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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佳公子 褐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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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孩子么?”
  陶清客笑道:“是啊。”拽了拽小善,柔声道:“快叫哥哥啊。”
  谁知陶小善怕生,硬是不作声,一双大眼冷冷的盯着风清扬,缩在陶清客背后不肯出来。风清扬笑道:“小孩子怕生,没什么。阿双阿珠,快过来给舅舅请安。”
  陶小善这才看见风清扬背后并排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个头跟他差不多,真个一对金童玉女,模样十分好看。两个孩子虽然长相相似,表情却不同,女孩儿面如冰霜,一双大眼探究地在小善身上扫来扫去,男孩儿长得很黑,一副顽童表情,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盯着陶小善怀里的老虎,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舅舅好。”
  陶清客笑吟吟说道:“一年不见,又长高了。来,给舅舅抱抱。”两个孩子便扑过来,蹦到他身上,陶清客被他们冲的一倒,几个人笑成一团。陶小善见了这情景,心里一酸,突然感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便冷冷的别过头去。
  那男孩儿道:“他是谁?”
  陶清客道:“他叫小善,和我住在一起,你们以后一起玩吧,可不许欺负他!”
  那男孩儿早看见了小善的嫉妒眼神,便更加卖力的在陶清客怀里撒起娇来,陶小善气的嘴角直抖,冷个脸不作声。那女孩儿眼尖看见了,便饶有兴味的盯着他看。
  第二天一大早,陶清客便跟着风清扬出去了,嘱咐小善乖乖在家呆着。陶小善闲得发闷,便带了小黄在花园里散步。他呆呆的坐在假山旁边,看着小黄咬着一片树叶。
  “那只老虎是你的么?”黑脸男孩子突然从假山上探出头来问道。
  陶小善想起昨晚的事,便冷冷的不理他。
  “挺好玩的,借我抱抱呗。”那男孩儿厚着脸皮说。
  陶小善还是不理他,男孩儿便撅了嘴道:“噢,我知道了,你是哑巴,我自己来抓好了!”说着从假山上跳下来,向小黄扑去,陶小善忙起身抱起小黄就跑,男孩儿赶紧跟上揪住他,两个人撕扯起来,小老虎被挤得发闷,挣脱逃跑了,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
  女孩儿带了丫鬟闻声而至,众人忙给拉开了,两个人还犹自气哼哼的,女孩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陶小善怒道:“他抢我的老虎,还打人!”
  只见女孩儿站到他哥哥面前,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众人一愣, “叫你欺负人!”女孩盛气凌人的说,男孩儿气的嘴唇直抖,却攥紧了拳不肯还手。
  陶小善先是震惊,后是好笑,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起来,只见那女孩儿转过身来,啪的一声又给了他一个耳光,怒道:“只有我能打我哥哥,你凭什么打他?”
  陶小善当场愣住,片刻之后怒从心起,吼道:“臭丫头,你打我!”便扑过去要打她,男孩儿见状也扑过来。三个孩子扭在一处,众丫鬟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忙七手八脚的拉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三个孩子便耷拉着脑袋站在屋子中间挨训。风清扬看看女孩儿皱巴巴的衣服,又看看两个男孩子脸上的瘀青,怒向男孩儿道:“看你做的好事,把妹妹也给连累了,小善是客人,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欺负,还不快去道歉!”
