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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沙.独步天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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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占你便宜。”齐颜翻弄腰间的荷包,突然又想到钱财都在楼丞战旭他们身上搁着,搜遍了全身也只找到一枚铜板。“接着。”
  一文钱?骆天涯挑眉看着手中的铜板。
  “过来把契约签一签,你的地是我的了。”吹干契约书,齐颜催促。
  “你怎么会知道这块地的?”骆天涯煞有其事地将铜板收入衣襟,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酒楼听到的。”有人感叹京郊有块不能耕种的风水宝地,可惜是官家所有,不能买来做万年之地。“盖章。”
  “盖章?”
  骆天涯疑惑的当口,他的右手已被某人咬破,并在洁白的纸上按下手印。见齐颜小心翼翼地将契约书收起,骆天涯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塞嘴里吮吸止血,两人缓缓出了书房往寝宫走去。“其实你可以用其他方式要这块地,我不介意。”
  主子含糊不清的声音传进肖肆耳中,他的眼角快速地抽搐着。
  一枚铜板?
  即使是盐碱之地,但那块地占去了京郊整整三个山头,就算种不了地,将来也可有别的用处。而今主子居然用一文钱的价格将这么大片风水宝地卖了?
  肖肆一时不能接受。
  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玄王,精于谋略的玄王,居然是个……败家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奇怪,我记得昨天半夜明明更了的吖。。。。= =
改了一下承欢对齐颜的称谓。我发现我真的是白痴,前头承欢叫齐颜伯父来的(妈妈的哥哥是舅舅吖),额……我果然……小白…… 
                  第六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YOHO~有小狼说墨一直虐一直虐。
墨的抽风名言是啥?爱他就要虐他嘛。
不过现在墨有些虐不下手了,所以消停一下,安排些别的事情给小颜做,转去虐别人也。
嗯吭吭吭吭~~~
还在华丽更新中………………  玄王府有一片很大的花园,但齐颜并不喜常败的鲜花,他不喜欢颓败,即使它生生不息,于是南院的竹园成了他最爱流连的地方。
  记得,他第一次闯进玄王府,也是在这里与他对话……
  他喜欢碧幽苍翠的竹林。随着曲线蜿蜒的山峦,竹林变成了一片碧波荡漾的海洋。无数长达数十米的翠竹让坐落在竹林间的小苑更显清幽。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齐颜才会由衷地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他唯一畏惧的,大自然的力量。
  小苑前碧绿通透的澄湖在这岸的万顷竹林和对岸的参天古木映衬下,显得格外安详清冷。
  整个南院犹如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小苑旁是一个竹枝架起的凉亭,齐颜喜欢竹亭——记得,断天崖上也有这么一个竹亭,那里不仅终年弥漫着翠竹清冽的香气,还有不散的梅香……
  雨后的凉亭内隐约能看见四条身影,二者淡定静默,一者偶尔动静,一者上蹿下跳。
  楼丞摆弄着功夫茶的道具,温惯了梅酒,突来的细腻工序让他有些一筹莫展。桌旁的小炉上烧着自西方而来的琉璃壶,滚起的沸水透过透明的壶身,衬着四周的环境更显幽静。
  桌畔两人时而眉头深锁,时而得意展颜,桌上的棋盘上已密密麻麻布满了黑白二色的棋子。两人激战正酣,似乎暂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静谧安详的气氛,却急坏了某位小娇客。
  “舅舅,陪人家去练功嘛。”承欢支着下巴,甚是无聊地盯着棋局。
  “早上不是练过?”齐颜耐心地应答,目光始终集中在棋局上,在思量着这一步该怎么走。
  “哎呀,人家还没练够。”
  “小娃娃,欲速则不达。”骆天涯执起黑子,计算齐颜适才落子的用意。
  “勤能补拙!”承欢鼓着双颊。母亲陪着她的那几日还好,能到各处逛逛,现在母亲回了苍山,司修祁和战旭有事要办,楼丞时刻陪伴在舅舅身边,而舅舅身边又日日夜夜黏着一块“大膏药”,两人每天不是下棋就是发呆,害她无聊地要死。
  “小阳是练武奇才。”齐颜应道。
  “舅舅!”承欢不依地站直身子。
  “王爷。”管家疾步朝凉亭走来,脚步声打乱了适才宁和的气氛。“皇上到了。”
  “又来了?”骆天涯扬眉。
  “柳姑娘也来了。”管家又道。皇上遣散后宫,只留下已生下子嗣的宫嫔安排在距皇宫主殿极远的角落,听说全是为了这位柳姑娘。由于这位姑娘尚年幼,所以人虽已接到伏羲国,但仍要待到她满十八岁是再做迎娶。
  骆天涯微笑着,用膝盖想也知道皇侄的用意。抬头,齐颜仍是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管家禀报的事情没让他的表情有丝毫变化。
  “要请皇上来此吗?”管家小心翼翼地询问。
  “好啊。”回答的是小娇客承欢。
  骆天涯失笑,随即问道。“三十二骑呢?”
