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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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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一半“流水知音”丁春雪带在身上,红笺无法知道大师兄是个什么表情,其实也不用看,若费承吉代表的是穆逢山的态度,那可太叫人失望了。
    事态发展到现在,红笺和陈载之心中都十分茫然,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青云节的三天转眼过去,又到了宗门秘境开启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因为不敢靠近宗门,自然看不到秘境开启的情形,只看太阳升起的高度估计着穆逢山等人应该都已亲临。可这个时候,“流水知音”突然又有了动静。
    “文师伯、师父。”丁春雪的声音先行传入陈载之的识海。
    陈载之一呆,这称呼,难道大师兄正同师父闫长青在一处?
    但紧接着响起的却不是闫长青的声音:“春雪,你的品行我最了解不过,穆师叔今日忙宗门秘境的事,我和文师兄先来看看大家,待他事情忙完了我俩再去找他谈谈,师父和孙师伯他们之间发生的事疑点颇多,晚潮峰这边儿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需得赶紧有个了结。”
    陈载之这才恍然,来见大师兄的是赤轮峰的两位师伯。
    此时丁春雪的视野随之浮现,果然他面对的是凌虚子的两个徒弟文垂杨和景励。适才说话的景励当年做过丁春雪练气期的授课师父,丁春雪的一声“师父”正是这么来的。
    陈载之心中蓦地一动,暗忖:“与其势单力孤苦苦支撑,何不告诉文师伯他们事情的真相。”
    他抬头以目征询红笺的意见,红笺自听陈载之说文师伯他们来看大师兄便凑了过来,此时看懂陈载之眼中的意思也不由点了点头。
    陈载之单纯是信任文垂杨二人,红笺想的就要阴暗多了,在她想来文师伯二人就算不敢对上戴明池为师报仇,也定然不甘心水灵根三大峰遭到如此打压,哪能叫穆逢山痛快了。
    两个年轻人虽然意见一致,却并不敢出声干涉大师兄做决定。只是丁春雪显然也和两人想到了一起,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文师伯,我师祖并没有与魔修勾结,他和宗主都是遭了符图宗修士的毒手……”
    文垂杨面现惊愕,一旁的景励则赶紧将手一挥,陈载之手中的“流水知音”随即没了反应。
    陈载之蓦地抬头焦急道:“景师伯施了禁制法术,联系断了。”
    大师兄正说到了关键的地方,陈载之迫切想知道文垂杨、景励两位师伯获悉真相时的反应。
    红笺连忙要过“流水知音”试着联络,果然丁春雪那边毫无动静。先前丁春雪说话担心被人偷听也是设了禁制的,但他的法术自然不会阻止“流水知音”,景励出手可不管那些。
    红笺不停往“流水知音”里输入真元,心中渐生慌乱,既是安慰陈载之也在安慰自己:“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景师伯也是出于谨慎……”
    便在这时,红笺突然感觉到“流水知音”上传来一阵强烈的法力冲击,竟至那法器在微微震颤。
    被隔绝的两处瞬间连接上,丁春雪焦虑嘶哑的声音率先传过来:“景励杀了文师伯,赶紧切断联络!不要回宗门,快逃!快……”
    他惊惶的声音突然被截断,红笺识海中显现的是师伯景励那奸计得逞的脸。

☆、第七十九章 无路可逃

一股彻骨的寒意涌上头顶,红笺几乎是下意识地听从丁春雪呼喊,直接自“流水知音”上撤掉真元,断开了联系。
    陈载之突见红笺脸上有异,忙不迭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大师兄那边又有了动静?”
    红笺面无人色地重复丁春雪的话:“景励杀了文师伯……”
    她打了个寒颤,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补充道:“大师兄情况不妙,叫你我切断联络快逃。不知道大师兄告诉了景励多少,我也不确定那奸贼刚才有没有通过法器看到你,总之,咱们快逃吧。”
    陈载之有些傻眼,这太突然了,他怔怔地道:“景师伯……难道是魔修?”