  男孩子似乎十分不服气,鼓着腮帮子不说话,陶清客叹了口气道:“小善也有错……阿双你快领妹妹换衣服去吧!”男孩子抬头看看风清扬,见他黑着脸,便不敢动,陶清客站起身,领了小善,对风清扬说:“让他去吧。”风清扬便点了点头,两个孩子手拉手出去了。
  陶清客回到屋里,一边给他脸上上药,一边叹着气。陶小善赌气道:“你心疼外甥了?干吗还管我。”
  陶清客忧愁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本想给你找个年纪相仿的玩伴儿,不料却成了冤家。今天的事你确实也有错,我可不会护短。我看过了年之后,我们就回去吧。”
  陶小善见他神色烦恼,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有些过分,心里懊恼,暗暗打定主意在回去之前不再惹麻烦。
  第二天中午,三个孩子又坐在一起吃饭,男孩子仍是嬉皮笑脸的,拼命地逗小善说话,小善只是不理,男孩子看到小善手里的瓷碗十分精致,便凑过去道:“怎么和我家的碗不一样,给我看看!”说完就去抢碗。小善忙捧住了不让他靠近,两个孩子又扭在一起,只听咣当一声,瓷碗摔在地上,虽有铜花的保护,并未粉碎,碗边上却有了个大大的缺口。陶小善一看,眼泪差点掉出来,那可是陶清客送给他的宝贝,现在竟然打破了,最可气的是,还要忍着不能发作,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男孩子见他愣愣的盯着地上的破碗马上要哭出来,不由得心里害怕,转身溜了。女孩子走过来,拿个手绢给他把眼泪擦了,问道:“你很喜欢这个碗么?”
  陶小善点点头,女孩子又鄙夷地说道:“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看我给你报仇!”说着拉他去到前庭,风陶二人正在那里说话,陶小善瞥见阿双正躲在帘子后,就扯扯阿珠的衣角,阿珠会意一笑,走上前去钻到风清扬的怀里撒起娇来,小善本以为阿珠告个状罢了,没想到她的行为如此古怪,便向阿双看去,只见那男孩子眼中露出了深深的受伤神色,见他看他,一扭头跑了,小善一怔,心里头便明白了,原来他和自己一样,都在吃别人的醋。
  从庭里出来,阿珠便道:“你可解气了?”
  小善道:“碗破了怎么也赔不来的。”
  阿珠半天不说话,一会儿说:“我可连哥哥都得罪了,赔个碗总值吧。”又过了一会,说:“你们都是这样,把他们当宝贝一样护着,活该吃醋!”
  陶小善明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只当听不懂,两个人便闷闷的玩去了。

  第十四章

  这两天小善便和阿珠好起来,她哥哥见了,越发愤愤地,收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只是哀怨的瞪着他俩。
  这天老管家说要带着少爷小姐去逛庙会,小善缠着陶清客说要带小黄一起去,陶清客死活不答应,小善便赌了气不去了,只有郝双珠兄妹出门。中午小善正在家里生着气,忽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说是小姐出事了。
  陶小善忙跟着众人进了阿珠的屋子,只见她面色铁青,双眼紧闭,显然是中了毒。阿双正紧紧抱着她轻轻摇晃,声音带着哭腔:“阿珠,阿珠你怎么样?”
  这时陶清客和一身官服的风清扬冲进来,陶清客忙给阿珠把脉,风清扬便问了老管家来龙去脉,老管家说:“老奴去买香火,嘱咐少爷小姐好生站着,不料一回头,少爷没了,小姐也没了,老奴便急着去找,一出门便找到了少爷,少爷见小姐没了,也慌了,咱们便叫人满城找起来,听家丁说,是被人下了药拐走了,追了半天才把人扔下跑了。”
  阿双急红了眼睛,哭道:“都怪我,跟她闹别扭,在庙里扔下她不管。妹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风清扬见他悔恨万分,也不忍心斥责他,叹了口气道:“不许胡说,都活得好好的,干吗要死。”
  忽听陶清客道:“所幸不是什么剧毒,吃了这颗药,调养几天就好了。”说着拿出一颗药丸命人用水给阿珠灌了,半天后,她的脸色渐渐好起来。
  风清扬松了一口气,对阿双道:“你平素顽劣,今天得到了教训。只盼你从今后能乖乖听话,不再惹事生非才好!”