  “适才战、司两位爷回府,估计这会儿所有人都在武场呢。”管家据实以报。
  “随便去武场或是逛大街,请皇上自己找乐子吧。”言罢,骆天涯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下。言尽于此,骆清晏了解其中缘由,定不会再将人带到这里。
  承欢不满地想伸手捣乱棋局,但被齐颜眼疾手快截住。“承欢,第一次被你得逞了,你认为你还有第二次机会?”
  “可是让舅舅你陪人家玩你又不肯,好不容易来个会玩的这个家伙又不放行,要我怎么办嘛!”承欢开始使性子。
  “下完这盘就陪你玩。”齐颜落子,又摇了摇头,似乎对仓促走这步棋不太满意。
  “你昨儿也是这么说,结果那局棋下到了一更天。”
  “嗯。”齐颜专心研究棋局。
  “舅舅!”骚扰齐颜不成,承欢将目标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喂!”她伸手轻轻戳了骆天涯的手臂一下。
  “嗯?”骆天涯埋头盯着棋局不语。回想上一个敢这么对他的人,现在似乎应该肯定已经投完胎再世为人也七八岁了。
  “舅舅最爱的人是我哦。”她挪了挪位子,坐到骆天涯身边。
  “嗯。”回应并不热衷。
  “舅舅很宠很宠我哦。”她再道。
  “嗯。”依旧漫不经心。
  “舅舅将他最宝贝的四色晶飞行棋送给我了哦。”承欢从一旁搬出早早准备好的,本来想与舅舅玩,现在准备用来打击敌人的四色晶飞行棋。
  四色玉石棋盘,四色晶石制成的棋子,这是世间最璀璨最奢华的飞行棋。
  果然,骆天涯的注意力稍稍被吸引了些。
  “舅妈说,这副棋比舅舅的生命还重要,就连无尘哥哥小时候要舅舅都没给。”承欢继续炫耀。
  “那怎么给你了?”“比生命还重要”几个字听起来有些许刺耳。
  “因为舅舅最爱的人是我呗。”承欢理所当然的下结论。
  “我觉得不是。”骆天涯随意落子,转头看着承欢。
  “别不服气了。”
  骆天涯刚想反驳,那头就听“啪”地一声,棋子落定。
  “你输了。”齐颜的声音淡淡响起,他微笑地盯着骆天涯。“我不知道你就这么一点智商。”
  “耶!棋下完了,舅舅陪人家玩啦!”承欢拉起齐颜的手,神气活现地往亭外走去。
  齐颜纵容地笑着,任由承欢的举动。
  嫣然的承欢、齐家的承欢、齐家将的承欢,她是小宝的承欢……他能透过这张稚气生动的小脸上看见曾经那张阳光下最灿烂的笑脸。那个少年,曾经在校场上挥汗如雨、奔跑跳跃的少年;那个少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站着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少年;那个少年,曾经亲手自他手中接过妹妹的手的少年……
  “小阳。”高少扬的小阳……
  “嗯?”
