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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成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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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那乌黑的长发为防止被风吹散,束成了两个大大的麻花辫。
她的睫毛很长,在凌冽的寒风中扑闪扑闪,像是冬夜里的美丽精灵;小小的脸蛋被冻得有些发红,清澈的目光依然坚定。
在他们站立地方的不远处,有一场搏杀在发生,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注意那只白狼。
甚至早于它遇到那群银背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了很远的路,在如此寒冷的雪原上,小姑娘的额头居然隐隐有汗渗出,这让她额前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
不过她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只白狼的每一个动作。
虽然由于出生环境的特殊,像这种毫无人情意味可言、你死我活的杀戮,她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但是这一次,于她而言却有些特别。
那只狼的动作很快,快到她已经觉得有一些惊讶。
她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她知道它连低级妖兽的等级都达不上。
她向身旁的老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它那么会战斗?”
风雪之中,老者眯起自己那双浑浊的眼睛,用一种极为缓慢的语调说道:“因为战斗就是它生命的全部,除了这个,它什么也不会。”
小姑娘听懂了一些,但还没有完全懂。
“意思是它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战斗吗?那吃饭喝水这些事情,又算什么呢?”
老者一动不动,抬头看向远方阴沉的天空,“那全都是为了能继续战斗,如果渴了、饿了,就没有办法长久的战斗,如果死了,自然更没有办法战斗。”
小姑娘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摇了摇脑袋道:“人可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老者蓬松的胡须被凌冽的寒风吹得有些乱,他用手拂了拂,悠悠叹道:“不,有人能做到。”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便如这匹孤狼一样,只是为了战斗而存在。没有了战斗,他们宁愿死去。”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随时会消散在风里。
小姑娘看见那只白狼的身躯同时被两只银背猿砸进雪地里,眼里却没有丝毫怜悯的情绪,她只是奇怪,因为稍后她就看见那只白狼穿着粗气从雪地里站了起来,继续狂吼着扑了上去,锋利的牙齿咬进了对手的皮肉。
她愈加的不可思议,“你说的是谁?”
想着那个一直待在风雪世界里的少年,老者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恍惚,“他跟你的年纪差不多大,是我所见过的对战斗和生存有着最强烈渴望的人……”老者顿了一下,又徐徐说道,“也是最会杀戮的那一类,也许即使在同类人里,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少女脸上的不可思议终于变成了震惊,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想象力已经足够强大,却依然无法在一时之间消化这个消息。
她无法相信,眼界极高的老者会这样评价另一个人,况且,那个人的年纪,居然是和自己差不多大。
难道他生下来就会战斗吗?
因为震惊,她没有继续提出问题,而是下意识的选择了沉默。
便在此时,有一声清啸响起。
小姑娘转身看向那匹孤狼,有些感慨的说道:“他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能一个人在那么孤独的地方战斗了那么多地方。”
白狼雪白的皮毛此刻被血浸染,已经分不清哪些血是它自己的,哪些是对手的。
它没有去考虑这些,稍作停歇,它再一次高高跃起,狂啸着奔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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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朋在远方(下)
皎月在云间穿梭,地上的光景在明暗间变幻。
还是那片雪原。
即使在那处高耸的雪崖上站立许久,脸上稚气未脱的少女也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怒之原可能是千雪郡以北乃至整个大陆上最寒冷的地方之一,但是对于世世代代生活在极寒之地的他们一族来说,适应这样的寒冷,和呼吸一样简单。
小姑娘和老者一样,都是北方的狼族。
狼族并不是狼化人形,事实上,即便是那些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入圣境界的圣兽,也无法做到化为人形。狼族的历史很长,之所以得到这样一个名称,是因为他们一族自有史以来,便以狼为图腾。
狼是他们的信仰。
入夜之后,怒之原上的寒风刮得愈加猛烈,少女的身躯装在宽大的皮袍里,在夜幕之中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狂风刮走。
先前的那场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数目众多的银背猿猴在丢弃了十具以上的同伴尸体以后,仓惶逃走,逃进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再也没有回头。
在天生是狩猎者的狼族来看,这是一场不可思议的厮杀,但也在情理之中。
狼是一种孤傲的野兽,但它在孤傲的同时也拥有着强大的**和精神,这正是他成为狼族信仰的原因。
那只雪白色的孤狼此刻喘着粗气,刺骨的寒风顺着喉咙倒灌进身体,加之战斗中它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它的全身都在颤抖,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
但它没有倒下,那双幽蓝色的狼眼在黑暗里闪烁着光芒。它警惕的看着四周,慢慢舔着自己的伤口。
“我还是不明白,那些猴子明明比它强那么多,为什么却怕成那样?”