  郝双珠耷拉个脑袋站在地上,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半天不敢说话。小善看他的模样十分可怜,又想到事情发生到这一步,自己也有责任,对他的不满便烟消云,只剩下同情。
  到了晚上,阿珠还没醒,陶清客和风清扬不合眼的守在她身边。阿双也不肯睡,默默地站在院子里发愣,小善抱了小黄凑到他跟前,道:“喏,给你抱一抱。”
  阿双不敢相信的看看他,便接过来爱不释手的搂在怀里,摸了又摸,亲了又亲,小善又道:“它叫陶小黄。”言罢对阿双露齿一笑,阿双顿时兴高采烈起来,道:“好小黄,我叫郝双珠,记住了么?”吧的一口又亲上去。
  于是小善又跟阿双好起来。两个人一块去看醒来的阿珠的时候,面色苍白的阿珠盯着他俩左看右看,忍不住讽刺道:“呦,我昏了不过一天,你们两个又好啦。前几天是哪几个为点鸡毛蒜皮打的头破血流的?”
  阿双不好意思的说:“那时候小善总是不理我,我想逗他说话罢了。”
  小善微微一笑,掏出菊送给他的蛇眼琥珀,道:“这个送给你们,有了它就可以百毒不侵。”阿珠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阿双见她爱不释手,便找个锦绳穿了,戴在她脖子上。
  三个孩子从此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转眼间除夕就到了,风清扬摆了家宴,给几个孩子都穿了新衣服,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饭。风清扬见几个孩子在饭桌上打打闹闹,就笑道:“别闹了,再闹桌子要翻了。我现在要给压岁钱,谁不老实就没份了!”言罢招招手,一旁的丫鬟便端来两个红布盖的漆盘。打开一个,里面整齐的放着三只玉兔。郝双珠兄妹便扑到他怀里抢夺起来,风清扬拿了一个,对小善说:“来,小善,这个是你的,快来拿阿。”
  陶小善乖巧的接过玉兔,道:“谢谢风老头儿!”
  风清扬听了一怔,陶清客忍不住笑道:“这孩子,这么大了还不会叫人!”又对风清扬说:“他见了男的便叫老头,见了女的就叫老太婆,他肯谢你,已是十分难得了。”
  只听阿双说:“舅舅今年给个什么?”
  陶清客笑着打开另一只漆盘,里面是两支竹笛,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笛子,你们拿去玩吧。”郝双珠便又扑过来抢笛子,阿双左手拿兔子,右手拿笛子,玩弄了一阵,便道:“怎么只有两个,小善的呢?”
  阿珠道:“小善的一定是那个瓷碗,叫你给打破了!”阿双听了就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嘿嘿傻笑,陶清客笑吟吟地拿出那个金色长命锁来,道:“怎么没有?这个就是。小善,你过来。”
  陶小善迟疑的走到他跟前,陶清客亲手给他戴上了,笑道:“但愿你能长命百岁!”
  风清扬若有所思的盯着陶清客笑道:“真是份大礼,小善,你可要收好了。”
  刚才见郝双珠得了竹笛没有自己的,陶小善颇失望。现在陶清客竟送给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他心里突然说不出的欢喜,碍着风清扬不好发作,就只是捧了摸来摸去傻笑。
  郝双珠也凑上来看,趁着这工夫,风清扬低声笑对陶清客说:“你决定了?”
  陶清客目光柔和地看着三个孩子,道:“这东西,原该他作主才是。”
  过了年,天气就渐渐转暖,陶小善每日与郝双珠兄妹厮闹,感情日渐深厚。这天,陶清客与风清扬在堂上坐了,把三个孩子叫来说话,陶清客对小善说:“小善,我要走了。”
  陶小善道:“噢?我们这么快就要回去啦。”
  陶清客笑道:“你舍不得郝双珠么?那好,你留下来跟风师兄他们一起住吧。”
  陶小善突然变了脸色,嘴唇哆嗦起来,“陶老头儿,你不要我啦!”
  陶清客忙说:“不是,不是,我是想你在风师兄这里,既有玩伴,又能得到很好的照顾,风师兄他武功盖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做你的老师丝毫不比我差,我自身尚且难保,只怕会连累你!”