  齐颜淡淡地笑着,左手轻轻撩开衣摆,缓步走出竹亭。前方是平坦的幽深小径,他紧紧地牵着承欢的手,温柔地弯身聆听她的娇声软语。
  他牵着孩子,缓缓走过雨后的小径,二人笑语嫣然。
  那一刻,齐颜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回首往昔,漫长的十五年,最后他仍是孑然一身——谷映尘、齐家、齐家将……齐严……他统统失去了……
  这,短短的十五年呵,眨眼就过去了,却又那么漫长……
  “小阳……”
  “嗯?”承欢抬头盯着舅父。
  “承欢啊。”齐颜转头看着她。
  年少时的梦想如镜花水月,他一样都没能抓住。一切都没变,一切又都变了。
  曾经他的愿望很简单,可惜后来做的一切乃至结果却离初衷越来越远,在乎的消失了,守护的失去了,原来想要握住一样东西那么那么难,还是,根本就是错……
  可是再细细回想,又发现,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仍会选择相同的路。一路走来,有些人让他那样痛过,还有些人让他这般珍惜着——如果可以,他想要感谢一切给予他灾难的人,他们让他明白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再也不愿放开手里捂着的一切幸福,决不……
  他仍在憎恨,却更多地学会了感恩。
  “舅舅?”许久未见齐颜说话,承欢狐疑地低声唤道。是她的错觉吗?一直坚强果敢的舅舅,一直完美如天神的舅舅,一直快乐的舅舅,她自他眼中看见了一闪而逝的泪光,是错觉吗?
  齐颜转头,视线与悠然支着下巴凝视他的骆天涯相遇,他的眼角染上春意。
  “小阳,修祁他们此刻在武场和三十二骑玩,咱们过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好不好?”齐颜弯腰,与承欢对视。
  “真的?舅舅你不许骗人!”承欢双眼一亮,立刻拉着他的手往前头跑,生怕他会后悔似的。同时她也不忘“呼朋引伴”。“楼丞!快!”
  剔透的晶露,滚过苍翠的竹叶,顺着叶尖滴落……
  骆天涯懒懒地凝神注视着前方的人影,静静地看着他越走越远。露水滴落,打断了他的专注。他的视线定格在透过露水看到的世界——清新而快乐,连空气都是香的。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第一次他默然地转身离去,第二次他避而不见。
  初夏站在湖的对岸,失神地望着湖对岸的一切。她好羡慕那个少女,她可以得到他全身心的宠爱。
  一只苍劲有力的手覆在初夏肩上,无声地握紧。
  “他……”
  “他会见你的。”骆清晏微微地叹气。皇叔任何事情都由着他,但在和那个人有关的事情上却丝毫不愿退让。
  “不会的……”他不会见她,她知道。父女天性,连狭隘、偏执都那样相似。
  “娘说,这是他守护我的方式。”她不知道失去最心爱的人的感觉,但她知道那一定很痛很痛,所以现在她应该要知足的是不是?她已经靠得他很近很近了……
  很近了……
  
                  第六十一章
  房间被数颗从玄王府库房挖出来的夜明珠照得如白昼般通亮,齐颜站在一张偌大的长形桌前,手中握着削得极尖极细的炭笔,嘴里咬着与这个世界一样规格的自制直尺。
  现在的情况算不算是重操旧业?齐颜抬头看了正在努力与炭笔搏斗的楼丞一眼,稍稍思考了一下这个无聊的问题。
  承欢盘腿坐在地上,煞是可惜地盯着楼丞,人小鬼大地叹息,一边摇头。“一个好好的武将,居然窝在房里削炭笔。”
  楼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楼丞笑得真好看。”丫头虽然小小年纪,但早年女扮男装跟着无尘偷跑出去野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怎样调戏良家妇男。
  果然,楼丞脸上闪过一抹暗红,他不自在地偷瞥了齐颜一眼,见他埋首于图纸,莫名松了口气。
  “舅舅笑不好看?”齐颜停下动作,对着承欢也扬起一个笑容。
  “啊!”承欢捂着心脏侧倒在地。“哪家的绝色娘子,一笑倾国,吾命休矣。”
  “骆家的。”承欢话音未落,一条黑色的身影掠进。
