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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沙.独步天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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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
  他永生不忘,那个梅影疏离、浮香黯然的夜,他对那个清灵倾城的男子做出的一世承诺。
  “勿离,你听听着风声。”谷映尘站在崖边,双手张到极致,红衣在疾风中啪啪作响。
  “风声有什么好听的。”游戏还是要继续玩下去不是吗?至此,他们都没有退路了。收敛了所有情绪,齐颜缓缓踱到谷映尘身边,负手而立。
  风吟轩远远地看着崖边二人。红白两道身影,裙摆在风中纠缠,在苍茫天地间映成了一副绝美的风景。他能从他们眼中看到笑意,不是耳鬓厮磨但言语间却渐生柔情。他看到谷映尘此刻的满足,笑弯的凤眼,恍若得到全世界的幸福,极致妩媚。
  “勿离,想飞吗?”谷映尘突然问道。
  “世人都想一飞冲天,尘能让我飞?”
  齐颜突变的称呼让谷映尘恍神了好一会儿,笑容在他回神时缓缓扬起,刺地齐颜不安地眯起了眼。“勿离相信我吗?”
  齐颜点头。
  “那就闭上眼。”谷映尘来到齐颜身后,双手扶住他的双手。“只要你信我,我便能让你飞。”
  齐颜依言闭上眼,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腾空而已。
  崖边红白两道身影飞身而下,柔软的衣摆在天际划出一道艳丽无双的弧线,然后隐于浓雾之中。风吟轩一阵错愕,但随即他闷笑出声,这两个人,没事便拿生死当作闺房之乐,要不是崖下别有洞天,他真的会以为此二人殉情。整了整衣摆,他决定下山去找月娘讨些水酒吃吃,这断天崖,一时半会儿是不用他守卫了。
  
                  第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幼稚园级别的H描写,不喜欢这种场景的孩子PASS吧。。
写的时候,自己都。。。额。。。
某人捂着脸狂奔走。。  “睁开眼。”谷映尘贴在齐颜耳边道。
  齐颜睁开眼,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该死地居然去相信谷映尘这个疯子!他居然……拉他跳崖!
  身下白茫茫一片,耳畔传来谷映尘低沉的笑声。环着齐颜的腰的手一使力,谷映尘单脚踏着崖壁扭身,二人竟稳稳落地。
  尝到生死一线,齐颜真真感到了恐惧。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在想,若他就这么死了,齐严该怎么办。“谷映尘你该死!”他咬牙切齿和地瞪着谷映尘灿笑的脸。
  “勿离才舍不得我死。”谷映尘放开齐颜。“我依照承诺带你飞了不是?”
  “原是这崖下别有洞天,早知那日便让你掉下来摔死算了。”这算哪门子飞?不论他一点心里准备也好,万一他真的不信谷映尘,空中二人有所争执便真是葬身崖底了。
  他齐颜,只能是死在战场上。
  “所以说勿离舍不得我死。”谷映尘笑得更是得意。
  齐颜气极,抡着拳头朝谷映尘砸去。两人不用内力,不用武功招式,就像两个孩童一般扭打在地上。
  “勿离,别打我的脸。”
  “勿离,咱们和解好不?”
  “勿离,你的手会疼。”
  “勿离……”翻滚干架的间隙,谷映尘仍是不忘休兵劝和。
  “闭嘴!”齐颜的拳头精准地吻上谷映尘的脸。
  “扑通”一声,纠缠着的两人一同掉进潭中。
  被惊扰的一池春水,荡着涟漪,然后悄于无声。
  断天崖下几丈之处便是倚星潭,由于那潭天然的温泉,这里的白梅四季常开不败,清新雅致的香气更添了此处的安详之气。
  飘落的梅影,“哗”地一声,红白身影破水而出。
  不知二人如何由打架变成了此刻的红唇胶着。几乎要吞噬掉彼此灵魂的探求,他们迷失在彼此看似温柔又霸道的需索里。呼吸渐渐变的虚弱,淡薄的空气都被夺走了,轻闭的眼,气息相闻的旖旎,相濡以沫的亲密,伴着甜美的折磨,四周的空气急速升腾加温沸腾。
  他们急切地拉扯彼此身上的衣裳。衣裳不整,水面漂浮的红白衣裳,随着二人的痴缠,共舞相随。
  “由勿离来还是由我来?”抵着齐颜的额头,谷映尘隐忍喘息着。
  谁来?齐颜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迷乱的眼横波流媚,绝尘的容颜在激情的冲击下娇娆如花。
  再次攫住齐颜的身子,谷映尘狠狠封住他的唇畔,带着微熏的醉意,恣意地一番纠缠,他才略带满足地放开他,望着他的眉眼更显专注,更显深邃,几乎要让人沉沦在那一望无底的魅惑之中。
  “你来,还是我来?”他再也无法等待,他要他!