  陶小善泪如泉涌,嚎哭道:“原来你嫌我是个累赘!我从今天开始拼命练功,不让姓冯的姓苏的欺负你,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陶清客见他哭得伤心,六神无主,求助似的看着风清扬,风清扬却像看好戏一般,只呵呵笑着不说话。
  阿双突然说:“我们才不要他呢!”言罢拽了妹妹离开,阿珠一边走一边笑道:“小善不知羞,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以后别来我们家了。”
  陶清客忙站起来,陶小善扑到他怀里,死死拽住。风清扬看他哭得昏天暗地,大笑不止,道:“风师伯这里真的不好么?看你哭得!罢了,清儿你还是带他去吧,只怕留下了,他也会跑出去找你。”
  陶清客摇头苦笑。
  一个时辰后,两人坐在出城的马车上,陶小善还钻在他怀里抹眼泪,陶清客摸着他细滑的头发,道:“我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又哭又闹的,把郝双珠都得罪了!”
  陶小善道:“他们才不会生气。阿双说不要我,是叫你带我走。阿珠说以后别去他们家,是叫我再去他们家玩儿!”
  陶清客笑道:“咦,你们几个小毛孩子,还真有点鬼聪明。可喜你们成了朋友,这一趟没白走。”
  陶小善道:“你以后别想赶我走,我走了没人给你做饭吃!”言罢惩罚性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陶清客被他折腾得又好气又好笑,便道:“唉,看来你比冯衔玉,苏澄他们难缠多了!”

  第十五章

  陶清客和陶小善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愣的站在那里,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早该被烧成灰烬的竹寮。此刻,不但竹寮原貌如昔,就连周围也没有焚烧过的痕迹。
  陶小善揉了揉眼睛道:“我在做梦么?”
  “不,你不是在做梦。”陶清客最先回过神来,指着袅袅升起的炊烟道。
  “是啊,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门开了,是冯衔玉,他身后苏澄正坐在桌边品茶。见陶清客愣愣地站在原地,苏澄不禁好笑的说:“清客你还不快进来,这里是你自己家啊。”
  二陶这才走进来,原来屋内的摆设变了,陶清客闷闷的说:“我的家不是烧了么。”
  冯衔玉笑道:“你这种竹寮,遍地可见,重修一个又有何难。只是这家中摆设,却着实难办,是苏公子猜测你的喜好置备的。”
  苏澄含笑道:“可还喜欢么?”
  扫了一眼屋内名贵却雅致的布置,陶小善冷哼一声,道:“再好也不如原来的好!”
  陶清客微一皱眉,道:“我原以为,烧了老宅表明心迹,你们就会放过我了,不曾想为我一人,二位竟舍下国家大事,在此浪费时间。”
  冯衔玉道:“难道你忘了我说过不见不散么?”
  陶清客叹道:“唉,该来的还得来。罢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好好说个明白吧。”
  晚上,小善做好了一桌宴席,四人环坐在桌旁,各怀心事。
  冯衔玉笑道:“小兄弟好手艺,只是怎么没有酒?”
  陶清客笑道:“北人好酒,南人好茶。我素来只饮茶不饮酒,家中便没有酒。”
  苏澄道:“好酒好茶不分什么南北,若天下大同,便是北人也爱饮茶,南人也会嗜酒。”
  冯衔玉道:“苏公子的抱负不浅,但问何为天下大同?”
  苏澄笑道:“国家安定统一,百姓安居乐业,是为大同。可惜现在天下大乱,诸侯纷争,自保尚且不能,何谈平天下的抱负!”
  陶清客道:“我看这天下,早晚是你们冯,纪两家的囊中之物。冯将军你雄才大略,任人唯贤,非池中之物,只是风头太劲,难免成众矢之的。阿澄你运筹帷幄,指点江山,是个不世的谋臣,可惜你家纪侯爷心胸狭窄,薄情寡义,你虽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只怕到头来辜负了你一片为国为民的赤诚。”
  冯衔玉道:“你既看的如此明白,为何不自己出来指点江山?”