  “小玄子,你好好的人不当喜欢当鬼哦?每次走路都用飘的。”承欢倏地从地上跳起,空手向骆天涯袭去。自从那日齐颜横扫三十二骑,最后以一招小败在骆天涯手里之后,她就将骆天涯看成了练武的绝好靶子——反正有舅舅在,骆天涯是决计不敢伤到她半分的。
  听到“小玄子”三个字,骆天涯的眉毛不能自控地抖了一下。他单手卸去承欢的力量,将她轻轻推到一旁。
  “可恶!小玄子,你又点我穴道!唔!唔……”过分吵闹的下场就是连哑穴都被点。承欢气极。
  “在画什么?”骆天涯拾掇着桌上零零散散的画纸,不明所以。
  齐颜一愣。
  好似,曾经也有人这般问过他,又好像没有……
  想来也好笑,整整十五年,他到今天才开始真正卖弄起现代人的文明。以前的阿房宫,是根据古人文章想象出来的幻像,现在他笔下设计出的房子才是真实的——即将要真正存在的。
  “这是柱子。”美目瞥向骆天涯手中的画纸,齐颜主动解释。
  “这个呢?”全部都是一堆他看不懂的线条和数字。
  “房子。”齐颜唇角扯起一个弧度。
  “房子?”骆天涯不可思议地放下画纸,拾掇起一张他能看懂的。“那这个呢?”
  “装潢。”见他对这个名词一头雾水,齐颜道。“这是家俱的设计图。这栋房子是巴洛克风格的建筑,里头的装饰这里自然没有,所以要全部自己做。”
  “很……繁琐。”家俱的图案骆天涯还是看懂了,端详了许久,他不得不下这样一个结语。
  “过分繁琐是刻意的追求,华丽也是一种生活态度。”齐颜笑道。
  “谁教你的?这样的家俱,我走遍整个大陆都不曾见过。”
  骆天涯的提问让齐颜的心思瞬间回到了曾经——那个有车子有电视有电脑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可是即使彼时终日与别人钩心斗角玩计谋,但那时的生活对他来说仍是幸福的。“很远的地方……”
  齐颜的异样骆天涯看在眼里,却并没步步紧逼。
  “你忙了大半个月,究竟在做什么?”骆天涯扔下画纸,决定不再去研究这些他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赚钱。”回答简洁而干脆。
  “赚钱?”
  “你不觉得太无聊吗?”齐颜反问。他想找些事情给自己做,作为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拐杖。身在伏羲,他自然不能再在政治上有所作为,而他也不愿应承齐严的临终托付,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重操旧业吃老本——经商。虽在古代社会重农轻商,商人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可没人跟手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桑家经商的历史可追溯的明代,他们以纺织起家,但在现代主要做的还是房地产生意,纺织厂反而成了附属,桑老爷子更有“房地产大王”的美称。他是桑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学了不少这方面的绝活。
  “有你相陪,我怎觉无聊?”骆天涯痞痞地贴近齐颜。
  “我觉得无聊。”齐颜瞥他一眼,不甚娇嗔,看得骆天涯顿时心痒难耐。
  “咳!”骆天涯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是买了你一块地?”
  “然后?”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打算盖高档住宅卖钱。”优雅古典的战神齐颜那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市侩的商贾,连说话的调调和表情都完全改变,看得房中几人一阵呆愣。“我决定在那三个山头盖三栋不同风格的大宅,作为伏羲国大陆最顶级的民宅出售,当然,届时还要麻烦玄王您亲自为那些宅子题匾。”简而言之,齐颜就是打算打着玄王骆天涯的旗子行奸商实质就是了。
  “倒是十全十美的计划。”骆天涯一边抚着下巴一边点头。“我有什么好处?”