“只有是活着的人或者野兽,没有谁是不怕死的,即使是再凶悍的妖兽,面临死亡,都会觉得畏惧。”
“那这么说,那只狼是不怕死的,怪不得它能赢。”
老者沉默了一下,语带苍凉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它的想法,但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只要是活着的生物,没有不怕死的。”
少女有些不理解,这么说来,它比那些猴子到底强在什么地方呢?
“但是你要知道,生和死,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一族来说,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事。”老者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缓缓说道:“怕死,但却依然选择去面对,去接受,那必然是有一些比死更重要的东西去追求。”
每一个少女在她那样的年纪都会有一颗烂漫的心,尤其像她这样即使生于苦寒之地也从小被呵护着长大的孩子,对什么是苦难并没有多深刻的意识,自然也没有理解到学会战斗的重要。
老者猜到她的想法,但他并不急于去强行改变她的心念。
那只雪狼终于离开了两人的视野,在这片只剩寒风呼啸着的雪原上踽踽独行,再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他们不知道它还能活多久,但却知道只要活着,它便不会停止自己的生存方式。
老者领着少女从雪崖较为平缓的另一侧走了下去,两人在雪地上留下一深一浅的印记,却又很快被风雪掩埋,仿佛他们从未来过。
身在风雪之中,少女却想着别的一些事情,“长老,我听说在南方人族生活的地方,是有四季的,那里有城池,有房子,还有很多美味的食物。”
“夏人所居住的城市自然要比怒之原繁华许多,否则数千年前,我们的祖先也不会和那个强大的夏王朝争个你死我活了。”
狼族曾经是一个很繁盛的民族,但是由于贸然发动了对夏的战争,他们的生命力在短短数十年间被耗尽,只能退回到怒之原深处。
那是一段被掩埋在雪原里的历史,有血还有泪,如今从老者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轻描淡写,仿佛那段狼族先辈的白骨堆成的史诗不过是寒冬深夜里吹过雪原的一道风。
少女的步子迈得快了些,并没有注意到后面那半句,而是神情认真的问道:“有多繁华呢?”
“比你想象的要繁华得多。”
老者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从未去过夏人生活的地方,自然也没有见过他们的都市究竟是什么模样。他们会建造很多房子,比狼族领地内最大的帐篷还要高大得多;他们会享有很多美味的食物,连最好吃的兽肉也不能与之相比;女人们会穿上丝绸制成的衣裳,男人们则会去欣赏穿着漂亮衣裳的女人……
狼族没有这些,他们与妖兽相伴,靠狩猎为生,为了呼吸而进食,为了生存而战斗。
“所以为了我们一族能够有朝一日过上那样的生活,”老者停下脚步,目光深处燃起一团深邃的火,他看着无比浓郁的夜色说道:“你要会战斗。”
少女昂起小脸,问道:“这就是我要去南边那个地方的原因?”
“是的,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明天一早,怒之原再一次被太阳照亮的时候,你就该出发了。”
发生在遥远北方的这一段对话,不为世人所知。
然而在稚嫩的小姑娘和苍老的老者之间所谈论的那个地方,在同一时间,被很多人关注着。
千雪郡东方,有一座常年冰封的雪岭。孤峰之上,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抬起了头,她远眺着南方夜色中起起伏伏的山脉,目光变得深沉;
大夏王朝西境,巍峨的昆仑山屹立在天与地之间,绝壁之前,有一道身影如鹰般遨游,沿着千仞山壁攀升而上;
天岭南方,密密丛林之中,有谁在低声吟诵,那些古老而又神秘的词语幽幽地回荡在天宇之下;
大夏王朝权力的中心,慕容氏所在的皇宫,也有人为此彻夜未眠。
即便是不理世事、在世人眼中无比神圣的白塔,今夜也发生了一些奇特的事情。
国教从位于最底层的信徒往上,依次有教士、主教、神官、大神官等等职位。如今的国教之中,占据了大神官之位的共有六人,据传皆是化虚境巅峰乃至超凡境的绝世高手。
白塔共有五十五层,巍峨壮丽,本身便代表着国教这个屹立了近万年的庞然大物。然而这六位大神官并不都居住在这白塔之中,他们之中,有人常年在外修行,亦有人为了宣扬国教信义、将国教普及中土而四处奔走,据传,如今在这白塔之中的,仅有六位大神官之中的两位。
第二司海神官以及第六凌土神官。
对于寻常的国教教士而言,大神官是犹如天神一般的存在,不可及,亦不可望。由于教宗大人已不问教中事多年,如今国教在的所有事务便由身在京都的两位大神官处理。国教教众千万,司海神官尚兼任国师一职,凌土神官直接管辖国教下属各神殿、书院、道院,可以想见,那两位会有多么地忙碌。
然而今夜,星空之下,白塔入云,两位常年在同一城也难以见面的神官却聚到了一起。
白塔四十层上,幽暗静谧的房间内,两位身披道袍的神官站在一面水镜前,默然不语。
许久。
水镜上泛起一丝涟漪。
“前些日子,塔里的神像似乎有所感应,难道那个人竟然已经来到了京都?”凌土神官面沉似水,水镜上倒射出的光芒让她的脸显得更加光洁神圣。
这是一位女子,若不是那一对娥眉轻蹙,面容里有一丝忧愁,本该是足以惊艳了寒夜的绝代风华。
“不是难道,而是已经来到,不仅如此,他来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身边的司海神官沉吟了一会,方才低声发话了。