    红笺瞪了陈载之一眼:“哪来的什么魔修?景励疯了,他投靠了戴明池!”
    都这时候了,陈载之还没有转过弯来,红笺真想将他那榆木脑壳敲开看看,与此同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悲哀:大师兄怎么办?
    此时“流水知音”传来的法力一浪高过一浪,红笺低头看着它,隐隐觉着那边法器搞不好已经易手,这个在迫切要求联络的人应该是凶手景励。
    她咬了咬牙,攥紧了“流水知音”却不向其中输入法力,招呼陈载之道:“还不快走!”
    陈载之放出“锦帆飞舟”,又有些犹豫:“大师兄那里……,不然再看看?”
    两个年轻人这几年一直受着丁春雪如兄如父般的照顾,突然上头失去了遮风避雨的那个人,都觉着极其不适。
    二人乘着法器在山林间低空飞行,红笺不放心,叮嘱了一句:“再飞快些!”
    “锦帆飞舟”距离大师兄所在的晚潮峰越来越远,而“流水知音”上传来的波动也越来越弱。红笺心中不舍频频回头,再往前。就算想联络也联络不到了。
    红笺终是硬不下心来割舍,匆匆向陈载之交待:“你千万不要出声。”她紧紧闭上眼睛,往掌心下的“流水知音”输入了水真元。
    “咦,舍得联系了?”识海内当先传来的果然是景励微带着意外的声音。“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团黑?”
    红笺微微松了口气,果然只要她闭上眼睛,那边就看不到她这里的情况。
    但紧接着她的心就沉了下去,距离太远,景励的视野显现在她识海中一时清楚一时模糊,但就这样她也看到了。地上倒着丁春雪和文垂杨。
    丁春雪俯身倒在景励脚下生死不知,身体软趴趴的,整个人像是被抽筋剔骨。而文垂杨文师伯的身体枯如干尸。脸上灰中透黑,两只眼睛大瞪着,这死法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想文垂杨堂堂一个元婴中期高手,竟会被金丹修为的师弟偷袭暗害。难怪会死不瞑目。
    红笺顾不得多看,她的目光紧盯在大师兄身上。
    景励此时弯腰凑近,地面上是一大滩的血水,丁春雪的五官放大,他还活着。
    景励狞笑一声:“你逃不掉的,你当不叫我看到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陈载之。还不乖乖给师伯滚回来!”
    红笺以沉默对之。她想:这狗奸细方才那一瞬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应该是没有发现陈载之,不然他就会知道另一半“流水知音”不在陈载之手中。
    景励不听这边有人回应,想了想又换了个口气。诱惑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的山林里,回来吧,把传宗玉简交给师伯,师伯发誓定会保住你和你师兄的性命。不用心存侥幸了,师伯已经送了信。巩大先生他们都去找你了,被他们找到。炼魔大牢可不是那么好呆的。再说你就那么忍心,看着你大师兄因为包庇你而受苦吗?”
    红笺额上渗出汗来。
    接下来她眼睁睁看着景励抬起一只手,极快地掐了个法诀打出一张符去,那符在空中飞旋,带动气流形成一个小的涡旋,飞临丁春雪口鼻上空。
    丁春雪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醒过来,猛地睁大了双眼,随着那符越转越快,丁春雪拼命挣扎,额上青筋暴起,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自他脑袋里剥离出来,渐渐地丁春雪挣扎的力气弱了,七孔开始向外流血。
    红笺整个人都在颤抖,全不自觉她紧闭双眼神情瞧上去有多么可怕。陈载之不知是走还是留,悄悄地放慢了飞行的速度。
    景励施了个法诀将那张古怪的符定住,得意洋洋地道:“认识吗?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他生符’。种符之前它会将你的神魂活生生抽离。好徒弟,别说师父不给你机会,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你师弟说吗?”