  陶清客苦笑道:“既然已从权力圈中跳出来,何苦再跳进去!我陶家已经为此家破人亡,你们何必再苦苦相逼!”
  苏澄道:“明珠即使埋在泥里也早晚会发光。你一生出来,就注定了是颖慧帝的儿子,风口浪尖上的人。你若是个庸才倒罢了,偏偏又是个人才,你自己说,那个正常人会放过你?”
  陶小善突然说:“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他?先皇的宝藏行不行?”
  三个人一块儿抬眼看他,小善又说:“宝藏一人一半,你们拿了赶快滚蛋,以后各不相干!”
  苏澄挑了眉道:“你做得了主?”
  小善不屑道:“他的既是我的,我自然说的算!”
  冯,苏二人诧异的看着陶清客,见他点点头,才不得不信了。
  冯衔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你果真舍得?”
  陶清客笑道:“小善不是外人。二位对我都如此厚谊,我实在难以两全,不如就听了小善的安排吧。如今各路诸侯都对冯将军开城掠地颇为不满,纪侯爷在南方也是四面楚歌,京城里的皇帝,最近突然整肃朝廷,扩军备战,二位何不先处理这些正事要紧?”
  冯,苏二人听了,半晌不语,陶清客见他们神色多半是同意了,便笑道:“只盼这些财宝用到正处才好,二位何时取?”
  冯衔玉道:“不必了,有你守着,我很放心。”
  吃罢饭后,二人便起身告辞,苏澄突然说:“清客,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我视你为平生知己,乃是肺腑之言,我带了琴来,你我合奏一曲可好?”
  陶清客微笑点头,二人便在那月色之下,琴萧合鸣。
  早春清冷的月光照在发白的竹叶上,和苏澄的白衫,陶清客的长发相映成趣,一时间天底下找不到如此的美景,如此的天籁之音了。
  一曲奏罢,陶清客叹道:“唉,此一别当久已。我送阿澄你一句话吧:莫太痴。你聪明一世,自视甚高,对事对物又太执着,只怕遇人不淑,悔恨终身!”
  苏澄怔怔道:“难道我一腔热血竟做错了么?”
  陶清客又对冯衔玉道:“我也送将军一句话:莫太急。人道:抢打出头鸟。须得收敛锋芒,养精蓄锐,才可扎稳根基,厚积薄发。我言尽于此,二位听与不听,悉听尊便。”
  冯衔玉郑重抱拳道:“听君一言,如醍醐灌顶。日后若有缘,再来讨教!”
  看着苏,冯的人马渐渐远去,陶小善撇撇嘴道:“总算走了!还说什么再见,最好永远不见!”
  陶清客道:“唉,他们永远也不会死心的。只不过现在时局混乱,根基未稳。待三五年之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过三五年清静日子啦!”陶小善说。
  陶清客笑道:“你倒真聪明。不过今天你替我解了围,我该谢谢你!”
  陶小善红了脸,道:“本来就是你的,有什么好谢的!”
  陶清客轻轻说:“唉,没想到,还给你的东西,你又拿来救我了。”
  陶小善没听清楚,只当他烦恼于冯苏二人的纠缠,便道:“你放心,我今后天天早起练功,两三年后,我也是武林高手啦,到时候有我保护你,什么苏啊,冯啊的,谁也不敢欺负你!”
  陶清客若有所思的淡淡一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有道是: 明珠入世蒙尘土,热血丹青画江山。
  胸襟无量度苦世,妙手回春续前缘。
  孽缘偏生幸福家,痴心一片苦缠绵。
  身世飘零原不知,情根深种两相煎。

  第十六章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六年过去。
  这一日,陶清客正坐在镇上的酒楼—不醉不归居里,一边品着名茶,一边听大伙议论些杂事。只听一人道:“知道么,南方的平远侯纪昌玄称帝了,定都剑阳,国号为隆,自封为开明帝。”
  一人道:“早知道啦,这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啦。纪昌玄一扫江南,称帝只是早晚的事。不过他这个皇帝能当多久,就不好说了。北边的冯衔玉势力也越来越大了,听说他改武功为文治,国力日渐昌盛,屯兵居奇,也有意问鼎中原?”