凌土神官有些诧异,身旁的这位老人是她的同门师兄,也是国教中为数不多能让她心生敬服的人之一,对他的话,她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只是,那人的存在和下落对于整个国教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十五年前,这一任的教宗大人通过某种天启,得知了他的存在,而后便颁下谕示,安排六大神官全力去查找此人的下落。
整个大夏王朝,没有人能够直接干涉大神官们的行止,当今的夏帝慕容炎也不行。但是如果是教宗大人的圣谕,哪怕是他老人家的一个眼神,神官们也会在不问任何理由的前提下去执行。
她不明白,既然师兄早就得知了那人的下落,为什么直到此刻方才说出来。
老人静静地看着她,苦笑一声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那一夜,天狼星宿忽然有所异动,那人的气息忽然便出现在了水镜之中。只是,那一抹气息实在是太过弱小,出现的时间也极为短暂,我还来不及感知便已经失去了踪迹。”
老人的手轻轻扶在水镜的边缘,另一只手伸向前方,苍老如枯枝的手指在镜面上划过。只这一划,便有无数雨云骤起,镜中隐隐有风雷作响。
“最近的京城,似乎并不太平,死了好些个人。”
凌土神官敛去疑惑的神色,望着镜中的风雷漠然道:“那些与我们并没有关系,教宗大人的圣谕和国教的存兴,才是我唯一关心的事情。”
老人笑而不语,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师妹的性情,心道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是像从前那样没有什么变化。
国教的地位超然,但它毕竟始终存在于世俗中。如果不是慕容皇族的支持,即便是教宗大人,也无法让整个国教屹立不倒。国教中的千万教众也都是些普通人,即便是信徒眼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官们,也不得不和世俗的事务发生一些纠缠。
大夏王朝眼下到了一个极为微妙的时刻。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皇族、宗派、朝堂之上的那些大人物们最近都有些动作,国教又怎么可能抽身事外呢?
老神官已经活了很多年,他依然要在所剩不多的岁月里继续为教宗大人奉献着自己的余热。六位大神官中,后三位毕竟有些年轻,他便要操心很多事情。
凌土神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副美丽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既然因为那个存在太过弱小导致我们无法发现他,那么就等他强大起来,再去找到他。”
“找到他,然后把他带到教宗大人的面前。”
当大神官的话语在幽暗的白塔高层回荡时,有一个少年才刚刚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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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一本泛黄的旧书
萧玄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和寻常人刚睡醒时总要有那么几刻的昏昏沉沉不同,萧玄醒来那便是真的醒来。每天早上,只要他一睁开眼,就可以听见很远处的声音,闻见院墙那边百步外的包子香味。
这是多年以来,作为一个刺客养成的习惯。刺客唯一的使命是杀人,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在各自短暂的人生里,甚至连鸡鸭都不曾杀过一只。很显然,这是世间最危险的职业之一,所以即便是吃饭睡觉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无法做到和普通人一样随意。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失之毫厘,便有可能生死相隔。
为了要完成某些特定的任务,无论是沙漠还是草原,无论是天寒地冻的雪地里,亦或是酷热难当的密林里,萧玄都曾经待过。在那些常人难以忍受的情况下,他的精神渐渐远远强过自己的**,即便是在睡着了之后,也不会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从出生之后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做过梦,以至于他一度怀疑是否是这个世界本身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奇怪的是,在这个清晨,他做了一个梦。
更加奇怪的是,他一睁开眼来,就忘记了这个梦的内容。
那个匪夷所思的梦就如烟如朝露一般消逝远去。
萧玄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房梁上的一只蜘蛛卖力地爬来爬去。他想要回想起在自己的梦境里究竟遇到了什么,因为隐约之中,他觉得这个梦对自己很重要。
然而什么也想不起来。
忽然之间,他却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真的半点也想不起梦境的内容,为什么会觉得做过梦呢?