    丁春雪眼睛里透着一股黑沉沉的死气,因为难捱的剧痛,他染血的双唇在轻轻颤抖,似是半天才反应过来景励在说什么,强撑着道:“你……做这些事,就不怕心魔?”
    景励语气轻松:“心魔?呵呵,待季先生算出‘蜃景神殿’在哪里,区区心魔能奈我何?”他拍了拍丁春雪的脸,以便叫对方更加清醒一些,“别磨蹭了,一会儿你的宝贝师弟被那些元婴金丹们擒住,你可就没什么用处了。”
    丁春雪张嘴呛出一口血来,他奋起余力大瞪着两眼望向被景励夺去的“流水知音”,大声叫道:“快逃,别辜负师祖临终交待,不要回来……”
    他不知道此刻“流水知音”拿在红笺手中,还以为交待的对象是陈载之,腥红的双眼透露着他全部的期盼,如炙热的刀锋血淋淋捅在红笺心上。
    景励反应过来,不等丁春雪说完便气急败坏地将他推开。
    红笺不等景励再度驱动那张符,手上运转真元猛然一握,直接将“流水知音”毁去。泪水自她紧闭的两眼夺眶而出。
    陈载之吓坏了,心惊胆颤地问:“怎么样了?是不是大师兄他……”
    红笺不答,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她此时只能寄希望于狗贼景励会因为联系中断没有了要挟的对象,而失去折磨大师兄的兴致,这样大师兄或许还能少受点罪。
    陈载之只看她的表情便将那边的情况猜了个大概,他猛然停下“锦帆飞舟”,红着眼睛道:“师姐,我去见穆逢山,你想办法去找二师伯,只要是元婴修为,便可以开启护宗大阵,救下大师兄来。”
    红笺眼见陈载之心神大乱要去病急乱投医,冷哼了一声,哑着嗓子道:“若是这样也行,师祖的元婴直接回宗门就是,何必要多此一举将传宗玉简交给你?”
    陈载之受不了红笺这冷嘲热讽的口吻,真元骤去飞舟坠落于地,他握紧双拳向红笺低声吼道:“那你说如何,难道我们要丢下大师兄不管,只顾自己逃命?”几年来虽然红笺对陈载之一直没有好脸色,陈载之却始终一幅逆来顺受的模样,冲红笺发脾气这还是第一次。
    红笺没有同他多作争吵,只是语气古怪地说道:“只顾自己逃命?也要你有本事逃得掉。”
    红笺向四周小心地放开神识,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但她深知景励绝不可能只是信口吓唬自己,敌人倾刻即到,而两个小小筑基期修士在众多金丹甚至元婴的神识搜索之下必将无所遁形。
    事不宜迟,红笺下了飞舟,对陈载之道:“敌人追来了,你想当英雄我不拦着,把传宗玉简交出来再去死。”
    陈载之又受了红笺这通挤兑,脸上青红交错,他迟疑了一下,收起飞舟,咬牙跟上红笺,道:“师祖既然将它传给了我,我不能给你。”
    红笺在心里“哼”了一声,她不敢再磨蹭,在附近找了个能藏身的水沟跳下去,向陈载之道:“不想被他们找着,就跟着我碰碰运气。来!”待他也跳下来了,两个人在枯叶杂草中藏好,红笺取出了“福疆”。
    这个派上过大用场的法器已经闲置了好几年,红笺甚至险些将它送了人,实是未想到竟有再次依靠它保命的一天。
    她练气期的时候,“福疆”能帮她躲开筑基期修士的查探,如今她和陈载之都筑基了,希望这小东西可以帮他们避开金丹修士的追捕。至于元婴要来,那就只能看运气了。
    红笺和陈载之各出一手,将“福疆”握在其中,一齐向着其中输入水真元。这些年因为有大师兄丁春雪督促二人修炼,两个年轻人共同驱使起法器来十分默契,任谁看到他二人此时的模样,都很难相信他们竟是两看相厌。
    陈载之不知手里这小东西效果如何,他也不敢放出神识来察看。
    停了一阵,突然听着半空风声大作,连二人头顶上堆着的枯叶都被风吹得有些松动,陈载之觉着红笺手指一紧,连忙回握示意:自己已经知道外边来人了,保证不会弄出动静来。
    红笺的内心要比她表现出来的紧张很多,她闭了闭眼睛,暗自祈祷:“‘福疆’啊,希望你能起作用,老天爷一定要庇佑我和讨厌鬼陈载之,丹崖宗数千年气运,未来如何在此一举!”