  “天下首富?”齐颜挑眉。
  “空的。”骆天涯摇头。
  “玄王想要什么?”
  “颜,我说了不会再回答你这个傻问题的。”他回答过,也不打算再回答。但他不介意用实际行动告诉齐颜自己的答案。
  雪白的身影突然腾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房中就只剩下埋头削炭笔的楼丞和等着愤怒大眼睛的承欢。
  
  因为制造巴洛克风格的繁琐家俱,一些布料需要的材质也是有特殊要求的,而这种布料这里并没有,遂,齐颜只能将记在脑子里的桑家几张制布的独家方子默了出来。介入纺织生意,尝到甜头后,齐颜甚至开始染指布匹服装行业。而早已放出风声的三栋豪宅虽然刚开建,但却吸引了各大豪门氏族的注意。
  短短一年,化名为桑勿离的齐颜以排山倒海的势头成为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商贾。
  “开青楼?”齐颜一脸惊讶地看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承欢。
  “是啊是啊。”比一般同龄女孩子都要来得修长的承欢猛点头。一年的时间,承欢一直跟在齐颜身边,跟着他练功,而他各种经商的手腕承欢也耳濡目染了许多。“开青楼不止能赚大把大把的银子,还能利用这种特殊行业收集情报卖情报,多好。”
  齐颜摇头。
  “为什么?反正做商人了,就惟利是图到底啊。”
  齐颜浅笑不语。
  决计不是他歧视性工作者,古代这个行业实际上是及其兴盛的,只是听到“青楼”二字他便会联想到背叛。男人贪图新鲜也就罢,未婚男子上窑子发泄精力也无可厚非,可上妓院的大都是些已有三妻四妾的有钱人,甚至家有糟糠之妻的平常百姓,许是女权思想对他的影响过深,他讨厌背叛,任何形式的背叛。
  也许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了习惯背叛、漠视背叛,但此时他却不能忍受某一个人的背叛,即使只是想到他有可能也会背叛他,他都几欲疯狂,也许这就是他坚持的所谓的情有独钟。
  承欢还小,她不懂。可他不愿她被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迂腐的思想影响过深,而导致她将来甘心成为男人府苑深处的一个伤心女人。
  “小阳。青楼妓院自古就有,禁也无用,男人劣根性顽。但,我等默认其存在并不表示赞同。”齐颜转身取出一个长形的巨大木盒。“自然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一辈子对一人情有独钟,这不现实,也不可能。”像他,爱过的也不止一人。“小阳想听听爹娘的故事吗?”
  承欢立刻点头。关于爹爹的事情,很小的时候问过娘亲一次,可那次娘亲用眼泪代替了一切回答,自那之后她便再也不敢问了。只是她知道,她的爹爹,是一个可以让她骄傲一生的人。
  在齐颜的示意下,承欢打开木盒。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柄黑色长枪,枪头湛亮却有斑斑凹槽,枪身更是布满刀迹剑痕。这是一柄有故事的枪,那一刻,承欢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想象一名铁衣战将手持长枪驰骋沙场的画面。
  “这柄枪的主人,他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二十年。也许还年轻,所以直至他倒在战场上的那一刻,他也只爱过一个人。”将长枪拿在手中,齐颜缓缓转动它。这是经历过生死离别的枪,它见证了史上最刚强的战士的一生,和他的爱情。
  承欢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是个快乐的人,和你一样快乐。只是后来慢慢长大了,接触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慢慢开始经历不快乐的事。他的爱很隐忍很绝望,直至最后他都没有对他所爱的人吐露表白过。”齐颜将长枪递到承欢面前,后者以一种将近虔诚的态度接过。