这似乎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萧玄思索片刻,决定不再去想。
他准备开始磨刀。
对于一个关宇用刀的刺客来说,让刀刃时时刻刻保持着锋利的状态是很重要的事情。对于萧玄来说,磨刀则是表面了他的一种态度。
杀人前必定要磨刀,而磨刀则未必会去杀人。
天海郡的郑氏,萧山郡的谢氏,咸殇郡的王氏,还有与皇室中人走得最近的隐乌卢氏,这是大夏王朝最大的四个家族,拥有的力量很难用一个具体的数字去表达。而就在昨天,他伤了一名郑氏的族人,虽然他并不是特别惧怕对方的报复,但有些人若是疯狂起来,也还真是会让他头疼的。
昨夜,他握着柴刀在自己的小院中等了几乎一夜,但谁也没有出现。
当然,此时不出现,不代表永远不会出现,和这些大姓家族打的交道多了,他自然之道,那些自幼在家族长辈的光环下成长起来的人,心胸一旦狭窄起来就会无可救药。
彼时,萧玄所不知道的是,那一行十人的郑家人并不是不想找他的麻烦。尤其是受了伤脾气又极度暴躁的郑容海,走出风来客栈没多远便咬牙切齿地想要再回去。事实上,就在离客栈一条街远的某处,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已经在郑容海的怂恿下准备再回去找回面子。
只是事到临头出了一些乱子。
萧玄不知道这些事,所以他还需要磨刀。
这个时候,他握在手中的刀自然是常用的那把,是除了杀人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用途的那一把。
这把刀已经用了很多年,但从来也不会生锈。除了是因为它的主人会经常磨洗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它每隔数月便会被使用一次。
郑家的人虽然令人心生厌恶,但萧玄不会愚蠢到在京城、在赤骑的眼皮子底下杀死对方。只要那些年轻人不会再回来找事,他自然也不会再把对方放到心上。
握着刀的少年站在晨风中,看着远处天边渐渐泛白,想到的是一些别的事。
郑家人的出现,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向他宣示了一个事实:离无锋院的入门试已然越来越近。
然而他还没有开始修行。
那个与自己对战的郑家年轻人,最多不过炼体中品。虽然萧玄一刀便结束了战斗,但没有谁比他更明白,对方更多的是败在了大意轻敌和战斗经验不足这两点上。若是给他足够的施为时间,即便是萧玄也会感到有那么一点棘手。
按照萧玄自己的估计,若是遇上炼体巅峰境界的修行者,他的胜算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这样的形式,冷静淡漠如他,在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中也感到有一些心焦。
磨洗完毕。
萧玄推开小屋的门,十分认真地把刀收进隔笼里,然后准备去熬粥。
就在推门而出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落在了墙角的一件东西上。
那是一本封皮已经泛黄的旧书。
萧玄皱了皱眉,然后眉头挑起,他居然费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才想起这本书的来历。在鱼十娘的铁匠铺里,有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老道送了这样一本书给自己。
当时,那个老道给自己的感觉是为了送出这本书,他已经充分发挥了地痞无赖的精神,就差双膝跪地、痛哭流涕了。这件事情从发生到结束,怎么看怎么都有一股笑话的意味。
萧玄并没有把那个老道的行为当做一个笑话,可他也并不打算多么认真地去对待。昨夜回到小院,入睡宽衣之前,他随手便把那本旧书扔到了某处,就像是用手随意地拍了拍衣袖上的一点尘埃,直到此刻也没有想起来。
如果不是正好看见,他有理由相信,那本书,以及送书的老道可能会就此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
可只是这一眼,他便再也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那本书上挪开。
这是为什么?