  像谷映尘这种傲视天下的人,会甘心被男子压在身下?
  迎上齐颜探究的目光,谷映尘笑地邪气。“若是勿离,我无所谓。”
  原本嫣红的脸此刻更添了一份胭脂色,那一刻,齐颜不知自己究竟羞从何来。“我……不会……”
  他有男性的本能,但却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去疼爱一个人,也许真到了那一刻他自然而然就会了,可是现在……
  谷映尘浅笑如熏风,他的脸缓缓靠近齐颜,呼吸交浊着,带着情诱的暗魅。“那就全部交给我。”
  齐颜被谷映尘搂在怀中,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仿佛沉沦在无边的温暖情海之中,漂浮,起落,随着眼前的男人。
  他薄削的双唇烙烫在他光裸的颈项上,激起了阵阵酥麻。二人的呼吸逐渐急促浑浊,环住齐颜的腰的手也缓缓上移,挑开他的衣襟,掌心暖暖地了上来,极轻极柔地搓揉着,仿佛此刻手中捧着一件稀世的珍宝。
  “尘……”齐颜颤声低唤谷映尘的名字。齐颜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谷映尘喉间的突起。
  “我知道……我知道……”谷映尘伸手与他的紧紧交缠,他停下,扶正齐颜的身子,令他不得不微扬起头看他。发簪脱落,湿发漂浮在水面上,如张扬的情网将两人困在其中。
  白裳终于彻底从齐颜身上剥离,婉转落在水中,白梅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在水面晃荡起阵阵涟漪。
  借着水的浮力,谷映尘朝圣般地膜拜着眼前人如玉的身体,他等他准备好,为他……
  齐颜叮咛着,身体因眼前的男人而散发出滚滚热浪,身体的某个部位叫嚣着要解放。
  耳畔温柔的细语安抚,撕裂般的痛楚,身下凶猛的起伏,齐颜在这场爱之欲里彻底迷失了方向……
  春光无限的倚星潭,时有浅浅低喘,时有绵绵爱语,旖旎之色诱得月色也黯然三分。这场燎原的欢爱一直延续着,男人迷离的神色丝毫不见餍足,仿佛想把身下人儿融入骨血。
  夜风扬起,白梅飘散,暗香浮动。
  “尘……够了……”灼热的气息混着话语含糊而起,齐颜背对谷映尘,一半身子露在水面上,无力地伏在岸边。
  “不够,勿离,不够……”身下动作依旧如初般凶猛,他想借着身体的缠绵拉近彼此心的距离,他贪恋这一刻的亲密无间。欺霜赛雪的肌肤在魅夜下透着玉泽般的光华,映在谷映尘眼中又自是一番难以抗拒的诱惑,沿着齐颜优美的脊背,谷映尘低首细细地吻下。张唇含住飘落在齐颜背上华美淡然的白梅花瓣,手探到他胸前,抚弄起他不失刚毅凌厉的身躯。
  “唔……”破碎的呻吟自齐颜口中溢出,他迷蒙地撑开紧阖的眼帘,醉色依然的眸中流露些无奈。他确定,这个男人,是想拆了他!