☆、第八十章 逃出生天(第二更,别漏看,来订阅我吧)

叫红笺微微松了口气的是这阵子怪风很快过去,好似追来的人只是由此路过,并没有发现水沟里还藏着两个大活人。
    可她悬着的心却没有放下,大师兄回宗门时便遇上过两个来意不善的金丹,对方绝不会只有这么三两个人,方才过去的若是金丹修士,说不准下一个便是元婴。
    好在陈载之那小子没有拖后腿。红笺不动,他也悄无声息地蹲在旁边,离这么近,红笺又竖着耳朵,却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这还像点儿样。
    红笺本想着警告他一下,如此也就省了。若是被发现,她和陈载之怎么也不可能是金丹的对手,红笺默默计算着真元消耗,打算硬捱到最后。
    外边间或又有点儿动静,有时确定是高阶修士御风经过,有时可能只是山风吹动树梢发出来的窸窣声响。
    两个人藏起来的时间差不多足足过去了半个多时辰,红笺脚都蹲麻了,她突然觉着陈载之的手在发抖。
    这才刚有点逃出去的希望就开始作怪,就不能老实些么?红笺心中不满,挪动拇指食指,用指甲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陈载之一哆嗦,老实了。但只消停了不大会儿工夫,他又开始颤抖,还越抖越厉害。
    红笺觉着自己若是再不制止,陈载之这混蛋非发出声响不可。她悄悄伸出另一只手去,一把按住了那只颤抖的手臂。
    谁知只这一下,一旁的陈载之竟没有稳住,身体一倾便顺势倒了过来,红笺差一点怒骂出声,只得伸臂将人接住。
    外边又开始刮风,红笺大气也不敢出,离着那小子那么近。一个热乎乎的身体,别提叫她心里多么不自在了,简直手脚都没有地方放。
    她这才觉出不对,陈载之何止是手在发抖,他整个人都有些抽搐,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是真元枯竭!红笺只算着自己的真元消耗,却忘了陈载之虽然和她同是筑基初期,不管神识还是真元都较她弱着一大截,她犹有余力,陈载之却不知道已经硬撑着真元枯竭的反应坚持了多少。
    红笺心里一软。细说起来这臭小子到也算挑不出什么大毛病,自己看他不顺眼不过是惹不起他那个老妖婆姑姑,迁怒的懦夫之举。还真是上不了台面。再说不管怎样,他是师祖选定的人,自己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红笺动也未动,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随即加大了往“福疆”里的真元输送。
    陈载之面红耳赤。他挣扎了一下,想离开红笺的身体,红笺面无表情,抬手将他按住,这个样子“福疆”还能不能保住两个人尚不确定,若是分开。那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得趁着敌人搜索的空隙远远地逃出去。
    怎么办?锦帆飞舟目标太明显,红笺很快有了决断:“敌人得了景励的消息。海上的人手应该都撤回来了。他们对丹崖五峰周围的地势不可能比自己熟,赶紧寻机下海。”
    真元所剩不多,想到就做,红笺带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地在水沟里爬行,她知道北去大约半里有个陡坡。只要有机会下了坡,那边是山阴。又有树丛遮掩,靠眼睛很难察觉有人在活动。而那边离着入海的地方也近,基本上只要能安全翻过坡去,离着逃出生天也就不远了。
    陈载之闭着眼睛,他服下的丹药起效很慢,需得过一会儿才能恢复过来。
    他已经二十五岁,堂堂七尺男儿,比红笺高了大半个头,此时却被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师姐紧紧搂住,一开始他觉着尴尬得不行,小师姐忽疾忽慢的呼吸热热地喷在他侧脸上,一股说不清的好闻味道钻进鼻孔里,叫他的心也像贴在一起的那具玲珑躯体,变得软软的。
    陈载之想:“难怪师祖要叫我俩结为道侣,这样的相互扶持、不离不弃,除了她天底下还有谁能做到。她脾气不好,大不了我以后都让着她就是了,再说她长得也这样好看。”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罪恶感,师祖、大师兄,他们的生或者死,他们每一个人为自己所做的,还有岌岌可危的丹崖宗,可这个时候,他却在这里心猿意马,陈载之唾弃完自己,转而又惊异于红笺用之不竭的真元,他怕红笺困扰,努力将脸向一旁远远侧离。