  “娘,她不喜欢爹爹吗?”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怎会不爱?”齐颜笑得苍白。“你娘,在战场上是位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雌,边城一役,你娘受军令所迫,眼睁睁看着你爹爹带领的轻骑兵全军覆没。你爹爹是最后一个倒下的,他至死都站地顶天立地。我听到的是万人愤怒的嘶吼,可真正让揪疼人心的确是有一个人无声的悲泣。”
  承欢安静地聆听,灵动的双眸沾染了湿意。她逼自己不哭,有这般英伟的父亲,她绝对不哭。
  “怎样让自己快乐些呢?可以尽情地爱,尽情享受人生,永远没有悲伤。小阳,我希望你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快乐。”齐颜轻抚承欢的发。
  “我会的。”承欢抱住齐颜的脖子,躲进他怀里撒娇。对她来说,逝去的父亲是个名词,是她放在心中用来敬仰怀念的人,真正给予她父爱的确是舅舅。
  “仅仅只有所谓的希望,是不能支撑一个绝望的人活下来的。我,还有你娘,支撑我们的还有恨。可是我们不想恨,恨太累了……有一天会让你懂,会让你懂……”
  一腔爱、一身恨、一缕清风、一丝魂……
  恨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可没有仇恨,他的生命已沉重到无法用单纯的爱与情撑起。他想将爱与恨分开,于是他开始庆幸,他齐颜何其幸运,遇上了骆天涯——这个助他勇敢活下去的男人,一直在等他,等他在恨的深渊中找到归途。
  也许有一天他肩上的恨意真真会减轻,也许他的心终有一天能清明轻盈了,也许他的生命真的能不胜一羽。
  齐颜的叙述凌乱而不着边际,可是那一刻承欢心中突有了一个念头,她也好想找到属于自己的情有独钟,像父母那般的深刻。
  她希望自己能够快乐,像舅舅期望的那样快乐。
  还有,还有总有一天会让她懂的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上头几乎每章都能找到虫子。。。
55555。。。
我是别字大王,我检讨。
找到了就改了,没找到的将来写完了再大修吧。哎………………
JJ还在抽。… … 
                  第六十二章
  十五岁的无尘,已然一位翩翩美少男。他黑发如墨,肤白胜雪,柔嫩的红唇抿成刚毅的线条,吊入云鬓的凤眼里是不可预测的深沉,白衣更显他的冷冽。
  他像极了他的父亲,却又不同。谷映尘是狐媚多情的,而他刚冷无心,如果说这样一副可魅惑世人的容貌长在谷映尘脸上是媚如狐仙,那较之无尘就是冷如修罗——冷到如妖如魔。
  脚边突然滚来一团雪白的绒球,小家伙蹭着无尘的脚撒了一会儿,见主人没反映便开始扯咬主人的衣摆。
  无尘一把拎起小雪球,与其亮如星辰的眼相对。上次爹爹送来一幅山水墨画,好些日子他才看出画作一角淡不可见的一个人影,思量着他是想告诉他要学会隐忍,要学会隐藏自己。
  这回呢?一只雪獒。
  雪獒产于伏羲国境内的无极山脉,是极其古老珍贵的神兽。它被毛长而厚重,耐寒冷,能在冰雪中安然入睡。雪獒性格刚毅,四肢健壮,擅于奔跑,动如豹尾,搏斗助攻,强劲凶猛,力大如虎,凶狠劲斗,使人望而生畏。成年雪獒壮如牛、吼如狮、刚柔兼备,能解主人之意,可以斗败三条恶狼,可以使金钱豹甘拜下风,被成为“神犬”,也是世界上唯一敢与猛兽搏斗的犬类。雪獒护领地,护食物,善攻击,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人工饲养的雪獒对主人极为亲热。
  雪獒已不常见,更不论这种通体雪白,无丝毫杂色的獒犬。小雪獒的母亲是野生獒犬,这种品种上佳的纯种雪獒成年后鬃毛茂密如雄狮,前胸宽阔,目光炯炯有神,含蓄而深邃。无极山脉的严酷环境赋予了雪獒一种粗犷、剽悍美、刚毅的心理承受能力,同时也赋予雪獒王者的气质,高贵、典雅、沉稳、勇敢。
  爹爹想通过雪獒,告诉他什么?