  直到一切火热平息下来,已然月上中天。
  白日的断天涯深渊弥漫在弄弄的云雾之中,倚星潭如羞涩少女将自己隐没其中。如今崖下浓雾散去,清冷的夜,半空皓月,漫天星子竟真如散在身边一般,原来这便是倚星潭真正的面貌。零星散落的白梅怒放着生命,温泉散发着袅袅薄烟,倚星潭的世界如梦似幻。
  齐颜星目半掩着倚靠在谷映尘怀中,借着温泉的功效舒解身体上的酸楚,二人长发相缠。齐颜的表情不复适才激情中的柔软媚态,他眉目冷峻,薄唇紧紧抿着。
  “还疼吗?”可惜此刻神清气爽的男人根本不肯给齐颜一刻安生。他一手揉着齐颜的背,一手抚弄齐颜眉间的褶皱,语气中有淡淡的内疚。齐颜从未容纳过别人,再轻的力道仍是伤了他,谷映尘暗自责怪自己太不知分寸了。
  “勿离,听听这水声和风声,闻闻这梅香,看看天上皓月……”
  谷映尘知道齐颜累了。如此激情的夜,齐颜噬人心魂的嫣魅让他一再沉沦,也知齐颜不能再经云雨,谷映尘吟笑一声,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将他搂入怀中,轻轻拂动的收哄他入眠。
  月色撩人,星光璀璨。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是似叹息。
  
  “爷脸上的淤青是你的杰作?”虽知除了齐颜之外再无人敢伤谷映尘,尤其是,齐颜脖子上无法隐藏的红痕昭示着二人的关系再也不似从前单纯。难得上断天涯,慕容沧月自是引诱齐颜承认。
  看了一旁神似不知游神至何处的风吟轩,知晓他也正竖耳倾听,齐颜转动酒杯。“自己去问。”
  能问还用得着找他吗?慕容沧月给了齐颜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整个离宫上下谁人不知这两日王爷顶着一只熊猫眼却难掩春风得意。
  急促却温厚的脚步声响起,竹亭中除了齐颜之外其余二人倏地飞身不见。
  “勿离,尝尝这个。”谷映尘将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在石桌上,看清齐颜手中的酒杯后又不赞同地摇头。“你现在还不能喝酒。”
  “闻闻而已。”齐颜浅笑,视线投向食盒。
  “我看你甚是喜爱月娘做的食物……”如此便再没了下文,而是将期待的目光定在齐颜脸上。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齐颜半是犹豫地打开食盒。果然!早已看不清食材的食物,再看一脸期待的谷映尘,齐颜眼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莫非这食物……
  信手抓起一块神似肉类的东西丢入口中,不及再多咀嚼两口,齐颜将其整块咽下。又苦又辣……
  “味道如何?”
  齐颜微笑着点头。
  谷映尘是聪明人,他半信半疑地夹了一块送入自己口中,原本略显得意的脸色立刻铁青。他吐掉口中难吃的食物,而后立刻抓住齐颜的下巴。“这么难吃你还吃,快吐出来。”
  “吞下去了。”齐颜这才皱起脸。“你以后还是乖乖做的你王爷吧。”
  被齐颜看穿,谷映尘难得脸上出现了一抹尴尬的红艳,甚是妖媚。眼见齐颜想皱眉却又不忍伤他心的为难神色,谷映尘决定终生再不进厨房。
  “这样就不难受了。”他俯身吻上他。
  口中蜜津渐渐冲淡了那股苦辣的滋味,但随之而来的确是自小腹升腾起的熊熊欲火。仅仅为了一个吻,两人差点又擦枪走火。若不是远处传来仓惶的脚步声,谷映尘真的会不顾齐颜身上的伤口而再次把他压在身下。
  “什么事?”整理好情绪,谷映尘再转身面对疾奔而来的离宫主事炎兮时,已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邪佞权王。
  “朝廷以擒王之名出兵苍山,勒令离宫七日内交出清阳王。”
  美其名曰让离宫交出谷映尘,实则……离宫若抗,攻之;救获权王,杀之;甚者,二者共灭之。仍在齐颜唇边的笑渐渐冷凝,他看向表情毫无变化的谷映尘。这,便是你要带我玩的游戏?