    红笺没有多理会陈载之的反应,她停下来,有些气喘,前面到了这条沟的尽头,再往前是十余丈的上坡路,要穿过这一段,不但要快速,还需有一定的运气。
    陈载之挣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放我下来,这段我们一起。”
    红笺微微点头,陈载之真元枯竭刚恢复便施法,很容易造成神识受伤,但此时已经顾不得了。带着一个人红笺实在没有把握不惊动敌人跑这么一大段没有遮掩的路。
    看得出陈载之犹觉不适,他同红笺分开之际先深深呼吸,一落地真元立时自二人交握的手掌传到“福疆”上,红笺不再迟疑,暗道:“师祖、大师兄保佑我俩!”向前一带,陈载之会意,两人直冲出去。
    便在此时,远远的突听赤轮、锦绣两峰之间接连几个炸雷打响,天上的云彩迅速向那边聚集,红笺心中一动,暗叫一声:“真是时候!”
    此时正是三日期满,丹崖宗宗门秘境开启的时候,这周围山上即使有元婴或者金丹守着,一瞬间也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注意。
    两个年轻人再不顾隐蔽行藏,舍命狂奔,十几丈远转瞬即到,红笺收势不住,直接拉着陈载之自坡上滚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路真是连滚带爬,待两人奔向无尽海,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里,红笺这才觉着深深的疲惫,她的真元已经完全耗尽,若此时还有敌人在海上等着,她就真的只有自投罗网的份儿。
    不知游出去了多远,红笺和陈载之筋疲力竭爬上岸,不顾仪态地摊开手脚趴在沙滩上大口喘息,这才确定二人真的活着逃出来了。
    陈载之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躺着,侧头想冲红笺笑一笑,心里太过沉重那笑便没有挤出来,他道:“师姐,接下来怎么办?”这到是几年来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如此称呼红笺,而没有暗自在前面加个“小”字。
    红笺挣扎着坐起来,背倚一块礁石,两手抱膝抬头望天。
    她出了会儿神,向陈载之道:“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能去相信了。”大师兄凶多吉少,如此惨痛的代价换来的教训,足够两个年轻人一生铭心刻骨。
    陈载之亦是深有感触,附和道:“确实,清理门户,重振丹崖宗,只能依靠我们自己。”
    红笺望向陈载之,陈载之是个意志坚强的人,红笺和他一起修炼了这么多年,虽然心有隔阂,却不得不承认他不张扬,不浮躁,性子沉稳也能吃得了苦。
    她想:“这虽是师祖的选择,却也是命运的安排。既然这样,又何必多想,我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是这该死的命运叫我没有别的选择。”
    虽是如此,当做下了决定,红笺的心中却陡然升起了沧桑之感,她只有二十二岁,在动辄数百上千岁计的修真界真是个小孩子,可这一瞬间她却觉着自己比当年在宗门秘境中一下子活到二百多岁时眼睛看到的还要透彻。
    陈载之觉着红笺望过来的眼神有些怪,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师姐,你看我哪里不顺眼,其实……我可以改。”
    红笺望着陈载之若有所思,答非所问道:“传宗玉简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陈载之接受了传承,这几天下来已将玉简里记载的东西看了个遍,因为问的人足以信赖,而且师祖也曾说过他、红笺和大师兄不论谁成功结婴,都可以去想办法打开护宗大阵,所以陈载之也没想着隐瞒,直接道:“和灵泉的沟通之法,如何打开护宗大阵,积素经,还有其它一些水木两系的顶级功法,高阶法宝如何炼制,你要看看吗?”那意思竟是红笺想看便可以拿去看。
    红笺没想到陈载之这么痛快,她摇了摇头:“你只跟我说说灵泉和护宗大阵就行。”
    陈载之没有多想,便按照玉简中的记载,将这两项相关的秘诀一字不差地念了一遍给她听。
    等他念完,真元也恢复了,陈载之坐起来,将刚脱险时那句问话又拿出来和红笺商量:“咱俩都才筑基,就算能躲过敌人追杀,修炼到元婴说不定几百年都过去了,眼下怎么办?”