  “唉。这京城里的皇帝都干什么吃啦,坐等着人家打上门么?听说她又弄了一百个室女练什么神功,真是造孽噢!”
  “只可惜咱们的风太守不想做皇帝,汾州在他治下,州富民安。不过南边的大隆皇帝就要打过来了,只怕不多久,这里就要兵荒马乱了呦!”
  众人都摇头叹息,陶清客也皱了眉,想起不久前,苏澄和冯衔玉分别送信于他,一个邀他共坐天下,另一个要替他守住汾州,正想着心事间,二牛从外边进来,见到他便过来打招呼,“陶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小善兄弟呢?”
  “不知哪里淘气去了!”
  二人寒暄间,只听得一人道:“听说这冯衔玉当年衔玉而诞,有高人说乃是帝王之兆,真是奇事一桩啊。”
  “说到奇事,咱们这里就有啊。好多人都说就在这秀峰山的竹林里,有一个骑虎的仙童,还有人说是仙女,赤脚长发,腾云驾雾吹箫而来,这也不是帝王之兆么?咱们这里也要出皇帝啦”
  众人哄笑,二牛也笑了,对陶清客道:“这群人净瞎胡说,就算有仙童,也是小善兄弟那样的。小善兄弟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上次王掌柜问他怎么去了脸上的疤,他就给了王掌柜一个方子,叫什么香肌雪玉膏。王掌柜的拿去给陈县令的小老婆献媚,没想到美人儿长了一脸疙瘩!气得县令叫人狠狠打断了他的腿。可怜王掌柜有苦说不出,现在还在家养伤,不敢出门呢!”
  陶清客皱了眉道:“哦?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怪不得最近他总坚持自己来送草药。我回去问问他!”
  二牛忙笑了拉住道:“掌柜的也是活该!怪我多嘴,你可别为难小善兄弟!”
  陶清客叹了一口气,道:“他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说罢走出酒楼。
  陶清客怒气冲冲的回到竹寮,不见小善,只有热气腾腾的饭菜。他又怒气冲冲的冲到后山,看见已是成年大虎的小黄懒洋洋的趴在洞口晒太阳。
  陶清客拖开他,进了洞便蹲在玺池边叫道:“小善!你出来!”
  半天不见响动,只有池水波光粼粼的静静闪动。一个暗影游鱼般接近了岸边,突然,嘭一声水花四溅,一个长发少年钻出水面,啵一下在陶清客脸上亲了一口,随即恶作剧般的哈哈大笑起来。
  眼前这少年美貌绝世,五官精致到挑不出一点毛病。乌黑闪亮的长发随意的披在晶莹到透明的皮肤上,金色的长命锁在雪白的胸膛上闪闪发光,此人正是陶小善。他满脸水珠,正含着笑促狭的盯着陶清客。陶清客禁不住一怔,随即怒容满面,“你快穿衣服,我有话跟你说!”
  陶小善回到竹寮,看见陶清客铁青着脸,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小善笑道:“呦,怎么不吃呢?你不是说朝汕楼的鸳鸯戏水好吃么,我特意做了给你吃的,快吃吧,凉了会变苦的。”
  陶清客道:“我问你,王掌柜的腿为什么叫人给打断了?!”
  陶小善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教训教训他罢了,他老是占咱们的便宜,我看他不顺眼。”
  陶清客怒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药卖出去也是救人的,钱多钱少算得了什么!你是记恨他当年说你丑,找个茬害他,对不对?”
