五里开外,有座小庙,你爹娘便被关在那里。”萧云抱拳道:“多谢你了!”拨马便走,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片刻光景,来到一处小镇,镇外山坡上矗立着一座斑驳古墙的小庙。萧云将马留在山下僻静处,自己则避开山道,悄悄接近小庙。暮色终于笼罩大地,四周寂静无人,庙门半开,听不见丝毫响动,若非庭中燃着一堆篝火,此处倒像是无人居住的废弃古庙。

  他心下略一盘算:“圣教教主既是公主小姑娘的爹,这其中定有误会,若真起了冲突,后面可不好收拾。”当下不再隐藏,走到庙门前三丈远近,大声喝道:“在下萧云,求见圣教教主。”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出来应答。他心挂父母安危,暗道:“先查探爹娘是否真被关在这里才是。”当下将霸王神刀的内气运足全身,大喝道:“在下要进来了。”缓缓走进庙里,只听身后有人阴沉沉发笑,庙门咣当关了起来,接着锐器破空而至。

  他心有顾虑,不接来人兵器,闪电般冲前几步,回身便要喝问,却见温承鬼鬼祟祟的缩在庙门后,刚才攻击自己的人却是手持利剑的刘锦云,顿时心知是被丝丽摩骗了,奇怪的是,竟有一丝淡淡的酸楚,不过更多的反是喜悦,心想:“果然是诱我来此。”正自庆幸如此一来,父母被捉来一事多半也属虚构,却听右侧传来“呜呜”叫声,定睛一看,只见父母被人绑在一起,口被东西堵住,拼力向自己示意。身后站着两名黑衣大汉,手持雪亮钢刀,虎视眈眈的瞧着自己。

  他又惊又怒,喝道:“刘锦云,你要报仇,找我便是,与我父母何干?”刘锦云冷笑道:“你若能胜了我手中之剑,自然放他们回去。”萧云怒极狂笑,喝道:“好,好得很。这就来吧。”说完不等刘锦云答话,挺剑便刺。刘锦云抬剑架开,阴冷说道:“不过这场比武还有个规矩,你若刺中我一剑,你父母身上也会添上两道刀口,哈哈哈!”

  萧云顿足大叫,绕开几步,忽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回身便往父母走去,口里大叫道:“你不如直接杀我好了,我不还手。”众人未料他竟会如此,均是一怔,那两名黑衣大汉往前一阻,齐声喝道:“站住。”萧云嘿嘿一笑,说道:“我又没有兵器,你们怕什么?”说话间脚下不停,已至二人挥刀可及之处。

  刘锦云大怒,叫道:“你不与我比武,便砍下你父母的头来。”其中一名黑衣大汉沉不住气,挥刀便砍,喝道:“退回去。”萧云不闪不避,口里大叫道:“你砍得死我么?”右臂往上一举,只听当啷一响,对手的钢刀竟被震飞出去。那黑衣人不明就里,愕然一怔,萧云闪电般欺上,暗藏在手中的字母刀已是扎进此人胸膛。

  左侧那名黑衣大汉眼见异变突起,回身便走,萧云不敢丝毫停留,滚地上前抱住他的双腿,那人怦然倒地,拖刀斜斩。萧云大喝一声,手下加力,将那人的右腿猛然举起,正好迎上砍来的刀锋。黑衣大汉赶紧收刀,却已将裤管划破,幸未伤及皮肉。萧云趁机翻掌拿住刀背,另一手将字母刀的小刀狠狠扎进对手脚掌。脚底原是人身上最敏锐之处,黑衣大汉痛得浑身一个机灵,手腕顿松,萧云运力一夺,将钢刀抢在手中,翻身跳起,刷刷两刀斩断绑在父母身上的绳索,拉住二人的手道:“爹,娘,不用怕,儿子在此,这些恶贼伤不了你们。”

  他父母扯下口中之物,不及说话,齐声惊呼:“小心背后……”萧云早已听见身后风声传来,情知是刘锦云趁机偷袭。他此时再无后顾之忧,手中钢刀一振,只觉浑身功力竟比以往最强之时还要强上三分,大喝着回身便砍,也不管招式不招式。

  刘锦云原想趁他刚救下父母心神不定之时偷袭,却见对手回身劈头砍来的一刀势猛至极,刀剑还未相交,心下已生怯意,竟不敢与之放对,回身便走。萧云哪能容他走脱,此时上好机会,不仅可报禅西与伊娜惨死之仇,还要报父母受辱之恨,当即抢上两步,钢刀照样往他头上砍去。

  在庙门后的温承一声低呼,拔刀走上两步,却又停下。这一犹豫间,再想救援,已然不及。却见暗处一道迅猛的剑气疾射而至,来人身材高大,招法猛辣,惊得盛怒之中的萧云也心下一凉,见来人这招甚难抵挡,只得放开刘锦云,运足功力去架此人的剑锋。耳听温承恭敬叫了一声:“恭迎教主。”心道:“这人是公主小姑娘的爹么?”瞬间二人刀剑相交,只听乓的一声闷响,四周落叶竟被二人的气劲激起飞舞。

  萧云浑身一震,腾腾倒退两步,暗赞对手这一剑的刚猛无匹。来人虽未退后,却也颇觉意外,冷声道:“有两下子。”萧云连忙抱拳道:“敢问可是圣教教主成无心前辈?”来人嘿嘿冷笑,说道:“我倒忘了,你当年见过本尊,没想到还能记得本尊的名字。”萧云道:“在下与兰儿分别数年,却从不曾忘记过她。教主是她的尊长,在下自然也是记得的。”

  成无心面目隐在宽大的毡帽之下,嘿嘿笑道:“听说兰陵这孩子打算跟定你了?”萧云面上一热,说道:“还请教主成全。”成无心道:“你见自己的丈人,只须拱手作礼么?”萧云听他有应允之意,心下大喜,躬身便要跪拜,忽听父母惊呼,头顶一股暗劲疾速而来,已然闪避不开。他心下一空,凭着本能将身子横移两分,肩头顿觉一凉,耳中传来骨头碎裂声响,紧接着檀中穴被成无心铁拳一击,浑身经脉猛然鼓胀,疼痛欲狂,心头闪过一丝心惊肉跳的念头:“这下我真成废人了?”旋即神智恍惚,隐约听见成无心说道:“这小子命也真大,如此还能躲开这一剑,便留他一命也无妨,只将他功夫废掉,兰儿总不会想去照料这个废人一辈子吧?”接着听见几人不同意味的笑声,又听成无心道:“送他们回去。”顿时对父母安危的担忧一消,再也耐不住钻心的痛楚,晕了过去。 。。

第二十一章  长安远(七)
不知过了多久,萧云猛然感到浑身冰冷,周身痛如万蚁撕咬,口中被人塞满了泥沙,用头巾紧紧缠住,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竭尽全力,想要张开重愈千钧的眼皮,却发觉竟是那么令人心灰意冷的困难。整个人轻得如同一张薄纸,仿佛被风一吹,便会四处飘飞。耳听刘锦云阴声说道:“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弄醒他,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跟前。”

  他被这话一惊,双眼陡然冲开,恍惚间只见父母双双被人按跪在自己身旁,一动也不能动。耳听温承微颤的声音说道:“他……醒了。”接着眼前一暗,却是刘锦云触近自己,遮住了微弱的灯光。他心急如焚,念头走马乱转,想到:“他……他想做什么?”心中拼命不愿相信眼前所见,又想到:“成无心这老贼出尔反尔,他害了我还不够么?”一时情急血涌,一丝紫血顺着堵嘴的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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