  谷映尘转身,扬起笑容,百媚横生。他将手伸向齐颜。
  “真正的游戏,开始了……”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趁周末多更新一些,下周一开始就要忙“五四表彰大会”的事情了。
墨在团市委实习,这种事情,忙是一阵一阵的,所以下周可能会更新地比较少,
不过下班之后还是会尽量写的。  苍山之围,谷映尘根本没将其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他是不可能被拦在这个地方。
  “勿离对此怎么看?”谷映尘悠闲地半倚贵妃榻上,手中拈着一颗晶莹欲滴的葡萄。
  “苍山天险,强攻实属天方夜谭,唯有封山一计可行。”苍山的地理分布图不知何事已经挂上在了议事厅的墙上。不过厅内的气氛却更像是个……风月场所……原因就是软塌上那个邪魅的男人。
  看到这张地图,齐颜不禁想起齐严书房中挂着那张涵盖整个神州大陆的羊皮地图,图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山川河流,那是千日国历代君王沉睡了百年的野心。
  “封山?”慕容沧月听罢掩嘴轻笑。“爷手下的人分布在神州大陆各个角落,离宫仅有三百多人留守,如何封山?苍山不止天险,更是粮食生长的绝佳场所。”
  “也许他们困的根本就不是粮食。”齐颜细细观察着桌上炉火燃烧的情况。
  “海盐……”炎兮皱了皱眉头,看向齐颜的眼中所有所思。
  “本王从未打算在此处逗留太久,不过必须让本王过三个月清闲的假期才可突围。”谷映尘慢慢悠悠地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拭手指。
  狂妄至极的男人!齐颜淡笑不语,待清水烧开便不急不缓地冲泡茶叶。
  “好香。”谷映尘在齐颜身边落座,话题一下子转到了他手中茶水上。
  “当然。这是在伏羲国的探子冒险收购来君山银针,是贡茶。”炎兮冷冷地看着齐颜。他对于主子利用深埋在伏羲国的暗桩做这种讨好一个敌对的男人的事情甚是不满。
  “这君山银针茶只有伏羲国才有。据说无极山脉北端有一湖,此湖上遍布岛屿,岛上土壤肥沃,气候宜人,雨量充沛,春夏季湖水蒸发,云雾弥漫,岛上树木丛生,自然环境适宜茶树生长,故山地遍布茶园。这批茶采自清明前三四天,以春茶首轮嫩芽制作,且须选肥壮、多毫的嫩芽,经拣选后,以大小匀齐的壮芽制作银针。制作工序分杀青、摊凉、初烘、复摊凉、初包、复烘、再包、焙干等8道工序,做法甚是考究。”谷映尘说的头头是道。
  “爷您什么时候钻研起茶道来了。”慕容沧月明知故问。
  “勿离擅茶道,本王又怎能不了解一些。”谷映尘毫不掩饰,极尽讨好之能事,但说到“擅茶道”三字时,眼中却隐隐透着寒光。
  “君山茶分为‘尖茶’、‘茸茶’两种。‘尖茶’如茶剑,白毛茸然,纳为伏羲国贡茶,素称‘贡尖’。君山银针茶香气清高,味醇甘爽,汤黄澄高,芽壮多毫,条真匀齐,着淡黄色茸毫。冲泡后,芽竖悬汤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观。”齐颜未将此刻的暗流汹涌看在眼里,他一边演示如何冲泡君山银针,一边解释。
  谷映尘自始至终含笑以对。
  “离宫的海盐还能用多久?”齐颜抬头。
  “两个月。”炎兮据实相告。霸气王者才有的凌厉的目光射向炎兮,周遭的人皆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更不论身在其中的炎兮。
  慕容沧月掩嘴偷笑,马上遭炎兮瞪视。
  “尘想待满三个月?”将斟好的茶送到谷映尘手上,齐颜轻声问,尤似情人闺房之间的耳鬓厮磨。不等谷映尘回答,他站起,但目光却始终摆在自己的手上,他单手掸拭未粘尘的衣摆。“此事交由我去办。”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议事厅。