    红笺面无表情:“几百年?”
    陈载之被她质疑一问不禁羞愧难当,立刻郑重道:“师姐放心,载之定竭尽所能,尽早结婴,方能不负师祖和大师兄的重托。”他是男儿,这结婴重责自当一力承担,万不能叫师姐跟着受这等煎熬。
    红笺闻言点了点头,手扶礁石站起身来,说道:“你要记着这话,他们正在找你,安全起见,你不如去南屏岛你姑姑那里暂避,好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第八十一章 命运无可选择

陈载之吃了一惊:“分开?师姐你不和我一起,要做什么去?”
    他略一思索,自觉有了答案,急道:“是不是因为我姑姑?不要紧,我不去南屏岛,天下之大总有咱们容身之处。”
    红笺露出一丝略显疲倦的笑容:“我还有弟弟,我不能把方峥一个人扔在丹崖宗,放心吧,景励他们都已经猜到是你拿到了传宗玉简,并不会想起我这个还没有筑基的小女徒。”
    陈载之这才想到红笺此前跟着师祖出海时还是练气期的修为,想来不会有太多的人把目光盯在她的身上。他自是知道红笺有多么宝贝弟弟方峥,故而迟疑了一下,道:“那你要小心。我没法和你一起回宗门,约个地方会合吧,敌人势大,我家里和姑姑的南屏岛都惹不起戴明池,还是不要连累他们,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避避风头再说。”
    红笺干脆地道:“也行,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走了,你不用等我,不要忘记身上的责任。”
    陈载之凛然,此地离着丹崖宗并不远,多在这附近停留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他道:“好吧,师姐,那我先去中州。”中州远离各名门大宗,是大陆上散修聚集最多的地方,两个筑基加一个练气乔装改扮藏身其中,戴明池再厉害也很难将他们找出来。
    红笺笑了笑,郑重叮嘱他:“你要小心,也要多努力啊,将来打败戴明池和刑无涯,重振宗门,就看你的了。”
    此时身处岸上,她将锦帆飞舟留给陈载之,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身沿着长长的海滩往南而行。直到留在原处的陈载之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她才向着那边挥了挥手作别。
    红笺没有直接回宗门,她先绕道丹崖山脚下修士聚集的城镇,丹崖宗剧变的消息还没有流传开,红笺在镇上转了转,买了一瓶灵酒。
    接下来她找到卖武器的地方,选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这匕首在俗世间已可称得上是神兵利器,但在丹崖宗脚下,又是用灵石购买。折算下来并不是很贵。
    红笺将匕首拿在手上,拇指指腹轻轻擦过锋刃,血珠登时便渗了出来。红笺在店铺老板“哎呀”惊呼声中将拇指含到唇间。舌头舔舐伤口,尝到血的咸腥,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匕首收起。
    天黑之后,红笺利用“福疆”悄悄回到了晚潮峰。
    没有人注意到她。戴明池等人早已经离开了丹崖宗,而今天白天晚潮峰又出了大事,宗门秘境开启前后的那段时间,赤轮峰的元婴文垂杨前去探望闫长青大弟子丁春雪,丁春雪不知为何突然发狂魔化,袭击了自己的师伯。文垂杨全无防备,受伤之后匆忙还手,结果两个人同归无尽。据说死状都十分凄惨可怖。
    三天两头出这种魔修害人的事,死的还大多是元婴高手,虽有新任宗主穆逢山极力约束,丹崖宗上下仍是人心惶惶。尤其闫长青等一众晚潮峰修士个个焦头烂额,这时候惦记陈载之失踪的大有人在。至于不见了个练气期女徒,一时间哪里还有人顾得上?