  陶小善不悦道:“我都不记得的陈年旧事,你又翻出来说。老头儿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陶清客道:“你现在马上跟我下山给人家道歉去!”
  陶小善睁圆了眼道:“不去!我没做错!干吗要给他道歉?”
  陶清客气红了脸,道:“你——,你不去也得去!”
  陶小善也动了气,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怒道:“我好心好意弄了好菜给你吃!你不吃反倒骂我!罢了,你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了,再不烦你!”言罢赌气一扭头,飞奔出门,打了个口哨,小黄便从林子里跃出来,陶小善施展轻功稳稳坐到它背上,小黄一跃,几下便蹿出去老远,远远听到陶清客追到门口喊道:“小善!你给我回来!”小善也不理,一人一虎,消失在竹林中。
  郝双珠兄妹正坐在鱼池正中的亭子里秘密的聊着些什么,突然一块小石头弹来,阿双手疾眼快的抓住,两兄妹不约而同的向外望去,只见一个散着头发的白衫少年,正在水中站着,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小善!”阿珠惊喜地叫道“你怎么来啦!还不快过来,站在那儿扮花仙呢!”
  只见陶小善轻弹脚下的莲花,便轻轻的飞起来,飘到亭子里。
  “小善你的武功又进步了,改天咱们切磋切磋!”阿双笑道。
  小善仔细打量二人一会儿,笑道:“才几个月没见,阿珠你又胖了,阿双也还是那么黑!”
  阿珠气道:“陶小善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什么又胖又黑的!”
  十六岁的阿珠已是个婷婷玉立的少女,到了爱美的年纪,听到陶小善数落她,自然不服气。阿双却不甚在乎,他虽然是黑,不过肤色健康,俨然是个俊朗少年,张口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那比的上人家小善,成天又是什么香肌,又是什么雪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小善是美女呢?”阿双调笑道,露出奸滑的神色来。
  “你的头发真漂亮,怎么还散着,不是到了梳髻的年纪了么?”阿珠摸着小善柔滑闪亮的发梢道。
  “我嫌麻烦,披着不也挺好么。陶老头儿整天为了这事唠唠叨叨没完,上次来你们家,不就是躲着来的么。”
  阿双听了扑哧一声笑道:“这次离家出走又是为了什么?大上次是你为了做菜把姓苏的送的檀木家具当柴烧,大大上次是小黄咬烂了他最满意的一幅字,还有大大大上次——”
  陶小善红了脸吼道:“陶老头不讲理,帮着外人欺负我!”便把来龙去脉说了。
  阿双笑道:“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不出三天,舅舅就会来领你回去了。”
  小善噘着嘴道:“我骑着小黄来的,他追不上的。他来了我也不跟他回去!”
  言罢狡猾的转动着眼珠道:“风老头哪去了,怎么不在?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庸州,什么清风会的,到底怎么回事,不许骗我!”

  第十七章

  郝双珠听了一愣,半天,阿珠叹道:“唉,看来瞒不了你,就告诉你吧。风哥哥被庸州太守彭敬请去了,听说彭敬已经投靠纪昌玄,风哥哥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阿双道:“庸州与汾州相毗,彭敬此举,不是劝降,就是害人,风哥哥为人正直,一定不肯低头。我们二人正在商量办法救他。
  阿珠笑道:“这些年我们背着风哥哥成立了一个组织,叫清风会,如今已颇有规模。原打算替舅舅和风哥哥争天下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阿双又道:“小善你要不要也参加?咱们三个做番大事业!”
  陶小善嘿嘿笑道:“看在你们老实招供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们有好玩的不请我了。风老头对我甚好,我怎能不帮忙救他?再说老跟着陶老头厮混,闷都闷死了!”
  阿双喜道:“好,我们三人现在就要入江湖,搅它个昏天暗地!”
  三人又抱成一团,密谋半天,这才各自忙活去了。
  三天后,庸州州府邺城。
  风清扬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花园的景致,思绪却飘到很远。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小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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