  “好……”许久,谷映尘应答。柔情万种的绝媚容颜,看痴了世间凡夫。
  
  居住在苍山不是离宫之人便是普通农户,贸然骑马下山无异于自报家门。自农户家中高价租来了两辆简陋马车,因慕容沧月擅易容之术,所以齐颜带她同行。
  一夜骤雨,苍山从今日起进入了多雨的季节,仍不见停歇的牛毛细雨,落地人心里闷闷的不畅。
  谷映尘手执绸伞,陪着齐颜慢慢走过铺着青石板的小路,笑语嫣然。两人神色淡然、笑容清雅,丝毫不见一丝紧张气氛。唯有谷映尘颈上毫不遮掩的点点猩红泄露了昨夜二人是哪般激狂。
  离宫后门,风吟轩几人早已等在那里。
  “我只给你五日的时间,若回来晚了,看我怎么惩罚你。”两人由远而近,所说之语依旧情俏。
  苍山离附近最近的城镇来回便要两日,三日之内弄到三百多人一个月的海盐用量并突破重兵排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齐颜却不置可否,他轻轻地点头。
  谷映尘欲扶齐颜上马车,却被他单手拒绝,此刻众人才发现齐颜的脚步略显虚软。
  “爷,明知勿离今日要出门,昨夜您就该节制一些。”早已变装成平凡农妇的慕容沧月毫不客气地取笑。
  正欲上马车的齐颜动作一僵硬,但随即又恢复正常。而谷映尘则恍若未闻,他目光自始至终都在齐颜身上,手中绸伞一直遮在齐颜头顶,而自己却淋地半身湿。
  车轱辘转动,齐颜掀开窗帘,不意外地对上了那双凝视的凤眼。“我三日便回。”
  “好。”谷映尘扬起笑容,笑意直达眼底。他上前勾下齐颜的脖子,低声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话,在齐颜怔愣的当口又快步退回原地。
  马车渐行渐远,谷映尘的笑容亦消失不见。他眯眼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心中执念愈深——我的勿离……纵然天高地厚容也不下我俩之间的距离,我亦不在乎不放弃,若得到你会失去一切,我亦在所不惜。恍然发觉,靠近之后便再也不愿分离,站在顶端,我习惯孤单,而如今却失去了面对孤独的勇气。我不会放手,永远……
  
  你自妖娆,我自伴,生死不弃!
  耳边一直萦绕着谷映尘适才在他耳边留下的话,脑子昏昏沉沉几乎停止了运转。引他入局,不想自己也已是局中之人,既然谷映尘如此入戏,那他也自当舍命相陪。
  献出身体,奉上真心……全部,玩一场爱的游戏,只看谁,最后,舍得下……尘,是这样吧……
  齐颜一路沉默,慕容沧月无语相陪,直到马车被官兵设置的关卡拦住。
  齐颜与慕容沧月化装成了一对中年的夫妇,下山名目是为整个村子的人购置棉被棉衣。
  “这会儿都春天了,购置什么棉被!”设防的官兵质疑,未放行。
  “军爷有所不知,昨夜的暴雨引发了山洪,虽不严重,但却淹了不少人家的房舍。这苍山一入春便雨水不断,军爷您守在这里也有几日了,这儿入夜之后有多寒冷也不用咱说了,一村老小都等着咱把物资采买回去呢,您就行个方便吧。”慕容沧月不只改变了容貌,连声音都不若之前销魂,变得平淡无奇。
  官兵抬头看看阴雨绵绵的苍山,暗暗思量着其中的可信性,同时派手下翻找两辆马车里有无的可疑物品。
  “他们是谁?”官兵指指齐颜和两个车夫。
  “这是外子,那两位是同村的村民。”慕容沧月表情谦卑真挚。
  “查仔细点!”官兵不再和慕容沧月多话,转而朝正在翻查的士兵喊道,钢刀在马车壁上敲击了几下,吓得赶车夫倏地苍白了面色。
  齐颜眼疾手快地按住慕容沧月欲递出银锭的手,摇了摇头。
  毫无发现之后,为首的官兵同意放行的同时还不忘叮嘱他们。“不要帮不明身份的人带东西,回去之后告诉你们的村民,看见貌似江湖中人就立刻来报知道吗?”