那明明是一本破旧的古书,连书名也没有。
书很薄,大概不会超过一百来页,薄得装不下任何萧玄认为自己可能用得到的东西。
它的边角似乎被很多双收翻过了无数次,微微卷起,露出内里浅黄色的书页。
这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旧书。
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
在老道的手中,第一眼看到时,萧玄也并没有看出它有什么特别。
可是此刻再看过去,那本书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目光甚至心神却完全被它吸引再也无法挪移。
原本很薄的一本旧书,此刻在萧玄的眼中隐隐有一种无比厚重的感觉,那泛黄微卷的书角映在眼中,竟有了几分庄严神圣的意味。
他想要去接近这本书。
想要把它拿到手中。
想要看到书中的内容。
萧玄感到有些不安,有些担心,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或者任何一种事产生这种可以称之为**的情绪。但他还有些迷惘,那本旧书强烈地吸引着他,但却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危险。
下一刻,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书的封面。
和以往他所接触过的任何书籍都没有什么不同,手指所及指处,没有什么温度,有些粗糙,不像那类包装精良的名家典籍。
他准备翻开书的封皮,很意外,他居然觉得有些紧张。
虽然他不觉得那个老道自己自己目前最需要的便是知道如何开始修行,也不认为对方会那么巧就送给一本指导自己如何去推开那扇大门的秘典,但他偏偏就是如此希望的。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一定想要那些绝世的功法秘籍,只要能够让自己推开那扇门,看到门后的山峰,那么哪怕那座山峰再高,他也有勇气和信心攀沿而上。
萧玄知道,当世在大夏王朝的统治下,所有关于修行的典籍书本都被宗派家族、官府朝廷以及国教牢牢把控住,并且由司天监严密注意着此类书籍在任何一种渠道中的流通。寻常的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一类的书籍,换言之,普通人能推开那扇大门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
这也正是他千方百计想要加入无锋院的原因,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想要开启修行之门,除非上天降下奇迹。
可是当他翻开书的第一页时,他呆住了。
不是因为那上面记录了什么绝世宝藏或者哪家大宗派的不传之秘,而是……
上面什么也没有!
他呆了呆,迅速地翻开了后面的书页,一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依然什么也没有。
这是一本无字书。
无字不成书。
那个老道送给自己的,其实根本不能称之为书,只能算是一堆废纸而已。
在那里怔了片刻,萧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觉得自己不免有些急躁,有些患得患失。从上一世的记忆开始,天上掉下馅饼这种事情他就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会去相信。莫名其妙的遇上一个风言风语的道人,然后得到一本无上宝典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这样的剧情有可能属于任何人也不会属于他。
萧玄有些失落,不过很快这份失落就被他抛出脑后。
“萧玄啊萧玄,天才刚刚亮,还没有来得及黑,就不要做什么梦了。”
所谓得到必然意味着失去,这是在得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好了的。既然自己从未得到过,那又谈何失去?没有失去,自己又谈何失望?
既然这些无字的旧纸不能给自己任何帮助,他打算把它扔掉。
然而感受着这本旧书在自己的手中的厚重感,不知为何,他又下不了决心。对于一个杀伐果断的刺客而言,所谓犹豫这种情绪可谓是十分罕见。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好把书放在屋内的案几上,决定不再去想它。
离开了小院只后,萧玄来到客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虽然入门试吸引的庞大客流远远还没有到达城南这一带,但是在客栈老板的坚持下,为了给那些尚未入住的客人们留下良好的印象,风来客栈唯二的两个活人开始忙于清洁整修。
“你要知道,不管在晚上我们需要做些什么,但是我们总不能忘记白天要做的那些事。”
“没错,我是不打算掏更多的银子把客栈重新装修一遍了,因为那没必要,不过把大堂扫扫干净,给楼上的房间里放上几盆花草,这些事情又费不了几个银钱。”
“还有,不管怎么说,明面上我还是你的老板,在你去到别的地方之前,我依然是你的老板,你是我的帮工,既然如此,那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后院里还有一堆柴火没劈,你还不赶紧去?”
……
一连三天,萧玄都在过着一个真正的少年帮工该过的生活。
他第一次因为打扫厨房而对自己的这层身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是夜,在忙活了一天之后,萧玄在床上躺下,感到双腿都已经不属于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往外透着乏意。
月光从窗棱之间照射进来,投在少年的身上。
很静,很柔。
辗转反侧许久之后,不会修行的少年爬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再一次失眠的这个事实。
 ;。。。 ; ;
第20章 未央城里夜未央
心境难平的时候,萧玄会选择出去走走。
夜沉如水。
长夜拉过苍穹,像是在大地上盖上了一道漆黑的帷幕。少年一抬头便看见了那些缀在夜空中的颗颗繁星,觉得有清风拂过脸颊。
这是一个安静的晚上。
然而安静仅仅限于那些平民百姓聚居的城南一带,一旦走到了城北,那些茶楼酒肆、妓馆青楼以及赌场内亮着的烛焰,便会让人产生一种恍若白昼的错觉。
清风变成了香风,那些富家小姐、歌姬名伶、青楼花魁所用的香脂水粉所散发出来的气味,混着酒气汗味一齐在灯火通明的大街小巷里肆意横流。
宣阳城既然是大夏王朝富人和权贵最为集中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这些夜夜笙歌、歌舞升平的景象。那些腰缠万贯的地主老财,还有富甲一方的外地富商,亦或是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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