    红笺未回住处。直接去了金波院。
    她见到了等在金波院坐立不安的方峥,也自那两个洒扫弟子口中听到了丁春雪的噩耗。
    大师兄到底还是没有等到她回来,红笺心中异常难过,文师伯的尸体她藉由“流水知音”亲眼目睹,确实十分恐怖,可若说大师兄也死状凄惨,那自是受到了奸细景励的虐杀。
    红笺已经对穆逢山彻底绝望,发生这么多事,他是一无所知还是觉着只要不触及他的木灵根一系就好,水灵根这边随便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只是可惜了大师兄,死后还要背负着魔修的骂名。
    红笺悲痛难忍,却还要强装若无其事,按照约定好好酬谢了两个帮上大忙的洒扫弟子,应付着方峥的疑问,带着他连夜下山。
    鱼龙镇是丹崖山脚下一处不起眼的小镇,直到在镇上找到地方住下来,红笺才放松了绷紧的心神,好歹方峥这里一切顺遂,她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红笺将方峥叫到跟前,又找来纸笔,她写写改改,写废了好几张纸,最后咬着笔杆怔怔出神。
    “姐,我听他们悄悄议论,说宗门死这么多人,都是孙峰主和魔修勾结闹出来的,还说宗主和金大长老已经遇害了。”
    方峥已经十八了,长得人高马大,论心思虽说不上机灵,可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这三天他藏身金波院,丹崖宗一片腥风血雨,两个洒扫弟子非常惊恐,整天活也不干,就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孙幼公那是姐姐的师祖,待见红笺行事,他隐隐猜到姐姐怕是牵扯在里面了。
    红笺闻言望了方峥一眼,放下笔,正色道:“别听他们瞎说。”
    她想了想,觉着以前对弟弟过于保护,应该叫他知道那些坏人的真面目,放缓了语气,补充道:“都是戴明池和符图宗在背后捣的鬼,师祖、大师兄他们和魔修毫无瓜葛,姓戴的为了遮掩真相,栽赃陷害他们,以堵世人悠悠之口。”
    方峥倒吸了口冷气:“那是化神……,穆峰主、英峰主他们怎么说?”
    红笺讥诮地“哼”了一声。
    方峥长出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语气中透着后怕:“好在咱们逃出来了。”他还未正式拜师,对丹崖宗没什么感情,觉着能这么和姐姐远远逃离也不错。
    红笺忍不住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方峥庆幸完了,歪在姐姐身边,问道:“姐,现在咱们去哪里?”鱼龙镇离着丹崖宗还是太近,想也知道红笺不会选这么个地方长住。
    红笺抬头望着弟弟,神色有些复杂。十几年了,父亲的模样早已模糊不清,红笺却觉着方峥这浓眉大眼定是随了父亲。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峥儿,接下来姐姐不能和你一起了,姐姐还有件要紧的事情没做,必须回一趟丹崖宗,我托个人请他帮忙照看你……”
    方峥十分震惊,他紧紧抓住红笺的手,急道:“你还回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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