  “是是,多谢军爷。”慕容沧月忙不迭地点头。
  马车顺利离开关卡,慕容沧月看了齐颜一眼,掩嘴偷偷笑起。“莫说西楼国的官兵也就这些能耐。”
  “是月娘易容之术独步天下。”齐颜笑不出来,难的不是出山,而是两日后的入山,之前在谷映尘面前撂下了豪言,只是他逼自己的一种手段罢了,心中已有对策,但仍是步步惊心。
  “勿离有心事?”慕容沧月收敛了笑意。
  “月娘莫不是糊涂了。”齐颜摇摇头,秋后算账。“哪个山野村妇会懂得拿银两贿赂官兵的,那一锭纹银,可是庄稼人一年的收成啊。”
  慕容沧月一愣,随即笑道。“是是,勿离说的极是。月娘平日大手大脚惯了,这关键时刻竟犯了这样的糊涂,好在有勿离在身边。”容貌平凡无奇,但是快速转动的眼眸却透露了这人的古灵精怪。她佯装柔弱地靠在齐颜身边,“出门在外,夫君可要时时护着人家。”
  齐颜再是无奈地看向窗外。他终于知道为何前世家族的兄弟姐妹都不喜欢他了,谁会对一个狡猾成精的女人有好感?更不论桑勿离之凶悍甚于慕容。
  
  苍河镇是山野小镇,民风质朴,如今官府封山倒是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影响。一路走来,齐颜发现,镇上多了许多形迹可疑的人,离宫被困,江湖人士皆来助阵官府。
  从决定下山购盐到今仅过两日,谷映尘的暗部就算再神通广大也难在不引起任何主意的情况下采购这么多的海盐,所以他们只能抢在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细想之前就把东西带回去。
  “把这些盐都丢到水里溶掉,留下一小部分便可,再准备大量普通老百姓用的棉被棉衣,塞足棉花。”齐颜对房内的十来个大汉吩咐道。
  管事们惊愕地看着齐颜。
  “爷让你们干嘛你们照做就是了。”慕容沧月虽不知齐颜要做些什么,但是还是无条件地支持他。待管事们全部推出,慕容沧月拉着齐颜外出。“去酒楼吃些东西,你乖乖进食,回去我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见慕容沧月像哄小孩子一样诱哄自己,齐颜失笑。这个个性豪爽的绝艳女子,总是能让他感到慈母般的温暖,明明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少女不是?
  沿街找到了一间客似云来的酒楼,进去才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江湖中人。慕容沧月毫不介意地拉着齐颜走到酒楼的角落坐下,招呼店小二来点了几道家常小菜,便开始用热茶烫洗碗筷。
  齐颜轻饮了一口茶,劣质茶叶的味道让他不悦地皱了皱眉。他对茶没太大的研究,但是胃口却被齐严和谷映尘联手养刁了。
  “离宫猖狂,劫清阳王在先,杀君子岚在后,是欺中原武林无人了!”大堂中的名门正派慷慨激昂。“我们一定要血洗离宫,就出清阳王!”