  王者之气?还是,他此刻的处境就像野外危机四伏的雪獒。
  小犬长久被拎在半空中,挣扎着要落地。尖锐的前爪打在无尘手背上,留下五条刺眼的血痕。
  被扔在地上的雪獒似通人性,黑亮的小眼睛中有关怀与内疚。
  也许,爹爹还想告诉他,再亲近的伙伴有时也会为了某些原因出手伤人。
  “小王爷……”风吟轩盯着无尘流血的手,手中拿着金创药。
  无尘点点头,转身走到圆桌旁。
  “风吟轩。”
  “是。”
  “你知道父王和爹爹之间的事?”金创药洒在伤口上有一丝丝的刺痛,但无尘的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
  “是。”风吟轩收起药瓶,恭敬地站在一旁。
  “说说。”无尘站起,脸上的表情完全不似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
  敞开的窗对着偌大的花园,园中美妇款款而行,眉宇间似有愁思。
  “小王爷想知道什么?”
  “爹爹他,快乐吗?”他是想问,为何他所见的爹爹永远笑得那么哀伤。
  “王爷与勿离二人,是非对错我等述不清。只是,属下这辈子都忘不了断天崖这个地方。”风吟轩稍稍低头。
  “断天崖啊,在离宫吗?”无尘轻应。
  “种满白梅的断天崖,王爷与勿离时常抱着酒坛豪饮,醉得不省人事。王爷喜欢抚弄勿离的发,那个时候的勿离就像……小猫……”风吟轩也像陷入了回忆。“属下自小在王爷身边伺候,从未见过王爷那般开怀过,还有勿离,我从不知道会有一个人的笑容能让天地失色。”
  “我也没见过。”无尘的视线越过花园,投向远山。相隔千山万水,他甚至没能在爹爹最失意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王爷被奸人所害,勿离躲在断天崖不愿见任何人,整整一个月,我们甚至以为他从此站不起来了,再见他时,他已白了三千乌丝。最后夕夫人抱着小王爷上了断天崖,勿离才稍稍振作一些。王爷葬在断天崖,是勿离亲手埋葬的,还有那块墓碑,墓碑上刻着‘生死不弃’四字,那日我和月娘陪着他从日出一直站到夕阳西下,终不见他刻下只字片语。彼时他还有泪,是血泪,月娘生怕他哭瞎了双眼,哭着哀求他……”见背对着他的主子没有一丝反应,风吟轩深深地吸了口气。“勿离对天起过誓,要以纪氏王朝为王爷殉葬,他确实做到了,而往后的事情小王爷比属下更清楚。”
  他不曾参与过的峥嵘岁月……
  藏在心口的一只小小护身符,那是离家时娘亲给他的。只是没有人会知道,护身符内的珍宝——那是他从家里唯一带走的东西——爹爹反复誊写的诗文,那首诗没有韵律毫无规范。
  指间青丝斩清风
  红尘幻影盈盈笑意
  莫道一夜白了少年头
  来时路
  不堪回首不堪留
  吾笑风云独步天涯
  当年梦初醒
  却甘画地为牢
  饮不尽几多殇情
  “我与父王,像吗?”
  “像极。”风吟轩点头。
  是吗?小时候,爹爹时常抱着他低低地吟唱一句小诗: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印象中,好像从某一天开始,爹爹突然就不敢再直视他了,原来……
  无尘缓缓笑起,冷冽的眼神稍见一丝温暖。
  炎兮疾步而来,房内诡异的气氛让他一怔。他跪地请安后直道。“小王爷,千日国援军已到,主帅为李硕安。”
  “李硕安?”无尘面无表情地看向炎兮。
  千日国的人,萧氏、李氏,都是他想毁灭的对象。十多年前爹爹为父王颠覆了西楼江山,现在,轮到他了。
  “地狱无门,他倒偏偏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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