  “没错!”一青衣男子遂站起。“玄王、清阳王、齐相三人相互制衡,天下太平,若清阳王有何意外,这种平衡被打破,势必天下战端再起,就算是为了天下百姓,咱们也得做些什么。”
  分析地倒是极有道理,只是此人未免也太小看了口中三人了。他们之间的相安无事,岂止单单的力量制衡,在其中一方没有完全的把握铲除另两方之前,他们是不会贸然出手的。他们在等天下大乱,而非天下因他们而大乱。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英雄,仅是历史的推动器罢了。
  帝王之业,孰人夙愿?或幻花一梦。早已站在顶端的他们,又何争区区一个虚名?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因为一人之下,所以不急不缓地与顶上之人争锋,玩弄权术的同时也陶醉与权势的魅力,他们知晓,站在世界背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感,更甚于站在庙堂之中接收顶礼膜拜的孤单,那一种胜利的喜悦,永远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苍山被围,我等若想有所作为就必须与官府合作。”此话一出,大厅顿时陷入了寂静。清高如武林正派,他们甚至不屑与官府之人有所关联。
  “如今情势不明,权王遇劫,朝廷虽指派人马营救,但其中利害关系甚为复杂,最着急的当属傲龙堡,但据悉,傲龙堡最近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行动,我等应再观察几日才是。”坐在角落的粗布儒士,他的布衣已经洗到泛白,领口袖口也已磨出了线头。
  齐颜不禁多看了此人几眼。离宫横行江湖,加之事出突然,恐怕天下粗野武夫都没有思量到这一点。此儒士心思甚密,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便是权势的魅力,无权无势者无人支应,不能像拥有暗部的谷映尘等人那样指掌之间皆知天下之事,即使空有满腹才学,仍是枉然。
  纪颢臣是何等透彻之人,若傲龙堡真的没有动静,他定能猜到一二。傲龙堡确实动作频频,但这些动静都是做给透彻之人看的。
  但这位年轻儒士的话很显然被众人无视而过。儒士不再多言,但唇边却扬起讽笑。
  齐颜在慕容沧月耳边低语几句,后者听罢无声地看了儒士一眼,点头。
  “我等这就去找王小将军如何?”一人高呼。此次带兵而来的便是西楼国镇国将军之子,西楼国少年猛将王钦云。
  “好!”
  “好!”众人响应。
  
                  第二十章
  如果不是夜探军营,齐颜根本不会给自己惹来这样的麻烦,可是他也庆幸自己夜探军营,至少,麻烦总好过遗憾。
  只是,答应谷映尘的三日之约,恐怕要延迟了。
  当他看到齐嫣然那张瞪视王钦云的愤怒小脸时,脑子有一秒钟的停摆,他不明白为何养在齐府深闺之中的小妹为何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剑拔弩张的地方。而当他再看见被绑缚在地同样愤怒的高少扬时又瞬间明白了一切,定是高少扬这呆子经不住齐嫣然的威逼利诱将她带出,只是他们为何又会落在王钦云手中……
  
  “延迟一日?”慕容沧月甚是不解。从齐颜吩咐下来的事项来看,她基本上猜到了他的计谋,她也暗暗惊讶齐颜能想出此等掩人耳目的妙招,若依照计划,他们此刻便动身回离宫也没有难度,为何齐颜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恩。”齐颜单衣站在窗前,长发随意半绑在身后,脸上的易容的伪装已全部卸下,他戴上了一个银色的半脸面具。
  “原因。”按照谷映尘在乎齐颜的程度与隐藏在他邪恶表壳下的孩童个性,若没有合理的理由便失约与他,恐怕回去便是要面对一场惊天的愤怒。
  齐颜勾起唇角,但周身却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日月失色的一笑,那一瞬间,园中云雀尽数飞绝。
  “勿离,我可以帮你。”慕容沧月皱起了眉头。相处近两个月,她从未在齐颜身上感受到如此重的煞气,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必。”齐颜淡淡地拒绝。齐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介入,这是齐家人的骄傲,也是齐家人的自信。
  入夜,齐颜再次潜入军营,手中拿的是自己并不太擅长的长剑。
  
  “你说二哥他会来救我们吗?”齐嫣然缩在角落里,污秽的小脸上此刻满是悔恨。只怪自己做错了事,又恰巧偷看到了父亲书房中的一封书信知晓了二哥身在离宫,便贸贸然拖上高少扬踏入向往已久的江湖。孰知,根本没有江湖经验的他们,在混进西楼国大军没几日便被识破,高少扬为保她寡不敌众失手被擒。
  “会的!”高少扬被绑缚在帐篷中央的粗柱上,凌乱的发覆盖住了他的眼,让人无法探视他的表情,但他坚定的声音却给了安定了齐嫣然此刻的心慌意乱。
  “可是二哥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落在王钦云手里。”齐嫣然低声喃喃着。
  高少扬不再回话。被齐嫣然威胁带出来至今,他仍处在震惊之中。
  那一个欺世盗名的神话,华美而残酷。他自小就视为神砥的“少年丞相”、“玉面战神”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但即使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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